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离开。
不去医院
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家,迹部雪舞呆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满天大雪。
心不由得飘远。
她这一生总是活在渴望中,渴望自由,渴望温暖,渴望爱情。
好累,太累了。
咦!窗外出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她凑近了看,是国光。她拿着伞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手塚国光望着这满天飘着的雪,心里有着深深的触动,是责任还是喜欢?
是责任!
雪一片一片落下,冰凉的触感毫不留情朝他袭来。仿佛是在提醒一般。
“恩?”是什么停留在他的头上,他抬头,是伞?转身,迹部雪舞撑着伞站在他身后。眸光里是盈盈一片,浅浅的、柔柔的。
“雪下得很大。”迹部雪舞的眼底里有了一丝烦恼,不是马上要全国大赛了吗?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恩。”他点了点头,寒风吹过,吹起了少年额前的发丝,一双清澈瞳仁若隐若现,眼底冷漠一片。
“既然知道,为什么又要矗立在这风雪中呢?”她的手紧握着伞,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丝感慨。
手塚没有说话,凝视着面前一片片雪,那张脸上还是看不出表情。或许说压根就没有生出表情,当然也没有任何情绪。
“恩?”迹部雪舞凝视着他精致的侧脸,今天的他好像格外冷漠呢?
他们谁都没有在说话,只是默默承受着这场风雪。
直到,直到迹部雪舞突然的咳嗽吸引回手塚的视线,手塚轻拍着她的背,那张脸还是一如当初的冷漠。“没事吧!”
迹部雪舞抬起头,微微一笑。“没事。”
见她因为咳嗽而变得通红的小脸,他的眉间微皱了一下,大手抚上她的额头。没有预想的热度,这才放下心来。
谁知,他的手刚从她的手背上拿下,她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怎么了?”担忧再次爬上眼中,怎么抹也抹不去。
“我。。我。。”迹部雪舞想告诉他说自己没事,可是话还没说话,又猛地咳嗽起来。她伸出手轻抚了抚自己的心口,试图减轻自己的痛苦。
“要不要去医院?”细边的眼镜下,俊秀的脸显的十分的认真。
迹部雪舞摇了摇头,轻声吐出两个字。“没事。”
“不。。不去医院。”她抬眼认真的望着手塚国光,她不要再去医院了,没有他,只有她一个,真的好孤单。真的好害怕。
“好。”手塚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说。“不去,不去医院。”
“恩。”听到他这么说,她安心不少,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意。
“回去吧!”手塚清冷的说道,天气很冷,再看了看她,穿的很单薄,就算现在没有生病,如此纤弱的身体在这寒风中呆久了也是会生病的吧!
迹部雪舞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她任由着手塚扶着她走进房间,她是极度敏感的,她不想因为自己而使得别人为她担心。
她就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她活的如此小心。
生病
手塚将她平躺在床上,轻柔的帮她掖好被子。
转身离开了房间。
迹部雪舞扬起头确定他真的离开之后,放声咳嗽起来,怕对面房间的他会听到,她将脸埋进枕头里,压低了自己的咳嗽声。
不一会儿,便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她并没有去上学,嘴里叼了根体温计,她躺在床上,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雪已经停了,露出了灿烂的阳光。取下温度计,39度,还是很烫。
吃了药,再次迷迷糊糊睡去。
门被打开,手塚轻脚走进房内,看着睡熟的少女,走近她,然后摸摸了她发烫的额头,眉间狠狠皱了一下,脸上露出了自责的神色。
这一病,病了很长时间,连续一个星期她都在一直发着高烧。这期间有好多人来看过她,她都知道,只是她没有力气,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恩。”这一个星期她是极度痛苦的,身体像是被火烧一样,她的记忆在脑海里飞窜着,她努力想要看清那些画面,却怎么样都看不清。
这一天,她突如其来的很清醒,她缓缓睁开眼睛,今天的阳光格外耀眼,伸手挡住眼前的阳光,透过指缝的阳光照到她的脸上,出奇的温暖。
门被轻轻推开,手塚彩菜轻声走了进来。见床上的少女睁开眼睛,她的脸上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快步来到窗边,声音很是温柔。“雪舞,你感觉怎么样了?”
