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作死(GL)

作死(GL)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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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将姐妹们抛到脑后去了。反正我无所谓啊,我没有你们一样过得潇洒自在,你们别以为自己有多重要!”

    “嗨。”江岚川站起来将6司文扶住拉到沙发上坐好,“喝多的小孩就是爱口无遮拦,雪薇,给司文倒杯水来。”

    杨雪薇一脸不高兴,但还是听从江岚川的话倒了温水过来。

    这时候刚才和吴夙亲密接触的女生上到露台来,找到了吴夙坐到她身边一下子就扎到她怀里去。吴夙把礼帽从露台上飞出去,黑色的礼帽很快就融入了夜色中,不见踪影。

    露台上三组沙发围成一个u字形包裹着夜空中的繁星万丈。城市的灯火在她们的脚下,正如她们能随意掌控别人的生死,无数为了生存而拼命努力的人蜗居在小如棺材的房间里,每日为了生计发愁,为了能够生活得更好而用尽所有的努力,可是她们开着香槟谈笑风声,游戏人生,抽着大麻吃着白面和情人醉生梦死。她们的人生从投胎那天开始注定就是不同的。

    白浴燃望着那消失的礼帽,最近的笑容还浮着,眼睛却酸了。那种酸是从心里一根通道酸到眼眶深处,冲得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怎么了?”就算灯光再暗,kiro还是发现了白浴燃的眼泪。

    白浴燃擒着泪,笑着抓住kiro的胳膊问她:“我现在才发现,你根本从来没到过地狱啊,一直在地狱的是我。”

    即使你看不见任何的阳光,阳光都是与你同在的。你为了那一点儿小烦恼而痛苦,却从来不知道你的脚下还有多少更加卑微的生命。

    “你一直一直都在天堂,你看。”白浴燃望向星辰,“你拥有的根本就是整个宇宙。”

    69作死

    白浴燃在6司文家露台上说的话kiro全当她喝多了胡说八道,要是真的挖深了去想,白浴燃根本就是看不起她。kiro不想自己给自己找别扭,也不想在白浴燃身子不好的时候跟她闹。

    而白浴燃真是喝得有点多了,本来想要埋在心里的那点儿不舒坦竟不加掩饰地爆发出来。虽然她爆发的方式有够温和,可是话语间的尽是讽刺,别说kiro本人了,她姐妹团的几位也都听见了,就算喝多了也不是傻子,白浴燃那种话说出来就是戳到她们最不舒服的地方。

    “丫要不是小臻的小情人,我真一枪崩了她了。”6司文闷一口酒和江岚川背对着kiro小声说道。

    江岚川含着笑意拍拍6司文的肩膀,回头看白浴燃。

    平静了好久的生活终于有点新鲜的东西注入进来了,江岚川舔了舔嘴唇,笑。

    那晚后来的事情白浴燃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不知道谁放了音乐,灌了自己好几杯酒的kiro在她面前跳舞。

    kiro扭着细腰,头发迷在眼前,看不清她的眼睛,只有鲜红的唇最是醒目。她嘴角上挑到轻浮的弧度,将白浴燃从沙发上拉起。浑身发软的白浴燃站不稳,挂在kiro身上,kiro捧着她的脸吻她,那吻热烈深情,就像是这辈子的最后一吻。

    白浴燃被她吻得心中蠢动,她向来都禁不起kiro的挑逗。而在此刻,kiro看上去分外的美丽,那美丽中又带着危险,像是要吃掉她,又像是等待着被食用。

    kiro的身上充斥着矛盾感,她心高气傲可以将世界踩在脚下,却又会为了白浴燃而弯腰。在kiro身上白浴燃可以得到无比的满足感,她也深深地为kiro着迷……kiro的美丽和强悍,痴情和温柔都一刀刀地刻在白浴燃的心里。

    白浴燃抚摸着kiro眼下的泪痣,拇指往下移去,压在kiro的唇上。kiro凝视着白浴燃,眼里溢着欲望,将她的手指吞入唇间,轻轻吸吮,舌尖绕上来,火一般的炙热,水一般的湿润……白浴燃喝了一口酒,将kiro扯过来和她接吻。酒流入kiro的口中,她被酒的烈性呛得咳嗽,却依旧抱着白浴燃不放……

