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拉着她的手,往门口走去。
学校里。是课间,嘈杂声一片。
田甜回到教室,扯起宋小薇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往女厕所奔去。
许弈天让一个女生也跟了过去,若田甜出了什么事,一定要立刻回来告诉他。
到了厕所,田甜将门甩上,双眼紧紧盯着宋小薇。
“你干嘛啊,疯了吗?”宋小薇气恼地说。
“我干嘛?”田甜冷笑,“那杯水,里面放着药。你装什么傻?”
宋小薇“哼”了一声,冷笑,“你不是也没有喝吗?”
田甜将宋小薇一把甩到一边,冷冷地说道,“是的,我没喝。可是,杜小末喝了,与她何干?”
“那个小胖子跟你有什么关系?需要你对她这样?”宋小薇笑了一声。
田甜平缓心情,呼了一口气,说道,“她是我的朋友,你伤害我的朋友,比伤害我,后果来的更严重。”
“你能做什么?”宋小薇不屑地说道。
“收拾你!”田甜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样吧,”宋小薇连忙说道,“你不要跟许弈天在一起,我以后也不会再想办法整你,怎样?”
“你跟我讲条件?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
“凭这个!”说着,宋小薇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递到田甜面前,轻蔑地说,“这个给你,怎么样,不够还有。”
田甜从宋小薇手里接过钱,点了点。抬起眼眸,在宋小薇未反应过来之前,用肩膀猛地将宋小薇撞到门上。
宋小薇吃痛地哼了一声。
随后,田甜一只手握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将那叠钱一张一张塞进她的嘴里。她的眼睛充血,声音如寒冰一般的冷漠,“不要用钱来衡量一切,有钱的不只是你。”
宋小薇狼狈地咳嗽,想要拒绝那些带着腥味的纸币进入喉咙内,但,如何她都做不到,下颌是那样的生痛,喉咙干涩的要死。
她眼泪都掉了下来,呜咽地说道,“别……呜呜……别……”
田甜并未因此住手,她说,“我要给你个教训,做人不要太嚣张,会遭报复的。”直到宋小薇将那一叠钱都吞了进去,她才松开宋小薇。
那女孩瘫坐在地上,抠着喉咙,想要把那些东西吐出来,发出一声声干呕的声音。
田甜站得绷直,她俯视着宋小薇,冷冰冰地说,“记得喝点水,有助于消化。”打开门,走了出去,“嘭”的一声,将门合住。
许弈天在厕所边靠着墙,嘴里抽着一支烟,轻烟袅袅,他看着淡定从厕所走出来的田甜,眼神有些迷离。
田甜走过去,将烟从他嘴里拿了下来,淡淡地说道,“别抽烟,对身体不好。”
许弈天轻声笑了笑,将她抱在怀里,说,“你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田甜环住他的腰,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他干净的卡其色外套上,声音有些闷闷的,“有你在,就好温暖。”
那天以后,杜小末就变得沉默了,有时候会失神,眼睛不知道在盯着哪里看。有一次,田甜不小心往后看了一眼,那时,杜小末正低着头在本上写写画画,两滴眼泪出其不意地砸在本子上,晕开了一小片的字迹。
田甜的心脏霎时上挑了一公分,她将头转向前方,心里有一种愧疚感,很难受。却也不好多说什么,那个胖胖的女孩子,是那么的善良,她坦然地接受他们开给她的玩笑。在他们饿得时候,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从书包里拿出自己最喜爱的小零食。
上课的时候,会呼呼大睡,并且流许多口水。经常和同桌程颐闹得天翻地覆,霸道地压制着那个瘦小的同桌。但是,会毫不犹豫地帮他打扫卫生,美其名曰:减肥。
像这样的女孩,这样单纯,没有心机,不矫揉做作,哈哈大笑的女孩,也沉默了起来。田甜再也没有见过她大幅度地笑过,只是在他们三人玩闹的时候,她的小眼睛微微地眯起,却也再未加入他们。
他们也曾尝试着要她加入,带着她一起玩闹,可就是在玩小游戏,许弈天乐得捂着肚子,眼睛亮得如同蓝宝石,倒在田甜身上的时候,杜小末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她飞快地捂着脸跑了出去,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考试就是在这个时候到来的,这是进入高中的第一次考试,在田甜的眼里,显得尤为重要,考试中,她也更加的仔细做题,直到达到自己的满意。
考完试后,她将文具放到书包里,正好看到迎面走来的许弈天,“考得怎么样?”她随口问道。
许弈天搔了搔头,“惨不忍睹。”
“今天晚上出去吃饭吧。”田甜说道。
“算是庆祝吗?”许弈天问道。
“嗯。”
“因为我考得不好,所以庆祝……”许弈天喃喃自语。
“是这么个道理,”田甜走出教室,望了望银灰色的天空,感叹道。
许弈天翻了个白眼,插着兜,潇洒地往一边走去。
“走不走了,许弈天。”田甜瞥了一眼正在摸自己刘海的许弈天,认真为那几撮毛做一个帅气无比的造型。
“我帅气一点,你带出去,也有面子,不是?”
