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秦时明月之繁华如烟人

秦时明月之繁华如烟人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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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你和张良,恨我害死了你的姐姐,恨我的父亲灭了你的国家,杀了你的家人,可是自古以来楚国打齐国,齐国打魏国,秦国打燕国,国与国之间无休止的争夺,是王者们的野心,亦是王室们的悲哀,而我们只是比较可怜,生来就注定了接受这身份,每个人都觉得是上天眷顾我们,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受万人尊敬,可是他们不明白,我们对他们平凡生活的羡慕,这三年我过得太恍惚,这种恍惚我不想再有了。”窝在我的臂弯里,他有些哽咽。

    “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与他隔开了一点距离,我朝床沿移了点。

    “是什么事?”

    “不要让儒家消失,不要伤害儒家的任何一个人?”

    摸着我的脸的手赫然停止“是因为张良吗?”

    “也许。。。。。。是吧,又或者不是。”闭上眼睛,我的心在这一刻跳的极快。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偌大的房间里静得连掉一根针都听得到。扶苏将头深深的埋在我的头发里,久久没有言语。

    门外宫人的一道声音打破了寂静。“公子,陛下有急召,要你立刻进宫商讨。”

    叹了一口气,扶苏帮我理了理额前的发丝“父皇对儒家已经有所芥蒂,你说的这件事情我会尽量做到,现在我要进宫去见父皇,子婴已经快到府中,这几天就让这小子陪陪你,好好的包扎伤口,不管你是怎么弄伤的,切记下次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拉下旁边的被褥,盖在我的身上,扶苏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六十三章情殇

    深深的掉入一个洞中,四周展现的是最真的自己,对于阿良的爱,我从未怀疑过,也许是上辈子的虐缘,让我这辈子爱到不能自拔。而对于扶苏,我有的是一种歉意,每次我好像都在无限量的辜负他的爱,都将自己所受的委屈、苦痛归功与他,从六岁那年认识扶苏到现在,除了姐姐还活着的那段时间,我几乎没有真心的对待过他,挣扎的睁开眼睛,此时天已大亮,婢女端着水递过来“夫人,你醒了。”

    “公子昨晚有回府中吗?”边洗漱,我边问着身旁的婢女。

    “昨天自从公子进宫之后,就没有回来,但他有捎人回来转告您,今天中午他就会回府。”

    余光瞟了她一眼,我嘴角轻勾起来,一个早上就够我做很多事情了。“好了,你先出去吧。”

    “诺。”端着水盆,婢女正要退出房间,却在要关门的同时,又迈进了脚步“对了夫人,小公子回府了,就在花园里,今天早上他吵着要来见你,结果一听到您在休息,就没有进来。”

    刚舒展的眉头一下又皱了起来“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诺”带上门,婢女退出房。

    本以为扶苏不在就没人能妨碍我做事情,没想到还有个子婴,真是伤脑筋,看来计划又要推迟了,将香炉里的熏香熄灭,我从包裹里拿出新的熏香点燃,这是来的时候墨家人交给我的,而这间属于扶苏的书房无非是点它的最好地方,做完这些事情,我披上了外衣,已近一月的天有些小雪,独自来到端木蓉的床前,我帮她擦拭了一下身体,在这里她等于是个俘虏,唯恐下人不细心,所以我便向扶苏要求,让我来照顾她,此后,每天来看她就成了我的惯例。理清她的头发,真想让她早点醒来,那样她就会知道,她的付出真的是值得的,从大师叔的眼中,我看见了爱,不同于他的大爱,那种是只属于两个人的,可以一生一世的爱,拉下帘帐,我点燃火炭,出了房门。

    幼小的孩子正拿着本书坐在石桌边,在将军府待着的日子,让我了解了子婴的生活,也许作为长孙,嬴政也要求他能像扶苏那样德才兼备,小小年纪就有繁重的学业,让我有些许的心疼,不过对于这些,子婴倒是很坦然接受,真不明白这个儿子是不是被扶苏给带呆了,简直是败给他了。

