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劫色不成之后引发的武林爱情故事/楼高入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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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牧以为云栖被柳蓉所伤,刚想往前探察。柳蓉和云栖两人早已经各自往后退开数步,互相默默对视。

    那一枝自始至终飘摇在半空中的柳条,终于失去真气支撑,轻飘飘地落了地。

    落地的一刹那,柳蓉轻笑一声。

    “跟我来。”他对云栖道,随即负手转身,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月色愈发明朗,将他的影子拖得长长的。

    楼牧见他神色自如,不像是输了比试的的模样,心中一紧。既然他没有输,那定是云栖输了。楼牧连忙扑到云栖身旁,关切问:“你有没有受伤?”

    正在走路的柳蓉闻言停下脚步,回头轻蔑地看了楼牧一眼,又侧头看了看云栖。

    楼牧这才注意到,他的颈侧,有一条细长的口子,正在微微沁血。

    “连我们谁输谁赢都没有看出来,”柳蓉不屑道,“云师弟,这种废人你还做什么还要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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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栖闻言也不屑冷笑一声,阴恻道:“我护不护他关你什么事?”

    柳蓉一怔。但他很快恢复了温雅的神情。“现在翻脸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他凑上云栖低低道,“所以你最好少惹我。”

    说完他袖子一甩,再不多看楼牧半眼,继续往前走。

    云栖果然也不再说话,只翻腕抓住楼牧的袖子,拉着他跟在柳蓉身后走。

    楼牧被这两人一会儿兄友弟恭一会儿针锋相对的模样搞得莫名其妙,他更不知将与两人共去何处,又顾念云栖先前的话语,也不便出口询问,只好侧头狐疑看了云栖一眼。

    星光照耀之下,云栖面容冷静,并不惊慌也并不紧张,反倒是眼底隐隐有兴奋期待的神情。

    楼牧颇为信任云栖,也知云栖并非粗枝大叶之人。既然云栖毫无戒备之意,他自己全无武功,更无戒备的道理。当下脑子里那一根自从出山洞以后一直紧绷着的弦,就这样慢慢地松弛了下来。

    人放松了之后,楼牧便注意到了一些其他细枝末节的事情。

    比如说,今夜的山风特别大,吹得山林哗哗作响;再比如说,云栖一头长发随意落下,身上只披了楼牧白日里褪给他的外衫。

    他虽然与楼牧差不多高,可这几日来饱受折磨,整个人消瘦不少,那一件外衫套在身上,宛如天际的淡薄云彩,似乎被风一撩,就要被彻底吹走一般。

    哪能让美人儿平白无故地泄露春光呀?楼牧心疼,忙伸手解下自己的发带,从后绕上云栖的腰身。

    云栖不料如此,吃了一惊,本能地反手一记狠抓。待看清是楼牧,才生生在半空中停住了自己手中的招式。

    楼牧嘻嘻笑道:“我怕你被风刮跑了。”说着早已将发带当作腰带在云栖身前系好,把那一件轻飘飘的外衫牢牢固定住。系完他顺势抱起云栖,又在他耳边柔声道:“你身体虚弱,我抱着你走罢。”

    云栖趴在楼牧的肩头,一双桃花眼盈盈,望着楼牧。他微微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

    楼牧当即一笑,抢先道:“不用谢我。这是应该的。”

    说完这句他吻了吻云栖的鼻尖,迈步向柳蓉的方向走去。

    然后他愣了一愣。

    不远之处,柳蓉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正默默看着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

    他秀美的眸子被月色照耀,折射出一层莫名的水汽来。

    可楼牧却能够感觉到,那层水汽之下隐隐透出的羡慕。

    就在楼牧这微微一愣的工夫,柳蓉早已经匿去眼底的神情,一言不发地转身,又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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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牧抱着云栖,与柳蓉一前一后,沿着山涧逆流而上,走了极长极长的一段路。

    开始尚是视野开阔,逐渐树影婆娑。楼牧听到各种鸟鸣逐渐婉转热闹,心知黎明已至,可放眼望去,四周光线昏暗,参天古树遮天蔽日,浓密到竟然辨不出昼夜。

    楼牧暗暗称奇。

    他心中始终对柳蓉面对自己一副完全不认识的态度感到疑惑不已,好几次都想开口询问,又强迫自己生生忍了下去。

    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也不知究竟走到了什么时辰,柳蓉突然在山涧旁停下了。

    他停下的一瞬间,云栖就睁眼,从楼牧身上跳了下来。

    楼牧忙伸手扶住他,低道:“你不多歇息一会儿么?”

