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俊美世子爷

第 4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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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摸透他的灵魂;如果这小子敢坏他的事,他定会不惜任何代价,让这聪明的小子再也没办法张口说话。

    周颜从营帐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岳凌天像是失了魂儿似的低着头虚晃着脚步走着,刚才她进帐营本以为他会跟着,没想到等了半天硬是没见个人影出现,还以为他走了,没成想还在她这里晃悠的呢。

    周颜拧了下眉,快步朝着岳凌天走去,身上的披风随着她猎猎乘风的脚步轻轻地随风摆动:“喂,岳凌天,你怎么还在我这儿呢?”

    岳凌天听出是周颜的声音,忙抬起头看她;那双虚空的眼睛里居然盛满了无法忽视的脆弱,这样的他,让周颜看见了整个人都怔住。

    “你怎么了?”周颜上前扶着他的胳膊,朝着他身后的草垛看了几眼:“大白天看见鬼了吗?”

    岳凌天自从对周颜说出他的心意之后,这两年来他直极为君子风度,从来不会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动手动脚,只是眼下,看见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她扬着小小的脸颊,睁着坚定勇敢的眼睛看着他,瞬间,他直以来承受的各种痛苦和愧疚就像是决堤的江水铺天盖地的朝着自己压来,他本以为自己够坚强,可当他的心动摇,却发现自己是如此的不堪击。

    岳凌天嘴唇轻启,想要去喊周颜的名字,但嗓子眼就像是被人掐住了样,硬是连个音节都挤不出来,在面对她担虑的眼神时,他终于在这种让他心慌意乱的不安中,猛地伸出手把抓住周颜的手臂,然后将她下带进自己的怀里,青天白日之下,点点帐营之中,他不由分说的将这几乎已经将他灵魂吸走的女人抱进了怀里。

    周颜没想到岳凌天会这样对她,先是怔的同时,猛地反应过来,挣扎之间燥怒的喊着他的名字:“岳凌天,你抽风了是不是?快放开我!放开!”

    岳凌天的身子被周颜推搡的来回摇动,可他的手臂就像是铁箍般,抱紧了怀里的女人之后,就再也无法打开,任由她在他怀里撒泼打骂也好,他就是要这样抱着,哪怕是抱辈子,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岳凌天!你再不松开,我真的动手了!”周颜的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被顶的有些发疼;只是这点疼痛根本比不上他抱着他的时候力量,这小子看上去人高马大的,没想到这力气也是如此之大,她身上穿着铠甲,按理来说已经是保护了她许多,可她还是清楚地听到了自己肋骨被他抱紧时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心肺似乎快要被挤出来样,连呼吸都必须要靠大口喘的才行。

    岳凌天依然不松手,低着头的他将整张脸都埋进她的肩窝处,那里熟悉的香味是他魂牵梦萦的,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眷恋和归属:“阿颜,如果老天爷让我用整个生命去换取和你相爱天,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心甘情愿的付出。”

    周颜听着岳凌天的话,本来是想要骂他神经病的,可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脖颈处凉,似乎有什么雨滴还是什么水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流,然后流进了她的衣服里,顺着她的里衣流到她心口的位置,本来平静跳跃的心,猛然停,接着,‘噗通噗通’的开始飞快跳跃;这种感觉,几乎让她连挣扎都忘了,连身上的痛楚也跟着起消失。

    “岳凌天——你哭了吗?”她的手扎开,不敢去碰触他的脊背;刚才激烈的反抗也没有了,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听着他低低的啜泣在耳边传响,感觉到他的手越收越紧,呼吸越来越重。

    岳凌天低着头不语,只是依然抱紧了怀里的她,她身上的铠甲咯的他肉都疼了,可他还是舍不得松开,不忍心松开,就想要这样疼辈子,难受辈子,也是奢望啊。

    “岳凌天,你怎么了?”周颜因为突然不规则的心跳闹得现在连火气都洒了许多,整个人也没有了刚才的凌厉,只是傻傻的,任由他这样抱着,句句的问他,就算是他不回答,也只是这样问着他。

    这个男人,两年前她与他第次见面时,在云海的码头上;他站在硕大的岳家商船上,身黑衣,迎风而立,在无数人群中,就算是不动不说,也成为了她第眼扫过去就看的最为清楚的那个人;明明只是站着,却高大如盘山,气势强劲的要她这个过惯了戎马的人都为之震,那时候,她就知道他是个不凡的人,动静,笑眸,注定了他会是个王者,个就算是隐没与闹市之中,也会熠熠发光的最绚烂的那颗明珠。