“好累。”迹部雪舞轻声说出这两个字。她觉得自己的眼皮好重,好像要拖着她再次沉沉睡去一样。
她重重的摇了摇头,仿佛要将这种疲倦感摇出自己的脑中。侧头看了看一旁的手塚彩菜,她正兴奋的跟谁通着电话。
片刻,她便将视线转到她的身上,将手中的手机递到迹部雪舞手中,迹部雪舞看了她一眼,随即结果电话放到耳边。手塚清冷好听的声音自手机另一端传来。“醒了?”
“恩。”迹部雪舞疲惫的眨了眨眼睛。
“感觉怎么样?”他的手紧握着手机,抑制不住的欣喜,终于醒了。
迹部雪舞浅浅一笑,阳光下的她美的不似真实。“还好,就是感觉很累。”
“雪舞,是雪舞吗?”菊丸那欣喜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听到他的声音,迹部雪舞由心的笑了笑。菊丸好像很有活力呢?不,,应该是说,他一直都很有活力。
手塚冷着脸将电话递给一边吵吵嚷嚷的菊丸,菊丸结果手机,兴奋的讲个不停。“雪舞,你知道吗?你病了好久哦!没有你在学校,我好无聊啊!”
“是吗?”迹部雪舞的声音很轻,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样。
“恩恩,我们现在要去礼物送你呢?雪舞,你喜欢什么啊!”菊丸握着手机,兴奋的问着迹部雪舞。
迹部雪舞笑笑。“买礼物送我,为什么啊?”迹部雪舞问,今天好像不是她的生日啊!为什么要送她礼物?
“雪舞,你病了好久,我们想买个礼物送你,让你赶快好起来。”菊丸的声音有点失落,听得迹部雪舞心里很不是滋味,最终,她还是让这群少年为她担心了吗?
真的很累
“我还没有说完。”菊丸的埋怨声传入迹部雪舞耳边,迹部雪舞还没反应过来清冷的声音便从电话另一端传了过来。“还好吗?”
“恩。”迹部雪舞淡笑。
“礼物想好要什么了吗?”手塚国光的声音很是冰冷,但传到迹部雪舞耳中却是那么温暖。
迹部雪舞幸福的笑了笑。“哪有人这样送礼物的,很没有诚意哎!”迹部雪舞歪头想了想。“我们让礼物自己决定吧!”
“让礼物自己决定。”手塚国光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温度。
“恩。”迹部雪舞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现在停下来,然后往前走30步。”
“一、二、三。。二十八、二十九、三十。”手塚低声数着,电话另一端的迹部雪舞听着他清冷的声音,幸福的笑容在嘴角绽放。
“那你现在看到什么?”迹部雪舞听着手塚国光数到三十,欣喜的问道。
手塚在店外看了看,店里满是琳琅满目的小饰品。“是一家卖饰品的店面。”
“太好了,你帮我由左至右数过来第三排,然后呢?我要。。里面第五个东西。那是什么东西啊!”话落之后,她静静等着手塚的回答。
“是一条十字项链,很漂亮,上面还有一颗心。”手塚国光拿起那条项链放在手边,嘴角渐渐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呵呵。。”迹部雪舞淡笑,挂断了电话,她真的太累了,眼皮已经不堪重负了,眼前的一切模糊起来,她又要睡过去了吗?
好累,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
“雪舞。”一阵熟悉的喊叫声落入耳中,是谁?是丝言吗?可是她好累,真的好累。她的眼睛疲惫的再也睁不开了。
“是丝言啊?”手塚彩菜回过头,声音里很是兴奋。丝言这丫头大大咧咧的,跟雪舞简直是相反的性格,这样的两人居然会是这么好的朋友,真是难得啊!
