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
星期天,杨柳镇正赶上逢场,也是镇上最热闹的时候,胡勇自从对王申下手之后,便有些惶恐,对于王申和他的兄弟们,他早有耳闻,可等了这么十几天,依然是风平浪静,自己不由得又点飘了起来,看来,王申他们也不过是浪得虚名,他将自己的英雄事迹回家夸张地向几个哥哥好好吹嘘了一番,几个哥哥也是放言道,老五,要是王申那厮敢对你怎样,哥几个就废了他。
正是中午的时候,胡勇和三个弟兄走进一家小馆子,点了几个菜和几瓶啤酒,光着膀子喝开了,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短小精悍,穿着件短褂子,手里提着个酱油瓶子,鼻梁上架着副墨镜,不是别人,正是赵勇,他不经意地从胡勇桌旁走过,然后脚下一滑,不经意地将酱油洒在了胡勇身上,胡勇正和三个兄弟聊得高兴,冷不丁的一股黏黏的液体淋在了身上,仔细一看,竟然是酱油,红褐色的液体带着股酱油味顺着他的肩头滑了下去,让他感到万分恶心,一股怒火在胸中窜出,他腾地站起来,一把抓住赵勇的胸口,骂道,你妈的,没长眼睛啊,旁边的三个弟兄看着胡勇身上的酱油和他怒火中烧的样子,都憋着笑,坐在那里没动,也许他们都只认为这是个打酱油的小子,不小心将酱油弄洒了,对不起,对不起,赵勇一边装腔作势地赔礼,一边却抓住胡勇的手腕就势一拧,这小子立马龇牙咧嘴地松开了抓住赵勇胸口的手,疼的将身子歪在一边,实在不好意思,赵勇说着却将手里那整瓶的酱油一股脑地全倒在了胡勇的头上,胡勇的几个兄弟这才时反应过来,敢情面前这小子是存心来找茬的,于是发声喊都忙着站起来,却被赵勇一酱油瓶砸在了离他最近的一个脑袋上,那家伙捂着头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赵勇扯过手里的胡勇,挡在其余两人面前,一个前踹,正登在胡勇胸口,胡勇被这一脚踹得向后大力倒下,正倒在扑上来的两人身上,然后赵勇拍拍手,吹着口哨慢慢向门外走去,胡勇长这么大哪里受过如此的欺负,怪叫一声,从两个手下身上弹起,顺手提着张板凳就追了出去,门外的赵勇不知怎的,走得很慢,胡勇和他的手下很快就追上了他,几个人就在那里打开了,胡勇轮着板凳将吃奶的劲都使上了,却被赵勇左闪右避,连根毛都没有粘上,其余的两个手下一人手里提着把菜刀,一人握着根木棍,也从后面赶上来,操家伙向赵勇身上招呼过去,赵勇于是只有不停后退,几个人就这样追着打着不停向前移动着,镇上的很多看热闹的人都站得远远的,指手画脚,议论纷纷,却有一辆摩托车,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
正当胡勇他们满以为很快就能将眼前这个小子打趴下的时候,却见赵勇将右手在背后一抄,一枝黑洞洞的枪管便出现在胡勇的面前,这正是这几年王申他们得以迅速崛起的看家武器,火药枪,简单地说,就是一根灌满了铁砂的铜管,火药在撞针的冲击下,迸发出大量的能量,让铁砂从铜管里射出,这种火药枪射程不大,基本上打不死人,但在两米范围,铁砂很大部分都能分散大面积打进肉里,被打中者死不了却很痛苦,由于在厂矿,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铜管,撞针,再加上机械加工,一把像模像样,做工精致的火药枪只需要几天时间就能做好,王申他们正是靠着这种威慑力与杀伤力并存的武器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黑洞洞的枪管像一道无形的墙壁格挡在赵勇和胡勇他们之间,胡勇四个人手提着菜刀棍棒,叫嚣着,却没有人敢冲上去,赵勇在这墙壁的另一边,镇静地望着他们,一只手紧紧地捂着枪,一动不动。
一刹那,空气仿佛凝固,僵持的双方都能听见对方砰砰的心跳,时间突然变得很慢,一滴汗水从赵勇额头滑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五六辆摩托像是忽然从林中冲出的猛兽,吼叫着从街道的另一头驶来,胡勇扭头望了一眼,表情变得很轻松,他甚至从嘴角挤出了一丝很难看的笑,仿佛面前不再是那让人生畏的枪管,而赵勇也变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很显然,那是胡勇的几个哥哥闻讯杀气腾腾地赶来了。
可就在胡勇感到得意的时候,先前那辆不声不响跟在他们后面的摩托车也突然启动,从旁边窜出,嘎的一声停在赵勇旁边,赵勇一个挺身,跃上摩托,一阵轰鸣伴着一股热浪忽地向胡勇他们袭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的人早已绝尘而去,飞扬的尘土中他也看见了赵勇回头的笑,鄙视,嘲弄,却有一丝残酷。
赵勇的笑让胡勇恼羞成怒,他紧咬着牙,一伸手从同伴手中抢过菜刀,迅速窜上赶来的摩托,叫道,哥,快点,老子今天要弄死他!
