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所有人的意料。
吴夙在kiro耳边说了一句话,kiro并没有听见随意点了一下头,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苏西和束火的对峙上。
“你居然会关心罂燚的死活,倒是真出乎我意料,我本以为你是冲着浴雪而来……”束火说话说到一半身子猛然往后弹去,坐在她身边的黑月组首领眼前炸开无数的木屑。不过眼皮一张一合极短的时间,苏西就闪电般出现在束火的面前,炎煞毫不留情将束火刚刚还坐的椅子斩了稀烂。
好快的身手。束火心道:不过两个月不见,苏西又精进了不少。
苏西跟上来,每一招都刺向束火的要害。
屋内黑月组的人都在等首领的指令,可是首领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迟迟不动弹。而束火和苏西的动作都极快,二人拆招身影几乎都融在一起,束火的下属也不敢轻举妄动。
束火一个撤身落到远处的沙发上,说道:“不要一上来火气就这么大,罂燚对我而言没有丝毫的价值,你要的话就还给你。”一句话缓慢地说完,脖子上一道伤口才开始慢慢渗出血。束火摸了一下伤口,心里略惊讶。
苏西站直了身子,没说话,黑月组的首领从苏西身后发现她背部有多处刀伤,不禁轻微地笑了。苏西偏过脸,目光落在首领的脸庞上,首领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
“去吧罂燚带来。”束火对下属说,下属出门。
束火摘下墨镜,左眼蒙着纱布,右眼中带着一丝温和:“苏西,你越来越厉害了,看来我一辈子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kiro想起方才束火在屏幕上看苏西闯入时枪匹马的风华时,也曾静默。她们俩的关系非同寻常kiro在得知真相后并不觉得太惊讶。她早就已经有此预感。
而现在束火也把苏西引来了,两人面对面。从刚才开始就是苏西一味进攻招招夺命,但束火却一味躲避……难道,束火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要和苏西作对吗?
一个人眼中流露出的温和,不会是假的。
苏西并未说话,等到罂燚被架进来丢在苏西的脚边,苏西弯下腰抚摸伤痕累累的罂燚的脑袋。罂燚像是受到了召唤,缓缓苏醒,抬头看见苏西,竟不可思议。
“大小姐……?”罂燚的表情如同置身梦境。
苏西对她笑:“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罂燚抬手握住苏西的手,感受到她的体温,坚忍了数日的罂燚再也忍不住落泪,如同孩童一般。
束火叹气,从苏西的身后走上来:“好感人啊……都说小罂燚是你一手带大的,果然不错。”束火一边走,一边从墙边握住了一把刀。
罂燚看见束火的动作,眼睛睁大:“大小姐小心!”
苏西回身,束火的刀从空中劈落,一道寒光,苏西的右臂跌落在地上。
“大小姐!”罂燚顾不得身上的伤,突然如猛兽一般蹿起扑向束火。若是换做平时,没有惯用武器的束火和罂燚可以打个难解难分,但罂燚毕竟在审讯室饱受折磨多日,体力不济,束火一张臂就抓住了罂燚的脑袋,重重地扣到地上。
苏西压着血流不止的手臂,分明认出束火这一招是从她这里学去的。
束火一手掐着罂燚的脖子,另一手的刀刺进罂燚的右眼,一声惨叫,罂燚的右眼被她挖了出来。
“啊——”罂燚捂着眼睛躺在血泊里,苏西双刺向束火飞去,束火用刀一隔挑到了屋顶上去。
“左手就是用不惯,是吗?”束火笑道。
kiro无法相信束火竟如此心狠手辣,见束火朝站立不稳的苏西走去,她的脑子放空了一秒,等她再有意识时,她已经冲了下去!
束火甚至没有看清攻击她的人是谁,眼花缭乱的刀光背后若隐若现一张女性的脸。但樱闪的形状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kiro这一连套的杀招舞得天衣无缝,比她以往任何时候发挥都要出色,招招夺命,让束火想要反击却又无力,只能一再后退。
束火退到了墙边,kiro举起樱闪,就在这一刻她的脸庞清晰地落入了束火的瞳孔内。
下一刻,束火的右脚脚面被樱闪贯穿。
“呼……”kiro浑身热汗,牙关还在发紧——她的确是想要杀束火的!