“恩!阿姨好。”千叶丝言礼貌的说道。眼神不停地瞅着床上躺着的迹部雪舞,眼神里很是心疼。“雪舞,她怎么样了?”
手塚彩菜的面色也略显沉重,刚刚明明还笑着跟她说话,一眨眼又沉沉睡去了。“刚刚醒来过,只是又睡过去了。”
千叶丝言来到床边,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她担忧的拉过她的手,好冰,望着她苍白的脸色,她的心真的好心疼。
“雪舞,你的手好像总是这么冰呢?”她将迹部雪舞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试图温暖她。只是床上的少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睡着。
“雪舞,赶快醒来好不好?”千叶丝言握着她的手呢喃着说道,比起雪舞生病,她更希望生病的人是她?她是那么心疼她?
泪毫无预警滴落,落在她的手背上。
冰冰凉凉的,像极了雪花落在手心的感觉。
“是谁?”是谁在说话?是谁在心疼?是谁在担忧?又是谁在落泪?
她极力想睁开眼,她想知道是谁在她床前为她垂泪?却怎么也抵挡不了这疲惫?
她痛,她更痛
“丝言,雪舞就先交给你照顾了。”手冢彩菜细心交代了一下便走了出去。她是真的心疼这个孩子,好像总是很悲伤的样子,现在又一直在生病。希望她能早点康复吧!
丝言看着手塚彩菜离开,阿姨也很担心吧!转头望着躺在床上的雪舞,弟弟呢喃。“雪舞,你要好起来,不要再让我们为你担心了。”
看着她嘴在动,千叶丝言立即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千叶丝言兴奋极了,无奈她的声音太小,她根本听不清,只好靠近床边把耳朵放在她的嘴边,而听见的话却让她双眸放大。
她清楚的听见,她口中的喃喃,不是别人,而是精市两个字。
千叶丝言落泪了,雪舞,原来你始终不曾放下他,雪舞,你到底有多爱他,以至于这么不放过你自己。
天色低垂,千叶丝言就这样一直守在床边,迹部雪舞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累,黑色的眼眸里也没有了神采,有的只有疲惫。
“丝言。”她的眼神落在一旁呆愣的千叶丝言身上,低声唤道。
千叶丝言回神,望着床上已经睁开双眼的女孩,言语里有种说不出的兴奋。“雪舞,你醒了啊!”
“恩。”迹部雪舞点了点头。
千叶丝言伸出右手贴上她的额头,依旧滚烫,她是真的担心了,害怕了,原以为她只是身体虚弱了点所以只是暂时发烧,可是这一病真的病太久了。
她盯着迹部雪舞那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庞,颤颤说出心里的想法。“雪舞,你已经病了一个多星期了,这件事真的不用告诉迹部吗?”
听了她的话,迹部雪舞摇了摇头,她已经令很多人为她担心了,她不想哥哥在为她担心了。
“不要,不要告诉他。”哥哥他正在为了进军全国大赛而努力,她不想,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他为自己担心。
她是体贴的,同样她也是傻的无可救药。
“可是。。雪舞。”千叶丝言哽咽了,她好怕,为什么她觉得雪舞随时都会消失呢?
迹部雪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手轻轻滑放至千叶丝言的手背上。“丝言,快乐一点吧!如果你总是因为我而落泪的话,我会很自责的。”
“恩。”千叶丝言抹了抹脸上的泪,对啊!她的雪舞是那么善解人意。
迹部雪舞躺在床上,她记得她最初醒来的时候,太阳还很灿烂的高挂天空,一眨眼,就已经暗了下来。“丝言,我睡了很久吗?”
“恩。”千叶丝言的声音有些哽咽。
望着她愁眉深锁的神情,千叶丝言想要问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现在的她在脆弱了,虽然外表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她的内心早已残破。
她怕自己的话会触动到她心底最深的痛,她更害怕牵动她掩藏在内心深处的伤。
她痛,她更痛。
是谁?是谁在拉琴?
