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鬼可怕多了，”我撇撇嘴，“你快看看。”
谢琳扫视了一圈，摇了摇头：“没有。”
“仔细看看。”
谢琳不耐烦了：“哎呀你怎么了啊，快下来，好冷的。快回去了。”说着就把我拖下了车。我迅速环视了一遍四周，还真没看到顾玖和凌乐的影子，一颗心这才算是放下来。可隐隐又有点失落。呸！我甩了甩脑袋，失落个屁啊，该开心才是！我收回心思来和谢琳一起往大门里走。大家都喝得七荤八素，有些人已经醉得走不动路了，只能让别人扶着，我和谢琳就一路嘲笑着那些走路像打醉拳的人，简直太逗了！
“小琳子你看——”我伸手指着前面喝醉的男生，结果冷不丁凭空冒出一只胳膊来把我的手抓住旁边一拽，我连一句卧槽都来不及说，就被惯Xing猛地带着转了个二百七十度，整张脸结结实实撞进了一个怀抱里。
如果说在转过来之前我还能骂娘，我的Chu口都已经涌到了嘴边，那么现在。在撞进这个久违又熟悉的怀里后，我所有的怒火都飞到了九霄云外。顺带着我的身体能动权，一并消失了。我只剩下大脑还在飞快地转着，鼻翼里充斥着冰凉却带着淡淡洗衣露香味的气息，我能感觉到这个怀抱并不安稳，它的主人正在剧烈地喘息着，胸腔大力起伏着，心跳如鼓，温热的呼吸甚至喷在了我的发顶上。
我却连头都不敢抬。
“你可以说再见。你可以怪我，可以不接受我。我可以等。但我不可能再放你离开视线了。”那个我熟悉又陌生的低哑痞子嗓，带着一贯的命令口气，缓慢而坚定地说着，“麦小岑。”
凌乐。
☆、第163章 谎话连篇
我一时间愣在了当场，大脑都当机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凌乐？我僵硬的双手猛地生了力气，用力去推他，却无奈那两条抱着我的胳膊跟铁箍似的，根本推不动。
“你放开我！”我咬紧牙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拼命挣扎，凌乐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沉默地加大了手臂的力道。我被他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又气又急想也不想就张口在他露出来的一小节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凌乐疼得闷哼了一声，却仍旧没有松开我的手，只是倒吸着凉气，小心翼翼地问我：“现在消气了吗？”
“消气？”我怒极反笑，终于有了勇气抬起头来直视凌乐的双眼。他疼得五官都有点儿扭曲，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深邃狭长的眼睛里有隐忍痛苦的神色，发觉我终于肯直视他了，赶忙隐藏好疼痛的神色，目不转睛地回视我。那眼眸里带了些许忐忑、些许寂寥、些许难过，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不过我想我总算体会到了八点档电视剧里，负心汉男主回来找女主的时候，那种祈求原谅与宽恕的忐忑眼神是什么样的。
他变得瘦了一些，脸色因为冷而略显苍白，鼻尖微微泛着红，头发被寒风吹得有些乱。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双勾人魂魄的眼，相似看一眼就让人要溺进去的漩涡。当初傻傻的我，就是被这双眼睛里的哀愁所吸引，才会答应了他做一次他和苏妍之间的临时演员，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成了送上门去让人虐的替代品，却甘之如殆。
真是可笑之极。而更可笑的是，在我以为我已经波澜不惊，做好了所有的准备鼓起勇气直视他的双眼，我仍旧有那么一瞬的失神。我赶忙转开了视线不去看他，努力平复着心里翻涌的情绪，然后轻嘲地笑：“我真是好奇。我消什么气？你大半夜站在这里，又唱的是哪出？”
“我知道……我欠你不止一个解释。但你想听，我会全部坦白。我真的不是——”
“我不想听。”我打断他的话。凌乐的手蓦地一抖，趁着这个机会我终于挣脱出了他的怀抱，转身就往大门走，“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一回头才发现，人呢，怎么刚才大门口还浩浩荡荡的回寝室的群众们，一下子全没影儿了？谢琳呢，谢琳不是刚才还在旁边的吗？我转了转视线，发现不远处的顾玖正亲切地拍了拍谢琳的肩膀，然后谢琳一边往宿舍走一边挥手跟他说再见，转过头看见我在瞪她，谢琳还心情大好地招了招手：“小岑，宵一刻值千金啊。今晚不用回来了。我们理解你！”
然后一路小跑着去宿舍楼门口和王郁宁她们汇合，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的一群舍友们在听完谢琳说了一些什么之后，一齐统一地朝我摆摆手，一副女儿出嫁的架势，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进宿舍去了！头也不回！卧槽！我的心灵受到了重创！什么叫宵一刻！这是负心汉啊！你们就这么放心地把我一个人扔下了？我猛地把头一转，狠狠瞪着顾玖。