    第二次见面,他背光而来,俊美的脸颊被阳光星碎闪耀的光圈点缀的宛若神子样,绚烂的笑容,像旭日般可以驱散她内心的阴暗和紧绷;他站在她面前,对着她盈盈的笑,念着她的名字,那时候风轻云淡玉树芝兰,让她斜卧在贵妃榻上的身子有些发颤,发颤个男人怎么会在叫她的名字时,为什么浑身的血液就像是被唤醒了样,奔腾不息。

    再后来,他再出来;或是用聪黠的眼神看着她,或使用痴迷迷恋的眼神望着她,或是用诈顽皮的眼神凝睇着她;她总是无法忽视那双淡淡的眸子;他的眼睛,没有夏如君生的好看,他的相貌,没有花容月那样精致倾城;可是,他的笑容和说话时神采飞扬的神态,却能将夏如君这朝之君比下去,也能将花容月那倾城之貌压下去;他喜欢跟她提起花容月,然后在看见她生气的时候,笑的就像只偷腥的猫;很多时候她都以为这是他的恶趣味,似乎在故意激怒她,故意挑衅与她。

    她见过各种各样的岳凌天,唯独没有见过这样的岳凌天,脆弱而需要保护,将整个头都埋进她的怀里,用低低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然后说着这样让人心碎绝望的话引得她心里阵阵的发酸。(天津

    089:开启复仇之路

    ?赵括在自己营帐里听见门口守卫在对他汇报了情况后,就忙走出帐营,出外寻找周颜;在他来到粮草储存营附近时,看见岳凌天紧抱着老大不撒手,而老大似乎也没什么要拒绝的意思时,整个人的心猛猛的跳动了数下,眼睛睁大,难以置信。┗┛

    岳凌天武功极好,在赵括来的时候他就听出他的脚步声,眼下虽然周颜是背对着赵括不知道,可他只要抬头便看见了那人高马大的男人像是能吞了鸡蛋般的张大了嘴,呆呆的对着他俩发呆。

    心里已经好受很多,刚才心里乱糟糟的情绪也被压了下来;岳凌天慢慢松开手,又变成了往日那副沉定自若不惊不辱的模样:“赵括来了。”他低下头,对着依然被他的动作惊得有些痴痴的周颜小声提醒。

    周颜猛然从放空的情绪中反应过来,抬头瞪了眼这个害得她几乎方寸大乱的男人,匆忙转过身,瞅见赵括就立在几米之外,不用想他定是看见了,面色微微红,周颜装作副无事的模样,双手背立在身后,问:“找我何事?”

    赵括也从呆傻中回过劲,快步上前时那张红透的脸颊依然还未消退:“老大,宫里的公公传来口谕,要你进趟宫,皇上在勤政殿等着呢。”

    “哦,知道了,马上就去。”周颜忽视赵括这个单纯的家伙,多大的爷们了,看见个拥抱都脸红,将来跟媳妇滚炕头,还要不要出来见人了?

    想是这样想,但是周颜还是回头狠狠地瞪了眼这个害的她在手下面前没了气势面露尴尬的始作俑者。┗┛

    岳凌天完全装作没看见,脸皮厚的放眼朝前望,手抚摸着鼻尖做无所事事状,手背在身后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周颜轻哼了声,就快步要走,后面岳凌天却跟上:“我送你进宫吧。”

    “不用,我有手有脚自己会走。”周颜冷冷拒绝:“以后,你再敢对我这样,小心我刀下不留活口1(”

    岳凌天看着周颜头也不回的背影,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角,然后笑容缓缓扩大,然后在那灿烂如旭阳的笑容再次回到脸上的时候;那双如星子般的眼睛里,爱意滔滔卷卷而来。

    赵括跟在岳凌天身边,自然是嗅到了这位岳公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情意:“岳公子,我家老大可是能说到做到的,你要小心。”

    岳凌天笑的如春风拂过,撩人的厉害:“她舍不得真对我动手。”

    说完,岳凌天就在赵括眼的难以置信中信步阔阔的离开,那身华贵的锦衫,被风儿撩动了衣摆,翩然之姿潇洒风流之意,当真是让人忍不住暗自惊艳;这个男人,如苍山浩海,永远都给人以稳重强大的感觉,往往这样的人都会让人望而却步,不敢靠近;可是他,却天生有种天然的亲和力,不笑时宛若神祗,贵不可攀,笑容时却似顽似劣,像孩童般那纯粹阳光的笑意,似乎能驱走人心底最深处的黑暗,如置身在暖暖的光源下,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身边百花竞放,馥郁芬芳。┗┛

