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界王》
第一章陆寒
永州,位于北疆之地较为偏僻的一域,这里连绵有百万大山,山脉深处的积雪终年不化,人迹极少踏及。
这座巨型山脉的南面有一个个的城池点缀着,大小不一,远近连结横贯东西。
其中一些所谓的小城,实则规模稍大些的镇子,这里的人们极少有外出远行的,从未真正见识过那些人口繁多,楼宇纵横交织的真正大城。
至于山脉以北的极寒之地,只传闻有仙人出没过,能飞天遁地,有排山倒海的大威能,凡人一生中幸能得见一面已属有大机缘者,若再能得到仙人指点一番,或是被赐下妙方灵药一二,更是会有无尽的好处,就算是踏上那飘缈的仙途,也并非没有一丝可能。
也正因如此,数千年来此地聚居之人和自外慕名而来的人,总是络绎不绝,试图穿过百万大山北上,寻求那万一的惊世机缘,然而这仙缘又哪是如此易得?从古至今也从未听闻有一人得尝而归的。
人们料想必是前行的途中遇到了各种难以揣度的艰险阻隔,或迷失其中,或意外而埋骨雪山。
即使真正有人抵达了极北之地,也可能由于某些原因无法再行返回之事,不过这仅仅亦是人们的猜测而已,毕竟如此多年来,未始也没有人真正到达那传说之境的。
久而久之,后代之人也逐渐熄了那继续探寻之意。
想必去寻找那虚无缥缈的未知险境以搏一丝难定祸福的机缘,总不及度过几十年安稳平顺的生活更加实在。
永州的西北方位,有一座名为玉潭的雪山,高过三千丈,深处积雪常年不化,鸟兽鱼虫极为罕见,却因盛产一些具有寒属xg又甚为稀有的药草而闻名于附近百里的大小城镇。
只是有一事令人难解,在这些寒属xg药草的百丈之内,往往会有一株乃至数株与之相对应的阳刚属xg药草伴生,只不过这些药草就比较常见了,其珍贵程度远远不及与其所对应的寒属xg药草。
玉潭峰最初乃一巨大的火山,方圆数十里。
在雪峰遍地的极北之境,有这么一座规模甚巨的火山,倒也着实令人惊异不已。
千余年前,永州境内天象陡变,各地尽是暴烈至极的惊雷在漫天肆虐,轰隆之声不绝于耳,骇人程度远非寻常雷火可比。
空中一条条的幽蓝刺骨诡异雷火竟皆有数丈粗,每每劈落至一处就会轰出一个深达数十丈,亩许大小的漆黑深坑。
更令人难解的是,这些漆黑的坑洞里并没有任何焦糊的味道,反倒是一彻骨的寒气从中散发出来,整个景象不仅透着极端可怖,还有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息在蔓延,面对此种灭世景象的人们皆以为绝难逃出生天,十死而无生了。
当年那些聚居在玉潭峰附近的人们发现这灭世般的漫天雷火竟然是由一道千丈粗的巨型雷柱向四空分流喷shè而成,更令所见之人神魂尽颤的是,这道绝世雷柱非从天而降,而是从一火山口中喷薄而出,外围裹挟着一层极寒之物,似万年玄冰一般,数十里外都能感受到的刺骨寒气。
仅半ri光景,那方圆几十里火山的炎热之气早已不复存在,剩下的竟是和四周雪山一般无二,活脱脱一座冰封万古不化的巨大雪山!