“我是无辜的……我只是跟她说你今晚要过二人世界，然后把小韵上次没说完的八卦结局说了，她就放心地走了。不是我怂恿的！”顾玖一脸冤枉地连连摆手，还冲凌乐使了个眼色，然后掏出大衣口袋里的车钥匙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是真的开车要去找小韵的，顺路带过来的这货……就交给你了。我走了啊！”
凌乐在我看不见的角度使了个神色，顾玖连忙一路小跑地去开他的车了，真是一副要走的架势。
“你不要命了啊大半夜的，开车要很久的好不好。”虽然身后站着我不想面对的煞星，但对于顾玖，我总不能迁怒，纠结了半天还是喊住他，况且顾玖走了，就真的只剩下我跟凌乐大眼瞪小眼了，我才不想真的过什么二人世界！
结果顾玖一边跑一边回头冲我欠扁地一笑：“本来要去，现在太晚。我直接开车回家就好了。绍兴又不远。哎呀别担心我了，担心你自己吧。走了啊，晚安啊二位！”
“卧槽你！”我指着顾玖就要开骂，结果人在街角一闪就奔出了我的视线，这丫到底把车停在哪儿了！
凌晨的街道突然吹过一阵冷风。把我冻得打了个哆嗦。嘶，我现在真的只想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在我温暖的小被窝里好好睡一觉。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决定不管身后的某人，头也不回地大步往铁门里走。叶铭一会儿会出来关门，他不住在画室，我得在叶铭出来之前回去。
“小岑……”我刚迈出脚，身后一个哀哀怨怨的声音就追了过来，楚楚可怜、瑟瑟发抖。
我好笑地回过头去：“凌乐，撒娇真不适合你。我说了，你回去吧。我不会说什么祝你幸福的话。顶多赏你一句再见。顺便谢谢你在我没失去更多之前让我看清现实。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所以我们好聚好散，可以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苏妍之间什么都没有，她那天来我家的事我自己都不知道！”
“凌乐，”我站定，我不知道他在装迟钝还是真迟钝，还是讲清楚比较好，“你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重点。不管她是怎么出现在你家的。也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我都不想介入一段家长已知的恋爱关系里。你懂吗。你还要我说得更直白一点吗，你妈妈找过我。我答应她放弃你，她也答应我不会再让我见到你。所以你出现在这里，必然是瞒着你妈妈，我不想再背上什么不守信用的黑锅。”
“不是，你真的误会我了！”凌乐也急了，他根本不知道麦小岑误会得这么深，这么根深蒂固，他红着眼睛，有点不知所措，“我母亲确实知道苏妍和我的事。所以之前我没有来找你，就是她要我处理好和苏妍的关系之后，才能让我和你一起。我也不希望苏妍成为我和你之间的定时Zha弹，不希望再发生她拿我手机来说一些莫须有的话来让你难过这样的事了。我本来送走了苏妍要来找你……然后她——”
“然后她没走。她留下来了。所以你选择了陪她，而不是陪我。对吗。”
如果说在看到凌乐来找我，或是听到凌乐解释，再或是凌乐被我咬了一口不顾自己只关心我的感受的时候，我还有那么一丁点儿感动的话。那么现在，我所有的不舍、动摇、心酸，全部随着他的这段话灰飞烟灭。
凌乐眼神一黯：“你只说对了一半。如果我选择的是她，我就不会在这里了。她淋了雨，在医院里昏迷了两天，我等她醒过来就立刻来找你了，我真的不是选了她！从头到尾，我什么都没有和她发生过。”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拖长了音，一字一句地复述了一遍这句话。
凌乐一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然后认真地直视着我：“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知不知道我最大的优点是什么？”我突然很想笑，于是勾起了唇角。凌乐一脸不解，没有说话。
“任何小表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笑得些许得意，“所以。你在说谎。我不明白，你大老远扔下你心里真正喜欢的人，哦，也许她还在医院。特地跑过来跟我撒谎。你是要证明什么？秀恩爱吗？凌乐，你真是够了。”
☆、第164章 别推开我
凌乐。你真是够了。她对自己这么说。
有好几分钟的时间里，凌乐脑子都是一片空白，只有这句话在反反复复地循环播放着，连带着麦小岑那个嘲讽的疏离表情，深深刺痛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凌乐甚至觉得迷茫。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应该来杭州，不应该在寒风里像个二B似的等她这么久，只为了她能听自己一句解释，不应该放下自己一贯的骄傲和自尊，由着她把每一句带着尖刺的话戳进自己心里。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来受这个罪？
