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他爹,要是想不掉脑袋,今晚这事谁也不能说,你媳妇也不能说,听到没?”冷风一吹,李三树好了些,看着李二狗嘱咐道。
李二狗子脑门冷汗直冒,闻言连连点头。
回到家中,看看墙上挂着的西洋钟,已经十一点多了。李三树双手缩在袖子里坐在炕头,盯了火盆好一会,才开口道:“死人的衣裳是来喜和杨胡子扒的。”
“这俩瘪犊子,死人的衣裳都扒,也不怕沾上晦气。”古小乙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见商秋皱着眉头看自己,白了一眼。
“我看来喜挺老实的人啊,怎么会……唉。”吕三娘叹了口气,拨拉着火盆中的炭火。
李三树坐在那烤火,半晌没说话,一时间屋子里落针可闻。
商秋往前凑了凑,捅捅古小乙胳膊,“那个死人啥样子?可惜我没看到,有那么可怕吗?”
“当时火把太暗,我也没看清楚,就是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身子躺在雪地里,好像两条腿是这样的。”古小乙咬着商秋的耳朵说道,双腿交叉别扭的交叉在一起。
“就这样啊!”商秋听了好像有点不甘心,咬了咬嘴唇,又问道:“那个,他全身啥也没穿啊?多大年纪?伤口是啥样的,真的就是拇指那么大的小洞?血水真的冻上了?”
完了,好奇宝宝复活了,古小乙突然感觉脑袋大了一半不止,“那时候他已经被来喜和杨胡子那俩瘪犊……那俩家伙翻过来了,啥伤口也没看到,就是脸上挺奇怪的,就这,只有这么一朵小胡子。”说着在自己鼻子下边指了一下。
“这么一小朵啊?那成啥了,肯定是你看错了。”
“我不是说了吗,那时候天太黑,我也没看真切。不过有一点我看到了,他这里有一块白sè的布片,长条的,不知道干啥用的。”
商秋见古小乙把手放在裆部,小脸立马就红了,抬手一巴掌,打得古小乙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你流氓,你不是好人!”商秋打完就后悔了,眼泪吧嗒吧嗒得往下掉,看得古小乙一阵迷糊,若不是此时脸上还在疼,说不定就以为是自己打了她一巴掌呢。
吕三娘一面将商秋搂近怀里,一面瞪着古小乙,“学谁不好,学你三叔,跟个登徒子似的。”
“我……”古小乙有口难辨,手抬起来却不知道怎么放,只得抓抓头发。
李三树开始还在那偷着乐,没想到躺着中枪,当然不愿意了,“学我怎么就像登徒子了?娘们家家的。再说了,人家小乙说的也不是假的。”
“三树哥,他……他的手放在……放在那里……”商秋泪如雨下,哽咽说道。
李三树瞪了古小乙一眼,“你小子挨打也活该,说就说呗,瞎示范啥。”
古小乙也不示弱,瞪了回来,“那你说我怎么说?”