束火看了一眼黑月组的首领,那人依旧坐在原地未动,含着笑意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真是一出好戏啊。
不仅黑月组的人没动,连束火的手下都没动弹,束火似乎看穿了一些什么……
kiro拔出樱闪横在束火的脖子上,把她拽到自己身前:“放我们走……不然杀了你。”
束火笑道:“你哪里舍得杀我……”
话未说完,樱闪从她的腹部穿出,她心中一震,不再说话。
“你们都让开!”kiro对着堵在门口的人说道。门口的人未动,黑月组的首领说道:
“当她们走喽。”
那些人就让开了道路。
kiro对苏西使了个眼色:“走啊!”
苏西单手挽起已经昏迷的罂燚,向门口走来。
kiro挟持束火一路来到昆仑阁的门口,还在想要如何离开,突然听见吴夙的声音:“过来!”
kiro扭头一看,昏迷的白浴燃居然也在车里!
kiro大喜——原来那家伙竟然趁乱去把白浴燃救了出来!
“上车!”kiro对苏西说。
苏西将罂燚放上车,kiro在她身后推了一把让她倒在车内。kiro一刀砍在束火的腿上让束火倒地无法行动,飞跨上车一拍吴夙的脑袋:“快开车!”
吴夙眼泪都被她打出来了:“你丫个混蛋!”一脚油门,车飞驰而出……
束火被下属抬回屋,死盯着黑月组的首领。
黑月组的首领耸肩轻笑:“不要这么看着我嘛,都说是好戏了,一下子玩完了不觉得可惜吗?虽然现在是摧毁春夜禅的最佳时机,可是……我还没玩够呢。”
35作死
kiro和吴夙商量现在去哪里比较合适。
“不行就再去我医院那里,虽然火力不壮吧,但怎么着也是医院,你姐你小情人都伤得不轻,去医院还能给你们治疗。”
kiro不答应:“不行,现在可是牵扯上了黑月组,你知道黑月组都是些什么人,个顶个的残暴,完全不输给束火!你要是把我们这些人再拉到你医院去,你那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医院恐怕也都要赔进去了。”
吴夙不爽:“怎么着,这么害怕连累我?这时候又把我当外人了是不是?”
kiro:“啧,你丫怎么不识好歹啊?”
“我就不识好歹怎么了?苏令臻你让我特别不爽!”车还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吴夙的长发被全数吹起,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张不耐的脸突然浮现出一丝狡黠,“还是说,苏令臻你对我余情未了,怕我受伤啊?”
kiro:“看来之前拍你那几下还没给你拍傻,得继续拍。”
kiro和吴夙还在对峙,突然吴夙的手机响了起来,吴夙一看,kiro老爸!
“你爸!快!”吴夙把手机塞给早就不知自己的手机被丢到世界哪个角落的kiro,kiro看的确是自己失踪已久的爸爸,一下子把电话抢了过来。
“爸!”
“小臻,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爸爸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中气足,一上来还先问她在哪里,证明苏爸爸现在肯定无大碍。
既无大碍,kiro就准备了狮子咆哮:“爸!我还要问你在哪里呢!你知道这段时间苏家都发生了什么事么!”
后座上的苏大听见kiro的话,微微睁开眼睛,冷笑。
kiro回头看她,对上她让人不舒服的笑意,咬牙切齿。
“我知道的,宝贝,辛苦你了,我也没想到小玫会把我诱拐到国外再软禁起来……先别说这些了,听到你的声音爸爸就放心了,看你还有力气吼爸爸,肯定很健康……”话中的小玫就是苏大亲妈,kiro后妈。
“彼此彼此好吗?”
“你先回家,我在家。事情的确有些棘手,往后的事情我们一起计划。”
“爸,大姐和我在一起呢……”kiro说,“她受了伤,我带她一起回去。”
苏爸的声音顿了一会儿,他自然是知道在他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里苏西都是怎么对付kiro的,可回过头来kiro还有心思把苏西带回家来治伤?手心手背都是肉,苏爸本来打算先安抚好kiro再去和苏西联系看她到底想要怎样,没想到……
“行,你们先回家吧。”
听到“回家”二字,kiro的眼眶有些发热。
多久了,本是kiro最讨厌的苏家,最烦的爸爸,现在却让她倍感温暖。
恨不得立刻回家!
