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陆小凤同人)惑月

分卷阅读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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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心一横,深深吸了口气,主动将那股不羁的真气引到自己身上。难以描述的冲击力从掌心极速掠过全身。他只觉得整个人像被火燎过似的,噬心裂骨的痛随着轻微的呼气一波波传来。一瞬间,他差点痛晕过去。

    齿关紧抵舌尖漾出的那缕腥味才让他保持了清明。他凝神将真气一点一点安抚平静,然后再慢慢引回到少年体内,推动它们在经络里运行,击打各处大穴。渐渐地,各处因内力暴涨引发的损伤平复下去,真气开始奔流地越来越顺畅。皇帝舒了口气,一边竭力勒住真气奔流的速度,一边引导少年将真气一缕缕收回体内。

    少年觉得丹田处灼热的刺痛渐渐平息,转变成融融暖意,好像全身一下子多了好几倍力气,真气奔流畅快无比,随心而动,收放更为自如。这就是剑道突破一重的好处吗?

    背后一凉,他睁开眼,扭头看到皇帝收回手,淡淡道:"好了。以后再不可莽撞行事。"

    他的额头满是汗水,脸色白得厉害,身上隐隐有真气未散尽显出的白雾。

    少年看着他,不作声。

    皇帝又笑笑,下床披上外套,往外走:"再厉害的剑法也得一步步练,万一岔了气可不闹着是玩的——"

    他的身形突然一顿,轻抽一口气,抬手轻轻按住腰,走了出去。

    "爹。"太子的声音。

    "没事了。你也早些睡吧。"

    "爹,您没事吧。"脸色好差。

    "……无事。"

    "陛下,这……陛下,您的伤……"李总管尖叫。

    "无事。"

    "陛下!!"众人惊呼声。

    无奈的声音。"好吧。让骆神医再来一趟。"

    御书房。

    少年走进去的时候只看到李总管。

    李章看到少年倒没拦着他,只是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里间传来说话声。

    "啧啧。怎么裂开了?在下好像说过这么深的口子近几日不能用力?"

    "……"

    "原本剑伤倒没那么深。陛下前一次勉力运气撑开几分就不大好。怎么又来了一回?口子都不平整了,裹起来恐怕不容易好。陛下这么喜欢动,在下以为与其裹一次裂一次,还不如……"

    "……"沉默。

    "伤处周围先敷上‘歧聍’,这药比镇宁散更好,而且不用拆线其实……"

    "缝吧,你愿缝就缝。"阴沉沉的话音。

    "遵旨。"

    ……

    "骆其安,这种线你试过几次?"磕牙声。

    "很多次了,各种各样的。比如御膳房边上的猪啊,鹿啊,兔子啊,效用很好……"

    寒气四溢,杀气涌动。暴喝声:"你这是想死呢还是想死呢还是想死呢!"

    "诶,真开不起玩笑啊陛下。去年北疆安契里一役,伤者不少,但最终死了几个人?都是这个线的功劳。"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咬牙声。

    "不能。"

    "你……"

    "缝好了,陛下可不能动气,撑裂了这线,可难补。"

    "……"

    李章白了一张脸,目送骆神医笑盈盈离开,"陛下有些发烧,这个方子拿去煎了。如明儿烧还没退我再换方子。"

    伤的地方不太好,皇帝躺着的时候垫起了一侧。他的面颊泛赤,合着眼,呼吸绵长。这么会工夫已经睡着了。

    少年来到床前看了许久。

    他伸出食指在皇帝额上轻轻一贴,指尖滚烫的热让他的手不由一抖。

    "你……"李章走进来见到少年吓了一跳,差点打翻了手中的托盘。云小公子您就这样直闯么,还有陛下,您真就这么纵着他啊。

    少年看了下他手里的东西,皱眉。

    李章将托盘放在一边,将药碗端起来走到皇帝床前:"爷,万岁爷,您醒醒,喝了药再睡吧。"

    伤口一跳一跳地痛,皇帝睡得很浅,模糊应道:"唔,好。"

    皇帝起身喝了药,瞥见一边的少年,奇道:"云韶?你怎么……咳,很晚了,快去睡吧。"

    少年看着他,一动不动。

    皇帝头痛欲裂,抬手示意李章退下。

    他瞧着少年,挑了挑眉:"有事么,云韶?有事下次再说好不好?"药里应该还有安神的成分,喝下去好困。

    少年咬着唇,迟疑道:"很痛,是不是?"

    皇帝觉得意识渐渐飘远,躺下漫应道:"是,不过还好,就是头痛得厉害。"

    一件冰凉的东西覆上他的额头。他抬眼。

    少年正小心翼翼地将打湿的软巾搁在他的额头上。

    皇帝笑了:"没事,云韶,你去吧。"

    少年又拿起来一块软巾替他擦拭面颊上的汗珠。

    皇帝突觉无奈,叹气道:"不必……诶,随你。"睡意袭来,他任由自己往意识深处坠去。

    ☆、裹伤

    皇帝醒来的时候少年正端坐在床边。

    皇帝揉揉额角:"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诶,果然是年岁不饶人。"皇帝嘀咕了句,正要起身。少年一步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那一刻他们靠得很近,少年浓密的长睫毛在皇帝的脸颊上拂过。皇帝一愣。

    "换药。"少年万年不化的冰脸,指指他的腰。

    皇帝懒洋洋道:"对,换药。骆神医呢?李章,李——"少年扯住他:"我有伤药。"

    皇帝呆滞状:"你有伤药?哦,没事。骆神医的药虽然瞧着恶心,但药效不错,我这就叫他过来——"

    少年摊开一卷白布,道:"我来裹。"说着就径自去解皇帝腰上的绑带。

    皇帝皱眉:"不必。云韶,诶,别碰。这,你,轻点!"李章在门外一张囧脸。

    少年利索地解开绑带,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到皇帝面前,郑重道:"这是很好的伤药。"大长老说这是世上最好的伤药。

    真不必,我有人帮我裹伤。皇帝望天。

    你,从小就喜欢自说自话么。很想说不,但对上少年的眼睛,他却无法拒绝,只好放弃道:"好吧。"

    "云韶,等一下,云韶,你轻点。"

    "不对,你,你绑贼呢。你替别人裹伤也那么痛么?"

    "……我没替别人裹过伤……我会小心些。"

    皇帝眼前陡然闪过相似的一幕,不由恍惚了下,"咳,我以为……咳,没什么……"

    "你很怕痛。"

    "你不怕痛?"

    "你……剑法很好。"但怎么就怕痛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