    “我亲爱的小公子,可有需要奴婢为您做什么事吗?”突然从他的身后蹦哒出来,我一脸的调戏。

    吓了一跳的他,一甩书本,蹦的老远,接着眼神开始暗下来,捡起地上的书,子婴嘟着嘴,沉着脸。

    “怎么啦?不开心啊。”拍着他有些婴儿肥的脸蛋,软软的,嫩嫩的,很享受。

    “娘亲都不要子婴了,我不和娘亲好了。”流下泪,子婴讲得委屈。

    “我哪有不要你了,我现在不就是在你身边。”

    “娘亲,师傅说过,讲谎话可是会被割舌头的哦。”

    用手指敲着他的头“你倒是希望我的舌头被割掉。”

    “子婴不敢。”瘪屈着一张小脸望着我。

    轻咬他的小手,我拿在脸边蹭了蹭“子婴你听着,在娘的面前你可以这样讲,可是以后在外人的面前,你绝不可以讲这样的话,你要知道,以你的身份说出这话,是很容易让别人抓住把柄,而将你置于死地的。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样子让人甚是喜爱。

    “你在读什么呢?”接过他手中的书本翻看着,这是号称儒家五圣经中最经典的《诗经》。

    “师傅要求我在明天的时候背出蒹葭并解释给他听,所以我正在温习当中。”

    ”蒹葭。。。。。。”自顾的读起来,我伸手拂过孩子的眉眼,子婴与幼时的扶苏长得很像,眉宇间的英气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由此,我的思绪也飘到了十二年前“陨儿,今天师傅教了我我一首诗,你想不想听啊?

    “想。”拉着男孩的手,女孩笑的很甜。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听得迷茫,女孩一屁股坐在地上,“扶苏哥哥,我听不懂。”

    笑的爽朗,男孩拉起赖在地上的女孩“陨儿长大了就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答应我,你一定要记住今天我说的话,因为。。。。。。这是为你而学的。”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答应你,我一定会记住的。童年的天真戏语,美好且纯粹,无伤浸透,无怨相结。

    诗经是儒家五经的入门之书,扶苏亦是一个崇尚儒家学说之人,在父王的眼里,扶苏是一个博学多识的孩子,而在我曾经的心里,他永远是和哥哥在同一个位置,很亲,很尊敬,但也只能是哥哥。

    “子婴,若是以后你有了与你相爱的女子,那么就带她走吧,走得远远的,远离尘世,远离这咸阳,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轻轻的将他搂进怀里,我抚摸着他的头。

    “子婴还那么小,你在教他什么呢?”男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浑厚又充满磁性。

    “爹爹。”有些惊喜的跑到扶苏的怀里,子婴将刚才的不愉快都抛到了脑后。

    “侍女不是说你午时才会回来,现在可还只是巳时,你怎么就回来了?”

    “今天子婴和你都在,所以早点回来了,我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我想要和你们一起吃顿饭。”

    “。。。。。。嗯。”平淡的回他一句,我掩了掩子婴身上的毛裘。

    远处的黑暗处,两道身影静静的矗立在那里,“现在的他们很幸福,你也应该放心了吧?”

    将头抵在墙上,年轻的女子默默的流下眼泪。

    一顿家宴,我是吃得既心酸又纠结。对于扶苏夹给我的满满一碗的菜,我是一口都没有动,仅喝了几口白粥,我就早早的想要退席。

    “是吃不惯这里的菜吗?怎么食量变得越来越小了?”

