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竟说得如此自然……南宫天烈摇摇头,他真是同情她啊!“那就好!看来你真的是很爱他,就算他真的欺骗了你,我想你也无所谓的,那算我多事,我先走了。”
南宫天烈才刚转身,庑月马上大喝,“慢著!你话中有话?”
“那又如何!反正你也不会相信我的话,我多说无益。”南宫天烈没有回头,依旧往前走。
庑月来到南宫天烈的面前,眯著眼睛看他,“你知道些什么吗?他隐瞒了我什么?”
“你既然执意要问,我就只好说了。西楚傲天十分的喜欢你,对你是势在必得,但却不愿交出土地。他对西艳国承诺,只要你嫁给他,他就会归还土地,根本就是假的,先把你弄到手,接著再来个翻脸不认人,到时木已成舟,西艳国想反悔都来不及,本来嘛!谁不想人财两得呢!”南宫天烈满意地看著庑月惊愕莫名的脸。
“不!这不是真的,你想挑拨我们……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庑月口里虽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难道……西楚傲天真的欺骗她!
“没错!在你眼里,我根本就是一个坏人,我说的话你怎么会相信?去问问幕天吧!当初这件事还是他们两兄弟商量出来的,不过……我想你还是把我刚刚说的话当放屁好了,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比较幸福的。”说完,南宫天烈大笑地离开。
庑月脚一软,无力地跪倒在地上。西楚傲天是这么卑鄙的小人吗?只是想得到她,并没有意思要归还土地……为了土地的事已经牺牲了这么多人,那原本就不属于西楚国的土地,不归还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欺骗她,让她对他心存感激、心存幻想?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她?
※anlibrary※
这晚的夜空没有一丝星光,冷风吹得令人发寒。西楚傲天如往常一样,忙完了国事,回到了房里。
“庑月?”他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室的黑暗。
“怎么不点上烛火呢?”该不会是睡了……可是还这么早才刚想到床上找寻她,一坐到床沿,脖子立刻就被一片冰冷的东西抵住,西楚傲天讶异地看著满脸泪痕的庑月。
“庑月……”
“你没有打算把土地归还给西艳国,你跟二姊讲的都是谎话……是不是?”庑月的手颤抖著。她希望他说不是,她希望是她错了……“庑月,你别激动,听我说……”她这个样子令他好舍不得。
他的手欲伸向她,却被她拒绝,“不!我什么都不要听,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一开始我跟幕天是这样决定的,不过……”
“闭嘴!”庑月大叫,她不想再听下去了,光是这一句就伤她够重了。
“庑月……”
“别叫我!我早就该杀了你的,这世界上只要没有你,云媚就不会死,我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他们就这样不动如山地对峙著,西楚傲天的脖子被刀子压出了一片血红,这种细微的疼痛,有如一把细致锐利的刀片,往他的心里不断割去……直到将他的心割下。
再也没有人这样深入占据他的心,再也没有人能让他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十五岁就在血腥残酷的宫廷里生活,他争到了皇位,却觉得自己的未来索然无味。
习惯有她相伴,哪怕她只是恨他,这种恨竟让他的心涌上一丝莫名的陶醉,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庑月似乎是他生存下去的唯一力量。
为了把她留下来,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哪怕要他欺骗全世界的人,他也愿意。但愈是害怕失去她、愈是想绑紧她,却把她推得愈远。
没想到日日夜夜的爱恨相缠,最后竟是如此不堪的事实,她竟深深地爱著他,哪怕他把她伤得遍体鳞伤,哪怕他欺骗了她,她终究下不了手杀他。
“一开始我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你也许认为我很卑劣,但是我只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现在已经不是这样了,因为你让我改变了,我决定把土地交还给西艳国,我只要你,其余的我都不在乎。”
西楚傲天专注地望著庑月美丽无瑕的脸蛋,上天一定在跟他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他们竟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识。如果是另一种相识的过程,也许会有全然不同的结局,这是上天对他的天谴、还是报应?
