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天下昭昭

天下昭昭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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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一样亲吻自己,可是宋玹却低下头,轻轻的碰触了昭姬的眼睛。

    远处木鸢终于飞上了天空,未艾转头刚要大喊,却看到形影相叠的两人,捂住了嘴。连忙招呼其他转头的人都不许出声,只能看天上的木鸢。

    宋玹亲吻了昭姬的眼睛,却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昭姬的手已经推在他胸前握成了小拳头。

    宋玹低低地笑了几声,昭姬睁开眼,一把推开了宋玹,发现所有的侍从都被已经在天上飞翔的木鸢吸引了目光,并没有发现他们在做什么。

    宋玹却一副可怜的样子,“我很难过啊,昭昭不能安慰一下我么?”

    昭姬瞪了宋玹一眼,跑过去看木鸢。

    木鸢是用木片和竹片及薄如蝉翼的丝帛制成,木片及竹片为骨架,丝帛如肉皮羽翼,下有引线操纵在一个小匠人之手。

    虽然有传说异人能让物飞腾天际,如今确是看到了实物,所有的人都被木鸢引去了眼光,连看操纵木鸢的小匠人的眼神都不同了。

    昭姬也感到很惊奇,对操纵木鸢的匠人道,“除了你,别人也可以让木鸢飞上天么?”

    匠人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长的不甚起眼,却彬彬有礼道,“殿下,此物只是由风势所托而飞翔,只要掌握了风向,即可让此物腾飞。”

    此时宋玹已经走了过来,“安中,把引线交给殿下。”

    昭姬伸手道,“我也可以么?”

    “当然,你试试。”宋玹接过匠人手中的引线,然后放进昭姬的手里,让昭姬一手抓着引线,一手抓着木轮。“现在木鸢已经飞起来了,你只要抓着引线,感觉到了么?现在木鸢在用力。”

    昭姬惊奇的望着木鸢,“是哎,它想飞的更高么?”仿佛没有察觉宋玹握着她的手,几乎要将她抱在怀中。

    “是的。”宋玹一边引导昭姬慢慢的送线,一边带着昭姬向后退,“你感觉木鸢在用力了,就放松点,让它飞的更高。感觉引线开始松了,就拉紧一点……”

    突然斜里刮起一阵大风,吹得木鸢摇摆几欲翻滚、摇摇欲坠。昭姬道,“怎么办?”

    宋玹道,“放线,不要慌啊。”然后拥着昭姬边放线边向前跑。

    跑了几步,木鸢斜着在空中划了一圈,稳定了身形,宋玹笑道,“好了,如此便可以了。”

    昭姬舒了口气道,“这木鸢能飞上天空,是不是有一日人也能这样啊。”

    宋玹低头看着怀中的昭姬道,“自然,总有一日,人自然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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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玹和昭姬朝夕相处,未央未艾自然别无他想,她们是从小待在昭姬身边,无论昭姬日后去哪里,她们都是要跟去哪里的。

    可是秦蕴却有些隐忧,在她看来昭姬已经拥有了作为一个女子来说能得到的最好的一切,地位、财富,并且是能自己做主的一切,若是和宋玹好了,这一切势必放弃。可是昭姬若想要男人,魏国也有很多好男儿,她也不用放弃自己手中的东西。

    昭姬的手在秦蕴眼前晃了晃,“复梦,你在想什么?”昭姬已经舞完一套剑了,却发现秦蕴在神游,这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情景。

    秦蕴正在胡思乱想,被昭姬抓了正着,有些尴尬。

    昭姬眼睛一转,笑道,“复梦在想翟大夫么?”她早就好奇秦蕴和翟景的关系了,只是一直没有好的机会询问。

    秦蕴神情一敛,“不是的,殿下。我与翟大夫虽是旧时,但也只是旧时而已。”

    昭姬眉毛微挑,直视秦蕴,我可不信。

    秦蕴在昭姬迥然有神的目光下,不禁有些狼狈,她僵持了一阵,刚想开口说话,却不想昭姬后退了两步道,“好啦,今天练剑结束了,我要回去更衣了。”说完转身就要走了。

    秦蕴却一把拉住了昭姬,昭姬有些诧异的望着秦蕴的手,秦蕴尴尬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伸手拉住了昭姬。

