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指了指挂号处:“那个,邱琳,麻烦了。”
这医院就在工作室的旁边,工作室出了大事邱琳能不赶到老板面前来吗?虽然何奈病怏怏的样子确实让人于心不忍,但是事情刻不容缓,她也只能狠心一回了,希望老板之后不要怪罪她。
只见邱琳拉过何奈的胳膊,目光紧急的说道:“大何,那个那个江景过来了。”
这一瞬间,半死不活的何奈突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忽然活了过来,径直的挺直身子连忙用手拨了拨微微凌乱的发丝:“江景在哪?”
问江景是谁,何奈可以非常咬牙切齿的告诉你,江景,是她工作室的常年客户,她经营着一家小型的模特公司,模特画报的拍摄基本都是在何奈的工作室进行,可以说他们两个是长期的合作伙伴。但是更为重要的一点,不是这个,而是江景是卓越隐藏了几年的秘密情人,换句话说,那场糟糕又恶俗的婚礼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女人。
一想到自己结婚那天高高兴兴的在化妆间里,江景还虚伪着一张假面特地过来送上捧花。也多亏了她在化妆间的露面,被何奈身边的化妆师认出了,才向何奈道出了她和卓越的地下情。
那瞬间何奈头上熊熊燃烧了三把火,化妆间里的朋友都以为她会果断的取消婚礼不会在婚礼上露面了,却没有想到何奈将婚礼照常举行。
在新郎新娘相互宣誓的时候,何奈突然转身拿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指名让江景上台过来。就在台上面,当场就说出了那些话。说话后,何奈带着胜利的笑容勾了勾嘴角,一把扯掉自己的头纱,长裙一甩就大步的走出殿堂。
她觉得,自己这般虽然帅气潇洒,但还是无法排解她心底的不甘。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脸主动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她不留任何情面。
这个时候,何奈觉得自己的病都不再重要,从椅子上起身就大步的走出了医院。期间还不断的问身边的邱琳:“我妆容花没有花?”
“帮我看看我衣服后面,褶没有褶。”
“要不要把我大衣敞开,显得有气场一点?”她从包里拿出镜子,边走边扑上粉,将眼底的憔悴统统掩盖住。一下子就从一个精神萎靡的感冒患者到了一个精神抖擞的都市女郎。邱琳也不得不佩服的连连赞叹:“大何,尽管向着江景那小贱人开炮吧!”
到达工作室的时候邱琳递给她一瓶水,何奈气场大开,一手豪气的拧开盖子,咕哝咕哝喝了几口水之后拉开无敌的笑容,出现在江景的视野里。
“江景你好久没过来了,我都担心你们的模特公司是不是即将面临着倒闭危险,啊,对了,我记得你们公司那个当家模特好像在网上闹的挺火的,是被一个叫什么的高官包了吗?”何奈丝毫不留情面的朝她危险的眯起眼:“如果是来谈合约的事,那对不住了,我们已经和其他的公司签约,暂不接受你们公司的合作邀请了。
她的双眸如同暗沉的大海,秒秒间的气势似乎都要将眼前的女人生吞活剥。娇媚的眼眸斜视了她一眼,在如今何奈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眼前的女人千了刀万了剐,最好是顺带加上那个渣男。
璀璨的水晶灯下,两个女人对立的气势令在场的人不仅身躯一震,何奈看着江景假惺惺的笑容,托着自己的下巴走到她的面前坐下来:“如果不是合约的事情,那么请江小姐出门左拐,不送。”
她扯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而后摆了摆手掌,站起身就要走出工作室,假装漫不经心的提醒邱琳道:“邱琳,我今天去shoppg,帮我看好这店了,千万别让各色的狗都乱入,这对咱店的声誉可不好了。”
接到消息的邱琳身子一怔,尴尬的点点头。
正当何奈推开门,一直没有开口的江景说话了:“何奈,我这次过来只是提醒你,你的门面合约已过。”
何奈微微一震,嗤笑的扭过头:“我的门面合约和你有何关系?”话刚刚说完,她就猛地想起来,这条商业街,所有门面的负责人,就是江景她舅。何奈倒吸一口凉气,极力的抑制住胸口的潮涌,硬是逼着自己对上那个女人的视线。
