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而且她也很意外黎静会决定生下这个孩子：“你想好了？”
沈冉不知道宋程明是什么态度，他们虽然认识多年，但是这种事，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啊？
她甚至到现在都不太敢相信，这两只真的发生了什么，而且还结下了果好吗？
“当然！”黎静笑笑说，“这年头，好像嫁人还蛮难的，既然有机会得了它，我就没打算放弃。以后遇到合适的能结婚就结婚，不能结婚，我不还有个娃了么？”
黎静的性格，沈冉很清楚这会儿是不能劝的，只好顺着她的话：“嗯，你想好就行，我怎么都支持你。”凑近去，摸了摸她的肚子，“宝贝，以后我就是你干爸了啊。”
“得了吧。”黎静笑，“你真要是干爸，你们家覃牧川不得哭死？”
两个女人很默契地不去提以后，沈冉还好奇了一把：“你们真只有一次？”
“真的。”黎静说。
哇——靠，“原来这么容易就中奖么？”
“不然你以为呢？”黎静翻白眼，“所以如果你暂时没想好的话，注意避孕。”
沈冉囧。
她才没有黎静这么英勇好吗？她很怕出人命，所以一直在这方面严防死守的，不过一次，或者说是一夜就中奖什么的，还是太夸张了。
沈冉对黎静的能力膜拜不已，正怂恿着她去买彩票，黎静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没有接，沈冉问：“谁，我老板么？”
“嗯。”
“他想干嘛？”
“谁管他！”
黎静的话落，沈冉手机也响了，她亮了亮屏幕，问：“我要接吗？”
“随你啊。”黎静打了哈欠。
“那就不接。”沈冉挂掉手机。
没一会，宋程明就又打了过来，沈冉和黎静说：“给他五次机会，要是他真能连续打五次，我就接啦。”
黎静摆摆手，一副你随意我不干涉的样子。
只是沈冉还是高看了她家老板，宋boss只打了三个就没有消息了。
“呃，可能有事去了，最近他还挺忙的。”搞到最后，还得她给他圆场，真是太逊了！
黎静笑笑：“没所谓啊。”正好有人过来找她，便让沈冉在她办公室里玩，自己忙活去了。
虽然黎静看起来好像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沈冉还是陪着她上了一天的班，她做活，她就在一边画画。
沈冉已经有好久没有摸画笔了，最近事情多，画画都成了奢侈的事。
黎静工作的酒店是本地最好的酒店之一，里面的小花园在这个季节青葱如画，她画着画着就入了神。
等到黎静过来喊她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在这坐了一下午，太阳都快要下山了，黎静也要下班了。
两人就在他们酒店吃了点东西，期间沈冉的电话又响了几次，都是覃牧川打的，黎静瞄到了他的名字，挑挑眉：“还在生气？”
沈冉画了一下午的画，心绪早就平和了，挟起个猪蹄咬一口，先评一句：“没我家老爹做的好吃。”抹抹嘴，这才说：“还生气倒不至于，不过是想晾他一下，最近感觉我们有些粘乎过头了。”
黎静忍不住笑：“难得你还意识清醒。来，为你的清醒干一杯。”
两人端着白开水，像模像样地碰了碰杯。
而后黎静又说：“我决定今晚上先去跟我爸说一下，毕竟他也当了我很多年的金主么。”
黎静说起这个，语气凉薄。她父母感情一向不好，她还小的时候两人就离婚了，她差不多是由保姆带大，然后人生的很多决定，也都是她自己下的。
但未婚怀孕还决定生下来毕竟是大事，她就算再不愿意也得跟他们说一声。
沈冉问：“要我在外面等你么？”
黎静笑：“那倒不用，他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打我，顶多就是骂两句罢了，我长这么大他都没管过我几回，就当是再给他一个机会了。”
沈冉听得心下叹息，可她也清楚，黎静早就不需要这方面的同情了，便说：“那凭什么要给他这个机会啊？我觉得你要不再等等，以我对我老板的了解，他不像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他应该是突然听到这消息，懵过头了……”
“我告诉他，也不是要他负责任。”黎静语气淡淡，“那天晚上，我们本来也只是玩玩，不小心弄出人命纯粹是后遗症，他认与不认都和我没太大相干，我又没打算要嫁给他。”
都这样了，沈冉觉得还是有必要替自己老板说一句：“其实他人还是不错的。”
黎静冷笑：“是还不错。可是我又不是自虐狂，干嘛要用孩子去绑一个心思在别的女人身上的男人？”
她说得沈冉都想要抓狂了：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又要跟他滚床单啊啊啊啊！
会上床，难道不是基于有一定的好感吗？
不过黎静的心思，她还真是不怎么猜得透，她一直都活得像个勇士，对爱情和婚姻，真的从来就没有太多期待。
谁知道她是不是从邹博和姚澜的身上得到启示，找上她家老板只是想要借个种生个娃而已啊？
饭后黎静去了她父亲家，沈冉没让她送，自己打车回了覃牧川的公寓。
上车之后，她拿出手机，里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覃牧川的，还有一堆信息，都是他在问：“在哪？”
“给我个电话行吗？”
类似的。
沈冉又停了停才给他回了个电话过去。
覃牧川的电话很快接起：“你在哪？”
“路上。”
他“哦”了一声，没有问她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回他信息，只是语气很平静地说：“现在回来么？宋总在家里等你很久了。”
宋总，宋程明？
沈冉微微有点意外，说：“我就快要到了。”
宋程明却已经等得心浮气燥，看到沈冉便扑上来抓住她，劈头就问：“她是说真的，是吗？”
用的力气还挺大，沈冉肩膀都被他抓痛了，呼一声“痛”：“你先放开我行不啦？”而后翻了个白眼，“你急什么？就算是真的，她也没想要你负责。”
宋程明滞了一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没那么无聊，同你开这种玩笑，所以怀孕的事是真的。她告诉你，也只是告诉你而已，不想你以后知道了难做，因为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养，所以你有个孩子的事，你可以自己酌情要不要告诉你以后的太太，就酱紫。”
沈冉说完，看到宋程明都有些傻掉了，不由觉得挺解气的，走到沙发前坐下，接过覃牧川倒过来的水，又出言讽刺说：“我说你也挺能啊，吃干抹净还不认，头儿，我觉得我要刷新对你的认识了。”
宋程明还是一脸的呆滞状，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这能怪我吗？”他都苦死了好吗？“那天完事后我看到床单上有血，她说是她来大姨妈了，所以这能怪我吗？”望望沈冉，又望向覃牧川，“能怪我吗？啊？谁他妈的大姨妈都来了还会想到怀孕的事啊？！”
原来事实是这样！看他整个人像是要炸掉的样子，沈冉和覃牧川很不厚道的“噗”笑出了声，
前者吐槽说：“她说什么你就信啊？就我所知，你占大便宜了好吗？黎静可是没正经谈过一个男朋友的。”
宋程明：……
他一脸纠结地看着她，过了会坐过来，因为距离有些近，覃牧川非常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把沈冉拉到自己另一边。
要不要护得这么紧啊？宋程明在心里骂了句，不过这时候，不能得罪这两只啊，只好忍了气，开口就是：“师姑哇~~”
覃牧川忍不住喷笑，就是沈冉也不由得莞尔，抚了抚手上的鸡皮疙瘩：“你够了啊，好好说话！你只要告诉我你是怎么打算的就行。”
“我的打算很简单啊，孩子肯定不能只是她一个人的！”
“你打算娶她？”
宋程明几乎没什么犹豫：“那当然！”
“那你前女友呢，你不去追她回来了？”
“还追什么追啊，”宋程明揉一把脸，“人家连婚期都定下来了！”
这话听得沈冉都忍不住敲他了：“那你还跟黎静说你要她帮你换形象是为了追回前女友？”
宋boss默了默：“那不是……男人的尊严感么？”
“呵呵。”沈冉冷笑，她是搞不懂他在黎静面前讲什么尊严，“就算这样，黎静也不会嫁给你的。她父母的婚姻就是个悲剧，我很清楚她，她绝对不可能因为孩子而嫁给一个人！”
要知道，当年黎静只有八岁，就拿菜刀逼着她感情不好的父母去离的婚，她既不想让自己成为父母生活里的负累，很显然，也绝不可能为了她的孩子而让自己陷入不幸的境地中去。
不过沈冉说这话，也等于是在提点了，宋程明只是看起来憨，人一点也不笨，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吁一口气：“我知道了。”然后站起来，“沈冉，我领你的情。”
沈冉笑笑，没说话。
宋程明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就走了，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沈冉想走，被覃牧川一把拖住，从她背后抱住她：“沈冉，我今天一天都没心做事。”
沈冉没有挣扎，不过也没有什么回应的表示，只是语气淡淡地反问：“是我的错？”
“不是。”这男人认错倒是认得很快，“是我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自以为是，沈冉，不怪我了，行吗？”