    昭姬也不说话,就看着秦蕴,秦蕴定了定神,放开昭姬道,“殿下,某只是觉得宋王并不是一个好选择,殿下已经得到了这世上许多男子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为了宋王放弃,实在是……”

    “你原来是在想我的事情,好可惜。”昭姬哈哈笑着打断了秦蕴,“不过复梦你别担心,我已经和王兄说好了,我不嫁人的,当然就包括宋王。”

    秦蕴听到此话却有些惊讶了。

    昭姬笑道,“就如你说的啊,我现在有自己的封国,有王兄的宠爱,何必嫁人做了男子的附庸,失去了自己的自由呢?”

    秦蕴看着昭姬的笑颜,却有哪里说不出的怪异之感,可是还不等她细究,昭姬已经走了。

    假山后,宋玹靠在山石上,默默的看着空中的云卷云舒,本来这几日昭姬每日晨练,他都是陪着的,不过今日清晨却有国事要处理,待到公务处理完,他想过来陪昭姬的时候,却听到了这样的秘辛。

    不愿意做男人的附庸么?宋玹微微笑了。

    31第三十一章

    等用完早膳,众人便启程上路往下一个城池而去,

    每当清晨行路的时候,昭姬总是要骑一会马,此时她和宋玹并驾齐驱,昭姬问宋玹道,“你知道翟景和秦蕴的事情么?”

    宋玹摇摇头,“我在之前只是听说过秦蕴,她是比较有名的剑客,倒是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与意安有什么过往。怎么?”

    昭姬道,“倒也没有什么,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看你和翟景关系不错的样子,以为你会知道什么秘辛。”

    宋玹失笑,“我们是在郑国偶遇的,然后大概有半年的时间在一起,后来所去的下一个国家不同,于是便分道扬镳了。”

    昭姬道,“那时候,你就招揽他了么?”

    宋玹道,“没有,那时候我没有想到会继承宋国,所以也没有向他表明我的身份。当然相处了半年,他可能有所猜测。等我登基为王的时候,有次在宋国见到了他,才招揽他的,但是他拒绝了。他应该遇到过很多国君的招揽,因为他已经是有名的剑客,但是他从没有依附任何一个国家。所以我想意安应该从一开始就想着有一日会再回魏国为政。”

    昭姬道,“那你呢?你当时在诸国游历,是为了什么?”

    宋玹微微一笑,“也没有什么。可能是性格所致,我本来就更加喜欢游历的日子。昭昭呢?”

    昭姬笑道,“感觉很新奇吧,毕竟从小都只能在一小方天里,倒是和你见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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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我知道了,于媪。”曹夫人看完了手中的绢巾,随手扔进了一边的香炉里,“告诉父亲,让他放心、宽心,我知道要怎么做。”

    曹夫人面前跪坐着一个年近六旬的婆子,花白的头发篦的一丝不乱,一身仆妇的装扮浆洗的干净平整,双手搭在膝头,微微的弯了脊背道,“那么老奴告辞了,祝公主一切顺利,身体康泰。”

    曹夫人道,“于媪不如休息几日在回去吧,忙着赶路,别伤了身体。”

    于媪摇摇头,“无妨,此次只是给公主带大王和王后的物件而已。既然使命已经达成,老奴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也好。”曹夫人扭头对身边的仆妇道,“去将今年新奉上来的丝褥子拿一些给于媪铺在车上,不然太颠簸了。”

    于媪道,“老奴谢过夫人了。”

    待仆妇扶着于媪出去了,曹夫人支着头,心不在焉的用铜签子拨了拨香炉里的香灰,屋中的人谁也不知道于媪带来的绢巾上写的什么,于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侍立在一旁。

    知道日头都向西了,曹夫人仿佛才惊醒了似得,道,“把父王送来的那对玉瑗拿来。”

    少时,一个奴婢捧着一个小匣子过来,曹夫人打开了小匣子,里面放着一对云雷纹的玉瑗。曹夫人拿出来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道,“去看看公子今日回来了么?”