“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我当然不会久留,过几天,从这门出去的,不会是我。”江景轻声开口,盯着何奈微微变色的脸,身上骤然升起一股凌厉的气势,硬生生的将何奈所有的气场都压垮。注视她半晌之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这个店面。
只剩下何奈无语的站在门口。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人竟然是害的她在医院足足排了四十多分钟队的罪人——李慕之。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朝员工们露出一个娇媚又显飘渺的笑容,接起了电话。按照李慕之所说的,第一时间赶到了李家的古宅大院。
天色已经逐渐的暗了下来,整个古宅里只有门外那一盏油灯微弱的光,以及大堂内书桌旁边那一盏昏黄的落地大灯。李慕之沉着脸悠闲的靠在古木椅上百~万\小!说。
何奈的脸色不怎么好,略显苍白,看到他,心里原本逐渐平息下的火气又窜了上来。她出乎意料的一声不吭走到院子里把饲料都放进鱼缸里,而后双手抱胸的靠在大堂的门口勉强的拉了一个笑容冲着里面的大师说道:“大师,今天喂鱼的任务我已经完成,托你的福,我昨天重感冒,至今都没有挂水,今天是否能够特批我去医院一趟?”
她看这个男人不顺眼,原本他的这副皮囊已经很大程度上令何奈尽量的忽略他本质的恶毒。但是现在,再好的皮囊也掩盖不了何奈燃烧的怒火。
李慕之见到与平常有异的何奈,不禁微微的抬起头多看了她一眼,而后双手附在身后逐渐的靠近她说道:“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把我的鱼喂死了,那张撤诉书还没有全部解决呢。”
说完,就走到院子里,用网捞出那些多余的饲料扔进了花坛。破天荒的多说了一句话:“我能够再开出一个条件,为你解决眼下的困境。”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不过他倒是可以看出来,麻烦事不小。况且他之前费时算计她,目的也只有一个。眼下的情况,不过是让他把这一目的提前罢了。
他略显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何奈盯着他挺立的身影,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念头。在这犹豫之际,两个人的身影就在暗下来的夜色里僵持而立。
为了争江景那小女人的一口气,何奈忍不住的反问:“什么条件?”
自从上次在香港着了他的当之后,何奈就不敢再轻易的相信这个男人。总觉得他平静的双眸下,酝酿着一股看不见的风暴,她只要失去警觉性,一不留神就有可能坠入其中。
所以,当何奈听到开条件这三个字的时候,不得不多长了一个心眼。
“我看中了你家古董店第一个架柜上的那堆小玉石。”
何奈的脑海里迅速的回忆起古董店里第一个架柜上的东西,但是无奈她这几年不常常去店里,东西的摆放她自然不了解。不过他这么有钱,还怕买不到?而且据她所了解,老爷子放在古董店里的玩意一般都不是什么大珍品,也不过就是一些别致精细的小玩意,根本就跟老古董挂不上边。那些真正值得收藏的东西一般都放在地下室里,而地下室的钥匙也只有老爷子一个人有,就连何时都没有去过地下室。
李慕之仿佛能够看穿她心思一般,率先说道:“不论我出多少价钱,何老都不肯卖。身为同行人,我能够理解他收藏心切。但是,那堆玉石太吸引我。”
这些所谓的收藏家一般都有着稀奇古怪的收藏癖,李慕之这个还算是正常的了,何奈曾经遇到过为了收藏一个东西,不惜花钱请打手,把东西的主人打的半身不遂之后以此为条件借钱给他养病,其中还包括其他各种各样的事迹。
何奈抬眼看了一下李慕之,正在犹豫当中。
“只要我拿到玉石,你所遇上的麻烦事我自然帮你解决,你惹上的诈骗官司,也答应彻底撤
诉,你弄坏我的画轴,以及……你弟弟踹坏我大门,也一概不追究。”
听起来,这绝对是一个公平且对何奈非常有利的交易。不过,为什么她总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对劲。半晌之后,她还是决定……
“大师,这堆玉石不是我自己的,是属于我老爷的,是否容我考虑个一两天再给你回复?”
