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床上时发出一声哼呢,眉头紧拧,依旧是一副痛苦的模样。
白浴燃抽了两张纸巾把脸上的汗水抹去,喘着气,坐倒在床前双眼空洞地看着kiro。
这是为了什么要救这种社会败类?白浴燃不懂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就把她丢在公园里任她自身自灭或者打电话让警察来把这只肥羊绳之以法不就好了么?干嘛要费这番功夫让自己惹祸上身?等她醒来之后会不会又来一顿鞭子呢?
白浴燃看着昏睡于痛苦之中的kiro,叹了口气,艰难地站起来,认命地去找拖把。
先把家里收拾干净再说吧。
白浴燃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头昏眼花地把地板的血迹都擦干净,什么也不顾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收到经纪公司的电话。
“喂,小白,你的伤好了点没有?”
白浴燃一听就精神了,看上去有工作可做的样子。
“没事了,好多了!”
“脸上的伤呢?粉能盖得住吗?”
“能!”
“十点半,我开车接你去,到了给你打电话。”
“好!”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工作,但她是拿日薪的,工作完直接给现金,这就预示着今晚她最少也有五百块钱供自己吃顿大餐并且把冰箱塞满了!
白浴燃迅速去洗漱,到了时间冲下楼,上了经纪人的车。
经纪人从后视镜看白浴燃,见她脸上还有些淤青,不满地啧啧做声:“我不管你是不是又接私活搞成这样,我要警告你的是如果下次你再私自受伤特别是让你的脸受伤,我们公司有权利单方面和你解约,而且你还要赔付我们违约金。白小姐,你自己想清楚点。”
白浴燃把车窗刷下,点了根烟抽着,没回应对方。
“你呀,该开窍要开窍了。难道想要一辈子做平面模特上一些小杂志和网店页面就够了?你条件其实不错,别把自己逼死了。”
白浴燃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她依旧没有要回应的打算。
“今天去拍平面照的杂志还不错,他们的老板也会来,我可以安排你们一起吃个饭……”
“别了,秦姐。”白浴燃打断她,“如果要出卖色相出卖肉体的话,还是算了吧。我白浴燃就算穷死饿死各种死也不会不知廉耻爬上男人的床的。”
“是女的。”
“……啊?”
“‘新秀’杂志的老板,是女的。”经纪人歪着鲜红的唇笑道,“你不就好这口吗?我知道的。”
白浴燃无奈:“秦姐啊……这不是男人还是女人的问题,这是节操的问题!”
“节操?你混这个圈子还想要节操?你会不会太贪心了一点?”
“……停车。”
“哈?”秦姐的脑门上已经开始冒青筋了。
“停车吧秦姐,我不去了。”
“白浴燃,你这是作死。”
“死也不死在别人床上。”
“……”
秦姐把白浴燃撂在高速出口的时候对她冷笑:“我等着你饿到爹妈都不认识的时候来求我。”
白浴燃耸肩:“我本来就没见过我爹妈,他们应该也不认识我。”
“砰”地一声车门被关上,白浴燃看着秦姐的车越开越远,她才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要怎么从这荒郊野外回家啊!
像割肉一样痛地打了车回家,付钱的时候白浴燃把最后一张红色钞票贡献给了司机并找回二十块钱时,她对着最后的财产居然笑出声。
白浴燃,你真惨。
不管怎样,也要买点吃的,活人不能真的被饿死在家里。
白浴燃去家楼下的小超市用最后的二十块钱买了一堆廉价面包,结账的时候超市老板老太太抬头看了白浴燃一眼:“小白,你又吃面包?”
“哦对。”被对方提醒了一下,白浴燃收回三个面包,换回来三袋泡面,“这样能吃得更久一点。”
“小白,你又没钱了?”
“这个‘又’字让我很绝望……”
老太太叹了口气,把一堆面包和泡面装进塑料袋里,递给白浴燃:“拿去吧。”
白浴燃把钱拍下,老太太推回去:“不用了,你拿去吃吧,不够再来给我说。”
“我不能做这种事啊!”白浴燃有些受宠若惊。
“怎么不行,你有空就来我家给我小孙女补补课就好。”
“……可是。”
“别不好意思了,拿去吧,年轻人也不容易。”
白浴燃其实是想说她学习从来都不好,毕业也有些时间了,补课什么的会不会太天方夜谭了一点?