    城市的底层万籁俱静,上空却彻夜狂欢灯火通明。

    这些狂欢的人忘记了今昔何年,忘记了自己是谁,只耽于这一刻的醉生梦死。

    白浴燃最后一丝的力气也被抽离,她倒在沙发上被迫进入了睡眠状态。kiro过来拉她想要让她继续和姐妹们跳舞却死活拉不动她,自己膝盖一颤,躺到她的怀里去了。

    6司文喝得也不少,定在原地甩了甩头想要将麻痹大脑的物质甩开,可惜她太低估酒精的力量,这么一甩让她差点蹲到地上去。

    “哎哟喂,您可小心。”吴夙上来拉住她,呵呵地笑,“小司文,今天看起来就你最寂寞了。”

    “我?最寂寞?”6司文用力地皱着眉,看一眼坐在沙发上含情脉脉望着吴夙的辣妹,笑了,“你不过就随便找了个床伴过来嘲笑我,别做梦了,小川和雪薇在这里,轮不到我一个人寂寞。”

    “是么?看清楚啊。”吴夙将6司文的脸转向江岚川的方向,6司文只看了一眼就惊到了。

    江岚川扶着杨雪薇的腿两个人趴在沙发上激吻,江岚川感觉到了6司文的目光,激吻的间隙看了她一眼,顺便抛个媚眼,再继续和杨雪薇激战。

    “我靠,这都什么事!”6司文怒道,“都是你!吴夙!你这对闺蜜下手的恶心病毒散播到小川那边去了!”

    “关我什么事?看不出你还特保守。谁谁适合就在一起呗,错过了这个村哪还有这个店?”吴夙拍拍6司文的脑袋,被6司文愤怒地躲过,“你自己好好想想。”

    “想你妹啊!你就算泡到苏令臻又怎样?现在不还是让别人给撬走了?你就光天化日之下假洒脱最后哭昏在角落里吧!”

    和6司文的骂声背道而驰,吴夙走到kiro面前推了她几把:“喂,睡在这里小心感冒啊。”

    kiro动了动,回头看她,目光从披头散发的头发缝隙里射-出来,别提多渗人。

    “我说你……”吴夙将死沉的kiro拉起来,“怎么说不听?我带你到楼下睡去。”

    楼下就是6家的客房,loft让醉鬼有无数次机会享受在楼梯上翻滚的快乐,却苦煞了酒量稍好还没喝挂的人。

    吴夙把kiro从露台往下运的过程无比艰难,kiro的身子就像是处在龙卷风的中心地带,拼命地歪曲颤抖,左右摇摆的幅度堪比6司文家的老笨钟。

    “我说你,给我老实点!”吴夙好不容易将她搀到台阶连接处,就被她带到了墙边,吴夙想要休息一下再战,kiro却将她捞了起来,捧住她的脸就吻上来。

    吴夙挣扎了一会儿皱着眉没再反抗,搂住kiro的腰让她再贴近一点。

    kiro一边啃着吴夙的脖子一边将自己的披肩脱掉,露出雪白的肩膀。

    吴夙身子挤到kiro的腿间,开始用力反吻她。

    吴夙和kiro接吻从来都没有这么热烈,从前和kiro交往的时候总觉得两个人太过熟悉这种亲密的事要是很认真来做的话有够奇怪,心里的欲望也没有强烈到不知如何发泄的程度,有时候还会因为发笑而进行不下去。

    可是很奇怪,这次的热吻来得突然而强烈,将吴夙自己都不知道埋在哪里的热情一把点燃!她抚摸着kiro的大腿要将她的短裙脱下来,kiro突然笑道:

    “看你那猴急的样子……都说了我喜欢到床上再……咳咳……”

    吴夙的动作停在此刻,她抬眼看kiro,kiro醉眼朦胧挨上来还想要吻她,吴夙双掌扣住她的脸,认真地问道:“我是谁?”

    “我老婆。”

    “谁?”

    “小白。”

    吴夙被当头一盆冷水浇得浑身冰冷,所有的酒精都被kiro那两个字给吸走了。她多想用力将kiro推倒在地上管她死活!不是有老婆么?让你那个在沙发上醉到不省人事的老婆来救你好了!

