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悦被他看得脸一阵发热,埋首在他的颈窝里。
白狐心里发痒,他放下珍珠,双手环住戚悦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触感强烈,又是大白天的,也不害臊。戚悦欲要推开白狐,不料他瞬间就把自己压在了身下。
(此处省略两百字)
真是容易害羞啊。
露出这么可爱的任人摆布的表情,真想让人狠狠地欺负他。
欺负到他嗷嗷大哭,嗓音沙哑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嘴里溢出断断续续的求饶声,眼睛水光闪闪,全身湿乎乎的全是自己的气息。
白狐生出一个念头,如若在此时的时候,告诉他真相,会怎样呢?
身体骤然紧缩,那滋味绝对妙不可言,骨软筋酥。
那么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一开始一定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不过他会相信的,只要掐住他细长的脖子,或是用手捅穿他的心脏,他定会惊恐悲愤地瞪着自己,然后惊惶不已地流着泪,像初遇时的模样,眼睛哭得红肿不堪。
嘴里嚷嚷着,要杀了自己,或者同泥塑木雕一般,只是看着自己说不出话,再不然就是大声责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能有什么原因啊,好玩呗。
对啊,这一切都只是一时兴起的一场游戏罢了,毁了他,游戏就能结束了。
杀他如捏碎蝼蚁一般易如反掌,折磨他的方法也有千百种,无论怎样杀他都能获得极致的快乐。
为什么没有下手呢?
就是一只蠢笨爱哭的兔子而已,这只死了,还可以找其他的玩儿。
可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下手呢?
不应该啊。
应该是要将他凌虐至死的,告知他事实和自己的底细——我可是你的仇人啊,怎么能张开腿毫无防备地说着爱我这种蠢话呢?
怎么能这样不知羞耻呢?
我可把你师门全杀了啊,杀得片甲不留。而你为什么会显露出这么欢愉的神情来?
喜欢我?爱我?我的全部你又了解什么呢?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不懂,真的不懂啊。
反正当你知道了实情,必定恨不得杀了我要我不得好死吧。
那谈何喜欢?现在就将真相和盘托出好了。
一想起戚悦得知一切时会是何种神态,心脏兴奋地一下下跳动着,扑通扑通。
白狐垂头瞅着他,戚悦正呼呼地喘着气,鬓发汗湿了,眼睛迷醉地瞧着自己,笑了一下,甜蜜蜜的,恶心死了。
心脏骤停了会,意识到不妙,白狐凶恶地瞪了他一眼。
“干嘛呢。”戚悦忍俊不禁搂过他的肩,他斜眼见在案台下打盹的珍珠,笑道:“等报完仇,我们养一窝兔子吧,珍珠也好有个伴儿。”
“以后啊,我们可以在院子里种些蔬菜,偶尔去河边垂钓,去集市闲逛啊,与你游遍山河,永远待在一块儿,你可不要嫌我腻烦啊。”
戚悦憧憬着将来,语气极为开心快乐,眉飞色舞地比划着,像个讨到糖吃的小孩。
“景玉,想想真的感觉好幸福啊,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呢。”戚悦埋在他的胸口痴痴傻笑,笑了好一会他攀上白狐的肩头,看着他的眼睛,道:“景玉,我们结为道侣吧。”
白狐箍紧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上缄默无言。
少顷,他才嗯了嗯,道:“…你犯规啊……”
“嗯?”戚悦看不到他的表情,想着方才他眼眶有点发红的样子,猜测道:“哭了?”
“才不是,我从六岁之后就再也没哭过了。”
“真哒?想想我六岁时还在街边因为讨不到吃的,而哭鼻子呢。”
戚悦笑着感慨完,白狐道:“能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吗?”
“嗯,好呀,小时候的话,呃……就讲我刚被师尊捡回落雪观时的事吧,那时我非常认生,不过师兄们都很热心肠,教我习字,有好吃的都会分我一点。”
戚悦忆起往昔岁月,怀念道:“但是其中一个师兄不知道为什么独独爱捉弄我,总以为我是女孩子,处处招惹我,有一天你猜怎么着?”
