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话题对我来讲无用,不管这里有没有危险我都不会立即回去,同样也谢谢你滇醒。时间不早了,就此别过,青水绿水,他日定会再见。”
转身,离去,坚定地朝客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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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归,未更,今日早补。争取周六双更,把昨天的补起来,呵呵
第四十七章
[]听了文相的话,我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也在这时我才发现刘钰居然不在这里,正欲寻问时刘钰从大街上走来,依旧戴着铁面,身材修长,玄墨衣袖被风吹起,飘飘衣袂在雪白的背景里尤如水墨画,淡而雅。最新最快的更新尽在
“……如果有一天遇到你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办?”
“……不知道,或许会死缠烂打把他收入囊中。”
蓦地脑中闪过这两句话,待回神时刘钰已站到了我面前。
“你到哪里去了?”未经脑子的话已脱口而出,这才惊觉自己的语气中竟有三分嗔怨立即在众人未察觉时补充道,“不管你有何事总之不能耽误行程。”死贺宽,没事乱说话害得我胡思乱想再加乱说话了。
“是,公子。”刘钰答得漫不经心。
若是平常他这样惮度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今日不知怎的我心中憋了一口闷气想要发作偏不知气从何来又要怎么发作,只得板着脸哼了一声大步走向马车爬了上去,而文相几人也跟着进了马车。
一路安静无语,我只顾吃点心却在马车的颠簸之下胃酸翻腾之中不得不放弃进食。索性闭眼休息可又怕与昨天一般将脖子扭了只得强打着精神将车座底下冬喜为我备的围棋取了出来放在车内的小几上左手与右手玩起了五子棋。
“公子不是在下围棋?”文相突然来了兴致搭起了话。
“嗯。”我边点头边在放下一枚黑子,却被刘钰拦住。
“公子若放在这里黑棋已胜定。”刘钰指着棋盘一角落道。
我定眼一瞧,如果这枚黑子放在那里刚好呈七星连珠状,不论白子怎么放都赢定了。
“原来是五子呈一线就为胜。”文相恍然大悟摸着山羊胡,“不如让老……我陪公子下一局可好?”
本来我这一局都还未下完就被刘钰看出了其中的奥妙再加上文相信心十足样,霎时没了任何兴趣。将棋盘推向小几中央道:“听闻两相皆是围棋中的高手,不如两们对弈一局可好?”
两人对视一眼,相互揖礼道:“请。”
于是刘钰执黑子,文相执白子在棋盘上厮杀起来。高手间的对弈也引来汪太医和凌统领的围观。一时间棋子落盘之声此起彼伏。三十回合下来文相攻势凶凶,刘钰只守不攻满盘洒子,转眼间黑子就被白子吃去了大半,输赢也就是瞬间的事了。
“刘公子,承认了。”文相看着已是处于绝路的黑子拱手笑道。
刘钰不语,只是将黑子执起与额齐平,似在犹豫。汪太医与凌统领皆点头同意文相的话:“黑子已无扭转乾坤之力。”
“不是无力而是在考虑要不要扭转它。”刘钰将棋子放回棋罐平淡地道,“不过是一局棋,不论赢还是输于我又何益?”
他这话绝不是在说一盘棋!
这是我的第一反映,可我却不知他指的是什么……难道与刚才他的离开发生了什么事惹得他不高兴了?
“既然输赢未定,你又怎知对你是有益还是无益?”我执起一黑子放于棋盘上,对他浅浅一笑,淡淡地道,“就算最后无益也总比无聊好。”
刘钰只是扫了一眼我放棋子的地方,扬起一抹微笑道:“公子好棋艺。”
“不,是刘兄的局布得好,我只是找对了地方放对了棋子。”在其他人还未看明棋局时我用折扇将棋局打乱,并对文相笑道,“文叔,这局棋你已输定,就不必再战了。”
文相眉头紧皱:“公子为何不让我看清棋局?这样一来岂不是让我输在哪一步也不知?”