    可是吴夙下不了这个狠手就算kiro那傻逼这样对她她也不想伤害她。

    所以啊,自己蠢,怪得了谁?

    但吴夙也不想要再理会她了,将kiro放在墙角,离开。

    kiro坐在墙角闭着眼,越坐越觉得冷。

    我怎么会在雪地里?好冷,小白呢?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我?

    “白浴燃……”kiro哼了一声,感觉身子轻飘飘地被抱起来。

    “我在这呢。”白浴燃小睡一会儿后醒来觉得清醒不少,6司文那一票人都醉在沙发上,kiro和吴夙不见了,她心里犯嘀咕,下来找kiro,见kiro坐在楼梯拐角,披肩落在地上,吴夙不见,她心里有些想法,但没证据实在不好发作,想着先把kiro运回房间睡觉再说。

    “你怎么,跑掉了?刚才,继续啊……”kiro趴在白浴燃的肩头说得断断续续,白浴燃这回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今晚在心里压着的火顷刻间全部爆发,她搀扶着kiro走到楼下,6家的管家看到她们对她们微笑:

    “苏小姐,白小姐,客房已经准备好了,您们随我来。”

    管家帮着白浴燃将kiro一同运到卧室,kiro一躺到床上白浴燃就压上来扯她的衣服。kiro大喘了一口气,锁骨浮得很美。白浴燃望着她,心里前所未有的愤怒,但那愤怒之情翻涌上来全都是泛酸的醋意。

    “你怎么可以让别人抱你?”白浴燃一口咬在kiro的肩膀上,kiro呜咽一声,对她的话并没有反应,“你只属于我,任何人都不能碰你。”

    揉过胸尖最娇嫩之处,kiro不自禁地抬腰,白浴燃单臂环过她的腰肢,吻在她小腹上印上滚烫的痕迹。

    “白……浴燃……”kiro的目光发空,被抚弄的大腿在轻轻地打颤。

    白浴燃掠过湿润之地,kiro难耐地呻-吟,腿攀上白浴燃的腰,带着一丝哭意说:“你心眼太坏……故意玩我。”

    “我怎么故意玩你?”指尖点在入口处,来来回回地轻摁,就是不进去。

    kiro:“我最近没有欺负你,你也别……”话才说到一半白浴燃就突然进入了,kiro低低低惊呼,一口气憋着难受,整个身体都在收缩。身体被开拓的钝痛让kiro想要求饶,但一想到此刻在身体里的是白浴燃,她又不舍得放弃这份美好。

    白浴燃一只手在不断地律动唤来kiro的呻-吟,一只手捏起kiro的脸颊,对着她的脸庞问她,“你爱不爱我?”

    “爱、爱……”

    “你敢再看别人多一眼?”

    “我只、看着你……”

    这些话kiro都记得,那是她曾经对白浴燃的警告,没想到现在白浴燃反而用在她的身上。

    白浴燃真的在乎我,肯定是这样。

    kiro抱住白浴燃想要她们之间零距离,想要从此以后一分一秒都不要分离……

    她只想要在白浴燃一个人吻她爱抚她,她只想要在白浴燃的手中到达最快乐的巅峰。

    kiro有些记不得那夜她们两人做了多久,她只记得自己的身体在白浴燃的手中变得格外敏感,一次又一次地抵达极乐世界。

    最后白浴燃累了去洗澡,kiro却还想要她舒服,跟进了浴室用嘴为她服务。

    和白浴燃的欢乐中总是带着一点自虐的快感,她不介意白浴燃偶尔扯着她的头发让她发誓,她愿意发誓,她恨不得将一生的誓言都用在白浴燃身上……

    白浴燃说得不对,她没有在天堂,她认识白浴燃之后就处在白浴燃为她营造的极乐地狱中。她在白浴燃为全世界的地狱里苦苦挣扎,亦步亦趋地经营,生怕有一天白浴燃放弃了这地狱,她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70作死

    或许离开就是她唯一的宿命。

    人生不能有一次的错误,错了一次错过了一次,就再也无法回头。

    “挥手便成歧路,一去就是终身。”