“好。”一如既往干脆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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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仅仅只是要一堆价值不高的玉石吗?那堆玉石的总价值也应该与何时踹坏的那根木栓价值差不多,而且一并的附加了那么多对何奈有利的条件,怎么看,这场交易都感觉是一个陷阱。何奈不敢轻易跳坑,但是眼下的情况,又不得不让她考虑是否跳入这坑里一探究竟。
从大师那喂鱼回来之后,次日何奈就去了叶荣生那里。叶荣生是江景的亲舅舅,掌握着商业街这一黄金地段的楼盘。可以说,这条街上三栋最具价值的大厦,就是他一个人的。按理来说,在正常的情况下,何奈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见着叶荣生这大人物。只是这一次,大概是江景在他耳边吹什么风了,让他这个平日里的大忙人记住了她名字,所以这次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答应了何奈的应邀。
他们约在对面那座大厦的一个空中餐厅里,环境优雅,坐在靠栏杆的雅座上还可以听到旁边小水池里潺潺的流水声。
此时的何奈注视着小水池里清澈的池水,从昨天见过江景之后激越的情绪一直无法平静。她自毕业后一年租下工作室这个门面,到后来连续扩展将几个门面合成一个,这期间,她都没有见过叶荣生本人,至于合同什么的,都是由他的秘书一手办成。
唯一一次见过他,还是在对面大厦的百货商城开业期间,见到了过来剪彩的叶荣生。他已过四十,平常不言苟笑,现在也是孤身一人,从未结过婚。
用当今最流行的语言来描述他,就是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光他那一表人样,就足以吸引各种涉世未深的少女为之倾倒。他花名在外何奈也是听说过,只是还没有见识到。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这门面续租的合同,恐怕难以拿到手。因为何奈没有想到,叶荣生居然会这么直白干脆的提出那样的要求。
“何小姐。”低沉浑厚的男声忽然在何奈的身后响起来,何奈随即转过头,注视着一身正装的男人缓缓绕过水池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何奈的目光快速的掠过他,虽然年纪上去了,但这样子似乎丝毫不逊色众多的青年人。
何奈不由的扬起微笑,连忙起身朝他打了个招呼:“叶先生,很感谢你能够抽出时间来。”
叶荣生懒懒一笑,听到何奈这个名字,他就料到这女人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不过他这个大忙人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她磨叽,所以他一落座,就将话题径直的切到了重点之上,很简单又明确的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关于你门面续租的事情,给你两个选择,一,跟着我,二,另找去处。”自己亲侄女的要求不能不帮,不过也不一定要到确定帮忙的程度。他这个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互利。正好最近事多,身边缺个女人撑场,何奈他不是没有见过,这种样貌以及修养,就足够。毕竟,那修养到底是不是装装出来的都没有多大关系,他要的只是外在罢了。何奈的外在,绝对足够。
何奈有些冷然的盯着他略带暧昧的笑意,等她消化过来叶荣生的话,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这老男人果然是色心不改,简直白瞎了那副皮囊。还跟着他,岂不是要当她撑场的女情人?
她强忍住心底的不爽,勉强的拉出笑意再一次的问:“叶先生,好歹我们也是好几年的合作伙伴了,这说斩就斩是不是微过了点?能否还有其他的选择?”
如果门面不能续租,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哪能在合适的地段找到合适的门面,加上工作室不小,光后期的装修费用她一时也拿不出那么一大笔,然后之前又签下好几笔大的拍摄合同,如果门面不续租,那么必定影响拍摄的进行,如此一来,他们工作室的信誉何在?
