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寒却不知郑千澜的那点心思,他的目光落到郑千澜怀里的那人身上,笑道:“郑兄怀抱美人,眼下还有何不满?”
郑千澜看了看叶临寒,总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
怀里的少年又难耐地动了动,他伸手抓了抓郑千澜的前襟,隐忍倔强的表情下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郑千澜看着心里一动,叶临寒的眼神却变得愈发深邃起来。赫楚见状,急忙跳到两人中间,笑道:“外头风大,对他的伤有害无利,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叶临寒笑道:“赫公子说得是。”
说着,也不等郑千澜反应,就兀自越过他上了山庄。
“这……”郑千澜看了看叶临寒走在前头的背影,堪堪跟了上去。
韩子墨看着一前一后往上走的人,对赫楚道:“哪来的风?”
赫楚嘿嘿一笑,小声道:“酸风。”
韩子墨微微一愣,他曲起手指往赫楚的头上敲了一下,笑道:“走吧。”
床榻边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瓶,一旁的盆架上有丫鬟刚送进来的一盆凉水。许是伤口久久未曾处理,那少年眼下额头滚烫,赫楚先将白帕子沾了水给他敷在头上,随后又着手给他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伤痕上药。
郑千澜看在眼里,不由叹道:“那一日在集市还生龙活虎得很,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道。”
叶临寒看了看那少年的指节,说道:“指上的伤倒是养得差不多了,看来是过了段日子才发生的事。”
郑千澜摩挲着下巴,回忆道:“连穎山庄受困那日,似乎也没见着他……”
“唔——”床上的少年闷哼一声,赫楚替他手臂最大的那条口子上了药,又用纱布给小心缠了起来……
抬手抹了抹头上的汗,赫楚道:“这样就该差不多了,接下来好好养伤,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郑千澜点点头,他看了叶临寒一眼,笑道:“待他醒了再议吧,咱们先去采花。”
叶临寒愣了一下,见郑千澜盯着自己看,心里头积压已久的郁闷感顿时消去了不少,他笑道:“再带我逛逛庄子?”
郑千澜颔首笑道:“听宫主的。”
赫楚暗暗松了口气,正想着这两人总算正常起来了,那躺在床上的少年又发出了难耐的闷哼声。
他伸出那只搁在床沿上的手,紧紧攥住郑千澜的后摆,喃喃道:“别走……”
郑千澜眼角一抽,叶临寒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郑千澜,转头对赫楚道:“赫公子,咱们去采花吧。”
赫楚心里打了个寒颤,他犹疑地看了看郑千澜,见后者正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忙道:“其实我觉得还是三个人……”
床上又传来低喃声:“别走……别……”
郑千澜这回是连头都不想转了,他顺着那少年的拉扯往床边一坐,就着这姿势朝赫楚摆了摆手。
轻轻阖上房门,赫楚盯着眼前的窗户纸看了好一会儿,转身对走在前头的叶临寒道:“叶宫主,其实咱们公子也是逼不得已,你……”
叶临寒笑道:“那少年生得那副好皮相,你看他有逼不得已的样子吗?”
赫楚“义正言辞”道:“他皮相再好,往叶宫主面前一站,那也是……”
叶临寒看了看赫楚,笑道:“那人来头有异,他虽非逼不得已,但也有分寸,我自是明白的。”
赫楚眨了眨眼睛,他看着叶临寒,惊道:“你明白?可我看你……”
叶临寒笑道:“我虽明白,但看着不舒服,耍耍性子还不成?”
赫楚目瞪口呆地看着悠然自得的叶临寒,半响,他低声嘟囔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叶宫主……”
连穎山庄地势庞大,从庄内走到后山的道路又略微崎岖,赫楚带着叶临寒绕了半天,两人采了陌青花原路返还,这一来一回,竟用了将近一个时辰。
赫楚捣腾着手里的东西,同叶临寒一起回到先前的院落,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叶临寒以手势噤了声。
“恩——快、快点——”
“求、求你——”
……
赫楚瞪大了眼睛,他伸出双手紧紧捂住嘴巴,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叶临寒,后者薄唇轻扬,如深潭一般的凤眸紧紧地锁在那层窗户纸上,眼里透出的笑意仿佛能将人凌迟似的。
“叶……叶宫……”
话还未说完,站在身边的人已瞬移到了门口,他伸手推开房门,就见躺在床上的少年紧紧攥着郑千澜的衣服,他的发丝黏在脖子上,拢上的衣袍不知为何又散了开来,他把上身往郑千澜的怀里挺,嘴里不住低喃道:“求你……快、快给我……”
赫楚从后头冲上来,他瞪大眼睛望着屋子里的情景,半响,他看了看身旁笑得愈发倾国倾城的叶临寒,喃喃道:“完了……捉奸在床呐……”
☆、第二十七章
郑千澜正摁着那少年的腰将他往外头挪,眼看叶临寒和赫楚进来,顿时如蒙大赦,直道:“你们还不过来帮忙,这美人太热情,我只怕招架不住啊。”
赫楚偷偷瞄了一眼叶临寒,后者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笑,眼看那少年就要搂住郑千澜的脖子,赫楚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冲到床榻前拉过那少年的肩膀,随后将手搭上他的脉搏。
那少年仍在不安分地扭动,赫楚沉默片刻,惊道:“是燃情散!”
