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圆桌骑士同人)(圆桌骑士bl)卡默洛特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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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看来你的智商真是不大够……谁告诉你不愿意留在军队里就必须死的?就算是看在我父亲的面上,我也不会杀你。”说着他招呼了一下亚历克斯和那两个士兵,“把他带走,从今天起他被驱逐出军队了。不过我说——”他又转向艾利亚特,似笑非笑地问,“你不会恨我恨到去帮密罗吧?”

    艾利亚特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被那三人带走了。

    那几个人走了以后,凯放下门帘,在黑暗中的床沿上坐下。离天亮还有段时间,然而经这么一闹,他已经无法安然入睡。黑暗中他守着熄灭的炭盆,在冷到彻骨的军帐中一直坐到了天亮。

    艾利亚特走后第二天,凯率领已经恢复了力量的军队在英格兰西南部的一处开阔平原集结。士兵们亮银的铠甲在清晨反射出一片金属冷光,长矛整齐地竖立,长条形的黑底金狮王旗和红鹰族徽在微风吹拂下徐徐飘动,蔚为壮观。军队黑压压地伫立在开阔的平原上,一片寂静,面罩后的呼吸微不可闻。但这种安静又不是墓室中的死寂,而是在寂静中隐忍着勃发的力量,安静也成为了一种无声的威压。

    凯端坐在马上,双手紧握着缰绳,□□的战马一动不动,连同它的主人一起站成了雕塑。不一会儿,视野中出现了密罗的影子,只见他的军队先是一条线,很快就变成一片,在原野上铺展开来。距离还很远就能看到密罗那把巨大的斧头。凯目不转睛地看着它,身旁亚历克斯矛尖上的黑底红鹰三角旗飘动得有些孤寂。密罗到了更近一些的地方,凯拔剑出鞘,高举过头,剑刃闪着耀眼的锋芒,面罩后他的眼睛测量着敌我之间的空地,随后用力挥下剑——

    “进攻——!”

    双方的人马如潮水般交织到一起。凯早就盯上了密罗,一待近身,剑锋呼啸破空而去。密罗自恃武器攻击力大,也不闪躲,抡起斧头就迎了上去。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凯居然用剑抵住了斧头的手柄,沉重的压力都集中在手臂上,不知不觉绷紧的肌肉已有些颤抖。密罗显然也察觉到了,更加用力地下压,希望再多一点力量能让凯的支撑崩溃,借此砍断他一只手更好。

    两人诡异地僵持着,凯手臂上的肌肉抖动得越发明显,他感觉自己已接近极限,爆发式地大吼一声用力推开去,竟生生把密罗连人带马推开。由于施加给凯的压力太过强大,密罗这时受到的反弹也十分强劲,坐骑被他拽得连连后退,更让他身形不稳,险些连斧头都没抓住。凯也不闲着,纵使手臂酸痛难耐,他也无法对眼前难得的好机会弃之不顾,策马朝立足未稳的密罗袭去。

    凯的攻击突然,密罗还未调整好,只得用斧头的长柄稍加阻挡。他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被人近身的一天,因此疏于这方面的打算,应对起来很快便捉襟见肘。这可大大便宜了凯,轻武器的近身优势此时显露出来,快节奏的攻击每一下都直指要害,让密罗挥舞着沉重的战斧应接不暇。很快,上岸后就快忘了流血什么滋味的密罗得到了他的第一个伤口。凯看着敌人衣服上渗出的血迹,忽然感受到了密罗的那种感受——越战越勇,越是战斗,越想继续战斗。

    那还等什么?继续吧,让教会他这种东西的“老师”,好好验收一下成果。

    这一战的结果是凯取得了胜利。密罗败了,而且很狼狈。然而身为胜利者的凯看着密罗撤退的身影,心中的重负没有丝毫减轻。仅一战的胜利摧毁不了密罗攒下的资本,自己的部队这次站稳了脚跟,接下来还要面临长久的角力。密罗一日不死,他便一日没有真正的胜利。因此,距离胜利,此时还遥遥无期。

