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洗去风尘,休息休息!”
“多谢父王!”
燕阳点了点头,便自然地牵了独孤月的手掌,带他走出了御书房。
君白衣只是站在,静静地目送二人渐渐远去,脚步声也听不到了,这才重新转脸看向了面前的国君。
“皇上,您密信中提及,召臣回来,有要事要做,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心急了?!”燕惊云扬唇一笑,突然问道,“你看这越国公主如何?!”
君白衣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看对方温和笑着,他只是想不通对方想听的究竟是什么,沉吟片刻,方正色答道。
“容貌精致,心智非常!”
“心智非常,此话怎讲?!”
燕惊云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君白衣微拱手,“不过十岁年纪,孤身一人离乡背井,却仍有如此淡定,实属难得!”
点了点头,燕惊云目光里有一抹君白衣看不懂的莫测。
“听你语气,似乎对她很是欣赏?!如果我将她指婚与你,你意下如何?!”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4)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4)
君白衣一怔,旋即便是一笑,“皇上,取笑为臣!”
燕惊云面色一肃,“堂堂越国公主,难道配不上君将军吗?!”
后背一寒,君白衣忙着挑起袍摆,单膝跪地。
“请皇上不要动气,末将并未此意,末将只是觉得,以自己的身份,没有资格与越国公主合婚!”
“你是我大燕的天之娇子,百战不败的镇北大将军,如果不是年纪尚幼,早已经封王拜候,怎么就配不上一个小小的越国公主?!”
燕惊云深吸了口气,语气便转而凌厉。
“朕说你配得,你便配得!”
“皇上圣明!”君白衣垂着脸,“若皇上真要与白衣赐婚,白衣必尊令而行!”
“哈……”
燕惊云大笑出声,弯身将他从地上扶起来,甚至还伸过手掌去,将他本没有半点灰尘的膝盖拍了拍。
“刚才的事情,朕不过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话说回来,你也有十七了吧,也该是成家的时候,跟朕说说,朕这么多公主之中,可有你忠意的人?!”
“皇上明鉴,这些年臣一直以国事为重,这成亲之事还没有想过!”
君白衣恭敬答道。
“所谓成家立业,成家方可立业,这婚事,可是耽误不得!”燕惊云拍拍他的肩膀,“好了,这一路劳顿,你也累了,现在就回去休息吧,待明日早朝,再议合亲之事!”
君白衣行礼出来,贴身中衣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浸透。
以他的心智,自然明白,皇上巴巴地用密信把他召回京来,绝不仅仅是想要问问他有没有心上人这么简单!
父亲君天赐临终之时,特别叮嘱他,要低调为人,就是怕他太过狂妄,惹来众人非议。
当年君白衣只是年轻气盛,不以为然,今天他这才意识到,父亲的话绝不是随便说说。
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然没错!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5)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5)
两顶软轿,缓缓穿过偌大皇宫。
究竟,拐了几道巷子,转了几道弯,就连柳无痕都已经记不清楚了,轿子内的独孤月却是清楚明白,甚至发现了几处侍卫的盲区。
终于,老太监抬起手掌,两顶软轿这才再次落了地。
温阳宫,与翱天宫完全不同。
翱天宫内,以玄金两色为主调,大气威严。
温阳宫内却是暖黄和白色为主调,给人一种家的温馨感。
燕阳拉了独孤月的手,还不曾走进温阳宫的大门,早有两个生得清秀伶俐的宫女从门内迎出来,齐齐向他福了一福。
“见过王爷!”
温和的笑着向二人挥挥手,燕阳的脸上笑吟吟。
“给你们带的好吃的一会儿就拉过来,这会儿先去帮月儿将映月阁的房间打扫出来,月儿乃是越国公主,你们一定要照顾周全!”
“是!”二个宫女齐齐答应,便齐齐向独孤月转过身来造福,“芙蓉(锦色)见过公主!”