两人重逢以来，他一向表现得都很强势，突然这样放下身段来跟她道歉，沈冉觉得还蛮违和的。
她转过身来，望着他：“覃牧川，问你一个问题。”
她语气严肃，覃牧川就也很认真，只是缠在她腰上的手还是没有放开，“嗯”了一声：“你问。”
“你了解真正的我吗？”
41、
覃牧川再聪明，也一直没弄明白她问这句话的意思，便用手在她脸上扯了扯：“怎么了，难不成你不是沈冉？来，揭开你的面具，让我看看你是哪只妖精扮的。”
沈冉无奈，“我是跟你说认真的。”扯开他的手，让他规规矩矩地跟自己说话，“覃牧川，我就是想知道，你觉得，我的性格是什么样的？”
覃牧川歪了歪头，看着她。
他想他明白了，于是笑：“你的性格？说实话在我看来挺糟糕的，有一堆的坏毛病呢，比如说宅、懒、做事马虎、爱凑热闹，人还迷迷糊糊的，算账都算不清，收纳整理的能力也是令人发指……”
听得沈冉的脸都灰了，喵的，她只是问他她的性格好吧？不是要他数落她的缺点行吗？
一把推开他，覃牧川却又抱着她笑：“生气了，不是你要我说的么？”死死地把她箍在怀里，窝在她肩窝窝里吹了口气，“不过没关系沈冉，你有再多的缺点也阻挡不了一个事实。”
他声音低低地，气息喷在肩窝处，痒得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发麻。
不由自主就停止了挣扎，顺着他的话问：“什么？”
“我爱你。”
沈冉：……
这男人不太爱说情话，可是一旦说起来，必然是绝杀。
沈冉无奈地发现，她是心不由己，在听到这句话以后，心脏“呯呯”跳得厉害，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覃牧川便将她的头掰过来，两人当即吻到了一处，最后滚倒在沙发上。
事毕两人之间已经没了一点正经严肃谈事情的氛围，沈冉原本想着就这样算了吧，顺其自然且过着，只要他是真的在乎她的，就不需要去计较一些有的没有。
没想到覃牧川又跟她解释了一下：“黄敏敏是在我们辞职出来创业就跟着一起干了，做事也还算尽心，虽然之前是对我有过一点小心思……”
她乜斜着眼睛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只是之前么？”
覃牧川捏起她的手指咬了一口，有些无奈：“现在人家有家有室，孩子都两个了，不再提了，行吗？”
沈冉没说话。
覃牧川的意思她明白，黄敏敏已经结婚生子了，不管她是之前还是现在对他仍有点小心思，他都要当作没有，在不能把自己公司的元老随意开除的情况下，不予理会，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所以，这也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提的最大的原因。
沈冉想了一会，也想通了——不想通又能怎么办？都这样了，她不可能因为人家喜欢自己男朋友，就强迫他把她开掉。
好在覃牧川又说了：“她一家人都在那边，以后总部搬过来后，我跟她，大约也不太有机会见面了的。”
所以沈冉还有什么好说的？他把后面的每一步都安排好了。
只是沈冉多少还是有些意难平，撇撇嘴，在他手上掐了一把：“你以前，就真跟她什么都没有？”
“没有。”覃牧川应得很干脆。
“为什么？”沈冉狐疑地看着他，“我看她也挺不错的啊。”
“她不错我就一定要喜欢她？”他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很正经，“可能我品味比较怪，就喜欢你这样的。”
沈冉无语，这话本来是好话，可是她听着怎么就这么心塞呢？
喜欢她就是品味比较怪吗？
于是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凶巴巴地在他胸口啃了一口：“是啊，我毛病一堆一堆，我最大的毛病你还不知道吧？就是强买强卖，你既然挑定了我，覃牧川，可记得以后就概不许退换！”
“嗯，不退，这个月我们就去盖个确认戳。”
沈冉还以为他只是顺着自己开玩笑呢，不想他后面接着又说，“我爸妈这周末会到，我弟他们也来，到时候，他们会把我户口本也带过来。”
……
带户口本？
过了好一会，沈冉才反应过来，带户口本是要去盖戳用的：扯结婚证啊！
她有些无语，今日黎静才劝她结婚要缓一缓呢，覃牧川这里不但把家长都请了过来，还安排领证了。
“……会不会太快了？”
覃牧川闻言一笑，在她脸上亲了亲：“我还是那句话，沈冉，我已经等了好几年了。”
覃牧川的态度很坚决，而且沈爸沈妈对他的这个决定，也相当支持：“证可以先领，然后婚礼等房子弄好再办，挺好的。”
他们这话是去定房子的路上说的，沈冉全程都没法发表意见，她爸妈还有覃牧川就已经把一切都决定好了。
沈冉给黎静发信息：“我就是个空气……”抱怨了一会，倒是关心起她的事来，“你昨天回去，情况怎样？”
黎静回她：“意料之中。”过没多久，她也发信息跟她吐槽，“还有你们新艺，是要倒闭了吗？大好的上班时间你们都不上班，一个个全不务正业。”
沈冉抓到她话中的重点：“你们？一个个？还有谁在不务正业啊？”
黎静话里的怨气，透过文字都能看得出来：“还有谁，你们那个老板宋程明啊，他是属狗的吗？在我办公室已经蹲半日啦！我早上过来一开门他就在这！简直要疯了！”
沈冉略心虚：“那他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他啊，神经病！莫名其妙地说喜欢我，要跟我结婚，去死啊！前几日还在念着要追回前女友呢，我是白痴啊会信他这个？！”
沈冉：……
她无语地抚了抚额，覃牧川本来跟沈爸沈妈一起在了解房子的一些信息，余光撇到她这个动作，便走过来：“怎么了？”
沈冉把信息给他看。
覃牧川瞟了一眼，感叹：“这么直接的人，还真是少见。”
沈冉：“谢谢啊，要说他蠢就直接说，我不会介意的。”
覃牧川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蠢倒不至于，也许对你那个朋友来说，指不定宋总这一套，才最有效。”
沈冉才不想，说：“有效才有鬼了！”
“那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宋总能不能让你朋友妥协，一个月，怎么样？”
哇靠！他对自己老板还真是谜之自信啊！沈冉虽然也觉得，就目前的情况，宋程明如果跟他前女友真是断干净的话，黎静最后妥协从了他是很有可能的事，但是一个月，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她撩起袖子：“赌就赌！”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式，“赌什么？”
覃牧川微微笑，慢悠悠地说：“就赌个孩子怎么样？要是你输了，我们也要个孩子。”
沈冉：……
她的脸微微红了红，忍不住往四周看了看，还好，这会儿她这边没有人，沈爸沈妈则全副心神都放在跟售楼**的攀谈上。
瞪了他一眼，沈冉咬着牙齿根说：“生儿育女的事，这么儿戏真的好吗？”
“没关系。”覃牧川今日心情看起来特别好，眉眼都像是透了水似的，温润得让人心惊，他凑过来，也学着她的样子低低声地说，“**本来也不是需要太正经的事。”
公众场合说这个话，沈冉只有掩面溃逃的份。
好在沈爸沈妈对房子的了解终于也近尾声了，沈妈在那头喊他们两个：“你们也来听一听啊。”等他们过去后，老太太忍不住埋怨，“也尽点心啦，是给你们俩住的房子呢！”
覃牧川嘴甜似蜜：“爸妈眼光好，你们选，比我们选要好。”
这证还没扯呢，改口是不是改得太快了？沈冉瞟了他一眼，覃牧川只是微微笑。
沈爸沈妈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很愉快地接受了。
买房毕竟是大事，所以一上午，他们就把原先看好的三套房子都转了一遍，最后定下了离沈爸沈妈现在住的地方最近的一套。
那套房也是三套里面户型最大的，沈冉看到那么大面积就有些晕：“太大了，搞卫生不得麻烦死啊！”
被沈妈一巴掌拍到后脑上：“懒死你算了，动不动就说难搞卫生！”真是不受教啊，当着男人的面自曝其短，她怎么有她这么一个傻女儿呢？
总而言之，沈冉的意见就是浮云，家里没一个人听她的。
沈冉颇忧伤，转头回了黎静一条信息：“你要稳住，别太早被我们老板的死皮赖脸给感动了。”
被黎静呸回来：“我被他感动个屁！被他烦死了才是真的好吗？”
不知道黎静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她的话，过了没两天，晚上沈冉和覃牧川刚回到公寓准备第二日覃牧川爸妈他们过来后的安排事宜，宋程明就来了。
他一副悲摧已极的模样，赖在他们那儿又吃又喝的，关键是他喝醉了话还特别多，拉着沈冉叽叽歪歪个没停，覃牧川都烦得他不行了。
便说他：“你把这些话跟黎静说去啊，和沈冉说有什么用？”
估计是嫌弃的口气有点明显，宋程明受了刺激，大着舌头说：“我和她说也要有用啊！她根本就不住我！“拉着沈冉，“你得帮我，我现在都不敢怎么她了，再逼得她紧了，她说要去把孩子打掉……这怎么能行呢？有一件事你们都不知道，其实我有问题，我的精子有问题，存活率很低，所以这些年，卓婷一直没有怀上孕，我不知道怎么黎静一下就有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怀疑她的，太多事一下凑一起了……”
哎呀妈，原来还有这真相在里头！覃牧川和沈冉听得都是一振，面面相觑间，两人共同的心声就是：这黎静的运气得是有多好啊，第一次就捡了这么大一个漏！