“停车……”
kiro还在讲电话,电话原主人娇嫩的脖子就被苏西捏住了。
吴夙一边开车一边在听kiro说话,哪里会想到已经半死的苏西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掐她?吴夙受惊,脚下刹车一个猛踩,全车人都差点飞出去……
苏西从车里走出,并没有带上罂燚。
kiro握着手机和苏西对视。
“所有的事都是我一手策划,小臻你明白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跟我妈和罂燚都无关,罂燚年幼,都是受我指使,如果可以你就顺手救她一命,如果烦她,就将她丢在这里让她自生自灭吧……”苏西说完掉头就走,kiro心里百般酸楚,眼看苏西越走越远,想要说的话有千百句,最后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罂燚对你一心一意!你难道就忍心将她抛弃!?”
kiro没得到苏西的回应,甚至连她的脚步都没牵绊住分毫。
苏西消失在漫漫公路的尽头,kiro再去看罂燚的时候,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罂燚望着湛蓝的天空,默默不语,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脸庞上的血迹未干,不知她是习惯忍受疼痛还是此刻有更重要的事分去了她的精力。
kiro将她带了回去。
静默的身影总是在夜晚出现,束火已经连续等了她十晚了。
苏西坐在花园中望月,不说话不动弹,就像一尊雕像。
束火站在走廊石雕圆柱之后,浮动的刘海下一双眼睛粘在苏西身上,薄薄的嘴唇没有紧密地闭合,大概是出神,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花园里沉静的那人身上了。
那时的束火也是短发,覆着一层中性美,望着苏西时的目光更是炙热无比。
苏西喜欢穿黑衣,夜晚的她不容易被发现。可是束火总是能知道她在哪里。
不知对月沉默了多久,苏西叹了一口气,碎念:“可惜望着我的那双眼睛,不会是她的。”
“我不在意你心里装的是谁。”束火对苏西说。
那时候苏西看她的眼神是带着渴望的,不会错。就算苏西的感情一直都是内敛的,束火也能感受到来自苏西呼吸中不可遮掩的紊乱。
绝对不会错。
束火醒来的时候,整张床都是冰冷的。
她躺在原处出神许久,回忆梦中炙热的深入是真实发生过而折射到梦里去的回忆,还是一直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美梦。
最后空洞的左眼泛出的疼痛确定了她的判断。
她赤脚下地,在月光中摸索到了苏西的炎煞。
炎煞的温度比床更寒,但很奇怪的是束火感觉到了一丝残留的体温。那是离苏西最近的温度,虽然它分明就是一种错觉。
束火看着炎煞笑起来,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上面。
说到底,我还是在意你心里装的是谁的。怎么可能不在意?当我真的爱上你的时候。
“小白怎么还不醒?”kiro看吴夙从白浴燃的房间里走出来,担忧地问。
吴夙撇撇嘴:“废话,黑一茗给她下了猛药,本意就是要她睡个三天三夜的好给她抽血化验,如果可以直接放血就直接放了,免得她醒来还得折腾。药效没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你就蹲在她身边做一颗望夫石吧。”
“哼!”kiro不再和吴夙嘴仗,开门进屋。身子都没进去半边了又退回来。
“喂。”
吴夙没好气:“干嘛?”
“你怎么有那么多气好生?我招你惹你?你现在要去哪里?”