“你就说裆……就说……就说,这个还真没法说。”李三树想了半天,却是想不出合适的说法,笑道:“小秋啊,别哭了。这个事你还真不能怪你小乙哥,那个确实没法说嘛。你要是怪,就怪倭国人太他妈变态,居然这东西都想的出来。”
“倭国人?那是什么人?”话说这好奇宝宝绝对极品,眼泪还没擦,问题又来了。
李三树摇摇头,“对这帮人我也不太清楚。上次进城的时候我碰到过一个,嘴上也留着那么一小朵胡子。后来碰到大地镖局的孔镖师,他说这帮孙子来自一个小岛上,具体那个岛在什么地方他也没说清楚,好像是海里的。这帮孙子说起话来跟鸟语似的,一句人话不讲,不过好像挺有实力,据说他们见咱们张大帅都不怵。后来喝酒的时候他偷偷跟我说,他们都喜欢用块白布条把那里兜起来,叫啥兜裆布,他亲眼见到……呃,下面的少儿不宜,你们懂得,不讲了。”
“蘑菇岭上的那个是倭国人?”吕三娘也奇道:“咱们这离着城里有着三四百里呢,他咋就死在咱这了呢?听李二狗子他们说的那个伤口,不是高手干不出来。”
“高手?有多高?”古小乙闻言来了兴致。
“这个人手劲奇大,应该是隔着一段距离突然把石头一样的东西丢出去,直接砸在那个人后脑上,一击毙命。而且那个人应该已经发现了这个高手,在转身逃跑的时候被他杀的。”吕三娘拧着眉头分析道。
“隔空投出去,一击毙命?哇,这么厉害,好像比雪狼还要厉害呢。”古小乙更加兴奋了。
“厉害个屁,赶紧滚回去,我这没你地儿睡觉。”李三树故作懊恼,伸脚踢在古小乙屁股上。
吕三娘望见西洋钟已经过了十二点,也笑道:“不说还真忘了,都过了子时了。好了,小乙小秋你们也回去睡吧。”
古小乙看一眼商秋。
“你看我干嘛?回去睡觉吧。”商秋下炕穿鞋。
“我今晚回家睡。”古小乙说完,趿拉着棉鞋就跑掉了。
“回家去睡?你本来就是……啊,古小乙,你这个流氓!”商秋嘀咕着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冲着大门外大喊一声,然后蹦蹦跳跳的回到自己的屋里。
“这俩孩子有点不对劲啊?”李三树钻进被窝,只露个头在外边。
吕三娘用手指戳戳李三树额头,笑道:“你啊,就别瞎cāo心了。”吹灭油灯,拉开李三树的被子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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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挖坑埋人
第二天一早,李三树带着古小乙,拿着铁锹和镐头又摸到蘑菇岭上。此时山岭树林间的寒风分外的冰冷,两个人站在那个死人前面,后背都有些凉,毕竟第一次干这种事,心里还是有些y影。
“小乙,冷吗?”李三树靠在一棵树上,往手上哈着热气。
“冷。”古小乙缩着脖子,笼在袖子里的手碰到胳膊上像冰过似的,“三叔,这事儿是来喜和杨胡子两个瘪犊子干的不地道,为啥要咱们给他们擦屁股?”
李三树弹了他一个脑瓜崩,“臭小子,这么冷的天,你以为我愿意啊。这可是要命的事,要是不弄利索了,早晚是个麻烦,而且这人死的蹊跷,昨晚一回去我的左眼就不停地跳。”
见古小乙一眼的不信,还特意眨了眨眼睛。
两人歇过了,就在原地挖了一个坑。关于坑的深度,这爷俩还深入交换了意见。
本来古小乙说挖个小坑随便埋了就得,可李三树不同意,说不管这个人是谁,既然决定擦这个屁股,就要擦干净了,如果坑太小,以后让狗啊狼啊掏弄出来咋整,何必不好人做到底呢,也算积了功德。
古小乙嫌这样太麻烦,而且天寒地冻,挖土实在太费劲。李三树不理他,双手往袖子里一缩,你嫌累就别干,中午的腊八粥没你的份儿。
古小乙翻了翻白眼,一肚子腹诽,抡起镐头就刨起来。李三树则拿着铁锹,一面往外铲土一面跟古小乙说着他根本不懂得大道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太阳光刚刚照到半山腰上的时候,坑挖好了。李三树和古小乙浑身热气升腾,不经意一看,还以为两个人成仙了呢。
“三叔,赶紧把死人放进去吧。都这个时候了,那个怪老头看不到我,又得罚我多爬两次山。”古小乙丢下镐头说道。
“好……好……小乙啊,你三……三叔我是不行了,你来你来。”李三树杵着铁锹把子大口喘着粗气。
古小乙翻了翻白眼,感情这挖坟埋尸都是我的事啊,但想想那要多爬两次山,还是咬咬牙,拉起那尸体的一条大腿往坑里拽。
“先等一下。”
“怎么了?”古小乙已经将尸体拉到坑边,闻言转身,见到李三树抱起死人的右手,正在那使劲掰着什么,“三叔,你咋还有这爱好?”
“少扯犊子,过来帮忙。”
古小乙无奈地走过去,蹲下一看,才看到那尸体右手紧握,拇指和食指间露出一角,好像是布条一类的东西,“这是什么?”