    一个小寺人应声出去,半响回来道,“主公刚回来,现在在书房里。”

    曹夫人让人从庖厨里取了灵芝汤,自己拿着,又让侍女捧着匣子去了外书房,门口侍立的寺人见到曹夫人来了,连忙进去通报,随后又出来让夫人进去。

    曹夫人进了书房,正见魏南在百~万\小!说简,便笑道,“我打扰到公子了?”

    魏南抬头一看,“没有,怎么过来了?”眉宇间有些疲惫的神色。

    曹夫人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案几上,拿出灵芝汤道,“这些日子公子公务繁忙,几乎没有来内院,妾不敢打扰公子,只是让奴仆们每日准备了灵芝汤,也不知道公子都喝过了么?”

    魏南与曹氏也算是年少夫妻,虽然魏南对曹氏没有多少感情,但是这么多年曹氏管理着后院,抚育他的儿女,他对曹氏的敬重之情还是有的。

    魏南接过灵芝汤道,“夫人准备的,自然每日都用。这些事情让奴婢们去做好了,不要劳累了夫人。”

    曹氏莞尔一笑,“是我也好久没见公子了,所以借着送灵芝汤来见一见公子。如今见公子面带疲色,也少不得要劝公子几句。公务总是忙不完的,公子可不要因此伤了身体。”

    曹氏虽然姿色只是普通,可是通身大气端丽之姿,莞尔一笑让人观之可亲,魏南也笑道,“让夫人担心了,孤自然会保重身体的。”曹氏很少说出如此娇谄的语言,魏南也暗自反省自己,自从宋颜来了之后,就没有再去曹氏那里,不免有些不妥。

    曹氏服侍着魏南将灵芝汤喝了,又招手让侍女将小匣子捧了来,曹氏将小匣子打开,指着里面的玉瑗道,“公子,我父王让人送了些玩物过来。其中这一对玉瑗玉质温润倒是可以一用。”

    魏南看着这对玉瑗道,“夫人这是?”

    曹氏笑道,“公子宠爱谁,如何宠爱,妾本不应该插嘴,可是如今妹妹已经入府三月余了,公子还不定个位份,怕是委屈了妹妹。”双瑗并不是普通国人可以佩戴的,至少也是士人家的女子;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姬妾可佩带。如今曹氏将双瑗送来,就是在内院承认了宋颜的地位。

    除了君夫人的废立,要通过国君,姬妾位份魏南自然可以随意设立,但魏南的内院,一直由曹氏管理,魏南很少插手,宋颜也不可能一辈子养在外院,所以曹氏对宋颜的认可也是至关重要的。

    如今曹氏自己送来了玉瑗,魏南的确很高兴,这省去了他很多的麻烦。

    魏南握着曹氏的手道,“清涧,你真的孤的贤妻,此事是该如此,若不是你提醒,怕是委屈了阿颜我都不自知。”

    魏南已经很久没有叫过曹氏的名讳了,曹氏手一抖,垂下了眼睑,脸上却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公子与妾同体,公子爱重的人,妾自然也是爱重的。”

    魏南许久不见曹氏,也自觉有些荒唐,便道,“清涧用过晚膳了么?”

    曹氏轻轻的摇了摇头,魏南道,“今晚清涧陪孤用吧。”于是对寺人吩咐了一句便牵了曹氏去了曹氏的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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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南书房边上的院子里,一树玉兰开的正好,花朵大而繁密,如云如雪,吐着芬芳,清香远溢。

    屋里宋颜正靠着凭几望向屋外的玉兰出神,这几日魏南很繁忙,不能时时相见,有时候甚至不能陪着自己用膳,但是夜晚总是会来就寝。即使如此宋颜也觉得至今为止,这是最美好的日子。但有些太美好了,美好的不真实,宋颜心中总是惴惴。

    “娘子,公子刚带来了话,说今日不与娘子一起用晚膳了,娘子先自己用了,莫耽了用膳的时辰,伤了身体。”一个黄衣长相清秀小婢走进来道。

    宋颜抬眼看着婢女,懒懒的恩了一声,随口问道,“可是出去了还未回来?”

