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圆桌骑士同人)(圆桌骑士bl)卡默洛特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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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瑟站的位置比他高两级台阶,此时低头看着他的表情十分严肃而郑重。兰斯洛特不禁想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然而,亚瑟开口问的却是:“兰斯洛特,你还记不记得在苏格兰王宫坍塌的那天,你被埋在下面了?”

    “当然。”金发骑士点头,他不会承认亚瑟的郑重其事有些令他想要发笑。

    国王陛下接着说:“很好,那你大概也能记起你被我拉出来以后发生的事情。我现在要知道,你是以一种认真的态度那样做的吗?”

    兰斯洛特再一次很平静地说当然。亚瑟略微扬起嘴角,他伸出手,把兰斯洛特拉到自己身旁。现在他们能平视了,亚瑟平淡地说:“再做一次吧。”

    兰斯洛特问:“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亚瑟说:“我需要坚定一下我的决心。”

    于是兰斯洛特不再多话,如刚才行吻手礼一般虔诚地,吻上了亚瑟的嘴唇。亚瑟的手按住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阳光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亮白的印记,明亮的反光让整个大殿都仿佛被光晕笼罩,有些朦胧的不真实。梅林站在殿堂门口,兰斯洛特看不见他,但亚瑟看得很清楚。他想起在仪式之前,亚瑟对他说的话:

    “我想一个月的思考已经足够我做出一个正确而不会后悔的决定了。我承认我害怕命运,也敬畏那些能够改变它的人,命运很霸道,反抗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结果。我从来不敢说自己也是这些伟大的人中的一员,并且将来也不会是。如果被兰斯洛特所杀是我命中注定的事情,那么相应地,杀我也是他命中注定要完成的事情。我不可能违抗两个人的命运,因此我选择接受这个结果。我不敢说心里毫无畏惧,但我已经下了这样的决心。

    “我很确定自己不会因此而后悔。相反,如果要我现在再强迫自己疏远兰斯洛特,我确定从他离开我直到我死,我都会为此而后悔万分。”

    ——这才是真正的恶兆,梅林看着台阶上的两人,想。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现在是7月6日星期六晚上25点……otz,我真想遵守每周六更新的节奏来着。

    那什么,因为现在《炽血之心》也在全文大修,所以可能这边更新会拖延一下,不会坑啦。

    这一章是手稿里没有的 算是风格过渡。下一章就可以正式进入高卢卷模式了hhh 希拉瑞安要出现了,萨丹将军也又要来打酱油啦。

    希望各位继续支持,愉快:)

    ☆、帝国使节

    与此同时,罗马帝国的上空正酝酿着战争的阴云。如果它爆发,将是一次非常、非常滑稽的战争。至于这个滑稽的起因,还要从长计议。

    卡默洛特230年,也就是凯尔特不列颠完成统一的五年后,罗马宫廷曝出了一桩丑闻。皇帝卢夏诗的妹妹、帝国公主荷罗西娅,被发现与一名卑贱的宫廷侍卫有私情。卢夏诗得知后,第一时间把荷罗西娅关了起来,禁止她与情人见面,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处死了那名侍卫。荷罗西娅在紧闭中挣扎反抗了许多天,终于再见到她哥哥时,等来的却是爱人被杀的消息。公主的心仿佛顷刻凋零的玫瑰,什么都不能再吸引她,她恨不得就此追随爱人而去。

    卢夏诗第三次出现在禁闭室时,紧紧地锁着眉头。“荷罗西娅,绝‖食这种招数已经被用滥了。你应该表现出悔改之意,而不是和我闹脾气——那样我就会放你出去。”

    荷罗西娅已经饿得没力气了,她蜷缩在墙角,掀了掀眼皮,声音干涩地说:“我不想求得你的原谅,你也别放我出去了。干脆让我自生自灭吧,皇帝陛下!”

    “怎么可能!”卢夏诗不由自主提高了声音,眉头锁得更紧,他试图采取怀柔的方式,“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是我的妹妹啊,荷罗西娅,我怎么会放任不管你!”