“燃情散?!”郑千澜神色微变,眼里闪过一丝暗光,“你刚才怎么没诊出来?”
赫楚道:“这药有延迟性,它会慢慢催生人身体里头的情/欲,与寻常春/药不同,它来得慢,去得也慢,即便是服了解药,只怕一时半会也无法根除,以前只是听师父说过,没想这回还真碰上了……”
郑千澜沉默片刻,说道:“不管怎样,你先给他服了解药再说。”
赫楚点点头,转身就往外头跑,那少年犹在郑千澜身上挣扎,本着怜香惜玉的心思,郑千澜也不想用力推他,看叶临寒还站在那儿,正想开口让他帮忙,后者却自己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
“还是叶兄……”
“哗——”
郑千澜正想道一句感激,忽然浑身一凉,一盆冷水从天而降,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
叶临寒将手里的盆子丢到一边,他抬手推开黏在郑千澜身上的那个湿漉漉的少年,一把将人从床榻边拽了起来。
“叶兄……”郑千澜擦了擦眼睛,咬牙切齿地叫道。
叶临寒轻笑一声,他抬起手,用自己的袖子替郑千澜慢慢擦掉脸上的水渍,沉声道:“你狠不下心,就由我来帮你。”
郑千澜叹道:“他还发着热呢,你……”
停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微微一顿,郑千澜抬眼看了看叶临寒,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那笑容仿佛是一片倒映着星辰的沼泽,随时能将人连皮带骨地吞没……
郑千澜微微一愣,肚子里那点责怪的话顿时成了一潭柔水,他轻道:“你也用不着连着我一起浇吧。”
叶临寒的手移到郑千澜的脖子,他擦着他脖子上淌下的水,笑道:“和美人同甘共苦,这不正是郑兄生平所愿吗?”
郑千澜抓住叶临寒的手,他听着他略显奇怪的语调,笑道:“我只与叶兄这样的美人同甘共苦。”
叶临寒挑挑眉,就想反手抓过郑千澜的手腕,床上又传来一阵闷哼声,那少年睁着含水带气的眸子,朝郑千澜伸出手……
“求你,给我——唔——”
他解着自己胸前的衣袍,里头隐隐绰绰的红痕惹人遐想。
叶临寒的眼里闪过一丝狭促的光芒,他停下给郑千澜擦水的那只手,把头凑近他的耳朵,笑道:“你说,看得到吃不得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郑千澜微微一愣,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未来得及细想,一股凉意骤然袭上胸口,衣服的前襟被叶临寒从后头猛然扯了开来,肌理分明的胸膛碰上叶临寒带着冷意的手……
修长的手指在上身那道来历不明的疤痕上游移,指腹偶尔擦过那两点,惹得郑千澜浑身一阵酥麻……
床上的少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被药性控着,被就难耐的身子愈发骚动起来,他一点点往床外头爬,直道:“给我……唔,求求你……”
郑千澜自顾不暇,他抬手抓住叶临寒的手腕,扯出一个难耐的笑容,“这等事,该我伺候美人才是。”
叶临寒轻轻一笑,他看了看那几乎要跌出床外的少年,沉声笑道:“我和旁人不同,舍不得累着你。”
“唔——”
郑千澜发出一声闷哼,他本以为叶临寒只是玩玩,不想他竟真用手指捻上了自己的那一点,饶是他,一时间也没有把控住口中的呻吟。
叶临寒神色微暗,郑千澜强扯着笑容,明明忍耐不住却又拼命抑制的神情慢慢燃起了他的征服欲……
如果能把这个人压在身下,如果能让他那满嘴胡话变成呻/吟哀求,如果能撕下这满身白衣,让他为自己……
叶临寒的手慢慢下移,他顾不得那被他挑衅得几乎要欲/火焚身的少年,就想张嘴往郑千澜的耳垂上咬去……
“哎呀!这怎么躺地上了!”
赫楚端着碗药急匆匆地闯进来,视线被那满身狼狈的少年夺了去,一时间也未曾注意那交缠在一起的两人。
“慢点跑,别把药撒了!”韩子墨跟在后头进来,他看着赫楚毛手毛脚地将那少年从地上拽回到床上,显得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