“我走了,你自己慢慢帅气吧。”
“好了,不弄啦,真是的!”许弈天说着,跑过来挎上田甜的胳膊,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走吧,亲爱的。”
出门的那一霎那,看到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田甜的心好像被什么敲了一下,一阵钝痛。她的身体立刻僵硬在原地,连带着许弈天脸上的那抹微笑也消失殆尽。
“你怎么回来了?”田甜冷默地问道。
“我回来又不是来找你的。”吕烟澜轻笑,“况且,这也不是你的家,不是么?”
田甜攥紧了拳头,吕烟澜向他们缓缓走过来,定定地站在许弈天面前,盯着他那双宝石蓝的眼睛,唇角露出一丝微笑,“把你那双美瞳摘下来吧,田澄。”
许弈天咬了咬嘴唇,眼神里浮现出一丝恼意。不经意间地摸了摸田甜的指尖,冰凉一片。
而田甜望着他的眼神,顿时也冷冽了,将手从他的手心抽了出来,似乎在冷酷地诉说,别碰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许弈天的声音不再拗口,说出是纯正的普通话,甚至还带着些n市的方言味道。
“跟我回法国。”
“不!”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回去,将我囚禁了两年,还不够吗?”
吕烟澜脸上的笑意凝固在一起,显得极其恐怖,她森然道,“不够,你以为我只是在囚禁你吗?我找最好的老师教你经商之道,你呢?你每天都在做些什么?练跆拳道、跟人打架、弹钢琴、跳街舞,晚上抱着她的照片哭!”
吕烟澜指着田甜,继而又转向许弈天,“你还是个男人吗?能顶天立地吗?你甚至……甚至把那张跟我极像的脸整成了这个不男不女的样子!像什么!”
“是!我是没出息,我就是喜欢她,我练跆拳道就是为了保护她,跳街舞,弹钢琴都是为了取悦她,我这辈子做过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爱她,护她。我不是你理想中的继承人,我也没有这个本事,我只想过我自己想过的日子,和她一起。”
许弈天停顿一下,指着自己的脸,双眼充血地说,“这张脸,就是这张脸,在我没有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的时候,你的长指甲毫不留情地在上面划了一道!那么深,流了那么多血,你连问都没问我一句,关心都没有关心我!要是田甜,早带着我上医院了,你呢?你把我锁在家里七天!能愈合的伤口,硬生生地留下了疤!我能怎样?这张毁容的脸,我看着就恶心,为什么要将耻辱留在脸上供人观赏!”
听了田澄撕心裂肺的话,她突然感觉身上软软的,脑子是一片空白,好像没有什么意识了。是想过他就是田澄的,毕竟二人性格如此相似,甚至一些生活习惯都是如出一辙。可是,那张脸,那张截然不同的脸,让她立刻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怎么能爱他!他是她的弟弟啊!