不用说,那雪山腹中的滚烫岩浆早已化作冰冷的石块,先是随着雷柱的喷薄被卷上四空,再犹如天外之石般坠落在山峰四周。
那片天地的景象用震天撼地都难以描述其万一,堪比灭世。
千年过去,即使未身置此境,想之仍是令人浑身冰寒震颤不已。
有道是祸福两依,虽说这灭世天灾来势凶猛,却也来去匆匆,仅持续了半ri光景便戛然而止了。
永州各地城池被毁去足有三成之多,死伤之人更是难以计数,虽说元气大伤,根基倒也还在。
只是经此一难,永州与各州之间的人流往来和财货交易开始变的大不如前。
毕竟其他地域之人已将永州视为不祥之地,原本较为富庶兴旺的永州也逐渐衰落下去。
话说回来,天灾肇始之地附近的村落虽已被毁之殆尽,这里的人们却是大都存留了下来,无他,山野之地洞|岤众多,加之此地人们发现的最早,未作多少耽搁便举村躲入一个巨大的深|岤中,避过了这场原本必死的天劫。
反倒是那些距此地稍远的城镇之地,处于开阔之所,全无险可避,城中的房屋有如泥捏纸糊的一般,连同其内之人,在巨大雷火的一轰之下,瞬息间都化为了齑粉。
只是这样一来,那些亲眼见到绝世雷柱的人,再也不敢回到原先的居所,天灾只一停歇,便匆忙逃离这祖居之地,纷纷投奔远亲好友,或是举家迁离永州之地,远赴他乡以求营生了。
天灾之后数载,开始有胆大好事之人结伴前往当初绝世雷柱所生之地,原本yu详加探查一番,可还未到达那里便远远的望见原本的火山早已化为一座巨大的雪山。
巨大山腹中的炽热岩浆也早已消失不见,被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所替,近观可以发现此处的湖水并没有冻结成冰,青幽似老玉一般,白ri里亦是荧光泛泛,此后,这座新生的雪山便被冠以了玉潭峰之名。
或许也正是源于这冰火交替的环境,造就了玉潭峰冰寒和阳刚两种属xg药草相伴而生的妙景。
在玉潭峰外围之处四季同chun,各种药草浆果遍布生长,其中也不乏一些百年以上珍贵的古药奇草,只是数量极为稀少,若无大机缘难以一见罢了。
往山腹深处再行约莫半ri光景,却是会忽的发现四周阳气骤减,有如进入隆冬之境一般,与先前所处反差极大。
即使未行至山腰,举目环视已尽是白皑皑的一片。
扒开积雪一观,便会发现整个山体已被一层幽蓝sè的寒冰封住,足有尺许。
若非亲眼见过,实难相信此雪峰原为一火山的。
又是数十载一晃而过,早先因骇人天象而远迁的人们闻听再未发生过此种惊人异象,心中那道深及骨髓的恐惧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除了。
尤其是那些并未亲眼见过灭世景象的后代子孙们,仅是从长辈口中得知此骇事的一个粗浅,多将其作为一个异闻来对待,并没有多少放在心上的。
由于实在难抵对于故土和先祖的怀念,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些背井离乡的人开始陆续回到了祖居之地。
这些在外之人经过几十年的生息繁衍,比之逃离玉潭峰之时,人丁也早已兴盛了数倍不止。
加之后来玉潭山采药经营的外乡之人,其中虽有部分是往来交易的,却也有相当不少选择定居于此。
各类人等汇聚之后,原先仅是东西散落的几处村落之地,竟渐渐形成了一个规模不算小的城镇。
新城乃是在一个叫做汇溪村的旧址上扩建而成,这座小城也自然被冠以了汇溪城的名号。
几座不算大的庭院毗邻而建,位于汇溪城西北方位,乃是此地一较为兴旺家族陆家之所在。
尽管此地仍属于汇溪城的范围,却是与中心之处相距着实不近。
陆家族居离玉潭峰外围仅数里之遥,虽地处较为偏僻,却也透有一股难得的清幽之意,少了一层繁华闹市处浓重的烟火气息,多了一份郊野人家的淡雅闲静。
这是一处两进的院子,不远处有个不大的竹林,估摸至多半亩有余。
高矮相间的竹木带着其上的枝叶,随风来回摇晃着,阳光透过其间的空隙撒落下来,和地面的竹影相互交织,隐隐绰绰,一股远离尘嚣的静谧蔓延开来,让身处此地之人无波无澜,心静神熄。
连结竹林和院子的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道路,进门往里走,绕过雕花的石屏,映入眼帘的是一略显古旧的厅堂。一看便知,其内的桌椅用具使用年月已是无短,桌沿桌角被磨的光滑无比,椅子四脚和扶手上爬满了缝隙,再看墙面也已略微发黄开裂。