只见叶荣生朝身边的秘书伸了伸手,拿过手机后拨通了何奈的手机,何奈忽的低头见到自己手机上一串陌生的号码,正犹豫要不要接的时候突然挂了,随后就想起了叶荣生说话声以及他起身时伴随的凳子挪动声:“这个号码,是我随行秘书的,我时间不多,今晚之前有了答复告诉他就行。”
说完还容不得何奈有任何解释的机会,转身就大步的走出了餐厅。何奈想硬着头皮唤他,不过看到他决绝的背影,强制的压下了心中的想法,头疼的扶额。
从餐厅出来之后,何奈就连续的跑了好几个好一点的地段祈祷能够找到合适的门面,结果跑光了所有有希望的地方,都没有能够接纳工作室的,要么就是占地太小,要么就是没有多余的门面,要么就是租金贵到实在供养不起。
即使现在她何奈把房子车子卖了能够租到门面,也拿不出那一笔庞大的装修资金,况且一旦工作室搬迁,少说也有大半个月不能拍摄,这耽误了客户的行程,简直就是往自己身上插刀。
一想到江景,何奈现在气的牙痒痒,恨不得立马找上她将她狠狠抽一顿,也不知道她在他那老男人舅舅面前说了她什么样的屁话,让叶荣生没有半点挽留的机会。如果让她屈身为了工作室去做叶荣生的情人,那还不如直接把玉石偷渡给李慕之。
思量之下,何奈还是走进了古董店。
何老惊诧的看着何奈踏步进来,注意力从鸟笼瞬间就转移到了何奈身上。何奈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走到何老的身边解释道:“下午没什么事情,来帮你看店。”
说话间,还用余光偷偷的瞄了一眼何老的神情,也可能是做贼心虚,自己心里没个底,照李慕之说无论出多少价钱何老都不卖,那么肯定意味着这堆玉石对于老爷子来说是值得收藏的玩意。
何老没有多想,随她去了,看了她几眼后又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旁边的鸟笼上。而何奈就如往常一样把包随手放在那边的书桌上,而后拿过清洁布装作清洁的样子,目光扫到李慕之所说的那一堆玉石上面。
它们在周围那一堆藏品中显得不怎么起眼,形状也是乱七八糟的,她顺手拨弄了一下,看来看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心里暗暗的想到果然那些所谓的收藏家是她这种人无法理解的。
“老爷,这些破石头还放在这里做什么?堆积了那么多灰尘。”
何奈有意无意的朝何老提出问题,何老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一心一意在鸟笼上,只是微微的抬了抬眼漫不经心的回答:“擦了就是。”
何奈冲着他微笑:“反正也不是什么珍品,放在这还占地方,要不我给您放到你抽屉里,把这位置腾出来放那鼎香炉如何?”
这个时候,何老才回过头。何奈观察到何老的沉默,心中稍霁。
而后,何老很随意的点点头,又架上他那副老花镜凑过去逗鸟了。
何奈眉毛微挑,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就拿到手了,心里也不免得扬起一股激越。顺手把玉石就塞进了衣兜里,随后把那鼎替代的香炉仔仔细细的清洁好,工工整整的摆放到架柜上。
路到桥头自然直,她何奈就是不信江景能够压垮她。估计上天也是看不过去她被欺负,才临时赐了一个李大师为自己解围,虽然里面肯定是有个坑,但是为了在江景面前扬眉吐气好心炫耀一番,她也管不着那坑到底深不深了。
一想到门面即将要到手,何奈心情就激动的不能自已。她仿佛能够想象的到江景听到这消息后面部会是怎样的扭曲,估摸着那厚厚的粉都要簌簌的落下好几层。亏她当初对江景客气又客气,谁能够想到她居然会和卓越两人在地下偷偷交往那么久,而且那么长时间自己居然都没有任何的发现,若不是婚礼上听别人说起,她岂不是在这两人面前成了一个傻子。
而何奈光看李慕之那栋老宅子,她就能够相信自己门面的问题一定会解决的。
所以她傍晚时分来到大宅子的时候,心情和昨天来的时候截然不同,异常礼貌的敲了门。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开门的不是李慕之,而是一个和颜悦色的老头。
“你就是何小姐吧?我是李家的老管家。”他身穿着民国时期的中山装,这让何奈一眼瞅过去简直有了自己穿越了感觉,果然有些人的世界她理解不了。这都什么时期了还有所谓的管家,说好听点是管家,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一个保姆罢了,只是这保姆,从欧巴桑换成了高上一点的老头。
但是不过管家什么的,她没有精力去在意,于是她礼貌性的问了一句:“请问,该怎么称呼?”
