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折扇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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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斗？
众镖师都是缩了缩脖子，推推搡搡的，就是没人愿意站出来，显然不少人都从方才的表现中看出了对方那张厉害的嘴皮子。老镖头看着这群家伙不由无名火起，怎地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子都变得这么孬了，但又不好强行点名，只能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若没有人来，这第二局就算我赢了。”
二当家将众人的反应都收归眼中，哪里还不看不出来，胜券在握地说道。
老镖头只得用求助的目光望向了镖队最后方的青衫先生，这先生也是他当年的一位老交情了，在外混了那么多年，想来应该是有两把刷子的吧。
让老镖头失望的是，那先生微微摇头，做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手势。
他当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在外混的也是飞黄腾达。只是，他此番前来，可不是如他所言看望老友，而是接到上头的任务，他自然不会坏了眼下这么好的形势。
“老镖头若信得过我，这一局就交给小女子吧。”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将众人的注意都引了过去。
众人抬眼望去，却见秦梦瑶不知何时已经走下了马车，俏丽的侧脸此刻无比平静，娇弱的身子在咆哮的北风中却没有一丝颤抖，而那白皙的皮肤在雪的映衬下更加无瑕。
“嘶，好水灵的妞。”众劫匪一看顿时目光就移不开了，就连崔大当家的目光也是一亮，也只有二当家如今没什么心思去贪图美色了。
“这位小姐应当不是镖局中人吧？”
“诸位当家的目标想必就是我吧，那我自然也是局中之人，参与这比斗有问题吗？”
王老镖头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如今的形势，实在容不得他在逞强了。
“这位小姐好风采，不若这一局我让你赢了可好？”
众人一听此言，都是纷纷皱眉，不知道这二当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贵寨也是好手段，对我一个弱女子都苦苦纠缠，不过我可不要你这令人作呕的施舍，这一局便赢得你心服口服。”
秦梦瑶有些不屑地扫了二当家一眼，清冷的脸庞上却是高傲异常，话语中咄咄逼人，毫不相让。
难道她不想赢下这一局吗？不，她当然想，只是她有着自己的算计。
“倒是与我有几分相像。”慕辰看着眼前那冷傲的女子，暗自思忖。
看她举手投足间，也是个傲气之人，竟是与前几天那狡猾女子的模样截然不同。不过他转而又是哑然失笑，这世间，谁又没有一两张面具呢，不说秦梦瑶，便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究竟是何模样了。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小姐怎么称呼？”二当家闻言也不辩驳，只是询问道。
“秦。”秦梦瑶看都不看众劫匪一眼，径直走到二当家面前，依旧是话中带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是了。和你斗文，真是让人升不起一丝雅致。”
“不对，有些怪。”敏锐如慕辰，很快就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就算再怎么天生傲骨，言辞也不用这般犀利吧，她这样的表现，似乎在故意激怒那些匪徒。
他能看得出来，但其余人可不行。另外两个当家的和众匪听到她这般讽刺之语，哪里还能按捺住心中的怒火，纷纷举起兵器，谩骂叫嚣之词层出不穷。
“呵。”
慕辰看到此景却是笑出了声，对付这些草莽真的是只需要几句话便可以彻底激怒，他们两人，他是把镖局得罪死了，而她倒是把这劫匪也给得罪死了。
“试过才知道，秦小姐若是不能饮酒，这酒就便算了，免得一会儿酒后胡言，有辱斯文。”二当家丝毫不在意秦岚的言语攻势，但终归不能丢了颜面，也是笑里藏刀地反讽道。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秦梦瑶端起酒碗，但之后像是手一抖，没有拿稳，那碗竟是直直地掉落到了雪中，洒了一地。
“非是我不能饮酒，不过你们这酒，我却是不屑饮。”
面不改色说出这番话，似乎一切都是她故意为之的。
慕辰却是细腻的观察到，她刚才走路之时脚步就有些虚浮，那手抖的也是毫无征兆，之前的强硬表现似乎是强撑出来的。
没道理啊，她又没有经历过什么。莫非是……月事来了？
想到此处，慕辰的面色不由怪异了起来。
“无妨，秦小姐不是道上之人，些许规矩不守也罢。”
二当家微微眯眼，也是有了些许怒意，一口便是将杯中酒饮尽，转而问道：
“秦小姐也是有真才实学之人，不知这文斗想怎么比？”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此处也没个评判，要分个高下可谓难上加难。不如就你以你对于文之所知来出题，多少题无妨，只要有一题我答不出，便算我输，如何？”
“既然秦小姐这么有自信，那我也就却之不恭了。不过考量就免了，我偶然得到一画，久久查不到出处，又总感觉缺了些什么，画上之句，秦小姐若能补全，这一局便算你赢了。”
“嘶！”二当家说罢便将腰间折扇递了过去，谁知秦梦瑶接过之后打开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手又没拿稳落在地上。
“呵呵，秦小姐莫不要心急，若是一个不小心坏了这佳作就不好了。”二当家看着秦梦瑶的模样笑道，周围的劫匪也是好一阵嘲笑。
二当家表现则十分淡定，在他眼中，此画已经是完美之作了，而且意境之高不可估量，纵使眼前女子能鼓捣出一些名堂，他也能够驳回。
只是，当事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她的状态的确不是很好，但不至于虚弱到连续两次手抖，她，是真的被这幅画给惊到了。
只见此画之上，枯萎的花，初来的雪，还有那明月与暗江，哀更添凄凉，一副悲秋伤情之景，再加之这画上之句
“两世花，三生雪。无边落叶，愁思覆荒野。星月相去望仙阙，谁晓当年？繁华作尘烟。”
意味深切，显然是一幅不可多得的佳作。
不过在秦梦瑶眼中却并不是这样的。
她看的是此画最左端看似是背景的半座古楼，古楼残破不堪，显然是多年未曾打理了，楼顶甚至还缺了一截。
但秦梦瑶却在此处发觉到了如芒刺骨的锋锐之意，仔细一看，在这古楼之上的云端，似乎是隐画着一段剑刃，而那古楼恰恰又是如同一柄断剑一样，楼角的点点红梅，更像是杂乱无章的血迹，这雪层之下，会不会是无边的骸骨……这样的杀伐之景，完全与整幅画格格不入，但此时又是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此画绝非凡品。”
秦梦瑶放下手中折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自诩才学无双，琴棋书画凡与文有关之处均有涉猎，今番此次却是感到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这种熟悉的作品风格，她大概是猜到了作者了，如果是他的话……
“这句，我对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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