    吴夙从kiro身边逃开,却不知道要逃到哪里去。6司文家的每个角落她都很熟悉,可是却没有一个地方能安静地让她痛哭。

    她跑到人迹罕至的阁楼上一个人待着,本想要清净一下,却听见了脚步声。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吴夙看见来人,有些惊讶。

    不知什么时候kiro竟然熟睡了,轻声的敲门声让她立刻惊醒。

    “……怎么了?”白浴燃被kiro突然的颤抖弄醒,惺忪着睡眼看向她。

    咚咚咚,礼貌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苏小姐,白小姐,你们醒了吗?”是6家的管家在叫门。

    “烦死了,大早上的干嘛……”kiro拿来衣服翻身想要去开门,刚刚落地腿间就一阵发软,一下子又坐回了床上。

    白浴燃从她后面起身,看到她脖颈后的吻痕,轻笑:“你还是歇着吧,我去开门。”

    “哼。”kiro没好气地瞪她,“平时都是装虚弱吧,昨晚怎么就变成战神了?”

    “哎,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白浴燃穿衣服摇着头去将门打开一个缝隙,6家的管家很有礼数地鞠了一个躬,说道: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二位小姐如果醒了就请下来吃早餐吧。”

    白浴燃道了谢合上门,回头见kiro在床上翻滚:“吃什么早餐啊,打扰人睡觉,还吓我一跳。”

    “你怎么这么胆小,做多了亏心事谁敲门都怕是吧?”白浴燃坐到她身边,昨晚喝多了宿醉有些头疼,喉咙干干的胃里还直犯恶心。

    “说什么哪?昨晚你嘲笑我的话我可都还记得。”

    “这下马威下的……”白浴燃嘀咕着,“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自己也都记得。”

    kiro跪在床上只穿一条内裤,比坐着的白浴燃要高出一截。

    “所以一大早的你就要给我们都找不自在是不是?如果你觉得和我在一起特不舒服侮辱了你的三观你可以滚啊!”

    白浴燃长叹一口气:“所以这就是每天早上起床就想要扇死对方的节奏是么?”

    kiro看白浴燃不开心她倒是开心了起来,笑嘻嘻地张开手臂将白浴燃圈到怀中:“你要想滚我还不愿意让你滚呢,你滚来滚去也滚不出的我的五指山。”

    “苏令臻小姐,我怎么觉得你酒醉还没醒呢?行了别腻歪了,先去吃点早餐吧,顺便喝杯咖啡压一下恶心。”

    “我很久没喝这么多酒了,的确还没缓过来劲。”kiro拍拍脑袋,想要把脑中还没散去的酒精给拍散去。

    kiro是酒鬼无疑,在二十出头那段日子,同龄人都忙着找工作为了未来而拼搏削尖了脑袋要往自己心仪的公司里扎的时候,kiro和她的姐妹团们却每天喝酒闹事,不务正业。她们没有什么正业好务,家里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她们不可能出去工作,她们生下来就是为了家族而活,不需要自己费尽开辟别的路去走。

    但自从接管苏家之后,kiro每天忙着从前辈那边学习经验,参加各种会议,和那些股东老狐狸们斗智斗勇……根本就没有宿醉的时间。她要保持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许久没喝酒,发现自己的酒量在飞速退化。以前kiro有听人说过女人一过25岁所有的机能都会衰退,她是不相信的,25岁到3o岁之间正是女人的大好时光啊,思想慢慢趋于成熟而身体还保持着和年轻人一样的紧致,简直是工作生活两不误,上得厅堂下得卧房的好机会怎么就能被扣上衰退的帽子呢?

    但这次宿醉又瞎折腾之后kiro算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就算身体外部本身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是这恢复能力一落千丈也是给你拉响年纪大了不能再去鬼混的警示灯。

    kiro马上就要27岁了,到达了7这个位数其实就跟3o没有多大区别,可是再看她家这位呢?22周岁,月份还小,过了23也不过是往轻熟女方向多迈一脚出去,离“老女人”这个概念还有太多的路要走呢……

    白浴燃裸着后背在穿衣服,kiro侧卧着,目光顺着白浴燃身体线条上上下下地滑动……

    “看什么呢?在怀念年轻的肉体是何等的美好?”