但她没好意思说,只能默默收下对方的好意,心里想着以后有钱了再好好报答老太太吧!
拎着面包和泡面回到家,开门一进屋就看见空空如也的饮水机……对啊,她忘记买水了……
算算帐,最便宜的水一桶也要八块钱,还不知道那水是从哪里灌的,没必要花这个钱,她白浴燃自有办法。
当白浴燃用水杯从水龙头接了自来水走到卧室的时候,发现kiro已经醒了。
“水……”kiro还是无法动弹,看见白浴燃正端着她梦寐以求的水时眼睛都要冒绿光了。
白浴燃站到她身边,kiro抬手想要去拿水杯,白浴燃把水杯抬高,kiro也抬高手臂,把水杯摆到右边,她也跟到右边,左边、右边、左边、右边、上面、下面……
“你这渣……”kiro怒不可遏却苦于没有力气发作,腿间的剧烈疼痛让她从腰往下都不能动弹,只能勉强支起上身,用要杀人的眼神盯着白浴燃。
“只是一杯水而已,和苏二小姐那一套米饭饭菜冷饮比起来我还不算太渣。”
“……”
“想喝吗?”白浴燃把水递到kiro面前。
kiro猛地挥爪,白浴燃却“哎哟”一声更快地把水杯移开了。
“……”
“好了好了,我逗你的,给你喝啦。”又把水递到kiro面前。
kiro眼睛里有火焰在燃烧,咬着唇犹豫着没动。
白浴燃弯下腰毫无防备地微笑:“真的,我刚才逗你而已,快喝吧。”
“……”kiro伸出手去拿水杯,在她马上就要触到水杯的那一瞬间白浴燃又千娇百媚地“哎”一声把水杯移开了。
“你个……咳咳咳……咳咳咳……”kiro被气坏,一口老血喷不出来。
白浴燃哈哈笑:“看你受罪,我心情好多了。”她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就伸展着懒腰走开了。kiro用眼刀砍了白浴燃一万次,端起水杯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喝一半突然她眼睛一圆,直接喷了出来。
“喂!你干什么!不用你打扫卫生么!”白浴燃杀回来。
“你这……什么水?有股奇怪的味道……”
“自来水。”
“……你丫怎么能喝自来水!”
“没办法,穷人的生活你不懂。”
“……”kiro觉得自己从虎口脱险却又落入另外一个地狱……她要快点养好伤从这个混账女人家里离开!
没法待了还把不把人当人看啊。
6会
白浴燃喝自来水喝到饱,摸摸自己的胃觉得一阵空虚……
把死期存折拿出来,看着里面的四位数稍微觉得自己性命还未到堪忧的地步,可是这笔钱却是有其他用处的,白浴燃现在并不想要把辛苦存下来的钱花掉。
可是……
“姓白的,有东西吃吗……”kiro自从喝下人生第一口自来水之后便和白浴燃开始了冷战,一句话都不和她搭。可惜她这冷战也是单方面的冷战,白浴燃本身也没有想要理她的意思。kiro相当有骨气大半个晚上都没吭一声,就算伤口剧痛她也都不向白浴燃求救。
可惜到了后半夜kiro被饿得眼前飘得都是牛排,实在受不了还是放下脸来跟白浴燃说话。
白浴燃坐在沙发上做最省钱的活动——冥想,听见kiro要死不活的声音,没表情地站起来去拿了面包丢到她面前。
kiro侧躺着,拿起面包问道:“这是什么?”
“面包啊,您真是好命,连面包都不认识。”
“我是问你,这没有标厂商和生产日期的面包到底是什么东西?”
