的一切错误都要她来承担,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
张伍确无措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么恶毒的话,陈了然是善良的,即使她遭到什么不平的待遇,她也从来没有希望哪个人用生命去偿还。可她现在话的意思是希望自己去死么?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张伍确满脸的心疼和懊恼,想要拥住陈了然,他不相信她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他对她的好,难道她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么?
陈了然冰冷的眼神制止了他的动作,眼中的戒备和仇恨如同利刃一样刺入了他的心脏。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两人僵硬的对视着。陈了然不想看张伍确乞求的眼睛,她让自己的视线紧紧的盯着急救室的大门上端的红灯,心中祈求着毛建国的平安。这个为了自己一无所有的男人,难道要连生命也要失去吗?
随着红灯熄灭,陈了然想要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肢体的僵硬让她又摔了回去。张伍确握紧拳头克制自己去搀扶的动作,他知道这个女人现在需要任何人的搀扶,但是却不包括自己。这是多么的讽刺,一直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却将自己视为仇人,甚至恨不得他去以命换命!
“韩主任,他怎么样了?”陈了然扶着墙,勉强的站了起来,挤出一丝礼貌的微笑,跟走出来的女大夫询问病情。
“你怎么在这?”韩主任打量一会,才认出她是刚刚病房中的女人。她的脸色比昏睡的时候还要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满脸的担忧,她的那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差点让自己没认出来。
[文]“韩主任,他怎么样了?”陈了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固执的询问毛建国的情况。
[人]“还没脱离危险,转重症监护了,如果今天晚上醒不过来……。”韩主任摇摇头,没有把话说明,希望老天不要夺走这个年轻男人的生命。看惯了生离死别,没有一次让她这么感觉到惋惜。
[书]“韩主任,我相信他一定能挺过来的,谢谢你。”陈了然深鞠了一躬。
[屋]“我睡觉的时候他还让你们把床推得和我近一些,这些我都听到了。只是我当时太懒了,不想睁开眼睛看他。他一直喜欢跟在我的后面,现在他在学我昏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学我醒过来,我相信他,也请你一定要相信他。”
陈了然握紧拳头,用自认为灿烂的笑容面对着眼前的大夫。
张伍确站在对面,静静的看着女人坚强的脸,心中满是心酸,难道真的无法挽回吗?毛建国我从来没有这么希望你能站在我面前,世界最不能承受的痛苦就是生命之重。为了陈了然,我求你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开始虐伍了,虐伍伍
62、坚持
时间在一秒秒的流逝,外面的夜色已浓,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陈了然将手贴在监护病房的玻璃上,毛建国的身上插满了管子,嘴上的氧气罩随着呼吸,蒙上了一层白雾。监护室外面的走廊里非常安静,她好像听到了仪器运转的嘀嗒声。仪器表上的波纹微弱的跳动着,无不显示着这个男人的虚弱。
他应该是强壮的,那么高的个子,那么宽阔的肩膀。前几天还满脸灿烂的笑容,耍赖皮缠着她的男人,现在就这样静静的,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陈了然多么希望现在躺在里面的人是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为什么不能因她而结束呢?老天偏偏拉上毛建国,这个为了她几乎一无所有的男人,现在连生命也要失去了吗?
“陈了然,回去休息吧。他现在还算稳定,有什么事情,我派人喊你。相信他醒过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会心疼的。”
韩主任看了看走廊里站着的两个人,低声叹了口气,走到陈了然面前,希望能够劝她回病房去。就算她没大伤,也还是从滑坡中扒出来的人。这么耗,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可别一个没醒,另一个又倒下。旁边站着的那个状态也不好。
将视线从毛建国身上抽走,陈了然看了一眼韩主任,嘴角微弯。她眼里有些空洞,仿佛透过自己在看着什么,她眼中的迷惘让韩主任觉得心酸难耐。
“他总是喜欢跟在我的后面,不管我怎么躲,怎么防他总是会无孔不入的围绕在我的周围。现在他走不动了,也跑不动,我要是走远了,他肯定看不见我。我想,如果我要是离开了他的视线,他会感觉到心慌的。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他肯定会很快的好起来。以前是他跟着我,这回换我跟着他。”
陈了然说完这句话又转过头去,将视线重新转到病房里的男人身上。她的声音飘渺而虚远,音量不大,但在这静寂的走廊里显得是那么的清晰。
“我好后悔,我为什么当时不对他好一点。我好想亲口告诉他,我真的原谅他了,只要他能醒过来,他以前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当成没有发生过。”
看到陈了然的坚持,韩主任走向不远处一直陪着陈了然的张伍确,轻声的交代了一句:“照顾好她。”
张伍确点了点头,心中的酸痛已经将他腐蚀的没有了知觉。他不敢像以往一样,强势的将她掠走。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是在这里静静的陪着她,看着她受苦。可是他却无法分担她的忧愁。因为他的女人不信任他,他已经失去了被她依靠的资格,甚至她已经恨他入骨。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的张伍确,突然感觉到自己是这么力不从心。和老天比起来,他是这么的渺小。此时此刻,他没有一点的主动权。他无法靠权利和金钱使毛建国清醒,更加无法让陈了然重新回到自己怀抱。他能做的只有站在这里旁观,静待上天的安排。
“伍哥,大夫已经到了。”林兴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她……?”