    “我不饿,吃一点就够了,头有些晕,我想要回房休息一下。”急于摆脱扶苏,我有些不耐烦,刚在进来的时候我在地上捡到了蓝羽符,蓝羽符出现在这里,表示蓝凰必定在周围,来的时候我曾将他们交给墨家人,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

    独自冲出客厅,我循着刚才的路返回,却在发现蓝羽符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女子,紧紧的咬破自己的下嘴唇,我的脸色瞬间苍白,声音也冷到了极致。

    第六十四章失踪的夙陨(上)

    “凄凄。。。。。。我的凄凄,我终于见到你了。”

    犀利的眼神,让我分不清其中包含的是怨恨还是哀伤,她静静的看着我,没有任何的言语。

    从她的身后走出一个妇女,熟悉的样貌,记忆中的声音,童年的歌谣,像一滴血液,在我全身循环,流淌,越久越浓,越久越深。

    ”你果真在这府中。。。。。。”

    “你心甘情愿离开墨家,跟着扶苏来咸阳,不就为了找到我。”

    “你凭什么说我想见你”

    “不凭任何其他的理由,就凭你是我的女儿,就凭我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你。”

    “你的女儿?你还有女儿吗?哦不,应该说,你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吗?”天上的飘雪落在我的手上,冷,却比不上我此时心里的冷。

    “原来,是已经没有了呀。。。。。。”讲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竟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孤独。

    心,狠狠的震了一下“你在装什么无辜啊,这个结果不是你最想要的吗?你们那时的勾当不就想帮助嬴政统一六国,现在你们的目的达到了,你的仇也报了,你还不满足吗?还是说,在午夜梦回之时你也会想起父王,想起哥哥?想起他们曾经带给你的欢乐?”

    “那时的勾当?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怎么,事情被捅破了,你心急了吗?阴阳家帮着秦国整整计划二十几年的阴谋终于实现了,在民间找到六个与各国国君有血海深仇的女子,从小留在阴阳家接受特殊的训练,长大后送往各国宫中,以各种方法魅惑君王,目的在于为自己报仇并且帮助秦国实现霸业,我说的难道有错吗?你、燕太子妃、魏王妃,不都是其中的一员吗?而策划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现在正躺在那冷冷的冰棺之中,你们这样做到底得到了什么???”喊得撕心裂肺,我没有流出一滴泪。

    被我逼得无言,她呆呆的望着我,“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真事,你恨我,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想要奉劝你一句话,不要让扶苏插手儒家的事,否则你会害了他的。”

    “我想要做什么,从来就不需要你教,我找谁帮忙,也不需要你来干预,扶苏愿意帮也好,不帮也罢,今天的你早已无权干涉我们的事。”

    “扶苏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也没有伤害过你,即使你不爱他,你也不该这样伤他。”

    “够了。”双腿跪在地上,我的额头狠狠的敲在地上。“生养之恩如天大,赵夙陨自知无法偿还,但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天你还是我的母亲,请接受我的三拜,下次再见,我们便是仇人,再无任何的亲情可言,我定要手刃你,为父报仇,报仇之后,夙陨愿了却凡尘世事,常伴古佛面前,为自己所做之事赎罪。

    也许是不愿接受,也许是不敢接受,她转身了。。。。。。这是我第一次凝望她的背影,她是我的母亲,我曾日思夜想的母亲。”两下。。。。。。三下。。。。。。对着她转身的背影,三下磕头,是一个决断,这是我有史以来磕得最重的头,血流过我的眼睛,流过下巴,流遍整张脸。

    面前人早已没了踪迹,拖着异常沉重的脚步,我来到池底的冰洞,摸着冰棺,我滑落了下来,靠着它,我闭上了眼睛,头上的疼痛贯彻全身,晕眩莫名的传来,对着冰棺中的尸体,我轻笑起来“你帮助嬴政得到了天下,护得扶苏半世平安,帮他成家立室,你的一生本该幸福,可是,嬴政口口声声说爱你,却依然娶了无数的女人,有了无数的孩子,我该说你是悲哀,还是幸运?在这世间,是不是女子生来就注定苦痛?你帮助东皇策划一切的事情,你们毁了多少的家庭?让多少孩子成为了孤儿?你可知你的所作所为要让扶苏为你付多大的代价?”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我自顾的嘲笑起自己“呵。。。。。。其实,我觉得我们好像,真的。。。。。。都是两个为爱痴傻的女子,若是此生我可以嫁给阿良的话,那么让我付出全部,我也愿意。”