    周颜骑马来到北夏皇宫,勤政殿外,伺候的奴才看见是她,都忙快步上前行礼,其巴结逢迎之意溢于言表。

    白玉的台阶,雕珑的栏杆,还有那红墙金瓦的辉煌大殿,在随着红木宫门‘吱呀’声被人推开时,周颜大步阔阔,信步迈入。

    大殿里无人伺候,殿内淡淡的龙涎香曼妙萦绕,代表着帝王尊贵的明黄铯锦稠被绑在红木柱子上,架架书架上,摆满了诸家各学孔孟之论;上好的红桃木龙案上,摆满了叠叠的奏折,文房四宝朱砂红丹,还有那高高坐在龙椅上,器宇轩昂的那个人,在她进来时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望着她,粉红的嘴唇挂着会心的笑,上挑的凤眼星流闪过,她还没来得及行礼,他就已经箭步冲下龙椅,快步来到她身边时,便伸出双臂,把就将她紧紧地抱于怀中,缠绵的亲吻着她的鬓发,痴缠着呢喃着,她的名字。

    周颜对于夏如君这样的亲热有的时候还是极为排斥的,今日他这样叫她来本以为是有什么事,没想到人还没开口说话,就先被这样搂在怀里;心里,忽然闪而过刚才岳凌天紧搂着自己时的模样,脖颈处,似乎还有他未干的泪痕凉凉的贴着她的肌肤2(┗┛

    周颜心里惴惴,忙推开夏如君:“来就动手动脚?是不是真该考虑下应了朝堂上的那帮老臣所奏,找几个女人给你解解馋,瞧你饿的这样儿。”

    夏如君虽然被周颜推开,可这双手还是桥她不撒开;听见她这样说,赌气的嘟着嘴不愿意:“若是你来当我的女人,我乐意之至;但若是其他的,还是算了吧,我宁可饿死饿疯!”

    每次周颜在听见他这样说的时候,心里都有种深深地责备内疚感;三年的相处,三年的相濡以沫,也足以让她明白自己的内心深处的真正感情;夏如君果然比她聪明比她敏感,他老早以前就说过,她对他的喜欢仅仅只是种恩德亲人手足般的感情;她对他,毫无儿女之情,就算他许她后位中宫,就算他至今为她守身如玉,后宫佳丽纵然再美再妖,他也不看不问,不想不念。

    欠了别的人,却还不起,这种感觉,对于周颜来说却是糟糕透了;所以,她这几年来,不知已经拒绝了多少次他接她入宫的念头,只是知道他极为疼爱心儿,这才要心儿时常入宫,陪伴在他身边。

    周颜就任由他这样拉着,被他带着坐在旁的软凳上:“叫我进宫,何事?”

    夏如君本是桥她的手坐在她身边,脸的笑意洋洋;只是在听见她的话后,这才变了脸色,沉稳再现,眼神避闪开。┗┛

    周颜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有事情发生,而且这个事情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你且实话实说,不用对我有所顾忌;我要听真话实话。”

    夏如君看着她坚定地目光,徜徉着抿了抿唇,然后站起身来到龙案边,拿起个鎏金滚边的奏折,转过身递到周颜面前,道:“你先看看吧3(”

    周颜看着这个奏折,在北夏住了三年之久,她当然知道北夏的行官制度,能用上这样的奏折上呈,必然是朝中位高权重之人才配是用,以示身份尊贵,上表内容重要之意。

    她看了眼严肃认真的夏如君,接过奏折就毫不犹豫的打开;只是,随着奏折里面上表的内容越来越深入描绘的越来越清晰时,她本来还坦然面对的脸色顿时如蒙上层冷霜,几乎都能听见她身体周围结冰霜冻的声音。

    夏如君早就料到周颜会这样,负手而立,在殿中踱了数步,回眸看她时,缓慢而清晰的说着:“三年时间,足够花容月有所动作;只是,没想到他会用三年时间暗自悄悄的吞并了大周周边的南齐大宛,西北军震慑三国,淮南军更是空前强大;大周的昭光帝素来就有狼子野心,直对我北夏颇为觊觎;现在大周国富民强,经过三年休养生息更是不能与他日同日而语;现如今西蛮皇庭内乱争斗不乱,听说那赤羽皇子颇为忌惮自己的兄弟会和他争夺王位,自然是无暇顾及他国,不敢有争抢之心;现在三国并起的局面已经被打破,我北夏虽然不怕大周,可山不容二虎是自古以来便有的;他周宣狼子野心想要成为天下的帝王,而我夏如君固然也不输于他;阿颜,现在朝堂上各持双方,是战还是缓争辩不休,你怎么看?”