李三树翻了翻白眼,“我又不是神仙,我哪里知道。快,别在那杵着,把他手掰开。”
古小乙看看太阳光,往手上哈一口气,接过那只右手,扣住一根根指头往外掰。死的那个家伙手握的很紧,又在这山林里冻了一宿,掰起来分外吃力,最后只好把五根手指都撅断了,才将那个东西拿出来。
那东西像布条,但比普通的布顺滑了很多,随意的折在一起。李三树将它展开,只见上面勾勾抹抹的划了很多弯弯曲曲的线条,十几个圆点画在线条上,圆点旁边还有一些像字的东西,李三树是半文盲,古小乙是文盲,两人瞅了半天,仍然是一头雾水。
“三叔,这是啥东西?”
“那个倭人死了还攥在手掌里,肯定是顶重要的物件,根据你三叔我三十多年走南闯北的经验,这肯定是地图。”
“还三十多年经验?我看一眼我就知道是地图了。”
“你也知道地图这个名词?说说,谁给你说的?”
“那个怪老头身上就有一张地图,上面也是勾勾画画的,塞在怀里,宝贝的不行。上次我趁他睡觉摸出来看过,被他一脚踢出一米多远,看那火急的样儿,跟我睡了他娘们似的。”
古小乙刚说完,脑袋就被李三树拍了一下,“多大的小屁孩,还睡娘们?毛长齐了吗?”说着把地图塞进衣服口袋,说道:“好了,赶紧把他埋了。咱们得赶紧回去,不能让人看到。”
古小乙嘟囔着把那个死胖子拉进坑里埋上。李三树用铁锹把地面拍平,又在旁边铲了些雪放到上面,在上面留下几个脚印。
古小乙找来一块木板插在坑在前面。
李三树踢他屁股一脚,“你干啥?”
“你不是说好事做到底吗?我给他竖个墓碑,就给他写……嗯,就写倭人坑。”
“少扯没用的,你会写字吗?”
“你不是会写吗?”
“我……我就会写我名字。”
古小乙朝四周看看,“那就写上得了,意思意思,反正这里没人认……”看到李三树举起铁锹拍过来,急忙用镐头挡了一下,顺势往山下跑。
“你个小王八羔子!”李三树扛起铁锹,顺着来路一路追下去。
古小乙跑到谷口破庙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很高了。远远便看见那只大黄狗在树下转圈咬自己的尾巴,等看到古小乙过来,龇着呀旺旺叫了两声,看来还没忘被打的那一棍子。
古小乙矮身做捡石头状,大黄狗叫了一声,夹着尾巴转身跑进庙里。
没多一会儿,怪老头背着手,嘴含着烟袋锅子走了出来。
“我来了。”古小乙不咸不淡的说道。
“今天晚来了半个时辰,就多爬两遍吧。”
“少爬一遍吧,你看今天……”虽然和心中预想的一样,但还是不甘心的问道。
“磕完三个响头减一……”
“停停停,我爬这两趟就是,咱别提那码子事行不?”古小乙有些愤怒,这老家伙纯粹就是想占自己便宜,磕头拜师?你等着去吧。
蛤蟆岭也在东山y坡上,不过紧挨着谷口,不到中午太阳光就能照到这里。古小乙站在山顶,回头望着这几乎笔直的山岭,不禁怀疑起当年给这座山起名字那个人的眼光,这哪里像蛤蟆了,分明就是一根棒槌嘛。
怪老头敲掉烟灰,又装了一袋抽起来,低头看着地上逐渐化开的冬雪,浑浊的眼睛里有笑意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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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我买了个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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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这天,过了晌午,元宝镇又零零碎碎的飘起了雪花。雪下得不大,但大街上还是落下了浅浅的一层,隐约能看到青石板的模样,但人的脚印和车辙的痕迹还是清清楚楚的留在上面。
店伙计汪峰回到晴翠楼的时候,已经是申时。刚一进门便听到方掌柜的声音,“吕家的利钱送到了吗?”
“送到了,送到了。是吕家的管事吕二带我进去的,在中堂见到的吕老爷。”
“吕老爷说了什么吗?”