“你……”田甜呆滞地摸着田澄的脸,想要说些什么,却总也张不开嘴。
“我不是你的弟弟,你不是吕烟澜的女儿,我也不是爸爸的儿子!”
如同晴天霹雳直劈到田甜的头上,像个被人扯着走的木偶,一直蒙在鼓里,她轻轻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是你的弟弟,你不是吕烟澜的女儿,我也不是爸爸的儿子!所以,田甜,我可以爱你,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田澄,我是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吕烟澜冷冷地提醒道。
“这不归你管。”田甜声音极小,却一字一顿,“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生活。”
“是吗?”吕烟澜神秘地轻笑,“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个惊人的消息呢?”
“什么?”
“你的亲生爸爸,也就是田俊枫,出车祸,死掉了。”吕烟澜“咯咯”地笑出了声,“死掉了,死掉了,你知道吗?呵呵……”
田甜隐忍了半天的眼泪,就在一瞬间,啪嗒地掉了下来,她声音颤抖地说,“你,你说什么?他怎么会死?你骗我的吧?”为什么每当这个女人出现的时候,总是没有好事发生,总是带来始料未及的厄运。
“我骗你?哈哈!我为什么要骗你?他的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权都在我的手里,你还有什么?一点都没有留给你,他连遗嘱都没来得及写!”吕烟澜笑得青筋都爆了起来,她捂着肚子,仿佛已不能从狂笑中抽离。
他走了
“吕烟澜,你够了!”许弈天大喊,他扶住即将倒下的田甜,冷冷地说道,“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你知道吗?田澄,这座宅子,是我的。我一声令下,你们今天晚上就要睡大街。”
“所以呢?我现在就带她走!”许弈天扶着田甜,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这句话。
“你要带她走,可以。你要知道你的银行卡已经被我冻结了,你现在没有一分钱,你好好想想,你能给她幸福吗?她跟着你能吃饱饭吗?如果不能,你就别信誓旦旦地说要带她走。田澄,如果你跟我回法国,我每年还是会在她卡上打钱的,你们还是过自己如鱼得水的生活。”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分开?”田甜问道。
“因为你是那个狐狸精的女儿,我断不会让你跟我儿子在一起,狐狸精的崽子必定,也是小狐狸精。”
田甜轻笑一声,拨开许弈天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说,“你们走吧,你们回你们的法国。吕烟澜,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爸爸的车祸,估计也与你脱不了什么干系吧!你且等着,我强大之日,必定会将今日所受的委屈通通还回去,我一向说话算数。还有你,田澄,从你小的时候,我就护着你。无论别人怎样欺负你,我都会让他们双倍的还回来,你居然将我都骗了。我好像没有教你骗人,我讨厌爱说谎的人,自然也不愿意跟你这种人去流浪,我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更不可能放弃现在的富贵。”
说着,田甜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对吕烟澜说,“把这座宅子给我,还有每年往我卡上打50万,我就再也不跟田澄纠缠在一起,可合适?”
吕烟澜轻笑,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我答应你。”
“田澄,你妈都答应我了,所以,现在,这里是我的家。我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回法国吧,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看够了你们这些骗子。”田甜喊了阿兰一声,“阿兰,送客!”她慢慢回到屋内,关上了门,一头栽倒在床上。
许弈天在田家门口等了田甜两天,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吕烟澜趁着他晕倒的功夫,将他空运回了法国,自此,二人再未回过这个国度。
之后的田甜,不哭不闹,只是暗无天日地睡觉,睡醒了吃饭,吃过饭看看表,接着睡觉。两只眼睛睡得肿肿的,阿兰想带她出去锻炼锻炼身体,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比如:我腿疼,走不动路。我大姨妈来,肚子疼。
一天,阿兰兴奋地跑到田甜的房间,说,“小姐,外面下雪了啊,出去看看吧!”