    周颜‘啪’的声合上手上的奏折,眼神冷冷,冷冽如冰:“战!夏如君,如果你想得到大周,只需对我说句话,我周颜肝脑涂地,也会血洗那片山河,给你拿下这块天下。┗┛”

    夏如君笑了,看着周颜那隐隐晦暗的眼瞳,他怎会不知她是把锋利的宝剑,可以为他平定天下;只是

    “但是战场上,你会与花容月碰面;他现在是三军之首,定会亲自领兵,届时,万你”

    “以前那个深爱着他的周颜已经死了!”周颜口打断夏如君的话,然后,突然侧眸看他:“再说,当初你将我带来北夏,其实不仅仅是因为我是夏风华的孙女,是你今生所爱的女人这么简单不是吗?夏如君,你是个聪明的男人,对于你来说,箭双雕这种事做的最是得心应手;我若跟你在起,攻下大周不过是早晚之事。”

    夏如君面色囧:“你怎么这么说,我对你的真心难道你还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只是你若是个普通男子,我定会相信你对我无所图谋,只是夏如君,你是国之君,你很会权衡利益,也许你心里不这么想,但你已经做了;要不然,你也不会要我废了两年的时间训练出狼骑;其实你心里也害怕大周的西北军,大周的淮南军固然不是北夏水军的对手,但如果西北军乘坐大船登陆北夏,北夏的骑兵是没办法和西北军较量的;所以你才要我训练出和西北军争高低的狼骑,从而用来牵制西北军,不是吗?”

    夏如君沉默,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周颜,无言以对;因为,她说的都对,他爱她,只是,更爱她的力量,爱她脑袋里装着的那些无人可以窃走的智谋和能力。

    大周的西北军,是他的心头之患;可是只要有周颜训练出来的狼骑,他就什么都不怕了;纵然花容月能玩出花来,他也不害怕。

    周颜看他这模样,淡笑了下站起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我不怪你的夏如君,其实我还甘心被你利用,被你当成利刃使,因为只有你能让我报仇,你知道这几年来我为何连皇宫都不愿意再住了吗?固然风华殿金碧辉煌,但我却无半分留恋,因为我想要住的不是座漂亮的要人惊呼的大房子,我想要住的,是个男人真正的内心;把我周颜当成普通的女人爱着的内心;经过了花容月的算计和伤害,我再也经受不起任何背叛和挫败了。”

    “阿颜相信我,这辈子我都会对你好的。”夏如君板着她的肩膀:“我承认我让你训练狼骑是为了牵制花容月手里的西北军,可是只要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的;纵然你什么都不会,武功也不懂,我也会让你当皇后,当我唯的妻子的。”

    周颜看着他迫切的眼神,轻轻地伸出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我信你会给我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你忘了吗,我会武功,会布阵打战,我不是个普通的女人,而你也不是个普通的男人;我们两个人之间,没有假如没有如果,只有明晃晃的现实。”

    夏如君听着这席话,突然觉得心口阵刺痛,那种痛似乎顺着他的血液流到了他的四肢百骸,冷冷的疼,撕扯的疼;他其实是真心想要对待她的,只是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要让她为他做出各种各样的事,因为她就像个宝藏,随便挖挖就能挖出对他有利的宝贝;他受不了这个诱惑,所以才会在爱她的基础上,向她索取,让她在感情之外为他付出。

    她说她不怪他,因为他是皇帝;是啊,他是皇帝,是最懂得权衡利弊渴望至高无上权利的皇帝。

    周颜看着夏如君灰败的脸色,她知道他在心痛,她也知道他爱她;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受他的这份心,因为,他们两个从起始点都不样,怎么会在终点相遇结合呢?

    “夏如君,你别怕;只要你需要我,我辈子的都不会背叛你,下旨吧,大周的江山我会替你打下来,花容月的人头,我会亲手摘下来,血海深仇,是该报的时候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周颜似乎听见了腰上挎着的短刀发出的阵阵激动的嗡鸣声,那种声音贯穿她的耳膜,刺中她的神经;她都能想象得到,不管是在云海上还是在陆地上,她和花容月定会大战场,这次,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命运,就算是布满了荆棘,她也会劈风斩浪,毫不放过个曾经伤害过她和她家人的仇人;花容月,镇国公府,昭光帝周宣,还有整个大周!她曾经保护的人,在战场上奋力保护的人,在她再次站起来的时候,那些人都会站在她剑锋的对立面,不死绝不停手!(天津