这是一条通往德城的水泥路,路面早已被重车压得凹凸不平,赵勇拍着丁勇的肩膀说道,慢点,兄弟,别你没跑影了,那帮**不跟上来,那今天可就白忙乎了。
丁勇松了松油门,笑道,他要不来,大不了我再去倒他一瓶酱油呗,赵勇也不禁哈哈大笑。
前面的一辆摩托和后面的一群摩托保持者四五十米的距离,一前一后,风驰电掣般地在这条马路上追逐。易天远远地听见摩托车的轰鸣,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来了,他轻轻地说到。
马路边上停着辆面包车,静静的,没有声息,在它五十米的前面也停着辆面包车,静静的,没有声息,丁勇驾驶者摩托加速冲过第一辆面包,便突然开始减速了,好像是车子出了问题,他慢慢的停在了离第二辆面包车前十几米的地方,赵勇甚至很夸张的蹲下身子,看了看摩托的轮轴。
老天开眼,他们车坏了,胡勇兴奋地叫道,一伙人很快地冲到了赵勇他们面前,胡勇第一个迫不及待地跳下车,挥着手里的菜刀,得意地说到,跑啊,怎么不跑了,你就是跑到天边,老子也要弄死你!
赵勇和丁勇这两兄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面前的这群人。
路边上这辆悄无声息的面包车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横在了马路中央,正好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哗啦一声,车门拉开了,从里面陆续下来了大约十个人,领头的人高高瘦瘦,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我叫易天,他沉静的声音在这炎炎的夏日就像一把刀,泛着寒光从胡勇心脏穿过,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突然改变的形势让胡勇和几个哥哥措不及防,他们惊慌的向后看了看,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辆同样的面包车正静静地横在马路中央,一群人正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截断了他们的归路。
一时间,场面格外宁静,胡勇突然清醒地认识到,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安排,他感到自己就像掉在蜘蛛网上的虫子,想要挣扎,却无法动弹。
易天?我知道你,想要怎样,胡勇故作镇静地说到,也许感到身后还有几个能给自己撑腰的哥哥,胡勇故意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没有语言,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叫易天的人仿佛没有听见他在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然后他就看见了一支黑洞洞的枪管,就像先前赵勇指着他的那枝一样,在他惊愕得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一刹那,火光一闪,一股青烟从易天手中冒出,砰地一声,他感到全身很多地方同时一麻,继而是痛彻心扉的疼痛,我中枪了,胡勇脑海里刚刚有了正确的认识,便被这疼痛刺得杀猪般嚎叫起来,身子一歪,扑倒在地上。于此同时,一把长刀忽的从胡勇身后刺出,奔向易天,这刀来势实在太快,易天本能地一闪,扑哧一声,这刀还是扎在了易天的肩胛处,看来对方也都是些亡命且很有作战经验的人,易天想也没想,右手一轮,将手中的火药枪狠狠地砸在了对方的头上,对方松开握刀的手,双手抱着头,一脸痛苦地弯下了身子,这时,肩膀上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却更加激发了易天血液里的狠劲,他毫不犹豫,呲的一声,拔出了插在肩胛的刀,一运劲,血红的刀刃便像毒蛇般钻进了对方的身体,易天咬着牙还要往前冲,却被身后的两个兄弟架住了,并迅速将他拖到了后面,这时,易天这边的二十多个人已经和对方展开了狂热的搏杀,由于人数占优,又是有备而来,刀光血影夹杂着几声火药枪响,胡勇这边的人纷纷倒地,片刻之间,胜负已分,易天忍着疼痛,按在肩头的那条雪白的毛巾已经被染成了鲜红色,他几步走到了还在地上的胡勇身前,一脚踩在了他的头上,冷冰冰地说道,记着,我叫易天,不服气可以来找我。说罢,一挥手,两辆车便扬长而去。