“爱吃不吃吧。”白浴燃走过去要把面包抢过来,kiro一个闪身想要敏捷地夺过白浴燃的抢夺保住了面包,正要得意,好不容易有点愈合的伤口受到牵扯立刻崩裂。kiro的脸登时惨白,定在原地动也不动。
“哼哼,哼哼哼……”白浴燃站在kiro面前看着她的惨状,“继续作啊。”
kiro缓缓地躺平,慢动作把被子拉过来盖过头顶,整个人缩到被窝里去了。
白浴燃也困倦了,但唯一的1米2的床被kiro占领,今晚她只能睡沙发了。
刚从衣柜里抱了毛毯出来,就听见被窝里有窸窸窣窣拆塑料包装狼吞虎咽吃面包的声音。
……
“还有吗!”一分钟过后,kiro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一脸哀怨地看着白浴燃。
“不是看不上眼我的面包吗?”
“能不啰嗦吗!”
白浴燃“哼”了一声从沙发上翻下来,去冰箱里又掏出两个面包丢给她。
“吃完就快睡吧,早日养好精神回家去。”
白浴燃留了一盏落地灯,钻到毛毯里去睡觉。
kiro把面包全部吃完的时候问了都要睡着的白浴燃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救我?”
白浴燃:“……”
大姐,你当时拿着枪顶着我的太阳|岤声称我不救你就要杀我呢,我也不是很想救你的好吗?
白浴燃觉得这个问题太傻了,一点回答的欲望都没有,更何况她不拿枪威胁的话白浴燃可能也会做出让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所以闭嘴到底,沉了口气努力睡去。
“你怎么这么穷?连口纯净水都没得喝?吃的是三无面包?当初我给你钱你还耍什么帅都给烧掉了啊?”
“……”
“你睡了?”
“……”
坚持就是胜利,白浴燃坚持没理她,kiro也只好独自睡去。
倒是气得白浴燃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第二天天都还没要亮的意思kiro就已经被痛醒。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右腿酸得比那次吃过的糟心酸菜鱼还要酸十倍。
更烦躁的是,有更大的问题来袭了。
“姓白的,白……白,白白白!”
白浴燃黑着眼圈背对着kiro,神经被她的每个音符撕扯着。白浴燃努力保持着风度不要发疯,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又,要,干,嘛?”
“你醒了就好……我,我要去卫生间。”
“憋着。”
“……你丫还是人么还,是,人,么!”
白浴燃重振精神打算睡去。
“白白,来嘛!”
“白白,白白白白……”
白浴燃愤然而起,三步并做两步跨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臂就要把她拽起来。
“疼……”kiro眼睛里都要泛泪光了。
白浴燃吞下不耐烦,从鼻腔哼了一下,扶住她的后脑勺搂过她的腰慢慢把她扶起来。kiro双手撑在床面上,用尽了上身的全力就是不想牵连大腿。没想到,十指都连心,更别说两根大腿了。这一动弹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她扒着白浴燃的手臂几乎要活生生地卸掉她的胳膊……
“冷静点好吗?黑道千金苏二小姐在你成长的过程中难道从未受过伤?”白浴燃说道。
“一般都是我送别人子弹让别人下不了床。”
“呵呵,呵呵呵,你知道报应两个字怎么写吗?”
白浴燃扶着kiro去卫生间,但她们都太小觑枪伤的威力。
kiro的右腿根本就不能沾地,就算她的脚尖粘到一粒灰尘她都会尖叫地将整个人挂在白浴燃的身上。就算她再没胸没屁股一张纸片人白浴燃也是浑身是伤又过度劳累的女人,完全经不起她这样折腾,三两下腰都要折了。
“苏二,你能不能,矜……持……一些,我快要断气了……”
“叫我kiro。”
“ki你大爷啊……快点,一只脚也给我撑一下,沉死我了!”
于是她们两人就以非常不协调的三腿蹦跶的方式蹦跶到了卫生间的门口,kiro在忍受了每一次跳跃带来的阵痛后,看见她朝思暮想的马桶时,又有了新的难题。
只有一条腿的她难道要像跟皮搋子一样搋进马桶么!
“快去。”白浴燃要把kiro从自己的身上撕下去,kiro却死活不妥协。
“白白,现在的情况很严重。”
“不就尿个尿?”