    090:出发

    ?北夏崇祯十三年,在历史的舞台上沉浸了数百年之久的海域王朝终于在个破晓的黎明高高挂起征战讨伐的锦旗;北夏数百年来直韬光养晦,不过就是为了等这天;待北夏帝夏如君当众宣布自己的勃勃野心和战争发起的声名时,朝堂上数百文武皆是爆发阵激昂的欢呼,不管过去是保持着怀疑或是阻止态度的官员,此刻站在那高坐在龙椅之上,年轻强大的君主那自信满满的神态时,他们由衷相信,他们的王能将北夏带领到个全新的局面,个盛世强大统山河的盛面。┗┛

    不过,对于天下人来说,北夏的统和征战不过是早晚就要来的,毕竟在三年前北夏以强大之姿在三月之内侵吞周边诸侯国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这天早晚会来。

    只是,让天下人嗟叹的是,此次出兵前路征讨大元帅的名号挂的却是周颜的名字;三年前,这位在大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将军夕之间在家门破灭之后,就到了北夏;民间传言,她直都过着极为养尊处优的日子,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曾经以绝人之姿用个女人的身份霸占在诸国战将第把交椅的奇才女子会就此埋没下去;却不想经过三年的沉淀,她会用这样的方式崭露头角面对世人。

    曾经,她是人人称颂的大周英雄,可以拯救万民于水火,拯救黎民与火热;曾经,她是位高权重的人臣,朝堂风云起伏她皆冷眼旁观,无人敢以欺负下;曾经,她是大周的皇亲国戚,当今昭光帝的亲‘表弟’,楚襄王府的‘三公子’;没想到三年过后,她会统领他队前来践踏她曾经保护的家保护的国;这样角色的反转,立刻在大周和天下人的心里惊起了惊天骇浪;周颜这个名字,下成为了大周最臭名昭著的恶人代表,大周百姓憎恶她是个卖国求荣的不肖子孙,天下人都唾弃她是个没心没肺的豺狼之人;可是,在人人痛恨她唾弃他的时候,那些咒骂她的人都在心里胆怯着发抖着。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能耐,她的厉害;当年不值提的西北军在她手里成龙腾空,名扬天下,如今她再站起来,将会带来怎样旷世的战局,让人人翘首以盼。

    就在北夏帝宣布周颜成为征讨大元帅的任命刚下达不久,已经可以和北夏旗鼓相当争高下的大周昭光帝也跟着颁下圣旨,而对方的大帅名号挂的却是花容月的大名1(

    花容月,这个名字早就在三年前重新给改写;三军之首文武全才,早已不复往日的纨绔下流无所事事;听说,他现在是大周身份最显赫的人,连昭光帝都要尊敬他几分,听说他是大周现在无数少女追捧的对象,每天被各家侯门贵族送进府里的歌姬美妾数不胜数,听说三年的磨砺让他出落得更加风采逼人;民间传说这样称颂高歌这位天之骄子:但看花郎笑声,九天玄女也下尘。

    三年时间,瞬息万变;当年的郡王府已经被黄土掩埋,当年的段引人不禁的‘断袖婚恋’也早已不复存在;三年后,他们再次相遇,站在不同的国家面前,手握利刃,成为仇人。┗┛

    春晖园中,在夜幕悄悄降临的时候,四周的蝉鸣也在经过白天的聒噪,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偶尔还能听见墙角跟处发出的阵阵断断续续的蟋蟀声和从后院池塘里发出来的蛙鸣。

    周颜再过几天就要上战场了,这几天她直在军营里和家里两边忙活着;眼下就算是夜幕四起,书房里的灯火依然明亮照人,桌案上还是好几叠书信和文案等着她来处理。

    萤萤火光,灯芯因为燃烧的太长慢慢打起结来,然后就听见几声细微的‘噼啪’声,火光隐隐窜动,比较刚才更亮了几分;周颜从书信中抬起头,拿起桌案上的把小剪刀动作麻利的剪掉了小节灯芯,用银针挑了挑火光,又要低着头查看信件时,本是紧闭的房门‘吱呀’声被推开,双白白嫩嫩的小手,对圆溜溜亮晶晶的眼睛,在那小人悄悄地露出张俏生生粉嫩嫩的脸颊时,周颜抬头去望,疲惫的目光在对上那对精神奕奕的眼瞳时,闪而过的欢喜,藏也藏不住。

    放下信笺,她长舒口气靠在身后的靠背上,招招手对着门口说了声:“进来吧,小东西。”