庑月含著泪,刀子并没有再更进一步,她止住了动作。
“我心里明白,纵使你相信我,心底依旧存在挥之不去的阴影,云媚虽不是我杀,但却是被我逼死的,我很清楚你一开始来西楚宫,就是为你的部下复仇,不管时间再久,你都不会忘记这件事,我说的对吧?”
西楚傲天握著庑月颤抖不休的手,拉开胸前的衣服。“来吧!一命抵一命,她的命,我还你!”
庑月望著西楚傲天,她的手不停地发著抖,理智要她杀了他,她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正大光明地杀了他。
但是……但是……他为什么要笑得那么安详?他怎么可以对一个要置他于死地的女人微笑?
上天竟要她面对如此残酷的选择,杀不了他,又无法面对西艳国的姊妹们,她眼前还有路可以走吗?
庑月眼一闭、心一横,毫不考虑地将指著他脖子的刀推近自己的咽喉,打算就此画下旬点。
蓦地,一双大掌替她挡下足以致命的利器,她一张眼,西楚傲天的手掌挡在她的咽喉前,接著一记刺痛的巴掌自她脸上落下。
“不准!不准你这样做……”气急败坏的西楚傲天用力拥她入怀,身体比她颤抖得还要厉害,抱著她的手是冰冷的。
眼泪如泉水般不停从庑月的眼里涌出,她无力地静静被他抱著,任凭泪水纵横满脸。
西楚傲天看著她,脸色十足地危险,“你的命是我的……若是再敢寻死,我绝不会放过你的,你再敢有这种行为,我会要整个西艳国陪葬,到时我会杀更多人,会有更多人死在我的手里。”霸道地说完后,他便用力甩门出去。
他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有怕过什么,刚刚的景象令他害怕得快发疯了,光只是想像庑月受伤,他就无法忍受,更无法容忍她在他的面前自裁。
不对!今天的庑月十分地反常,难道是幕天说出去的吗?不对……他早就更改决定了,幕天不会不知道的。会是谁呢?
※anlibrary※
一连几天下来,除了下人定时将饭菜送到外,西楚傲天不准庑月见任何人,并将任何可能伤到她的东西全都收起来,甚至又在她的脚上锁上铁链。
他派了一大堆宫女监视她,饭菜都是用木碗、木盘盛装,不让她有与磁器单独接触的机会,就怕她不放弃寻死的念头。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点,她穿著贴身的中衣,头上连发饰也没有。真的连死的权力都没有吗?浑沌的黑,丢了月光的夜,增添她心里满腹的哀凄。心……仿佛被掏空似的,这一辈子,她注定永远也挣脱不了他的怀抱……她问著自己,真的爱他吗?如果她真爱他,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会为了别人的一句话就否定两人之间的感情?
夜深人静,门外微弱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地清晰,然后伫足在她的门前,顿住了许久,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进来。
庑月索性阖上眼,是谁都无所谓了,对于这一切她只觉得疲累、难堪。在这一刻,她突然好想家,好想大姊、二姊,还有那些姊妹们,她离开家好久了,真想回去,只有那里才是属于她的地方……但是一想到她得面对大家的质问,她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恐惧……昏沉中,庑月感觉房门似乎被推开,来人的脚步声竟是知此的熟悉……西楚傲天看著短短几天就憔悴不堪的庑月,心里有如刀割。他听宫女说,她什么都不肯吃。
她一定是生气了,把她这样关著,他也是情非得已,他绝对没有办法忍受她再一次伤害自己。
抱住了她柔弱无骨没有一点重量的身体,他粗哑的说:“答应我……别再做傻事了……”
西楚傲天的温柔令庑月一阵鼻酸,早已于涸的泪水又重新湿润眼眶。如果他们不是如此对立的身份,如果他们都只是平凡人,如果她听大姊的话,一开始别来找他,别让他有机会占据她的心,她现在就不会这么苦了。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都已经说了要把土地归还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西楚傲天用手抚摸著她的脸蛋和秀发,如爱抚情人一般。
“傲天,我好想回家,让我回去好不好?”此刻庑月的心好混乱,待在这里无法令她的心安定,她需要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重新思考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再过两天你就要回去了……”
庑月捂住了他的唇,“我们的婚事……可不可延迟?等我的心平静下来再说好吗?”