这一仗。算是彻底将胡勇他们退了火,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再也没有听说过胡勇在厂矿里的事情,也许,他最终认识到还是在他那个小镇上混要稳当些。
车上易天豆大的汗水挂在面庞,面包车的颠簸让他的伤处感到钻心的疼痛,他紧紧地抓着前排的靠背,手指发白,却一声不吭。
由于流血过多,当易天踉踉跄跄地被搀扶进医院的时候,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一伙人在医院里大声焦急地喊叫着医生,很快,易天被送进了手术室,漫长的等待让所有人都感到焦急,赵勇在手术室外来回走动,一支一支地吸着烟,虽然医院禁止吸烟,可看到这伙凶神恶煞般地人,却没有人上来阻拦,我说,易天该不会就这么挂了吧,赵勇这话一出口,便发现所有人的眼光像是要杀了他一般瞪向他,哎,乌鸦嘴,乌鸦嘴!赵勇急忙一边啐着一边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三个小时后,易天被推了出来,只是失血过多,创口面很大而且较长,已经缝合,病人经过休息,没什么大的问题,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夫一边摘下口罩,一边对大家说道,病人可能一时不会醒过来,你们谁是家属,晚上留下守夜吧。
我是!几个人同时举起了手,大夫望着面前的这群年轻人,叹口气,摇摇头走开了。
清晨的阳光轻轻的洒在病床上,易天梦见自己躺在一片鲜花盛开的地方,那里有美丽的花儿和鸟儿清脆的鸣叫,天空湛蓝深远,白云朵朵,犹如犹如雪域高原里盛开的雪莲,多么宁静而舒适啊!易天深深地沉醉不愿醒来。
而这美好的梦境就如过隙白驹般一晃而过,易天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原来躺在病床上,记忆逐渐恢复,快来,醒了,醒了,一个充满着欣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才看见徐春满脸喜悦地冲到门口,大声叫喊道,随着徐春的声音,十几个人一窝蜂地挤进了病房,一起围在易天的床前。
易天,我昨晚一宿没睡好,生怕你挂了,关二爷保佑,没事吧,还疼不疼?赵勇扯着嗓子说道。
我就说嘛,易天又不是豆腐捏的,一点小伤,没事的,丁勇笑着说。
小伤?医生昨天说缝了十六针,要不你来试试!二愣子冲丁勇叫道。
这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徐春的话让大家哈哈大笑。
看着满屋子嘻嘻哈哈的弟兄们,易天不禁眼眶有些湿润。
喂,你们干什么!这么多人围在这儿,病房需要安静,不知道吗?出去出去!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大伙背后响起,十二床,易天,准备输液,一个护士推着车,从大家闪开的中间走到病床前,病房里一时变得很寂静,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美女,真是美女,人群里不知谁流着口水,花痴般地叫出了声,易天定睛一看,眼前的这姑娘穿着宽松的护士服,腰部收紧的衣带衬托出她曼妙的身姿,雪白的护士帽下两条弯月正如远山含黛,一双美目凝视着手里的药单,挺立的鼻梁下那一抹淡红妖娆性感,素颜朝天,却是美丽不可方物。
易天怔怔地望着她,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面前的她,他苦苦思索,蓦地,一个人影突然跳进了他的脑海,吸血鬼!易天下意识地手指着她,大叫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易天的叫声在病房里回荡,大家面面相觑,场面一时很宁静,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望着易天,目光里充满了担忧和同情。
我是谁?丁勇将头凑到易天眼前,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五加五等于几?二愣子更是举起两只硕大的手掌,在易天面前摇晃。