    周心人小鬼大,早就知道娘亲这段时间如此繁忙就是为了过几天出征的事,所以他尽量克制着自己这段时间不出去惹祸,也不刻意缠着娘亲,只是今晚他睡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小香姨娘说娘亲现在还在书房里忙,要他乖乖;可是他越是乖乖,心里就越是想念相亲,没有办法,这才穿了鞋子抱着岳凌天买给他的小老虎蹦下床偷偷来看娘亲,只是没想到刚在门边开了个小缝隙,娘亲就发现他了2(

    小豆丁嘟着粉盈盈的小嘴唇,悻悻的从外面迈进房内,亮呼呼地眼睛眨眨,卷而翘的睫毛忽闪忽闪,在那张粉莹白嫩的脸颊上投下了片阴影,瞧着当真是可爱肉肉的不得了。

    周颜看着儿子,心里当真是欢喜的紧,叫了他,轻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过来坐。”

    小豆丁本以为娘亲是要教训他为何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没想到娘亲不但不说他还要他过去,小家伙下扫了刚才的阴霾和可怜相,‘噗噗腾腾’的迈着小短腿跑上前,来到周颜面前时,小小短短的手臂大大的张开,白色的锦稠里衣从手腕上滑下来,露出那如藕节样细白嫩滑的小手臂,胖乎乎的手掌忽上忽下的摇晃:“娘亲,抱抱!”小家伙撒气娇的时候,当真是要人受不了的喜欢。

    周颜严肃的脸色上难得露出了宠溺的爱意,弯下腰把就抄起心爱的儿子抱在怀中,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捏着他嫩呼呼的小脸颊,爱怜的点了点他挺翘的小鼻尖,语气似说教似宠溺:“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小心明天早上起不来床,会被打屁屁。┗┛”

    周颜在教育周心上面,直以来都是很尽心尽力严谨不容情的;小小的孩子被她自小就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每天早上必须吃早膳,必须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被下人带着在院子里散步呼吸新鲜的空气,这样整天才会有精神,身体也才会更好;好在小家伙虽然平时顽劣,可是却极其听周颜的话,每次当别人看见周颜将自己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兵训练的时候,都会为这小小的家伙捏把汗,生怕他吃受不住;没想到小家伙韧劲极强,从来不叫苦不叫累,每天自己起床还知道自己穿好衣服,从来不假借他人之手。

    眼下被娘亲这样说,小豆丁可骄傲自负了,扬起那张嫩呼呼的小脸颊,搂着天真可爱的笑脸:“娘亲放心,心儿明天会按时起床绝不偷懒3(”说完这句话,小家伙这才露出了丝依依不舍,小小的手,小截小截的小肉肉,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周颜的衣领,抓着舍不得松手:“娘亲,你这次走什么时候回来?不能带着心儿起走吗?心儿会听话,绝对不会给娘亲添乱的,不可以吗?”

    周颜直想要找时间给这小家伙谈谈,小家伙天资聪慧不用她废太多口舌去解释哄骗,只要讲明白,他自然也不太会缠人;只是没想到小家伙会主动找上门,给她说了这些;周颜时间觉得心里发酸,对这小小的儿子满怀了愧疚。

    其实,自打生他下来之后,她就甚少照顾到他,小的时候还在哺|乳|,因为她心里有太多的仇恨和不甘,所以在他呱呱啼哭之际,便自私的喝了断奶的汤药,找来了奶娘照顾这小小的家伙;那时,她接到夏如君的指令,要训练出批强悍的骑兵,自从接了圣旨之后,她就跟放出了闸门的野马,开始了自己的梦想和复仇之路。

    她哪里管得了自己的儿子还小的像个毛毛虫,脆弱的急需要自己亲生母亲的照顾;有次她出门带兵到深山里训练野外生存,三四个月都不曾回家下,等她回来后,居然发现她的儿子都能扶着门沿走路了,还能奶声奶气的断断续续的喊着‘凉’‘凉’;当时,她就站在那里哭出来了,小小的家伙该是多么的坚强,多么的聪慧,他从来都没有埋怨过自己的娘亲不分出时间来陪陪他,从来不会抱怨她只顾着外面也不好好抱他下。