西楚傲天看著庑月,“你不想嫁给我了吗?”
庑月站起身抱住他,真心诚意的说:“不是的,我只是想静一静……”
“庑月,你听我说,我们为了过去的一些恩恩怨怨已经浪费了许多宝贵的时间,我们不要再彼此伤害了好不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重新生活,谁也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情,好不好?”曾经那么霸气的西楚傲天,如今竟用如此恳求的语气说话,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爱她。
这一席话听在庑月的耳里,本该万分感动,奈何她的心却起不了一点温度。“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我自己。光是爱是不够的,我们之间的爱太薄弱了。这几天来我想了很清楚,你其实没有错,站在你的立场,这样做并无过错,我也没有错,错在我们所站的点是不同的。如果我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否定了你,我真不敢想像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西楚傲天捧起庑月的脸温柔地亲吻她,“庑月,你只要相信我是爱你的,我绝不会伤害你……”
“但是我怕我会伤害你,我们之间还有太多的仇恨、心结解不开,虽说我可以暂时不去想,但是那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面对你……只会令我痛苦、矛盾。”
“不……我不管你怎么想,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好,会伤害我也好,因为这些都不会比失去你来得令我受伤……你是我的……”西楚傲天激动地说道,他无法接受庑月就要离开他的事实。她不能离开他,不准离开他……他用著前所未有的温柔占据她的身体,她身上的每一寸都是那么地令他徘徊流连,难以忘怀。今晚他要放纵自己,哪怕她要杀了他也无妨,只要她别离开他就好,就算会变成她身下的骷髅,他也无怨无悔。
“傲天……”庑月抚著他的浓密头发,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吮舔漫游,任由感觉淹没自己。
双腿间是神秘的幽禁花园,他伸手将它与之填满,让布满著藌液的小岤推挤著手指尖。
“啊……傲天……啊……”庑月发出吟哦声,伸展著自己的娇美躯体,挺直的|乳|房无助地承受他著魔的捏揉和吸吮。
他那灵活如鳗鱼的湿润舌战,不停地在她的花芯上轻佻慢舔,她感受著他过于温柔热情的爱抚,口中不停逸出呻吟声。
“啊……啊……”他的手指头有节奏地在她的秘密通道里来回滑动,用著无比缓慢的速度,让她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张开又闭合,她是如此的甜美,令他爱不释手地抚遍身上的每一寸柔美肌肤。
就在庑月已在崩溃边缘时,西楚傲天看著她那因情欲而氤氲的眸子。她这个样子让他简直快爆炸了,他要确定庑月是爱他的,他也要让庑月明白,她不能没有他,不能失去他。
“说你爱我……”西楚傲天稳住快爆炸的身子问道。
“傲天……我……”庑月大口喘著气。
“再说一次,说爱我……说你不走……”他不放过地逼问著她。
“我……爱你……啊……”西楚傲天挺身进入泛著浓郁密液的甬道,庑月立刻发出满足的呻吟。
西楚傲天猛力冲撞著庑月的身体,他翻转过她的身子,在她的背后进行深沉的冲刺,他抓住了她的腰肢,不停地在她身下狂冲猛刺,他马上感觉到她那强而有力的收缩,他伸手握住她因他的冲撞而不停摆荡的蜜|乳|,感觉著手上的充盈饱满和前所未有的感官冲击。
“啊……啊……傲天……”庑月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她从来就不知道男女之间竟可以达到如此契合和愉悦的感受,她在不停翻腾的欲浪里飘浮,渐渐蔓延开来的高嘲感觉,让她昏眩地不若身在人间,一次比一次深入的滑动,让她不可自抑地随著摇摆而迎合。
就在两人达到高嘲的颠峰状态时,他更加猛烈地加快速度,并在达至情欲的顶点时,在她身体的深处全数喷洒出他的热情。
“我爱你……傲天。”庑月倦极地依在他的怀中说道。
第八章
及时赶到的幕天,赶紧拉弓瞄准老虎的心窝,准确无误地刺入它的心脏。老虎全身痛苦地仰高悲鸣,接著便摔倒在地没有气息。
西楚幕天赶紧奔到庑月的身边,看著她怀里的二哥,懊悔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庑月脸上的泪止不住地大量奔流,她想问天,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该死的人是她才是!