    凯的预测是对的。这一战以后,他们陷入了对峙中。1月13日,他们在英格兰边境一个名为拉德洛的城市僵持不下,阵地经历了三番五次的易手,最终落入了密罗手中。但双方损失相当,密罗虽然挤进了拉德洛,但他也不愿意把这称为胜利。当然,凯的日子更难过一点。

    因为他现在身处威尔士东部边境,兰德林多德要塞。在他身后,无险可守的威尔士,矗立着被祝福为“黎明之乡”的王都。

    威尔士和英格兰交界的地方,要塞之外的大片原野平坦而苍茫,在冬天枯黄的衰草下显得无比苍凉。交杂的马蹄声在平原上纷至沓来,间或几声金属或皮革摩擦的声响;马不时打个响鼻,声音在寂静的原野上也突兀得可以。原野上不是没有人,恰恰相反,一支劲旅正在悄无声息地快速前行。

    这正是凯率领的部队,他的目标很明确,正是他的老对手密罗。有了两天前的胜利,加上优渥的物质条件作为支持,他很有信心发动这一次突然袭击。

    军队继续前行,当他们突然出现在密罗眼前时,年轻的异族指挥官眼中果然闪过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他还没想到凯竟然有胆量主动来挑衅。但战斗本能却没有让惊愕阻碍行动,武器在手,他就又恢复了镇定。不过是个手下败将,他自我安慰地想。

    可是,等到双方真的开始交战,他就不这么乐观了。长矛对他来说是个克星,这一点他也觉察到了。“一寸长,一寸强”这种话不是空穴来风,他的战斧长度比不上凯的长矛,注定了他从装备上就处在劣势。他之所以能取得胜利,靠得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英勇,而是整支军队整体素质高;至于对上一个强硬的敌人时,他究竟能不能自保,那是另一回事。

    “投机取巧,你还是不是个骑士?”密罗有些气恼地质问他。

    凯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笑:“骑士精神不是给野蛮人准备的,好孩子。”

    具有装备优势,加上经验丰富,虽然凯的肉体力量不如密罗,但最终他成功让这个不可一世的敌人跌落马背。他用一个漂亮的弧度将密罗甩落马下,末了还炫技般地一挽枪花。然而在这外表下,他的心情却有点微妙。

    他表现得胸有成竹,仿佛知道自己会在今天战胜对方,但没人知道他在这之前曾经一夜一夜地失眠。艾利亚特的话如同梦魇笼罩在心头,爱克托的嘱托也如同千斤重压。“请你一定打败敌人,回到伦丁尼去”——这是他父亲的遗言,他必须完成的承诺。在自己不断败退的日子里,它成了盘亘在心头一块挥之不去的乌云。

    父亲的死,属下的质疑,骑士的责任,好友的捷报频传。他的压力明明是最大的,却要在所有士兵面前表现得最稳重最胸有成竹,连睡个安稳觉都成了奢侈。现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在他面前,被他钉在马下。

    周围的厮杀还在继续,这里却安静得仿佛能听清鲜血渗入大地的声音。凯摘下头盔,似笑非笑地说:“密罗,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麻烦?”

    “如果你不来踢馆,伦丁尼的人们就会过上一个平常的新年,我们也不用在这里每见一次面就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我想不明白,不列颠岛上的战争明明与你们没有关系,为什么你们要来?”他的话中没有戾气,反倒像是有些惋惜。

    密罗费力地吸气,牵动了被钉住的伤口,涌出的血染红了他沙金色缎子一样的头发。“别让我发笑好吗?你是个军人,却还有时间在这里想这些风风月月的事情……你们到底过得有多悠闲啊!”即使血色正从他的脸上飞快褪去,他的语气里依旧改不掉不可一世:

    “我为什么来?因为攻打不列颠是希拉瑞安的命令啊!”

    他混沌的脑海里浮现出西哥特王的样貌,密罗感觉他的目光投向自己,那是他从十几岁起就渴望的目光,他感觉当希拉瑞安看着他的时候,他能够做到任何事情。

    这真是十分荒谬又再寻常不过——敌对的双方为了完全一样的理由而战——彼此无仇无怨,却非要杀出个你死我活——只是出于一个王简单的命令和个人意志!