田甜的眼珠动了动,机械地随阿兰走了出去。
这一举动令阿兰着实高兴,她几乎都跳起来了。
田甜打开门,看了看飘飞的鹅毛大雪,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声音闷闷地说,“嗯,蛮大的。阿兰,你好好看吧。”言毕,回到卧室,继续睡觉。
留下阿兰在雪地里发愣。
假后,一如既往的上课。
出乎意料的是,杜小末并没有问她,为什么许弈天没来上课。她表情复杂地掏出一封信,放到田甜的眼前,说,“你不肯见rety那两天,他来找过我,说,务必要让我把这封信交到你手里。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对于你,我只想说,你何必呢,田甜。既然你喜欢他,就和他在一起,你干嘛要让他难过,你也伤心呢?”
田甜“嘻嘻”地笑了一声,轻巧地说道,“你不懂啦。”
杜小末只是摇了摇头,并未说些什么。
待放学后,班级空无一人时,田甜如拨一件珍贵的宝贝般轻轻打开了那封信,字迹有些幼稚,但看得出是一笔一划,很认真地写下来的,他说:
小甜,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被可恶的吕烟澜带回法国了,她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只是还会让我日夜不停地学习那些枯燥的经济学知识而已,但是,我已不能预料你的生活。
我想对你说,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在我的心里,你是那么的正直、完美,揉不得沙子。我也没有指望你会原谅我,这也是我自作自受。可是,你知道吗?我爱你。
也许从我们模样都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了你,好像,整个世界也只有你一个人了。你的喜怒哀乐会影响到我,而你,在我跟前总是假装得很快乐。
其实,我知道,你并不快乐,那些都是装出来的。因为你在笑,所以,我也以为你是快乐的,我也跟着你一起没心没肺地笑。你很强大,强大得能够很好很好的保护我。但是,你知道吗?我一直的一直,都想让自己变得很强大,去好好的保护你。
所以,在宗中敛生日的时候,我用我已经很坚实的拳头将彭似泽揍了。那是在玫瑰园的时候,我答应过你,他欺负你的,我都会还回来,我做到了。我还以为我会一辈子就这样,保护着你。
没想到吕烟澜,她狠毒得已经迷失了自我。我会想办法脱离她的。你可以等我吗?等我有能力脱离她的控制后,再来找你。那时,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你是我的姐姐,也是我的爱人,小澄永远都只爱你一个人。
记得去我的房间看一看,那里,有我送给你的惊喜,我想,你会喜欢的。
爱你的,澄。
简简单单的一封信,没有什么矫情的文字渲染,可是,田甜还是哭了。五分钟后,她将信折好,整整齐齐地放进口袋,抹干眼泪,就当什么也没发生的回家。
到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田澄的房门,自从他走后,她便再未打开过这个房门。这次,当她打开的那一瞬间,傻傻地愣在了原地。
整间屋子散发着幽蓝的灯光。田澄的床上、柜子上、书桌上、地板上,摆满了水晶球,在蓝色的灯光下绚烂夺目,每颗水晶球都是不一样的,但,每颗里有一对幸福的小情侣,他们开心地笑着。
她拿起一颗水晶球,里面有一个小男孩骑着单车载着小女孩,雪花飞舞着。她转动下面的按钮,响起轻盈的《致爱丽丝》,一对小情侣开始在原地转动。那一刻,田甜笑了,笑得眼睛眯到了一起,甚至都流出了泪。
她抬眸望去,那束灯光映射在地板上,晕晕的光束,居然汇成了字:致小王子。
她记得,她对他说过:
我有我可爱的弟弟,他就像是小王子的水晶球,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响着音乐,叮叮咚咚的清脆声音。无论发生什么,小王子都会想尽办法呵护着它。有了它,小王子才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它是小王子的信仰。可是,有一天,水晶球突然消失了,小王子也黯淡了,原来,水晶球就是小王子的灵魂。
原来,他都曾记得,可是,她告诉过他,不要他来小澄的房间,他怎么忘记了。当时,他看到自己空空荡荡的房间,应该会很难过吧!