    不太清晰的一双脚出现在我的眼底,血液模糊了我的视线,抬头望着她,依旧是那双眼,依旧是我看不懂的眼神“凄凄,是你吗?一定是你对不对?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做到答应你的事,求求你,不要带走子婴,不要带走他,求求你。”

    一片血红浸透了我的眼,弥漫了我的世界,生生的倒在地上,我好冷好冷。。。。。。曾经我有幸死而复生,那么这次,该是终点了吧,知道这冰洞的人不超十个,现在又是一月的天,是冰洞最冷最寒的时候,若是一天之内没人发现我的话,我将会变成冰块,冻死在这里面,瘫倒在地上,我的手脚开始变硬,意识在不断消散,“凄凄,不要。。。。。。不要带走子婴。。。。。。不要。。。。。。”

    夜幕降临,满天飞雪,咸阳都城的夜晚四处黑暗,唯有青楼尚还有一灯尚存,灯红酒绿,谁也没有注意门前走过的黑色身影。。。。。。黑影手持一剑,剑上的十八颗“碧血丹心”在夜里闪着光,在公子府的不远处,黑衣人驻足停下,衣带随风晃动。。。

    第六十五章失踪的夙陨(下)

    “陨儿。。。。。。”这是扶苏推开的第十二扇门,今晚的公子府注定不平静,夫人丢了,而且丢得莫名其妙,门口的护卫都说夫人没有出过府,而府中的城墙极高,又为了防止人侵入,有公输家族的机关保护,要想在任何人都不知的情况下逃出,简直是不可能的。因此公子大发雷霆,下令全府侍卫全部出动寻找。

    趁着混乱之时,一女子以阴阳术击昏了层层护卫,抱着昏迷的孩子出了府。

    “不好了。。。。。。公子不好了”侍卫飞快的跑进来,“小公子被掳走了,听还尚有意识的护卫说,掳走小公子的人,很像夫人之前的陪嫁丫鬟,凄凄。”

    “可恶。”单手捏破手中的杯子,扶苏掀掉面前的桌子“

    凄凄。。。。。。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传令下去,调动府里一半的兵力去追回小公子,一半留在府中找夫人。”

    “诺。”灰溜溜的退下,今晚的扶苏,谁都不敢得罪。

    那是我感受过的最冷的温度,从发根到脚底的冷,除了思想还活着以外,其余的全死了,我曾想过很多的死法,但是万没想到的是,我竟会被冻死,第一次,我心甘情愿的夸赞阴阳家的结界,真的是非常厉害。

    快速的将孩子放在客栈的床上,男子抽出剑鞘里的剑,许久未见血腥,剑锋依旧锋利无比,用布擦拭着手中的剑,男子的思绪飘到了很久以前,“良儿,这把剑从今以后就属于你了,它在剑谱里排名第十,名曰凌虚,剑虽为凶物,然更难得以剑载志,以剑明心,铸此剑之人是一个洞穿尘世,通天晓地之逸士,它是后周的遗物,沉浮于乱世间多年,曰为:空谷临风,逸世凌虚。孩子的咳嗽声打断了男子的思路,洗了一块布敷在他的头上,刚抱着他的时候,全身都在发热,只怕是发烧了,视线落到床上躺着的人儿身上,这虽然是夙陨的孩子,但是脸上却看不到一点她的影子,反倒更像他的父亲扶苏。拂过他的脸颊,若是曾经自己不只是一味的等待,若是在离别那天就执意的带她离开赵国,那么现在我们的孩子也有这么大了吧,将不断挣扎的孩子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夜晚外面微微的虫鸣,室内,男人拍着孩子哄他入睡。此刻,一室的温馨与公子府的繁忙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在找寻了半天未果之后,府中的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站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扶苏闭上自己的眼睛,这几天真的很开心,虽然两个人之间还是有隔阂,但是起码她在身边,在自己可以看到的地方,只要看到,就是一种安心,一种放心,只要看到就好了“夙陨你到底在哪里?若你还在府中,又怎会凭空消失呢?”强忍在眼中的泪落下来,这是隐忍多年的哀伤,超过负荷,只能真正的发泄出来。