“回家,还能去哪里。”
“你先在我家住下吧,我怕黑月或者束火那些人认出你来找你麻烦。现在我爸回来了,春夜禅的势力回拢,基本上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在这里,我会极力保护你的安全。”
吴夙正过身子,皱眉咬唇,嘴角还含着笑意:“苏令臻啊苏令臻,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保护我的安全了?不用在意我,如果你不是对我余情未了就别多此一举。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毕竟也做过恋人,你忍心看我一直自作多情吗?我走了。”
kiro还想说什么,却又闭了嘴。
吴夙说得对,kiro不该让她难堪的。
这次白浴燃醒来时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带着一种顿悟的清澈感苏醒。陌生的房间并没有让她感到丝毫的恐惧,更何况还有kiro在她身边。
kiro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白浴燃看着她睡得安逸如同小孩,忍不住用指背轻轻在她的脸庞上摩挲。
kiro很快就睁开了眼睛,一如既往睡得很浅。
"后悔吗?"kiro依旧趴在床面上,问白浴燃。
白浴燃勾勾手指:"你过来点我就告诉你。"
“幼稚!”虽然明知白浴燃要搞什么鬼,但kiro还是凑了过去。白浴燃平躺着吻上kiro的唇,感觉kiro的唇略有干涩,但依旧柔软甜美。
"能吻到你,肯定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权衡之下我觉得还是蛮值得的。"
kiro戳她额头:"你又是在什么时候权衡过了这种事了?"
"昏迷的时候我也不闲着呢。而且你看,我不过睡了一觉你就把我救了回来,有我万能的女朋友在我还有什么耗担忧的呢?"白浴燃说,"我觉得好多了,连呕吐感都变少。在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于是kiro就把束火对苏大的反叛,黑月组的介入以及束火怎么砍掉了苏大的右臂挖去了罂燚眼睛的事告诉了她,最后也提到kiro她爸回国主持大局以及苏大丢下罂燚独自离去的事。白浴燃一边听一边露出惊讶的神情,缓了半天才说,"贵圈真乱。"
"说回来,其实你是吴夙救出来的。"kiro实话实说。
"你倒诚实,一点也不邀功,所以我需要嫁给吴夙以报救命之恩吗?"
kiro一个猛扑扑到白浴燃的怀里,扯着她的衣领嗔道:"这种无聊的玩笑少开,我不喜欢。"
"怎么回事啊你,我才一醒来就对我这么粗暴。你也知道我是开玩笑啊,什么时候连这种玩笑也不能开了?而且你怎么那么爱揪人衣领啊,总有天我衣领要被你扯破!"
"谁让你口无遮拦!"kiro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有些激烈了,但就是不想认错,狠骂回去来填补尴尬时间。kiro骂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一下子从她得身上弹起来,"我是不是压着你?怎么也不喊疼?你缺心眼啊?"
"不疼不疼,只要你开心随便压,再重我也忍住。"
kiro:"我都觉得我是不是就喜欢你这张脸和这张嘴。脸是真好看,当模特不让观众憋屈。这嘴,又甜又贱的,想要把它缝上还真有点不舍得。"
白浴燃笑:"其实我这嘴还有别的功能,如果你见识过肯定更不舍得把它缝起来。"
"哦?"kiro前突后翘相当做作地地倒入白浴燃的怀中,伸出食指,指腹在白浴燃的下巴上滑动,"那白小姐什么时候给我开开眼界啊?"
"现在到了你家里就这般嚣张,大半天的开始调戏良家少女,这合适吗?"
"黑道悍妇调戏良家少女,实在没有比这种事更让我喜欢的了。"指尖移动到白浴燃的唇边。
白浴燃的眼睛长得好看,有些细长,但绝不到凤眼的地步。她最经常露出的表情就是微微长大双眼以表达喜悦、惊讶、恐惧等一系列情绪,在kiro看来她就是摆拍太久颜面神经略有失调,俗称职业病。但只要她心里装了一点点狡猾的小心思,那双眼睛就完全不一样了。不正眼看人,非斜着眼睛,眼珠往旁边滚,要笑不笑的,估计也是哪里惹来的职业病,kiro甚至怀疑白浴燃是不是拍过一些奇怪的影片?
"我觉得良家少女调戏黑道悍妇这种设定会更吸引眼球,不信咱们当场试试?"
"正好我也试试你所谓的嘴功,伺候不好我以后你就乖乖给我躺平了。"
"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的。"白浴燃将kiro搂紧,两人都吻得天崩地裂了,突然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kiro和白浴燃的动作都停了下来,kiro头也每回,没好气地问道:"谁!"
