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洞外正战火连天,白光辉在花园门外阻击之后,将弓箭手杀了个干净,可这边喧哗声响,自有人跑到前院去报信,不一阵就引来三队人马,合计三百余人涌进来,白光辉抵挡不住被迫退进了花园中,一路战战停停,终于与方希他们汇合在了一处。
柳玉楼到处纵火以拖延各路甲士,眼见三处大门全都燃起大火,一时半刻兵士也攻不进来,于是也纵了回来,帮助方希他们抵抗三百余护院武师。
尤太直被四个黄衣汉子以
“穿花蝴蝶阵”围住,这四人只当尤太直绝难脱身出去,看到花园门口源源不断的援军正要呼喊,却不料尤太直突然发威,待两个黄衣汉子递剑削来时忽然往一名汉子身侧挪去,他这一挪极为快速,那名汉子只来得及惊叫一声,胸口已经中了一指,只觉心房一凉,浑身一个颤抖摔在地上立时死去,剩余三名汉子大叫一声齐齐递剑攻来,尤太直嗤笑道:“与你们打玩乃是为了拖延时间,现在大敌当前可没功夫与你们玩耍了。”说罢连出三掌,竟是
“扑扑扑”响起三声音爆之声,三人还未攻到已是纷纷中掌退了几步,手中宝剑
“当啷”掉在了地上不说,口中也吐出一大口血浆,眼看是受了重伤不能再战。
尤太直哼一声便纵进赶来的护院群中,连连出掌一时无人能敌。方希和温奶奶见大队护院赶至,再要端坐眼见是不能了,二人也站起身来,连施手段。
温奶奶一身毒功,扬手便是灰蒙蒙一团粉末,嘴里念道:“叫你们常常五毒飘星散的滋味!”中毒之人立时便晃晃悠悠倒在地上,一边翻滚一边爬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最后都口吐白沫不能动弹了。
方希也连出辣招,只消双袖一摆,身前便有人中招后额头上多一血洞,鲜血喷处无一活口,只是他出招百十次后,渐渐便将武器真容露了出来。
原先黄衣人只当他用的是暗器,这时看来却不然,原来是小指般长短的两颗铁钉,这两颗铁钉尾部打一小洞,洞中穿了一根细细的天蚕丝绑在手腕上,他将手腕一震铁钉便飞出伤人,往回一拉铁钉便又收回袖中,他这一震一拉十分快速,加之天蚕丝透明难见,故而才会被黄衣人误会。
众位长老一时将三百余护院顶在门口,相持一阵后已经有武师翻墙过来打斗,众人都知事态危急,庞霸轩他们再不出来,不消十个呼吸,宝库洞口就得失守,到时脱身可就难了。
正在这时,湖水突然暴起一个大水柱,湖中紧接着就多了一个漩涡,五六个呼吸之后湖水竟然消失的干干净净,洞中却哗哗水响,水浪流出时,两个人影狼狈奔出,正是庞霸轩与陆奶。
二人合力将石门震碎,不料也将洞中机关打出破绽,洞顶破后水流倒灌,自然将上面的湖水吸干,下面的宝库却水流湍急,将二人冲了出来。
庞霸轩抬头就见几位长老激战正酣,但看样子虽然紧急却无性命之忧,当即大喝一声:“功成身退,随我闯出去!”众位长老齐齐呼喝一声,突然纵回了庞霸轩身边,庞霸轩将陆奶交给温冰,道:“陆长老有些脱力,你扶着他走。”身后尤太直、方希、白光辉、柳玉楼将二人围在中间,庞霸轩领头喝一声:“走!”却是往花园侧面的围墙冲去,人还未到已是一记手刀劈出,只听
“哧哧”声响,刀气如同裂帛般将墙壁一炸两半,前路打开按说脱身已经是一片坦途,但眼前事情绝非如此。
敖登乃是蒙古小王,权势极大,手握数十万兵马,当年也是攻进神州西南的主力,军营虽然设在城外,但王府的护卫队却距王府并不太远,护卫队大约在七千左右,被柳玉楼的大火逼迫不能进府,军中首领已经知道事态严重,立刻下令将王府围了个严严实实。
庞霸轩打开围墙,出现的便是一排排盾手和矛手,这些甲士严阵以待,见到几人立刻齐齐大喝一声,声势之盛震人耳鼓。