    “我不能这么轻易死。” 凯离开后,密罗喃喃地说,“我发过誓,要带整个英格兰回去。”

    兰德林多德战役失败后,密罗受了很重的伤。他的左肩家整个被贯穿了,当时凯的长矛从这里刺入,将他钉在了地上。休整了一个多月,他也只恢复到能勉强上马的地步,如果不考虑持续不断的创痛的话,这倒算是个喜人的结果。但密罗显然还是不满意。

    “您必须要听我的劝告,这太勉强了!”愤慨的女军医试图制止住等不及就要返回战场的年轻统帅,密罗却看了他一眼说;“你不是刚刚还说过我恢复得不错吗?”

    “恢复得不错也不是指——”医生要被他气晕了,“您别偷换概念。我是说您现在比起之前半死不活的样子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有力气和我吵嘴。”

    密罗哈哈笑了两声,随即就一脸扭曲地按住了伤口。医生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您瞧见了吧?根本行不通。您必、须、要等它完全好了才可以。”

    “行了!”密罗有些恼羞成怒,“别啰啰嗦嗦的了,我16岁就踏上战场了,什么样的伤没受过?哪一次不是刚受了伤很快就又回去战斗了?已经拖得够久了……”想到他受伤期间凯乘虚而入取得的一系列胜利,密罗恨恨地咬了咬牙,“……不能再给敌人时间了!”

    医生见自己之前都是白费口舌,不禁有些气急败坏:“好吧,不听我的劝,您走着瞧吧!”顿了顿,她又跺了跺脚,朝走远的密罗喊道:“您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密罗头也不回地喊回来:“我的命我自己有数!”

    ——真是,死小孩,去死算了!医生余怒未消地转身离开。

    结果连她自己也没料到,她居然会一语成谶。当士兵们抬着密罗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医生站在帐篷门口,看见那景象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密罗肩上的伤口撕裂了,涌出的血把从肩膀到小腿整个一侧都染了个遍,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血腥味。等人到了近前,那股冲天的血腥几乎让看多了伤患的军医晕过去。她站在密罗身边,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做。

    边上的士兵七嘴八舌地告诉她,密罗因为伤口疼痛无法发力,被凯用长矛刺中伤口摔下马背。严重的失血让他无力,但他执意要再次站起来,终于在站起来以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女军医的眼泪簌簌落下,她看着面前面如金纸的密罗,说的话几乎连不成句:“密罗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听姐姐的啊……你这是……咎由自取……”

    旁边的士兵有的冲上来就要打她,密罗想拦住,却只能动动手指。

    “对不起……”他十分艰难地说。

    女军医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对不起有个头……”却在听到他后半句时话哽在了喉咙。

    “……希拉瑞安。”

    那是年少轻狂的密罗临死前说的最后一个词,西哥特王的名字。他打这场仗是为了希拉瑞安的缘故,他直到死,也觉得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希拉瑞安罢了。

    密罗死后,西哥特军队方寸大乱,凯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看似有勇无谋的对手,在他的军中还相当有威望和控制力。现在没了他,西哥特军队有种群龙无首的苗头,加上密罗死得太过惨烈,给敌军的士气造成了很大损伤。凯乘胜追击,很快就打垮了横在他和加赫里斯之间的这些敌军,胜利和加赫里斯会师。

    两人会合后,战斗力有了质的飞跃,和安德罗梅爆发的第一场冲突就以完胜告终。渐渐地,加赫里斯找回了战争爆发之初的优势,即使是安德罗梅这样强大的敌人,在他和凯密切配合的攻势下也不得不开始退却。

    2月底,凯和加赫里斯会合一个月之后,传来了特里斯坦被亚瑟所杀的消息。这意味着圣白骑士团在西北方的势力开始败退,进攻爱丁堡的战役被提上日程。在爱丁堡战役前夕,加赫里斯向凯提出了他很久以前萌发的想法:将安德罗梅收编进圆桌骑士团。凯应允了。