    “不用怀念,我昨晚刚刚品尝过,色香味俱全。”

    白浴燃将她拉起来:“好了快点穿衣服洗漱,这可是在别人家,别太失礼回头又说我不给你面子。”

    “你总算是想起来这是在别人家了么?昨晚喝了点酒就把那个每天喊着腰酸背痛的弱鸡踹开,也不管是在哪里立马化身野狼……如果酒精那么见效我以后每天灌你点酒保管你延年益寿啊。”

    “你就别笑话我了,昨晚我是喝多了又有点吃醋……但你不是也非常乐在其中么?”

    “吃醋?”听到这两个渴望许久的字kiro一下子来精神了,从床上坐起来,“你为了什么你吃醋啊?”

    白浴燃穿上6家管家早就准备好的便服,对kiro笑:“你猜?”

    kiro几乎要把脑袋刮到透明都想不起来昨晚后半场她都做了些什么,断片这种事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都还清醒唯独自己断了,醒来之后绝对要沦落到被嘲笑的宿命。

    “我不想猜,别幼稚了,快点告诉我。虽然我每天嚷嚷着要你吃醋,可是那种事要我故意去做还真做不出。如果是我喝多了让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我向你道歉,并且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kiro说得极其认真,眼睛里都闪着亮光。白浴燃本来还有心想要逗她一下,可是看她难得如此认真说话,心就软下去。

    单膝跪在床上挑起kiro下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具体的事情就不告诉你了,没必要。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好,你我都是。人生有很多种狂欢的方式,不一定非得用酒精麻痹自己才叫狂欢,才能快乐。”

    kiro用双臂圈住白浴燃,软绵绵地趴在她肩膀上:“不要每天在这里给我补充正能量,我对那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听你的。”

    此时此刻白浴燃脑海中闪过一句话:你有想过脱离黑道吗?

    这句话并不是第一次念想起,无论念想多少次,她也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她凭什么要阻碍kiro的人生?就像哪天kiro对她说:你别玩那些没用的游戏了,什么模特什么明星,你就歇了吧,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就好,我养你……如果kiro说出类似的话,那她们俩的关系也算是到头了。

    白浴燃当然知道kiro心里绝对有这样想过,但kiro也没说出来。

    两个个性和背景截然相反的人想要在一起那就要足够聪明,知道什么话要马上说,什么话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也不能提一个字。

    两个人在房间里磨磨唧唧又是一小时过去,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6司文亲自来砸门了!

    “干嘛啊你……”kiro穿着上衣裸着腿不耐烦地开门去,“不就是吃个早餐么你至于这么激动来砸门吗?”

    6司文没说话,一个劲摇头,眼珠子瞪得要掉下来,kiro发现她额头上蒙了一层的冷汗,分明还没来得及化妆脸色却白了三个色号。

    “发生什么事了?”能让6司文都这么大惊失色,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6司文一下子握住kiro的手,问道:“当初那浴雪注入到你体内后,你和白浴燃是不是都变回了一般人?浴雪还有作用吗?”

    白浴燃站了起来,kiro回应道:“吴夙不是说了吗?检查了血液发现浴雪被稀释后就消失了,除了小白落下一身的病根外浴雪早就没作用了……到底什么事啊你能不这么吊胃口吗?快点说!”

    6司文盯着kiro的脚趾看了很久,将气都缓好了,恢复了以往的镇定,咬着牙根说道:“你跟我来,但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一定要保持冷静。”

    kiro和白浴燃都带着复杂的心情跟着6司文往家里偏僻的地方走去,一路走到荒废的阁楼上,江岚川和杨雪薇以及6家的许多人都已经在那儿了。

    本来算是宽敞的阁楼因为围了太多人而显得拥挤,这些人全部都阴沉着脸又不说话,让气氛格外诡异。

    吴夙呢?那个哪有热闹就往哪儿跑的三八这当口怎么会没围过来?

    kiro心中的恐惧感放到无限大,却用力挤出一个笑容问6司文:“到底出什么事,吴夙那白痴还没起床看热闹呢?”