“不过是一局棋而已,文叔不必紧张。”我哈哈一笑,再次在盘上摆起了五子棋,想了想觉得这十里路程怎走了一局棋的时间还未到便问,“凌叔,麻烦你看看到哪里了。”
窗布被拉开,映入眼帘的是山间小路。
“柳县的私塾在山上?”我问文相。
“不,店小二说是在一平坝乡间竹林中。”文相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此语一出气氛顿时凝结起来,而凌统领拔剑就要车箱外去却被我拦下,小声道:“不可,此时出去会打草惊蛇,而且我们并不知对方底细,不可贸然行动。”想来那赶车的两侍卫已遇害,对方定厉害之人,连大内高手也能悄无声息杀害且易容为他们的样子,来者定是不善。
凌统领铁着脸坐下,文相与汪太医均看向我——他们两个是五人中一点武的都不会的,若打斗起来他们就只有吃亏的命。
“凌叔和刘兄带着文叔和汪太医破窗先逃。”我咬咬牙作了决定。
“那公子……”文相惊异地看着我。
“哼!如果是针对我的,就算逃到天边也躲不掉!”我冷笑,“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位鬼神在打主意。”被贺宽警告不过一个时辰就被人劫持,或者说在贺宽警告之前两位大内侍卫就已不在了。所以我很好奇,好奇倒底是什么人,而贺宽又怎知会有危险的。这次出宫行程极为秘密,偏在今日就遇到贺宽遇到劫车,我不得不做一些猜测……
“难道公子是想独自深入虎?”刘钰问,“公子认为自己是武林高手能以一单挑十人、二十人甚至是百人?还是公子自认为聪明绝顶能从虎中进退自如?”
“……”我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只是……我更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急着对付我。
刘钰不再多言,与凌统领对视一眼后持剑杀出。
显然,对方是有准备的。
那两人放弃马车与凌统领和刘钰打斗起来,甚至在途中还不忘吹信号。
“公子请坐好。”不知何时文相已坐于车箱前,拉着起了缰绳,打着马转弯回头跑。
此时我已冷静下来,刘钰说得没错,我太过鲁莽草率,虎特别是在不知对手任何情报下岂是我单枪匹马可闯的!真是被怒气冲昏头才会不要命去送死的。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文相会骑马吗?”我盯着驾在车上的三匹马——因车箱较大同时为求马车平稳因此准备了三匹马拉车。
“老臣随先皇马背上南征北战打下天下,骑马是必须的。”文相说这句话时脸庞放光,豪气万千。
十几年来文相从未提过先皇任何事,但凡贺侯提及当年曾求先皇一命以皇家恩人自居时,文相在一旁沉默不语,似乎先皇的话题皆无关紧要一般。所以在我的印象里文相就是一老书生。
“那汪太医呢?”我转头问道。
“臣以前是军医,随先皇出征。”
“好!就我们就骑马!”
当远处传来杂而密集的马蹄声时,我跳下马车作了决定。马术,是帝王的必修课,可惜我的马术很糟糕,仅能驾驭它。
解开车驾,我们三人一骑上一匹,看到敌人由四周聚集而来,我冷笑,原来这里是个埋伏圈!“麻烦两位接应凌统领和刘相。”打开折扇的机关,利刃弹出寒光乍现,将扇举至视线水平处冷声道,“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聚于一处,杀出包围。”
汪太医哈哈一笑,打马道:“文兄,不如今日你我再赛一次马,看看二十年后的你我谁才是马背上的强手!”
“不想,二十年后还能遇到同一状况,而且……说的话也是一样!”文相哈哈大笑,“果然是天命所归!汪兄,当年你略胜我一筹,今日老夫定胜过你!驾~”
文相汪太医手持马鞭打马而上,甚至以鞭为武器与敌手交战;刘相和凌统领也往这边靠来,敌手仍与他们纠缠不休;我的功夫和兵器大多在马背上无法施展,唯一的可用招数就是将扇子掷出再收回,可惜这招我一直用得不好——扇子掷出等于扔出等于丢掉,所以我只能下马防备,幸好包抄我的都未骑马还能应对。
“公子,上马!”文相大喝道。
也在这时我才发现除刘钰和我外均已骑上马——凌统领也是独骑一匹,想来是从敌手中夺过来的。
“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我想飞身上马,便被敌手紧缠无法脱身,只得边应战边大喊。
扇面上扬,尖刀划伤敌手双眼,再转身时一把刀直朝我门面攻来,惊吓之下立即以扇抵上,但刀终未落下,耳边同时传来刘钰的声音:“上来!”