    于是,带着这个有些微不纯的目的,加赫里斯第二次向爱丁堡进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端午节快乐!虽然屈原很自恋,还总爱说“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啊”这种神烦的话,但我们还是要感谢他。

    这一章的章节名有同学感觉熟悉吗?对啦就是隆美尔元帅 狐狸是ww2大萌物哟。

    密罗是希拉瑞安的脑残粉啊233 话说这一章出现了希拉瑞安的名字让作者感觉很爽,因为手稿正在写这位西哥特王的剧情hhh

    ☆、永别

    如果不出意外,杀死特里斯坦的应该是兰斯洛特,最想亲手杀死他的也是兰斯洛特。然而,事实是,在特里斯坦死在亚瑟剑下的那个时候,兰斯洛特已经很少出战了。他被那个恶毒的血咒所累,连什么人能见什么人不能见都要仔细考虑。

    在他刚回到营地的那天晚上,亚瑟来找他兴师问罪之前,他在试图给他的母亲——实际上是养母写信,询问关于血咒的事情。这是高汶给他的建议。当天他们当着医生和罗兰的面没有说破,高汶口中的“那些亲人”,指的是湖夫人妮慕薇和阿瓦隆的湖上仙女们。

    阿瓦隆,兰斯洛特勉强算得上故乡的仙境,凯尔特英‖灵死后永恒的居所。那是一座海上的庞大岛屿,岛屿上耸立着巍峨的山,山顶上有湖,掌管这一切的妮慕薇被人尊称为“湖夫人”,她是圣徒亚利马太的约瑟的后代,也是梅林的族亲。当然作为圣杯第二护卫被培养长大的兰斯洛特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湖夫人愿意让他知道的部分。因为不满阿瓦隆的禁锢,他在自己20岁那年和养母湖夫人决裂,离开仙境,直到今天。此时,如果不是高汶提起,他压根想不到这是个与母亲和解的机会——虽然有求于人才开口的做法着实不怎么样。

    所幸,阿瓦隆在10天后给了他回答,虽然回答并不是出自湖夫人之手,而是阿瓦隆的大管家桃洛丽斯。兰斯洛特这才知道,那个咒语的全名叫“朱斯提提亚血咒”,以罗马神话中正义和法律女神命名,完全不可更改、不可违逆,只要违反就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桃洛丽斯悲观地告诉他,据她所知,只有达成咒语中规定的要求或者施术者主动毁约才能解除;杀了施术者也无济于事。她还追问施术者的要求是什么,兰斯洛特不准备告诉她。

    开什么玩笑,爱克菲洛的要求可是精准地触到了阿瓦隆的逆鳞。兰斯洛特阴沉地想。

    不过他只在刚得知时消沉了一阵,很快就平静下来了。他知道爱克菲洛的要求他绝对无法达成,既然杀了施术者也没用,那就只能认命了。他是个骑士,魔法师的领域他无法触及,也就没有对策。他能做的,只有在自己死的同时杀了爱克菲洛。

    黑魔法在他身上从没停止过发挥作用。虽然他戴着手套,表面上不容易看出来,但随着时间推移他行动越来越不方便却是会被人察觉的。加上他不知道咒语什么时候会蔓延到脖子和脸这种衣服遮不住的地方,就更加谨慎地减少和别人的接触。高汶和罗兰是他主要和外界联系的渠道,他通过他们的帮助正常地下达命令、指挥作战,只是不再出现在前线了。至于亚瑟,在高汶的帮忙下,已经成功躲开他十来天了。

    高汶也跟他提出过:“你这么躲着他不是办法。”

    兰斯洛特耸了耸肩:“那怎么办?”

    “告诉他。”罗兰眼都没眨地说。

    兰斯洛特想了想,用右手数道:“那么我就还要告诉他爱克菲洛是谁、我们两个怎么会有关系、他对我的宗主有什么样的威胁、他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这件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还有血咒订立的来龙去脉,等等。之后还要被他质问为什么不早点说。”他放下手,高汶和罗兰各顶了一脑袋黑线。

    兰斯洛特很愉快地笑了两声,摊手道:“这么看来,我还是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