    荷罗西娅用一声轻微的冷笑表达了她的不认同,然后再没别的反应。

    卢夏诗站在门口,十分尴尬,他还试图进行最后的劝说:“你要明白,这些都是会过去的。不仅因为你有爱上别人的可能性,更因为当你嫁给一位富有的贵‖族——即使你们之间没有爱情——当你过上富足安定的生活时,你就会明白年轻时为爱疯狂是多么没有必要。美满的婚姻首先要保证的是生活富裕,一个宫廷侍卫能够给你吗?他首先就会毁掉你的名声。荷罗西娅,我是你的兄长,我永远都会为你着想。只要你肯忘记那个青年活下去,你就会在某一天认识到我的正确。”

    公主蜷缩在房间角落,沉默了一会儿,才无力地说:“哥哥,你还记得在我14岁那年,你和父亲要把我嫁给汪达尔王子吗?那次我被西哥特人追杀,险些送命。”

    卢夏诗显然也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愧疚潮水一样将他淹没,即便时隔多年也是一样:“哦我当然记得,荷罗西娅,对不起……”

    “……那时我就知道了。” 她挥手打断她的哥哥,“你们这些掌握权力的男人心里,根本就不懂爱情。”

    “我不会继续绝‖食了,”她说,“我会活下去,向你证明我也是正确的。”

    卢夏诗虽然对她的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至少他理解了前半句。那就够了,只要知道这个妹妹不打算再牵扯他这么多精力、让他能去处理棘手的军政大事,就够了。

    然而没几天后,他就又出现在荷罗西娅面前了。这一次他收起了好脾气,双拳紧握满面怒容。

    “荷罗西娅,”她的名字从齿缝间被挤出,“你写了这东西?!”

    一份揉皱的信件被扔到她身上,荷罗西娅捡起来打量了一番,上面字迹优美娟秀,但羊皮纸却被烟灰、尘土和血迹沾了遍体,还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而那封信的结尾处,端正地写着她的名字。“你没看到吗?”她伸手在落款上点了点。

    “真的是你……”卢夏诗在原地踱了几圈,然后骤然发声,“你这是叛‖国!”他对她吼道。

    她居然敢写信给希拉瑞安,声称如果他能救她出来,她就嫁给他!怒火在卢夏诗胸中奔涌燃烧,仿佛火山下的岩浆隆隆咆哮,她把他这个哥哥当做什么了?她把她自己当做什么了!偏偏荷罗西娅此时还能气定神闲地打理一下自己的头发,神色如常地问他:“这封信到过西哥特了吗?”

    “当然,”卢夏诗的表情十分扭曲,“这一次它和西哥特军队一起回来了!”这就是它如此破烂的原因。

    始作俑者估计猜到了这些,她在墙角坐下,抬头朝卢夏诗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皇帝陛下?同样的一封信,我还写给了阿提拉。”

    她愉快地欣赏到了兄长富有戏剧性的表情变化,在卢夏诗摔门而去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她似乎笑到没气了才停止,恢复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两道鲜明的泪痕。“我就说,”她木然地擦去眼泪,“你们这些陛下们有谁懂得爱情。”

    所幸,阿提拉没有像希拉瑞安一样立即行动。虽然同是卢夏诗眼中的野蛮人,但在这件事上他表现得比希拉瑞安要文明多了,他发来一封措辞讲究的回函(卢夏诗确定那是他的秘书康斯坦丘斯起草的),声明打算迎娶荷罗西娅,并且要求高卢作为嫁妆。

    ——真的比希拉瑞安文明多了,至少没直接开打。这样的话,罗马就暂时避免了两线作战的局面。卢夏诗可以把阿提拉先放放,全心全意去对付西面的哥特人了。

    西哥特王希拉瑞安是个非常现实的人。当他收到这封信、并且准备发兵的时候,他的部下兼发小萨丹-格尔曼尼克露出一副“你脑袋被驴踢了”的表情说:“你不会真打算去救她吧?”虽然将军们都一致认为他们陛下老大不小了应该娶妻生子,但也绝对不是这个对象啊。

    希拉瑞安瞥了他一眼。“你脑袋才被驴踢了。”

    事后萨丹真的觉得当时自己脑袋肯定被驴踢了。他怎么会异想天开到相信他们一向非常现实、利益至上的陛下,会因为一封信就去救一个被困高阁的公主——他显然会以此为借口去罗马狠抢一笔,就像现在这样。