    却看到黄衣婢女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颜轻颦了眉头道,“怎么了?说吧,无妨。”这个婢女是在外院惯常伺候魏南的,如今自己住在外院,魏南也没有调内院的婢女来侍候。伺候魏南的婢女也就转而伺候自己了,这几个婢女都是清秀之姿,兼之寡言少语的性格,如今这番作态倒是第一次见到。

    小婢道,“是夫人来寻了公子,公子便于夫人入内院用膳了,恐怕今夜也会歇在内院。”

    宋颜笑了,“我当是什么事,既然是夫人来了,公子自然要陪着夫人的,留宿也属应该。”

    小婢边布菜边道,“娘子真是大心之人,婢子看娘子温柔善良,实在是少见的好主人,可是就是因为如此,婢子才有些担心呢。”

    宋颜看着活波的与往日大相径庭的婢女,好奇道,“此话怎讲?”

    黄衣婢女布完了晚膳,道,“这些话本不应该是小婢说的,可是娘子来了已经三月之久了,却还一直住在外院,公子也一直没有给娘子一个名分,如此实在是对娘子不公啊。”

    宋颜心头一转,这是来试探我是从哪里来的么?若是内院来试探的,若是知道了原委恐怕会吓得装作从来没有探听过此事吧。可若是外人来试探的……

    宋颜笑道,“妾微贱之身,能得到公子的宠爱便已是十分满足了,又怎么奢望其他呢。”

    婢女道,“如今公子夜夜专宠,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虽然婢子不在内院侍候,也知道如今不知有多少人将娘子你当做眼中钉肉中刺。若娘子没有地位保障,只要公子离开了九原,娘子可就……就算娘子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将来的孩子考虑考虑吧。”

    这婢子说的确实在理,也情真意切,这些宋颜都想过,可是宋颜的身份使她不能像魏南去要求什么,毕竟自己在阳樊的王宫中生活了二十多年,如果曝光在众人面前,是不是有人认出来还未知,但宋颜相信魏南既然敢把自己偷出来,就必然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理自己的问题。

    于是宋颜道,“公子主事九原这么多年,无人不称赞公子是一个贤君,夫人管理内院这么多年,无人不称赞夫人是一个贤妻。有此二人在,妾只管把自己交在他们手中即可,何必要想那么许多扰了好心情呢?”想到这里,宋颜突然豁然开朗,之前惴惴不安的心情也开释了。如今这些时光都已经是偷来的了,不加珍惜,反而时时不安,连带与魏南相处的时光也变得心情烦躁。魏南曾经答应自己的事情,即使等了十几年,魏南都做到了,如今却不相信魏南的能力了么?这也算是人心不足吧,宋颜不免在心中暗笑自己。

    32第三十二章

    卫国的宫室中,一片光亮,寺人们都屏气敛息的侍立在一旁,正中坐着一个身着黑色深衣的年纪不过□岁的总角小童,此小童明眸皓齿,却一副老成持重的表情端坐在案几之后。

    下首坐着一个花白头发一丝不苟的束紧冠中,须垂胸前的老者,老者正在讲着什么。

    “先生,何为道?”一个□岁的总角幼童问道。

    这时申含光走了进来,周围侍立的奴婢都要行礼,申含光摆了摆手,制止了。

    幼童看到申含光,眼神变了变,但思及现在在听课,只能按捺着不动,继续将眼光投注在先生的身上,而垂须老者仿佛没有看到申含光似得继续道,“道者,万物之所然也,万理之所稽也。理者,成物之文也。故曰:道,理之者也……”

    申含光坐在一旁,目光似水的望着幼童,直到垂须老者讲完。申含光道,“施公,最近大王的学业如何?”