也难怪宋程明知道后那么重视，这几天几乎是班都没有上，就去守着她了！
沈冉被他这意外吐露的消息给惊得一时没话说，宋程明却是误会了，下死力气引诱她：“沈冉，你帮我，你帮我，今年我的分红都给你。还有啊，作为回报，我还可以友情告诉你一些消息。”
“什么？”沈冉警惕地看着他，总觉得他这时候一点也不憨了，很没有安好心啊！
宋程明却是不理她的警惕，看
42、
沈冉很是看不得他这副样子，吐槽说：“头儿，你确定你要跟我谈条件？”
她要是想知道原因，还需要听他废话，直接问覃牧川不是更好吗？
宋程明趴在桌子上，睁着一双醉眼努力作出老神在在的模样：“那你问他，你看他告不告诉你。”
沈冉就望向覃牧川：“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覃牧川微微笑，意外的坦诚，说：“因为要追你啊！”
宋程明微微张大了嘴巴，半晌才骂了句：“哇靠，覃总，你都不要脸的吗？！”
这么坦然就把自己当初的小心思说了出来，他以为这种事情很光彩吗？追女人追得连生意都不顾了，也算是登峰造极了。
要晓得，那会儿宋程明听他这样说以后，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心塞好吗？
他曾经以为覃牧川是只被沈冉伤害过的小白兔呢，谁知道哪里啊，人家根本就是一头吃了还想再吃的狼！
宋程明跟跌了天一样吃惊，沈冉却是笑嘻嘻的，要知道，这样敢于直言的覃先生，她也很少看到啊，就问：“还有么？”
本来是想要他接着说点好听的话的，结果他却继续交待：“嗯，还有一件事，有一天你说要在公司加班，我就打电话让宋总叫人关了你们公司的电。”
沈冉：……
她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她就说那次的电停得好奇怪，沈冉在那儿上班好些年了，停电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不是伴着刮大风就是落历史难见的大雨，毫无征兆地说停就停真是从来没有过的。
即便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啊？”幼不幼稚啊，想见她直接说不就行了么？还搞假停电弄那么兴师动众的！
覃先生好像也想不太起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做了，歪着头：“不记得了……想你了吧。”
嗯嗯，今天好乖，有问必答啊！沈冉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和蔼地问：“还有么？”
“没有了。”覃牧川眉眼弯弯的，捉下她的手亲了亲。
两人旁若无人地亲昵，宋程明只觉得格外辣眼睛，忙捂住脸说：“你们两个够了啊，还有个活人在呢。”趴在桌上嘤嘤假哭，“太没有道德了，我还是单身狗啊啊啊！”
噪音实在是烦人，覃牧川瞥他一眼，凉凉地说：“可你已经是孩子他爸了，我们的孩子还没造出来呢。”
宋程明喝了酒，反应迟钝不是一秒两秒，是根本就没有反应好吗？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覃牧川是在委婉地提醒他，他打扰到他和沈冉的夜生活了，照旧唠唠叨叨的，一熊壮得不得了的大汉，学人家西施捧着心口口说：“太没人性了，我是孩子他爸，可是孩子妈不打算让我认啊！”眼看着利诱不成了，又转头巴着沈冉，“你去跟黎静说嘛，说说嘛，师姑~~”
这下连覃牧川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拎起宋程明的衣领子：“走，先送你回去！”
宋程明盘坐在椅子上，死死地抠着桌子：“不回！我师姑还没答应帮我呢。”
宋boss毕竟牛高马大的，覃牧川论身形，还没他壮实，前者要不配合，后者还真拿他没办法。
不过覃牧川也没打算硬来，他掏出手机，好整以暇地说：“把他这样子拍下来给你那好朋友看，沈冉，你觉得你们老板还有机会吗？”
沈冉忍笑，配合地“啧啧”两声，说：“酗酒还撒酒疯什么的，是个女人都不会喜欢这样的男人吧？”
宋程明嗷嗷叫：“……我哪里撒酒疯了？”看一眼那两人，“好，算你们狠！我走啦！”巴着门框还要放狠话，“沈冉你一定要帮我啊，我孩子要没了，我天天来骚扰你们！”
沈冉听了好气又好笑，只是他毕竟是喝了酒心里又不舒服，就也没同他计较，只是让覃牧川送他。
回头她给黎静打电话：“我们老板在我们这大闹天宫了要，你跟他说什么了呀，让他受那么大刺激？”
黎静轻飘飘地：“没说什么呀，就说他要是再来烦我，我就把孩子作掉。”
“真有这打算？”
“嗯。要是他真夹缠不清的话，会很麻烦。”
吓得沈冉都不敢问黎静知不知道宋程明身体有问题的事了，估计她也是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指不定立马就上医院去了：尼妈神经病啊，我是你宋程明的救命稻草么？有多远滚多远啊！
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宋程明就是个毫无节操可言的人，什么精子质量差完全就是他编出来博沈冉同情的，真相是黎静跟他结婚以后，简直就是被迫开启了无敌受孕模式，孩子这个才生下刚百天，那个又揣上了！
可惜这会儿沈冉不知道，还很是纠结地劝了她一句：“我老板我了解，他那人，夹缠不清倒不会，你要是真不喜欢他不愿意嫁给他，他也不会死缠着你，就是吧，他不想你一个人带孩子，那样会很辛苦，然后对孩子的影响也不好，他也算是个有责任的人啦。”
黎静幽幽地：“沈冉，你不爱我了，你居然帮他说话！”
沈冉：“……我帮你啊！”
“帮我就别替他说话啦！”黎静打了个哈欠，听声音懒洋洋的，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你就让他在你那闹吧，别闹我就行了，我是孕妇哦，你要保护我！”
沈冉：……
太无耻了，她还需要她保护？看把宋程明都折腾成什么样啦。
他连跟前女友分手都没这么惊慌好吗？沈冉可是记得，那家伙才分手，转头就押着她跟他一起去谈生意呢！
典型的工作狂，现在竟然连班都无心上，生意也不去谈了，由此可见，黎静同学有多么的了不起！
不过好在宋程明那天晚上来骚扰过他们后就再没消息了，沈冉也没时间多去关注他。
因为第二日，覃牧川的父母还有弟弟都来了。
这段时间有李伦他们在，覃牧川倒是可以腾出时间来好好休息两日，于是这天起床后，两人悠悠闲闲地吃过早餐，然后去把沈冉租住的公寓收拾了一下——覃家来人了，她这几天得搬回来住。
倒不是要避那个嫌，主要是覃牧川的公寓住不下，然后住酒店的话，以覃父覃母的性格，只怕是待不了两天就要回去。
那么大老远地过来，怎么的也得留他们在身边多待段时间，所以只有住覃牧川的公寓里。
沈冉的房子不大，这段时间没住也不怎么乱，只是稍微抹一抹然后把床单被罩什么的换一换也就可以了。
两人做完，还又去市场买了许多菜，等到下午，覃父覃母才算是到了。
沈冉跟着覃牧川一起去接的机，覃父覃母看起来还蛮年轻的，事实上他们也只有五十来岁，两人穿着虽然朴素，可是收拾得很是整洁，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属于虽然过得不富裕但是很会收拾的人。
看到沈冉，他们很和气地笑了笑，覃牧川给他们作介绍：“爸妈，这是沈冉，我媳妇儿，沈冉，这是爸妈，这是弟弟牧平。”
沈冉本来还想着先喊叔叔阿姨什么的过渡一下呢，见这阵势，只好喊：“爸妈，你们好。”
喊完了，自己脸都红透了。
覃父覃母看她这样倒觉得蛮亲切的，覃母拉着她的手：“好好，等我们蛮久了吧？辛苦你了。”
说话有很重的乡音，沈冉听不太懂，可是不妨碍她感觉到老人对她努力释放的善意，便也问她：“这么远过来，坐车累不累？饿了吗？”
覃牧川的弟弟覃牧平直到她跟覃母“聊”完了，这才结束和自家哥哥的谈话，跟她打招呼。
他比覃牧川小好几岁，今年大学刚毕业，看面容还非常的青涩，中等个子，很瘦，头发留的有些长，刘海也长长的，遮了大半只眼睛。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然后人看起来也非常的羞涩，秀秀气气地叫她一声“姐姐”，那样子比她还要害羞。
覃牧川看不得，沈冉还没说话呢，他就在他背上拍了一记：“男子汉，挺起胸膛来，大声点喊呀，我都没听到。”
覃牧平无奈，只好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声：“姐姐。”
倒是蛮听话的。
沈冉笑，说了句：“你好，牧平。”然后跟覃牧川一起，帮他们拿过行礼，引着他们往停车场走。
一路上都挺顺利的，到家后，覃牧川安排家人去洗漱，沈冉去厨房里做饭，沈爸爸给她打电话：“他们都来了？要不晚上一起出去吃吧？”
沈冉说：“别，他们路上都待差不多一天了，我看两老人也挺累的，就随便做些让他们吃了先好好休息再说吧。”
沈爸爸这才不说话了，倒是沈妈把电话接过去，问她：“他家人看着怎么样？”
“嗯，挺好的，蛮和气。”
“那是，我女儿也不差呀，不值得他们挑剔吧？”沈妈妈一听人还和气就得瑟上了，又教她，“你乖一点，做人媳妇，勤快些啦，多说说好话，看覃牧川多会哄我们，你也学着点。”
沈冉忍不住笑：“你也知道他会哄人呀？”
“那会哄的总比不会的要讨人喜欢不？为不父母也不容易，把儿女养大了，不图名不图利，知道他要结婚，还巴巴地跑这么远过来看你，你说几句好话给人听怎么啦？”
吧啦吧啦的，还教训上了，沈冉只得无奈说：“知道啦。”