易天很无语,所有的人都以为他脑袋出了问题,眼前的这位美女护士,正是上次在舞厅里咬了易天一口的姑娘,人生真是充满了各种巧合,在易天快要将她忘记的的时候,她却突然出现在易天的面前,只是现在的她,宛如白衣天使,怎样也无法和那夜舞厅里的俏皮精灵联系在一起。
我没事,你们回吧,易天虚弱的说了声,然后闭上了眼睛,这帮兄弟聚在一起,走到哪儿,都不会给人留下好的印象,虽然这么多年。对此已经习惯,但在这冰雪般地女孩面前,易天心底那份自卑又悄然而升、
嘈杂之后,病房里恢复了安静,易天睁开眼睛,发现美女护士已经挂好了吊瓶,手里拿着细细的针头,一双妙目正盯着自己,易天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笑,姑娘的手很漂亮,白皙纤长,温软滑腻,被这样的一双手握着,真是一种享受,易天在心里叹道,只见姑娘拍了拍易天的手背,然后手指一送,那细细的针头便扎入了易天的血管,易天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却被姑娘紧紧抓住,别动,她狠狠地瞪了易天一眼,然后熟练地用医用胶带固定好输液管,然后抬起头,依然瞪着双眼说道,老大,你挨刀都不疼,这输液你还躲。
我没……啊哟!易天正想说两句,却冷不丁地被这美女护士用手捏了捏他的伤处,一阵疼痛袭来,让他不禁叫出了声。
好你个吸血鬼,虐待狂,我要告你,易天恼怒的叫道。
却见美女护士玩世不恭地耸耸肩,摊了摊双手,那架势仿佛在说,你告我什么?谁看见我虐待你了?
莫小乔,我记住你了,易天盯着美女护士的胸牌,恨恨地念道。
嘘,这位叫莫小乔的美女竖起手指在嘴边轻轻地嘘了一声,安静,安静,对了,伤口别沾水,两天后换药。说完她推着车,带着一脸得意,将背影留给了目瞪口呆的易天。
小乔,小乔,二十八床的是不是**老大?莫小乔刚回到护士站,几个小护士就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什么**老大,没看出来啊,莫小乔嘴里答道,心里却想,这么多二不挂五的人都来看他,不是混社会的才怪呢!想起刚才易天见到自己那惊奇的样子和他叫自己吸血鬼之后那帮兄弟的反应,莫小乔就忍不住想笑。
就是说嘛,那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怎么可能是混社会的黑老大呢!莫小乔身边那个圆脸的小护士嘟着嘴说道,那架势仿佛易天就是她的私人财产,容不得别人说他半点不好的字眼。
文质彬彬?莫小乔想起那次在舞厅里易天的粗暴,不禁而热心跳,如果这也算是文质彬彬,那母猪可能真的能上树了,但很奇怪,自己好像并不讨厌他,相反倒觉得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到底什么吸引了她,莫小乔自己也不清楚。
莫小乔出生官宦之家,父亲是现任的德城组织部部长,母亲则是德城市医院的教授,她的大伯,更是西省的副省长,优越的家庭背景,让她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素质教育,天生丽质的她,从骨子里透着一股高傲和冰冷,可她的内心,却像草原里的野马一般,充满了狂放与不羁,向往自由自在的奔驰。从小到大,在家里被家人宠爱,在学校被同学围着,在大家眼里,她就是一个骄傲的公主,但这也正是这么多年让她无奈和痛苦的地方,他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普通家的孩子一样,拥有鲜活生动,酸甜苦辣的生活啊,可自己的一切好像从出生就已经被安排好了,读书,工作,一切平淡得就像小溪里的流水,没有一丝波澜。
普通人家的男孩子看她觉得高高在上,和她同级别的男孩子却大多让她失望,所以在人前,莫小乔总是一副冰冷而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这让她的父母很是头疼,这女儿看着看着就大了,可男朋友却总是没有着落,介绍了很多大家公认优秀的男孩子,可小乔就是没感觉。
只有和闺蜜杨冰在一起的时候,莫小乔才是最快乐的,杨冰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也是**,这二人走在大街上,那回头率可是百分之百,她们经常偷偷约着去尝试各种新鲜而没有体验过的生活,这其中当然包括去那鱼龙混杂的社会舞厅和酒吧,在这里,她们再也不用做出一副大家闺秀,文静淑女的模样,她们甚至可以穿上挂满珠片的紧身牛仔裤和那露脐的高腰t恤,可以大声的喊叫,大口的喝酒,和酒后放肆的哭泣。