    施公细细的说了幼童这些日子学过的书,然后又道,“大王天资聪颖,学业上颇能举一反三,又是勤学好问之人。如今礼制已经学完,开始学百家了。”

    申含光笑道,“吾儿年纪尚幼,本性好玩,先生可不能因为他是大王,而放纵与他。”

    施公道,“太后请宽心,大王虽然年幼,可是难得的心志坚定,每日习书不需要人监督和催促。虽然老臣说大王聪慧,但是老臣更加看重大王勤学不辍的毅力。假以时日,学业必有所成。”

    申含光道,“如此便好。施公是先王定下的太傅,寡人不过一介女流,大王之事还要施公多多费心。”

    施公连连点头,“不敢不敢,此是老臣理所应当。”

    待施公退了下去,幼童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给申含光行了礼,道,“孩儿见过母亲。”

    申含光含笑伸出双臂道,“阿彰几日不见,仿佛又长高了不少,过来让我看看。”

    卫彰看到母亲伸出了手,扑进了申含光的馥郁温香的怀中,“好多日子不见母亲,阿彰心中十分想念。”

    申含光道,“好宝宝,母亲一回宫就立刻来看你了么?都是一国之君了,现在还可如此,再过几年可不能这样了。”

    卫彰在申含光怀中蹭了蹭,心中想母亲也定然是喜欢这样。

    申含光抱着卫彰有细细询问他最近的学业和日常,卫彰都一一对答如流,申含光很是欣慰,此时已到用午膳的时候,申含光便领着卫彰回了自己的宫殿用膳。

    卫彰多日不见母亲,更是腻着含光撒娇不停,含光与卫彰用了午膳,又腻在一处。

    申含光招人将自己带回来的物品拿出来,少时小寺人捧来一个铜盒。

    申含光打开铜盒,里面摆着一把小匕首,“此物是你阿舅送你的礼物,他还送你了一匹小马,改日你可以去看看。”

    卫彰虽然时常收到申坤的礼物,也时常听道母亲和旁人提及申坤,但对于申坤却有一种天然的敌意,自从父亲过世后,母亲便时常离开卫国,有时是因为政事,有时是回了申国。

    但是小匕首还是吸引了卫彰的眼睛,卫彰肖其父,加之幼年丧父登基,养成一副安静严谨的样子,但骨子里还是小郎君,兵器和马对他自然有吸引力。加上此物是母亲的弟弟送来的,卫彰自然要表现出欢喜之态。

    卫彰抽出小匕首看了看,匕身泛着银色的寒光,“是一把好匕首,谢谢阿舅。”

    “你看看就合上吧,这种利器平时不好随意把玩,等你武师傅教你怎么用吧。”卫彰毕竟还是个小孩,申含光又怎么看不出他故作欢喜,“阿宝怎么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卫彰登基之后也之后申含光能如此直接说破自己的心思,只好道,“阿宝只是思念母亲,只要母亲能时常陪在阿宝的身边,什么礼物阿宝都不要。”

    申含光摸了摸卫彰的头道,“阿彰,你是大王,不是小孩子了,就应该知道母亲是不可能陪着你一辈子的,能陪着你一辈子的只有你的妻子和你的臣民。再说这么孩子气的话,让人笑话。”

    卫彰扑进申含光的怀中道,“我是大王,我说喜欢母亲陪着,就喜欢母亲陪着,谁敢笑话我!”

    申含光被逗得哈哈大笑。

    申后母子二人正在其乐融融的时候,毕武子求见。

    毕武子长得很高大健壮,是申含光的媵臣,如今已是魏国的上卿之一。他步履匆匆的进来,却看到殿中不止申含光还有卫彰在,愣了一下,还是一一向大王和太后行礼。

    申含光道,“毕大夫找寡人有什么事么?”

    毕武子看了眼卫彰道,“也无什么大事,只是听说太后回宫了,前来拜见。”

    申含光暗自摇头,毕武子此人虽然有些机智,办事也有些手段,可是心境太浮躁,最近几年其官职节节攀升,权势日日增长,倒养出了其骄妄之心了。便道,“毕大夫来意必然不是这么简单吧,寡人虽然刚回宫,可是身体不无不适,即使寡人处理不了,大王还在这里,但说无妨。”

    毕武子道,“是微臣唐突了,国事应该在朝会上说,不能因此而打扰了太后的休息。”

    申含光道,“能让毕大夫如此行色匆匆,必然是攸关国人的大事,毕大夫但说无妨。”