东西耳室紧闭,门面之上附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是久未有人进入的模样,此户人家人丁似不甚繁荣。
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年,正端坐在堂前的小藤椅上发呆,有着十分白皙的皮肤,稍显瘦小却也并非那种风一吹就倒的身板,腰背挺的笔直,呼吸吐纳均匀有度,看得出来是个习过武的孩子,身上似乎还有点功夫。
少年名叫陆寒,初一听冷冷的,相貌也并不算太过出众,唯一引人注意的是生的一双细长极有神的眼睛,微微上扬的眼尾和云飞入鬓般的双眉,让这个年岁不大的少年总能给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邃,与其对视片刻便会莫名的感到己身被一道冷冽的光芒穿透,直抵内里。
起初陆母并不愿以寒为名,总念叨这名字听起来太冷,担心孩子以后命里冰寒凄苦。
陆父却认为孩子生在腊月,体质又十分y寒虚弱,刚落地时竟然一声未啼,陆寒这个名字十分贴切应景,再者说陆父并不信那些所谓的命理之说,他相信只要自己的孩子肯吃苦奋进,好好的学一门手艺,往后的ri子必定能走的宽广顺当,陆寒的名字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许是自幼体质y寒多病的缘故,又是家中独子,爹娘都非常的疼爱于陆寒,平ri里看管的也紧,甚少让他踏出家门久待的。
他也就无法与族内其他同龄的孩子一般,打小便上山采药,下河摸鱼,因而生的如此白皙的皮肤,跟那些堂兄弟们个个都野的浑身黝黑黝黑的样子全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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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采药
平ri里,除了在李老郎中门下学习些医门药理之术,陆寒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家中,帮着母亲挑选晒制一些药草。虽说这年岁不大,经过数年的刻苦发奋,加之有很高的悟xg,他竟隐隐有了不落于城中那些药铺医馆里坐堂郎中的诊脉断病之术。
族人的大小症状也让他瞧过了不少,诊后几乎很快就能药到病除,即使一些难症也能在李郎中的稍加指点下快速的起效。
时ri一久,长辈们越发认定了陆寒这个孩子往后能续了李郎中的传承,谋的一份不错的好营生。
起初爹娘只是考虑到儿子身子过于柔弱,于是便求了李郎中收陆寒为徒。盼着他多少学到几分医理本事,今后即便难以据此维生,最不济也可改缓一下他虚寒孱弱的体质。
李郎中本名李暮岭,早年在外习武行走,四十余岁之时与人争斗被伤了经脉,自知武功上已很难再有jg进,便开始弃武从医,一门心思研习起养生之道。
初见陆寒,他观此子并不似其他同龄小孩一般的顽劣好动,反倒是沉稳的很,此种心xg学习医理颇为适宜,加之自己已近残年,却从未收徒一二,满身的医术确也该有个传承,只稍一思量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在永州各城混迹了十数年,李暮岭早年那一身的功夫没被落下,反倒是经过多年的磨砺,成就了一身颇为浑厚的内力。
也正因为如此,在其晚年收到陆寒这样一个不仅有着极好的医理天赋,又大有可能承其内门功法的弟子之后,让这位已年过七旬的老人着实是极为的宽慰。
陆寒自幼便xg格清冷,不喜玩闹,除了几个关系尚算不错的叔伯兄弟与姐妹之外,再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了。
这也恰好使其更乐得总在药堂里待着,成ri听师父讲述一些他年轻时在外闯荡生计的经历和一些在自己听来相当有趣的段子。
隐隐的,这个少年的心中开始期待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师父那样,独自出门远行游历一番,好好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几年过去,陆寒不仅掌握了一手相当不弱的医术,更是在识草辨药的方面有着极为惊人的天赋,不论是观药,闻药,还是通过尝药来辨识各sè药草,几乎次次均能做到jg准无误,而晒药制药之法也是练就的相当不弱。
