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玫瑰小铺

一百一十、玫瑰有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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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来投宿的五人就驾车离开了,谷凡听到消息的时候悄悄松了口气。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五个人总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可能是因为郭垣一直表现出来的欲言又止,他们又恰逢其会,让她不能不往这上面联想。可是他们既然已经走了,显然是自己想多了。

    郭垣既然是来赏玫瑰的,谷凡当然要陪他们去逛逛,郭垣夫郎也很有兴致,带上佳荷一起往四平山走。

    满山的玫瑰,带着醉人的甜香,摇曳着艳丽的身姿,冲着来赏花的人微笑。

    郭垣夫郎常年住在高墙大院里,难得出一次门,所能看到的只有家中院子里那几株精心培养出来娇花,何曾见过这样大面积、如种田一般的玫瑰花海,不禁赞叹:“太漂亮了!”

    郭垣笑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呢,果然美极!”

    谷凡听了心里喜悦,“咱们往上面走,从山顶看,那才叫壮观呢。”

    郭垣夫妻俩应好,兴致勃勃地跟着谷凡往山上走。

    果然从山顶上看到的就是另一番景象了,片片森绿中点缀着朵朵玫红,随着山势起伏,形成滚滚波浪。

    “站此观之,花海之名更加名副其实!”郭垣抚掌说。

    郭垣夫郎笑道:“虽然如此,但我更喜欢就近了看。若非我早先就知道了这处都是玫瑰,远远的,我都分不清是什么花。哪及得上就近瞧着,每一朵花、每一片花瓣都清清楚楚,这才是赏玫瑰呢。”

    郭垣一翻白眼,说了一个字:“俗!”

    郭垣夫郎气噎,半晌才说道:“你高雅!”

    谷凡见状,忙居中调停,“赏花嘛,远观有远观的美,近瞧有近瞧的妙,哪里说得上哪个高雅,哪个俗?况且花本来就不只一种美,换个角度欣赏,也许还能看到平常看不到的好处呢!”

    郭垣夫郎咧了咧嘴角,冲郭垣说:“听见没,还是谷妹妹有见地!”

    郭垣哼了一声,“我这个人是有什么说什么,才不像她,专会巴结夫郎!”

    郭垣夫郎怕谷凡尴尬,忙说:“你听她,嘴里没个正形。谷妹妹别见怪,她惯会调侃人的。”

    谷凡睨了郭垣一眼,对郭垣夫郎说:“姐夫,没事的,我知道郭姐的性子,自己做不到的,便拿别人打趣,也亏得姐夫一直容忍他!”

    郭垣夫郎见谷凡没有生气,且郭垣的脸色倒是有些青了,不由捂着嘴笑道:“谷妹妹不介意便好!”

    郭垣一甩脸子,当先又往另一处走去。

    谷凡同郭垣夫郎对视一眼,让开路,让郭垣夫郎先行,一边低声说:“郭姐似有些恼了,姐夫帮我说说好话。”

    郭垣夫郎笑道:“你别理她,她这个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会儿就好了。”

    谷凡笑而不答。

    四人又在四平山里转了好一阵,才往回走。

    郭垣夫郎看着玫瑰实在喜爱非常,对谷凡说:“谷妹妹,我可否摘一朵玫瑰?”

    谷凡失笑,“姐夫喜欢,随便摘取便可,哪里用得这般小心地专门问我?”

    郭垣夫郎高兴地上前弯腰去摘。

    谷凡一瞧郭垣夫郎的动作,就知道要遭,忙出声拦道:“姐夫,不能那么摘!”

    可惜的是,谷凡的话还是慢了,郭垣夫郎的手还是被刺到了。

    谷凡有些懊恼地说:“对不起,姐夫,山里人都知道玫瑰花梗有刺,再加上我们平常都只摘花朵的,一时忘了提醒姐夫了!”

    郭垣瞪了郭垣夫郎一眼,“这么冒失,平常的稳重劲都到哪里去了。”话是这么说,还是拿过郭垣夫郎的手看。

    郭垣夫郎不好意思地抽了回来,“没什么事,就是被扎了一下。”然后又对谷凡说,“谷妹妹别介意,原是我一时心喜,竟忘了玫瑰是有刺的,其实从前你郭姐说过的,我也是知道的。”说着看了看刚刚刺到他的那株玫瑰,又叹了一口气,“大概是它不想让我攀折吧,既然如此,便算了吧。”

    谷凡见郭垣夫郎实在喜欢,便说道:“姐夫若是喜欢,不如我送姐夫一整株的玫瑰,姐夫带回去养着观赏可好?”