    第二天是一个大限,阿良。。。。。。别了。。。。。这辈子认识了你,我心足矣,愿来世我们不再相见,那便再无牵挂。。。。。。奈何此时无法相陪,奈何此生无法相依,罢了,轰轰烈烈的活过、爱过,便不枉此生。

    第三天。。。。。。子婴的烧已经退了,紧紧跟在男子后面,子婴与自己的母亲一样喜欢着这个张叔叔,然而不同于母亲的爱,子婴的爱是崇拜,崇拜他在儒家的造诣,崇拜他的气质,甚至是他的人品。

    三天。。。。。。这已经是夙陨消失的第三天了,三天来不断的寻找,已经让扶苏的脸上多了些许的疲惫,眼圈也很深很深,三天的不眠不休,已经让他的体力濒临透支“公子。。。。。。据下人来报,今早府中的池塘里结的冰都化成了黑色,鱼全死了,很是诡异。”

    “你说什么。。。。。。”一句话让扶苏瞬间呆滞,震惊的表情还没过,就立马不见了踪影,不顾任何人的反对,扶苏一下子跳入黑水中,难闻的水从五官中渗入,窒息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疼,无尽的疼,单手打开石门,扶苏一下子冲进去,冰棺边,女子趴在地上,全身覆着一层的冰霜,颤抖的伸出手,当在接触到她皮肤的时候,扶苏一阵的胆寒,好冰,如雪一样的冰,当感受不到她鼻息的那一刻,扶苏摊倒在了地上。

    “子婴可想回家?”整理好衣物,张良低头问着揪着自己衣角的子婴。

    “想,子婴想爹爹、想娘亲。”

    “好,那我们就去见他们。”牵住子婴,张良捏紧了手中的凌虚,两人一起走出客栈。四周都是急冲冲的士兵,“是王将军”挣开张良的手,子婴抓住他。

    “小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是谁?”将子婴拉到后面,王离有些警惕的看着张良。

    “王将军,是张叔叔救了我。”从他的腋下钻出个头,子婴唯恐王离伤了张良。

    “张叔叔???”王离有些狐疑的盯着张良。

    “王将军好,在下儒家张良。”

    “原来是儒家的三当家张良先生,久闻大名,不知张先生来咸阳有和贵干?”对于儒家,王离还是十分尊敬的。

    “张叔叔是来找爹爹和娘亲的。”

    “原来是这样。。。。。。张先生救了小公子,扶苏公子一定会很愿意接见你,可是现在事有特殊,这次你可能白来了,最近公子。。。。。。可能没空接见你了。”讲得有些犹豫,言语中似乎有一些难言之隐。

    “可是公子府中出了事?”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张良心里产生。

    “先生说的对,夫人出事了。”

    “什么。。。。。。”捏着凌虚的手有些轻微的抖动。

    “娘亲怎么了。”眼泪一下子流下来,子婴很激动。

    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公子下令让我们去召集全城的大夫到府里。”

    “全城的大夫。。。。。。难道说,连府中御医都无法医治吗?”

    “听说,夫人的病,御医也无法。”

    “我们走。”抱起子婴,张良二话不说,甩下身后的人,以轻功来到公子府的门前。

    “小公子。。。。。。”

    “让开。”护卫本想拦住来人,却不想在听到子婴与张良气愤的叫喊之后,便再也不敢阻拦。

    在子婴的带领下,张良一下子就找到了扶苏的房间,踹开门,张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男子双手环抱着女子,眼神空洞没有焦距,而怀中的女子闭着眼睛,脸上苍白没有一点的血色,慢慢的走近,张良伸出手探了一下鼻息,手指的皮肤没有任何感觉,摸了一下她的脸,冰凉至极。

    颤抖的收回手,张良的脸变得煞白,气愤的握起拳头“你混蛋。。。。。。”揪起扶苏的领子,张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你混蛋。。。。。。”