一早,迹部雪舞便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床边,丝言已经不在了,望着窗外的太阳,又是新的一天了吗?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走下床,她好像越来越虚弱了,就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简单的拿了一件白色的尼大衣穿在身上,便打开门下了楼。
“雪舞。”见她下床,手塚彩菜显得格外开心。
迹部雪舞浅浅一笑,脸色依旧苍白。“阿姨。国光他去学校了吗?”她昨天好像梦到国光来看过她,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呢?
“恩。”手冢彩菜点了点头。
“阿姨,我想要去外面走走。”迹部雪舞对着厨房里忙碌的手塚彩菜,淡淡说道。
手塚彩菜来到她身边,眼神里满是担忧。“雪舞,要不要阿姨陪你去啊!”
“不用,我可以的。”迹部雪舞摇了摇头。
手塚彩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细心的嘱咐了几句。“雪舞,要小心,早点回来哦!”
迹部雪舞轻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白色大衣的衣角在寒风中静静地飘扬着。她站在立海大校园门口,久久。
长时间的站立令她的双腿发酸,似乎是有些站不住,她踉跄着站靠着墙。
“恩?”一道人影挡在她的面前,她抬起头望着面前的黑影,银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邪魅极了。浑身散发着灿烂温暖的光芒,仁王雅治迎着阳光紧紧地抱住了迹部雪舞。
轻轻地,淡淡的。就像一股扑面而来的清风。让校园门口的所有人发出震惊的抽气声。
“带我去找精市,好不好?”迹部雪舞紧紧抓着他的衣角,眼眸里盈盈一片,让人不忍拒绝。
仁王的眼神倏地黯淡了下来,沉寂片刻,点了点头。任由她拉着他的衣角带她朝着校园内走去。
立海大校园内喧闹一片,很是热闹。仿似看出了迹部雪舞的疑惑。“今天是立海大的校园祭。”
“恩。”迹部雪舞点了点头,突如其来的晕眩使得她有些站不住脚。
仁王眼疾手快的扶着她,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忧。“没事吧!”
迹部雪舞摇头。“没事,只是最近有点累。”
刚站定脚,一阵熟悉的旋律传到她的耳边,她的身体顿时僵住了,眼底一片木然的哀伤。
她静静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苍白的脸色有着显而易见的哀伤。
“这首歌,这旋律。。”缓缓地放下自己的手,却又一点点地捏紧,以至于手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隐隐的痛感传遍全身,然而,她的目光却静静地、静静地凝视着仁王雅治。
“恩?”仁王回过头,看着迹部雪舞,目光中迅速闪过一丝惊讶。
“是谁?是谁在拉琴?”迹部雪舞凝视着仁王雅治,声音微微发颤,长长的睫毛渐渐地湿润起来,清澈的眼眸中泛起晶莹的水光来。
一颗泪珠从她的眼角静静地滑落下,在泪珠落下的那一瞬,她猛地闭紧眼睛,仿佛是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喊出声来。
幸村精市,我讨厌你
这阵旋律,仁王最近总是能听到,是谁?除了千雪美然,还能有谁?
“怎么了?”仁王有些搞不懂迹部雪舞的反应,不过是练习拉琴吗?干嘛这么大惊有怪的?
旋律骤停,迹部雪舞的身躯抑制不住的颤抖。
“仁王。”冷硬的声音自他们的身后响起。
回头,真田、幸村和柳直直的站在他们身后,迹部雪舞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雪舞。”幸村温柔唤道。
“幸村精市,我讨厌你。”幸村精市的眼眸顿时失去所有的光彩,仿佛是被什么重物击中,大脑在瞬间“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如同化石一般地僵住。
“为什么要这样做?!仗着我喜欢你,所以一定要把我往死里伤吗?”话音刚落,迹部雪舞捂住自己的嘴,泣不成声。
幸村精市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迹部雪舞的面庞。一刹那,迹部雪舞眼中那竭力掩饰的伤痛清清楚楚地射入他的眼底。
他的嘴唇微微地颤抖,定定地看着迹部雪舞,声音轻轻的。“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雪舞,你到底在说什么?”仁王扳过她的身体,他不懂,她为何会突然哭的这么伤心?