庞霸轩望着寒戟森森脸色也不由一变,若是护院武师或可与之一战,甲士却只顾号令不畏生死,几人与之奋战难免折戟其中,若只是矛手在此,只消以砖石暗器开路即可,但现在又有盾手站在前列,砖石不能伤害,一旦拖延即有闪失。
庞霸轩立刻大喝一声
“前路不通,速退!”众人慌忙退了几步,却听身后宏声隆隆,正是大队护院武师攻进来了,真是前无进路后有追兵,方希叫道:“教主,怎么办?”庞霸轩左右瞧了瞧,见后花园的门板被挤垮在地,当机立断道:“众长老暂抵一阵,待我取些法宝。”方希等人齐齐应一声
“是!”扑进了护院群中。庞霸轩一个翻身纵到花园门口,嘿一声双手便往门板上插去,一手一扇竟是抡了起来,整个身子如同一只大鹰落进护院群中后左右一震,便有人大叫着被一板拍飞,勇猛姿态,凶威尽显。
庞霸轩功力高绝,两板拍完大喝一声:“众长老速速归位!”只听四周
“嘭嘭”声响,一众护院如同开花般往四周炸开,以方希和尤太直为首的两拨人影纷纷落在庞霸轩周围,庞霸轩左手将门板一抡,叫声:“纵上门板,与我乘风破浪!”话落运起全身功力在门板底下用力一蹬,门板便如水载浮萍乘风而起,众长老看到了立即
“嗖嗖”飞身上了门板,庞霸轩将右手上的门板重重往墙外甲士中掷去,同时在另一块门板上拿脚发力一勾,借力一跃而上。
底下的门板将甲士的寒戟盖住了,上面的门板则带着众人如同八仙过海,乘风落在一众甲士头顶,又借着惯性滑出了包围圈外去。
众人一旦落地,都纵起身子飘落在了三丈外,却见庞霸轩闷哼一声骨碌碌滚在了地上。
方希立即纵身过去扶起他道:“教主,你怎么了?”庞霸轩道:“刚刚运起真力太猛,伤了经脉,快扶我走!”方希应一声将他架起,却听身后
“嘣嘣嘣”一阵弦响,抬头就见数百道寒星劈头盖脑的激射而来,原是护卫队中的弓箭手过来支援,庞霸轩与方希齐齐变色,身后白光辉大叫一声:“教主!”一脚插在地下发功一挑,那扇门板应脚飞起挡在了二人身前,便听
“嗒嗒嗒嗒嗒”数十声响,方希拦腰一抓庞霸轩,飞身退到了柳玉楼他们身边,庞霸轩急道:“事不宜迟,快走。”尤太直一把抓过陆奶,方希则扶着庞霸轩,一众人各施轻功纵远了,王府中奔出一队马队追赶,却到底不似他们一般翻墙越瓦,看样子是追不上了。
蓝空师太逃脱魔掌后立即离开了武昌城,一路隐藏形迹,宵宿夜行往杭州赶去,这一夜来到英山县附近,看看天色渐明,便朝县中驿站投去。
进了店门后四顾无人,小二也趴在桌上打盹,蓝空师太走上去拍拍小二肩头,道:“小二哥,醒醒。”小二抬眼看了看,揉着眼道:“客官,现在有子时了吧。”蓝空师太道:“恩,快快上些饭菜来,再要一间住房。”小二应一声打着哈欠往后厨去了,不一阵饭菜上齐,蓝空吃过后小二又将她领去二楼一间房中,蓝空先是被囚,这又一晚没睡,打发走小二后便躺床上昏睡过去。
醒来时已经黄昏,蓝空师太收拾好衣物,伸个懒腰打开窗子透气,只见窗下车水马龙一派人间气象。
看了一阵,蓝空开门唤过小二道:“劳烦小二哥将饭菜送到贫尼房中,味要清淡,不要荤腥。”小二应一声去了,蓝空将桌椅搬到窗边品茶等待,正悠闲时忽然听街上
“得得得”响起一阵急促蹄声,低头就见六男一女打马往武昌方向去了,其中一男身背窄剑,正是昔年昆仑派好友白光辉,蓝空师太吃惊之余探头细细查看,那必是白光辉无疑,暗想:十数年前白光辉投了魔教,想来这一队人是魔教人马,如此多的高手从东边过来,莫非是去截杀我峨眉派弟子!
英山县位置独特,正是武昌、杭州、合肥三座大城的交汇处,庞霸轩他们得手后从北面过来,在英山县郊外才折而往西,杭州则在英山县正东方向,一众魔教高手往西赶来,也难怪她这样想了。
蓝空素来掌管峨眉事务,想到这里饭也顾不得吃,急急提起宝剑就下楼去了,扔下一锭银两后跨马直往杭州赶去。
风陵师太虽为峨眉掌门,但她生性跳脱,其师姐尽空师太担心她惹祸便常常不许她下山游历,此次借了英雄大会之机远赴衡阳,正是志得意满兴高采烈,玩到欢处岂肯就此回山?