"是,是我,二小姐。"
"你他妈是谁!"
"我,我是……"这人其实是新来的仆人,苏家发生大变故苏大和束火带走了几近一半的势力,家中人丁稀缺,苏爸特意嘱咐人从分会调来一拨人。这些仆人深知自己就算报上名讳kiro也是不会认识的,一时间尴尬语塞,所幸还算懂得应变,接话道,"老爷在前院会客厅等您,希望您现在过去一趟。"
没辙,老爹喊话kiro不得不去应付一下。但看着身下的白浴燃,kiro一秒都不想离开。
“真应该把你切一块下来让我随身携带。”kiro骑在白浴燃的肚子上,像发布就职演说一样庄严,“这样你就跟我寸步不离了。”
白浴燃笑:“非常乐意,不过你的樱闪得一刀切下来麻利点啊,虽然看我现在伤痕累累的样子,其实我还是蛮怕疼的。”
kiro“啧”一句,起身出门。
沿着旋转台阶往下走的时候,kiro满脑子都在回放白浴燃的笑容。每一寸笑容都会让kiro有一种发自内心想要一辈子都沉浸在她的笑容里的强烈愿望。
这是一个再危险不过的信号,kiro明白自己已经爱上白浴燃,而且爱的程度莫名其妙地还不轻。
kiro有些怨恨白浴燃,分明没什么交集,两个世界的人,以后也不知道能多长久,为什么就让她喜欢上了呢?
kiro在台阶上停步,往回看去。那一瞬间她以为可以看见白浴燃站在头顶上方的走廊上依着栏杆对她笑,结果自然是没有发生她期待的这一幕。
杀了她。kiro心里对自己说,杀了她,就没有后患了。
没有心痛没有背叛没有锥心的不甘。kiro恨白浴燃,也恨自己竟然这般无用。
白浴燃注定不能帮到她什么,就像这几次和苏大、束火她们的激烈对抗,白浴燃所扮演的一直都是被营救的角色。
对于苏令臻的世界而言,白浴燃注定都是一个不能给予好处的局外人。
36作死
kiro走到前院的会客厅,见她爸爸正坐在“春”字牌匾下沉思,手里握着文玩核桃不停地搅动,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实际并非如此。
kiro:“您找我?”
苏爸爸回头看她,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她坐下。
“听说你受了伤,已经去检查过了吗?”苏爸爸很和蔼地问道。
kiro说:“之前吴夙一直和我在一起,她有为我处理伤口。早上温医生也帮我做了全面检查,除了一些伤口尚在愈合,其他并无大碍。”
“嗯……没事就好。这次真是为难你了,我不在你身边没办法保护你,让你受委屈了。”
苏爸爸这番话很是真诚,但在kiro听起来却是完全的马后炮。
当初我怎么提醒你的?苏西那妈妈从进苏家大门第一天起kiro就觉得她没安好心,这次出国前kiro还特意嘱咐爸爸让他没有必要就别自己出马,派帮派里的人去就好了。苏爸爸还耍浪漫,说什么小玫一个人出国我不放心。现在呵呵了吧?呵呵,呵呵呵……
kiro眯起眼睛双手扶在膝盖上,展露出只有大家闺秀才有的甜美淑静的微笑说道:“没关系啊没什么为难的,反正从小大的你也没保护过我几次,我都习惯了。委屈不委屈的根本不在话下,能活着就好了我不在意那么多的。”
苏爸爸看女儿笑得那么甜还以为要说什么宽慰的话,结果收到的是一把把刺入他心里的尖刀。他怎么就忘了二女儿就是以嘴利著称。
“我知道因为你妈妈的事你对我一直有意见。”
“没错。”
“……但你妈妈的死并非我本意,我也不希望事情是那样。”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kiro本想继续说“当初我妈为你挡子弹去世不到两年你就火速把情妇接进家里还带着一位比我大好几岁的女儿,这事儿该是你本意了吧”,但看见隐忍的爸爸和他眼里极力控制的泪水,这后半句话kiro还是没说出来。