“这个,吕老爷问我今年的比往年似乎少了很多,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你咋说的?”方掌柜正在拨弄算盘,闻言抬起头来,往手上哈了口气。
“掌柜的,你也知道我汪峰的,虽然平时不会说话,但今儿我可是一点没给您老掉面儿,掰着手指头给吕老爷说道了半天,最后吕老爷还赏了我一碗腊八粥呢,啧啧,大户人家就是大户人家,腊八粥的味儿都跟外面不一样。”汪峰咂咂舌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你咋说的?”方掌柜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反而惊了一跳,这个家伙那张破嘴不着个三四,好言成坏话的事没少干过。
汪峰看显摆的差不多了,擦擦嘴巴,“我就跟吕老爷说,今年的红利比往年少,一呢是今年年景不好,金山里已经淘不到金子,夏天的时候又是大旱又是大涝,手里有闲钱的越来越少……”
方掌柜闻言,松了一口气,“说的不错,还有呢?”
汪峰答了一声,按下右手无名指说道:“这二呢,吕老爷你也知道咱们酒楼的很多调料啊菜蔬的都是从关内运进来的,如今这年月不比往年了,五里一岗十里一哨,带兵的都是大爷,咱不把人家伺候好了能行吗?这就是一笔大开销啊。还有三……”说着已经按下了右手的中指。
“这就差不多了,咋还整这么多啊。”方掌柜有些不耐烦,说多错多,尤其是汪峰这张破嘴。
汪峰摇摇头笑道:“掌柜的,这理由说得越多越好,你想啊……”
“得得得,你快说这第三是啥?”
汪峰清了一下嗓子,笑道:“我跟吕老爷说,这第一条是进项少了,第二条是出去的多了,第三呢就是今年上面官老爷的募捐要的多了,都翻了好几倍……”
“你说这个干啥?”方掌柜仿佛被谁踩到了尾巴,放下算盘就要过来。
汪峰正说得得意,忽然看到方掌柜举动不善,连忙躲到桌子后边,“掌柜的,这是干啥?天地良心,我可是都是为你说的话啊。”
“谁让你去瞎说的?”方掌柜几乎有些暴走了,但毕竟是经得住事的人,往前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转身走到柜台后坐下,“好了,你去忙吧。”
“掌柜的,你没事吧?”汪峰在桌子后探出头来小声问道。
“没事,你去忙吧。哦,对了,你再去趟孙家和胡家,就说我晚上做东请孙大少爷和胡大少爷吃酒,还有……好了,就这些了,去吧。等等,你去把话传达到了就走,一句多余的不许说,听到没?”
见汪峰已经走远,方掌柜一脚踢翻了身前的椅子,低声骂了两句,隔了一会儿,又把椅子扶正,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棉袍重新坐下,深吸口气,左手点着账册,右手拨弄起算盘来。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两辆马车几乎同时停在晴翠楼下。方掌柜亲自将孙大少和胡大少迎进酒楼里最宽敞的包间,随即珍馐美馔流水般的送了上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见方掌柜还在那里劝酒,孙家大少爷孙石园有些不愿意了,把递过来的酒杯挡开,说道:“我说方大哥,你火急火燎的请咱们兄弟过来,不是就为了喝几杯酒吧?”
孙石园是孙家长房长孙,未来孙家的掌门人,这些年一直随着他爷爷打理家中产业,多年的颐指气使,说起话来已经有了些气势。
方掌柜端着酒杯,望向胡伟华笑道:“看咱孙兄弟,自从跟着孙老爷走南闯北,几年下来,这说话口气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是不是胡兄弟?”
胡伟华自然是跟着起哄架秧子,手中折扇一收,“方大哥这话说得极是。哎,孙二哥,你还别冲我瞪眼睛,瞪也没用。”
孙石园也笑了起来,端起酒杯和方掌柜碰了一个,“方大哥,刚才是小弟说话冲了些,自罚一杯谢罪,如何?”