游完杭州之后便又往西进入了安徽境内,一日赶路时忽见道旁有一灵山,云雾飘渺,不见真容,风陵师太看见了叹道:“此山之灵秀,实不下于我峨眉。”于是遣弟子向当地人询问,才知是到了黄山脚下。
有诗云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可见黄山之俊逸神奇。风陵师太道:“三位小友,与我同游黄山可好?”方不同三人笑道:“师太既有此雅意,我三人自当奉陪。”风陵笑道:“蓝空师姐不在跟前,与三位小友呆在一块可当真悠闲的紧,到了川中之后,你三人可以到我峨眉山上作客,我定好好招待。”方不同抱拳道:“师太救过我三人的性命,自当请老母上山拜谢。”风陵师太见他们答应了,欢喜道:“好好好,就这样说定了,现在咱们上这黄山转转。”风陵师太嫌率领弟子太过扎眼,于是叫苏小蝶带了弟子们在山下一间客栈中歇脚等候,自己挎了宝剑走到最后一辆马车外道:“元觉和尚,登山去么?”元觉自打出了杭州就钻在马车中难得下地,这时伸出头来看了看,道:“这山秀气的紧。”风陵将他拉下车来,呼喝一声,拉着方不同三人登山去了。
黄山不愧是黄山,满山奇岩绝壁,苍松古柏,云雾浮游在半山腰中,山泉飞淌在石崖侧畔,山风吹来,云海升腾,青冥湛湛,松涛滚滚,俯望红尘寂寂,一时便有出世之感。
五人游山玩水,摸鱼捉雀,不知不觉玩到天黑,风陵师太依旧不舍离去,于是五人点起篝火,席地坐下聊到深夜。
第二日黎明时,五人都恍惚梦见佛光普照,睁开眼来又看见一番奇景,正是云海蒸腾,旭日东升,金光漫天,如同身临佛界,风陵师太一时兴起,邀元觉沐浴金光做了早课。
寻到泉水洗漱后方不同与元觉四人等她下山,风陵却道:“难得到此灵山胜境,再游半日可好?”方不同三人以她马首是瞻,元觉也没什么主意,于是又游了半日,这才依依不舍下山与峨眉众弟子汇合。
风陵领着众人又往西赶了两天路后,这一日到了安庆,方不同道:“师太,安庆毗邻长江,我们可以走水路,乘船逆江而行,用不了七八天便能回转川中,也省的魔门宵小在旱路上打搅。”风陵师太闻言却眼睛一亮,道:“这两日闲的发慌,若有魔门弟子前来惹事,正好松松筋骨岂不痛快!”方不同三人一滞,互相转望一眼,石洋道:“连日来只顾玩赏,我也想找人打上一架。”陈崇星道:“师父放我们入世,乃是因为英雄大会的缘故,现在英雄大会想必已经见了分晓,正应拜望过母亲,早早回山复命才是。”风陵师太顿时摆手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们师父既然允准你们入世,那正应当多在江湖闯荡力求光大门派,急急回山岂有作为?”方不同沉吟一阵,道:“我看我们应当先去川中拜见父母,然后回山拜会师父,如此才能安心入江湖闯荡。”石洋和陈崇星连声说好,此事便就此定下了。
风陵师太看三人计议已定,也就不再多说,转而道:“你们入川拜会母亲,可知道她们住在哪里?”方不同笑道:“此事蓝空师姑已经交代清楚,就在乐山城郊,峨眉山下。”风陵师太笑道:“啊哟,这可是十分方便,你们应当好好侍奉母亲,住个三年五载才是。”石洋笑道:“当年蓝空师姑保护我等母亲入川,为免鞑子军队迫害,特意安排她们住在峨眉山下避祸,三年照护之恩,我等粉身难报。”方不同和陈崇星都郑重点了点头,风陵眼珠子一转,道:“既然如此,你们不如改投我峨眉门下,到时你我还有蓝空师妹可以每天都呆在一起了。”方不同摆手道:“师太说笑了,师父他老人家对我们有授业之恩岂能背叛,此事不要再提。”风陵师太看看三人,道:“说来说去,我还不知道你们拜的是哪一位名师,你们说说,我的武功与你们师父比起来,谁强谁弱?”方不同三人面面相觑,石洋道:“我们师父姓铁,住在王屋山松居中。”风陵师太想了想,道:“当今天下姓铁的高手只有西藏的铁密节喇嘛和当年六扇门中名捕铁手,这二人一个在西藏,另一个早已亡故,似乎不能住在王屋山中吧。”陈崇星道:“师父名讳是铁幽郎。”风陵师太一愣,恍然大悟的看了看三人,道:“我倒是忘了,原来你们是杀神的徒弟。”方不同道:“他老人家目下只是我铁剑门的门主而已,杀神之名,实不敢当。”风陵师太忽然笑道:“怪不得大会未完你们便急急离开,原来满江湖的武林人士,一多半便是仇家。”方不同笑道:“师太言重了,倒是眼前,咱们到了安庆是走旱路呢还是走水路?”风陵师太想了想,道:“长江在武昌时绕了一个大弯,从安庆到武昌走旱路比走水路节省半天时间,咱们就走旱路到武昌,然后再乘船入川,如何?”方不同三人都点头同意,这便穿过安庆城,往武昌赶去。
天黑时遥遥望见一座小镇,峨眉弟子回禀,道是到了潜山镇,风陵师太道:“再往前就是店前镇,咱们今晚就在潜山镇中驻扎,明天中午过了店前镇,天黑时就可以在英山县驿站落脚,后天中午就可以到达武昌城。”众人闻言都高兴同意,这便找好客栈,下马歇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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