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兰学院新的季度学期又开始了。返校的学生们都在兴奋地谈论着假期的实践活动，之前弥漫在校园里的离奇失踪案的恐怖气氛已经烟消云散。
一年级1班，大家丝毫没有对梦寻的缺席感到意外——所有人都以为她正忙于“人兽基因混合”的实验。剑兰学院的学生因为科研活动缺课也是常有的事，更何况是梦寻这样优秀的科学研究者了。
凌菲菲转着笔，看着黑板上的代数题愣神。好友下落不明已近一个月，她很想帮忙，却无从下手。如果自己足够优秀，说不定也可以进极速科技实习，这样就可以探得机密了。可是……
“凌菲菲，你来说说这道题！”看出了凌菲菲的心不在焉，班主任林芳有些恼怒地叫起了她。
猛地听到自己的名字，凌菲菲几乎是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手中的笔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啊，这道题，呃……”快速扫视了一遍题目，无奈此刻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代数上，看过之后依旧没有思路，凌菲菲急得一阵抓耳挠腮。
同桌悄悄塞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好了详细的解题步骤。凌菲菲如释重负，迅速抓起来念了一遍。
林芳从眼睛上方斜斜地看了凌菲菲一眼，挥挥手让她坐下，发了一通牢骚：“你们要好好学习，不要成天想些有的没的，不要忘了你们是1班的学生，必须是年级里最拔尖的……”
如果不是下课铃响起，林芳恐怕还会絮叨上一个小时。
不要想些有的没的，那什么才是应该想的呢？凌菲菲郁闷地趴在课桌上，同桌关切地问她：“菲菲，你还好吧？”
“没事。”凌菲菲摇了摇头。
“凌菲菲！”有同学站在班门口大声叫她。
“干嘛啊！”凌菲菲坐起来不耐烦地吼道。
同学一脸八卦地小跑过来，说：“有帅哥找你哦！快告诉我，那是谁啊？你已经准备抛弃梦家的帅哥哥了吗？”
“啊？”凌菲菲朝门口探头一看，一个身穿蓝色西服的男子正倚门而立，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反射出温暖的光。
“胡说什么呀，那是我堂哥！”凌菲菲瞪了八卦同学一眼，直接忽略掉她的后一句话：“你还挺专一的嘛，只钟情于梦家帅哥哥吗？”
“哥，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看看我亲爱的堂妹吗？”栗发男子宠溺地揉揉凌菲菲额前的碎发。
“得了吧，”凌菲菲毫不领情地推开堂哥的手，“你可是个大忙人，平时周末聚餐都不来，我才不信你是来看我的呢！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你现在变得这么聪明，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本来就聪明。快说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栗发男子敛起笑容，“梦寻是你的好朋友吧？”
“是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而且你还暗恋她的哥哥？”
“什……什么啊，你到底想干嘛？”凌菲菲咬着嘴唇白了堂哥一眼。
“既然你和梦氏的人认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栗发男子轻轻一笑，“听着菲菲，我这里有关于梦寻的最新消息，所以，我要你介绍她的家人跟我认识。”
“什么！你有梦寻的消息？”凌菲菲马上抓住堂哥的胳膊，“快！快告诉我！”
“别激动啊，这事很复杂，我只有精力解释一遍。这样，你带我去见她哥哥。”
“哦，那快走快走！”
凌菲菲几乎是“闯”进了五年级1班，将梦宇连拖带拽地弄了出来，身后留下一片不怀好意的嗷嗷声。
“哎，你干嘛？”梦宇好不容易挣脱凌菲菲，立刻退后两步，和她保持距离，生怕她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那什么，我、我不是故意的。这……我哥，你，他……”凌菲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栗发男子好笑地看了一眼凌菲菲，转向梦宇，伸出手：“你就是梦宇？你好，我是菲菲的堂哥，我叫凌卫阳，是ency国际安全局）反恐部的部长。关于你妹妹的事，我掌握了一些信息，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剑兰学院的小花园里，各色的剑兰依然开得鲜艳。有柔和的风吹来，吹散了季夏还未来得及褪却的余温，让人心生惬意。