她一边打电话还要一边做菜，本来就不是熟练工，一个闪神，不小心带倒了摆在流离台上的盘子，“乒里乓啷”“稀里哗啦”，她特意和覃牧川去挑的新碗碟，还没好好用呢，就粉身碎骨了！
沈冉握着手机，直接傻眼。
43、
这一下动静有些大，惊得外面的人都跑进厨房来看。
覃牧川看到站在碎片里的沈冉，连忙问：“你没事吧？”把已经僵掉的她小心地带离开来。
覃父也问：“没有伤到哪里吧？”
见他们一家人都是担心的模样，沈冉好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手机里她妈妈还在喊：“喂喂，怎么了，小冉你没事吧？”
她尴尬得要命，还是覃牧川把她的手机接过去，说：“妈，没事，就是摔了两个碗……嗯嗯，我看了，没有伤到哪里……对对，我知道，没关系的妈，嗯，好，再见。”
然后把手机给他，把覃父和覃牧平一起推出去：“我收拾一下，你们先出去吧。”
沈冉也已回过神来了，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啊吓到你们了，那什么，你们先坐吧，我帮着他收拾收拾。”
覃父一看她就知道她是很少做家务的，说：“要不你就让牧川来吧，省得割到手。”
沈冉脸更红了，说：“没事的……”
哎呀，她真是快要没脸见人，等覃父覃牧平走了，她把厨房门关上，整个人趴在覃牧川背后：“呜呜，我不想活了。”
覃牧川笑：“至于嘛，这点小事就不用活。”他试着转过来，没成功，只好任她巴着自己，问，“真没有割到哪里？”
“没有。”沈冉声音闷闷地，要不是顾忌到覃父他们就在外面，她真想仰天长嚎，“那些碗都好贵的啊！”
“噗！”覃牧川再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看他笑，沈冉更郁闷了，在他背后掐了他一把：“你还笑得出来！”
“看你小气这样儿，碗摔了就摔了呗，你还心疼上了。人没事就好，嗯？”
沈冉：……
她其实也不怎么心疼碗，她是心疼自己啊啊啊，本来想安安静静地当一个讨人喜欢的新媳妇的，结果公公婆婆一来她就砸了碗……这种忧伤，她不好说哇！
覃牧川还是蛮懂她的，一直安慰她：“没事，小事嘛，不要放在心上。”
后来覃母洗漱完出来，知道她摔了碗，也是一脸关切地问她：“人没事吧？”晓得她心疼碗，还说，“碗摔了就摔了，再买呀。”还开玩笑说，“我们家就不兴孩子打烂碗了骂孩子那一套，小时候牧川把整酒后一框碗都砸了，他爸爸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这倒是真的，那会儿我本来是想帮忙去的，结果脚下打滑，摔了个屁股墩，筐子都被我踢飞了。”
“哈哈，对啊，一筐碗呢，那会儿一筐碗也值不少钱，你爸爸心疼得直抽抽，可你是好心好意想帮忙的呀，也不好骂你，只得一边心里痛一边还要安慰你。”
大家都笑了起来，沈冉发现，覃牧川跟他的养父母是真的处得很好，和亲生的其实也没什么两样了，覃父覃母对待覃牧川的态度，也和覃牧平没什么两样，态度亲昵而且自然。
覃牧川看沈冉听得懵懂，就低声又把她妈妈说的话跟她说了一遍，她听罢很是感动，为覃母这一刻不动声色的体贴。
之后晚饭还是覃牧川做的，沈冉帮忙打的下手，有好些菜是他们中午就准备好的，只需要加工就行，因此速度很快。
覃家新到的三口人洗漱完，差不多饭菜也都好了。饭桌上覃牧川陪父亲和弟弟喝酒，沈冉就跟覃母两人聊天，虽然后者一口的方言土语，可很奇异的，沈冉连蒙带猜，居然也听了个□□不离十。
看她们两个坐在一边聊得愉快，一边的覃牧川看到，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初见面的气氛很好，沈冉一直陪到晚上十点了才离开，覃牧川自然要送她，路上的时候，沈冉跟他聊起他的父母：“你爸爸妈妈人都很好。”
覃牧川喝了酒，眼睛亮得惊人，声音也是低低的，格外性感，他说：“是啊，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小时候家里穷，他们都是宁肯饿自己，也不会饿着我。后来读书，家里没钱，我亲生父母那边家境要好很多，他们原本是想要让我认回去的，可是我不愿意。”他腾出一只手，伸手握住了她的，“沈冉，在我心里，他们跟我的亲生父母并无差别。”
沈冉点头：“嗯嗯，我懂的。”然后安排，“这几天我们公司正好没事，他们来了，到时候我就陪他们到处转转，玩一玩，你说好不好？”
覃牧川笑说：“好啊。”又戏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做饭什么的就免了，免得又摔了碗，你心疼可就糟糕了。”
这种时候提起这个，沈冉很是无语：“别揭我伤疤呀行不行？”
覃牧川停好车，凑了过来：“这不是你心疼，我也不过好么？”
沈冉推了他一把：“嘴巴突然这么甜，有问题！”
他问：“你尝了？”不等沈冉反应过来，堵住了她的嘴。
他心情好，吻也似乎格外的缠绵，把她送上楼以后，他更是赖在她的沙发上，“我不回去了好不好？”
沈冉说：“不行！”
“跟我弟睡没有跟你睡舒服。”
沈冉：“不行！”
“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沈冉：“不行！！”
“真无情啊！”覃牧川感慨，一把将她拖过来，“沈冉，你就不想我么？”
她躺在他怀里，眨巴着眼睛：“你猜。”
覃牧川一本正经地：“猜不着……摸摸看。”
她今日穿的是裙子，很容易就让他得手了。
沈冉和覃牧川这边粘粘糊糊的难分难舍，那头黎静却已经快让宋程明给烦死了。这人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本来已经被她威胁跑了的，结果只消失了一天，又缠过来了。
而且这次还变本加厉！
以前她上班他好歹也只是窝在她办公室里等，这会儿就夸张了，几乎是她走到哪跟到哪，弄得现在整个公司不但知道她有了个粘人死的男朋友，还有！孕！了！
原因是别人问他：“你怎么这么紧迫盯人啊？不好的咧！”
宋程明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没办法啊，媳妇儿孕相不好，医生说要多注意，偏偏她自己不肯休息，那就只有我跟紧点，多陪着她一些啦！”
哇靠，这消息简直不要太劲爆，一瞬间光速在公司传开了，弄得黎静的领导都出面和她谈话了：“你要不就回去休息两天？这样子，很危险吧？”
气得黎静从领导办公室里出来就把宋程明拖到角落里一顿爆打，他倒好，鼻青脸肿的也不嫌害臊，顶着一张花猫脸，别人问他怎么了，他摆出老实巴交的样子：“没怎么呀，脸上痒，媳妇儿给挠了挠。”
大家都喷了，转头又来调侃黎静：“真下得去手啊！”
宋程明还在边上装好人：“没关系，孕妇嘛，情绪总有那么几分不稳定。”很勇士的样子，“我顶得住的！”
黎静快要被他给气吐血了。
实在没办法了，想着你宋程明不是很抠门么？我割你肉，我心疼死你！于是下了班跑去商场买东西，捡贵的买，捡华而不实的买，买完了一招手：“付钱啊！”
宋程明刚开始付账的时候还没什么，到后面就真的心疼得要死要死的了，一条丝巾万把块，天，什么材料做的啊？就算他以前被前女友锻炼出来了，可她也不是一下子就消费这么多奢侈品啊，买到后来，真就是跟割他肉一样一样的了。
黎静其实自己都买得有些手软了，挑一样就问他一句：“你走不走？”
宋程明咬着牙：“不走！”掏出卡，“刷吧！”
两人就跟神经病似的，整得在商场里都出名了，人家都在传：今日商场来了两货，人傻钱特多，快来揽客啊！
偶尔听到她们这么喊的黎静：……
那酸爽劲儿，就甭提了。
从来都只有她把别人当傻子看的份，什么时候她成了别人眼里的傻子啦？
不行了，这肉也割不下去了，拎着一堆有的没的，走人吧。
宋程明跟在她后面，还屁颠屁颠地问她：“不买了吗？就不买了吗？其实你再买点我还是可以承受的哇！”
被黎静一拎领子，拖进了车里。
两人回了黎静住的地方，她压住烦躁决定跟他好好谈一谈：“宋程明，你就直说吧，你这样，到底是几个意思？”
宋程明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结婚啊！”
“不可能！”黎静断然地说，“我们没有感情，那天晚上是个意外，孩子也是个意外，我不可能为了这样的意外嫁给你！”她看着她，语带嘲讽，“宋程明，你敢说你是喜欢我才想娶我吗？”
宋程明：……
他不敢，但是他也没有被她的气势吓倒，谈判这种东西，他经常干啊，所以根本不怕好吗？
别人急他就慢，慢吞吞地说：“现在没感情，后面可以培养啊，我现在就觉得你挺顺眼的，就算是没有孩子，我也会追你。”
黎静呵呵：“骗鬼吧你就！”冷笑一声，“你这样说，打算置你的前女友于何地？老实说，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就冲这点，我还真不敢相信你！”
这一刀戳得有点狠，宋程明的眼睛当时就红了，他闷着头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黎静，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可是不管我置她于何地，我都打算要忘记她，这和时间快慢没关系！”
黎静本来因为戳了他那么一刀还有点内疚的，闻言忍不住又炸了：“可是跟我有关系，你听不懂话啊！再说明白一点，我不介意跟你发生**，但是我介意跟你生活一辈子啊！”
宋程明：“那你就把以后当成我们俩天天**呗！”
黎静：……