※anlibrary※
两个月后“傲天,今天外面风和日丽,要出去走走吗?”她对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西楚傲天说道。
那一次虽然他大难不死,但从长期的昏迷中苏醒后,就常见他发呆,对人也少有言谈,最多就是点头和摇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样的傲天是庑月所不认识的,他眉宇之间的从容和自信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对一切的茫然,他是真的什么都忘了,就连看她,都是用一种陌生的眼光。
看到这样的傲天,庑月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来得难过。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人是她,每一次见到他,她都自责地恨不得立即死去。
她该怎么让他想起以前的事呢?她应该怎么做呢?她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个问题。
西楚傲天淡漠地看了窗外一眼,“我不想!”
庑月强忍著眼泪,展开笑颜对著他说:“出去走走,也许会想起一些什么事也说不定,我陪你到处看看风景好吗?”
西楚傲天直觉地想拒绝,但是不知怎么著,他就是拒绝不了她的笑容,他不想让她失望,但为什么会如此,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好吧!”
庑月十分高兴,对著他灿烂地笑,“那我们就走吧!”
她拿起衣服,准备帮他穿上。自从他受伤以来,所有伺候的工作都是由她来做,就算他一辈子想不起来她是谁,她也无怨无悔。只有这样做的同时,她的心里才会好过一点。
西楚傲天看著庑月,顺手将她飘散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去。“你是谁……是我的婢女吗?”
总觉得她让他感觉很熟悉,每一次都是她照顾他穿衣吃饭,是不是因为她是他的婢女,所以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是,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什么呢?为什么他想不起来?
庑月看著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点点头。“嗯!”
婢女为什么可以直呼主人的名字?西楚傲天抚著头。每次当他快要想起什么,就开始头痛欲裂,他抱住头忍不住呻吟起来。
虽然她很希望他能想起些什么,但是她并不希望他因此受折磨,她赶紧帮他揉揉额头。“别想了……别再想了……既然头痛就别再想了……”她忘情地抱住他。
“你……”
庑月赶忙退开来,她在做什么呀?他失去了记忆,对以前的事情完全都忘记了,她的这种行为,一定吓到他了。
“对不起,我们还是快出去看风景吧!”庑月因慌乱而结结巴巴的,她到底在于什么?她刚才说她的身份是婢女,婢女怎么能抱住主子?