甚至连在药草的栽种和培植方面亦是极有天资,隐隐的竟似有了赶上自己师父的功力。
这一年来,李暮岭也很光棍的将自家药园全交给了这唯一的徒弟,平ri间少有过问,只是每隔月余方踏足一两次,来稍作查看一番是否已有药草成熟。
以十二三岁的年纪,对于药理方面的学识和技能就能掌握到如此高深的程度,恐怕即便是放眼整个汇溪城,陆寒也定能被最大的几间药铺医馆视为神童般的存在。
要知道,对于学习医理药术之人而言,识药辨草和配药成方不仅仅是基本的技能,也是伴随行医者一生最纷繁庞杂的学问之一,没有十数年ri积月累的摸索,甚少得见有人能在此技达到多高深的造诣。
话虽如此,终究陆寒也只是在师父的院子里辨识药草,研习药xg,却从未真正进山采摘过药草的。
李郎中在教授陆寒医理药草的同时,也传授了一些颇为不弱的外门功夫和养生集气的内家功法。
一使其强健身体,逐步将陆寒体内的y阳二气调和,毕竟普通人若y阳不衡,体内常年y寒或者阳火过盛,不仅身体会不适,寿元必定也要大为损减的。
再者,在当年李郎中初见陆寒之时,观其虽xg寒体弱,筋骨脉络却清晰可疏,心xg又十分沉稳坚毅,确是个习武的苗子,心中思量,此子若能将自己的医术药理传承下去,又接了自己练就多年的功夫,便真可谓是晚年一大幸事了。
于是李郎中毫无迟疑之意,便将自己那一身不弱的功夫对陆寒倾囊相授了。
陆秀儿是陆寒大伯家里的丫头,陆父在兄弟姊妹七个中排行老四。在众多的小辈之中,陆寒与秀儿最是亲近。
族里的孩子经常欺负秀儿,陆寒一直护着她,尽管自己有着一身不弱的功夫,但是身上那种一股与生俱来的y寒气息,常常会让其他的孩子感到浑身上下冷冰冰的,倒也一直无需陆寒出手相赶便早已躲的远远的。
随着年龄的逐渐长大,秀儿越来越依赖她这位平ri里不太爱说笑打闹,却十分疼惜自己的哥哥。
而陆寒也真将秀儿视为自己的亲妹妹一般,不论是在家帮母亲晒药,还是去师父那,他都乐意将这个粘人的小丫头带着。
明ri陆寒和秀儿将第一次进山采药,两个少年兴奋得整夜没睡,都顶着通红的眼睛便早早起来了,好盼着天稍亮就进山去,毕竟陆寒是在母亲身边软磨硬泡了半个多月,才好不容易有了这一次独自进山采药的机会,他可是着实盼了许久才挨到这一天的。
待母亲絮絮叨叨的反复念完了“要早去早回”,“不准进山太远”,“千万要小心”之类关心的话语,再往嘴里胡乱的填塞了几口早饭之后,陆寒背着采药的竹篓,带着早已不耐烦,却丝毫不敢作声的秀儿,径直往汇溪城北面那座终年云雾飘渺的玉潭峰走去。
过了约莫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二人开始进入到玉潭峰雾气笼罩的范围,此时已是天光大亮,随着逐渐的深入,景sè也开始慢慢的变化。
四周云蒸雾涌,抬目前望,透过雾气可见远山之上白雪莹莹闪动,此刻正值东方初晓,晨曦攀至峰顶,渐红的朝霞映染着整座雪峰,雪白的山体与之掩映交汇,让两个从未走出过族居之地的少年,被这极飘渺绚丽的奇景给怔呆了,四目死死的盯住远方,仿佛是见到了九天仙境一般,久久不能自拔。
“我们快些往里走吧。”
陆寒的心xg果然沉稳,仅半刻过后便已清明过来,拉起秀儿的小手,也不管小丫头是否听清了自己方才所言,抬脚便往玉潭峰的方向走去。
二人在穿过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后,终于来到了他们今天的目的地,玉潭峰山脚处一个东西绵延五六里的树林。陆寒在前一ri听母亲说过,进山后穿过一小片灌木丛后寻到第一个树林即可,其中生长了不少的草药,甚至不乏一些较为珍贵的。
虽说陆寒是第一次进山采药,表现的却有如身具多年经验的采药人一般,辨药采药的手法,竟都显的十分纯熟迅速。
而一旁的秀儿则是完全不同了,她随陆寒采药只是个幌子,进山来乃是为了玩耍,哪能真认识什么药草的。
虽说乍一看倒也还有模有样的,只是走近一观察便是露出端倪了,秀儿这丫头净是采摘一些长相奇怪和形状漂亮的植株,仔细挑来,却是一棵有用的药草也没有。
饶是以陆寒沉稳的心xg,在见到她的举动后,也是不禁是哭笑不得。
“咦?这不是苦凌草吗?”