迹部雪舞伸出手,很慢地把仁王的手从自己的肩头上推了下去,她的指骨冰凉,凉得让仁王感觉自己触碰到的是一块冰。
“你问我原因吗?”迹部雪舞微微一笑,苍白的面孔上带着死一般的绝望。“有一个少年,他曾经对我说过,他说过,他会永远陪在我身边,永远?”
“什么?”幸村精市顿时僵在原地,原来她没有忘,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忘。
“因为那样的一句话,我一直都记着,一直都不敢忘记,无论遭遇什么样的痛苦,我都一直在等。。”迹部雪舞默默地看着幸村精市,幽黑的眼眸中有着忧伤的光芒。
“原来我一直守着的,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说着说着,眼眶里的像是被蓄满了,泪水抑制不住的滴落下来,就像那散落的珍珠,在阳光下尤其闪亮。
她的目光里,有着如水一般缓缓流动的绝望。“我真想让你知道,你带给我的。。是怎样的痛苦?你这样做,让我的心完全地。。碎了。”
就在幸村精市还在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那阵旋律再次传来,伴着他熟的不能再熟的词。那是。。那是雪舞写给他的词?
这下,他终于懂了,懂她的痛,懂她的泪,懂她的绝望。
“雪舞,不是你想的那样?”幸村精市上前,急忙解释道,他不愿看她悲伤,那样他会更悲伤。
迹部雪舞宁静地望着他,她还能在相信他吗?为什么每次她的等待换来的总是伤害?“我要你记住,是你残忍地对待了我,是你。。让我变成恶魔的!”
幸村精市痛得再也发不出声音。她的泪水令人太过于绝望,在那一瞬间再也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再也无法去反应什么?
她从他的身边走过,幸村精市在她的身后痛苦地抽搐着。
“雪舞。”那是微弱的、低不可闻的声音。
迹部雪舞缓缓地回过头,湿润的眼眸幽黑如暗夜。
会死掉?
“雪舞。”泪水从幸村精市绝美的面孔上流了下来,他不停的重复着迹部雪舞的名字。
“雪舞。”泪水如同破碎的水晶一般滴落。
她真的不能再软弱下去了,不能再沉浸于他的温柔中,那是致命的。
迹部雪舞的眼眸黯然,最后一滴清澈的泪水从她白皙的面颊上无意识地滑落。
头也不回走出立海大的校门。
“雪舞。”幸村精市像是想到什么?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幸村精市惊怔地看着空旷的街道,始终不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雪舞。”
“雪舞,你不能走。”
“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爱你。”
阳光温暖而耀眼。
寒风中,只有她一个人,孤单的可怜,铺天盖地的绝望猛地向她袭来,额头上的温度也在不断增高,眼前一片模糊,景色最终被一片黑暗取代。
“啊!”她突如其来的晕倒,引得路人大惊失色。
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救护车的声音,当她再次醒来时,周围一片纯白,她紧锁着眉,眼神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门被打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一脸沉重的走了进来。“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迹部雪舞的声音轻轻的,有种令人说不出的心疼。
一份检验报告递到她的面前,报告上,触目惊心的几个字深深的刺进迹部雪舞的眼中,她呆呆的坐在病床上,呆呆的看着那份写满字的纸。
就是这样一张纸,一张薄薄的纸,就可以把人打入绝望的深渊吗?
“经过我们详细的检查,已经确定迹部雪舞小姐您感染上了病毒性的败血症。”医生斟酌着用词。“我们建议您马上住院治疗,不能病情进一步发展了,不然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错了,你们搞错了。”迹部雪舞握着那张纸,泣不成声。她只是生病,才没有得什么所谓的败血症?
只是生病。
生病而已。
医生仿佛也有些不忍,毕竟面前的女孩才12岁。“我们已经详细检验过了,不会出错的。”
“不可能。”她一直都这么健康,所有人都把她照顾的很好,她怎么会?怎么会患上这种病?