“以后要叨烦各位了!”
独孤月淡笑着向二人点了点头,一点也没有公主的架子,说着便抬手从耳上取下那两只玉质的环子来,一人一只送到二人手上。
“路上遭了流寇浮击,一应行李全部化为乌有,这玉质耳环二位姐姐就收了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月儿一点心意。”
两个宫女推辞一番,也就接了。
那玉质耳环玉色通亮,一看便不是凡品。
这小公主一来就这么大方,脾气又好,自然是立刻便赢得了这两个丫头的喜欢。
看二人满意地笑着收下,独孤月这才随着燕阳走进了温阳宫。
她做事一向周密,绝不会因为对方是小人物便颐指气使。
独孤月一直谨记着她的杀手导师告诉过她的话:很多事情,成败就在小人物身上,所以永远不要看清小人物!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6)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6)
更何况,从燕阳与这二人的态度一眼便可看出,这两个丫头深得燕阳宠信。
因为同是女人,芙蓉、锦色对于精致的小丫头独孤月并没有太多的感觉,这宫里最不缺的是什么,不是金银不是宝器,却是公主。
越国皇帝燕惊云为人风流,后宫佳丽三千,王爷不过只生了四个,这公主却是遍地都是。
但是,随在独孤月身后走上来的柳无痕,却是让二个丫头眼前一亮。
这也难怪,这柳无痕本就生得俊逸,再加上并不是真太监,身上的那股英气自然远胜那些宫里的太监。
这芙蓉、锦色二个一小入宫,除了这些王爷将军,哪里见过什么真正的男人。
一见之下,难免惊艳。
“小柳子见过二位姐姐!”
在这二位面前,柳无痕行事作派,不羁而洒脱,完全不似在独孤月面前的吃鳖
相。
独孤月走在前面,悄悄转脸观察,只看二个小宫女在柳无痕前半娇含羞的样子,眼底便有了一抹淡淡笑意。
这样的结果,她十分满意。
有这两个宫女帮忙,相信以后的事情会顺利得多。
“你们两个,还不去帮月儿打找房间?!”感觉到独孤月的目光,燕阳也转过身来,半嗔半怒地说道。
两个丫头吐吐舌头,答应一声,急步要走,柳无痕忙着主动要求帮忙,随着二人一起走到后院去了。
看着三人的身影渐远,燕阳这才轻轻摇头,“白衣总说我把他们宠坏了,月儿,你觉得呢?!”
“六王爷是好人!”独孤月含糊地给出一个答案。
若是她,断然不会像君白衣那样薄性冷血,却也不会向燕阳这般任手下人作威作福。
“好人?!”燕阳有些失礼地重复着这个词,一对温润的黑眸里,却是闪过无奈之色,“人善被人欺,月儿,其实我更喜欢像你这样活着!”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7)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7)
“像我?!”
独孤月仰脸迎上燕阳的目光,眼波中闪烁着超过年纪的深沉。
“小小年纪便寄人篱下,难道是王爷向往的?!”
“我指的不是这个!”燕阳抿了抿唇一向总是爱着灿烂笑意的脸,那一刻,却是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郁,“出生便害死了娘,每日只知道做乐,月儿,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是个废物?!”
映着身后一丛繁花锦树,那如玉王子的忧郁,让人心疼。
“怎么会?!”
抬起小手扶住燕阳的胳膊,独孤月仰着脸庞,笑得比那花树还要灿烂。
“六王爷只是不想去参与这天下纷争,看清名利,如果六王爷想争,这天下王爷尽可随手翻云覆雨!”
“你真的相信?!”注视着那个矮他一头的精致女孩,燕阳的眼中渐渐有了亮色。
独孤月郑重点头,“我相信,事在人为,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不可能的事!”
她的目光,清澈如湖水,写满了坚定。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这是独孤月的信条。
在她的面前,没有完不成的任务,杀不死的人!