    西哥特重骑兵如猛虎下山,罗马的防线一道街一道崩溃。荷罗西娅心里报复的快意逐渐散去,灰暗的牢房里,自己可能铸成大错的预感让她的脸一天比一天苍白无光。

    希拉瑞安攻破了罗马城。荷罗西娅上了发条似的在斗室里来回踱步,她的脸色灰败,长发失去光泽,唯独眼睛像所有陷入思考的人一样,闪烁着非比寻常的光芒。仓促之中,她想除了一个或许可以一试的补救方案。

    “我要见西哥特王!”她急切地催着看守她的人,“快去告诉卢夏诗,让我见到他!”

    卢夏诗在谈判桌上还没向希拉瑞安妥协(这个野蛮人提出的条件高得离谱),就先向这个妹妹投降了。也罢,他不抱希望地想,也不知道这姑娘在盘算什么,万一奏效了呢。

    见希拉瑞安的当天,荷罗西娅精心打扮了一番,却仍然掩饰不住近段时间积攒的憔悴。她一边走向希拉瑞安和她的兄长,一边悄悄观察着素未谋面的西哥特王。

    希拉瑞安很瘦,这是荷罗西娅的第一印象。他的下颌棱角分明,手指稍一活动,就能清晰地看到手背上的骨骼;眉弓和鼻梁在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仿佛希腊的大理石雕像。他有一头顺直的红色长发,衬托得脸色非常苍白,也让祖母绿一样的眼睛给人印象无比深刻。在她眼里,这个身材高大、白皮肤、红头发、绿眼睛的年轻男人,从外貌上就充满了蛮族的气质。

    他会愿意娶自己吗?荷罗西娅心里很是没底。

    但她还是勇敢地开口了:“西哥特王,我是公主荷罗西娅。你的到来让我获得了自‖由,所以我也履行我的承诺:我将成为你的妻子。既然存在姻亲关系,我们两国就应当长期修好,所以除了我的嫁妆,你不要再向我哥哥索取任何东西。”说完了话,她都不敢看卢夏诗的反应,只能强迫自己盯着希腊瑞安。

    而希拉瑞安被她这么虎视眈眈,忽然觉得非常想笑。

    ——怎么办,这情节真是眼熟。

    荷罗西娅不认识他,但他认识荷罗西娅。小公主14岁那年远嫁他乡的路上,他差一点就能要了她的命了。因为那个当时打算让儿子娶荷罗西娅的汪达尔王,为了成全这门高攀的亲事,不惜残杀了自己刚过门一年的儿‖媳‖妇——西哥特公主图尔珂玛-乌尔西利亚,希拉瑞安的亲姐姐。

    希拉瑞安始终记得当年图尔珂玛出嫁的情景,她身披华贵的嫁衣在侍女的尾随下步下城堡的阶梯,她的臣民抛洒鲜花送她远行,花瓣从阶梯顶端一直铺到了地面上。她向希拉瑞安挥手告别,上扬的眼尾染满笑意。她当时说:“希恩,等你当上国王就再也不用担心后院起火啦。那时候,有我这个王‖后在,汪达尔将是你最亲近的友邦呢。”

    结果一年后,她被汪达尔王雷蒙诺索斯冠以不忠之罪,残忍地割掉了鼻子耳朵,尸体送回西哥特。

    都是为了那个叫荷罗西娅的帝国公主。

    现在,希拉瑞安看着眼前说要嫁给他的荷罗西娅,她和到了当年图尔珂玛差不多的年纪,不能不让他想起过去的事。那是希拉瑞安心里的一根刺,或者说是他的逆鳞。

    于是他转头对卢夏诗皮笑肉不笑地说:“皇帝陛下,你一定不愿意失去如此可爱的妹妹。如果你给我的年贡增加到3500磅黄金,我就把她留给你。否则,明天日落前我就把罗马洗劫得一个铜子儿都不剩。”说完他站起身,绕过荷罗西娅离开了——连看都没看她。

    在他的背影后,卢夏诗和荷罗西娅面面相觑,两张脸都褪尽了血色。荷罗西娅在看了她哥哥半晌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掩面而泣。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第二天,十万火急的消息从东面边疆传回罗马,引爆了整座永恒之城的恐慌。