虽然于礼不合,但奇怪的是,傲天心里并不排斥她这样的举动,不过也不免疑惑,难道……难道他以前常常跟女人搂搂抱抱吗?所以就算是婢女抱他,他也没有排斥的感觉?这一点是不是说明了,以前的他是个登徒子……庑月一连叫了几声,他都恍若未闻。该不会是被她刚刚的举动给吓到了吧?完了!他一定在想,这个婢女怎么会如此随便……“刚刚我……我……”庑月支支吾吾地说。
她只是一时情难自禁,天知道每一次面对他,她超想抱他的,她想吻他,想靠在他宽大的胸怀里……“算了!不怪你,也许以前的我比较任性妄为,失忆很可能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它要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要我忘了以前的事,那我又何必自寻烦恼非要想起来不可呢?”西楚傲天苦笑著。
“不……才不是这样的,你在人前虽然总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也常让别人误会你,但你其实是一个虽不善言辞,却会适时帮助别人,让人心生暖意的人……”庑月对著西楚傲天忘情地说著,连眼泪已经滑落都不知觉。
“你……哭了。”他伸手接住她的泪水。
庑月这才察觉她的眼泪不知何时已流下,她狼狈不堪地跑了出去。
西楚傲天呆呆地看著手指上的眼泪。“心生暖意……我是吗?”他握住拳头,将泪珠握在手心,看向窗外的骄阳,一股不知何来的莫名心痛充斥在他的心底。
※anlibrary※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之后你就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再来的事你都知道了。”西楚幕天解释道。除了庑月拜托他别说的那一段,其他的他都说了。
看著西楚傲天愣神不语,西楚幕天抬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喂喂——我刚刚说的话,你有没有一点印象?”说实在的,他还是比较习惯以前的二哥;这个二哥实在太沉默寡言,跟他讲话真无力。
西楚傲天努力去回想,但却没有任何零星的印象。如果真如西楚幕天所说,他被老虎攻击,那样生死交关的紧张情况,为什么他竟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他该不会就这样子,一辈子想不出他是谁,他曾做过什么事?或者他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有做?
“唉!”西楚幕天叹了一口气,“你别急.本来御医说你头部受创太大,虽不会死,但不知醒不醒得来,如今你奇迹似的苏醒过来就是万幸啦!所以就算你想不起以前的事,也不会改变你是皇上的事实,你就别太费力去想了,这种事欲速则不达。”
“庑月……真的是我的婢女吗?”为什么这个名字如此的熟悉,但……他却想不起来。
“她……这样跟你说吗?”堂堂一个公主,为了二哥竟愿意说自己是婢女,看来是自己误会她了,她真的很爱二哥,若二哥真能想起她,那就太好了。
西楚傲天抱著头在地上打滚,“好痛……”
西楚幕天见到这种状况,紧张地大叫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前一秒钟二哥不是才好好地在和他说话吗?为什么下一秒钟,他就倒在地上抱头呻吟?
“啊——好痛……”西楚傲天痛得大吼。
庑月一听到西楚幕天大声喊叫,马上冲了过来。“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接著她看到西楚傲天抱著头,痛苦的倒在地上打滚。
庑月马上抱住他的头,拿起冰冷的毛巾敷在他的头上,让他不至于头痛得太厉害。
西楚傲天望著庑月那双遗著水光的琥珀色眼瞳,渐渐冷静了下来。每次看到这双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瞳,总会让他平静下来,她的靠近总是令他感到特别安心。
看到西楚傲天没事了,庑月才松了一口气。西楚幕天则被吓得不轻,他呆坐在地上,想不到二哥发病时是那么恐怖,而且毫无预警。
“傲天并不常发病,有时他想起了什么又想不起来的时候,才会这个样子。”庑月一脸爱恋地看著西楚傲天说道。
“还是你有办法,我先走了,二哥,我改天再来看你。”西楚幕天说完便离开了。
看向西楚傲天,庑月发觉他的眼底有一丝懊恼,她赶忙安慰他。“幕天因为从来没看见你这个样子,所以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他毕竟是你弟弟,一定还会再来看你的。”
“他不会来了,就像其他的人一样,看到我发病,跑得比谁都快……”西楚傲天眼里有掩不住的落寞。
“不会的!你这种情形是短暂的,因为你是那么努力地想要想起来你是谁,所以才会头痛,他们都知道你所做的努力。只是以前的你是那么优秀,以至于他们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这样子的你,这些都会在你恢复记忆之后完全改变的。”庑月鼓励地说道。
“那……是不是如果我永远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他们就会一直这个样子对我?”