她如此说,自然不过就是想要安慰燕阳一番,只是敷衍而已。
此刻,在独孤月心中,燕阳确实也和废物差不多是同等词。
此时的独孤月并没有意识到,她的这一句肯定,对于燕阳来说意味着什么。
出生后便没有了母亲,从小在父亲的羽翼下快乐生长。
燕阳长到十几岁,从来不曾遇到过什么波折,但是也让大臣们认准了这个王子不过就是一个只会享受的废物。
甚至连他的父亲燕惊云也总是说,让他什么也不要操心,就这样一直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直到今日,独孤月的一番话却如一块石头击起了燕阳世界里的涟漪。
而这颗看似不起眼的小石头,日后却成了这片天下的惊雷!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8)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8)
挺直腰身,燕阳缓缓从独孤月脸上收回目光,抬脸看向头上的朗朗晴日,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不错,事在人为,从今日起,我燕阳也要开始努力,这样我才能好好保护月儿,保护父亲……”
唇间的淡笑控制不住地僵了一僵,孤独月抬脸看着面前这位少年王子精致的侧脸。
心底最深处一直被层层尘封的那根弦,仿佛被什么东西抚到,轻轻一抖,便抖落了不少尘土。
“走吧!”转脸回来,拉住独孤月的手掌,燕阳已然恢复了平时里灿烂的模样,“我想他们也该把房间整理好了,映月阁那里清静雅致,你一定会喜欢的!”
二人手牵手行向映月阁,正午艳阳下,紫袍高贵,绿袍深沉,随着行走飘飞而起,赫然如两只雏鸟正欲展翅一般。
穿廊过院,很快便来到一处挂着精致木匾的映月阁外。
隔着月亮门,只见粉墙内,竹林葱郁,一弯湖水如镜,映着绿竹蓝天,分不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幻。
踏过石桥,绕过竹林,才见一片如毯草地,草地上白色石子铺路,趣味天然。
看着那一大被竹林掩住的草地,独孤月的心中只是说不出的喜欢。
这草地一面是楼阙,一面是竹林,刚好可以遮人耳目,是她练习身手的好地方。
再加上草地柔软,可以减小动作引起的声音,再加上这竹林随风而响,和这潺潺流水之声,这里当真是最最适合她的地方。
独孤月欣喜感叹,“六王爷果然最知我心,这地方,好合我的心思!”
“公主有所不知,这园子原本并不叫映月阁,是王爷偶然夜游过来,看到月映潭中,才起了这个名字!”
迎过来的小宫女芙蓉笑着抚住独孤月的手臂,“我听小柳子说了公主名讳,这园子倒真是为公主您准备的呢!”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9)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9)
“就是呢!”锦色也笑着附和道,“皇上让咱们爷照顾公主,依我看,八成是将公主配给咱们王爷呢!”
独孤月垂脸一笑,假意羞怯。
燕阳却是轻笑出声,嗔斥道。
“你们两个臭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父王的事情也敢随便议论,被人听到不怕割了舌头!不许胡闹,快些去给月儿准备午膳了!”
锦色越发笑得夸张起来,“芙蓉你看,咱们家王爷心疼公主了呢,快些别耽搁了,我们去传膳!”
二个人又笑了一阵,这才向燕阳和独孤月行了礼,转身走出园子传膳去了。
见二人走远,燕阳这才向独孤月道。
“月儿不要见怪,她们二人,一进宫便跟着我,这些年我也把他们当亲人看,嘴虽厉些,心却是善的!看你喜欢这里,我也就放心了,赶明我再调两个知礼的丫头来服侍你!”
“不用了!”
独孤月忙着拒绝,担心燕阳起疑,这才解释道。
“先前在宫里,都是小柳子和谨儿照顾我,现在有小柳子我也不急着另寻他人!”
她脸色微黯,假意是念着旧人,燕阳看她又要哭了般的,也便没有坚持,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也罢,待你什么时候想要人了,只管和我说一声便是!”
