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梁冰冰

第五十二章 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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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冰冰,难道我慕容羽就这么令你讨厌吗?”见她没有丝毫动容,他伸手搭在她肩膀上,把她扳过来对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相识以来,我哪里不是尽力讨你欢心?又有哪里伤害过你?你当我是第二个澹台烈风,只会让你受到侮辱或其他什么伤害?是,我承认,这次和你联姻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但你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去爱你呢?”

    “好好去爱我?呵呵,”梁冰冰冷笑一声,“你知道什么是爱、怎样才算爱吗?在我的观念里,爱是要互相尊重的。而你用这种近乎卑劣的手段来逼我就范,对我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还谈什么爱我?”

    “我,我怎么没有尊重你?捧着一大束的洛思花跪在你面前,请求你嫁给我,这不是尊重是什么?可你不领我的情啊!”

    “多么冠冕堂皇啊!真不愧是南英国慕容太子!”梁冰冰语气越来越冷冽,行动也毫不留情—狠狠地挥开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挣脱他的束缚,退后了几步,冷冷地瞪着他。

    看着冰冰那淡漠清冷的眼神,慕容羽只觉怒海滔天:“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接受我?我堂堂南英国的太子难道还配不上你一个小小的相爷千金吗?!你当真以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啊!”

    “你说什么?”梁冰冰有些难以置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错愕之余,苦笑起来,“呵,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慕容太子?”

    慕容羽这才惊觉刚才说错了话,连忙追悔:“不是,我,冰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一时心急,你别生气,我…”

    “不,我不生气,”梁冰冰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真的,慕容太子,我无所谓。你是堂堂南英太子,我凭什么生你的气呢!”

    “冰冰…”

    “我有什么了不起呢!是啊,我没什么了不起的。一直以为,我们可以做很好很好的朋友,而你也会真诚待我;一直以为,你不是那种在乎身份地位的皇亲国戚;一直以为,只要我不世俗,大家就能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可是,你说的很对,我有什么了不起的呢,我凭什么去左右你们的想法和观念!”

    “你在胡说什么啊?冰冰你不要这样…”慕容羽说着就要去拉梁冰冰。

    但她又后退几步,静静地看着他:“你连我说什么都不懂—你看不懂我的无奈和伤悲,看不懂我的心墙,你说我还嫁给你干什么呢?现在看来,我们连朋友也没必要做了。慕容太子,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逼嫁给了你,而我最终背叛了你,让你失去所有原本不必失去的,请你不要怪我!因为这是你自己选的!”

    她说完转身就走,全然不顾慕容羽绿了又绿的脸色。

    “你站住!冰冰!”慕容羽见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三步并作两步就跨过去,硬是出手堪堪钳制住了她的手腕,狐媚的双眼目光牢牢锁住她眼睛,“你刚才说什么,会背叛我?这是你为了不嫁给我说出来吓唬我的吧?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这么不想嫁给我?”

    “把手拿开。”梁冰冰这时候却冷静得很。

    但慕容羽没有放开的意思,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点什么,可惜结果令他失望了—那双绝世美眸里,除了平静无波,再无别的。

    “我说过,我不想卷入皇室,那样会很累,而且一生都不得安宁。慕容太子,你懂了吗?”梁冰冰耐着性子再次开口。

    “所以,一切,都只是因为我的身份?”慕容羽突然有种莫名的欣喜。

    “…”梁冰冰撇过了脸去,“可以这么说吧。”

    看着她的反应,慕容羽刚要再说点什么,周围突然响起了踢踢踏踏的声音。

    两人循声望去—原来是慕容羽吩咐人找的两匹马被骑过来了。

    一看就知是两匹好马,通体乌黑光亮,四肢健硕,双目炯炯有神,好似会说话。

    马上那两名小厮见了慕容羽赶紧跳下马来行礼,然后离去。

    梁冰冰赶紧挣脱慕容羽的手,走到一匹骏马跟前,拍拍马身,抚摸着它的头,凑到它耳边轻轻地柔声道:“亲爱的马儿啊,今天就借你一用,往后如果有缘会好好报答你的,可不要让我失望哦。”然后,在慕容羽愣神的当儿,她牵住缰绳,敏捷地翻身骑在了马背上。