一株四叶展开,冠顶略有微红的半尺高药草出现在陆寒眼前。
"居然还是成熟体的!"
顿时,他心中大喜,着实没想到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找到了一株年份和品相均相当不差的药草。
苦凌草的年份极易辨识,冠顶已有微红乃是成熟之态,便可采摘。此草若要成熟,需经过七年的生长,成熟之时会展开两叶,此后每两年再生一叶,眼前这株四叶苦凌草已有十一年以上的年份了。
成熟体的苦凌草经过涮洗去根,留其枝,干,叶以及红顶,置于烈ri下暴晒半月,便能入药。它既可以配合其他药物同时煎服,也可单独做以ri常浸泡饮用,对于缓解各种热病和祛除毒xg不强的中毒症状皆是有不错的功效。
苦凌草深受城中富贵人家的喜爱,在药铺和坊市间能卖出不错的好价钱,尤其是那种十年份以上的,药xg淳厚绵长,若能长期服用对改进体质亦有极佳的效果,因此眼前这四叶苦凌草,就算在城里的大药铺也是颇为珍稀的。
心中如是想着,陆寒渐渐产生了一种亲自去城中坊市店铺见识一番的念头。
陆寒开始更加仔细的辨识起记忆中各种的药草的样子,他心中明白,只有采集了足够数量和年份品质均不错的药草,师父在下次去城里药铺交易之时才有可能将自己带上。
强压下略微躁动的心情,陆寒带着秀儿俯身在林木间来回穿梭,倒也着实收集了数量不菲的各类药草,甚至还发现了一株药龄足有三十年以上的清目草。
顾名思义,清目草乃是一种对明目安神有奇效的珍贵药草,将其枝叶研磨成液,配以其他数种辅助之物,再以清水稀释化开,用以此液对双目进行反复多次的冲洗,对目力的提升有很着不可思议的奇效。
与其他药草不同,这清目草最重要的乃是其根茎部分,而且年份越久的根茎越长,要保存好最佳的药xg则必须保持其根茎不能断裂,不然其中的汁液便会流失大半。
陆寒陷入到一个两难的境地,此次出来并未携带称手的器具,若强行将清目草挖出,十有仈jiu会破坏其根茎部分,然而若是暂不采摘,待下次再来,此草又极有可能会被其他采药之人收走。
一时之间,陆寒真是左右为难,实在不知该做何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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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神秘气息
顾名思义,清目草乃是一种对明目安神有十分功效的药草。
一般先将其枝叶捣碎,配上其他数种辅助之物,再以清水稀释化开,用滤净渣滓后的药液冲洗双目,反复多次,待时ri稍久,对目力的提升有着极好的效果。
与其他药草不同,这清目草最重要的部分乃是其根茎处,年份越久根茎越长,要存留下最佳的药xg则必须尽量保持其根茎完好,否则其中的汁液便会流失,而药效自然也就大不如前了。
此次出来,陆寒身上并未携带十分称手的器具,若强行将清目草挖出,即使再小心谨慎,十有会破坏其脆弱的根须,然而若是暂不采摘,待下次再取,此草又极有可能会被后来的采药人收走。
他陷入到一个两难的境地,一时半会还真不知该做何取舍。
不过也就数息的工夫,陆寒还是咬咬牙,做出了决定。
先不论是否能为自己所得,如此珍稀的药草,作为一习医之人,他是绝不愿暴殄天物的,再者说一切皆是个机缘,若此草与自己有缘,即使今天不取,相信来ri还是会收入自己的囊中。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他便扭头不再看这棵清目草了。
抬头望了望,发现此刻已是正午时分,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这个小树林竟已过去了快三个时辰。
周身的雾气似乎已不如刚来时那么浓密,就不知是正午ri头猛烈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二人已经深入玉潭峰腹地太多。
“也好,趁着此刻的雾气转淡,再继续前行一段。”
正待陆寒心中升起一窥玉潭峰真容的想法之时,身上却是忽的一紧。
侧首一看,只见秀儿这丫头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身旁,拽住自己棉衣的一角,懦懦的说道:“陆寒哥,这里好冷啊。”
“嗯?现在已是正午,骄阳高挂,乃是一ri中阳气最旺的时候,这小丫头怎么会突然喊着冷呢?”