“多谢王爷!”独孤月感激行礼,“王爷这一路劳累,也回去憩憩吧,不用总是照顾月儿!”
燕阳自转身去了,独孤月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迈步走过石桥,走进了映月阁的客厅。
端坐在椅子上,独孤月挑眸看了一眼观赏着墙上壁画的柳无痕,目光瞬间冰寒。
“小柳子,如果你不想死,最好不要忘了,现在,你是太监!”
“反正现在不过是你我二人,怕什么?!”
转脸过来,抱着胳膊斜眼看她,柳无痕一脸不羁。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10)
初入皇宫,与温柔王爷同居!(10)
“怕什么?!”
独孤月凤眸微眯,目光深邃。
“如果你没有把那把刀给我,又怎么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普通普通的齐国人,你以为我真的信你的鬼话?!”
看柳无痕不所为动,她的唇角便轻扬起来,如樱的唇瓣勾起一抹莫测地弧度。
“听闻齐国大将柳青柳将军有两个儿子,我想你也一定听说过吧?!”
柳无痕抱在胸前的双臂缓缓放开,他的语气有些犹豫,“我即是齐家国,自然知道柳将军?!”
探出纤小手掌,提起桌上温茶缓缓倒了半杯,独孤月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这才接着说道。
“五年之前,齐燕之战,柳青在燕南郡手刃燕国大将君无名,好像那君无名是君白衣的叔叔吧!”
柳无痕控制不住地动容,独孤月便闭了唇没有再说,只是扬起端着空杯的右手,慢慢伸出空中。
目光划过她沉静地看不出情绪的脸,落到那只被捏在指间的空杯子上。
柳无痕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恭敬地走过去,端起桌子上的茶壶来为她续满了茶水。
“酒要满,茶要浅!”独孤月仰手将杯中水泼在他的脸上,“重倒!”
茶水温热,并没有痛苦。
但是,对于柳无痕来说,被一个女人泼了一脸地茶水,绝对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一下子便握紧了。
独孤月却依旧四平八稳地举着那只杯子,等待。
左手袖中,刚才倒茶水里,顺手捏来的盛糖用的银勺子却已是勺尖向上,稳稳握在掌心,蓄势而发。
门外,秋蝉轻鸣。
门内,空气压抑地仿佛不再流动。
短短几息的时间,却漫长如百年。
终于,柳无痕松开手掌,重新端起了茶壶。
这一回,这杯茶只倒了八成满!
独孤月仰颈一饮而尽,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1)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1)
夜半。
此时已经是三更时分,就是守夜的太监也已经开始有了瞌睡。
映月阁中的绰绰竹影之中,却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伫然而立,自然便这映月阁的主仆二人——孤独月和柳无痕。
独孤月早已经换下身上华丽宫装,现在套在身上的,不过就是之前春晓姑娘帮她准备的墨绿色的短衣,如墨的长发也用布带束在脑后。
不高的身形,只是往那里一站,却偏偏生出一股肃杀之气。
对面柳无痕亦已经换了一套利落的短装,左手背后身后,右手持一截翠绿竹棒,越显英逸俊朗。
独孤月缓缓抬起右手中代替刀的一截尺长青竹。
“现在,攻击我!”
“你小心了!”
柳无痕轻语一句,身子一闪,便挥舞着手中长竹向她冲了过去。
齐国大将柳青,正是柳无痕的父亲,其实早在家中时,他亦与父亲学了些枪术之法,因为柳青的枪法独术一帜,他只怕人家认出,所以一直瞒着身手。
现在,独孤月既然已经识得他的身份,柳无痕亦没有再瞒的必要。
长枪代枪,一计长虹贯日,包着布的竹头便呼呼带风向着独孤月胸口袭来。
枪风起,墨发如丝飘扬,衣摆微动,独孤月只是静立如石雕,好像跟本就没有看到那“枪”刺过来一般。
直到那裹着白布的竹头已经近到她胸前不足半尺处,才突然移步向右横移,手中短竹斜射而出,一点也不客气地硬击在柳无痕地肋骨。
收竹回手,退后二步,独孤月没有表情地说道。
“下次出枪的时候,不要做那些花哨的动作,再来!”