    记得有次,刘秀的儿子阿邈被刘秀举高高骑在了脖子上,笑得开心极了,而他只是躲在门后面偷偷的看着,撅着小小的嘴巴,睁着落寞的眼神;在她回来后居然也撒娇让她抱他举高高,那时候她成天为狼骑兵的事上心,根本没发现他眼底的期盼和希望,只是叫来了小香和奶娘带他下去玩耍;事后,还是她在次无意之间听到阿邈给刘秀说,她的心儿在被她拒绝后,个人躲在假山后面谁叫也不出来,最后好不容易还是被岳凌天揪了出来,可小家伙的对亮晶晶的大眼睛却哭成了小桃子,红透透的,看上去都觉得很疼。┗┛

    她知道了这件事后,在晚上心怀愧疚的回到家里之后抱着他要玩举高高,可小家伙却是脸惊吓的模样,抱着她的胳膊说:“娘,心儿不喜欢举高高,点也不喜欢举高高。”

    那时候,她的心疼的揪成了团;她究竟有多忽略这个孩子,让他的心智在她的忽视下不得不这样早熟;她因为自己沉重的仇恨剥夺了自己亲生儿子的童年快乐,让他总是孤零零的看着别人的家的孩子笑,别人家的孩子有父母抱,而他总是躲在门后面,偷偷的看,落寞的看,却从来不敢跟她说句要求声。

    其实,她应该感谢岳凌天和夏如君,如果没有他们两个常常陪伴在心儿身边,恐怕这个孩子早就患上了自闭症了,恐怕不会是现在这副开朗活泼的样子;她只给了她儿子生命,却没有给他任何爱意,让他小小的年纪就个人睡在大大的房子里,大大的床上,只有只小老虎陪着。

    想到这里,周颜就愧疚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紧抿的嘴唇绷得死紧,双手,颤颤的抚摸着这个虎头虎脑的孩子,他生的真的好漂亮,怪不得云城里的贵夫人们成天喜欢讲自家的好东西塞给他,怪不得他年纪这么小就有不少女孩儿喜欢追着他玩;想着想着,她就想到了那个和他五官极为相似的男人,果然是父子,父亲生得副妖孽祸水的模样,儿子更是出类拔萃,要人心疼。

    周心的脸颊被周颜的双大手轻轻地抚摸,因为常年握剑,她的手心里有不少的老茧子,刺在他嫩嫩的肌肤上,留下淡淡的红痕,可小豆丁连任何不适的话都不说,只是仰着头看着娘亲,看出娘亲的挣扎和不知所措,强压住心口的失落,勉强桥着嘴角,露出醉人宽容的笑意:“娘亲,你没有办法带着心儿就算了,心儿会乖乖的,在娘亲走后绝对不会跟别人打架,会听话的呆在家里,等着娘亲回来。”

    周颜的心更是锥疼了下,忍不住,问:“心儿,娘亲发现你从来不对娘亲要求什么?你是不是对娘亲太失望了,所以才会对娘亲这样不抱希望?”

    小豆丁听这话,慌忙摇手,连怀里的小老虎掉在地上都来不及捡起:“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心儿知道娘亲是大将军,大将军会很忙的,岳凌天说,大将军是要保护北夏的,北夏这么多人,娘亲要保护着这么多人,那该有多累呀!所以心儿不烦娘亲,不让娘亲累。”

    周颜惊讶,弓腰捡起小老虎,拍了拍送到他怀里,问:“这些都是岳凌天跟你说的?”

    “嗯,都是他给我讲的。”小豆丁可听话了:“娘亲,心儿听话,不惹你生气不惹你累着,这样娘亲就能常常回家,跟心儿起吃饭,和心儿起在院子里乘凉;心儿喜欢跟娘亲在起,虽然皇帝干爹对心儿很好,可是心儿总是觉得不亲,岳凌天跟我很亲,可他又不是我的爹爹,也不好;心儿还是觉得娘亲好,娘亲够亲。┗┛”

    周颜听着这童言童语,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她直以来都认为心儿是跟夏如君比较亲热的,毕竟每次这小家伙进宫都很开心,至于岳凌天,他每次都直呼他的名字,周颜还以为心儿并不在乎他呢;没想到今晚席话,倒是让她意外了。

    抱紧了怀里的小东西,周颜蹭蹭他嫩呼呼的小脸蛋,抿着笑,道:“你皇帝干爹总是给你送各种各样的好东西,你怎么会不跟他亲热呢?岳凌天只不过是给你买糖葫芦枣泥糕这些小东西送给你,你反倒是和他亲热起来了?我的儿子,你可别被商骗走了。”

