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他偏偏只想要这一瓢。
以往听浪荡子徐虔吹嘘各种勾引女子、行浪荡事的方式,他鄙视不已。此刻却心头豁然开朗,他曾偷摸着亲吻了阿素几次,每次都是蜻蜓点水,浮光一掠,今日才知其中深味。若只是自己兴头头的,美则美矣,却不及今日阿素回应他这般美妙。他愿意等,等到阿素接纳自己的那一日。且这山洞简陋,不和他的心意,他想给阿素的,是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又岂能在这枯叶树枝上将就。
谢素书在萧越怀中,仰首见他眸光变换深沉难测,“在想什么?”
萧越回过神来,又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没什么,今日劳累,闭上眼,早些睡吧。”
“嗯!”谢素书温顺应道。
萧越帮她紧了紧披风,扶她躺下,自己也顺势卧在她身旁。
一时洞中安静,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谢素书侧躺着,看着火光跳跃,映在洞壁上的黑影也跳跃不已。
“流光和奔宵会不会走远了?”她有些担忧的问道。
萧越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用担心它们,走远了才好,那些黑衣人才不会发现我们在这里。”
“你说,那些黑衣人真的是瑞王的人么?”
萧越挑眉,“怎么,你还得罪了别的人?或是又在哪里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秘辛?”
谢素书笑笑,不再说话,少顷,低低道:“果然是天家无情。瑞王是不是要对你动手了?”
萧越凝视她许久,才低低开口道:“有我在,你不用担心。睡吧,别多想。”
见谢素书在自己身旁沉沉睡去,萧越抬眼看向洞壁,眸光晦暗难辨。他本想徐徐图之,如今看来,却是要早日铲除瑞王韦妃一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再捉虫!
☆、生死相依
萧越醒来时,谢素书正蜷在他怀中睡得香甜,山洞中虽然生了火,但凌晨时分火灭了仍是觉得冷,因而她八爪鱼一般,钻在他的怀里,手脚还不安分的搭在他身上。
天光已经大亮,林中鸟雀啾鸣,萧越动了动被压的酸麻的手脚。昨晚他找到谢素书后并未睡多久,天就亮了,此刻虽然心中不忍,却还是叫醒了谢素书,“时候不早了,起来吧!”
谢素书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看过来,却发现自己正钻在萧越怀中,手脚还缠在他身上,登时脸飞红霞,忙把手脚收了回来,起身坐好,离萧越远远的,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耳朵都红得要滴血了!
萧越却没事人一般,跟到她身旁,将她圈在怀中,啄了啄她的脸颊,笑得一脸荡漾。“醒了?看你睡得香甜,都不忍心叫醒你!不过今天咱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不然那些杀手找过来,就麻烦了。”
谢素书坐起来,揉揉睡得有些酸痛的胳膊,“你不是留了记号吗?护卫怎么还不来?”
萧越苦笑,“夜间他们也不敢弄出太大响动,以免惊了那些黑衣人。”
两人起身去溪边掬水洗了脸,萧越找到一些野果,摘下来两人吃下,扶着谢素书向山顶走去。
“为何我们要去山顶?”谢素书不解。
“我也迷路了,去山顶看看咱们现在身在何方才知道怎么出去!”萧越答道,脸红了红,似乎对自己会迷路的事情觉得很是不好意思。
走不多会,萧越体贴的扶了她在石头上坐下。在她面前背对她蹲下来,“来,我背你!”
谢素书摇头,“不要!我自己走!”山路本来就难行,背上她,太子的小身板还不累塌了。
萧越也不与她多说,一把将她拽到背上,背起就走。
一开始,谢素书与萧越僵持了许久,无奈萧越铁了心要背着她上山,她越是挣扎,反倒越是让萧越耗费更多的体力,最后只得作罢,乖乖伏在萧越背上,见他累了就帮他擦擦汗。
林木下背阴处,道路湿滑,地上是厚厚一层落叶,独自一人行走尚且摇摇摆摆容易摔倒,萧越背着谢素书走得更是艰难,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谢素书心中泛起温热情愫,如水般漫过心头。
“大哥,这山林这么大,咱们上哪里去找她?”前方林中突然传来男子喘着粗气的说话声。
萧越脚下一顿,忙背着谢素书闪到一棵大树后。
“给我仔细搜,这附近有马匹来过的痕迹,人可能就在附近!”被称为大哥的男子说道。
萧越蹙眉,奔宵和流光没有走远?不禁暗叫着急,杀手人多,不多时肯定会搜到他们藏身的地方,他的护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
萧越看看四周,见不远处有浓密的灌木从,心中一动,背着谢素书钻入灌木深处,将她放了下来,伸出食指在唇边“嘘”一声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将他们引开。”
听他这么说,谢素书忙一把抓住萧越,反对道:“不可,你身份一旦暴露,他们根本不会手下留情。”
萧越无奈,“我们若都呆在这里,被发现两人都是死!”
谢素书抿了抿唇,“那也强过你冒着生命危险换我安全!”
“阿素,听话!”萧越爱怜的抚了抚谢素书的头,突然伸手在她颈下某处按了按。
谢素书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连话都说不出来。
萧越俯身,含住她的唇,细细吻舔,啃咬许久才不舍的松开,“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他深深凝视着她,含情脉脉,忽然伸出手去,探到谢素书腰间,解开她的腰带。
谢素书大惊,看向他的目光中俱是不可思议,这种时候,他想对她做什么?