“现在不说这些了。”苏爸爸挥了挥手,kiro发现这几年她爸软弱了许多,当年举着重机枪去警局扫射的“东北狼”不见了,坐在这里的只是两鬓发白眼里含着多余眼泪的老头子。
“小臻,叫你来其实是想要跟你说一件事。无论你听到什么都要保持冷静。”
kiro翘了一下嘴角:“放心,就算是听到你快死了,我也会保持十足的冷静。”
苏爸爸望着kiro的眼神从未如此宽容、留恋。
他说:“我的确快要死了。”
白浴燃躺在床上见kiro半天不回来,外面也不知什么情况,在别人家也不好乱走动。但她已经躺了太久,浑身都酸,就站起来在屋内走走。
这间屋子也是足够大,夸张的落地窗,配套的卫生间,衣柜、沙发、电视电脑一应俱全,可惜没有厨房。白浴燃当然知道就算有厨房也丝毫没有用武之地。
在沙发边的桌上摆着一堆的相框,相片里有kiro和苏大的合影,还有她搂着吴夙的照片,最多的还是她和三个没见过的女孩的合影。
说起来……白浴燃把相框拿起来,kiro那时年纪不大吧?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对了,有没有更小时候的照片?初中?高中?白浴燃这念头一起竟有点迫不及待,坐在沙发上等着kiro回来让她上交中学萝莉照。
等kiro回来,进门的时候她眼睛是盯着地板上的,白浴燃一眼就看出她魂不守舍。
“怎么了,这张脸。”白浴燃问道。
kiro轻微地摇了摇头,没有说的意思,白浴燃也就没继续问了。
“你饿不饿,我带你吃饭去。”
“倒是没有什么饿的感觉,饿过了已经……”
kiro一旦说话正常了那肯定就不正常了,看她如此平常地问起如此平常的吃饭问题,白浴燃更加坚信自己的感觉没错。
但人家不愿意说又能怎样呢?
“不行,你已经好多天没怎么吃饭了,想要魔鬼身材出去勾引别人也不是这么来的。快点收拾一下跟我下楼吃饭去。”kiro强行调笑几句,白浴燃摊手:
“收拾什么?我什么东西也没有啊。”
kiro打开衣柜让白浴燃随便挑,白浴燃一拿出衣服撑开看了看就很果断地说:“肩宽和腰围都合适,可是胸围略小,裤子也太短了……”
kiro站在她身后脸都绿了:“你丫说我平胸短腿就直接说呗!这什么态度!”
“我这不是挑衣服么……”kiro骂两句白浴燃都不敢再继续提意见了。
kiro快步过来扯出一件“男朋友款”白衬衫,再掏出一条短裤丢到白浴燃怀里:“这回可以了吗?”
“白衬衫,是我的风格。”
kiro瞥白浴燃一眼:“去见苏家的长辈们,你就穿成这幅死德□!”
kiro这一句让白浴燃有些发懵:“什么?长辈?还们?不就你爸一位么……还有的是?”
krio双臂压在白浴燃的肩头:“你运气很好,苏家五元老正好和我爸一起回来了。我爷爷我奶奶还有跟着我爸爸一同打江山的一位叔叔和一位姑姑。”
“这才四个啊,还有一位呢?”
kiro的神色立刻就黑了:“还有一个就是我最最讨厌的老管家,一个永远处在更年期顶峰的欧巴桑!”
“……从哪儿来这么多人啊,之前都在哪儿你和苏大火拼的失火怎么都不搭把手啊?”
“都躲着呗,说回来苏西怎么着也是我姐,也是他们孙女还是那些叔叔姑姑一手带大的闺女,手心手背的他们也不好发话。”
白浴燃真心不理解:“这么的震荡他们居然坐壁观虎斗……”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哎不对啊,这种场合我去干嘛?”
kiro敲她脑袋:“你傻啊,当然是要把你介绍给他们了!”