指了指不远处的陈了然,林兴递给张伍确一支烟,想缓解一下这种窒息的气氛。
张伍确摇了摇头。“林兴,你去买点东西,她到现在什么都没吃,我怕她的身体受不了。”
“好。”林兴点点头,安排旁边的一个随从去买东西。
“伍哥,毛建国的父母我也安排人去接了,估计早上就会到。你和陈了然要不要回避一下,我担心他们看到你们在这里,情况可能会有些失控。”
“她不会愿意离开的。林兴,我不想再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张伍确将目光转到林兴身上,眼里的痛苦无法掩饰。
“她已经恨我了,我不想让她更恨我。让咱们的人注意点吧,别让他们伤着她,有些事情是难免的。”
“好。”林兴坐到张伍确身边的凳子上,默默的陪着他们。
作为旁观者,林兴很同情毛建国的遭遇,可作为朋友,他更心疼张伍确。伍哥对陈了然的爱,哥几个有目共睹。他的呵护、他的体贴、陈了然离开时,他的痛苦,都深深的刻在哥几个的心里。一个像伍哥这么理智的人,竟然会被爱情折磨的缩手缩脚。爱情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够让人舍生忘死,能够让人牵肠挂肚。
夜晚是短暂的,但是对于等待的人来说,它却是漫长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可毛建国仍然处于昏迷的状态。
张伍确请来的大夫,进过了紧急的会诊,最终决定,还是先暂时观察。
陈了然靠在监护室的病房外,虚弱的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双腿,耳朵贴着墙壁。滴滴的仪器声音保持着一个频率微弱的跳动着。
“我儿子在哪里?”毛母郑爱萍风一样的冲了过来,她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走廊的平静。
“建国,你到底想让妈妈和爸爸怎么样?”郑爱萍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监护室里的儿子。泪水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自己宠爱了三十几年的儿子,就这么生死未卜的躺在里面。
“阿姨。”陈了然轻轻的叫了一声,挣扎的站了起来。
毛母看着站在旁边的陈了然,心中的愤恨让她克制不了自己的行为。虽然知道这是儿子自己的选择,但她就是无法忍受,这一切起因的源头,还好好的站在那里。一个巴掌猛地糊了过去。
陈了然没有躲闪半分,抬起自己的头,闭上眼睛,等待接受毛母的责罚。她真的希望,郑爱萍能够狠狠的打自己一巴掌,这是她应受的。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个母亲不会承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预期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伍哥。”林兴惊讶的喊出声音。
陈了然睁开闭上的眼睛,看见张伍确的脸上浮起一个巴掌的红印。他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替她承受了这个耳光。
“和她没有关系,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打人能缓解你的痛苦,就打我吧。”张伍确面无表情,坚持挡在她们之间。
“爱萍。”毛父伸出手将毛母抱住。“冷静点,这和他们没关系。”
毛母将脸埋在丈夫的怀里,忍不住痛哭。
她心碎的哭声让张伍确身后的陈了然泪流满面。里面的要是自己该多好,这么多年一直都可有可无的长大。如果躺在里面的是她,应该不会有人,会为她如此的痛苦吧?
“我们的儿子,我们自己会照顾,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二位回去休息吧。我们毛家破落至此,应该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张总惦记的了。”
毛父轻拍着怀里的女人,语言犀利的下着逐客令,他现在最不希望看到就是他们。无论今天的局面是怎么造成的,是否儿子有错在先,还债还到这个地步,也足够了。他们毛家现在不欠任何人任何事。
“他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个样子,我不会走的。”陈了然从张伍确的背后走出来。坚定的站在毛父的面前,她语气里的执着表明了自己的坚持。
“你……。”毛父深吸了一口气,挥了挥手,拥着毛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陈了然获得了毛父的许可,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了下来。眼前的人影变得有些虚幻,向后退了几步,扶住另一侧的椅背,缓缓的坐了下来。她觉得全身都在轻颤,手伸向身边装有食物的袋子。她不能这么倒下,她还得看见毛建国睁开眼睛。
扑通一声闷响,陈了然晕倒在地上。
张伍确匆忙抱起地上的女人,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痛苦的叫了一声怀中女人的名字。“然然。”
怀中的陈了然已经没有了知觉,此时此刻的她是这么的安静,现在的她无法排斥自己的拥抱。张伍确将头埋在她的身上,终于有个理由能让他抱她入怀了。她的身体是那么的冰冷,好像比从绿城走的时候轻了很多。一股淡淡的药味取代了她的体香,充斥着张伍确的口鼻。
“伍哥,找大夫来看看吧。”林兴话惊醒了沉浸在陈了然气息中的张伍确。
“好。”张伍确点了点头,抱着陈了然往病房走去。
听到陈了然晕倒的消息,韩主任急忙赶了过来,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松了口气,安排护士给她挂上一袋营养液。韩主任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满脸痛苦的张伍确正紧盯着病床上的陈了然,他的手放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紧张的仿若她是珍宝,他眼中的爱是那么的沉重。
韩主任抬头望了望天花板,让疑似要涌出的眼泪退回眼眶。爱是容不得半点欺骗的,否则最终结果必会是伤人伤己。
“照顾好他们,我不想再给另一个挂营养液。”韩主任朝靠在门口的林兴交代了一句,转身出去。病房里的气氛太凝重,比生离死别还要让人感到难过。
“伍哥,你也休息一会,我到毛建国那看看。”林兴将病房的们轻轻叩上,张伍确不会希望有人看到他的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