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造势
“那儿，”林小野指向一个地方，“对面那根柱子下面又数第二桌，那男的长得怎么样？”
苏雅梅挨着看过去，鄙夷的嗤了一声，“肥头大耳，眼小鼻塌，唇似腊肠，不堪入目。”
“那女的呢？”
苏雅梅连眼睛都不愿斜过去，怕伤了眼，“许是出生时被挤了脸，扁的。”
“可是那男的说那女的美若天仙，貌美如花，沉鱼落雁。”
“哼，这些个男人莫不是来此花天酒地，一躺温柔乡，逢场作戏！”
“那女的搂着那男的说‘爷真是英俊潇洒，貌比潘安啊，奴家今日得见真真三生福气。’”
林小野捏着嗓子，尖着声音模仿。脸上的笑容像是满园花开时的那种阳光明媚，烂漫缤纷，那一瞬好似有一束开着花朵的暖光照进了心里，她好像看到了初春里，料峭春寒，独倚楼，望云相思，满心羞喜。
“各位爷各位爷，老鸨儿在这里给各位爷行礼了！”老鸨喜笑颜开的上了台子，冲着四方施礼，“各位爷，楼里新来了个姑娘，绝对的标志，那让人销魂的身段，勾人的眼神儿还有那让人欲罢不能的声儿保准能让爷浑身上下都舒坦——”
“这么个妖精，老鸨带出来看看！”
“对啊！空口无凭！”
“带出来看看！让大爷瞧瞧是有多勾人！”
“快点带出来！”
“让咱开开眼啊！”
底下嘈杂一片，老鸨笑得和和气气的等闹的出不多了，又冲各方行礼，“各位爷，不是老鸨儿小气，是这流苏姑娘啊把日子定在了明儿晚上，明儿晚上她啊，要给各位爷献舞，再挑位最俊最大方的爷破身儿！”老鸨笑得是暧昧不明，看着底下的人又一次吵嚷开急忙的伸手示意，“各位爷，今儿就玩开心了，回去啊带上些相熟的爷明儿来捧咱流苏姑娘的场！”
苏雅梅死死的捏着木栏杆，眼睛里恨意如有实质，便要刺穿那老鸨的肥肉看看那颗心是黑是白！同为女子，她已堕落如斯，怎得就心狠到毁了这众多女子的清白！？
“其实我觉得，一个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的女人，比男人更值得佩服。”林小野语气淡淡，那种透到音质里的宁静让苏雅梅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她转头看着林小野，那侧脸的冷漠让人不禁怀疑，这女子，心，何在。
“那是……？”林小野看着大厅里一个爽快大笑的人，突然唇边勾上算计一切的笑容，“我下去一会儿，你回屋吧。”
“你去哪儿？”
“找人演大戏，呵呵。”林小野挑挑眉，胜券在握。
公孙烨阳不断的在厅中央踱着步，眉头紧皱，桃花眼中血丝密布，英俊的脸也憔悴了几分，胡渣青了下巴，哪里还有往日疏朗俊秀的模样。
“公孙公子可否去小憩片刻－－”
素莲话还没说完，门外莫杉和华云开回来了，公孙烨阳眨眼奔了过去急切的问：“如何？”
“找遍了整个永乐城，没有半点消息。”华云开摊手。莫杉也摇头。
“想想，想想，可有漏查的……客栈，民居，庙宇，义庄……”公孙烨阳突然停下来回的踱步，双眼充血的看着另外两人，“青楼！”
“青楼！”
三人异口同声。他们查遍了所有地方，唯独没有查青楼！
“不对，那日小野乃男装出行，非相熟之人不易看出小野乃女儿身。”公孙烨阳皱紧了眉头。看到雪境远远的缓步而来，姿态悠然未见半点忧色，一股怒气喷薄而出！大步冲上前去挥拳抡倒了雪境，还不解气的踹上两脚！
他真是怨极了这样的境！
“皇后澜月！皇后澜月！”公孙烨阳瞪着充血的眼咆哮，字里行间尽是失望与愤然，“你成天思念惦记着别人的女人，却让自己的妻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境！我的师兄！你竟是如此执迷不悟、冷血凉薄之人吗？！对！你痴情，你难以忘却！可如今你忠情的女子已经成为这苍雪国最尊贵的女人、母仪天下了！你深爱的女子，你敬慕的二哥都已背叛了你，你却在此独自神伤，给谁看？你在作给谁看！天吗？还是地？还是大师兄？还是我和与云开？福伯？还是此处忠心耿耿跟随你的丫环小厮？你醒醒吧！除了亲近你在意你之人，还有何人能看见你在痛？你不是在作贱你，而是我们！心伤！？情伤！？你活该！当初就不该救你让你去死！去死啊！行尸走肉的活着还不如去死！”
“王爷！”秦霄芸尖叫着扑过来抱住地上的雪境，恶狠狠的瞪着发疯的公孙烨阳，“公孙公子，王爷待你似兄弟，你便是如此对待王爷的？为了那个该死贱女人？”
“你说谁该死？！是你抱着的男人这辈子唯一的妻子该死还是你这不请自来的荡妇该死？！”公孙烨阳完全气得口不择言了，泼妇骂街一样双手插腰瞪着绯红的眼睛与秦霄芸对骂。
秦霄芸似是被荡妇二字刺激到了，面容狰狞的扭曲着，恶狠狠的瞪着公孙烨阳，突然邪恶而畅快的笑开，“荡妇？哈哈哈！不知与在翠香楼‘玉臂万人枕，朱唇千人尝’的林小野，谁更淫荡？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一怔，翠香楼！果然在翠香楼吗？
公孙烨阳只觉胸中一闷，牙齿不自觉的打颤，双目瞪大得眼眶欲裂，这便是尊贵的公主？这便是让人高不可攀的皇室？“你……你……”
“我找人把她迷晕卖去了翠香楼，两天两夜了呢，公孙公子，你说会发生些什么？她——”
“无耻！”华云开一身红衣似火，怒卷而来给了秦霄芸一巴掌，拖起怔在一旁的雪境，“二师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快去救她啊！”
“不用了，我去。”公孙烨阳突然变得冰冷，比莫杉的冷多了分绝决，“我会把她救出来，带她走！你就和你的情伤和这个荡妇过吧！”
“别意气用事。”莫杉伸手拦住公孙，冷冷的警告了他一眼，看向沉默不语好像漠不关心的雪境。伤心还是伤身都是他的事，要不要活要不要忘也是他的事，林小野，如今也是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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