老管家感觉一身正气,规规矩矩的侧过身子将她迎进来之后才礼仪周到的回答:“我信蒋。李先生现在在里屋休憩,他让我转告你,来了的话直接进内堂坐着等便好,至于喂鱼的话,他说已不做要求。”
何奈差点就被这像模像样的老管家的话逗笑了,不过碍于自身的形象,她只是微微的露出一个笑意,按照他的话走进了内堂。这李慕之当真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少爷了,瞧瞧这复古的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古装电视剧的拍摄基地呢。那大木门大雕花中式椅以及中堂上面挂着的那幅巨大的水墨画,虽然复古了点,倒也不失别有一番趣味在里头。而且她还是有点慧眼的,知道这栋古宅是有多值钱。
不过她对于要白坐着等李慕之的事情心情有点不爽,仗着自己钱财多就嚣张,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好歹她现在也是客了,别说招待她了,还让她干坐着等这么久自己都没出现。何奈本来就不是一个平心静气的人,要她跟打坐一样等人,这心里心外那是难受的紧。
左左右右的等了十几分钟,她已经她强撑不了了,索性就往里屋走去,准备主动将事情解决完,毕竟,这样的事情早了断早心安。一解决她第一时间就要跑到江景那里将她狠狠数落一番才对得起她何奈的名声。
她以为李慕之这么久都不出来,可能是睡着了,结果没有想到她一走进里屋,就被坐在椅子上的李慕之直勾勾的盯到,何奈一时毛骨悚然,直了直腰杆正要开口说话,就被他的话打断,只见他慵懒随意的将半边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何小姐,请坐。”
何奈在心里嗤笑了一番,敢情他正在文艺忧伤着,白白令她等了这么久。
她扬起下巴勾了一个温柔礼貌的笑容,稍稍侧过脸看中了他旁边的那把紫檀木式的中椅,于是很自然的在他的身边坐下来,抬眼娇媚的露出笑意,从手包里掏出那一包玉石递到两人身体的中间。
李慕之的目光看了一眼玉石,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跟一个木头一样。何奈不禁动了动眉骨,思索着这男人好像除了这个没有表情的表情,就没有其他的表情了。
于是,她忽然凑过脸靠近他轻声的说:“李先生,你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吧。”
她突然的靠近,李慕之的后背一僵,凝神望着她如水的双眸,很淡定的点了点头。伸手拿过了何奈手上的那一堆玉石,刻意的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这微小不经意的举动倒是引起了何奈的注意,自己这么靠近他,居然表现的如此淡定,难不成是个修行的和尚?还是,自己的魅力不够?