    小豆丁做事很有原则,在他心里认定的事还真是难以改变;眼下听见周颜这样说岳凌天,这小小的内心还带了些情绪,立刻就反驳起来:“娘亲,岳凌天才不是商,他对心儿可好着呢;娘亲从来不让心儿吃糖葫芦,说会牙疼,皇帝干爹听了立刻不让宫里的小太监们给我买着吃了,岳凌天每次来看我还是会买来给我吃,我前面还以为他不听娘亲的话,后来我才知道,他每次叫我吃完糖葫芦都必须漱口,也是很爱很爱我的;岳凌天不是那种听人附和的人,他真心真意的对心儿,心儿喜欢他。”

    这下,周颜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小东西吃了不少糖葫芦,至今牙齿都是白白的,连颗虫牙都没有,是岳凌天在私底下的督促所致;小乖乖吃了喜欢吃的东西,至今还健健康康的,岳凌天宠着她,又变相用这样的法子保护了他,也难怪这小家伙会这样喜欢岳凌天;那个商,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她儿子心目中的位置如此高大了。

    看周颜拧着眉心不说话,小豆丁嫩生生的小手揪紧了她的衣领:“娘亲,你这次去打仗会带着岳凌天吗?”

    周颜低头看他,仔细回答:“岳凌天虽是此次行军储备粮草的重要人物,可他毕竟不是军人,只是个商户而已;行军打仗不是儿戏,自然不会带着他。”

    听见这个回答,小家伙却有些意兴阑珊的低下头,哦了声后就不再说什么了。

    他这反映,倒是让周颜好奇起来:“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让他跟着我起去?你不是喜欢和他在起吗?让岳凌天留下来陪着你不好吗?”

    小家伙抬起头,神色也是极为认真的:“娘亲,岳凌天有本事,让他跟着你会比较好。”

    “什么本事?商贪小便宜的本事而已。”周颜对他可没什么好气。

    小家伙却是摇摇头,认真的小大人样让人忍不住想笑:“娘亲,皇帝干爹说人不可貌相,你不能因为不喜他就污蔑他;听说娘亲这次是要和大周打仗,听说对面的敌人还是个名字叫花容月的人。┗┛”

    突然听见这小家伙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周颜也怔住了:“谁跟你说起这些的?”从生下周心之后,周颜就严令身边的人不许在这个孩子面前提起花容月,生害怕他会好奇问起这个人;只是没想到两年时间都平静过去,他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人来。

    看住周颜的怒色,小东西立刻缩了脖子,“就算是别人不告诉我,我经常在外面玩,花容月的大名我还是知道的,听说他长的可好看了,还听说他本事很大,我还听说”

    “你还听说他杀了你的祖父祖母,害死了你的两个舅舅吗?!”周颜脑子发晕脱口而出,立刻拉黑了脸色,整个人如鬼魅附身样,恶狠狠地瞪着怀里的这个小家伙。

    周心被周颜这突然开口吓了大跳,其实,他没有听说这些,突然听见娘亲这样说,也把他吓傻了。

    看着儿子惨白着整张脸看着她,周颜下反应过来自己言多必失,想必这小家伙不知道这些,她却这样说了出来;想要反悔已经晚了,周颜只有深吸口气稳住自己的心神,抱紧了怀里的儿子,低声道歉:“儿子,对不起!娘亲不是有意吓你的,不要提起花容月,我们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娘只要有你就够了,这辈子只要有你。”

    周心整个人痴痴呆呆,张稚嫩的脸上这才露出了属于小孩子该有的幼稚和害怕;大大的眼睛里藏着泪,亮亮的几乎快要滚下来,粉红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粗粗的喘气不断地从他鼻腔中发出来。

    周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天真活泼的儿子,她不想吓唬他的,明明是不想的,刚才也是她下子没控制好自己,这才出了这样的乱子,小东西想必是被她突然道出的真相和恶狠狠地模样吓住了,小小的身体颤颤发抖,抱紧了怀里的小老虎,硬撑着口气这才没哭出来。

    周颜搂着孩子,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朝着门口叫了几声,小香闻讯赶来,眼就看见被她怀里抱着的脸色不太对劲的小东西,小香殚心竭虑的跑上前要抱小家伙,被周颜阻止:“去把岳凌天叫过来,就说心儿要见他。”

    小香知道这对母子,每次有搞不定的事情之后都会去叫岳凌天;好在春晖园距离岳府不远,让人去请不用半柱香的功夫人就来了。

    岳凌天显然也是匆匆而来,身上的衣服穿得有些歪扭,可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小家伙在岳凌天来之前都应绷着口气不说话,连眼睛都不眨;在看见岳凌天来了之后,居然‘哇’的声哭出来,连娘都不要了,张开着手臂挣扎着就要岳凌天来抱。

    周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