    郭垣夫郎听了,着实欢喜,连声道:“好!”

    佳荷不禁笑道:“正夫就这么喜欢玫瑰,家里很是有些名贵的花呢,也不见你这么上心!”

    郭垣夫郎一撇嘴,“花和花还不一样呢,难道我要样样喜欢?再说那些花太娇贵了,我养着不耐烦,这长在山里的,好养活,我喜欢!”

    佳荷说道:“正夫不害臊,那些花哪个是你养的,不是都有花匠吗?你且这里说得好听,再好养活的花,回去还不是我在养!”

    郭垣夫郎轻拧了佳荷一下,“你这个小子,越发纵得你没规矩了!”

    佳荷笑笑,不说话了。

    谷凡有些微诧,郭垣夫郎同佳荷的关系好像格外的亲近呢,又想到上次郭垣来,也是佳荷随着,不禁释然,佳荷应该是郭垣夫郎身边最信得过的人。

    这一逛,用的时间并不算少,四人回到宅子里,已经过午了。颜舒早已着人做好了饭菜,就等他们回来开饭。

    郭垣夫郎有些可惜地对颜舒说:“要是你能一同去就好了,咱们也可一处玩会儿,少了你,终究少了几分趣味。”

    颜舒笑道:“那好呀,你在我这里多住些时候,等玫瑰再开了,我一定陪着你逛遍四平山。”

    郭垣夫郎骇笑,“那还了得,我那不是平白惹人厌吗?谷妹妹能饶了我吗?”

    谷凡微笑,“怎么不行,只要郭姐没有意见,我绝对欢迎!”

    郭垣夫郎拉着颜舒的手,指着谷凡说:“你瞧瞧,你妻主会说话不?本来是嫌我碍事,倒把责任往我妻主身上推了!不说她不乐意,只说我妻主不乐意!”

    颜舒瞧了谷凡一眼,又回头对郭垣夫郎说:“姐夫也很会说话不是,不说自己不乐意,偏说是谷凡不乐意!”

    郭垣夫郎语塞,郭垣哈哈笑道:“你一个人如何斗得过他们二人!”

    郭垣夫郎瞪了郭垣一眼,“还不是你不帮我说话!”

    郭垣摸了摸鼻子,所谓引火烧身,说的就是自己。

    几人有说有笑地吃完饭,各自回屋里小憩。

    等下午,太阳不那么足了,郭垣夫郎才让人捧着带给颜舒的东西,到了颜舒的屋子。

    谷凡早就出去了,和郭垣凑在一起,不知研究什么。

    颜舒和郭垣夫郎知道谷凡她们有正经事,也不去打扰。

    郭垣夫郎拿出各样东西给颜舒看,有给颜舒的,也有给颜舒宝宝的,各色各样,均是名贵精致之物。

    颜舒骇然,“姐夫,这如何使得!”

    郭垣夫郎淡笑,“有什么使不得的,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我从前也有不少,可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舒心过,想来也不是非有不可。如今你用得着,物尽其用便好,白放着,不是更可惜了?”

    颜舒也不是矫情之人,想了想,便收下了。

    郭垣夫郎见颜舒没有推辞,更加开心,又从佳荷手里拿过半匹布料亲自递到颜舒手上,“这是我们家新出来的花样,极为耗功,总共只有一匹,家里除了给新进门的妹夫做了一件,再没有人得过,我专门带过来给你的!”

    颜舒一听此物如此珍贵,连忙推拒:“姐夫,既然这布料这么难得,你留着穿就好了。”

    郭垣夫郎摇头道:“新妹夫穿了一件,难道我还能也穿一件一模一样的,让我那新妹夫看见了,还不定怎么想呢。”

    颜舒仔细看那布料,也不知是什么织成的,薄薄的、略能透过些光,又比纱细密,且触手生凉,滑润非常,“这样的好料子,虽然只有半匹,也能卖个好价钱啊。姐夫不愿意穿,留着卖也好啊!”

    “半匹布,卖得再贵,又能卖多少银子,犯不上。”郭垣夫郎指着那花纹说,“你没瞧见,这上面是什么花?”

    颜舒笑道:“自然瞧见了,是玫瑰!”