她要抓狂了好吗？跟他简直是没法沟通，横的直的都完全说不通，她试图缓兵之计：“那你也让我考虑考虑行吗？别天天这么跟着我，我受不了。”
“那不行。”宋程明特正经，“我问医生了，都说头三个月是危险期，我得照顾你。”
事实上哪尼啊，他是在酒店听人说黎静有想要出国的打算，已经在托人打听国外生子的中介机构了。
她家境不差，自己条件也好，真要去国外生孩子带着孩子生活也不是没能力，只是他怎么办啊？到时候他哭都没地哭了好吗？！
宋程明自己有时候也弄不清楚，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就一根筋地认定了黎静，难道就因为那混乱而迷情的一夜？
不，肯定不是的，至少，那一夜不是他认定她的全部的理由。
也许，他之所以如此执着，只是因为，她是第一个为他整妆打扮的女人，也是第一个笑着和他说：“宋程明，你也应该多顾着自己一些。”
很多时候，爱情的感觉就是来得有那么莫名其妙，那么猝不及防，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她无意的一个伸手，就已经足以让他，再也放不开。
只是这个理由，怎么好说？又怎么能说？
44、
第二日，沈冉和覃牧川陪着覃父覃母他们逛了一天，中午沈爸沈妈也过来了，两家人算是相当正式地凑在一起吃了餐饭。
覃父覃母普通话不太好，所以两边老人讲话都是覃牧川居中做翻译，沈冉无事，便和覃牧平聊天。
覃牧川的这个弟弟内向归内向，还挺有心气儿，他毕业了，没有打算靠哥哥，而是回家里考了公务员：“这样离家比较近，哥哥在外面打拼不得空，我就近也好照顾爸妈。”
沈冉很惊讶：“已经考完了？”
“嗯。”覃牧平很害羞，“过段时间就要参加面试了。”
竟然笔试都过了，沈冉转头看了一眼覃牧川，她完全没有听他提过这些，覃牧平好似明白她在想什么，又解释：“我还没跟我哥说呢。”他挠挠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祈求地看着她，“到时候，我哥要是骂我，姐你就帮我说说情行不？”
沈冉奇怪地：“他为什么要骂你？这个是好事呀。”
公务员考试可是个大战场，覃牧平能够在那么多人里面脱颖而出，过了笔试，很了不起了好不好？
覃牧平说：“我哥一直想我毕业后进他公司帮他，可我学的是法律，就算来了，又能帮他什么忙呢？他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不想给他添乱。”
覃牧川摊上这样的父母和兄弟，不能不说，也是真的运道很好。
沈冉便笑着说：“没事，他舍不得骂你的，现下你都是准国家公务员呢，他也骂不出口吧？”
覃牧平红了脸：“还没过面试呢，不一定的。”
沈冉说：“你笔试都第一了，面试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她是蛮为他高兴的，也很欣赏这种肯自己努力闯出路的人，本来覃牧川想他弟弟来帮他，大约了就是考虑到他的专业毕业了不太好找工作，只是覃家人都太体贴，他们看起来，并不愿意成为覃牧川的负担，而是很积极地自谋着出路。
当然，这样积极地自谋出路，也可以看成是，在他们心里，覃牧川终究不是真正的覃家人，所以不能让他们心安理得地依靠。
或许就是怕有这样的误会，所以覃牧平说起这个的时候，很是忐忑，沈冉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也说：“这事我就不好掺合了，还得你自己跟你哥说。”她安慰他，“没事的，只要你好好说，覃牧川会理解你的。”
晚上是在沈冉家吃的晚饭，沈冉在厨房里帮父母做饭忙活，覃牧平就跟父母一起，和覃牧川提了自己考公务员的事。
沈冉出来，看到覃牧川脸色并不太好，覃父覃母还有覃牧平都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
她没有过去，提了垃圾就直接拐出了门，不想一出来就遇到隔壁的邹父邹母。
自从姚澜去找沈冉闹过后，沈爸沈妈就彻底绝了跟这家人修复关系的心思，邹父邹母大约也知道自己的小心思不能成，平日里都尽量避着沈家人。
所以两家现下虽仍对门对户住着，可是碰面的机会很少很少。
如今猛不丁地遇到，三人都同时愣了愣。
邹父邹母还有些不自在，沈冉倒很快恢复了正常，落落大方地问了声好，还帮着邹父按住电梯，好方便他把邹母推出来。
邹母看着面前亭亭玉立又温柔可亲的女孩，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当初儿子不那么心大，现在邹家的媳妇，铁板钉钉就是沈冉了。
那也就不会有两家争娃的闹剧，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自家儿子也眼看着要被连累了……
别人家心里的酸楚，沈冉并没有理会，她下楼去扔了垃圾，顺便带回老沈同志要的调味料。饭菜上桌的时候，覃牧川的神色看起来已经很平静了。
覃父覃母脸上还有淡淡的喜色。
嗯，没什么事就好，沈冉毫无负担地吃完晚饭，饭后她本来是打算留在父母家的，结果临走的时候，覃牧川在她掌心抠了抠，低声说：“跟我们一起走，晚上有事同你说。”
沈冉挑了挑眉，总觉得他是有些不安好心，覃牧川无奈：“是真有事。”
好吧，且信他一回，于是最后，她也收拾东西，跟他们一起过去了。
好在沈爸沈妈也习惯她这样来去匆匆，倒也没说什么，把覃父他们送到后，覃牧川就带着沈冉回了她住的地方。
如今天气热，在外面走一天了，沈冉不舒服，进门就先洗了个澡。覃牧川也赖着要同她一起，不过他今天晚上看起来是真有事，洗澡的时候，规规矩矩的，居然也不怎么撩她了。
两人一身清爽地躺在床上，覃牧川这才掰着她的手指头问她：“你最长能休多长时间的假？”
“有什么事？”
“嗯，我打算最近回老家一趟。”覃牧川说，看着她脸上的神色，“你跟我一起去，好么？”
沈冉愣了一下：“不是说要留你爸妈他们在这边多玩一会么？”
“事情有变。”覃牧川苦笑了一下，“你知道了吧？牧平在家里考了公务员，就要参加面试了。他既然志在家里那边，我就打算帮帮他。”
“你帮他？”
“是的。公务员考试，笔试没什么可说的，都是考的干货，可面试就不一样。而牧平这人你也知道，他属于内秀的人，面试他不一定能通得过，我想回去，帮他找找关系，看能不能过了面试。”
沈冉纠结地看着他，想说你除了有点钱还有什么呀？这年头，有些关系，有钱也不一定能疏得通吧？
尤其他还是这样临时抱佛脚的。
可很显然，沈冉还是低估了他，覃牧川会这样说，就说明他是有把握的，而且一定能成功。
他很轻描淡写地提到自己亲生父母：“……他们那边还有点关系，我想替牧平去走一走。这些年，我也没求过他们什么，这事事关弟弟的前程，正好，你迟早也要见见他们的，我就想这段时间，带你回去一趟。”
好吧，他的意思她明白了，他就是把自己找了媳妇这事当个去见亲生父母的契机，然后“顺便”提一提覃牧平的事。
沈冉有些吃惊覃牧川生父那边的能量，在她原本的设想里，能丢弃自己孩子的人家，怎么的也得是没什么能力的人家吧？可听这意思，并不是？
覃牧川看起来似乎有点无奈，他是那种宁可自己前程不要，也不会求到把自己丢掉的父母门上去的人，现在，却为了弟弟的前程，要去求他们。
沈冉突然就明白，覃家人突然举家过来的意思，或许是有关心儿子娶媳妇的意思在里面，但其实，也肯定有希望他能帮一把覃牧平的心思。
好吧，她还是想单纯了。
这个时候，她不愿意给他添一点麻烦，便替他抚了抚眉间的皱褶，声音轻快地说：“好啊。什么时候回？”
“牧平是7月15面试，他们告诉我迟了些，本来这事，早些安排会更稳妥，现在也只能是尽快赶回去了。明天后天，我们就走，来得及吗？”
沈冉说：“来得及啊。反正最近我们老板忙着追媳妇，也没有心思去接单，我手上的单子都安排好了，倒是蛮闲的。”
说走就要走，沈冉第二日找到宋程明，说了自己要请假的事。
宋程明在地图上一查，被那距离吓到了，问她：“他老家那么远呢，你也肯去？”
沈冉笑嘻嘻地：“我贤惠嘛，嫁夫随夫。”
宋程明就很幽怨地盯了她一眼，把她的请假单随手一甩：“不批啊！”
沈冉才不理他，照样去安排自己的事，她还抽空去辰星的工地上走了一圈，里面的进展挺快的，下半年是零售生意的旺季，覃牧川想赶在中秋节前开业，所以最近工人们都是加班加点地忙活。
沈冉的助理最近更是就差睡在这边了，小伙子本来就瘦，这段时间还要跑原材料，所以看起来更黑了，看到沈冉就诉苦：“姐姐，我快累死啦！”
沈冉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辛苦了，回头让老板请你吃饭。”
助理笑：“冉姐你也是老板呀。”
“嗯。”沈冉摆出莫测高深的样子，“我这个老板决定升你的职。你好好干，有机会，让你独立接个项目试一试。”
助理又惊又喜：“真的么？”
“当然啦。”
沈冉并非信口开河，她是真有认真在考虑这个事，如今设计师不好招，与其在外面到处寻，还不如自己下力气培养一个。
她这个助理很不错，年纪不大，却肯听话，也肯吃苦，是个培养的好对象。
后继有人了，沈冉便是度假也度得宽心了些，她这边交接工作很容易，倒是覃牧川，因为是临时起意要休假，加上整个公司都在赶进度，所以他足足忙了两天，才把手头的工作都安排了下去。
因为这事，他们原本说要去领证的也没领了，一安排好，就往老家那边赶。
沈冉纯粹是把这当成了旅游，路上心态很轻松，直到下了飞机又下了高速，转入国道，然后她就悲剧了。
路其实还挺好的，就是弯道特别多，所以车子行了没多远，她就出现了晕车症状，吐得那叫一个惨啊！