    跪在地上,扶苏愧疚的低下头“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就不应该将她带回来,是我害了她,是我对不起她,三天了。。。。。。我整整让她在里面待了三天,她那时一定很痛苦,一定叫着人来救她,可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

    “陨儿,你在开玩笑是不是?你一定是不想待在这里才使计要离开对不对?”抱起女子,张良对着怀中没了气息的人儿自顾的自言自语。轻笑的摸着她的脸“陨儿,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到小山村好不好?还记得吗,还记得我说过,等事情完成之后,我会带你回去过最幸福的生活,若是可以,我希望我是那个可以给你幸福的人,那是你喜爱的地方,那里有冰儿,有小夕,有月芽,有很多很多可爱的孩子,我们一起开一间私塾,一起带给那些孩子知识,一起过我们想要的生活,好不好?”悲伤,痛彻心扉,“夙陨,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求求你看看我。。。。。。五年前,你丢下我一个人,五年后,难道你还想这样做吗?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清,你就想要逃吗?不。。。。。。我不允许,我绝不允许你再丢下我,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自利也罢,这辈子,我们两个人,先走的必须是我,因为我再也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我再也受不了了。”泪混杂着痛,渗入心脉,深入骨髓。

    第六十六章换命

    “陨儿,我们走。”抱着夙陨,张良就要走出房间。

    “张叔叔,不要带走娘亲,不要带走她。”子婴拖住张良的衣角,小手抓得前所未有的紧。

    没有理会,张良也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公子请留步,可否让我看看夫人?”陌生男子默默的站在旁边看着刚才的一切,而后拦住张良。

    紧紧皱起眉头,张良冷眼看着他。

    “他是谁?”扶苏站起身问着一边的王离。

    “启禀公子,他是云游的郎中,今天上午,是他自己找到我们的,他说有办法帮助公子。”

    “云游的郎中?”

    “夫人想必不是单纯的只是被冻死而已吧?”

    听到这话,扶苏眼神有些惊讶,有些闪烁“王将军,请你先将子婴带下去,至于张先生。。。。。。”

    “张先生必须要留下来。”

    “为什么?”对于郎中善做主张的这句话,扶苏有些不悦。

    “张公子也是重要的人,这件事情需要二位一起完成。

    “此话怎讲?”

    “公子,有些话。。。。。。”郎中欲言又止的看了眼一旁的王离。

    “你们先退下吧。”

    “诺。”将子婴的手从张良身上拉下来,王离将他抱起来。

    “爹爹,娘亲真的能回来吗?子婴再也不想要失去娘亲了,爹爹你答应子婴。”

    “放心吧,你娘亲一定会回来的。”勾起嘴角,郎中捏了捏子婴的脸,眼底些东西一闪而过。

    “王将军,你们走吧。”仅是那一瞬间,着急的扶苏并没有注意到这,但是一边静静的张良却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快说吧,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夫人。”

    “想救夫人不难,只是要看二位公子是否舍得,是否愿意。”抬眼看了一眼张良怀中的夙陨,“人死后想要复生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也不排除有所例外,在医界有个说法,人死后七天内灵魂还在身上,这就是挽救的最佳时期,若能在七天内得到那些所谓的灵丹妙药的帮助,死而复生也不是不可能的。”

    “何为灵丹妙药?我们又该去哪里找?”

    “这不难,现下就有药方,只是不知道这个药引是否可以顺利拿到。”

    “是什么?”扶苏的语气有些着急,对于一个现在还在卖关子的人,他很不喜欢,可是又碍于需要他,所以也不好表现出来,相比之下,张良就冷静多了,很沉默,几乎没说一句话。

    “若我没说错的话,公子府中应该有太岁这一神物吧?”

    “什么。。。。。。”眯起眼睛,扶苏有些警惕“你这是从何得知的?”