医生翻阅了一下手中的记录本,抬头对着迹部雪舞说道。“你的住院资料显示,你前段时间曾经坠崖,或许是那时候被某些生物、植物所感染,从而导致你感染上病毒性败血症。”
迹部雪舞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就好像是风中的落叶一样,她乌黑的眼眸中没有一点点光芒。“坠崖、感染、生病、死亡。”
绝望的泪水再一次失控的脱离眼眶。
“我要死了吗?”迹部雪舞失神的自言自语着。
病房里,医生和护士都怔怔的看着她,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眼神里迸发出哀伤的光芒。
“我建议您立即住院治疗,不然。。”医生望着她那哀伤的神情,小声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迹部雪舞抬起黑色的眸子看着医生,痛苦遮挡住她眼前所有的光亮,她的声音清的恍如虚幻。“会死掉,对不对?”
我好怕,我好怕
“恩。”医生重重的点了点头。
迹部雪舞笑了,笑的那般淡然,眼神却可怕的渗人。“我还有多长时间?”
“最多不超过三个月。”医生的话对她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迹部雪舞无声的捏紧那张检验报告,掀开被子走下床,双腿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只能无意识的向前挪着。
她走出病房,在长长的走廊里,缓缓的走着。手中的检验报告无声的跌落在地上,无视了医生在后面的劝导及叫喊。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迹部雪舞低眉看了一眼,继续朝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手机还在持续震动,她颤抖着拿起手机放到耳边。
“迹部雪舞,你现在在哪里?”迹部景吾那好听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
迹部雪舞极力抑制住自己的哀伤,却没能忍住自眼眶落下的泪。“哥,如果你有一天突然看不到我了,你会经常想念我吗?”
“啊恩!”不悦的声音自电话那端传来。
“你会想我吗?”迹部雪舞哽咽,再次问道。
迹部景吾迷人的嗓音透过手机传到她的耳边。“本大爷怎么会看不到你呢?”
迹部雪舞紧握着手机,声音脆弱。“哥,你来接我好不好?”
“恩。”迹部景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了地址,切断电话,立即赶了过来。
切完电话之后,迹部雪舞蹲在医院大门口,泪水汹涌滚落下来,医院门口有两个小孩在开心的打闹着,她冷然看着他们,心里痛苦万分。“这个世界不是应该停下来吗?为什么他们玩的那么开心?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就快要死了吗?”
“停,不要在跑了,这里是医院。”一位妇人走了过来对着打闹的两个孩子说道。
小男孩停了下来,指着离他不远的小女孩对着妇人说道。“可是妹妹没有停啊!”
“好了。”妇人拉过两个小孩子离开了。
迹部雪舞失神的发着呆。“人不会停,世界不会因我而改变,地球依旧会运转,太阳也依旧会升起,但是万一那一天来临,我死了,留下来的人怎么办?”止不住的眼泪一滴滴的顺着她的下巴落下,浸湿的眼眸升腾起美丽的雾气。
“雪舞。”迹部景吾站定在她的面前,她眨去眼底蓄满的泪水,抬头望着他,依旧帅气、优雅。
她空洞的眼眸中凝着呆滞的光芒,灵魂早已经从她的躯壳里被剥离。“哥哥。”她伸手抱着迹部景吾,她不想死,她想要活着。
“怎么了?”迹部景吾紧紧抱着她,此刻的他极度温柔。
迹部雪舞拼命的哭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声音完全嘶哑,哭的再也找不到一点点坚强的痕迹。“我好怕,我好怕。”
她好怕自己就这样死去,这样孤独的死去。
“怕什么?”迹部景吾温柔的抚上她的背,安慰似的轻拍了拍。
她就这样一直紧紧抱着迹部景吾,无声的落泪,那一刻,似乎连空气都沉浸在悲伤中。
后悔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迹部雪舞与迹部景吾安静坐在车子后座,她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不断敲着膝盖,闭上眼睛,仿佛置身于优美的旋律中。
“雪舞,是因为幸村精市吗?”迹部景吾斜睨着着坐在身旁的迹部雪舞,你今天哭的这么伤心是因为幸村精市吗?不得不说,迹部被今天的她吓到了。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迹部雪舞轻声的说道。这一次,她一定会做到的。
迹部景吾一脸的不相信,这样的话,他从迹部雪舞嘴里听得太多了。他不会傻到一次又一次的去相信她。
“你不相信我?”迹部雪舞睁开眼睛看着他,才不见几天,那双原本充满生机的眼眸却变得好似墨色的海洋,幽深似一片死寂,毫无生机。
“恩。”迹部景吾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
“我不会在对他抱有幻想了。”她说的很认真,认真到连迹部景吾都差点当真了。她又在他面前假装坚强吧!