萧越唇角勾了勾,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俯下身在她耳旁低语道:“你想哪儿去了?得罪!”
他剥下谢素书的外衫披在自己身上,又用披风仔细将谢素书裹好,“乖乖在这等我。”说罢起身离开灌木丛,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杀手们的说话声越来越近,谢素书屏住呼吸,紧张得额上满是豆大的汗粒。
忽然有人叫道:“大哥,大哥,人在那里!”
“还不快追!”有人急急下了命令。
操纵混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谢素书舒了口气,眼角却酸得厉害,两行清泪缓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钻入发间,痒痒的。
她知道是萧越引开了杀手,心中担心不已,万一萧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该怎么面对剩下的人生?
心中焦急担忧着,后背的汗水濡湿了衣服,湿漉漉贴在身上,眼角泪水怎么都止不住,一滴滴落入发间,头发都湿了大大的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体逐渐有了力气,正要挣扎着起身看看外面,纷乱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那些人却是冲着她藏身的灌木丛来的,谢素书忙蹲起身,将匕首握在手中。
灌木被哗哗啦啦的扒开,她手中的匕首正要扎下去,却见面前的人黑衣整洁,正是东宫护卫,她舒一口气,忙说道:“快去救殿下,他被人追杀了!”
那护卫笑笑,露出右脸上的小酒窝,伸手将她拉起,“我们已经找到殿下了,是他让我们过来的找您的。”
谢素书这才放下心,又问道:“他没有被那些杀手伤到吧?”
护卫神色暗了下去,边小心扶着谢素书往外走,边说道:“殿下受了些伤,需要赶紧医治。”
听他这么说,谢素书登时着急起来,急着要去看萧越的伤,那护卫脾气极好,笑着劝她不急,太子已经在送往山下救治的路上了,让人牵马过来,扶她坐上去。
到得山下,谢素书得知奔宵和流光也已经被找了回来,护卫们清理出几辆马车,送了伤员回京救治,白芷昨夜已得护卫传信,正在赶往此处的路上。
一路上的情景,惨不忍睹,虽然护卫们已经将尸体都掩埋了,但路上大片的血迹还没来得及处理,山路上一片片暗红之色,看起来怵目惊心。
见她神情凄恻,那个笑起来有酒窝的护卫好心的告诉谢素书:“何护卫和您的侍女虽然受了重伤,但性命都保住了!”
谢素书凄然一笑,虽然听到这个消息让她欣慰,可是一想到为了保护自己,折损掉那么多的护卫,不知道又有多少家庭痛失丈夫儿子悲痛欲绝,她心里便无法宽慰分毫。
萧越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并没有让护卫们将自己送走,他命令护卫们去接到谢素书后一起回京。
此时,护卫接了谢素书,将她带到萧越的马车前,谢素书掀开车帘上了马车,见萧越闭着双眼,面白如纸,手上腿上都的伤口都被包扎好了,胸口的伤口却触目惊心,虽然护卫已经帮他处理过,上了创伤药,用干净的细布包着,可是细布上又沁出血渍,染得鲜红一片。萧越静静躺着,气若游丝,毫无生气。
谢素书在萧越身旁坐下,一手抓着衣角,一手捂着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吵到萧越,她小声抽噎着,早上萧越丢下她去引开杀手时,她心中便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担心他会受伤、会被杀掉,此刻看到萧越这般躺在自己面前,心中疼痛排山倒海。他果然是实践承诺回来了,想起早上萧越临走时说过的话她更觉难过。
她暗自庆幸护卫来得快,要是再晚些,恐怕太子殿下的性命真的是要不保!
谢素书正低头垂泪,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握拳捏住衣角的手,“不要哭……”一个细微的声音说道。
谢素书忙擦擦眼睛,低头一看,见萧越正睁大了双眼看着自己。“我没哭,沙子迷了眼睛!”她反握住萧越的手。
包裹萧越掌心的手,手指修长,肌肤细腻,带着一丝暖意。他凝视着谢素书,断断续续说道:“我说过会回来的,怎么会丢你自己在那里呢!”
谢素书听他这么说,刚刚擦干的眼睛又眼泪花花,“你若不回来,我便再也理你!”
萧越被她逗笑了,指了指旁边的茶壶,“我要喝水!”
谢素书忙从壶中倒了一盏热茶,茶壶用棉被包着,放在小筐中,倒出来还泛着热气,她小抿了一口,试了试温度,温度不烫不凉正好入口,她将茶水端到萧越唇边,一手正要去环着萧越的肩将他扶起来喂他喝茶。
萧越突然开口道:“我胸口的一剑伤得很深,动不得,你慢些喂我吧!”
谢素书忙把手收了回来,这下她为难了,萧越躺在车里,若直接把杯子放到他唇边,茶水肯定要流得满脸满脖子,用勺子喂倒是行得通,可如今情况特殊,护卫们能给萧越准备一壶热茶已经是费尽功夫,荒山野岭的,上哪里去找勺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宠妃难为
萧越见她愣在那里,催促道:“我渴,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