“我以前从来不晕车的。”沈冉扶着路边一棵树“嗷嗷”吐完，有气没力地说，“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这样，走几里路又停下来等她吐的，回到家得是什么时候哇？
所以她既难受又有些不好意思。
覃牧川倒是蛮愧疚的，给她递了瓶水让她漱口，安慰说：“这边路况不太好，会晕也正常，要不到前头了，我们买点晕车药吃吧。”
覃父和覃牧平都点头，只有覃母，突然说了句：“冉冉这，不会是有了吧？”
沈冉：？？？！！！
覃牧川：！！！
45、
沈冉第一反应是囧，什么鬼，她怎么会怀孕？她一直都很注意的好吗？
覃牧川倒是看了她的肚子一眼，然后凑到她耳朵边小声地问她：“你下一次来那个是什么时候？”
沈冉：……
她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你也来凑热闹！”
他们会不会有，他不是很清楚么？措施这么严密还能有孕，她简直是比黎静还要运气好了好吗？
覃牧川一本正经地说：“那谁知道呢。”回头跟他妈笑嘻嘻地说，“不知道，等到了地方，查一查就知道了。”
覃母听他这么说很兴奋，满脸笑意地说：“好好。”还嘱咐覃牧川，“让师傅开车小心一点，慢一点。”
一副沈冉肯定已经怀孕了的模样。
沈冉囧得不得了，暗戳戳地又掐了覃牧川好几下，他笑笑，反过来握住她的手，等她好一些后，就扶着她上了车。
路程太远，覃牧川自己没有开车，下了飞机后包了个车回家，因为给了价钱丰厚，司机师傅看沈冉吐成那样倒也没有嫌她，听说她有孕后，还果真就又减慢了车速。
弄得沈冉哭笑不得，还忍不住认真想了一下，哎，不会是真的有哪次没注意，然后中奖了吧？
她晕晕乎乎的，想了一会就觉得头疼，胃里又不舒服，就不费那个脑筋了，靠在覃牧川怀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么吐啊睡啊的，很艰难，才终于到了覃牧川他们老家所在的县里。
那会儿天色已经暗了，沈冉压根就没精力去关注这个地方的特点，只知道是个山区小城，城市建设是不算太好，但来往的行人车辆很多，看起来还蛮繁华。
覃牧川找了个宾馆给他们住下，沈冉进屋倒头就睡，连晚饭都没有吃，昏昏沉沉间，似乎听到有什么人来了，一个陌生的女声在埋怨：“怎么到家门口了还住外面？”
有人“嘘”了一声，说：“我们出去说吧……”
然后门就关严了，沈冉其实是想爬起来的，可是身体不听指挥，她喊了一声“覃牧川”，没有人回应，就动了动手指，又睡着了。
如此竟然一睡就到了早上，覃牧川就睡在她旁边，感觉到她的动静，他睁开眼睛，在她额上探了探，问她：“好一点了么？”
沈冉感觉了一下，说：“头不痛了。”
只是四肢有点乏力，然后或许是昨天吐多了，胃里感到特别的空。
覃牧川皱着眉头：“好像还是有点烧。”
沈冉也伸手在额头上探了探：“发烧了吗？”
“嗯，昨天半夜烧到三十九度。”他爬起来，给她拿了一杯水，又从桌上另外拿了一袋子的药，从中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她，“去测一测，要是没有，就吃点药，不行还要上医院去看看。”
沈冉一看盒子上的字：xx早早孕，囧了：“不用测吧，肯定没有的。”
覃牧川眨眨眼：“测测吧，万一有了呢？”
沈冉看着他，他目光温柔，漾有很浅淡的笑意，“你认真的啊？”她问。
“嗯。”
沈冉：……
头一次发现，他对这事，好像真的还蛮期待的，于是只好摸摸鼻子，去了洗手间。
结果当然是没有。
沈冉站在那儿，很奇怪，她对怀孕还没有想法，可是在这一刻，居然隐隐有点失望。
她没说话，出来后，只是把试纸递给覃牧川看，他接过去瞄了一眼，顺手往垃圾桶里一丢：“好吧，来吃药。”一边给她把药取出来，一边还说，“爸妈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解释。”
沈冉“哦”了一声，乖乖地过去吃药，吃完后问他：“覃牧川，你说我要是怀不上孩子怎么办？”
被他在头上敲了一记：“说什么呢。”
“说真的。”
“真你个头。”他揪了揪她的头发，“这次你没怀上才正常好吗？”嘀咕了一句，“那么严防死守的。”
沈冉笑眯眯：“原来你也知道啊！”双手叉腰，“那你还要我测？”
他抱着她：“这不怕万一有漏网之鱼嘛。”而且昨晚上他去买药的时候，他生母他们就在边上，听到沈冉这情况，是一定要他买个早孕试纸先测一下，他能怎么办？虽然明知道不太可能，可还是怀着一点侥幸买了试纸。
事实证明，黎静那样的好运气，真的不是人人都有的。
沈冉怀孕的事，就这么乌龙结束了，不知道覃牧川跟他们是怎么说的，总之之后，也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过。
她也只有当作这事没发生，那天早上，她也终于见到了覃牧川的生身父母，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是一对一看就知道不管教养还是家境都相当好的夫妻，他们年纪明显比覃牧川的养父母要大很多，但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保养得宜的优雅和优容来。
他这边的父亲姓万，是从副市长位置上退下来的，事实上，后来沈冉才知道，万家在本地称得上是第一大家族，这家人最辉煌的时候，几乎是占据了该县甚至市里好几个重要部门的重要位置，就是现在，万家也依旧不缺能人。
覃牧川生父这边除覃牧川之外，兄弟有四个，没有女儿，覃牧川是最小的。他出生的时候正好遇上计划生育严打，万父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前程，只得在他刚出生时就把他送了人。
万家的四个儿子也都算得上很有出息，最有钱的是大哥，一个著名的早教机构的创始人，二哥是外地某市政法委的当家人，三哥已经入了本地市委，四哥算是混得最差的，可依旧在县里担了要职。
沈冉知道这些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卧槽，难怪覃牧川一副很有信心，一定能帮到自己弟弟的样子。
就这样的家庭，不要说覃牧平自己争气在笔试时考了第一，哪怕他考得不算出色，只要他们有心，还是可以暗箱操作的吧？
覃牧川对万氏夫妻的称呼是伯父伯母，不过他用他们那的乡音喊出来，在沈冉听着，跟“爸爸、阿妈”也差不多了。
沈冉便也随着他喊伯伯、伯母，这夫妻两个跟覃牧川的关系算不上很亲昵，但是也并不生疏，他们就是跟覃父覃母的关系看起来也挺融洽的，餐桌上，万父和覃父聊家里的生计什么的，还蛮和谐。
饭后覃父覃母提出要先回家，估计是事先就商量好的，覃牧川没说什么，只是帮忙找了个车就送他们走了。
这时候万母就提出要覃牧川他们搬家里去住：“又不是没地方，这在宾馆住着，算怎么一回事？”还说了，“你三哥听说你们回来了，晚上也是要过来的。”怕覃牧川反对，又把沈冉也拉出来，“再说了，小冉还生病呢，在宾馆里住着，条件哪有在家里好？”
沈冉看向覃牧川，她以为他会反对，没想到他笑了笑，说：“行啊，您都安排好了，我却之不恭。”还解释了一句，“昨天晚上是真太晚了，兴师动众的才没过去。”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万母很高兴，叠声说着，张罗着收拾行礼。
万家在此处虽然势大，但住处很低调，万父万母住在城外，房子建得很漂亮，但外观看，并不如何奢华，反倒是围的一个庭院挺漂亮的，里面花木扶苏，看着很让人赏心悦目。
到万家后，聊了没一会，覃牧川和覃牧平就跟着万父进书房去了，沈冉便和万母一起喝茶聊天。
万母的态度很亲切，问了沈冉一些家庭和工作的问题，就跟许多普普通通的见子女伴侣的家长一样。到下午的时候，覃牧川的三哥和四哥两家人也都来了，一屋子人，兴兴轰轰热闹得不得了。
覃牧川跟亲生父母的关系不太亲昵，但是跟这两个哥哥却相处很好，一见面，兄弟三人就先来了个大大的拥抱，他三哥还擂着他的胸口说：“你这家伙，越长越精神了。”还取笑他，“这娶媳妇了，就果然是不一样了么？”
四哥就在边上吐槽：“人是越来越精神了，就是脾气还是一样犟，昨晚上我要他去我那，死活不同意，硬要住宾馆，你说烦人不烦人。”
沈冉这才知道，原来昨天晚上去宾馆找他们的是覃牧川的四哥。
覃牧川并没怎么解释，只是讨饶：“要不三哥四哥，晚上我陪你好好喝一杯？”
“行！”四哥指着他，“你说的啊！”又转过头找沈冉，“弟妹呢，听说你病了啊，好点了么？”
沈冉正在万母的指点下跟两个嫂嫂还有孩子们见面呢，闻言赶紧应了一声，走过来。
忙忙乱乱的，一家人一直闹到很晚才休息，到能睡觉的时候，沈冉感觉自己笑得脸都快要僵掉啦。
嗯，这嫁人认亲，还真是个辛苦活。
46、
沈冉在覃牧川的老家这边差不多待了一周，在县里待了两天，覃牧平的事情安排好以后，覃牧川就带着沈冉回了他养父母家。
覃牧平没有跟着一起回，万家给他安排了一个面试特训班，他要留在县里参加特训。
沈冉走的进候，万母一直在跟她说，要她再回来玩儿，沈冉笑着应了，还要她有空和万父一起去她们那儿玩，还把家里的地址电话，都留给了他们。
这样的告别一直持续了好一会，他们的车子才得以开出，行得远了，沈冉实在忍不住好奇，从包里把刚刚收到的红包拿出来，红包应该是特制的，远比一般的要大，上面印有一个双喜，还有两只交颈鸳鸯。
她揭开一看，吓了一跳，亮给覃牧川：“这个……好多诶，收下真的合适吗？”
具体金额她没有数，但是瞧这厚度，肯定不下万数。
覃牧川在开车，这车还是他四哥借给他的，闻言瞄了一眼，很淡然地说：“给儿媳妇的，收下吧。”
沈冉：“……”
总觉得收之有愧怎么办？她掂了掂，嘀咕一句：“这得多少啊，这么厚……”