自我说完那句话以后凌乐就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张脸染满了难过和失落的情绪。然后他垂下了眼睛，纤长的睫毛挡住他眼神里暗涌的情绪，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已经沉默了很久。我把他的这种沉默是金归为对我所说的默认了，既然都默认，那么我还有什么好说？虽然刚才我说的多半成分是气话，可我更气得是他毫无反应。哪怕辩解，哪怕发火，只要有点反应，我或许还能再听他多说一句。说白了，潜意识里我仍旧在纵容自己给他机会，反正不会再在一起了，给他个解释的机会也无可厚非吧？
可是凌乐却完全不领我的情。就算被我这么刺激，也只是变得越来越沉默。我给自己找了一万个理由站在这里，听他继续说下去。他却仅仅用一个态度，就击败了我的所有借口。罢了，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要一次次给他机会？
“再见。”我不再看他，迅速地转过身去大踏步地往铁门里走，我走得很快，甚至小跑了起来。我不想哪怕我走得稍微慢了一点，我就又会给自己找借口留下来。
直到耳边传来急促而渐行渐远的跑动声，凌乐才猛地回过神来。耳边似乎还飘着她的那句再见，而麦小岑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远点，眼看着就要转进前面的大楼了，凌乐浑身一颤，目眦欲裂——她又要消失了，又要消失了！
不可以！脑子才刚传递出这个信息，腿早就已经奔了出去。凌乐恐怕这辈子跑得都没这么快过，视线里除了那个渐近的身影，完全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察觉不到身体的知觉，察觉不到耳边的风声，只剩下眼前唯一的她，这个偌大的世界里，唯一的那个她。凌乐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麦小岑诧异地回过头来，看到跑过来的他，抬起脚就要跑进宿舍楼。凌乐急切地伸出手去，终于抓住了女生来不及走脱的那只手，一个用力将人扯进自己的怀里，双手牢牢地把她按在了剧烈起伏的胸口上。
心脏在胸腔里凶狠地叫嚣着，带着微微颤抖的肩膀，凌乐甚至觉得下一秒似乎心脏就要因为过快而停止了。他惊魂未定却又万分庆幸地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仿佛只有这么做，才能让心里那巨大的空洞被稍微填满。他知道他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这样低声下气去求一个人的原谅，这么害怕和一个人从此天涯。看到麦小岑就要逃出他视线的那一瞬间，凌乐十七年，现在是十八年了。十八年来从未体验过的瞬间。心悸、绝望、害怕、不舍……铺天盖地卷过来的情绪似是要把他的心撕裂开来，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凌乐再也不想受第二次了。
他用力抱着怀里挣扎不已的女生，俯下身去将额头抵在了女生柔软的发顶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呼吸着她熟悉又疏离的发香，只觉得眼眶酸涩。
“凌乐你他妈放开我！”麦小岑爆Chu口了。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很过分？可是他没办法不这么做啊！就是没办法……放你离开我啊，凌乐搂着女生的手又收紧了几分。他觉得委屈极了，难过极了，就像个孩子抱着唯一的玩具，任麦小岑怎么挣扎怎么破口大骂，就是死不松手。
怀里的挣扎慢慢安静了下来，凌乐有些诧异。微微松开了一些怀抱，低头看着怀里的女生。
我确实已经挣扎太久，没力气了。凌乐力气比我大很多，这个我一直都知道。所以徒劳挣扎只是在浪费体力而已。好吧我腿短跑不过他我认栽，但你这么耍无赖有意思吗，能改变什么吗？凌乐你傻了吗？我疯狂地骂他打他都无济于事，最后双手发酸，我只能停下来暂作休息。这个拥抱那么紧，哪怕我努力地想要远离他，最终的结果也是紧贴着他的胸口调整呼吸。这个距离，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就像是喧嚣的鼓，急促而混乱地敲在我的耳朵上，宣示着主人的情绪紧张。察觉到我不挣扎了，那双铁箍似的双臂微微松开了一些，凌乐抵在我头顶上的脑袋抬了起来，我抬起头来怒目而视，而凌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双好看的眼睛再也藏不住情绪，浓到化不开的难过和心痛透过那双发红的眼直直戳进我的心脏。
那一瞬间，仿佛时光倒流。就如第一次我挣扎着要脱开他用力牵着我的手时，他回过头来，眼里带着化不开来的哀伤，沙哑着嗓子低声道：“别闹了，就这一个忙，你都不肯帮我吗。”
“别闹了，”凌乐在我怔愣的眼神里缓缓开口，嗓子哑得不像话，几乎要带上哭腔，“别推开我。”
☆、第165章 爱是毒药
他眼里汹涌的悲哀让我没来由地一阵心慌。我暗暗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疼痛逼得自己清醒了几分。我在心里默念着，麦小岑，不要再相信他了。不要再相信他。然后定下心神，故作轻松地勾起唇角。