    毕武子迫于申含光的目光,只好说,“微臣要弹劾新政主政方锈。”

    申含光示意他继续。

    毕武子洋洋洒洒的说了许多,无非是方锈主持的新政鼓励国人自己开荒漠为田地,结果无人给原本有地的贵人们耕地,损害了贵人的利益。当然这并不是最戳动贵人们的地方。

    方锈几乎被群起而攻之的是,最近刚推行的废除世卿世禄,按照军功和政绩大小授予官爵。这条新法一出,朝堂上就开始沸沸扬扬,如今已经吵了好些日子了,还没有结果。卫彰虽然才不过九岁,但仍然是卫国的君主,他支持方锈,让反对的众臣们也不得不收敛了对方锈的攻势。但卫彰毕竟只有九岁,即使是他支持方锈,也不能让方锈在众臣的反对之下硬推新法。于是众人便都在等申含光的归来,作为真正掌政的太后,申含光的支持与否至关重要。

    毕武子作为申含光的媵臣,对此项新策的抵触并不如那些卫国的老世家们大,但他真正的目的却是要由这次的争端将方锈从卫国相国的位置上拉下来,借着申含光之力坐上相国的位置。

    可是申含光的态度却大大出于他所料,申含光听后神色并无变化,而是低头看向卫彰道,“此事,朝会上已经讨论过了么?”

    卫彰点点头,神色也紧绷了起来,“是的,母亲,已经好几日了,但是还没有定论。”

    申含光笑了笑,对毕武子道,“如此,这样的大事还是在朝会上讨论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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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在宋国,宋玹和昭姬几乎是一路玩回宋都,公子玠和袁冲等人已经受不了宋玹的速度,只好先行一步,这日中午在野外用过午膳,离下一个城池不过小半日的路程,宋玹邀昭姬去看附近的一处山泉瀑布。

    山并不高,却很绿树葱葱,此时已入盛夏,烈日炎炎,一入了山林中立刻就清凉了下来。

    宋玹道,“这座山的飞瀑并不算极高,但是因其怪石嶙峋,飞瀑蜿蜒曲折,倒有几分蛟龙之色,加之飞瀑下的湖水颜色多变,早呈一色,晚呈一色,冬呈一色,夏呈一色,却也是难得一奇妙景观了。只不过因为此处位于两城之间的荒野中,人烟稀少,行人一般也是匆匆赶路,知道的人并不多。”

    昭姬道,“那今日只能看到一色了?”

    宋玹笑道,“昭昭若是喜欢,我们在野外宿一夜,明日早晨再看一色也可,不过我怕你不习惯。”

    昭姬道,“先看看是否有你夸的如此奇妙才好。”

    两人行了一段路,果然听见有瀑水击石的声音,倒是清脆悦耳,昭姬道,“就在前方了吧。”

    宋玹点头,昭姬便小跑了几步,瀑水之声越来越大,隐约看到前方石林间瀑布如一条银蛟龙从山石上盘旋而下。

    昭姬走进几步,又绕了一个大石,才看到飞瀑的全貌。

    这飞瀑果然既不长又不大,没有万马奔腾的气势,倒是因为山壁陡峭,又有各种怪石突起,飞瀑擦着怪石,瀑身蜿蜒曲折,又处处有瀑水溅出,如飞花溅玉,在日光的照射下幻化出一道道的虹桥。

    昭姬往下看湖水,从瀑布入湖开始,湖水由翻滚的银色细浪渐渐转为碧色,不由得啧啧称奇。昭姬目光逡巡寻找去湖边的路,却突然睁大了眼睛,停下了脚步。

    湖水边的一个大白石旁,一个壮硕的男子半靠着石头,一个女子的坐在男子的身上,若不是昭姬转了角度,还看不到此景。

    这个男子皮肤黝黑,上半身未着寸缕,手臂和胸前隆起的肌肉如硬石般在眼光下闪闪发光,男子眯着双眼,喘着粗气,双手托着坐在他身上的女子的腰部,不停的向上顶弄,女子的衣衫全部湿透,敷贴的勾勒出女子的身形,从女子的腿下散开,漂浮在水中,像一朵盛开的花。