正值上课时分，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梦宇、凌菲菲和凌卫阳在商议着大事。
“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有你妹妹的消息，”凌卫阳率先开口，“因为极速科技里有我们isa的人。”
“你们安排了卧底？”
“不完全是，这件事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但你要相信，这个人绝对是帮着我们的。他现在是梦寻的改造人母体的看管工作员。”
“改造人？什么意思？”凌菲菲插嘴道。
“是因为那个什么叛天计划吧？”梦宇取出一个芯片，说，“这是寻留下来的，将信息存储在了猫的血液里，我无意中发现的。”
“是的，这是我们的人给她的。”
“可我看了半天，还是不明白叛天计划是什么。”梦宇将芯片拿在手中把玩着。
“叛天计划是极速科技近十几年来着力研究的一个实验项目。通过选择特定的人类作为被主机控制的母体，用程序控制拥有强烈意识的人类，对人的意识领域进行窥探，同时提高母体的战斗机能，以此控制全人类全世界。”凌卫阳解释道。
“所以寻……”梦宇想到了答案，但不敢往下说。
“很不幸，梦寻已经被宇文遥选定，成为了叛天计划的第532号实验品，现在正在接受进一步的实验。”
“什么？”梦宇和凌菲菲异口同声地吼起来。
“宇文遥一开始让梦寻进入极速科技，本来是想借用梦寻的能力，推进叛天计划的发展，但是梦寻拒绝帮他这个忙，而且企图解救其他的实验品，结果被宇文遥抓了起来。宇文遥也就顺势将梦寻作为实验品，以免她泄露极速科技的秘密。”
梦宇握紧芯片，冰蓝色的眼睛里燃起了怒火：“挨千刀的宇文遥！我找他去！”
凌卫阳拦住梦宇：“你现在去找他是没有用的。梦寻已经被程序控制了，就算你有能力炸了整个极速科技，她也只会保持半改造人的状态，不可能恢复成人类，更何况，你们并没有能力与极速科技对抗。”
梦宇愣住了。
凌卫阳继续说：“叛天计划的程序会经历十次生命轮回，每轮回一次，就会深入改造一层，倘若十次轮回都成功，那么母体会转变为永远的改造人。在此之前，极速科技成功的实验品已经达到了500个，但是每一次选定的母体都与机器契合度不够高，虽然能够勉强成功，宇文遥还是担心这会带来什么影响，找到梦寻本来也是希望她能够帮忙解决这个问题的。可是……梦寻却因此成为了下一个实验品，而且奇怪的是，她和机器的契合度却达到了惊人的高度。宇文遥认为这是因为她有一颗纯净的心。反正不管是什么，她已经经历了四次轮回了，她的轮回终点是车祸。”
喘了口气，凌卫阳继续说：“只要梦寻与机器连接没有异常，叛天计划的轮回就会继续下去，除非奇迹出现。”
“虽然如此，但你既然特地跑来告诉我们这些，就说明寻是有机会还原的，对吧？”梦宇的脸上浮现出与他的年纪不符的成熟。
凌卫阳打量了梦宇一番，心下感慨他的沉着冷静和敏捷思维：“没错，我们的人对梦寻的母体观测了一段时间，发现她的母体和以往那些母体不太一样，虽然被清除了记忆，但是她的潜意识里存在着很强烈的反抗，他认为这种反抗的力量可能来自于你和你的父亲。你们两位作为梦寻最最亲近的人，在她的记忆深处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象，她曾试着挣脱程序的控制，这就说明她与程序的连接过程中存在缺漏，这个缺漏用计算机是测不到的，因为它是机器所不能识别的，那就是感情。所以，我们可以利用梦寻的这一点，让她反控制程序。”
“反控制程序？”
“是的。在十次轮回全部完成前，母体和程序不会达到完全的契合，如果这个时候梦寻有能力触动母体自爆，就有可能摆脱程序的控制，那么就有希望还原成正常人。”
“成功的几率有多少？”
“这个，”凌卫阳回答，“说不好，毕竟没有先例。这都是我们的人的推测，至于母体究竟能不能自爆，也没有定数。”
“那么要怎样才能让寻反控制程序？”
“帮她唤醒记忆，然后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营救她出来。”
“怎么营救？”
凌卫阳笑了，一字一顿地说：“我帮你们，isa帮你们。”
这场虚拟的游戏，我们究竟是救赎了自己，还是掉进了更深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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