“你看事情的眼光太短浅,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现在的情况好吗?我没办法一个人移动到马桶上去啊!”
白浴燃用眼角鄙视她,扶着她的腰缓慢地把她放到马桶上。
“裤子自己会脱吧?”白浴燃蹲在kiro面前,长发都没来得及梳理,一张没睡醒的脸有些憔悴,有些清冷,但在kiro听起来却是霸道中带点温柔……
虽然这温柔也是被她死脱活拽给榨出来的。
kiro忽然想起,在苏家大门前那个漫天烧钱的白浴燃。
眼前的身影和那个背影莫名就重叠在一起了。
“我出去了。”白浴燃回避,走出了卫生间在关门的时候没感情地说,“好了叫我。”
“嗯。”kiro倒是很自然地应答。
白浴燃习惯性地去开冰箱,冰箱里除了发霉的洋葱就只剩下一堆的面包还有泡面。白浴燃突然就对生活绝望了,她不知道自己在苦苦挣扎什么,为什么要活在这个倒霉的世界里?为什么要过于坚持自己?到头来自尊换来的是什么呢?不过是肚子里咕咕地叫声。
白浴燃靠在冰箱门上,无力地笑——还有什么更倒霉的事在等着她吗?
还真的有更倒霉的事在等着她。
“白!啊——”kiro的尖叫声从卫生间传出,随后是一阵兵荒马乱各种质地的东西掉在地上的可怕声响。
白浴燃倒刺直竖,在这个时候才想起她的马桶根本就是练习轻功的奥义啊!残了一条腿的kiro哪里可能蹲出一个马步来?那用透明胶糊出来的马桶根本就经不住kiro毫无心机地一坐!
白浴燃冲进卫生间,看到的一幕是她日后无数个日夜都不想回想起的画面……
kiro趴在地上,周身都是马桶尸体的碎片和沐浴露洗发露的瓶瓶罐罐。
kiro的表情已经不是惊讶而是无法理解:“白小姐,你能告诉我你一直都是生活在怎样的世界里吗?”
7死
kiro的确想不通。
你说一个人穷吧,吃点面包配点凉水,那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那是马桶啊!那是一缸鲜活的马桶,怎么能就被一屁股坐得支离破碎了呢!
kiro被背到了床上,黑色的直长发都没来得及梳理,特别茫然地看着有些水渍的天花板。
难道我太重了?不可能啊,一米六七的个头一百斤这绝对算是标准体重好吗?那马桶难道还能是纸糊的吗?
事后从白浴燃的口中得知,那马桶还真不是纸糊的,是透明胶糊的。kiro无以言表,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浴燃。
等她缓过神来冷笑道:“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现代社会还有人能穷成这个样子?我看你租的房子也是一间小开间,朝北,常年见不到阳光,窗户正对着高楼,什么景色也看不见。白小姐,你在这种地方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很想知道当时我提了一箱子的钱给你,你居然把它们都烧了。烧钱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态?”
因为是开间,床铺正对着的就是开放式厨房,所以kiro可以看见白浴燃把从冰箱深处摸出来的鸡蛋敲开倒入碗中,拿了筷子胡乱搅和了几下就去切洋葱。白浴燃把洋葱发霉的部分给切去,剩下小半个检查了一下还是能吃的,切成小丁准备做洋葱鸡蛋饼。
“没什么心态,只是觉得不该是我的钱我就不爱动。”
“喔,果然很有骨气。我看那杂志封面上是你的照片,所以你是明星?”
“明星?大家都知道的才叫明星,我这种也就是跑龙套的小模特。你也不看看那都是多少年前的杂志了,那时候我才十八岁啊……哎。”白浴燃把切好的洋葱丁放入鸡蛋液里,再加入料酒一顿猛搅和,开了液化气加油煎洋葱鸡蛋饼。
“那你现在几岁?”
“我,二十二啊。”
“真年轻,像你这样的鲜肉居然还能穷成这样?现在模特都这么穷?”