“雪舞。”听到迹部景吾的声音,迹部雪舞转过头来看着他的侧脸。
“怎么了,哥哥?”她歪着头看着他。
“想哭就哭吧,哥哥的肩膀给你靠。”迹部景吾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为什么要哭?”她低问。
“你刚刚。。”说到这里,迹部景吾没有再说下去。他怕再次触动她那颗敏感的心。
迹部雪舞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黑色的眼眸就像黑色的漩涡一样,阴暗的可怕。“我是为我自己。”为她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日子而悲泣。
在迹部还来不及问是什么事的时候,车子已经行驶到了迹部大宅。
迹部景吾那边的车门被打开,他优雅的下了车,迹部雪舞也优雅的下了车。她没有迟疑,朝着大厅走去。
大厅里的钢琴白的刺眼,不禁让她想起白天的事,她对着一旁的女仆命令道。“把钢琴搬走。”
“可是,雪舞小姐。”弘叔闻声走了过来,这可是景吾少爷送给雪舞小姐的礼物啊!雪舞小姐一直很喜欢的啊!又怎么会?
迹部雪舞的声音愈下的冷了。“搬走。”
“搬走吧!”迹部景吾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一旁的管家命令道。
“是。”恭敬的应道,便找人抬走了钢琴。
“雪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迹部景吾在她的身后喊道,她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想要拉住她,但是被她简单的躲过。
“没事。”她淡淡一笑,往楼梯上走去。
扶着栏杆的手在慢慢的变白,可见她是多么的用力握着栏杆。“哥,我很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听你的话?那一切究竟有多不值得?”
说完,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现在的她学会了自我保护,她不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她。
她走进房间,房间里漆黑一片,她轻轻关上门,身体跌坐在地上,眼泪不停落下。“她要死了,她就快要死了。”
她害怕,真的害怕了。她舍不得爹地和妈咪,更舍不得疼爱她的迹部景吾。
好恨
或许是太累了吧!她居然靠着门沿睡着了。
“啊!”她眼睛猛地睁开,是美然,真的是她。她想起来了,是美然推她下去的。
不知道为何,她此时此刻是那么怨恨千雪美然,那么想带着她一起走向毁灭。
她起身,打开灯,房间里顿时光亮起来,下意识伸手遮挡住眼睛。
水族箱里的珍珠鱼自由自在的在水里游着,她轻轻走过去,眼底里满是羡慕。“你们幸福吗?”
她嗤笑。自言自语。“你们一定很幸福。”
门被敲响,熟悉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她走过去打开门。“哥哥,有事吗?”
“你今天一天去哪里了?”迹部站在房门口冷声问道,刚刚手塚打电话,说雪舞消失了一天了,好在他将她带了回来,不然她就会在马路边蹲一天吗?
迹部雪舞看了眼迹部景吾,摇头。“没。。没有。”
“你到底去哪了?”迹部景吾一把扯过迹部雪舞,仔细打量着一直低着头的她。“你知不知道,手塚找了你一天啊!”
