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去找宫里的御医开点更好的药。”
“是。”福伯低眉应下。
“姑娘……子瑜少爷能好吗?那是……那是天花啊。”善玉好不容易憋住的泪水,霎时又关不住了。
素浅撩开门帘,重重叹气,“好不好,靠他自己,我们尽人事就是了。”说完,帘子放下,素浅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门帘之中。
福伯看了看身旁的两人,道,“守着姑娘和少爷,我去通传!”
通传什么,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在尽人事听天命。
素浅进屋后,将食醋在小炉上煮着,拧干铜盆里的湿巾搭在白子瑜的头上,在摸了摸他的身子,似乎不那么烫了,经过方才酒水的擦拭,到底还是有效的。
“白姨……”
那双明眸恍惚之间的睁开了来。
素浅拉着一张黑脸将那双眼睛看了晌久,才缓缓露出一抹笑容,“醒了?臭小子!”
“嗯。”他艰难的应着,张在干裂的嘴唇,试图扬起灿烂的笑容,可是竟发现稍一动弹全身就像是断骨的疼。
素浅上前将他的枕头稍稍垫高了些,“来,把药喝了。”
或这孩子从小身体较好,没吃过什么药,刚一尝便将眉头拧在了一起,怯生生的说着苦。
“少废话,赶紧给我喝光!否则不让你吃饭!”
白子瑜始终是认输,皱着眉硬生生的将药汁儿都咽了肚,苦涩的味道让他一瞬恶心想干呕,嘴一张,一颗杏脯肉便落在舌尖,甘甜的滋味立马消去了方才的恶心。
“白姨……”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素浅拿下他额上的湿巾,重新在铜盆里打湿拧干。
“我是不是快死了?”虽然是这么直白大胆的问着,可始终还是十岁的孩子,满眼是无助和恐慌。
活脱脱惹人怜的小兔子。
白素浅深深一叹,啪的一声把湿巾扔在白子瑜的脸上,“对,快死了。咋啦?有遗言?”
白子瑜一愣,想着自己都这副模样了,这个白素浅还是那副嫌弃得要死的眼神,也不好好的对待自己,如此这般反复想着,忍了好久的眼泪珠子就要夺眶而出。
白素浅要命的抚着自己的额头,审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眼前只是一个孩子。
她又叹了叹气,走上前坐在床边上,掖了掖被角,“要不是我,三年前你就该死的,所以这三年本来就是你偷来的,就算现在死了……也赚了啊!”说完,看着白子瑜那张本来红扑扑的小脸竟然有变绿的倾向,素浅羞赧的轻拍自己耳巴子侧过脸去,心知自己真是不会安慰人。“臭小子,我的意思是……”
“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可以去见爹爹和娘亲,也是欣喜的。”
“高兴个鬼啊。”白素浅一怒就很拍了一下床板,重新站起身来,叉着腰指着小鬼头的鼻子道,“自己都不想活下去,神仙都难救,所谓尽人事听天命,鬼知道老天爷要不要你死?既然不知道那就该问问你自己到底是想活还是想死,想死的话,我也懒得跟你废话,直接送哪儿自生自灭得了。赵怀卿要你活着,宁死前都把你交到我手里,可你这么想死的话,真要见到他估计也没啥脸面吧……再说老娘好吃好喝的养了你三年,这债还没还呢,就想跑啊,还有那马呢!”
白素浅义愤填膺,豪气冲天的一番教育言论,惊了白子瑜,也吓到了屋外的石镜南和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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