    笑看着他,“看公子这一表情,那定是有这神物,自古以来,它就被传得很神,事实证明他真的也并非凡物,相传太岁可使活人长生不老,能使死人起死回生也并非传闻,只是在医界还有一个说法,太岁再神,也需要有引子将它的本质激发出来,而这引子就是情人血。”

    “情人血???念着这个词,张良与扶苏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

    “准确的说。。。。。。药引就是在七天之内,要以情人之血来养育太岁,等喂饱了太岁,再熬成汤药让夫人服下,这样便可救活夫人。”

    “但是,以血喂养的后果,也就是死。”紧紧的望着怀中的女子,张良蹦出这话。

    “不错,也可以说。。。。。。这是以命换命的交易。”

    “哈哈哈哈。。。。。。”张良轻轻的将夙陨放下来,像以前一样,帮她理了理鬓边的头发“陨儿,阿良曾经答应,要一生一世的保护你,现在只怕是做不到了。。。。。。那么,就让我永远的流淌在你的血液里,让我永远的陪着你,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秒,陪你悄然离开这个世界,陪你一起过那奈何桥,喝那孟婆汤,就算无法与你天长地久,白头偕老,也定要日夜待在你的身旁,你的心里。。。。。。”亲吻着夙陨的脸,张良抬头看了一眼郎中,“这件事情就让我来吧,用我的血来养太岁,用我的命来换她的。”

    “不。。。。。。你不可以这样做,夙陨需要你,是我错了,从头到尾都是我错了,是我太自私了,也许这辈子我做的最错的事,就是拆散你们,逼迫夙陨嫁给我,是我害了她,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又是这样,张良,夙陨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她到底有多爱你,好好对她,上半辈子我已经做了错事,那么就让我用残剩的岁月,来好好的补偿你们吧。”用刀狠狠的割破自己的手,扶苏的血快速的流在碗里。

    “公子且慢。”按住他的伤口,郎中将他的手拿开。

    “所谓情人血,指的不是有情之人即可,而是需要夫人的挚爱之人才可完成。。。。。。而据我所知,夫人的心上人可不是公子你。”语气有些变化,郎中捏着扶苏的手隐隐用力。

    “你到底是谁?你知道了什么?”阴冷的气息在房间内升起,郎中的话彻底激怒了扶苏。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现在二位公子需要我的帮助,而且夫人也没时间等待你们找第二个懂太岁的人。”

    “你这是在威胁我。。。。。。你知道通常威胁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吗?捏着他的脖子,扶苏已经忍无可忍了。

    “我很明白,但是我也知道,现在的你,是不会这样做的。”毫不畏惧的看着扶苏,郎中很有把握。

    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将他甩开,扶苏双手拍在桌上。“难道说,我连想要做一点挽救都无法吗?”

    “一步错便步步错,等她醒后,不要告诉她是我救了她,不要让她知道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如果她有问,那就告诉她,我去完成我的梦想了,那样也许她会好受一点,扶苏,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照顾她,这七天里我不会与她见面,也请你们不要告诉她,我在这府中。”闭上眼睛,张良讲得平静。

    “张良。。。。。。”扶苏的神色有些失落“我认输了,我也懂得为什么夙陨那么爱你了,你真的值得她爱,我输了,输得彻底。”抬起脚步,扶苏朝着池边走去。

    “你并非平常人,为什么会愿意帮我们,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想要得到什么?”深深的凝望着床上的夙陨,张良似乎想把这张容颜重重的刻在自己的脑袋里。

    “不管我有什么目的,请相信我不会伤害夫人。”看着面前的一对男女,郎中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痛。

    一分一秒。。。。。。最后的离别,最后的温存,在慢慢的消散,时间伤人,时间催人,当扶苏回来之时,全身的血让在场的人都一阵唏嘘,将手里的粘稠物体交到郎中的手上,扶苏靠在床边,累极了的样子。