看到这一屋子的水晶球,她真的很开心,好像第一次收到这么隆重的礼物。
至此,封藏。
没有了田澄和许弈天的日子,(虽然,他们是一个人吧!)过的飞快,剩下的高中时光也草草完事。
只是偶尔在上学的路上会碰见宗中敛,二中和三中的路明明是相反的,其中的原因,田甜也心知肚明。
但是,二人也只是寒暄,没有再多话语。
生活开始发生变化,是在高中毕业的暑假,天气热得让人发慌。
田甜正坐在小板凳上,跟阿兰,老张啃西瓜,吃得满嘴都是西瓜汁,一边吃,一边感叹:“这瓜很好吃,阿兰再买两个啊……”
阿兰一脸黑线,幽幽说道,“小姐,你都已经吃了快一整个瓜了……”
田甜翻了翻白眼,若有所思,“是嘛……”
老张赞同地点头。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来访。
“阿洪,什么风儿把你吹来的啊,”田甜调侃道,“来来来,快吃块瓜,很甜的。”她见阿洪皱着个眉头,神情严肃,欲言又止的样子,着实可笑。于是,她说,“你要不把这块瓜吃掉,就别求我办事。”
阿洪只得接过瓜,三下五除二地将西瓜吃完,顿时清爽了不少,他抹了一把嘴,眼泪就掉了下来,“你要救救少爷啊……他……阿洪实在不知道要去求谁了……”
“宗中敛怎么了?你说清楚点。”
“少爷他……都是因为魏畅小姐,她那次跟朋友去彭茵的酒吧喝酒,闹起了事儿,结果……魏畅就被彭茵手下的大汉……这件事,后来被少爷知道了,他谁都没有告诉,只身一人去酒吧,找那大汉,少爷一个人哪里打得过一帮人。当时,彭茵就在一边看着。也没有人敢去帮助少爷,结果,少爷被打成了重伤,腿也被打断了。他还不让我们去找彭茵算账,所以,就知道来找你,你一定要帮助少爷啊……阿洪求你了……”说着,阿洪“扑通”的一下,就跪了下来。
报复
“你先起来,”田甜命令道。
阿洪抹了抹泪,只得站了起来。
田甜抽出一个小板凳,说,“坐下。”
阿洪乖乖地坐了下来。
田甜又拿了一块瓜,递给阿洪,说,“先吃瓜,我问你问题,你回答就行。”
阿洪点了点头。
田甜也拿起一块西瓜,一边咬,一边说,“宗中敛现在在医院?”
阿洪说,“是。”
“有大碍吗?”
“暂时没有什么事儿了,”阿洪说。
“嗯,这就好。”田甜说,“你想怎么办?”
“给少爷报仇,”阿洪气势汹汹地说。
田甜瞥了他一眼,“我可没这本事啊。我一高中毕业生,可打不过彭茵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田甜小姐是不肯帮阿洪的忙吗?”阿洪开始有些埋怨,宗中敛少爷帮了你可不止一回啊!现在,你要过河拆桥了,是吗?
田甜并未搭理他的话茬,问道,“你现在能召集多少人?”
“三百……”阿洪说道。
“彭茵有多少势力?”
“三千吧。”
田甜横了一眼,“算了,武力解决问题是没什么希望了。”
“我也知道,”阿洪说,不然,找你帮忙啊。
“嗯……”田甜想了想,说,“你帮我找个人来。”
“谁?”
田甜在他耳边耳语一阵,然后,又拿了一块西瓜,小口啃了起来,说,“你要是找不到他,就别来见我,这忙,我也帮不了。”
阿洪眉头紧皱,绷紧了嘴唇,坚定地说,“是!”
傍晚时分,阿洪带了一个男子来到田家。田甜正躺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看到阿洪和他身后的男子后,田甜坐了起来,打量着男子,说道,“就是他?”