    ——阿提拉终于等得不耐烦,西征来讨要荷罗西娅的“嫁妆”了。

    安菲罗波尔踏上不列颠岛时正值卡默洛特230年的初夏。岛上气候宜人,风景优美,广阔的旷野和恬静的乡村令人心旷神怡。坐在马车上,他几乎要以为这是尘世之外的另一个世界了。直到马车驶进卡默洛特的城市街道,他才感受到久违的烟火气息。他盯着窗外的景色有些怔忡,想着自己每天忙于战争和准备战争,然而这里的人们却生活得仿佛不知道战争是什么。但他也知道,事实是不列颠岛刚通过战争完成统一,这更加让他感到几分新奇。

    卡默洛特的宫殿坐落在山坡上,拔‖出凡俗的喧闹,抽离出诗一样的情怀来。马车一路载着贵客上山,在王宫围墙外停下来。安菲罗波尔被要求下车步行到正殿,他身后骑马的随从想要提出异‖议,但被他制止了。他顺从地下车,随从们也翻身下马,一行人跟随引路人走了进去。

    引路人在石厅厚重的门前停下。随后,伴随着一缕阳光的流泻而出,圆桌石厅的大门在安菲罗波尔面前打开了。石厅里此时并未召开会议,偌大的房间显得空旷冷清,然而四面八方射‖进来的明亮阳光又令人感觉温暖无比。屋里立着几道人影,在阳光的交汇处,安菲罗波尔一个黑发的年轻人转过身来,金色的眼睛中烙下奇异的光影。

    “久候您多时了——尊贵的帝国使节先生。”那个黑发年轻人礼貌然而无不揶揄地说。

    短暂的会面结束后,帝国使节安菲罗波尔被带下去歇息,石厅大门吞没了他的身影。一瞬间恢复安静的屋内,亚瑟环顾四周说道:“来畅所欲言吧,先生们。你们对他带来的消息怎么看?”

    “我想这不是我们的战争,”梅林双手交抱在胸前,向后倚靠着桌沿,斜眼看了一眼凯,“您说呢,骑士团长大人?”

    红发青年坐在椅子上,和梅林隔了一段距离。听到梅林第一个问自己,他毫不掩饰讽刺地挑了挑眉毛:“真难得我们意见一致,大‖法师。”然后他转向亚瑟,“五年前我们刚结束一场战争,现在苏格兰的改制刚刚有点起色,整个国家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个时候兴师动众,军队会怨‖声‖载‖道不说,国库也不知道答不答应呢。”

    “更何况,”梅林补充,“那个使节所说的大军与我们中间隔着罗马、西哥特和大海。”他冷漠而无声地笑了一下,“到底是谁给了他自信让他确信我们会帮他?”

    亚瑟点了点头,不意外地总结道:“所以我们显然不会了。那么事情就简单了——我们接下来只需要确定一下,该怎么向他说明这件事。显然,”他微笑着转向梅林,“这个任务交给大‖法师来完成最合适不过了,对吧?”

    梅林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用一种“你又打算把你的事儿推给我了?”的不认同表情看着他。亚瑟若无其事地沐浴着这样的目光,自我感觉良好地挥挥手:“撤吧,凯。我们两个的任务就到此结束了。”

    非常好,陛下。亚瑟喜闻乐见地看到梅林动了动这样的口型。

    做出了打发安菲罗波尔回家的决定以后,亚瑟很愉快地到北堡去找兰斯洛特。不过到了地方以后却被罗兰告知他家先生刚刚离开去见陛下了,不得不再折回南堡,仓促之间都忘了问罗兰原因。

    在城堡里两人险些错过,还是亚瑟眼尖,在楼梯转角处看到了下方拐角正往下走的兰斯洛特,后者低头看路没看见他。亚瑟连忙叫住他,兰斯洛特停住抬头,两人隔着一截楼梯对视。

    即使是到了今天,金发骑士依然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措辞和语气:“找我所为何事呢,陛下?”

    亚瑟耸了耸肩:“我听说你在找我。”

    兰斯洛特笑了一下,向上走来:“是的,而且差点就要白跑一趟了。”走到亚瑟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