洋葱鸡蛋饼很快,三两分钟就装盘子里了。
白浴燃端着香喷喷的盘子走到kiro的面前,贴近她的脸。
“干嘛……”对方突然靠得这么近,kiro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本能地往后闪,却发现……果然是模特啊,这肤质水嫩没有化妆看上去五官也都很突出。刘海都被卡子卡在头顶上,没有任何遮挡物的脸庞除了受了点伤外没有一处硬伤,绝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巴掌脸。
“看见了吗?”白浴燃愤恨地指着自己嘴角还没退去的青紫说道,“被你打的,到现在都还挂在脸上。模特能有那么穷?谢谢你,我本身就是小透明,加上你的厚爱我在家躺了一周,拖着半条命出去找工作结果人家看到我这张脸都作鸟兽散了,还能有什么工作?”
“所以当时我给你一箱钞票做补偿啊,结果你不要,现在又来怪我?”
“呵呵,呵呵呵,多谢苏二小姐抬爱,都说了烧给你的,早知道这次根本就不搭理你,让你可以早日收到那箱钞票!”
白浴燃缓了口气,目光在kiro的脸庞上搜索了一阵子,问道:“哎,你几岁了?说我年轻,你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啊。”
kiro轻笑:“小姑娘真会说话,姐姐比你大个五六岁呢。”
“那还这么幼稚。”
“……”
kiro的心思已经完全没有在和白浴燃的斗嘴上,完全盯在那盘洋葱鸡蛋饼上了。
鸡蛋的香味和洋葱的甜味一个劲往她的嗅觉里钻,两天来只吃了几个面包的kiro闻到这味道都快要崩溃了,伸手一把就要把盘子夺过来。
“喂!这是我的唯一的鸡蛋唯一的午餐!”白浴燃眼疾手快急忙捏住盘子的边缘,把盘子稳在她和kiro之间。
虽然一施力kiro还是会感觉伤口在剧痛,但是现下这种紧要关头她不可让出分毫!
“你给我喝生水还把我带上破马桶,让我摔在一堆污水之中,这笔账怎么也要用鸡蛋饼来偿还吧!”kiro恨不得用双眼立刻吃下近在眼前的鸡蛋饼。
“苏二小姐身份金贵,怎么能吃快要过期的鸡蛋和发霉的洋葱呢?吃坏了你的肚子我可担待不起。”白浴燃捏着盘子的指尖都发白了。
“没关系,吃坏肚子我免你死罪。”
“所以我要谢你隆恩吗。”
“平身吧。”
“我站着呢!”
盘子就在她们之间前后横移,两个人都分毫不让杀红了眼!
最后两人手一抖,鸡蛋饼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
“……”
“呵呵,呵呵呵,苏二小姐请吃。”
“赐给你了。”
这样的生活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白浴燃从来没有想过吃了上顿不知下顿的自己还需在家里养个二世祖。不仅坐坏了她家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让轻功突飞猛进的马桶还打翻了她最后一顿美餐!
“你,一旦能自己走了,就自行团成一团滚出我家!”白浴燃自认平时脾气还是不错,可是被kiro这种女人粘上真是激发了前三辈子后三辈子所有的怒气。
“放心。”kiro看也不看白浴燃,“只要我能走了,我一定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倒霉地方。”
白浴燃摔门出去,kiro躺在床上想想也气——她从小就受爸妈和姐姐的宠爱,何时受过这鸟罪?到底是谁在背后桶了她一刀……不,补了一枪,kiro发誓只要她查出来一定要灭他全家!