    “开始吧。”将夙陨的手轻轻放下,张良起身。

    第六十七章梦

    灵魂,在一个我所陌生的地方四处飘荡,我找不到归路,我该何去何从?声音。。。。。。一道响亮的声音在呼唤我,它指引着我前进的道路,可是为什么我的脚下全是血,鲜红的血。。。。。。这是谁的血?那么多、那么浓?阿良。。。。。。我看到了他,他在笑,一如以往的温柔,却变得那么的苍白,这些血。。。。。。这些血竟然是从他手上流出来的,蔓延到我的脚踝,“不。。。。。。阿良。。。。。。不。。。。。。”猛的睁开眼睛,我喘着粗气。

    “陨儿。。。。。。”

    “娘亲。。。。。。”

    一大一小的人儿正坐在床边,一看到我醒来,就激动的大叫。

    笑的摸摸子婴的头,我望向扶苏“我。。。。。。怎么了?”

    “没什么,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是谁救了我,是你吗?”眼睛有些模糊,我奋力的看向他。

    被我的一句话给愣住,扶苏的神色有些恍惚,一想起梦中的场景,我就一阵的心慌“我要去见他。”掀开被子,我的脚一接触到地上,就立马软了下去。

    “你身体还没恢复完全,体内寒气未除,手脚也还没什么力气,今天还是不要下床了,救你的人确实不是我,是一个云游的郎中。”

    “真的只是一个云游郎中而已吗?”

    “是的。”将我压回床上,扶苏帮我掩了掩被子,再睡一会吧,等再过几天,你就会完全好起来,我还有些事务没有处理,子婴也还有功课,我们晚点再来看你。匆忙的拉走子婴,扶苏的神色让我非常的怀疑。

    闭上眼睛,感觉到他们离开的脚步声消失之后,我套上衣服,扶着床沿、桌子、门,我缓慢的向着客房移动着。

    “夫人,你要去哪里?”门口的宫人凑过来想要挡住我。

    “让开,你们都让开,不准跟着我,如果你们胆敢告诉公子我的行踪,那么就休怪我无情了。”

    “诺。”

    蹒跚的脚步不断向前,客房那的一丝光亮将会是我的目的地。

    扶着树,我侧靠在树上,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万一不是我想的那样的话,那岂不是失礼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那个梦,我就无法平静下来。。

    客房里的灯火依然明亮,男子的身影从紧闭的窗纸透出来,身材、身形真的像极了他,他正坐在书桌前,若我没猜错的话,那是他以往的习惯,必须要学着儒家的师祖一样,吾日三省吾身方可入睡。

    百般纠结之后,我还是决定上前去,不管结果会如何,看过之后,也许我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伸手敲门,这简单的动作,我做的有些艰难,盯着他的身影,我一刻都不敢移开眼神,深怕里面的人逃走。

    静谧了一会,桌前的人站起身,我的心在这一刻跳的极快,只隔着这扇门,门后的男子。。。。。。会是他吗?

    身影不断前进,门在那一刹那被打开,一瞬间,我有些无所适从,这个感觉。。。。。。。这个笑。。。。。。如同是将我心底深埋的一件物品,狠狠挖出。。。。。。

    第六十八章最后的见面

    “哥,哥哥。。。。。。”睁大眼睛盯着他,这个称呼,我不自觉的从嘴里蹦出来,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质,可是却不是熟悉的容貌。死命的摇摇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呵呵。。。。。。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长夫人吧?草民参见长夫人。”

    “你多礼了,平身吧。”勉强的对他笑了笑,我有些失望。“请问,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当然,难道夫人觉得这里还会有别人吗?”

    “啊。。。。。。没,没有,对不起先生,打扰你休息真不好意思,我先走了。”转身扶着墙,我慢慢的往回走,为自己的鲁莽默默后悔,一切该是自己想多了吧,自嘲的笑了笑,他。。。。。。现在或许是在处理关于儒家的事,或者是在墨家与大家一起奋斗,又怎会在这千里之外的咸阳呢?

    慢慢的挪回房间,我将自己紧紧的缩成一团,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许久没有动静之后,从院子里的假山后走出一个人,这个现身,让站在房门边的男子一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