“不会的!太医说过,你之所以想不起以前的事,是因为你的脑子受了伤,还没有完全复原。再过一段时间,等你脑子的伤完全好了之后,你就什么事都会想起来了,最重要的是你不要放弃。”庑月坚定地看著他。
西楚傲天笑著摇摇头,“你怎能这么笃定?连我自己都不确定能否想得起以前的事情……”
“因为我对你有信心,你难道对自己没信心吗?以前的你是个对任何事都不会放弃的人,就算你身陷危机,也会奋战到最后一刻。你是那么的勇敢和坚强,西楚王朝的未来等著你去带领,你千万不能轻言放弃。”
庑月说的这些话,宇字句句都敲进了西楚傲天的心里。他看著她的眼睛,好美的一双眼睛,清丽的眸光,像是星空里一闪一闪的奏乐,流萤围绕在她的眼珠里翩翩起舞。
他忘情地握住她的手,“那你呢?你不是我的家人,也不是我的朋友,为什么你从不怕我?”
他突如其来的行为,让庑月一时之间还以为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她默默抽出手跟他保持了距离,“这是婢女该做的事……”
西楚傲天的脸马上拉了下来,“别再说了,幕天要我快点想起来,好早点接管朝内政事;婢女要我快点找回失去的记忆,是职责所在。我真怀疑这样的我,到底还有没有想起往事的必要。如果过去的岁月真是如此尔虞我诈的度过,我为什么要想起往事?根本没有人在等待我,没有人真心爱我,就算我没死又如何呢?这样的我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吗?”西楚傲天愈说愈气,他把桌子用力地推倒,桌上的东西全部掉落在地上。
庑月默默地蹲下身去捡拾著被掉落的东西,她或许不该说这些话,但是她又能说些什么呢,他会这么痛苦,都是她害的,她毁掉了他的人生,她有什么资格说爱他?就算只能用这样的身份接近他,只要能这样看著他,知道他平安,她就感到万分安慰,其他的她根本就不敢多想。
屋子里的气氛仿佛一触即发,仆人们纷纷走避,生怕会被西楚傲天的怒气所波及,只剩庑月一个人默默收拾残局。
她就是无法丢下他跑掉,他的背影是那么孤独,他的肩膀是那么沉重,就算他要打她、骂她,她都不会走,不管他变得如何,有没有失去记忆,她永远不会也无法离开他。
如今才明白自己离不开他,并深深地爱著他,都已经来不及了,过去的她不懂得珍惜他,所以上天要给她这个惩罚,她受得心甘情愿。
西楚傲天闭起眼睛,他并不想发脾气的,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控制不住他自己,他很清楚这样的行为只会让别人寓他更远,让别人更怕他。
不过,这样也好,都走吧!离他愈远愈好,反正他是个不知道过去也没有未来的人,他是个连自己都无法掌握的人,想到这些,他烦躁地扒著头发。
“啊……”
一丝细微的轻呼声唤醒了他,他一转头就看到庑月割伤了手。他一直以为她已经走了,没想到她竟然还在这里,真是个笨女孩。
“你……怎么能用手亲自去捡呢?”他想都没想,抓起她的手就往自己的嘴巴里送。
“傲天?”庑月一脸错愕地看著他。
西楚傲天把庑月的手从嘴巴里拿出来,很满意地看著已经不再流血的手指头。“好了!总算止住血了,下次可别再用手去捡了,知道吗?”他撕下衣服的一角,帮她把伤口暂时包起来。
这样温柔的傲天,让庑月想起以前的他。他总是这样,时而严肃、时而温柔,时而温和、时而深沉,让人摸不透真正的他。
“我是不是太粗鲁,弄痛了你?”
庑月摇摇头,“如果可以,我希望受这些痛苦折磨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我好希望能代你受苦……”
“庑月……”西楚傲天说不出听到这句话的感觉是什么,他只知道好像有一股暖流,不断地流向他的心里。
“别哭,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对……”他忘情地将她脸颊上的泪水吻去,慢慢移向她的唇,轻吻慢舔。庑月忍不住被动地迎合著他。他将舌头伸入与她交缠,嘴里一直喊著她的名字。
庑月惊愕地张开了眼,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他刚刚说了什么,这种语气……难道他想起来了吗?