阿洪说,“如假包换。”
“坐下来说话,”田甜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我想拜托你个事情,”田甜开门见山。
男子的声音有些尖细,不愧是被割掉宝贝的,他说,“我不一定会答应你。”
田甜笑了,“你没理由不答应我,因为,对你也没有坏处,你可以尽情报仇。”
“哦?”
“我负责把彭茵送到你手边,剩下的,你想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相信阿洪也告诉你了。”
“我没有好处吗?”男子问道。
“你想要什么好处?”田甜抓起一小把瓜子,一边磕一边问。
“钱。”男子摸着下巴,简略地说。
“你想要多少?”田甜嘴角向上翘了一下,问道。
“十万。”男子思忖。
“没有。”
“五万。”
“没有。”
“这都没有?”男子诧异。
“一分都没有,你爱干不干。”田甜喝了一口水,这瓜子太咸了。
“成交,”男人说道。
“计划,阿洪会告诉你,我这边没什么事情了,你现在去想想,要怎么收拾那个女人吧。”田甜说道,“我困了。”
阿洪带着男人知趣地离开了田家。
这便是曾经在酒吧调戏彭茵,结果,被彭茵割掉宝贝,还憋屈地将宝贝吞到肚子里的那个男人。他是n市的一个连锁超市的老板,凭借着几个小钱为人处世也极为嚣张,让他去对付彭茵再合适不过,况且两人本来就有宿仇,只是有一件事,她未曾预料到……
n市的夜晚是永远的灯火辉煌,尤其是在繁华街区的酒吧。忙碌了一整天的人们都会在夜晚到这里消遣,卸掉白日里包裹着羊皮,暴露出最邪恶的人的本性和欲望。
n市最大的酒吧——金孔雀。
超豪华大包厢里。
“小妞儿,快去给爷唱一曲儿,逗逗乐!”一个男人哈哈大笑,将粗短的手指拍向女人的屁股。
女人啐了一口,扭捏着,带些妩媚的矫情说,“去就去嘛……”说着,将正在唱歌的那个短发女子挤到一边,尖细的嗓音骂道,“滚一边去,虎爷要点我唱歌!”
短发女子扭着屁股,一脸不情愿地坐到另一个男人的大腿上,抱住男人的脖子,噘着嘴,“你看嘛,阿彪……”
“好啦,宝贝,陪彪哥玩会儿,好不好?”说着,叫阿彪的男人将手伸进短发女子的裙子里,引得女子一阵娇笑。
“茵姐,不用找个长得好看点的男模陪你玩会儿?”阿虎为旁边那个正在眯着眼睛抽烟的女子倒了一杯酒,问道。
“你们玩你们的就好。”彭茵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茵姐心情不好?”
彭茵冷笑一声,“你见我玩过男模么?”
阿虎低下头,一副犯了错的样子,自罚一杯。不一会儿,阿虎便躺在了沙发上,醉了过去。
唱歌的女子甩了甩头发,回来坐到阿虎的旁边,戳了戳阿虎的脸,“虎爷,醒醒,不陪我玩啦?”
阿虎一动不动地躺着,女子切了一声,“真是扫兴!”说着,将裙子的吊带往下拽了拽,又找了一个男人,坐到他旁边,妧媚地说,“陪酒,要么?”
只不过一会儿工夫,便躺下一大半的人,只剩下几个男人和彭茵有些清醒。彭茵揉了揉脑袋,似乎今天的酒劲比较大。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将倒好的酒一杯杯恭恭敬敬地放到桌子上。
“今天的是什么酒?”
服务员抬起头,送给她一个完美的微笑,语气柔柔地说道,“放了迷|药的酒呀!”
彭茵将眼一瞪,伸手就要抓那服务员,谁知喝了许多酒后,动作变得迟缓了不少。那服务员在她脑后准确地打了一下,彭茵软软地晕了过去。
彭茵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五花大绑,被关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她动了动,可那绳子绑得很紧,根本就没法动弹。嘴也被堵了个严实,她要是知道是谁绑架的,要杀了他全家!