“五万吧。”
沈冉：……
她不是没见过钱啊，但是第一次上门给这么多，还真是太少见了。
覃牧川看她那样，忍不住笑了一下，取笑说：“你还怕这钱烧手怎么的？”又说，“不要有负担，这是我们这边风俗来的。”然后给她普及他们这儿的婚嫁知识，什么新媳妇头一次上门要提箱钱什么的，一般最少也要一万。
听得沈冉忍不住吐槽：“那要是最后没成怎么办？你们这边的人还真是有钱！”
“事实是没钱，穷。但是莫名其妙的，人情往来特别重。所以这儿的人家里经常办酒宴的，其他什么婚丧嫁娶生孩子就不说了，考学了，不管考得好不好，要办酒；养的母猪下了崽了，也要办；去外面旅游玩了一趟回来，还是办，好像前阵子有个更夸张的，说是女儿送了条价钱不菲的新裙子，邀请大家去看，也是办了酒席的。”
沈冉听得笑倒：“真的假的啊？”
“真的，我爸都去了，这些不去还不行，你要不去，人家会上门指着鼻子骂的。”
沈冉服，不过她也明白，就算这边的人情往来再重，但是也没有新媳妇头一回上门给五万这么多的，她大约也清楚，这些钱里，有一大部分，应该是给覃牧川的。
想起万母和她聊天时说的话，她忍不住好奇：“我听伯母说，你以前读高中的时候缺钱，他们给你送钱去，你不但把钱寄回给他们，还就那么跑出去打工啦？”
“嗯。”覃牧川说起这个也微有脸红，他总结说，“那时候，年轻气盛。”
“你恨他们？”
“以前有一点，小的时候不懂，多少有些心理不平衡么。不过后来经历得多了，也就明白了，这世上，谁活着都不容易。我出生那会，我伯伯的职位也不高，然后家里人多，其实要养活也是很难的，那年月，要是他连工作都丢了，一家人，只怕都只有饿死的份。”
沈冉听着，忍不住探身过去握了握他的手，覃牧川笑笑，回握住了她，放到嘴边亲了亲，才又继续说下去，“不过我倒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要他们的钱，是因为那时候，他们想把我认回去，要我改姓。我爸妈供不起我们兄弟两个读书，当时也劝我回去的，可是我不愿意，你也看到的，万家这边，不缺儿子，可是我爸妈他们，缺。我可以不要前程，但是，我不能不讲良心，我爸妈养我到大，不容易。其实人的出生无法改变，两边父母我都愿意认，也都愿意奉养，他们本来是没必要做到这一步的。”
“他们”，自然指的是万父万母，沈冉顿了一下，问：“那他们现在还要你改姓吗？”
“你看呢？”覃牧川看了她一眼，“我都反应这么激烈了，他们自然也知道不能强求。”
沈冉默了默，才说：“其实我觉得你挺幸福的。”
有四个老人，都爱着他，或许各有各的私心，但是人这一生，谁又没有一点私心呢？
覃牧川点头，望了她一眼，说：“你比我聪明，这一点，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可以前，我只觉得我很惨，谁也不要，在哪一家，都像是外人。”
沈冉闻言，忍不住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
他偏过头来，笑一笑：“其实是我偏激了，他们哪一个，都没有把我当外人。”
沈冉“嗯”了一声，望着他，心里一片柔软。
两人聊聊说说，没一会，沈冉吃的晕车药起了效果，靠在车窗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车子仍在行驶当中，覃牧川怕吵醒她，连音乐都关了，所以耳边极静，只有汽车盘旋而上时的轰鸣声，放眼望去，外面尽是丛林高山，峭壁悬崖，她只望了一眼，就心惊胆颤地收回了视线。
覃牧川察觉到她的动静，转过头来：“醒了？还好吧？”
“还行。”沈冉呼出一口气，问，“到哪了？”
“你再多睡一会就好了，快到了。这段路有点险，你不要看外面。”
沈冉：“你说迟了，我已经看到了。”
覃牧川忍不住笑，问她：“怕吗？”
沈冉遮着眼睛：“怕呀，可是怕也没用，所以不要问我这种问题了。”
他就又笑，声音低低的。
沈冉忍不住看向他，外面的阳光透过玻璃照着他的下巴颌，线条优美，衬着外面的青山和悬崖，像是在看一幅画。
有这样的“画”陪着，艰险的路程似乎也变得平和了起来，沈冉这一路，居然没怎么吐。
覃牧川的老家在大山深处，那是真正的大山，沈冉以前做梦都未曾想到过的地方，好在公路一直通到他们家屋门前，下车的时候，沈冉看到那条路还在往里延升，覃牧川告诉她：“有空了带你去看看，里面还有很远，是连公路也没通的。”还拿野果子诱惑她，“山上弥猴桃哦，这个季节，羊奶儿都熟了，哦，还有，山葡萄和野桃子应该也可以吃。”
沈冉一阵流口水，恨不得立马就拉着他走。
只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覃牧川的父母刚好听着声音接出来了，她只好笑着先回应他们。
覃家一看就是后来新修的房子，三楼小楼，是这边农村很常见的款式，算不上精致，但是相当大气，搁外面，都可以称得上是大别墅了。
虽然是农村，覃家的基本生活跟城里设置得并无差别，家里装了有太阳能，洗澡上厕所什么的都非常方便。
覃父覃母把家里收拾得很是整洁干净，来的路上，覃牧川一个劲地跟她说乡里条件艰苦，她稍微打量了下，忍不住捅了捅他：“喂，这就是你说的艰苦啊？”
太夸张了好吗？本来她还做足了心理建设同心理准备的，结果哪里啊，除了交通是确实不太方便以外，其他跟城里有区别吗？
覃牧川笑着说：“这不是怕你看到这地儿这么偏后悔嘛，先让你做好最坏的准备。”
沈冉“切”了一声。
覃母过来招呼他们吃西瓜，这都是自家地里种的，今年雨水太多，西瓜不是很甜，但是绝对的新鲜。
吃过饭后时间还早，覃牧川就带她去后面山上转了转，就像他说的，这个季节，山里面好多的野果子，山葡萄、野桃子、还有他说的羊奶奶，山里面地广人稀，加上留守在家的基本又是老人，所以红通通的挂在树上，根本没有人吃。
沈冉就跟个意外跑进水帘洞的孙猴子一样，连路上过来的难受都忘了，跟着覃牧川，摘了一大兜野果，一路摘一路在朋友圈里晒，黎静给她留言：“带点回来给我吃啊！”
见她没回应，就很快又打电话过来：“嘤嘤嘤，你太坏了，看得我流口水。”
她这会正有孕，看到这些东西着实馋得不得了，沈冉故意逗她：“那么远，会坏的咧。”
黎静还没说话，旁边传出宋程明的声音：“他们家覃牧川做那么久的超市了，怎么保鲜水果肯定很有心得。”
沈冉立马说：“卧槽，我老板还在赖着你？”
黎静噎了一下，没好气地说：“是啊，所以你快点回来，再不回来，你们公司要倒闭啦！”
两人哈啦了一会，覃牧川又找到一树野桃子，山上的野桃都是毛桃，没有水蜜桃那么个大，但是熟透了，却比外面嫁接种出来的水蜜桃更加香甜。
沈冉吃得满手都是汁水，接下来的三天，基本上就是爬山，摘果子，然后下河，游泳，拦鱼赶虾，再有空闲的时候，会帮覃父覃母上坡上去收收玉米什么的，日子别提多逍遥了。
那里山清水秀，安宁详和，以至于再回到城市，沈冉还有些不适应。
黎静那家伙是真的馋了，居然破天荒大热天跑来接她的机，看到她劈头问的就是：“那些野果子呢？”还说，“自从看到你晒的那些东西，我连饭都吃不香了。”
沈冉笑：“要不要那么夸张啊？”
黎静哼哼，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翻沈冉的行礼。看她那样，沈冉也是醉了，一脚将个纸箱踢出来：“吃吧吃吧，都给你了。”转头问宋boss，“你到底是有多虐待她啊？”
宋程明最近也清减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都没那么熊壮了，他苦着脸，不敢吐槽黎静，只和沈冉说：“回来了就去上班啊，最近有好几个人连着辞职了。”
一回来就催她去上班，沈冉想说你周扒皮啊，不过一听后面那句话，立马问，“好几个？都谁？”
“工程部有两个走了，还有……，哦，对了，姚姗也辞职了。”
“她？”好吧，事实上她辞职沈冉和宋程明都不觉得太惊讶，这姑娘一向和沈冉不对盘，知道沈冉也是公司老板之一后，心里有多不自在就不用提了，走也是迟早的事。
再说了，一个公司，人员来来走走太正常了，沈冉没太把这个放心上，就更不用说覃牧川了。
他回来一路上都在打电话，此时压根就没听宋程明和沈冉说的是什么，直到第二天一早，他去上班，然后进门的时候差点跟个女孩子撞上了。
他后退一步，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人家一把，面前的女孩子站起来，抬起头，一张似曾相的脸正满面红晕，娇嘀嘀地喊了声：“覃总。”
47、
声音太那什么了，覃牧川忍不住打了个颤，赶紧放开手，咳了一声：“没事吧？”
那女孩摇头，笑着说：“没事。”
覃牧川就“唔”了声，避过她进了门。
这场偶遇，他也没放在心上，对于对方似曾相识的原因也未有深究——每天来来去去见许多人，光供应商就有几百，觉得谁面熟简直是太正常不过了好吗？
他这段时间休息太久，一到公司就有好多事，李伦这几天在这边都忙疯了，两人一见面，他就箍着他的脖子：“你丫拿什么补偿我，你听听，我这嗓子，都快要哑啦！”
这是在公司呢，覃牧川赶紧闪开，走过去把自己办公室的门关上，对他表示了同情：“辛苦了，要不请你喝绿豆汤？”
“滚！”李伦用力吼了一嗓子。
可惜他再吼也没用，声音发不出来。
覃牧川失笑，在他肩上拍了拍，同情归同情，可是责任还得继续压，笑眯眯地要他：“再坚持几天。”得了一个白眼也不在意，问，“合同都谈得怎么样了？”
“有我出马，你觉得呢？”李伦面有得色，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把我们最近签的合同都拿进来给覃总看一看。”
