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等你
“清荷姑娘。”女子们纷纷见礼，刚才茫然而慌乱的心渐渐冷静。
“都回去吧，我们管好自己，别添乱，杨老板会处理的。”
简单几句话把无所适从的女人们劝回了房，大堂只剩一群唉嚎着相互扶持着爬起来的护卫。
“你们辛苦了，杨老板来了我会跟他说明，你们回去休息。”
“多谢二管事。”
待所有人走尽，只剩一地残败。她看了一会儿，慢慢走下楼，裙脚蹁跹，墨蝶飞舞。刚走到门边，又一群人冲了进来。
“呜呜呜！”
“呜呜……”
“闭嘴！”林小野顺脚踹过去，脚转向梳妆台，把那一众大小长短高矮的盒子打开，一股脑儿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已堆成小山的首饰堆，在烛光下珠光宝气晃花人眼，紧挨着首饰山，放着一叠银票，两指厚。
所有柜子盒子瓶子翻了一遍，林小野走向那张铺大红锦被的大床，又是一番捣腾，又从枕头里翻出几张银票，从一个暗格里起出一个方形盒子。这盒子一拿出来，被缚了手脚堵了嘴的老鸨更激动了，扭得像毛毛虫也要爬过来。
林小野斜了那肥虫一眼，一把打开盒子，关不住的莹润流光散发出来。
夜明珠？
愣了愣随手扔在首饰山里，掀起桌布开始打包。三两下裹好往背上一背，朝外轻喊，“流苏进来。”
“来了一拨人，杨家的。”流苏试图让自己冷静，却止不住双腿发软，扶住门框才让自己没坐到地上，“你……”干嘛？
林小野沉沉的看了她一眼，随手从老鸨头上拔出一根金簪，在她因听到杨家来人而惊喜激动，却又缓缓漫上恐惧的眼神下，缓慢的把簪子刺入她的颈动脉。
老鸨双眼瞪大，瞳孔收缩，喉咙里发出“嗬嗬”抽气声。
只刺入一半，林小野对着恐惧发抖的老鸨轻笑，像是嘲笑她的低级，又或嘲笑她的丑陋。
流苏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看到在危险明明紧迫追近的时候，还能笑还能手法利落干脆夺人性命的林小野……人命在她眼里是什么？她不是人吧？是死神？是妖魔？
直到林小野扛着老鸨站在面前，又是狠狠一吓。那么瘦弱……竟能轻松扛起两个她胖大的老鸨……
往屋内偷偷看了一眼，像土匪打劫过，翻箱倒柜，值钱不值钱的，收罗得干干净净。
“去禁室。”
禁室……
流苏全身一抖，张皇的想看清林小野眼中的意思，却被那如冬水幽冷的黑眸冻住。
看着呆愣的女子，林小野脚步一转出了门。后面流苏惊醒，跌跌撞撞的跟上。
还没到那间见证无数清白女子失贞的禁室，一股浓郁的幽香飘散。
那是媚香……催情香。
林小野没管身后停了脚步的流苏，走上前踹开门，将肩上的人丢破布口袋般丢了进去，咂出“咚”的好大一声。
“好好玩。”林小野带上门前轻飘飘的说了句。
“都解决了，你好好待在这儿，这几天应该都不会开业，我过两天再过来。”林小野对着细怒不定的流苏清冷道。
身后的门里响起了恶心的声音。
“那里面……”
林小野挑了下眉却没回答，“有人问起怎么回事，你知道怎么回答吗？”
流苏一愣，因惊讶而混沌的思维开始明晰，“不知道，我刚来$* *.*class12/的。”
林小野眼中闪过赞赏，点点头旋身往后门走。这两天她早已摸熟这翠香楼的大路小路暗道。
“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穿过小道，七弯八拐才从后门走出翠香楼，就听见另一拨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进去。又是一阵尖叫和东西砸地的声音。林小野背着一大包东西站在清凉的夜风里，看着灯火通明的三层木楼盈盈浅笑，很渗人。
转身的动作迟疑了一下，然后毅然朝左边大踏步而去。今晚，杨家会带人去刘家找场子吧？去看看。
翠香楼是杨家的，她今天帮她送信的人是刘府的一个护院，两天前去刘府时见过一面……
胡子所在的镖局是附佣刘家的小帮派……
雪境应该是怕丢了王府的脸才让几个王府的“住客”出面，因为离翠香楼最近，比胡子的人先到一步，人少却砸得最狠……
几方人马都打了照面没有交流……
杨家，应该是被拦了……
会让人以为都是刘家派出来借机与杨家决裂的吧？
会的吧？
事发突然，怒气上脑，不冷静细想的话……这事多半能成。
林小野缓步朝刘府走去，脑筋飞快分析着今晚的布局仓促又拙劣的事情。最后加快步伐飞快赶向刘府。
在街口就听见了鼎沸人声，那一处被无数火把照的灯火通明的地方是刘府大门。两天前她还从那里经过，还被那守门护卫冷眼鄙视。
那喧嚣的咒骂叫嚷十里八街都被吵醒了，睡眼朦胧的探出头加入咒骂行列。
林小野遥遥的看着那处火光笑了。像是孩子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只是那欢快在夜里有些落寞。
真热闹啊！
可惜跟那十里红街差太远了。林小野远远的站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着。回忆里满满的那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夜店一条街。暧昧迷人醉的霓虹灯，奢靡的夜生活，还有那些在黑暗的掩饰下丑态百出原形毕露的男女······
夜风徐徐，夜色朦胧无边。
“可以回府了吗？”
突然一声轻如白羽落湖、悠远如来自天际的问话，带着夜的静寂在耳边低语。林小野一瞬间惊得汗毛耸立。猛然转身瞪着不知在身后站了多久的男子，“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雪境看着不远处的映红半边天火光回答。淡紫华衣在远处一闪一晃的火光里，银色暗纹明明灭灭，像是镶嵌在夜空里的繁星。
林小野紧紧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想看清他半点情绪。直看得他低头和她对视几秒，看到那双眸里面茫茫雪原般的空，和静。甩了甩头，甩掉满脑子的疑问，绕过他走向茫茫夜色，“走吧。”
雪境好像在想什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轻轻一旋身，带起薄雾层层微散。远离了那光，整个人轻淡得要融进淡薄的夜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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