可是白天一到人前,莫小乔就会立刻恢复那高傲冷漠的神态,有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双重性格,可对于男人的选择,莫小乔还是有自己的原则,她相信并且憧憬那一见钟情的浪漫,可现实里的很多男人,却让她很失望,直到这个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易天出现,她发现,自己在看见他的一瞬间,仿佛听见了自己砰然的心跳。
易天叫兄弟去公司请了个假,又叫徐春去家里说自己被公司派去出差几天,因为很急,就没回家,直接走了。
这两天,医院的宁静让易天感觉很是舒服,他好像很久也没有这么安详宁静过了,兄弟们说易天这一战很是轰动,道上的人都在谈论,易天听后笑笑,感觉很是无聊,要不是为了王申的兄弟感情,易天不会如此,他如今很是厌烦道上的打打杀杀,甚至很鄙视所谓的**,他如今崇拜的是李嘉诚,史玉柱,马云等在金融世界里创造了神话般传说的人物,金钱在他的心底,已经打上了深深地烙印,可自己现在还是被大家公认的**混子,想挣钱,却一筹莫展,想到此,易天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二十八床,易天,换药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易天的思绪,莫小乔和那圆脸的小护士推着车走了进来,易天脱去上衣,心中想道,怎么这丫头前两天没来,正想着,却见莫小乔右手拿着镊子,左手向自己的肩头伸过来,易天戒备地向后靠了靠,嘴里说道,莫小乔,我警告你哦,可别公报私仇,否则我真的要投诉你,那样子,好像生怕面前的美女护士会吃了他。
什么公报私仇哦?圆脸小护士一脸狐疑地打量着两个人。
神经,莫小乔从鼻子里哼出了两个字,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仿佛他们之间从来都不认识。
莫小乔的孤傲和冷漠深深地刺痛了易天,心底那个叫自卑的小兽猛地窜出,在他的心房狠狠地咬了一口,是啊,这样的女子怎么能记得像我这样毫不起眼的社会小混混呢,别自作多情了!他在心里狠狠地对自己说道。
易天闭上眼睛,不再看面前这美丽的姑娘,心中万般皆空,仿如老僧入定,肩部传来凉悠悠的感觉,莫小乔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用酒精给伤口消毒,她的动作缓慢轻柔,内心却懊悔不止,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要故意装出那冷傲的模样,其实却无比渴望能与他交往亲近,看着易天闭目不语的样子,她也知道,自己故作的冷漠深深地伤害了他。
直到莫小乔走出病房,易天都没有睁开眼眼睛,他感觉自己好像成熟了很多,知道什么东西可以拿,有些东西却想也不能去想。
满怀心事的莫小乔走在空旷的走廊上,少女初恋的情怀搅得她心神不宁,管他呢,也许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明天,嗯,明天自己一定要对他笑一笑。想到这,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抹红晕浮上了面庞。
伤口恢复得很快,麻痒的感觉让易天知道伤口正在长出新肉,这几天,莫小乔总是找借口和他说话,易天却不冷不热,让这丫头很是气恼,很显然,她莫名其妙的冷漠深深地刺伤了易天。
出院了,易天大大的吸了口气,王申早就订好了饭店,几十个人看着易天在门口出现,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易天有些感动,笑着和大家打着招呼,气氛便开始变得轻松欢快了,酒是不知喝了多少,每个兄弟来敬酒,易天都是酒到杯干,虽然医生一再叮嘱不能喝酒,但易天的性格是宁伤身体不伤感情。
所以,很快,他有些醉了,迷蒙中他仿佛看见阿菲决绝的背影,万昕忧郁的眼神,还有,莫小乔冷漠的表情,为什么,我只能是个混混,他不停地问自己,感觉,有一滴泪水从心底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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