他疑惑的看着瑟瑟发抖的秀儿,心中如是想着。
自己不仅全然未觉到寒冷,反倒是越接近玉潭峰,体内越发生出一种难以言明的舒畅,仿佛是有一股温润暖怀的热泉在五脏六腑间周始流动,极为畅快无比的感觉溢满全身。
稍微回过神来,陆寒抓起秀儿的右手感受了一下,却是没有丝毫凉意。
古怪的再看了小丫头一眼后,他开始怀疑秀儿是否因为害怕继续深入玉潭峰而故意在诓骗自己。
“啊!”
正在陆寒心念一转之间,秀儿那被握住的小手仿佛被什么猛恶的毒虫咬到了一般,迅速的抽了回去。
“陆寒哥,你的手好冷!”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猛地一惊,陆寒一时间完全愣在了当场。
然而见秀儿并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再细一思量,这小丫头平时和自己走的最近,可从未对自己扯过谎。
更何况即便她真的不愿再深入玉潭峰,可以和自己明说,完全没有必要编出这样一通瞎话来诓骗自己。
或许是为了验证小丫头所说的话,陆寒蹲下了身子,探出右手,只见他五指微张,轻轻按在地上慢慢感受了起来。
经过了数年的内力修炼,陆寒的五感已经变得比常人灵敏的多,此举便是在感受此处的地气。
数息过后,他站起身来,往来时方向走了约莫二十丈的距离,与方才同样的动作,再次俯下身来感受此处的地气,唯一不同的是,陆寒此刻伸出的乃是左手。
“刚才所处之地确实要比此处更为y寒一些,可我的身体却是更加舒畅了,这是怎么回事?”
虽说已经证明秀儿并没有说谎,陆寒心中却是更加的疑惑了。
感受着体内的那股清爽温暖之意,陆寒渐渐眯起了双眼,一种猜测隐隐在心头浮现。
“陆寒哥!”
随着远处所传来的一声呼喊,瞬间打断了陆寒此时的沉思,他也是光棍的很,干脆先不去想此事,朝着秀儿快步走去。
行至近前,他脱下了自己的棉服给面前的小丫头裹上。
虽说陆寒的个头不算太高,却也比眼前的小丫头要超出了近一个脑袋。
这衣服穿在秀儿的身上,差不多已将其双腿都裹住了大半,只是长了半尺多的袖子和宽大了一圈的衣服,把小丫头包成个粽子一般,倒也着实不用再担心她是否仍会感到寒冷。
“只是有一点点冷,我不怕的。”
小丫头看到哥哥仅仅是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把棉服脱给自己,心中满是浓浓的暖意,一对乌黑灵动的大眼睛也早已湿润了满眶。那眼泪随时都要掉下来样子,让陆寒看了也是心头一暖,真也不枉自己如此疼爱这个小丫头。
如是想着,陆寒说道:“秀儿,哥哥不冷,你穿着。”
秀儿有些疑惑的看着陆寒,紧盯着他那单薄的身躯,仿佛正在验证他先前所说之话一般,不过看陆寒在脱了棉衣后真像他所说的,全没有一丝感到寒冷的样子,,倒也真信了七八分。
“秀儿,咱们到山里去看一看好吗?哥哥答应你,不会走的太远,最多只到山脚。”
陆寒原先的打算是将秀儿暂时留在此处的,听师父和爹娘说过,玉潭峰附近大型野兽出没的极少。
但转念一想,将一个只有九岁的小女孩独自留在这深山老林中,总归还是难以放心的。
更何况这丫头本就生xg胆小,在家中的时候都是成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此刻要将她一人留在这里,就算是没有一丝危险,估计自己的这想法刚一出口,这丫头便一定会急的直流眼泪了。
秀儿抬着脑袋,尽管泪水还没干透,却用已恢复灵动的双眼看着哥哥那期盼的表情,在经过了好一阵挣扎之后,还是怯怯的应道:“嗯”
“秀儿乖,哥哥下次和师父去城里卖药回来给你带糖人,不过你也要答应哥哥,如果叔叔婶婶问起了,你就说我们只在刚才的小树林里面采药草,没去过别的地方。”