    “上马吧,我们来赛马。”她朝着他浅笑。

    “你…你会骑马?”慕容羽惊诧不已。他还以为冰冰是打算让他教她骑马呢。

    梁冰冰依然浅笑,只答:“大瀚皇朝的子民有几个不会骑马呢?”现在在这个世界,甚至包括张永,没人会知道梁冰冰大学时代的生活是怎么过来的,那时候流行一种说法—读书时不多去外面旅游旅游,毕业参加工作后就不会有什么机会了。于是,她尽量每个节假日都抓住机会到外面去逛,包括清明、五一、寒暑假、端午、中秋,几乎走遍了全国各地。而有一次暑假,她去了内蒙古,通过朋友的介绍,她在那找到了一份兼职—在某个马术俱乐部打杂。而在工作之余,有好心的当地朋友会乐意教她骑马,她就在那样的情况下,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基本学会了骑马、赛马,那一年的寒假她还特意再一次去了那里,巩固了一下自己的骑马赛马技术。

    在她的回忆间,慕容羽已经坐在了马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冰冰,你确定要和我比?”

    梁冰冰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她想,是时候让那个决定成为现实了。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自从死过一次后,我便发誓,如果再有任何事、任何人来阻止我梁冰冰要走什么路,我一定会抗争到底!慕容羽,不要怪我,我已经给了你机会—就在刚才。既然不是真心待我,那请允许我彻彻底底地自私一回吧。这是你逼我的。

    “从这里开始,绕皇城外围一圈,以南城门为终点,谁先到就算谁赢。”梁冰冰说着已经稳稳地牵住了缰绳,扬起了手中的马鞭,“我是女士,我优先。驾!”

    马鞭一挥动,马儿像风一样窜了出去,一白一黑两抹身影很快离了好远。

    “哇,呵呵,果真会骑啊!”慕容羽微笑着望着梁冰冰的背影,也不含糊,立即打马追上去,“驾!”

    含笑轩内,蒙向允一边应酬着客人,一边时不时地看向门外,心道,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有位伙计穿过几乎到处挤满了的客人们,从楼上急匆匆地跑下,来到蒙向允跟前:“副总,刚才那包厢的客人又开始催了,而且又有旁边几个包厢的嚷着要见总经理,这,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去跟他们说,我们老板出去办事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要见她的话改天吧。”

    “这,不怕他们生气吗?”

    “没事,”蒙向允看了看那伙计,还是觉得不可靠,“算了,还是我去说。你先负责一下这里。”

    “好嘞。”

    蒙向允刚离开大堂上楼去,门外便出现了一位稀客。这人一身灰色袈裟,须眉花白,老态龙钟,一手拿着个金钵,一手拄着根竹杖,看起来是个僧人,但他不是秃头,而有一头乱蓬蓬的灰白头发。不胖不瘦,却很矮,脸上脏兮兮的,双眼微微眯起,却炯炯有神。

    他就站在那儿,面对着含笑轩,微眯着眼睛盯着头顶匾上的那三个大字,久久不移开目光。

    “走开走开!哪来的叫花子!”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有个富公子模样的人出现在他旁边,“喂,这可是芸灵公主开的店,你一个叫花子来凑什么热闹!快滚!”

    被称作叫花子的僧人并没有搭理那富公子,连看也懒得看他一眼,直接抬脚就走进了含笑轩。

    “哟呵,还敢对本公子无礼?!”那富公子还来了劲,“看本公子待会怎么治你!”说着也跟了进去。

    大堂经理海山一看进来一位“贵客”,赶紧上前去:“实在不好意思,客官,我们店今天已经满客了,您看还是…”

    “把你们老板叫来给我瞧瞧。”

    “额?”海山没想到这人不仅这模样,还敢这么没礼貌、狂妄,愣是没反应过来。

    “喂,叫花子,”后面那富公子跟了过来,很不客气地朝“叫花子”嚷道,“你说什么呢?这儿的老板岂是你能见的!还不快滚!否则本公子叫人了!”可是,他的话刚落,便觉得自己飘了起来,然后眨眼间便被一股奇怪的力道甩了出去!

    “啊—砰!”

    “啊—”霎时间,店内的人们几乎都尖叫了起来。因为他们亲眼看到,那身着袈裟的“叫花子”手里的金钵金光一闪,那富家公子就被弹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门外。

    海山虽是习武之人,但这么诡异的招数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呆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就那么愣愣地盯着那“叫花子”。

    蒙向允在二楼某包厢听到动静立马冲了出来,看到混乱的场面,皱了皱眉头,很快发现了大堂内站在那儿盯着他看的“叫花子”。

    快速下楼来到他面前,自知此人非等闲之辈,于是一拱手,彬彬有礼道:“敢问大师有何贵干?”