他嗓子哑了，说话还真是费劲，偏偏他就是个停不下来的话唠，一个劲地跟覃牧川得吧得吧，听得覃牧川那个酸爽啊，忍不住问他：“你嗓子不疼么？”
又得了一个白眼，李伦说：“疼啊，可是疼就不用讲话了么？”
好吧，覃牧川竖起大拇指：“值得嘉奖。”嘉奖的奖品是给他助理打了个电话，“帮李总买盒西瓜霜上来。”
被李伦一个笔头砸过去：“我还要你献这殷勤？说好的你们老家正宗的腊肉香肠呢？今晚上你那吃去啊！”
覃牧川想要说话，门被敲响了，他便笑着将笔头捡起放回去，说了声：“请进。”
李伦也同时坐正了身子，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
两人收拾好表情，门被推开。看到进来的人，覃牧川怔了一下，倒是李伦招了招手，示意：“都放这。”
来人捧了一大堆的合同文件，闻言将那些都放下来，然后从底下抽出一张报表，递给覃牧川：“覃总，这是这段时间的供应商合作合同，您看看。”
她就是覃牧川在门口差点撞到的人，把文件接过来后，覃牧川顺嘴问：“你也是公司的？”
心想着谁招的啊？这么娇滴滴的，能干活么？
那姑娘不知道覃牧川的腹诽，还俏皮一笑，说：“是啊，覃总。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姚姗，现在是辰星财务部的财务主管，再次见面，请多关照。”
覃牧川并没有想起这个姚姗是谁，只是觉得她的态度过于亲切了一点，便“哦”了一声，淡淡一笑：“你好，欢迎。”算是很简洁地打了个招呼。
倒是李伦，抓住了姚姗话里的漏洞，有些玩味地挑了挑眉，问：“‘再’，姚主管和覃总以前认得么？”
“嗯。”姚姗并不避讳，“以前和覃总照过一两面，还一起吃过饭的。”
覃牧川这下是真意外了，本来已经在翻合同的手顿了顿，抬起头。
李伦拉长声调“哦~~”了一声。
覃牧川看他一眼，淡声说：“抱歉，我忘记了。”
姚姗微微滞了滞，不过重又笑得甜美，说：“您贵人事忙，忘了也正常啊。”然后笑一笑，“覃总和李总，你们忙，我先出去啦。”
覃牧川点了点头。
等她走后，李伦笑：“这姑娘不错嘛，波大腰细，身材很正哦。”
覃牧川就像没听到一样，低头看起手上那份合同细则。
李伦就在他耳边咶噪：“你真不记得人家了？”
“这么有特点的，不应该啊？”
“喂，覃牧川，老实说你是不是有点假正经？”
……
要搁别人，早嫌他得不得了，可覃牧川不愧跟他共事多年，早锻炼出来了，对这些调侃完全不受影响，低头只管看自己的东西，没一会他就看出问题来了：“这一家的，合同签了吗？”
李伦只好暂时闭嘴，望过来：“美利的？还没签，他们调子高，我打算先晾他们一段时间再说。”
“那就不签了？”
“不签？”
“嗯，这个条件，我们在市场上占不到优势，用品那一块我们不都是集中采购的么？再把美利的系列产品也全部算上，就从省级那里走货，开业的时候拿它们来打特价。”
“全部？”
“嗯，全部。”
“那可都是敏感性商品哦，我估计不止他们，全城都得炸了。”
“炸就炸。”覃牧川语气很淡，“他们想我们走他们的货也行，得按给xx的条件来，不然的话，我们就自己找货源。”
xx是国内大型的连锁百货商场，跟辰星商圈有所不同，辰星如今选中的地方，当初也是xx的目标，不过就因为他们势力大，仗着这一点想压价，结果被覃牧川知道后中途插了一手，硬抢了过去。
李伦说：“你知道他们给xx的条件？”
覃牧川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他。
李伦看了一眼，瞬即毛了：“哇靠，他们竟然忽悠我！还说给我们的条件就是给他们的条件，妈的，要不是我觉得实在是高了点想压一压他们，还真要被他们忽悠去了！”
“行了行了，你嗓子。”覃牧川是真看不下去了，提醒完了安抚说，“商场如战场嘛，兵不厌诈，没上当就行。你这样子，我看不行就去医院看看吧。”
“看什么，就是用嗓过度，真要疼我，晚上煮腊肉给我吃呗。”李伦说着站起来，倒也不管姚姗的事了，“行，美利系我来安排，妈的，等我开业的时候搅它一个风云变色！”
说罢他风风火火跑了，覃牧川见状摇了摇头，摁了人事部的电话：“黄经理在吗？让她来我这里一趟。”
黄敏敏很快就到了，因为要应对开业，她最近被调过来负责人员招聘的事。
所以进门她就说：“你电话再慢打三秒钟，我就出门了。”还问他，“休假感觉怎么样？”
覃牧川不是个苛刻的人，跟底下员工相处得都算不错，尤其是跟他一起并肩奋斗到现在的，感情都很好。
做大型百货超市的时候，他还给了他们一些股份。
不管黄敏敏对他心思如何，他对她，是全没有别的想法的，看在她做事尚且得力的份上，他对她最大的维护，大约也就是上次那一回了，为此，还险些跟沈冉之间造成误会。
所以黄敏敏态度亲切，他对她却从来都是公事公办的，浅浅回了一句“还行”之后，就直接问她，“最近人员招聘进展怎么样？”
黄敏敏看他并没有跟自己聊天的打算，就也肃了神色正经说：“普通员工基本没什么问题，我们公司待遇不错，所以好些还是从兴和、家乐跳槽过来的熟手。现在关键问题是，中高层的不太好招，所以我打算今天再去人才市场蹲一天。”
“嗯。辛苦了。”覃牧川了解得差不多后转而问，“培训的计划出来了没有？”
“正在做。”
“要加紧。”
“ok。”
“去忙吧。”覃牧川微微颌首，待她站起来准备离开时才突然想起来，“把新招员工的履历资料拿给我。”
黄敏敏略惊讶，问：“全部？”
覃牧川沉吟了会：“先不用，只拿管理人员的就行。”
黄敏敏点点头，出去了。虽然以覃牧川的身份，普通管理人员的任免并不需要他过问，但是考虑到他一向重视员工可持续性这一块，黄敏敏还是很贴心地把最近招的所有管理人员的资料全部拿给了他。
覃牧川只稍微一翻就找出了姚姗的，循着她的履历，他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公司名字：
新艺设计制作工作室。
难怪他觉得眼熟，竟然是在沈冉他们公司工作过的。
昨天晚上，宋程明好像是有说起他们公司最近有好些人跳槽，覃牧川拿起电话，准备找沈冉问问，结果才拨了一个号，门又被敲响了。
他的助理跟他说：“覃总，消防局的黄科长到了。”
他放下电话，站起来：“快请。”
这一忙就直接把这事给忙忘了，才回来，事情多如牛毛，开业筹备的会议还是挤到晚饭后才开的。
会一直开到将近十一点，散会后，覃牧川回办公室收拾东西，正准备走的时候，姚姗探头进来：“覃总，我们去吃宵夜，你要一起吗？”
覃牧川晚上并不太爱吃东西，但是考虑到大家也都累到了，就点头说：“行，我请你们。”
姚姗笑：“哪能让您破费呀，有请客的人呢。”
覃牧川只是笑笑，出去后等他们商量好了吃夜宵的地方，他就给沈冉打电话，因为他想着还要去接她，其他人都没坐他的车，只有姚姗挤了上来。
覃牧川转头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继续拨电话。
走了好一段路，电话才接通，沈冉一副懵懂的样子：“嗯，电话调了静音忘调回来了，有事？”
“我们去宵夜，你要一起吗？”
沈冉今日也是忙坏了，宋程明忙里偷闲竟然又接了一个单，她不在，底下的人做的图纸总是过不了关，所以她这会儿还被抓壮丁在赶工呢，闻言“嗷”了一声，说：“还吃夜宵呢，我们老板恨不得我连上厕所时间都省啦。”
覃牧川挑了挑眉：“在哪？”
“还在公司。”
“那我完事了来接你。”说完又问，“要给你带些什么吗？”
“唔，你们去哪吃？”
沈冉得知地点后，咽了口口水，颇想跟着一起去，可是考虑到工作，只得咬着牙一口气点了好几样，什么麻辣小龙虾呀、酱爆花蛤啦，这么晚了还吃这些东西，覃牧川听了当作没听到，很淡定地说：“行，我给你带份鱼片粥。”
然后就挂了。
沈冉瞪着电话简直无语了，嘀咕说：“那还问我干什么嘛！”
甩了电话，继续跟图纸奋战。
而此时覃牧川的车上，姚姗忍不住说：“覃总还要给谁带东西啊？要不喊她一起来呗。”
覃牧川开着车，回了一句：“不用，她忙。”
语气很淡，明显不想多谈的样子。事实上上了车以后，覃牧川话就很少，谈什么话题都会被他谈死，偏偏车上又只有他们两个人，连再来个缓和气氛的都没有！
弄得余姗都有些后悔硬赖到他车上来了。
好在地方很快就到了，覃牧川因为不太熟，还绕了点弯路，所以他们变成是最后才到的。
同事给留了三个位置，姚姗很自然地跟着覃牧川坐到了一起，这动作惹得其他同事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李伦非常没形象地跨坐在对面，咬着牙签也看了姚姗好几眼，阴阳怪气地问：“覃总喂，不是说要去接覃夫人吗？怎么，她没来？”
覃牧川答了一个字：“忙。”然后问，“东西点了么？”招来服务员，“尽管点，这段时间都辛苦了，李总请客。”
李伦一下就喷了：“不是说你请么？”
覃牧川很淡定地：“你听错了。”
周围人起哄：“没事啊，李总请了覃总请，我们不介意多吃几餐的。”
闹腾着把菜点了，又要了一件啤酒，就着红通通的菜色，气氛嗨得不得了。
姚姗和黄敏敏等作为不多的女性员工，尤其前者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未婚，还性格看起来很好的样子，打一进公司就受到了众多男同胞的瞩目，这种时候当然就少不了要被众人灌酒。
覃牧川开始喝了几杯后就不再怎么喝了，略退了些位置，差不多全程都是跟王经理在说工程进度的事，他有注意到桌上闹得厉害，但怎么也没想到，姚姗躲酒，居然会躲到他怀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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