正在这个时候,门打开了,她的眼睛被晃了一下,眼瞳缩了缩,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长相。
那人将门重新关上,将一盏三十度昏黄的灯泡打开,彭茵正在那灯光底下,眯着眼睛,适应着突然明亮起来的屋子。
男子手中拿着一把刀,他蹲了下来,眼睛注视着彭茵,他将彭茵嘴中的布取了出来。冰凉的刀刃从她脸上滑过,温柔的语气,听起来却让人毛骨悚然,“还认识我吗?”
他刚打开门的时候,彭茵就认出了他,她冷笑一声,“怎能不认识?被我阉了的那个男的。”
男子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到彭茵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彭茵的脸上红肿了一大片。
彭茵红着眼,满脸的杀气,森然地说道,“今天你不杀了我,改日,我一定取下你的人头!”
男子冷哼,“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因为,我今天就要杀了你!”
彭茵头一歪,眼瞅自己的脖颈,“现在就杀!”
男子“嘿嘿”一笑,“我可不会让你这样容易就死掉,未免太便宜你了,我要一点一点地折磨你,直到,把你折磨死!”
“混蛋!”彭茵骂道。
“先从哪里开始呢?”男子喃喃自语,“先从头好了,我要先挖掉你的双眼。把你的耳朵和鼻子割下来泡酒,砍掉你的指头,再砍掉你的手。最后,把你的脚趾头一根根地剁下来,把腿也卸下来,让你趴在地上,叫我大爷……”
“做梦!你不得好死!”彭茵吼道,她转念一想,“凭你根本就无法将我绑在这里,到底是谁在背后主使!”
“你不用知道这么多。”男子说道。
“死也要让我死得明白!”彭茵横了他一眼。
“好,既然要死了,我就成全你最后一个请求。你得罪了田姑娘和宗家少爷,人家少爷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你说你多缺德啊,人家又没招你惹你,你怎么能对人家下此毒手?”
“原来是他们!”彭茵说道,“我不光要杀了你,还要杀了他们!”
“死到临头,说什么大话!”男子冷笑,他转到彭茵的身后,握住她的小指,轻轻说道,“我一直以为这个小拇指是多余的,你说呢?”
“你要做什么?”
“砍掉它啊!”男子说得煞有介事,“不会痛哦,忍一忍……”
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叫,那节带血的小拇指掉到了地上,彭茵将嘴唇都咬出了血,她尖叫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男子捡起那节小拇指,放到彭茵的鼻尖上,血滴到她的嘴唇上,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要不要吃掉它呢?”
“滚……”彭茵红着眼睛吼道。
可是,男子已经红了眼,脑子完全不受控制,他嘿嘿一下,猥琐地说,“不吃啊?很香哦!”说着,男人将手指放到自己口中,一边嚼,一边说,“蛮好吃的呢!”男人的嘴边滴下手指上的鲜血,嚼骨头时“嘎嘣嘎嘣”的声音,讪笑着面对彭茵,仿佛一个索命的僵尸。
太过恶心,彭茵一下子就吐了出来,她突然有些害怕,等她俯身吐完,平静了一下心情,问道,横眉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男人喃喃自语,“想要把你扒光,哈哈!”
男人已经完全失去的心智,从他宝贝被割掉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智就开始不正常。况且,现在他报复的快感充满了大脑,彭茵从他口中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话,只得转移话题,另想办法,“你不需要钱吗?只要你把我放了,我可以给你足够的钱。”
“大爷不缺钱!”
“女人我也有,要什么样的女人我可以给你。”
“你这样的有么?”男人滛笑道。
彭茵想捏碎他的骨头,再把他的牙打掉,用铁丝缝上嘴,就在一瞬间,她想出一千种能把男人折磨死的方法。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勉强地笑道,“有啊,我可以把自己给你,你先把我松开,好不好?”她心里却在冷笑,没有了那东西,还能做什么!
“我把你松开,你跑了怎么办?你的诡计多端,我又不是不知道……”
“你可以绑着我的双手双腿,把凳子上的绳子解开就行!”