柳无痕揉了揉疼得火烧火燎的肋侧,却没有呻吟一声,抿了抿唇便向次提“枪”向她冲了过来。
这一次,却是没有半点保留,只将自己生平所学在她面前尽数施展。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2)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2)
两个人影,闪步挪移,或攻或守。
柳无痕不再手下留情,独孤月的情况也便不再似之前那样乐观。
毕竟,她这个身体不过是刚刚开始锻炼。
能够在柳无痕的凌厉“枪”影中一次次躲开,靠得更多的是对于他攻击方式的判断而不是真正身手上的技巧。
二人一路对战,独孤月仍要不时提醒柳无痕进行改进。
柳无痕本是聪慧之人,只是之前在家中时对打仗很是不以为然,并不用功,所以才会功法一般。
在独孤月这样最简单最直接地提醒下,进步自然很快。
很快,二人额上便有了汗意。
虽然是初秋夜寒,却是全身温暖,只着单衣也不觉寒冷。
眼看着柳无痕再一次用出那招改进过的“长虹贯日”,独孤月右掌一缩,便向旁躲闪。
此时,她已经有了些疲惫之态,这一闪之下,竟然没有躲开。
噗!
一声闷响,柳无痕的“枪尖”便斜着戳到她的腰上。
柳无痕本是男子,力量自然要比现在的她大得多,这一次,又是全力一击,不容小觑。
独孤月只觉腰上一疼,小小的身体便倒飞出去,撞在了后面的青竹来,后背又是一片闷疼。
“公主!”
柳无痕哪想到她不会躲过,哪看着她摔出去,心中立时紧张,甩下手中的竹枪便冲了过来,扶向地上的独孤月。
不等他触到独孤月,一只墨绿短竹突然便刁钻地从斜下里刺出来,抵在他的胸口要害。
“如果我是你真正的敌人,现在你已经死了!”
忍着疼坐直身子,独孤月的面色并不好看。
“可是你不是!”柳无痕微皱着眉,一脸地担心,“要不要紧?!”
迎上他的目光,独孤月目光冷冽。
“你要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要丢掉自己的武器,更不要丢掉自己的警惕!”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3)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3)
手猛地向前一送,独孤月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竹刀戳在他的胸口。
“现在,你死了!”
收回刀,她深吸了口气,这才挺身从地上站起。
这个身体的抗击力能力,实在差得很,不过是轻轻戳了一下,怎么会这么疼呢?!
看她微佝着腰,一步一步慢慢前行,柳无痕忙着追过来。
“你,真的没事?!”
“有事如何,你是要买我治疗还是帮我请大夫?!”独孤月没好气地斜他一眼,“去把我叫芙蓉准备的冰袋拿来!”
柳无痕本来还想好奇询问,她要冰袋何用,看到她的白眼,忙着闭了唇,急步回房间去了。
等他取了冰袋出来,独孤月已经坐到了水潭边的石头来,见他过来,立刻便抬手扯开了短衣的衣带。
“你……这是干什么?!”
看她突然解开衣带,柳无痕差点失手把手中的冰袋摔到地上。
扬手从他指间扯过冰袋去,贴到之前被他竹枪戳中的肌肤上,独孤月皱了皱眉,抬眼看看天色,这才开口。
“快,脱衣服!”
“好!”柳无痕本能地答应,刹那之后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脱?脱衣服?!”
挑目看看他惊愕的脸色,独孤月的唇边便挑起笑意,“怎么,不敢?!”