最后那个想法一从脑袋里出来,何奈就连忙急急的否认,不对不对,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一定是这个大师内心有问题。她好歹也行走了这么多年,在男人面前她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但眼前这个大师,难不成是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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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奈歪着脑袋内心一肚子的狡黠笑意,又刻意的坐近了他的身边,将门面需要帮忙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大师,忽然闻到一股清香的酒气扑过来,作为拿酒当必备消遣品的何奈来说,这种清香,第一时间就抓住了她浮动的心灵。视线立马从李慕之身上就移动到了书桌上面。
这李慕之倒真不愧是古董的鉴定师,看着年纪也没那么老成,但是这品味完全可以和自家那老头子有的一拼。这用紫砂壶盛酒,除了看见老爷子这么做过外,何奈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舍得拿这器具来喝酒消遣。
一般都是用来泡上等的茶叶,品味品味人生才对。
何奈伸过手,正要拿那杯满满的酒时,右手的手腕在半空中突然被他拽住。何奈皱了皱眉头,又快速的收回自己的双手:“大师,我只是闻到这酒香没有忍住,若是有失礼的地方,真抱歉。”
随后李慕之起身,从内堂里拿来了一大袋的一次性杯子,递给何奈。
李慕之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是爱玩自己,把自己当猴样耍。起先是当着众人的面揭穿她的谎
言不留一丝颜面,后来在香港设计让自己掉入诈骗的圈套,以此为借口让她当一只大草鱼的喂食保姆,这些还不够,居然大晚上的叫她上半山去钓鱼,结果被冻个半死之后突然来一句那是没有鱼的池塘!而现在,推开自己欲要拿紫砂杯的手,给自己一大袋一次性杯子。他内心是多么的欠抽,才这么刺激自己!?
这是逼着她爆发的节奏吗?
何奈现在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因气愤而剧烈跳动即将爆表的声音,心有不甘。
既然他这么珍惜那些酒,以及那些器具,她索性就顺着他的意思,一次性掏出好几个杯子放到书桌上,直到把紫砂壶里的酒全部倒满了为止,而后一口一个杯子,将这些酒统统的吞入腹中。
何奈看到李慕之额头上的青筋突起,心下一片愉悦,她就知道这些酒珍贵的很,现在自己一口气就给喝完,尽情的心痛吧!
事实证明,李慕之确实很珍惜这些酒,并且,何奈的酒量还真的不是夸大的。喝了满满一壶下去看起来却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见到她眉梢微动,一丝得意的劲隐隐的冒出来。
“何小姐,我好像没有说可以全部喝完?”李慕之走到何奈的面前,眼神凛冽的看了她一眼。这下何奈心里痛快一片,她要的就是李慕之这道貌傲然的家伙也尝尝气愤的滋味。于是,何奈笑意盈盈的突然搭上李慕之的肩膀,脸蛋无限的靠近那张生人勿进的脸,吐气说道:“那么,大师,我就等着明天的好消息了。”
李慕之平生不喜欢两件事情,第一件,别人随意碰属于他的东西。第二件,别人随意碰他自己的身体。很明显,何奈触犯了第二条。
他伸手抓住何奈的胳膊,推开之后迅速的后退了几步:“何小姐,我说到的事情自然会做到,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请便。”
虽然他是在离何奈好几步的地方开口,不过在何奈听来,这低沉的声音就像是在自己的耳边回荡着,她抬头凝视着李大师,忽然大步走到他的身边。
李慕之身体一僵,还来不及推开她的手,自己的脸就被这女人双手捧上了。
“李先生,如果以后你破产了,尽管来找我,就冲着你这颜,我何奈就会无条件的包养你。”说完,还意犹未尽的摸了摸他微起青渣的下巴。
“何小姐。”虽然称呼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语气却是越发的阴寒。
何奈听出他声音里的气急之意,忽的就起了调侃之心,沉默了一会后才徐徐开口,无视被李慕之推开的双手,坏意的耸耸肩膀笑道:“李先生,你确定你的性取向正常吗?”
见到他一而再再而三躲避自己的眼神,何奈趣意丛生,暗自在心里感叹道这古板奇怪的大师想不到竟是纯情男一个,在他刻意躲避何奈眼神的那一瞬间,何奈猛地凑过脸,附在他的耳旁薄唇轻启,发出盈盈的笑意:“大师,你倒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胳膊就被李慕之猛地一拽,身体退后老远,差点就因为重心不稳而栽倒在地。
他幽深的眸子紧紧的锁住何奈,而后唤来那个老管家说道:“蒋伯,送客。”
何奈的心里闪过一丝得意,微微的勾了勾嘴角,端正了自己的姿态,挺直腰杆快意的转过身
子:“对了,这是玉石的另外一部分。”何奈这次也学聪明了,刚才给他的那部分玉石,不过是那一堆玉石里面最小也是最不起眼的,而她现在手上拿着的,则是相对来说形态更准,造型感更佳更具有收藏价值的几块。要是把玉石全部给了他,万一要是反悔不帮自己把门面的事情搞定,那么岂不是自己得不偿失?