“一杯哪儿够?至少三杯!”胡伟华在旁拍手笑道。
方掌柜将孙石园的酒杯拦下来,笑道:“什么谢罪不谢罪的鸟话,说那些东西听着都晦气。胡兄弟,你也别闲着,咱们先干一个,我还真有话要说。”
胡伟华和孙石园对视一眼,也端起酒杯,砰砰砰,三个人都是酒到杯干,涓滴不剩。
方掌柜放下酒杯,擦了擦嘴角,说道:“不瞒两位兄弟,昨儿晌午我买了一个好物件,我看着稀罕,特地请你们也过来赏玩赏玩的。”
“哦?能让方大哥都觉得稀罕的,那肯定是个宝贝。方大哥,别抻着了,赶紧拿出来吧”
“是啊,在这元宝镇待了三十年,稀奇古怪的东西见了不少,稀罕的宝贝还真没见过。方大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既然是昨儿个得的宝贝,就应该昨儿晚上请我们哥俩才对嘛,迟了一天,当罚酒一杯,快喝,喝完赶紧取出来给我们开开眼界。”胡伟华笑嘻嘻的已经伸手过去给方掌柜的酒杯倒满。
“好,这酒该罚,我喝。”方掌柜一仰脖子,一杯水酒已经灌了进去,“两位兄弟慢用,老哥我这就去把那个物件取过来。”
“快去,快去!”
方掌柜走出包间,一阵过堂风出过来,浑身不禁哆嗦了一下,用手抹一把脸,认清方向快步走向后门。
晴翠楼后门紧挨着的一处宅院就是方掌柜一家所居之处,庭院轩敞,墙角数株墨梅已经红白点点,进门往东不远的一间房子就是方掌柜的书房。
方掌柜进了书房,走到书桌后面,蹲下身子在地面上敲了敲,然后手上用力就把一块地砖取了下来。地砖下面中空,方掌柜伸手下去摸了一会儿,才从中取出一个罩了红纱的方盒。方掌柜端详了方盒一会儿,直到眼中没有一丝波动,才起身回到晴翠楼。
当方掌柜推门走进包间的时候,胡伟华和孙石园正坐在桌子的对面唠着家常,见他进来,两个人同时起身,将方掌柜围在中间。
“快打开看看是什么宝贝?”胡伟华急不可耐的就要伸手过来。
方掌柜将那只手打开,笑道:“怎么这么猴急,我既然都拿来了,还能差得了你俩的眼福?”说着将方盒放到桌子上,拉开红纱布,手指按到方盒前面的机括上,只听咔得一声,方盒盖弹了起来。
胡伟华和孙石园同时伸长脖子探过头来,只见方盒正中躺着一个圆形银质的小盒子似的东西,小盒子上面还有一条三寸长银质长链,造型颇为jg巧。
“方大哥,这是啥东西?”胡伟华抬头问道。
方掌柜没有回答,捏起那根银质长链,把小盒子提了起来。胡伟华和孙石园歪着头往小盒子上看去,又见到小盒子正面似乎也有个盖子似的东西,背面则绘着一个水边梳发的女子,那女子容sè甚美,穿着白sè花纹的宽敞衣服,露出雪白的脖颈和前胸,只是那衣服背上还有个方形的包袱,让人颇费捉摸。
“果然是个宝贝,不看其他,就是这张美人画就值五十块大洋。”胡卫华擦掉几乎流下来的口水赞道。
孙石园盯着小盒子正面看了一会儿,看向方掌柜,“方大哥,这个小盒子怕是还有用处吧?”
“孙兄弟随着孙老爷子走南闯北,自然是见过这东西的。”方掌柜说着,拇指在小盒子正面那个盖子似的东西上一弹,那个小盖子便翻了过来,露出里面白sè的表盘来。
“果然是一只西洋怀表。”孙石园笑道:“去年秋天七八月的时候,我随我爷爷去沈阳,就见到一家大主顾怀里揣着一个怀表。听我爷爷说,就他那一块怀表就能把我们孙家全部买下来,不过他那是金的,背面也没又画着女人。”
“真的假的?”胡伟华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他虽然整ri里不务正业,但元宝镇谁家有多少财物多少店铺都是门儿清,孙家在元宝镇虽然比不过他们胡家,但和白家吕家比那是一点不差的,此时得知一块怀表能抵得过孙家全部家业,脑子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方掌柜将怀表放回放盒里,笑道:“哪有孙兄弟说的那么玄乎,我买这块表只花了这个数。”说着伸出一个指头,然后在胡伟华和孙石园惊讶的眼神中又把另外四个指头陆续伸出,一张手掌对着孙胡两个人。
“五十,哦,不,五百?”胡伟华惊愕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