刘钰对我伸出手,我不作犹豫,收了扇搭着他的手一跃而上坐于他身后。
“坐稳了!”刘钰用力一抽马屁股,马大叫一声一跃而起,从敌手头上跳过,顿时跳出了包围圈。
我心有余悸扭头回看,才惊觉敌手已搭起弓箭。“弓箭,小心!”我大喊之时也调整坐姿侧坐于马背,一手抱住刘钰的腰稳住身子,一手打开折扇,以扇面抵挡飞来的箭——天蚕冰丝作的扇面刀枪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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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能加更,就增加字数…
第四十八章
[]我牵着马在林间走了一程又一程,但我敢确定以及肯定,这个水潭我已经来过三次了,而且每次都是从不同方走向水潭。最新最快的更新尽在
无奈地看了一眼趴在马背上昏死过去的人,箭依旧插在他的背上,血早将他的衣服浸、凝固,两手冰冷,若不是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几乎与死人无异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明明就是我在马背后面挡箭,可最终本该射在我身上的箭怎么会射在他的背上,或者可以说,那支箭是射向我的眉心要我命的,他却在最后关头把我拽到他的怀里,生生地承下了那只箭。
他为什么要以命护我?他明明忠于的是大东皇朝的皇帝而不是我这个人,为什么他在神志清醒的最后一刻、在我惊慌不知所措时抚着我的脸道:“麒麟,坐稳了!”
他用尽全力打马飞过山涧,却在马落地的一瞬昏倒在我身上。我背着他的身体策马奔腾逃入林间、最终甩掉敌人的追捕,同时也在迷路在山间林地。
“再找不到出路,我们两个都会死定!”将身上的斗篷解下盖在他的身上,立即被冷风吹得直打哆嗦。此时天色不早,本未吃好早饭又没吃午饭的我真的是又饿又渴又冷,就算现在让我喝一杯温水也会感到满足。
水,水,水!
当目光落在水潭面上时,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是我一直没想到,虽这几天冰雪在开始消融也不至于能将一个水潭的冰全部融化完毕,当见到这个水潭上却无一点浮冰甚至还在冒着雾气时我就该想到,这个水潭应该是个天然的温泉!
欣喜地跑过去伸手试了试水温,果然如我所想,它是个温泉!
很想,很想立即跳下去驱除一身的寒意;很想很想下去后就不起来等着人来救助;很想很想……
结果我只是把衣襟撕了下来在水里泡热后取出拧干,走到马前捂在刘钰的手上直至布片冷却,再将他的手重新捂回斗篷中。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他有没有一点点的帮助,我也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我只知道如果天黑之前还走不出这片林子不论是他还是我都会被冻死在这里。
又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是朦胧,脚早已冷得麻木,依旧不肯停下来,一步一步地走,在迷茫中寻找目的地、寻找人烟。
“麒麟……”
突然听见刘钰喊了我的名字,我心头一热立即道:“佚名,你醒了?是不是很疼?你忍一忍,我们一定能走出去的!”
“……毛球……酸鱼汤……泥娃娃……”
我一听这话不对劲,立即伸手去探他的手,很热;再探了探他的唇,很烫,且发绀!
发烧说胡话,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荒山野岭,我该怎么给他退烧!放任不管让他把脑子烧坏我做不到,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唯一能做的,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突然发神经想学人家来个微服私访什么的,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是我的错,贺宽给我警告时我就该警醒的,是我太自大太自信太自负,最终连累了你……”我喃喃地一遍又一遍低诉,即使他听不见,即使我知道我的道歉很无力很苍白。
“在这里!他们在这里!”