“……那我再挑挑衣服?胸围小点就小点吧。”
kiro扯着白浴燃的手臂往外拖:“别啰嗦了,快点跟我走吧!去迟了又是一堆唠叨。”
白浴燃从来没有跟哪位女朋友去见过家长,毕竟同□往这种事不到迫不得已还是别往外捅毕竟好,免得家长们受刺激。年纪都不小了,一刺激给厥过去了还得送医院急救,多不好。
这位苏小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种事,还没交往多久时间呢就带人见父母了……这样真的好吗?而且一见还是见一堆……这种事她干得出……
好吧,终于摊上了见家长这种窘迫的事,而且还是见高级版强战斗力的家长。
白浴燃和kiro一同下楼,富丽堂皇的苏家让白浴燃愈发地紧张。
就算以前走著名设计师br的秋季时装发布会都没这种感觉……
“二小姐。”
“二小姐,下午好。”
一路从卧室通过巨大玻璃包裹的长长走廊,两边可以清晰地看见温暖的花房中正在怒放的牡丹花。迎面走来的穿着得体的仆人见到kiro都会停下脚步问候她,然后再用奇异的目光问候白浴燃……
对于那些目光,白浴燃就当自己走了一场内衣秀好了。
走到厨厅门口,kiro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对白浴燃说:“无论他们问什么,说实话就好。如果实在觉得他们讨厌就微笑不用回答,交给我来回答就好,明白了吗?”
“是,姐姐,我记住了。”
kiro的确是如临大敌,但现在苏家的情况不同,且她一贯任性所以也并不觉得自己会输。只是紧绷的心情不假。看见白浴燃笑出了两个小酒窝,她心里那些嘈杂烦躁的情绪竟被白浴燃的可爱缓解了。
“就你会装可爱。”kiro挽住白浴燃,一把推开了厨厅的大门。
“二小姐,下午好,老爷们恭候多时了。”门边站着两位侍从,门就在他们身后,突然间被粗暴的推开让他们二人神情紧绷。但在看见kiro的一瞬间马上机敏地换上礼貌的问候。
“嗯。”kiro应了一声,那一声高高在上要多作有多作,白浴燃还想笑话她,可发现kiro整个人都快要和她贴在一起,头挨在她的肩膀上其扭曲的角度看着都疼……
白浴燃知道kiro这种高调的亲密就是想要给六老一个下马威,只是在她看来这种事多少有点幼稚。
苏二小姐活了二十大半了,行为举止还是幼稚的时候偏多,白浴燃越来越真切地感觉到了这点。换做别人为了和家里对着干而在长辈面前秀恩爱的话白浴燃早就犯恶心了,可这事搁到苏二身上却又是有别样风味。矫情点来说,白浴燃觉得苏二这样挺可爱的。
所以说,人生的标杆并不是永远都在一个水平线上的,底线完全因人而异。
好像的确是喜欢上苏令臻了。
从开门的那一瞬间白浴燃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气,不止是因为这所谓的厨厅还是挑高结构,高五米,长宽目测不出,空大的空间总是能吹点阴风过来。对着大门的正中间放着一张长桌,长桌上最显眼的是一盏欧式烛灯,围绕着烛灯的是完全没有人动的十几盘食物。白浴燃心里“哎”了一声,苏家从外面看是唐式建筑,里面的家具摆件甚至是装逼物件都是欧风……这合适吗这?
已经坐在长桌两侧以及正中主人座位的苏家家长五双眼睛齐刷刷地扫过来,估计刚才进门感觉到的寒气里这几双眼睛亦有贡献。
家长们的神情严肃,这些黑道资深流氓看上去的确有模有样,若不是白浴燃一早知道他们的身份,恐怕真以为这里是上流社会富豪的家族聚会。家长们一个个都西装洋服,正经八百脸部僵硬,一点都没好脸色。
似乎已经准备好了挑剔刻薄的言辞。
“爸,爷爷奶奶,叔叔姑姑,还有……曾阿姨,这位是白浴燃,我女朋友。”看来kiro一点也没被他们的低气压唬住,大方地介绍自己的女伴。
“嗯,我知道她。”还没等kiro携白浴燃坐下,姓曾的前任老管家先开口了,兰花指指向白浴燃,语速极缓,阴阳怪气地说道,“白浴燃,三流小模特。曾经我外甥女交了一个不入流的男朋友回家,那男孩子也是模特,还带了他拍的平面给我看,那里面他的搭档就是你呢。”曾阿姨对着白浴燃说道。
“那后来那个男孩子呢?”kiro姑姑问道。
“被我们管家赶出家门了呐,还能怎样?”曾阿姨嫌姑姑问得多余。
好的,一上来就放大招了。
白浴燃屁股还没坐到椅子上动作就僵住了。这一刻她有问自己一句:我现在应该从这里离开吧?