西楚傲天也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刚刚那种行为,自然地好像理所当然一样,仿佛已做了千百次那样地习惯。
“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庑月一听到他说的话,立刻头也不回的跑掉。是她自己自作多情吧!她还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当他那一句“不知道”说出来时,她就知道错了!
不是那句话,她要他说的不是那句话……她要听他像以前那样说爱她……“你真的打算不告而别?”西楚幕天问著坐在白马上一脸落寞的庑月。他实在是不明白,明明两个人是相爱的,为什么她还要偷偷的跑掉?
这几天二哥的脸色寒的吓人,每一次上朝,臣子们看到他冷寒的眼神,就什么事也不敢上奏。要是被他知道他没有阻止庑月,恐怕会杀了他。
“你别担心!我不会永远消失的,等我想通了,我就会回来的。”庑月淡淡地说著。
“庑月……”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大喝,正是闻风赶来的西楚傲天,他连朝服都来不及脱,骑上马没命地狂奔,希望能赶在庑月离去前阻止她。
“天啊!是他!他追来了……”庑月吓得用力抽打马匹。她不能让他追到她,而且也不能让他靠近她的马,这匹马是听他的话的。
庑月一面狂奔,一面用布条塞住了昼的耳朵,只要它听不见他的声音,就不会受他的控制。
他发出了几声响哨,见昼没有任何反应,他知道一定是庑月动了手脚,他只好在她的身后狂吼,“庑月……回来!快回来!”
两个人追逐了好久,西楚傲天始终没能追到骑术精湛的庑月,她骑入了一个森林里,企图摆脱掉她。
“别去!庑月,停下来!”西楚傲天惊恐地喊道。
这个傻瓜!那一座林子里常有白老虎出没,她竟该死地躲到里头去了,要是遇到老虎该怎么办?
庑月跑进了森林,来到了一片广阔的平原,她发觉这座林子只有初进来时才有较密的树林,接下来几乎都是乎坦的草地。
跑了一阵子后她停下了马,转头往后看去,没有看到西楚傲天的身影。她松了一口气,但又说不出内心空空荡荡的是什么感觉?
她来到一座小湖旁,跃下了马,让马儿在湖边喝著水,她则是对著天空发呆。她一直想逃离他的不是吗?为什么心里竟有一丝后悔……算丁!她不能回头了,先回西艳国再说。
原本安静喝水的马儿突然躁动了起来,庑月不明所已地想安抚它,却听到一阵猛兽低吼的声音,连她都感应到了气流的不寻常。
庑月跃上了马想快速离开,却发现马儿似乎不听她的控制,一直在原地打转,她只好下马,想把马儿打走,奈何它失去控制地甩开她,跑进了树林里去。
“画……”庑月怎么呼喊也没有用,画像发疯似地往前跑,到底是什么让它这么害怕呢?
庑月想赶快走出这个地方,一边戒备地注意周遭的每一个细微声音,脚下的步伐也愈来愈快速。
“吼——”就在此时,庑月清清楚楚地听见后方传来老虎低吼的声音。
庑月快速地奔跑起来,抽出了腰间的刀子,这时西楚傲天突然从草丛里跑了出来,“跟我来!”
“你……”他什么时候跟上她的,怎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现在别说那么多了,这里有吃人的老虎,连我的马都不愿踏进这座森林,再不快走,等老虎来就走不掉了。”西楚傲天不顾庑月的反抗,硬是抓著她的手往森林出口处奔去。
老虎又吼了一声,西楚傲天停了下来,他察觉到老虎的声音似乎离他们很近,说不定已经在他们附近了。“你快点走,别回头,我在后面。”
“我走……那你呢?”
“别忘了我武功比你高,对付这只老虎根本就没有什么,你在这里反而会妨碍我,我的马在外头等著,你先出去,我随后就到。”
这种情况好像似曾相识,当初云媚也是要她先走……“不!要走一起走!”