“我……有何不敢!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柳无痕很想做出平日里的不羁样子,可是面对她那样带着深意的一对眼睛,他怎么也装不笑脸来。
独孤月抬手指指自己面前的湖面,柳无痕愣了愣,这才狐疑地走了过来,面对着湖水看向了湖水。
抬起一脚,独孤月的小脚直接踢在他的膝盖后窝上。
柳无痕只觉右腿一软,人便失去平衡落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湖水迅速浸湿衣衫,就算是通水性的柳无痕,仍是控制不住地喝了两口湖水。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4)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4)
迅速从水下浮下来,柳无痕吐出嘴里湖水,深吸了口气,这才急急向湖边游过来。
手掌扒到湖沿,却见面前夜色中,一个单薄身影笔直如竹。
“把所有衣服全部脱掉,这截香燃尽之前不要出来!”
独孤月一手抚着腰间的冰袋,另一只手掌捏着的青竹威胁地停在他的额顶。
不知何时,她已经将放在石头上香炉里的香点燃,烟气袅袅,香还剩下三成长短。
这个小丫头,一定是疯了!
现在,可是秋天,入夜的水温,已经可以用冰冷二字来形容。
那半截香要燃完至少要一刻时长(约十五分钟),如此水温,她是想要他的命吗?!
独孤月看出他的脸色,并没有多说什么,手中竹刀缩回去,手指便捏住了中衣衣带。
之前为了冰敷伤口,她已经解开了外袍,现在再解开中衣,便只剩贴身小衣了。
虽然她不过也就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身上也无料可见。
可是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柳无痕来说,这个动作仍是足够震憾。
眼看着她轻垂双臂,任身上衣袍无声滑落。
露出莹白如玉的肩膀和两条纤长的手臂,半截蛮腰,他只是僵在水中变成了一座石雕。
弯身用手捧了些湖水轻轻地洒在双臂上,冷水刺激之下,独孤月的身体只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尽管如此,她却没有任何犹豫,便轻顿足,跳下了湖水之中。
保持住身体平衡,抬手抹掉脸上的水浸,独孤月这才正色看向柳无痕的脸。
“如果你忍不住,现在就可以上岸去脱进你温暖的被窝,不过明天一早,我保证你会成为真正的太监!”
淡淡说罢,她只是微微仰脸,看向了夜空。
柳无痕回过神来,也猜到独孤月此为是为了锻炼二人的肌骨。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5)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5)
柳无痕回过神来,也猜到独孤月此为是为了锻炼二人的肌骨。
可是,一个十来岁的女童,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这个独孤月真的是人吗?!
他哪里知道,穿越之前,独孤月从一个普通女孩蜕变成一个顶级杀手,就是在这样的魔鬼训练中培养出来的。
冷水浴、抗击打训练、博击术、跟踪术……
哪一样,不是靠血泪换来的?
此时,柳无痕已经适应了这水里的温暖,与她并肩站在水中。
注视着映了月色,波光粼粼的水面,他的心中对于眼前这个小女孩再次充满了好奇。
这样的一个女子,绝不可能是养尊处优的越国公主。
她,究竟是谁呢?!
如此训练自己,就是为了对抗楚央,难道说她和自己一样,与楚央之间有着深仇大恨。
转脸看向身边的独孤月,柳无痕心中除了欣赏还有佩服。
她的脸色已经那般苍白,却仍能坚持着站在冷水中一动不动,形容淡定,这般心劲比他都要强上几分。
如果说之前柳无痕还对独孤月有些不恭不敬不信服的话,那么现在看着这个近在咫尺,几乎要整个脸都沉入水中。
只露出一张精致面庞,长发微湿,仿佛出水仙子的小人儿,柳无痕已然彻底地折服了!
“好了,出水吧!”被他注视的独孤月突然张开眼睛,“跑步一柱香,睡觉!”
“恩!”