“别推开你？你开什么玩笑？”我冷冷直视着他，“放开我。别再让我说下一次。我脾气不好。”
凌乐没有动弹。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我的威胁在他看来完全就是耳边风，直接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去了。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相信我，要我把这颗心掏出来给你看吗？”凌乐哑着嗓子，勉强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问。
我别过了脸去，不想再去看他的眼睛来让自己分神，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用最冷漠的语调开口：“不要再说这些小孩子气的话了好不好。我怎么样都不会再相信你了。都说事不过三，我已经给了你四次机会。额外给你的第四次机会你都一样没有珍惜，凌乐。你就不会用脑子想一想吗，这四次，哪一次你不是因为苏妍而放弃我？你难道还不懂你到底要的是谁吗。你非得要我这个第三者来提醒你吗，啊？你看我这个样子你开心吗，我的生活被你害的一团糟，我甚至在大年夜想到去死，在没有认识你之前，我不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但你，你的出现居然让我轻易就有了要放弃生命的念头。太可怕了。我无福消受这样的感情。苏妍已经从我身边夺走了很多。晶晶，苏雨……也许她只不过想要的是你，无意牵扯到他人。但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受不了这样。所以我求你放了我好吗，求你们放了我好吗。我承认我输了，请你不要再用我来试探你对苏妍的真心了。放过我吧。”
我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觉得心里所有的郁结仿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心事果然是需要说出来的，而说出来了……也就代表真的结束了。对，我是真的不想再和凌乐纠缠了。大年夜那样噩梦般的日子，我不想再重来第二次。我轻轻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意外地感觉到抱着我的那双臂并没有松开。
我都说成这样了……还不死心？身侧没有任何声音，如果不是还有温热的呼吸和近在咫尺起伏的胸膛告诉我，凌乐还真真实实地存在着，我会以为我的身边只有一团空气。又沉默吗，没关系，我等。这点时间，我还是给得起的。我在心里默默地开始数羊，想着数到第几只凌乐会放手。
一，二，三……二十四……三十七……
一百零一。
环在我腰上的手臂猛地一紧，脑袋被用力地掰正然后固定住，温热的手掌紧紧贴住我的左脸，视线里的下一个画面是凌乐突然放大了的脸——纤长浓密的睫毛，挺拔的鼻梁，沉如黑玉的眼以及……那张毫不犹豫地堵住我的，微凉轻颤的唇。
我的大脑嗡地一声轰鸣。刹那间万千情绪汹涌而来，忍不住怒急攻心，想也不想一把推开他，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抽在凌乐脸上——“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在沉寂的空间里，尤为清晰。我不知道我下得手有多重，凌乐的左脸迅速地红了起来，而我的左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针刺一样的疼。被我推开而甩了耳光的凌乐愣住了，拿着一副状况外的呆滞表情无辜地看着我，仍旧一句话都不说。
“凌乐，你对苏妍，也这么无赖吗！”我只觉得一阵一阵的火气在凶狠地窜进心脏，伴着可耻的心痛和绝望。我不知道我在失望什么，在难过什么，我总觉得凌乐这样对我的不尊重，代表了我至始至终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说不过就亲”这样耍无赖的表面关系。我受够了！
凌乐没有反驳，只是没有焦距的眼神慢慢地、一点一点恢复清明。那一脸绝望哀恸的表情，也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直到那张脸，完完全全地恢复成了以往一贯的玩世不恭。除了左脸泛红的手掌印，这张脸上我完完全全地看不到有半点之前的样子。那双深邃的眼睛重新凝成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把所有情绪藏在了幽暗的潭底。这会换成我愣住了，我看不透他这又唱的是哪出？
凌乐甚至嘴角一弯，勾起了一抹我再熟悉不过的邪气笑容，笑得阳光灿烂，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仿佛寒冰三尺：“我也想我能对谁都无赖，但事实证明，只有你。谢谢你这一巴掌打醒了我，麦小岑。既然你都说了我无赖，我如果放开你，就称不起我这个无赖的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