    对于kiro的吐槽6司文却没有给予任何一丝的笑容,依旧沉着脸说道:“吴夙在里面,你去看看她。”

    kiro心里轰然一声,立刻拨开人群冲进去。

    吴夙的确在里面,她躺在地上不动弹,胸口的血迹已经干涸。

    “喂……”kiro蹲下,拍拍她,“你在干嘛?装什么死人,快点起来。”

    和kiro吵了一辈子的吴夙这回没有马上跳起来跟她对着骂,而是任她说,依旧躺在原处不动弹。

    kiro站起来,憋着劲颤抖,拉过6司文:“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我叫人来验尸了,初步推测应该是六个小时之前。”

    “昨晚喝完酒就出了事?有监控录像吗?”

    “阁楼里面本来有监控,但是老早就坏了。我查了一下昨天通往阁楼的录像,没有找到可疑人,我要再往前几天翻一翻,估计这是有预谋,早就混进我家了。”

    kiro眼前发黑,6司文说的话进了她的耳朵却没进她的脑袋。她扶了6司文的胳膊一下,轻声道:“那拜托你了……”

    kiro不敢回头再多看吴夙一眼,那不是她熟悉的吴夙,那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很可怕。

    6家室温一直都控制得温暖如春,可是这一刻kiro却觉得置身冰天雪地,一切的沉默裹在她身上,冻得她一个劲地哆嗦,就连白浴燃拥抱的体温都未能帮她解冻。

    kiro缩在白浴燃的怀里,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脸,眼泪喷涌而出,肩膀止不住地抽动……

    “还能为什么,因为我还喜欢你呗。”

    “你能不再搅和浴雪那件事吗?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丢了性命。”

    “喂喂,小臻,不如咱们俩试试看啊,我挺喜欢你的我觉得你也喜欢我,有感情,别浪费。”

    “我叫吴夙,我爸妈到底怎么像的给我起这么一名字我也不知道。我倒不是无诉无求,我人生挺多宏伟计划,比如找个漂亮又脾气好的姑娘过一辈子……”

    认识的时间太长了,kiro早就习惯生活中有吴夙这么个人跟她吵跟她闹对她关心默默给予她支持,太习惯了,理所当然会觉得她一直都会在,甚至很久没有想起她们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那些看似蒙上灰尘的过往在这一刻倾巢而出,刺激着kiro的泪腺,让她哭也无声。

    71作死

    kiro和6司文、江岚川、吴夙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这四个人要凑到一起着实不容易,kiro从小就是那种发了狠劲学习的人,当然她学习的东西都在课本之外,比如射击,比如格斗术,又比如怎么整垮对头。

    世界上有种学校叫贵族学校,能在里面上学的都是一些政界高官的孩子。与之对应的还有一种学校,也称之为贵族学校,但是这种贵族学校方圆百里内都散发出瘴气,生人勿进,进了你就别想活着出来。这种学校就是传说中给黑道子弟上接受教育的地方。

    这里的教育当然和一般的学校不同,安保措施很严密,学生之间也不许涉及到家族利益而打架斗殴,一旦发现马上记过一次,累计两次立刻退学。退学这种事非常严重,这些黑道大哥大姐们哪个一翻案底不是够枪毙十次的,孩子想要到别的学校上学这种事想想是可以,也要看别的学校敢不敢接收他们。一旦退学,黑二代们很容易就沦落到没书读没地方教他们怎么耍狠的地步。

    白道子弟们每天都在奋勇向前,黑二代们怎么能认输呢?

    但凡有点高瞻远瞩意识的黑道枭雄都会告诫自己的孩子,在学校别打架,别闹事,你现在乖点,以后长大了有你呼风唤雨的时候。

    就这样,还有两个特别不安分的因子常年在学校里对着干,互相看对方不爽,也都唾弃彼此家里做的行当,这两个人就是赌二代6司文和毒二代江岚川。

    6司文家开黑市拳的,最赚钱的除了明着不说的器官买卖外就是赌拳的收入了,叫她赌二代不为过,他们家经营壮大也的确是从她父亲那一辈开始的。江岚川最是看不惯6司文有勇无谋两句不对就要揍人的模样,说她应该是“堵二代”,大脑中枢神经被什么东西堵着了才会那么脑残。

    这种话江岚川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当然很快就被好事者传到了6司文的耳朵里,6司文不跟江岚川大干一场她还是6司文么?两个人在私底下干架了千百回6司文却没能占到江岚川一丝的便宜,这样持久战下去也不是个办法,6司文觉得小女子能折能腾,应该要想想别的良方了。