恍惚间我听到有人在高喊,待他们走近时,借着火光我才看清原来是三个和尚。
和尚,应该不是敌人吧!
“快,快救救他!”我一把抓住一个和尚,朝他大喊。
“施主放心,我们会救他的。”
得到和尚的承诺我心中的大石一子落回了肚中,整个人都松散下来,眼前一黑就陷入了黑暗。
——
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木头做奠花板,这是哪里?
怔了几秒后才坐起身,环顾这个简易的房间——当在对面的墙上看到一个大大的佛字后,回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麒麟,坐稳了!”
“公子,我们分开走到山下汇合!”
“刘公子,我家公子就交给你了,请你勿必保他平安。”
“……”
是了,因被追杀所以分散走,然后刘钰中了箭,我迷了路,再后来刘钰发烧,再再后来……
“皇上醒了!老臣给皇上熬的药也好了,快趁热喝了吧。”
汪太医进来时我正在穿鞋,他的欢喜表于面,端着药快步向我走来。
“且放着吧。现在什么时辰了,刘卿有没有大碍,他在哪里,朕先去瞧瞧!”我边问边急急忙忙地往门口冲去。
“皇上等等。”汪太医拦在我面前,神色严肃,“皇上受了风寒还需静卧不宜外出。皇上放心,刘左相已无大碍,此时正在休息,皇上若要去瞧还是先把药喝了再多穿点衣服再去吧。”
已无大碍?我不信,明明就是恹恹一息了,怎么可能一会儿就无碍!
接过汪太医的药立即夺门而出,边走边喝,引得汪太医在后面大喊:“莫急莫急,是这边,不是那边!”
刘钰被安排在我住的房间的左边一间,因此当我喝完最后一口药时已走到他的床前。
刘钰沉沉地睡着,铁面依旧覆于面上,浅浅地呼吸着,晃眼看去很正常,可细看之下,他的唇却是红艳如血。
“他这是怎么了?”我一手指着床质问汪太医。
“中毒。”汪太医走上前拿出刘钰的手诊了一会儿脉,“箭上有毒。”
“什么毒,为什么不解毒!”我紧紧拽着药碗,短短几个字如箭射入我心。
“此毒……”汪太医很是犹豫,半晌才道,“此毒得在刘左相醒来发作时后才可解且这里并无解药。”
“到底是什么毒……解药在哪里?”什么毒得在发作时才能解?
“解药在柳城。”汪太医避开了第一个问题。
我也没了追问的心思,只要毒能解就好。长舒一口气道:“那此刻起程回柳城。”如果他现在就醒来毒性发作那不就是死定了么!
汪太医却面露难色:“此时无法下山,山下被土匪包围还未离去。”
“土匪?难道昨日袭击我们的是土匪?”我冷笑。
土匪有那么好的组织力战斗力那军队又算什么!
“是的,寺里的方丈说这后山上十几年前来了一群土匪,建了寨子广招年轻小子,从不危害平民百姓,专抢富商官员。柳县的知县也出兵围剿却惨败而归,后来不知拟了什么契约达成了什么条件,土匪还是霸占山头抢富商,官府也不闻不问,也因如此这几年已无富商走那条道了。”
有这等事为何无人上报朝廷!如此猖狂的土匪存在于京城的咽喉处,简直是对整个朝廷的藐视!
顺手将碗放回桌上,怕我忍不住把它摔碎吵醒了刘钰。“那他们会不会搜山到这里来?”
“这个老臣不知,但方丈说让我们安心在这里住几日,等风声一过就可下山。”
那什么时候风声才能过!我们几个倒无所谓,但刘钰……只怕风声未过他先过了!“刘相的解药可否由寺中的和尚带回寺中?”既然他不能去就山,就让山来就他吧。
“不可……”汪太医躬身垂首缓缓道,“刘相所中的毒……是江湖上最为恶毒的……chu女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