李慕之神情淡漠的瞄了一眼那些剩下的玉石,默不作声的坐上了椅子。
何奈不知道,自己手上拿着的几块不起眼的玉石中,有一块将直接影响到她的下半生。
她心情大好的一路回到公寓,到达家门口的时候迫不及待的输入密码,一进门就双脚一蹬:“太解气了!让我抓到了你的弱点,非玩死你不可。”
何时双手抱胸低下脑袋看了一眼突然朝这边飞过来的高跟鞋,视线放到一进家门就暴露了本性的亲姐身上。按照这个样子,也算是那个卓越的浑球走了狗屎运,没有和他亲姐结婚。要不然看到何奈这样子,新郎官非得半夜后悔的跑出房间不可。
“你怎么来了?”她一边说一边解开自己的大衣,脱下来后直接扔给了站在旁边咬牙无语的何时身上,径直的走到厨房里面拉开冰箱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
“我告诉你,这次你姐我帮你还了那红木栓的债,我给我牢记在心了,等你毕业了非好好记住这恩情不可。”一想到刚刚的事情,何奈的笑意不自觉的就涌上了心头。之前自己做了那么多霸气侧漏的事情,没有一件能够比得上今天这么痛快过瘾。就算是在婚礼上直接扯掉了头纱,她都没这么兴奋。
其实归根究底的原因,何奈肯定不愿意承认,那就是之前在李慕之身上栽了太多的跟头,所以现在才尝到一点甜头就兴奋的不能够自已。
“什么意思?”何时把大衣扔到沙发上,走到何奈的面前问道,他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何奈刚刚说那话的原因是什么,难道她帮他还了钱?而何奈只是神秘兮兮的看了何时一眼,就自顾自的走到房间里敷面膜去了。
半夜里她正睡的昏沉的时候,就被手机铃声给吓醒。她一个激灵就从床上坐起,拍了拍自己的心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在看到来电人后那一秒,郁结的火气一下子就消失殆尽,连忙接起电话,果然如同自己所猜想的那样,门面的事情解决了。
在电话那头的李慕之要求剩下的玉石之后,何奈连连应答:“这个你放心,我何奈坐的端行的直,肯定不会欺骗你,我过会天亮就给你送过去。”
接下来的后半夜,何奈反反复复的在自己床上,心情激动就没有觉睡了,脑子里面来来回回的放映着自己想象怎么在江景和卓越面前数落他们的情景,光想到那些犀利的台词,她就忍不住捂紧被子在里面偷偷的发笑。
天刚亮,她就迅速的从床上起来收拾自己,一切就绪后拿上玉石准备出门,结果在玄关处的碰见了从卫生间里出来的何时,冷不丁的吓了一跳:“妈呀,你昨晚在我家睡的?”明明自己有房子,还三番两次的赖在自己家里,看来是自己那台游戏机深深的在吸引他。所以她边穿鞋边教训何时那小子:“我告诉你,我要是再敢通宵的玩游戏,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无家可归。”
对于何奈的威胁,何时纯粹无视。
“等等!”何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第一时间叫住了何时,然后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那袋小玉石放在鞋柜上:“你帮我送到上次那个古宅子里去。”
何时都来不及问为什么,只见她一溜烟就蹿出了家门。
她今天可以算是这么多年以来最早去工作室的一天,除去刚刚成立的那一两年,工作室稳定下来之后她就没有整天整夜的上班,而是从容的从摄影师位置上下来坐上了老板的位置,于是一般一天只有几个小时呆在里面处理一些必要的事情。
而今天她的到来,倒是让开门的员工吓了一跳。
“大何,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大老远的看着咱们店门没关,我还以为是进贼了呢。”在工作室里,大家都叫何奈为大何,虽然人数不是很多,但是每个人都有极其重要的在岗任务,所以阶级上比起大公司什么的就要弱很多,大家的存在都是差不多的。所以相互之间叫起名字来也是亲切。
而何奈对于上司下属这些压根就不会很在意,对待工作室里的员工,就跟平常的朋友一样,也从不摆什么架子。