    其实6司文是知道的,自她入学开始学校就被三股势力分割成三国鼎立的态势,6司文和江岚川自然算在里面,而剩下的一方就是春夜禅家的幺女苏令臻。

    6司文几乎是狂奔向苏令臻想要将她拉拢过来,江岚川当然也不傻,等6司文找到kiro的时候江岚川已经搂着kiro的肩膀和她姐妹相称了。

    6司文被气得当场忘记是个人类,只想要扑上去咬死江岚川。江岚川正得意洋洋以为自己抢得了先机,没想到下一秒就被kiro推开了。

    kiro冷着一张脸特鄙视地说道:“多大人了,拉帮结派的别这么幼稚了好吗?有什么事靠自己的力量解决你们家长没教过你们么?”

    kiro从6司文和江岚川的中间走过,她们两人望着她的背影表情就像是吞了仨鸡蛋没捞着水喝。

    6司文接茬跟踪kiro,发现kiro在学校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党羽,最经常在一起的厮混的就是一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6司文打听了,那女孩叫吴夙。

    吴夙进入这黑风寨绝对是一个意外,她的理想是当医生,救人的,但在成长的过程中有点儿扭曲,老是想着用活体做实验,没有个有血有肉的人给她反馈她心里总是不踏实。她家人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孩子得要特殊的环境里锻炼一下才能把心思给掰正了。于是吴夙家人就到处托关系想要进入到贵族学校去,让孩子和官二代富二代们一同长大。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被委托的人看看吴夙那对着尸体眼睛发绿光的样子就误会了吴夙爹妈所谓的“贵族学校”的定义,大手一挥将吴夙发配到充斥了黑二代的学校来了。

    吴夙进入到学校之后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没人看得上她都不理会她,她每天就只能抱着厚厚的医学按理典籍在角落里硬啃着。

    吴夙的少年时代是寂寞的,kiro也是,于是两个没朋友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朋友。

    “你的理想就是当医生?”kiro和吴夙总是喜欢在放学后一起制定逃家计划,处于叛逆期的少女们对于家这个概念都是厌恶的,宁愿在外面没有目的地游荡也不要回去。

    “当医生只是我的第二理想。”吴夙扶了扶装腔作势的眼睛很严肃地说道。

    “哟,还有别的终极目标呢?说出来听听是不是特别惊天地泣鬼神啊。”

    “说出来真是惊倒天地弄哭鬼神,我就想要找个漂亮的脾气又好的姑娘当女朋友,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姑?娘?”kiro在整句话中很快就找到了重点。

    “对啊,姑娘。”吴夙很大方地承认,“我喜欢女生。”

    “这样啊。”kiro抱着手臂,从废弃的大楼天台望向远处,夕阳已经缓缓地沉到高楼大厦的后面,吴夙的话让kiro陷入了沉思。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的宏伟理想震惊到了?”吴夙得意地问。

    “那倒没。”kiro的话差点把吴夙噎死,“我只是感叹天然呆的人生果然很轻松。”

    “……”吴夙当时其实在想,我要和这个混蛋绝交么?

    那时的两个人当然没有想到在五年之后她们会成为情侣,磕磕绊绊吵吵闹闹也在一起好多年,虽然最后kiro闹脾气说了分手后开启了新的人生,但吴夙却一直没能将kiro忘怀。

    kiro想起她们两人还在一起吵得最凶的时候她问吴夙:“你不是说想要找个脾气好的姑娘过一辈子么?你去找啊,你拖着我干嘛我脾气坏人尽皆知你不要委屈自己赶紧给我滚!”

    吴夙被她气得差点呕出三两鲜血:“没错,我干嘛要和你在这里浪费大好青春?在这样下去我肯定会被你气死打死各种死!”