本是可以让姓白的给苏家传个口信,让苏家的人来接她回去。可是kiro觉得苏家有内鬼,若是差了不靠谱的白浴燃去传话的话,恐怕她们两人暴露了行踪,都会有生命危险。
不管怎样,还是先养好了伤再说。
说到姐姐……
kiro算算日子,苏大的生日还有一周就到了,别说生日礼物浴雪了,现在连她自己能否亲自出席都是未知数了……
姐姐不会怪我吧?
kiro无力,把被子掀开去看大腿的伤口。掀开纱布,看见伤口缝合得竟很好,两针之间的宽度恰到好处,非常精致,让伤口也能很好地愈合。
那个白浴燃,虽然看上去印堂发黑遇见她没好事,但……其实出乎意料地细心嘛。
白浴燃又去公园里喝西北风了。
她坐在长椅上点了根烟,没抽两口一个小女孩牵着气球跑过来,好奇了看着白浴燃。白浴燃别扭地把烟藏到了身后,不让小女孩看见。
小女孩在原地待了会儿才走,白浴燃再次把烟拿到眼前,发现她这最后一根烟已经燃去了半截。
“哎……”白浴燃猛抽两口就碾灭了。
算了,抽烟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又花钱又损坏身体,现在不抽正是好事……哎哎哎哎……
白浴燃在公园里徘徊了很久,夜渐深,她感觉到了风吹草动的声音立马就奔出了公园——再遇见一个kiro还有命活过鬼节吗?
走在回家的路上——是的,是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接到一个电话。
就是这个电话,让她生活瞬间万丈光芒!
“小白是吗?”是她的经纪公司另外一位经纪人,“你伤好了吗?”
“快好了!是的,只要粉厚一点的话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就要你没好的样子。第五大道杂志要做病娇主题,明天上午九点秦姐去接你。”
“……不会又要陪老板吧?”
“你想得美,这家老板身价上亿,能看上你的话也是你的造化了。”
这个可爱又可怕的世界啊,要不是各位有这么多奇怪的嗜好,白浴燃真不知要喝西北风喝到什么时候!
白浴燃兴冲冲地回家,看见kiro扶着墙一脸汗,居然自己站起来了。
“明天请你吃大餐!”
“……哈?”
“明天我有工作了!”
“……”
白浴燃拍拍kiro的肩膀:“想吃什么跟我说,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kiro觉得真奇怪,刚才不是还在针锋相对恨不得掐死对方扇死对方吗?怎么这会儿还想起要一起庆祝了?
小傻逼。
看着白浴燃哼着歌再去粘马桶,kiro对着她的背影笑。
8要
kiro半残,自然是不能出门的,但她身残志坚,努力在家里扶墙学走路。
期间她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两个盘子踢翻了白浴燃家猫的猫盆撞倒了cd架上的一摞cd,多米诺骨牌效应连带着把她无处安放叠在地上的书也全部给推倒了……
kiro学走路不成反而弄得遍地狼藉,虽然她会把自己的卧室弄得更乱,但对于凶巴巴却好心收留她的穷鬼衰鬼白浴燃,此刻她内心还是有一点点小小的歉意的。
累了坐在地上,她已经适应了伤口的疼痛,就算再痛,只要在疼痛发作的时候调整好呼吸,和那痛感同进同出就会好受一点了。
昨天才能走两步,今天都已经可以把白浴燃家都掀翻了,这是个很大的进步。
“唔……”kiro觉得眼睛疼得厉害,拿过掉在地上的cd盘背面对着眼睛一照,眼睛里全是血丝,模样可怖。
果然还是到了时间,不能继续用下去了。
但如果没有更换的话……
kiro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去卫生间。
等白浴燃出卖色相领了五百块钱去菜场买了两大兜的食材和啤酒回家,一推门以为遭贼了,手里的两袋东西哗啦一下就掉地上了——不能这样,她刚刚赚回一点钱想着可以活下去了,一到家开门一看又有了死的理由。
老天这是何必?
“你回来了?”kiro从卫生间探出脑袋。
白浴燃一时有点恍惚,一整天兴奋下来根本就忘记家里还有一位二世祖在。
白浴燃从来都是一个人住,就算偶尔朋友来家里玩也从来不会过夜——她的朋友比她更喜欢私人空间。所以,白浴燃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回家的时候听见有人问候她。
“快点……过来帮我一下……别傻站着。”
“你又去卫生间了?”
“废话啊每天都要正常排泄才是人类啊!”
“可是那马桶……”
kiro两眼一翻,喉咙里发出野兽的声音:“是!我也跟着你一起练轻功了,你忍心问一个正在残疾的人这么残忍的问题吗?”