柳无痕没有多余的半个字,只是轻轻地恩了一声,转身爬上了岸。
他没有去帮她,因为他知道,她不需要。
二个人相继上岸,各自回房擦净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
又足足地跑了整整一柱香的时间,身上寒气全无,这才各自洗澡回房睡觉。
柳无痕几乎是挨枕就着,独孤月却坐在床边玩了半柱香的刀,直到日近天明才钻进了被窝。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6)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6)
朝堂上,文武百官分列两旁。
燕国天子燕惊云一身赤金龙袍,头束盘龙金丝冠,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淡淡开口,却自有万分威严。
“昨天,越国公主已经安然抵京,各位对和亲之事有何看法?!”
台下众臣沉默垂着,眼睛便悄悄地看向身侧其他人。
臣子们不是傻子,随了自家主子这么多年,自然也摸到了一些主子的性情脾气。
这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主子,绝非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和善。
否则,也不会在十几年前,五龙夺嫡的惨烈之争中突发制人,一举坐上皇位。
在看似淡然的面孔下,隐藏着的绝对是一颗充满了野心的灵魂。
这与越国合亲之事,燕惊云一直没有明确表态,甚至直到公主来之前,都没有确定要将她与哪位王子合亲。
这里面隐含的深意,绝对不简单!
“咳!”看众人俱是默不作声,龙椅的燕惊云假意轻咳。
“皇上!”
他咳声刚落,站在左首边武官第二位的欧阳若海便哈着腰走了上来。
“启禀皇上,微臣以为,楚央暴戾,战火肆虐,民不聊生,微臣以为,若越燕二国合亲联手,不仅可威慑楚央,更可借机收复离国失地,两国共享!”
“欧阳将军此言差矣!”欧阳若海话音刚落,对面的文相陆子秋便驳了过来,“时值初秋,北原正是收获的季节,一向以来,这个时候都是大月牧族突袭我边镜之时,若是此时再与楚国与战事,只怕到时候大燕腹背受敌,反倒讨不到多少好处!”
“臣相之意,若海不敢苟同!”欧阳若海微抬起脸,扫了一眼对面陆子秋的老脸,“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难道我们不出兵,楚央就不会进攻我们了吗?!楚央之心,路人皆知,如果我们还要犹豫,只怕人家便要打上门来了!”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7)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7)
陆子秋挑了挑花白的长眉,“如果我们与越国联合起来,两国夹击之下,楚央必然有所忌惮!”
“越国国力不济,自然要寻找靠山倚重,以我大燕之实力,对楚央何惧之有!”欧阳若海丝毫也不退缩,“丞相断不要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想我大燕上千年基业,怎么会逊于那不过只知道‘屠杀’二字的楚央?!”
自从楚央向着郑齐两国开战以来,燕国之后便已经分成了两派。
以欧阳若海为首的一众武将主张主动出击,而以丞相陆子秋为首的一众文臣却主张求和求稳,凡事以防守为主。
与越国和亲,两国结帮,共抗楚央,这正是这些文臣们一直想要促成的。
这二人刚好就是两派的代表,二人带头。
两边的幕僚也不甘示弱,分别出言支持己方观点。
一时间,大殿之下唇枪舌剑漫天飞舞,吐末星子乱溅。
除了那些远在殿外的小臣插不上话,几乎两派人无一例外地发言,自始至终未吐一字的不过就是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素白锦袍,套着银色皮甲,未着冠,黑色墨发被银色发环高束在头顶。
面若冠玉,五官如玉,不过才只是十几岁的翩翩美少年,却已经站在武将之首处。
官居一品,手握大权。
这个人,便是燕国镇北大将军,君白衣。
端坐在龙椅上,微眯着眸子看着阶下众臣争得脸红脖子粗,燕惊云的脸色却是没有半点变化,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就是一场戏。
目光掠过一直没有出声的君白衣,他放在膝上的右手便轻轻地抬了抬。
捕捉到这个动作,陆子秋突然语锋一转,将目光投向了那仿佛置之事外的君白衣。
“君将军,不知道您是什么意见?!”