37作死
kiro一把就把白浴燃给拽到了她身边的椅子上,眼神杀过去:你给我坐安稳了。
白浴燃想起kiro交代她的,不想回答问题的时候就微笑,交给kiro处理就好。白浴燃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按照kiro说的这么做,那她这一整顿饭下来可能一句话都不想说……
先微笑再说。
曾阿姨一口牙尖嘴利就巴不得看见白浴燃马上红了脸绿了脸或者黑了脸,谁知她返来一个金光灿灿毫无压力的笑容。
曾阿姨没收到预计的效果,想着这小姑娘这时候笑得这么欢指不定要反击,可白浴燃就光对她笑,什么也不说……
这不是缺心眼么?
曾阿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白浴燃身上,kiro开口的时候她都没意识到。
“我听说曾阿姨以前在我们家当大管家的时候对我们家的一位保镖大哥挺有兴趣的。那位保镖大哥出身卑微,当时遭到了我爷爷的强烈反对,最后曾阿姨和那位保镖大哥被棒打鸳鸯,对方被我爷爷杀了,阿姨你还寻死觅活了一段时间。这件事在苏家传为佳话,到我这杯还有听闻……”
被提到这件让她往后人生一回想就更想要自尽的丢脸事,曾阿姨的脸绿如翡翠,不管苏爸在一边干咳快要把肺给咳出来kiro就是不停嘴。
“曾阿姨当年一点都不在乎世俗所谓门当户对,怎么年纪大了反而缩手缩脚变得如此俗气了?难道是当时追求真爱不成现在见不得别人舒坦?”
曾阿姨不屑地把目光从kiro身上移开,冷哼一声:“苏二小姐愈发爱挖苦讽刺别人了。”
kiro笑:“不及曾阿姨万分之一,还要多向您学习。”语气谦虚就像是真的要拜师学艺一般。
曾阿姨的目光峰回路转地射回来,kiro稳如钟。
爷爷哈哈笑起来:“你们两个,任何时候见面都吵不停。一个都过了不惑之年,一个也该长大懂事了。在饭桌上你来我往的,像什么样子?”
曾阿姨静默,kiro继续回应:“爷爷,是我爸让我把我女朋友带来见一见长辈的,我这么听话懂事照着做了把我宝贝女朋友拉来给你们见了,曾阿姨一上来就讽刺,这才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像什么样子。”
面相相对而言比较和蔼的姑姑发话了:“曾阿姨也是担心你在外面不小心交到一些不三不四的小流氓。”
kiro叹气:“一桌子大流氓嫌弃谁是小流氓啊……”
姑姑“嘿”地一声提高了声音看向坐在她旁边的叔叔:“这孩子一段时间不见越来越厉害了,骂我们是大流氓!”
叔叔笑道:“难道你不是大流氓?小臻没说错。”
kiro不卑不亢靠在椅背上双手撘在桌下的膝盖上,挺直了腰板一字一句字正腔圆铿锵有力的,如果站在红旗下那绝对是新一代党的好女儿。
kiro继续发话:“大流氓当然不是贬义,咱们家就是吃这口饭的。苏家怎么走到今天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像我爷就从来不介意人家说他是黑社-会,是大流氓。而且爷爷是大流氓我就是小流氓。”kiro瞟白浴燃一眼,“小流氓对小流氓,多般配。”
kiro的话逗得爷爷笑不停,坐在爷爷身边看不出年纪的奶奶严肃道:“就你最没大没小,每次都不把你叔叔姑姑放在眼里。这毛病得改。”
kiro道:“不放在眼里,放心里,没法改。”
爷爷都笑咳嗽了。
白浴燃这算是见识到kiro嘴上功夫,舌战群枭……默默为自己曾经在她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嘴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