“……那你穿好裤子没有,我过去扶你。”
kiro笑得欢畅:“哎呀白小姐还真是多变呢,之前一剪刀就把我裤子给剪破了,人家两条腿也被你翻来覆去玩了好久,现在来装矜持会不会太假了啊?”
“那好,你把裤子脱了我再过去。”
“……想死吗?”
白浴燃拉住kiro的手臂,这会儿回过神来了:“所以家里这么乱不是遭贼了,其实是你弄的?”
kiro说:“你家太乱了,东西码放不规则,我随便一走就成这样了。”
“……”白浴燃没脾气,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所幸今天白浴燃心情大好,也懒得跟kiro计较那么多。把kiro安置到床上,把食物放到冰箱里之后就利索地开始收拾,半个小时之后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喂,有啤酒,你喝不喝?”白浴燃打开冰箱,凉气扑面,再愉快不过。
“啤酒?那种东西又难喝又撑肚子,喝不下。”
白浴燃打开一罐啤酒,闷了一大口:“哎!真凉爽!真好喝!太爽了!”
“……”
“喝一口精神百倍!夏天没有这种东西该怎么活!”
“……喂,小白,给我来一罐。”
“嗯?这种又难喝又撑肚子的东西怎么能给您喝呢?喝坏了身体不好。”
“喝坏了身体我免你死罪。”
白浴燃“哼”了一声,拿出啤酒直接抛给kiro。向来都是别人慢条斯理怕坏了礼数慢悠悠地给kiro倒酒,在kiro的观念里就没有这么野蛮的递酒方式,冷不丁一颤,差点没接着。
“你先喝点,我去做饭。”
“嗯。”
kiro打开拉环,喝了一口——的确很爽!
她看着白浴燃束起长发围上围裙的背影,模糊的景象又重叠在一起。
她想起她写在日记扉页上的句子:
我一直身处黑夜,等待着能照亮我的光明。
你来到我的面前,你光芒万丈……
白浴燃闷了米饭,取出香肠在香肠的顶端划个十字,下锅小火一炸,香肠就像开了花变成了小章鱼。白浴燃一边哼着最近热门歌曲一边炸香肠,旁边的锅里炖着排骨。
她思念排骨已经太久太久了,只是现在肉价大涨很久了她都没做这梦了。
也只有小孟最好,小孟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她带很多好吃的。虽然白浴燃有时候也不太好意思,但小孟喜欢摄影,每次白浴燃都免费给她当模特。好朋友之间谈钱伤感情,但是谈感情伤钱,最好的方式就是等价交换。
算起来小孟游国也有一段日子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喂。”kiro不知什么时候又扶墙而来,“你的排骨汁收的差不多了,再收下去锅要烤干了。”
白浴燃惊,赶紧去把火关了盛出排骨,kiro站到香肠的面前顺手拿过筷子夹起一只品尝起来:“嗯,口感不错,外酥里嫩,有肉香。”
“那是。”白浴燃很自豪,“这可不是一块钱一串的麻辣烫。”
“就只有这些吗?”
“都有排骨了你还有多少诉求?”白浴燃把排骨摆在餐桌写字桌电脑桌的多用途桌子上,“是的,我想起来了,苏二小姐家里富可敌国,那豪华的苏家简直媲美大明宫啊,想必苏二小姐的餐桌也有两米长吧?吃个对岸的菜也要翻过几个身躯吧?”
“就你贫。”kiro夹了一根香肠塞到白浴燃的嘴里,“快吃吧你。”
白浴燃没想到kiro会突然来这么一招,忽然亲密指数破表,让她后面还有一长串的吐槽都被章鱼小香肠给压了回去。
白浴燃指尖贴在自己的唇上,眼珠小心翼翼地落在kiro的背影上。嗯,香肠做的还蛮好吃的,没想到她厨艺不错?不对……这香肠分明是我自己做的……
kiro撑着桌子艰难地坐下,白浴燃这才发现对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她高中时代的校服上衣随意地套在身上。校服上衣是很没诚意的圆领白色长t恤,所以kiro下半身也就很豪迈地只穿了一件内裤。右腿根上的纱布看上去非常的醒目。
白浴燃把香肠装盘,再盛两碗饭摆到桌上。
“我吃了。”kiro在吃饭之前还打声招呼,别看她平时说话行事的确有些黑道作风,白浴燃也是亲身经历她最为残暴的一面,但现在坐在她对面优雅细嚼慢咽的人是谁?