“白衣没有意见,一切谨听皇上之令!”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8)
夜半三更,与不羁少年同浴!(8)
“白衣没有意见,一切谨听皇上之令!”
君白衣转首向着高位上的燕惊云微弯下身,“白衣不过就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剑,皇上要白衣去杀敌,白衣就去杀敌,皇上要白衣入鞘,白衣就入鞘!”
他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面露诧异之色。
要知道,这君白衣一向是冷血喜战,每一次都是显得野心勃勃,这一次怎么会突然学得这么乖巧了呢?!
“哈……”
高台之上,燕惊云仰首大笑。
“果然,百官之中还是白衣最得朕心!”
说到最后,却又轻叹了口气,脸上有了几分黯然之色,“只可惜天赐英年早逝,朕真是怀念天赐在的时候呢,白衣小小年纪,便为国几披战甲,让朕情何以堪?!”
“君将军虽然早逝,却留下了白衣将军给皇上,皇上对白衣将军视若已出,君将军地下有知,也会含笑九泉!”丞相陆子秋笑着说道。
燕惊云轻轻颌首,面色便明朗了许多,双手撑住龙椅椅背,长身而起。
“臣相说的极是,今日,朕便正式收白衣为义子,晋封为北安王,享世袭爵位!”
走到台阶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君白衣,燕惊云微扬着唇角,一点也没有刚才的帝王霸气,仿佛不过就是一位温和地亲长。
“白衣,你可愿意吗?!”
“臣能得皇上之赏识,受宠若惊!”
君白衣不敢怠慢,忙着便单膝跪地,恭敬回答。
笑话!
皇上要认你当干儿子,还有什么你愿意不愿意的份?!
一时间,朝堂上众人看向君白衣的眼中便多了几分艳羡之色。
只有陆子秋、欧阳若海和几个老臣目光复杂,心中明白这件事情可不是表现上那样简单。
燕惊云脸上微有欣喜之色,“朕何德何能,竟然也有了白衣这样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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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皇上,得此天之娇子!”众臣齐齐恭贺。
“贺喜皇上!”丞相陆子秋待众人起身,这才接着说道,“皇上,何不将合亲之事一起决定,那咱们大燕国就能双喜临门了!”
燕惊云点了点头,脸上却现出为难之色。
“几个皇子除了阳儿和琦儿之外都已经婚配,堂堂越国公主,若是做了小,只怕人家不会答应,琦儿呆呆傻傻,阳儿又不成器,这合亲之事,倒有些为难了!”
燕惊云嘴上说着为难,那眼睛却是淡淡地看向了刚刚从地上起身的君白衣。
感觉到头顶那隐隐约约的目光,君白衣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重新跪到了地上。
“白衣如今也是皇上的儿子,甘愿为皇上分忧!”
他聪慧玲珑,怎么会听不出这燕惊云明里暗里的意思,甚至可以大胆猜测,今日朝堂上的这一番折腾极有可能也是燕惊云一手安排。
虽然这个推断心寒地让人无奈,他仍是顺应着燕惊云的意思,主动请缨。
“白衣果然是朕的好儿子!”燕惊云感叹一句,竟然抬步从龙台上走下来,弯身抚住了君白衣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大燕国有将军如此,朕不有何可忧?!”
“为国效力,忠于皇上,本是臣之本份!”君白衣正色沉声,语气琤琤。
“好!”燕惊云后退一步,“君白衣听旨!”
“臣在!”君白衣挑了袍服,重新跪了下去。
“为示我大燕与越国合作之诚意,特将永宁公主赐婚于北安王,结百年之好,三日后依皇家之惯先行纳聘,待他日永宁公主及笈之后,再行大礼!”
仰昂首,朗朗宣令,燕惊云脸色沉静,君王霸道顿显。
“臣,谢主龙恩!”
君白衣答得没有半点犹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