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能怎样
“我是王妈妈的女儿，一直被关在后院做苦力，十岁被她叫来三个乞丐毁了清白，从此开始接楼里其余姑娘不接的男人，你昨夜把她杀了，我很高兴。”
说完，女人低了头，她不敢看高高在上的王妃眼中会露出怎样的神色。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声音，她又迟疑着抬起头，猛然撞进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惊得后退了一步。
“遭遇真凄惨。”林小野“啪”甩开折扇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又问，“叫什么？”
女人很久才反应过来，眼中泛出感激，却又马上悲凄苦涩，“那女人没有给我取名字，总叫我……小蹄子。”
“这名字倒是挺响亮的。”林小野凉凉的来了句，沉吟了下，“叫林草吧，王府食客林公子林小野的妹妹。进去吧。”
“林小野林公子？”
“就是我。”
如今的林草眼睛猛的瞪大，难以置信。这林公子分明是个书生，前途不可限量，又是王府门客……竟不嫌弃她这脏污的风尘女子，还赐姓取名……
“你走还是不走？”
林小野回头看杵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人。看她又惊又喜最后坚定的脸色变换，很不解。
“林草誓死忠于林小野公子！”林小草猛的跪地伏趴，恭敬而服从的姿态。
林小野更不解了，浓眉拧成了疙瘩，却没说什么，只冷冷的说了两个字：“走吧。”
“贱人！”
刚进雪澜殿就听一尖利刺耳的尖叫，接着一个浅黄色身影飞冲过来，林小野反射性踢出一脚，同时人被猛得推开。
尖叫与巴掌声同时响起。
林小野稳住倾倒身体，回身瞪着推开她替她挡了一巴掌的林小草，憋着一口气走向被踢趴在地上的霄芸公主。一撩长袍，一脚踩在那颗满头珠花金簪步摇的脑袋，使劲往土里踩。
“打我？你他娘的算个鸟，要打我？！”
那狠辣绝决的气势让周围的人心中一紧。
“快放开公主！”秦霄芸贴身丫环青叶抖着双腿大喝。
林小野却对着那丫环微微一笑，那笑似让风都紧了，让人呼吸一窒。惊恐的看她慢慢抬起脚，如侩子手慢慢举起了手中屠刀，围观的不禁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等待大刀挥下——林小野曲脚猛的将晕过去霄芸公主踹出几米远。
“公主！”青叶及一众丫环尖叫着扑过去，几个随公主来的护卫围在一边，手脚无措。似是觉得自己横竖一死，青叶红了眼睛朝抱手站立的林小野破口大骂，“你这卑下的野女！苏家弃种！竟然对霄芸公主大不敬，皇后娘娘不会姑息你的！到时谁也保不住你！把她拿下！”
护卫面面相觑。却未动一步，他们，是逸乐王府的人。
“拿下？”林小野冷笑。一步一步走过去，像踏在人心尖上一步让人一颤。在青叶的瞪视里寒意深深的笑着逼得她错开视线，一把扯过昏过去的秦霄芸想提着某一死物。
“你！”
“我怎么？”林小野笑若熏风煦暖，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条斯理的脱下自己的鞋子，照着秦霄芸糊满泥的脸就是一鞋底，“我这么着你能怎样？”
青叶红枝气得发抖，想抢上前去护住秦霄芸，林小野一脚蹬过去，狠狠踩在秦霄芸肚子上。又是啪啪几声，秦霄芸的脸已经不堪入目。再扇下去一鞋底，寒着脸扫视秦霄芸的仆人，“你他娘的能怎样？！”
“这是干什么？”公孙烨阳蹦进来，睁大了桃花眼。
华云开随后进来，却拽着莫杉往后跳了一步。抚着胸口被吓坏了似的直嚷嚷：“打人了打人了！”莫杉一头黑线。
本来剑拔弩张气氛凝滞的场面被这两人一搅合，让人觉得怪异非凡，哭笑不得。
青叶狠狠瞪着冷酷霸道的林小野，抱着霄芸公主上身，仇恨的看着园中的人，最后定在人后的雪境身上，冷冷一笑，“王爷，公主对王爷痴心一片，奈何王爷无心，竟纵容王妃在此对公主行凶！奴婢一定如实禀告皇后娘娘，等候裁夺！皇后娘娘听了莫要对王爷寒心才好！”
雪境骤然一震，眼中的平静淡然有一刻的迸碎，又刹那复原。若无底深渊的幽森黑眸静静的看着青叶，静静的看着。
风止了，云静了，一切似乎被安静掩埋，空无静寂似寥寥荒原，没有路，没有尽头，没有人烟，只有一片荒芜，荒芜。
青叶的冷静渐渐瓦解，渐渐开始发颤。
林小野冷冷的看着青叶，把鞋穿上，状似无意的踩在秦霄芸脸上，狠狠的一碾。
“青叶姑娘，马车已备好。”福叔适时恭敬的走了来。
青叶红枝目眦欲裂。却又在雪境移开视线那一瞬解脱般幽幽松了口气，不敢再看雪境，言辞却依然犀利，“绿意红枝，来扶公主上马车。咱们赶紧带公主离开这高贵的逸乐王府！这里不是我等高攀得起的！回了宫有的是人为我们做主！”
两个丫环哆嗦着上前，却不敢吭声。半搂半抱的将人扶起，匆匆的就要送出门。
公孙烨阳和华云开看着那泥巴糊满又红又肿的脸，很不客气的大笑。笑得青叶及绿芳红枝俏脸又青又红又黑。“走！”
“慢着，”退在一遍的林小野突然上前一步挡住路，直直看进青叶愤恨的眼中，利剑般的眼眸似要把她撕裂，“告诉秦霄芸以及想找我麻烦的某某某，我林小野从来不怕麻烦，我最喜欢彻底解决麻烦，彻彻底底的解决。懂？”
有一股森冷杀意从脚底缓缓攀爬上背脊，缓缓覆盖全身每一处，又缓缓渗进皮肤，渗进血液，渗透整个心脏……如置地狱深处的冰窖。
青叶忘了回击，只想马上离开这突然来临的寒冬腊月，四面杀机。
待青叶带着人退出雪澜殿，丫环仆人迅速各司其职，林小野步到林草面前，眼眸森冷，“不要自不量力。懂？”林草一颤，木木的点了点头。她从未见过如此冷酷之人……冷酷似寒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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