一身的戾气除去,缓慢进食的kiro看上去的确是家教很好的富家小姐。一顿饭下来kiro没有掉一粒米饭,并且把一整碗都吃掉,碗看上去干干净净像没用过一样。她面前的桌子上也没有任何的污物。
白浴燃注意到这个细节,问道:“你们家家教是不是特别严?”
“那要看哪些方面了。”
“还有分不同方面?”
“在社交礼仪上就比较严格,从小格斗术也有强迫学习。”
“那什么地方不严格?”
kiro看一眼白浴燃,见她白白嫩嫩的脸上一副真的在疑问的模样,忽然就想要挑逗她一下。
kiro身子往前趴,胸口贴在桌面上,声音故意压成沙哑模式:“你真的想知道吗?”
白浴燃看她挑了一下眉,觉得哪里都变得奇怪了。
“说呗……”白浴燃不知道为什么嗓子突然有点痒,装作不经意地清了清嗓子。
“对于我的私生活,我爸妈和姐姐一般不过问。”
“私生活……这种事情难道你自己不会约束一下自己吗?”
“不会。”
“哈?”
kiro摸着自己的胃说道:“我啊,基本上看到喜欢的就感觉很饿,恨不得能一口吃掉对方。”
白浴燃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她开始准备收拾碗筷了。
“或者让对方来吃掉我。”
白浴燃端着碗筷,回头看kiro,kiro也在看着她。
话题就停在这里,真的不必再继续了。
白浴燃并非假正经,要知道她混迹的圈子是什么圈子。
她曾经看见两个模特在走廊尽头脱光做-爱,也见过同伴坐在更衣室角落里吸毒,而这两拨人都发现了她并且邀请她……
她并不守旧,只是很遗憾她还是愿意洁身自好一些。
有些生活的确就是不适合她。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
白浴燃洗完碗去卫生间摸香皂洗手的时候难免回想起kiro的脸庞。
两边眼角下都长一颗泪痣,实在和她一双爱眯起眼睛看人的样子不太相配呢……不过她好像也蛮爱哭的?记得取子弹的时候她一直都两眼泛泪光呢。
想着想着白浴燃无声地笑起来。
白浴燃洗完手,发现洗手台边放着一个小瓶盖。她拿起来一看,里面有一点水,水里有两片薄薄的透明的和隐形眼镜很相似的东西。但感觉又不太像隐形眼镜,白浴燃捏起一片铺在指腹上,认真看可以看见薄膜上居然有淡蓝色如细血管一般的网纹。
这是什么?应该是kiro的东西吧?
白浴燃脑中电光火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啧啧,还随身携带照片。你朋友长得不错,阿茂,你来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没错,当时kiro看完她项链坠子里的照片,的确是这样说了。
难道她……
9死
白浴燃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见kiro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着遥控器随意播着频道,半天却也没确定下来要看哪个。
白浴燃坐到她身边,趁她不注意老往她身上瞟。
“偷看我?暗恋我吗?”kiro没回头都能知道她的动向。
“苏二小姐真是严重了,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随意吐槽敷衍过去,白浴燃想着自己应该是想多了吧?看kiro这种中了一枪几天之后就跟没事人一样又健康又强健体魄的人,怎么都不像有问题啊。
“我想喝水。”kiro说。
“水杯就在你面前啊,自己有手自己去拿。”
kiro不说话,待了几秒就起身去拿杯子。她拿杯子的动作特别的果决,十拿九稳,一伸手过去竟没拿到。白浴燃靠在沙发上装作没注意,目光却粘在kiro的手背上。kiro像没事人一般,手在杯子边摸了几下,碰着了杯子,拿过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