“我。。我没事。”额前的发丝遮住她空洞而无神的眼睛,她不能让迹部景吾知道她生病。她不能在增添他的负担了。
迹部景吾仔细的打量着她,迹部雪舞慌张的握紧双手,转身关上门。“我累了。”
迹部雪舞连忙关上门,带上门锁。
门外,迹部景吾火大的拍着房门,叫喊声入续传入他的耳边。
迹部雪舞靠着房门缓缓蹲下来,咬着嘴唇,捂住耳朵,她想发泄,却又不能发出声音来。
她抬起视线,忽然看见那华丽的水族箱,一瞬间,好恨!真的好恨,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丝毫不觉得痛。既然上天可以让多么人幸福,为什么就不能也给予她幸福呢?
她愤恨的抓起身边的东西就砸向水族箱!
“为什么?为什么?”她像是再也压抑不住似的,疯狂大叫着,她使劲的拿东西砸着水族箱!疯狂的砸着!
迹部景吾像是察觉了什么,抬起脚使劲的踹着门,一下两下三下,门终于被踹开,迹部雪舞还在疯狂的砸着水族箱,她的眼神狂乱,手不知道被什么割破,淅淅沥沥的流着鲜血。
迹部景吾连忙上去一把抱住迹部雪舞,担忧的问。“雪舞,你怎么了?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
“哥哥。”迹部雪舞紧紧抱着他,声音颤抖到不行。“还记得小时候你问过我最喜欢什么吗?”
“天国。”迹部回答她。
“对,天国,因为它代表着破坏不了的幸福与美好。”越说她的声音越轻,直到迹部景吾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这时,迹部景吾才发现,她的身体烧烫到不行。他迫切的抚上她的额头,果真,烫的出奇。
迹部大宅内,两名私人的家庭医生被一通电话急匆匆的赶到那个豪华不世一世的别墅内。
这两个医生的水平可都是在全日本都赫赫有名的,此时,他们全部围着此时正躺在床上沉睡的少女身边,不停的做着各种各样的检查。
“她怎么样了?”迹部猛然从沙发站起来。
医生转过身微弯腰。“景吾少爷,雪舞小姐她一直在发烧,而且病势好像愈来愈勇。经验证,她应该。”医生停了一会,不知道接下来的话应该如何说。
难道说你已经崩溃了吗?
“是什么?验证的结果到底是什么?”迹部景吾深蓝色的双眼色彩慢慢变的幽暗。难道,雪舞她患了什么很严重的病吗?
他不敢,他不敢在想下去了。
“是病毒性败血症,而且,治愈的可能性很低。”医生坦白的说道。
越听下去,迹部的脸色越来沉重,眸色也越来越深,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怎么会?”他静静看着床上沉睡着的女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自心底蔓延开来。他的妹妹一直都很健康的。
医生沉默片刻,继续说道。“据我们的估计,雪舞小姐应该是因为上次坠崖而被山下的某些植物、生物所感染,所以才会导致血液的败坏。”
医生刚说完,突然间,空气似乎凝固起来一般,半天,尊贵的少年扬起手,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待医生走后,他才转过身复杂看向床上的躺着的少女。
怪不得,她今天会问他,要是他看不到她,会不会想她?
怎么会不想?
“雪舞,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不会。”他手指轻划过她的脸庞,精致的面容霸气无比。眼神里有着不可磨灭的坚定。
他坐在床边,良久。
轻握住她的手,冰冰凉凉的,他的记忆中她的身体好像一直是冰凉的。“很害怕吧!知道这个噩耗?”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在马路边她抱着他哭的那么伤心。
眉眼低垂,原本整齐的房间里遍地狼藉,水族箱破裂,水顺着裂痕缝隙处慢慢滑落下来,鱼儿们不甘心的在地上垂死的挣扎着。
“雪舞,难道说你已经崩溃了吗?”他低沉的嗓音很是好听,在此时却带着些许的惆怅。
女孩躺在床上平稳的呼吸着,苍白的脸色因为发烧而泛起一片红潮。脑袋里晕乎乎的,只能感觉到头很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