她黑眸了染上一丝得意的笑容,等到值班的人都差不多到的时候,她才从椅子上起身,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拿着资料的文件夹,走到办公桌的最前面打开了那边的幻灯片,一边招呼刚来的邱琳:“邱琳,打电话让江景过来。”
而后又将视线放到了在座的员工身上,指着白幕布上面的幻灯片说道:“昨天门面的事情大家不要担心,我已经解决了,我们现在谈论一下下一季度服装赞助方面……”
大家都说,工作中与生活中的何奈判若两人。只要牵涉到工作,她整个人就会立马干练起来,说起话来也有条有据一丝不苟。但生活中大家对她的印象与工作上的她截然不同,如果说工作上的她魅力满分的话,生活上的她简直就是魅力为零。
虽然霸气的气场依旧,但是不同于工作上的干练强劲,而是显得咄咄逼人。尤其是有时候说话刻薄尖酸,让人实在是心存芥蒂。
其实撇去这两方面不说,何奈还有一面鲜为人知,除了何时,估计谁也不会这么直白的看穿她最真实的那面。
江景似乎还不知道何奈解决了门面的事,所以她在来的时候面色如常。披着一件枚红色的大衣,精致的妆容令她容光焕发,她的目光朝前面的何奈微微一瞥,低笑出声道:“吃饭了吗?”
何奈挑了挑眉梢,用力的将笔狠狠的在桌子上一顿,绕过桌子走到传真机旁边将续租的合同拿在手里,看着江景的目光里带着一些嘲讽,将身子斜着倚靠在江景旁边的玻璃门上。晃了晃手中的合同:“你猜,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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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江景看清何奈手中的合同之后,心中猛地一咯噔。目光如利刃一般盯着何奈,心里尤生出的怒火强烈到快要灼伤自己,不敢置信的再次用目光掠过合同上面的内容。
“看清了吗?江小姐,记得麻烦你一定要替我转告叶先生,多谢他的宽宏大量继续为我们的合作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何奈一边说一遍打量着江景身上的可取之处,论身材,没有自己凸的大,也没有自己翘的高。论身高,蹬着一个恨天高不过与自己运动鞋一般。轮财力,区区一个模特公司的小总监,自己一台机器的价格就比的上她好几个月的工资。除了……叶荣生。
江景也想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够让自己舅舅为之动容。看到何奈那鼻子翘的天高,她觉得自己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火气噌噌的往上涨。
“哎呦,江小姐,你脸怎么了?是不是最近买的化妆品有点问题,你看你,粉估计都掉了,脸色铁青铁青的,我给你推荐一款挺好用的粉底液。”何奈笑眯眯的说着,顺带拿过放在办公桌上的包包将里面的一瓶粉底液拿出来递到江景的手心里。
她语气很软,但是捏着江景掌心的手力道却是一点不小。
“江小姐,我觉得吧,你不仅需要一款更好的粉底液,而且,还需要一个更加清醒的头脑,因为这样你才会明白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要不然呢,吃亏的总是自己,女人嘛,就应该以自己为重,要是寄希望于……”
何奈讽刺的话语还只说到一半,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江景手上的粉底液瓶就应声摔低溅的到处都是。
何奈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后朝邱琳摆了摆手:“邱琳,打扫一下,不然这些狗脚印……”
“何奈你够了!”江景最终忍受不住,猛地打断何奈的话激烈的向她吼道,她紧紧的攥住自己的手掌,神色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