戚悦哑然失笑道:“我不耐烦了,就干脆地掀开衣服叫他看,我是男孩子,才不是女孩儿,他大概是被我吓着了,好几天都没来找我麻烦,后来知道他是师尊最器重的弟子叫奚昀,字若松,之后发现他人其实也挺好的……”
戚悦说完,神色怅惘,他叹了口气道:“可恨没有以后了,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到头来只剩下我一人了,像小时候一样孤苦伶仃。”
白狐神色晦暗不明道:“你不是还有我嘛。”
“对啊,我只有你了。”戚悦双手收紧。
跟戚悦在一起的日子过得异常的快,往往与他练剑谈笑又是一日,和以前相比而言,多了许多乐趣,不用每时每刻想着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是作画看书还是…杀人,再也不会无聊到想死。
只要他在旁边,干什么都无所谓都很有意思,好像永远不会枯燥乏味,白狐想总有一天会厌烦吧,在那之后再告诉他真相好了。
现在嘛,就这样与他过日子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被锁了一次,今天又被锁了,我表很无奈啊
我写的明明很隐晦的呀(*/ω\*)
啊啊,怎么又被锁了
被锁三次,看来以后开车只能写嗯嗯啊啊了
第7章 孽
月悬中天,白狐只身一人来到凌云门,万籁俱寂,里边静悄悄的好像空无一人。
白狐直接放了把火引他们出来,火势从梁柱蔓延到屋檐,红色的火升腾弥漫着,黑烟滚滚,轰的一下子,弥天大火熊熊燃烧,照得苍茫的天空清明光亮。
“着火了!着火了!”
陆陆续续的有人出来焦急地四处奔走转告,疾呼贯耳。
白狐站在远处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手忙脚乱,他用牙咬破手指,滴血熟练地画出血阵。
——马上就要天亮了,速战速决吧,要不然戚悦等久了可不好。
一开始乱成一锅粥纷纷攘攘的众人很快冷静下来,一起协力将火扑灭,火渐渐小了下去。
有一人大声嚷嚷道:“火势只是一会儿就烧得这般旺盛,绝不会是失误所引起的,肯定是谁故意纵火?!”
那人扫过周围,道:“敢做不敢当吗?!”
众人纷纷摇头议论,一头雾水之时,人群中有一人站出来。
他衣着秋海棠雪青色公子袍,及腰乌发用白色丝带高高束起,眉间一点朱砂,红得宛若沁了血,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端的是翩翩君子气宇轩昂。
“大家先别慌,你们都是凌云门的弟子,视这里如家,就算当中出了叛徒,他做的不是纵火,而是打听情报伺机而动,绝对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只有笨蛋才会做。”
那人一身正气凛然,话语铿锵,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众人平静下来。
不过还是有几人道:“纵火之人不在我们当中,那又是谁呢?”
“目前我也不知晓,你们先冷静一下,等凌霄前辈过来,我们再一一探讨吧。”
“这样也好,不过凌霄师尊向来神秘莫测,我们平日都不知他踪迹,他要何时才能归来呢?”
“大家放心好了,我是落雪观的大弟子奚昀,前几日我和凌霄前辈前去调查墨莲观所发生的惨案,他说凌云门恐有不测之祸,命我先行回来,他再调查一番,昨晚我连夜赶来,凌霄前辈现在应该也快过来了。”
一人惊呼道:“啊,原来是落雪观的大弟子,竟然还有人活着啊……”话说出口,他想到了什么,猛地闭了嘴。
奚昀轻声叹息道:“几月前师尊派我下山历练,谁知我刚下山就发生如此祸端,也是我命大逃过了一劫……唉……我们先去大殿等着吧。”
“且慢。”
众人闻声回过身一看,一人缓步过来,他一袭简单的白衣,墨发随意披散,背着一把弯刀,带着几分肆意疏狂的味道。
细长的眉斜飞入鬓,温和的双瞳潋滟无双,是天上皎洁的月亮也无法比拟的莹洁澄澈,整个人清雅至极,如光风霁月,不似寻常凡人,倒像误入凡尘的谪仙,不染烟火,一名男子长成这般美貌,也是世间少有。
“敢问阁下前来有何贵干?”
众人不住轻叹,连问话声都小了下来,怕惊扰了他。
“在下被人追杀,才逃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