“你……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任性,我答应你一定会去找你的,你先走好不好?”西楚傲天眼睛戒备地看向四周。
“用不著再说了,除非一起走,要不然我哪里都不去。”庑月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摆明了就是要跟定他。
这时树丛里发出了窸索的声音,一只身形高大的猛虎,张著锐利的牙,流著口水看著她们。
“好了!现在谁都用不著叫谁走了,因为谁也走不了了。”面对庑月,他只有投降的份,谁教他爱惨了她。
他抽出了长剑指著前面的猛虎,侧著头对著庑月说道:“我会引开它的注意,你只要一有机会就赶快往外跑,知不知道?”
“不!我不要走!我不要走!”庑月不依地大叫。
老虎听到了声音,抬头看了庑月一眼,西楚傲天马上在它面前挥动长剑,吸引它的注意力,不让它有机会注意到庑月。
“记住我的话了!”说完他就跃到猛虎面前。
“不——”他怎么反而跑到老虎的面前,这不是找死吗?
这时老虎二话不说就用力扑向西楚傲天,他举起长剑向它刺去,老虎吃痛地吼叫一声,看样子他是把老虎给惹火了。
“快走!”老虎对西楚傲天扑了过去,他一个翻身,虽然躲过了老虎的攻击,但是右手臂却被它抓破了,一时之间血流如注。
血腥味让老虎的兽性大发,它更疯狂地对西楚傲天进攻,右臂被抓伤而使不上力的他只能左右闪躲。
这只老虎力大无穷,纵使西楚傲天已经很努力在闪躲了,但是还是被它抓得伤痕累累,他心中暗自思忖,再这样下去,他的体力会支持不下去的,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气。
“庑月……快……快离开!”西楚傲天喘著气说道,他的身上狼狈不堪,虽然老虎也被他的刀子深刺进右腿,但毕竟它的身形庞大,那些伤对它来说还不足以致命。
庑月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著这可怕的一幕,她又急又慌,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他才好。
“庑月,快走!”他全身都是血,还不忘担心她的安危。
庑月抓著头发,忍不住哭了出来。要不是她,他不会这样的,她该怎么办才好?天啊!谁来救救他……西楚傲天手上没有任何武器,随手在地上拿起一根树枝,待老虎迎面向他扑来时,他一个跟斗翻身上了虎背,紧抓住了老虎的脖子,接著他对准老虎的眼睛用力刺去,老虎因剧痛整个身体疯狂地乱甩,大声吼叫一声,他也被用力甩了出去,撞上一颗大石头,额头流出大量的血。
“不——傲天——”庑月再也顾不得自身的危险,飞快地直奔西楚傲天的身边,拿出手帕,边哭边颤抖地擦去他头上的血。
“傲天……不要啊!你不能死、不能死啊!”庑月将动也不动、紧闭著双眼的西楚傲天抱在怀里,哭著摇著他。
西楚傲天被额头流下来的血弄混了视线,只能凭模糊的影像来辨别周遭的事物,他想伸手安慰庑月,想出声跟她说他没死、他没事,但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头愈来愈重,眼前愈来愈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傲天,我知道错了,不要这么对我……我爱你,我还没来得及说……我爱你……”庑月抱著西楚傲天,对著他悲痛的狂吼。到头来她什么都不能做,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为她而死,又再一次地用别人的生命换取她的。
老虎把插在眼睛上的树枝甩掉后,又回过头来找寻那个让它眼睛受伤的罪魁祸首。庑月抱著傲天,完全没有察觉那只瞎了一只眼的老虎正从身后一步步走过来。
及时赶到的幕天,赶紧拉弓瞄准老虎的心窝,准确无误地刺入它的心脏。老虎全身痛苦地仰高悲鸣,接著便摔倒在地没有气息。
西楚幕天赶紧奔到庑月的身边,看著她怀里的二哥,懊悔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庑月脸上的泪止不住地大量奔流,她想问天,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该死的人是她才是!
※anlibrary※
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