    云栖摇摇头。

    柳蓉也走上来,问他道:“你究竟行不行?”

    云栖简短道:“可以。”

    柳蓉上下打量他几眼,目光终是停留在他受伤的右手上,道:“你要是不行,我可以再等你几日。”

    云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回道:“不能再等了。前晚就已经有神教的人,偷偷摸摸跟踪到了白画怡囚禁我的溶洞。”

    柳蓉脸上吃了一惊,脱口道:“这么快?”

    云栖神情不屑,回道:“你以为白画怡有多高的能耐?能防住神教的探子?”

    柳蓉怔了一怔,突然讥笑道:“你是本教圣左使,专门负责抓人寻人。那些神教的探子……不都还是你自己调教出来的么?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反而怪我用人没有眼光?”

    说完他狠狠一甩长袖,似乎是强行忍住怒气,转身疾步走到了一棵极高的松树底下。

    楼牧完全被两人的对话弄懵了,思忖好半天才凑上云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白画怡捉你来此处还囚禁你,是你与柳蓉联手策划的一出戏?”

    云栖侧头看着他,依旧十分简短地回道:“是的。”

    楼牧更愣了,心头又隐隐有一丝怒意,愠道:“如此一出大戏,是要演给谁看呢?”

    云栖察觉楼牧的变化,伸出完好的左手,轻轻拉住他。“不是演给你看的。”他垂睫道,“我与你出逃以来这半个多月,一直有人跟踪着我们,我不想打草惊蛇,因此一直无法与你明说。”

    楼牧又好气又好笑,竟然一时语塞。

    “可你好歹也别把自己往死里整啊。”他拉起云栖白布缠绕的右手,好半天才心疼道,“演戏演十分就足够了,你这可是演了二十分呐!多出的十分能当钱花吗?”

    他正数落着,柳蓉已经重新折返到云栖身旁。

    柳蓉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包裹。包裹上全是泥土,是他刚刚从松树底下挖出来的。

    楼牧心中一动,突然伸手拦了一下柳蓉。

    柳蓉顿时挑眉,神色不善地斜睨楼牧一眼。

    楼牧冷冷问他:“你们这出戏,白画怡也是知情人?”他本想责问柳蓉,既然是演戏,为何要让白画怡对云栖下如此重手?

    却不料柳蓉闻言,只哼笑一声,道:“白画怡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知情?”

    楼牧一怔:“你利用他?”

    柳蓉似乎根本不屑与他交谈,更不屑提起白画怡,只抱着包裹,又一次关切而迟疑地往云栖的右手看了看。

    “你真的可以?”他问。

    云栖顿时神色不耐烦,道:“我既然已经说了可以,自然是可以的。”

    柳蓉也不再多言,只将手中包裹的绸布一抖。

    黑色的绸布落下,里面,是一张琴。

    通常的琴均由陈年古木所制。可这一张琴,却是用竹子做的。

    柳蓉将腰间的竹箫抽了出来,在琴头轻轻敲了敲。

    “琴箫同木而成,”他甚是得意地道,“云师弟,我们开始吧!”

    云栖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伸手接过琴,和柳蓉一起,走到山涧旁一块巨大而光滑的石壁跟前。

    楼牧感觉自己完全被这师兄弟两人晾在了一边,像个无关紧要的人似的。他自幼在楼外楼养尊处优,人人都要讨好他。就算后来出道江湖,那也是少年成名,黑白两道奉承的居多,就算刻意贬低的也不少,但绝少有被人彻底忽视的情景。

    因此他上前一步,拦住云栖低声问道:“你们这神神秘秘的,究竟是要做什么?”

    云栖停下脚步,指着面前的石壁回道:“我们要打开它。”

    楼牧更糊涂,看了看他手里抱着的琴,又抬头看了看柳蓉手里握着的箫。柳蓉顿时神色极其不耐地睨了他一眼,显然是嫌他罗嗦聒噪。

    楼牧视而不见,只转头又问云栖:“你们要用琴和箫这两样乐器来打开石壁么?”

    云栖理直气壮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