    “这不是了,若是别的,我也不会特特带给你了。这玫瑰谁穿,也不如你穿了好看!”郭垣夫郎笑着说道。

    颜舒私心里极为喜欢,见郭垣夫郎这么说,也就不再推了,“那我就收下了,多谢姐夫。这玫瑰纹的布料好生少见呢,我心里喜欢,却总也没处买。”

    郭垣夫郎见颜舒收下了,满意地点点头,“你喜欢就好。今年,我们家出了好几款玫瑰纹的,都卖得相当好,只是没有这匹精致,也没有这匹那么耗功。这布料夏天穿是再好不过,凉爽得很呢。昨天我听说你心里躁,可不是正合用这布?想来,这布也正是为你准备的!”

    颜舒忍不住开玩笑,“敢情姐夫还能未卜先知呢,知道我这段时日躁,竟提前给我预备下了!”

    郭垣夫郎斜了颜舒一眼,“你就坏吧,送你东西,还遭你打趣,果然不是个轻省的!就跟那玫瑰花一样一样的,看着再漂亮不过,谁知道身上竟长着刺呢!好嘛,上午刚被玫瑰扎了手,下午又让你刺了一下,看来我这布料果然送得对,不然穿在我身上,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扎得浑身伤。”

    “姐夫果然能说会道,我自然辩不过。”颜舒微低下头,“姐夫看在我挺着个肚子的面子上,原谅我一二!”

    郭垣夫郎听了便笑,“你就作吧,仗着肚子里有小的时候,你就使劲使坏吧。”

    颜舒摸了摸肚子,没有说话。

    郭垣夫郎说得累了,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茶,状似不经意地问:“听说昨晚有人来投宿,怎么没看见他们?”

    “早就走了!”颜舒说道,“人家是天晚不得已才住我们这里,你当是亲朋好友来一处聚着呢,还等着让你瞧?”

    “哦。”郭垣夫郎目露诧异,随后笑了笑,“我就随便问问。”

    颜舒也不以为意。

    郭垣夫郎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可谁知道颜舒和郭垣夫郎这边正说着昨晚投宿的人已经走了,那投宿之人竟又回来了。

    那时谷凡正和郭垣商量着继续出新的面脂,突然下人来报,有人来投宿。

    谷凡好生诧异,这投宿也扎堆吗?但一想,既然已经许过一次了,也不好厚此薄彼,且当做好事了。可没想到,出来一看,竟又是昨天那几人。

    谷凡嘴角抽啊抽,不好对着客人说什么,只得瞪向来报信的人,不能说清楚点儿吗?

    田彬不好意思地说:“谷家主,不好意思,又来叨扰了。”

    人家既然有礼,谷凡也不好失礼,只得客气地说:“田小姐,蔚县里有客栈的,你们实在没必要在我这里委屈。”

    田彬正待解释,那位不肯告诉名字的余小姐说:“我先前也以为挺委屈的,可没想到到了县城里的客栈一看,还不如你这里呢,所以虽然麻烦了点儿,还是回来了。”

    谷凡心里说,你不嫌麻烦,我嫌啊,尤其还是这么难伺候的主。

    谷凡咧了咧嘴角,继续客气,“我们这里不做别的副业,屋子不外租。”

    余小姐点点头,“我当然知道,我也没打算租啊。”

    那你是打算白住!

    我这里不是免费的客栈!

    谷凡在心里翻白眼。

    田彬赶快伸手捂住余小姐的嘴,不让她继续往下去,然后对谷凡解释:“我们姐妹出来游玩,只是路经此地,本来没打算多在此处停留,只是这里的风光之好,实超我们的意料,兼之山上的玫瑰花海,竟是前所未见,一时不忍离去。舍妹自幼娇生惯养,住不惯这里的客栈,这才厚着脸皮返回来。还望谷家主通融一二!”

    田彬的话虽然说得比较好听,但本质上还不是要住自己家这个免费客栈!

    谷凡心里暗骂,带着两个侍人出门玩的人家像是没银子的吗?有必要这么抠门吗?但面上还是尽量保持着微笑,“请几位谅解一下,家里有客到访,实在不方便招待。蔚县里的富贵人家有不少,比我这山野之地强上太多,现在天色尚早,赶得及回去的!”

    谷凡这么说,田彬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想要走,那位余小姐嘀咕道:“我早说了吧,咱们回来得太早,若是你肯听我的,等天擦黑再来,准成了。大晚上的,他们总不能把人往外推吧!”

    谷凡和田彬对视了一眼,齐齐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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