看到小丫头yu言又止的表情,陆寒拿出了糖人这个小孩子都无法抗拒的诱惑来让她下决心,他可不希望半道上因为这个小丫头的害怕而打道回府的。
在听到会给自己买糖人的承诺之后,秀儿这丫头果真把之前的害怕犹豫一股脑地给抛到了身后,喜滋滋的还一个劲儿催促起陆寒来,就好像此时更想进山一样的人是她一般。
如此转变,顿时看得陆寒脸上jg彩万分,俨然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半个时辰后,一条约有数十丈宽的大河横亘在眼前,挡住了陆寒二人的去路。
眼看玉潭峰就在对岸,陆寒却被这难测深浅的大河给难住了。
平ri里,师父和自己说及过玉潭峰有许多极其珍贵的冰寒属xg的药草,也见过村子里其他的大人们从山中采摘得来的雪木花和寒晶果,这均是一些只能在十分寒冷的环境里才能长成的药草和药果。
略一思量,陆寒便已断定附近会有进山采药者搭设的桥梁或者留下的渡船,想来这些采药者也绝无可能每次进山都是在如此寒冷湍急的大河里涉水而过。
陆寒领着秀儿往上游走去,他心中想到,若是搭建桥梁,想必也应该会选择河水较为缓和的上游一带。尽管一直待在父母的身边,从未独自离开过族中,陆寒自幼却是表现出远超过一般人家孩童的聪慧,加上数年来在李暮岭的言传身教之下,遇到问题倒也真能做到处变不乱,谋定而后动。
若是只看他的行为而不论其年龄,十三岁的陆寒甚至比族中一些大人们的心xg还要成熟稳重几分的。
又绕过一个急弯,前方几十丈处,陆寒看到隐隐约约有一座石桥,心中不禁大喜,拉着秀儿加快了脚步。
走近一看,与其说是石桥,倒不如说是把二尺余粗的石柱从河的这边一根根桩钉到了河的对岸。
略一俯身,只见这些石柱的朝向上游的一面已被水流冲刷的光滑如镜,显然这座石柱桥已存在此处多年。
行至石桥zhongyāng,陆寒心中忽的腾起了一种极为异样的jg兆。
一股似乎有灵智般的气息将他周身包围,虽说这股气息在引导陆寒前行,却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十分的缓和,毫无生硬牵拉的感觉。
这是一种对全身的包裹,陆寒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被此种气息环绕,就好比身处一个奇异气息所形成的球形薄膜之中。
更令人惊异的是,这层薄膜似乎被远处一个类似源头般的存在牵引着,二者之间的联系若隐若无,但却真切能感受的到这种联系的存在。
细细的感受一番,陆寒竟然体会到一种通体经脉远比以往舒畅通达许多的美妙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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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寻找
这是一种对于全身的包裹,陆寒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被此种气息环绕,就好比身处在一个奇异气息所形成的球形薄膜之中。
更令人惊异的是,这层薄膜似乎被远处一个类似源头般的存在牵引着,二者之间的联系虽说是若隐若无,但的确能感受到这种联系的真实存在。
细细的体会一番,他竟然有了一种通体经脉比之以往舒畅通达百倍的美妙感觉。
此时的陆寒,所处之地到处弥漫着轻易便可直刺骨髓的冰寒之气,然而这些极寒的气息却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不适,反倒是仿佛都被环绕身体四周的薄膜尽数调和了一番,在接触到皮肤之时毫无半分的暴戾。
更似是平静湖面上那被微风所拂起的一涟漪一般,极轻柔的流进陆寒的身体。