    吴夙天生就是个悲观的人,她想事情从来都不会往好的方向想,决定和脾气火爆都写在脸上的kiro交往大概是她一辈子做得最乐观的事情没有之一。

    如果吴夙没和kiro交往呢?或许在高中毕业之后就会升入名牌医学院,会和一位真的漂亮好脾气的姑娘在一起,继续当她的医生开她的医所,戴着装x的礼帽笑得阳光明媚……

    床铺轻微挤压的声音,kiro知道白浴燃从床上下来了。

    白浴燃担心kiro,所以跟着她回苏家照顾她。半夜醒来发现kiro没睡觉,独自坐在落地窗前看星星。

    “不去休息一下吗?这样下去你身子会不好的。”虽然嘴上说着劝她的话,但却和她一同坐下了。

    kiro点了根烟,默默地抽。白浴燃看一眼,将烟夺了过来替她抽。

    “好烦啊。”kiro说,“活着一点都不美好。人会哭会痛会离别会死,生下来活下去都是为了受罪。”

    白浴燃将烟灰抖掉:“也有很不错的事情啊,人也会笑会快乐会相遇也会感觉到爱。”

    “这些都只是短暂的麻醉剂,让你暂时忘记那些痛苦。暂时的遗忘并不代表它们就不存在。它们就在那里,死亡就是那么活生生的。”

    “对,人都会死,所以我们才要活着。没有痛快地活过又怎么会害怕死亡呢?”

    kiro抹了一下脸,想要把眼泪抹去,可是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可是我总觉得……她那么年轻,很有才华,很多事都还没来得及做,为什么就……”

    白浴燃搂住kiro的肩膀,轻轻地拍拍,缓解kiro哭泣时的颤抖。

    “这个世界太多让她烦心的事了吧,让她去到一个舒心的地方,开开心心地,不用为任何人任何事操心,多好。”

    72作死

    kiro从来不相信电影里那些在海边、树下、客厅里靠着恋人肩膀就能睡着的情节,坐着本来就累,久了还会全身发麻,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但她那天就真的在白浴燃的肩头睡着了,后来再醒来是感受到轻微的晃动,一睁开眼看见白浴燃扶着已经酸麻到没知觉的腿在缓慢伸展。

    “你怎么不叫醒我让我滚去床上睡?”kiro偶尔也会做出揉眼睛这种很萝莉的动作。

    “你一晚上都在那哭哭哭的,好不容易睡了我怎么好把你弄醒。”

    kiro一边不屑地哼一边将白浴燃的腿搬过来给她揉。

    “哟喂,您轻点!”

    “再作啊,非得装得温柔体贴结果自己受罪,谁救得了你?”

    “嗯,有精神骂我了,挺好。”

    白浴燃的话让kiro回到了现实,病怏怏地将她的腿放下:“今天你就在我的家休息吧,或者你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做就安排去做,我要去找6司文还得去吴夙家一趟。”

    “嗯,我今天的确安排好了。”白浴燃站起来抻了抻腿,“那就是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别看你年纪不小,其实心里特脆弱,我不在你身边实在不能放心。”

    kiro这一天来第一次笑了:“我有那么让你操心吗?”

    “无论怎么这一辈子的心应该是操定了。”

    kiro昨晚的确没睡好,由白浴燃来开车,她坐在副驾上闭目养神。在去6家的路上kiro缓缓睁开眼睛,突然问道:“我这样做你不会不开心吗?”

    白浴燃依旧看着前方:“你是说我吃醋这件事吗?”

    kiro对她挑眉。

    “虽然我比你小几岁但也没那么不懂事,出了这种事我怎么还会拖你后腿?”

    “我对前任的事情这样关心真的可以吗……”

    白浴燃叹气,她并不想要说这句话,但也只有这句话才能打消kiro的顾虑:“吃醋就吃醋吧,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听到“最后一次”这四个字kiro的眼泪马上就涌了上来。

    “而且你有情有义,就算以后你不喜欢我了应该也不会对我太差。你不像我,这点很好。”

    不得不承认白浴燃安慰人真是一点都不靠谱,kiro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心里不舒服,索性不再和她说话。

    等到了6家,6司文已经在门口站着一边抽烟一边急躁地转圈等待她们了。

    “来得真慢!”6司文不满道。

    “怎么了?有线索了?”kiro摔了车门小跑过来,6司文一边带着她们往院子里走一边跟她说:

    “昨晚我和小川和雪薇把几天前的监控全部翻出来一分钟一分钟地看,终于被我们找到一个疑点。有个非常可疑的陌生男人曾经从我家东边没有安装电网的墙外翻进来。他戴了口罩和帽子,衣服也穿得很臃肿,基本上无法辨别他的样貌和体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