    “叫花子”并不答话,却只是上上下下将蒙向允仔细打量了一番,突然大笑起来:“哈哈,看来贫僧没白来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哈哈。”

    “?”蒙向允有些发懵,紧紧盯着那大师,期待他的下文。

    “好了,先把你的同伴找来吧。”那大师却是另一番话。

    “我的同伴?”蒙向允一颗心一个咯噔,似乎明白了什么,“哦,大师,您是指?

    ”梁冰冰!“大师也不含糊,回答的干脆。

    蒙向允眼皮一跳,心里暗道,难道这人知道…

    ”没错,贫僧都知道。“

    ”大,大师,“蒙向允突然有些紧张,”您找,找我们有何指教呢?

    “啰嗦!”大师突然不耐烦起来,“赶紧把她叫来!”

    “…”蒙向允犹豫不决。

    “出去了?”大师还真是能掐会算,“那好吧,贫僧就在这儿等她回来吧。”

    大摇大摆地走到一张小桌前(而那桌的两个客人连忙站了起来,丢下一些碎银子就跑了),他也不管上面还有未收拾的残食碗具,一屁股坐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心地放下竹杖和金钵,开始操起碗筷吃了起来。

    “大师,”蒙向允皱皱眉,赶紧走上前去,“我让人给您准备另一份吧,还有这餐具也都是别人用过的,您看…”

    “唔,”大师嘴里塞满了饭菜,摆手摇头,“唔,别。”

    蒙向允回头看了看海山,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其他人,包括不少的客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风卷残云的那位…

    城郊,两匹黑色骏马在烈日下狂奔驰骋,一前一后—一会儿白衣蒙面女子在前,绿衣男子在后,一会儿俩人的位置又颠倒过来,一时难分胜负。俩人随着耳边的呼呼风声,秀发翻飞,衣袂飘飘,好不潇洒惬意。

    可是,就在慕容羽第n次超过了梁冰冰、赶在前面的时候,令他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

    梁冰冰美眸一转,发现他们终于来到了一片还算茂密的树林,猛地拉偏左手中的缰绳,挥起右手的马鞭狠狠抽打在马屁股上,这一抽打可不得了,因为梁冰冰使出了浑身所有的力气,比之前大了好几成不止,可怜的马儿突然吃了狠痛,又被迫调转方向,“嗷啾啾”叫了一声就偏头朝树林深处乱窜而去。

    “啊—”这一声尖叫,梁冰冰其实是故意夸张地放大了分贝,为的当然是引起慕容羽的注意,否则凭着他那神速,还不知道要飞奔出多远才会发现身后的人早已不见了呢。

    脚下的马儿如疯了一般,速度旋即提了上来,而梁冰冰也如愿以偿地被带到了乱枝横生的地带,因着马在乱窜,不少枝杈刮在了身上,划破了雪白的衣裳和雪白的肌肤,很快,她的手臂、背部、腿上,甚至脖子上、脸上,都出现了伤痕,但她咬牙忍着身上的疼痛,没有再叫出来,一边故意显露出慌张的样子,尽力控制着发了疯的马,不让赶上来的慕容羽看出破绽,一边却在想着待会怎么摔下去才能弄伤腿骨!

    终于,不远处出现了一棵粗壮的大树,而这马很“听话”地朝那冲去,她不由得闭上了双眼,想着是不是真的管用,如果一头撞死了可怎么办?

    可惜,犹豫之际已经来不及了,马儿不顾一切地撞了过去—

    “啊—”第二次尖叫,梁冰冰狠命地拉住了缰绳,马儿一双前蹄扬起老高,她顺势松了缰绳,从马背上跌了下去,这一刻还不忘让左腿先着地,于是,她如愿听到了骨折的声音,一阵剧痛却从左脚踝处袭遍了全身—“啊!”

    第三声尖叫响彻整个树林时,慕容羽终于骑马追了上来:“冰冰!”

    而此时,从西蒙国通往大瀚皇城的捷径—一条风沙漫天的羊肠小道上,一列威风凛凛、沉默肃静、戴金色面具的锦袍骑兵正快速地前进着。

    尤其是领头的一墨黑锦袍的面具人,狠狠地挥动着马鞭,不要命了一般,只想要快,再快。冷冽的凤目分明显现出几分焦急,但看起来仍沉静深邃,整个人浑身气息冰冷,有着地狱修罗般的杀气,又有着天人般的风采,在灼灼阳光的照耀下,更是宛若天神。

    突地耳边传来一声痛苦的尖叫,他心头一颤,眼皮一跳,差点没在马背上坐稳:“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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