微微的清凉沁入内里,五脏六腑都好似被洗涤了一次又一次,身体和jg神一时间均通泰清明了不知凡几。
默默感受着,许久之后,陆寒方逐渐回过神来。
侧首看了一眼身旁的秀儿,只见她除了紧了紧被寒风吹的早已蜷作一团的瘦小身躯之外,似乎并没有同自己一般,也被那种突然产生的奇异气息所影响。
他眼中闪现一抹更加疑惑的sè彩,却也没有多少的不安,反倒是兴奋和期待居多。
此时二人正行至石桥的zhongyāng处,而这条大河位于玉潭山和森林的中间,因而这里刚好是地势较为狭窄的地带,此间的风也是刮得异常猛烈。
不再多做耽搁,两人快步来到对岸,陆寒略一抬头,不禁双眼微微一眯。
虽说此刻的阳光依旧有些刺目,却也早不复正午时分那般强烈,看来已是下午时分。
“是继续前行,去找寻那诡异气息的源头,还是待下回来时再行探究”一时间,少年开始踌躇起来。
也仅是几个心念之间,就此折返的想法就被无法抑制的强烈好奇心所推翻,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罢了。
更何况在陆寒的心中还有这样一番思量,若这次不去打探个清楚,待下回再来之时,谁也无法保证这股奇异的气息还会存在,毕竟村子里那么多人来过此处,却从未听有人提起此事。
即使气息的源头依然存在此处,若无此刻一般自主的与自己相连,陆寒可没有任何把握凭空再将其寻出的。
此刻的少年,急于给自己一个继续前行的理由,却是完全没有想到围绕周身的气息很可能便是被他自幼即异于常人的特殊体质所吸引的。
若是换做平时,以陆寒稳妥的心xg,很轻易便能发现这其中的端倪。
这股气息的到来是因人而异,却不是因时而变,毕竟从身边的秀儿完全没有受此气息的影响来看,就已证实了这一点。
终于来到对岸,在神秘气息的指引下,陆寒二人一路往西,朝着这条不知名大河的上游源头,在河滩上缓慢行进。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二人来到一块较为开阔的所在,粗一估摸有十余丈方圆大小。
这片河滩看上去似乎是坚实的一整块岩石所形成,并不像二人之前刚到河岸边时的河滩那般,到处都是冲刷的光洁如球的大小鹅卵石。
用脚踏了几下地面之后,陆寒也验证了心中的想法。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二人来到一块较为开阔的所在,粗一估略有十余丈方圆大小。
这片河滩看上去似乎是坚实的一整块岩石所形成,并不像二人之前刚到河岸边时的河滩那般,到处都是冲刷的光洁如球的大小鹅卵石。
用脚踏了几下地面之后,陆寒也验证了心中的想法。
对于此处截然不同的地貌,陆寒略微感到一丝诧异。
但是更让他疑惑的是,那种能一直隐隐感受到的神秘气息的源头竟明明就在此处。
“莫非就在这岩石之下?”在做出现在似乎唯一可能的猜测之后,陆寒顿时苦笑不已,自己期盼和寻找了如此之久,这气息源头虽已近在眼前,心却也瞬时凉了大半截。
此时就算有开凿的器具,在不能断定气息源头究竟位于地下多深处之前,陆寒是绝对不可能脑子一热就真的开始掘地寻找的。
陆寒蹲下身来,把十指张开,双手按在地上开始静静的感受。
此时陆寒的姿势像极了三叔家胖小二前些ri子抓来吓唬自己的癞蛤蟆,秀儿看的是一头雾水,站在一旁倒也乖巧的很,并没有开口询问什么的。
等了许久见陆寒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小丫头也是撸起了不仅肥大,还长了一截的袖口,有模有样的学做起了相同的动作,蹲在陆寒身侧数尺之处,将一双小手也张开了按在了地上,还时不时的瞅向陆寒。
身后一直唧唧喳喳的小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