男人想了想,“反正你也脱不出我的手掌心!”说着,将凳子上的绳子三下五除二的砍了下来。
终于脱离了板凳,彭茵并没有放松警惕,对男人眨了眨眼睛,妧媚细长的双眼充满了诱惑,声音充满了磁性,“还不过来……”
男人j笑着走了过来,他一把抱住了彭茵,“小妞儿,看爷今天还收拾不了你?”
彭茵恶心地又要吐出来,她的下巴放在男人肩膀上,头往边上歪了歪,找好角度,对准男人的太阳|岤,用力地撞了上去!
男人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说时迟那时快,彭茵忍着小拇指的剧痛,将刀捡了起来,迅速砍掉手腕、脚腕上的绳子,一把将刀插在躺在地上呻吟的男人右胸上,冷哼,“留你一条狗命!这条命,我还会来取的。”并未在此地多留,迅速跑了出去。
等到阿洪赶到此地的时候,看到趴在地上打滚的男人,空荡荡的凳子,几节被斩断的绳子,遗落散发着腥味的鲜血。
他咬紧牙齿,问道,“彭茵呢?”
“跑……跑了……”男人忍痛说。
“怎么回事儿?!”阿洪吼道,极为愤怒,“我不是告诉你,千万不要放开她吗?”
“我……我也不知道……”男子虚弱地说道。
“你暴露我们的消息了吗?”阿洪问道。
“……”男子不说话,只是干瞪眼看着阿洪。
“完了!田甜小姐和少爷有麻烦!”
永远的离开
医院里。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田甜看着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的宗中敛,语气里有些责备。
宗中敛的眼睛亮亮的,他的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英俊的脸上有些苍白,语气温柔,“你不是不理我了么?自从我生日那天,就再也没有见过你。是不是搅坏了我的聚会后,就不敢见我了?”
田甜撇了撇嘴,“我是给你留个印象深刻的生日,知道不?”
宗中敛摇了摇头,“你永远都是这么理直气壮。”
“那是我有理嘛……”
“你那是强词夺理!”
“好久都没见过那个蓝眼睛的男孩了。”宗中敛有些试探地感叹道。
“他回法国了,”田甜淡淡地说。
“那里才是他的家,你们,不合适。”宗中敛说。
田甜挑眉,“这话怎么说?”
“你应该找一个能带给你快乐的人,他的眼睛里,有太多的悲伤和强撑的坚强。”宗中敛轻描淡写。
田甜的心脏“噗通”的猛烈晃动一下,眼睛有些颤抖,“你……”
“旁观者清,”宗中敛微笑着说,“走了也好,别再想就好了。”宗中敛他,还不知道许弈天其实就是田澄吧。
“我会努力不去再想,”田甜说道,“对了,魏畅她……”
宗中敛沉重地摇了摇头,“情况不太乐观,她还小,就遭受了这样的事情。我那次去看她,她目光都是呆滞的,一句话不说,好像傻了一样。”
“没有带去医院瞧瞧吗?”田甜忧心忡忡地问道,她是真的不希望这个女孩子出任何事情。虽然,她有的时候,说话有些过分,但,心肠总归是不坏的。她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宗中敛能留在她身边而已。
“魏叔叔带她看了看心理医生,医生的建议是留在医院,以待今后查看和治疗。可是魏叔叔哪里舍得,还是将魏畅留在家中。每天让医生来家里给她治病。但,效果,好像不是很明显。”
“唉,”田甜叹了一口气,“你也太胡来了。”
“嗯?”怎么又将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宗中敛有些苦恼。
“你这样去找彭茵,不是鸡蛋碰石头吗?就算她知道你是市长儿子,不会对你怎么样,却还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啊。”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不能坐视不管。”宗中敛强硬地说,语气里坚定异常。
“以后打算怎么办?”
“好好养伤,将自己的实力扩大,保护好魏畅。”宗中敛简略地说,“你是不会让我守护的,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