    33第三十三章

    女子双手扶在男子胸前,头肩被顶弄的不堪承受般的向后仰着,因男子抓着她的腰,让女子的身体像弯弓一样扭曲,更显得此女胸凸,臀翘,腰欲折。

    昭姬捂着嘴呆住了,虽然因为瀑布的声音听不到两人的□,却能清晰的看到两人的动作,女子头发散乱,紧闭双眼,面目潮红,微张着嘴不断的叫喊,被身下的男子顶的如搁浅的鱼。昭姬想起聚会时有女眷聚在一起说起风月之事,却是第一次见到鱼水之欢,心中一时如擂鼓。

    少时,正在酣战的两人动作更加激烈了,下、面的男子面目扭曲狰狞,顶的女子坐不住几乎要翻到,女子用手抓挠着男子的胸膛,喘的几乎要断了气。突然女子如弯弓一般的身体突然像弓弦一样绷直了,然后颓倒在男子的身上。

    昭姬才仿佛被惊醒了一般,向后退了一步,后背竟然靠进了一个男人的怀中,腰上也环上了手臂,昭姬心中一惊,扭头一看,宋玹正含笑望着昭姬,昭姬本来就熏红的脸,直接红透了。

    昭姬垂下眼帘,刚想说什么,宋玹就低下头,吻住了昭姬,昭姬本能的向后退,但是被宋玹紧紧的扶住了后脑,宋玹的吻很轻很温柔,开始只是用嘴唇轻轻的摩挲,像是飞舞蝴蝶的触须。

    昭姬本来因吃惊睁大的眼睛渐渐的闭上了,这就是接吻么,麻麻的感觉不坏啊。又感到一个温热湿滑柔软的东西描绘着自己的唇缝,昭姬在压力下,微微张开了嘴,那个湿滑的东西溜进了唇中。昭姬感到后脑的手掌施压了,环在腰上的手臂也用力将自己贴向了身前男人的躯体,昭姬软到在宋玹的怀中,脑子昏昏沉沉的,只是被一种强势的气息包围了。

    半响,宋玹的唇离开了昭姬,昭姬的杏眼半闭着,面如飞霞,细细喘息如幼兽,惹的宋玹忍不住又爱怜的啄吻了几下。昭姬被宋玹弄的喘不过气来,连忙推了推宋玹,半睁了眼睛瞪了宋玹一眼,可昭姬目若春水,这一瞪更是从未有过的万种风情,宋玹得这一眼,又箍着昭姬好一阵亲,昭姬被亲软了身子,连推带打却如欲拒还迎。

    等宋玹好不容易尽了兴,放开了昭姬。却看着小丫头嘟着被亲的微肿的嘴唇仿佛真的生了气,宋玹环着昭姬的肩膀摇了摇,“生气了?”

    昭姬撇开了头,宋玹低低的笑了两声,昭姬红着脸又看向宋玹,“你笑什么!”

    宋玹道,“好看么?”

    昭姬满面羞红,扭身就要走,被宋玹揽住道,“好昭昭,我错了,不生气了好么?所谓人伦大礼,鱼水之欢就是如此,没有什么可害羞的。”

    昭姬并不说话,只用晶亮的眼睛望着宋玹,宋玹忍不住亲了亲昭姬的眼睛,又顺着眼睛亲了下去,却被昭姬捏住了耳朵,昭姬道,“不是要看瀑水的么。”

    “恩。”宋玹又轻啄了两下,“瀑水哪里有昭昭好看呢。”

    昭姬刚要说什么,又被宋玹堵住了嘴,待两人分开,昭姬的鬓发衣襟都乱了,宋玹帮着昭姬顺发,整理衣服,整理好了又要亲她,却被昭姬一把拍开,昭姬伸头望下去,却发现那一对男女已经消失不见了。

    宋玹笑道,“喜欢?”

    昭姬翻了宋玹一眼,“你不是说这里人烟罕至,为什么还有……这种……”

    宋玹看昭姬说的结结巴巴的,忍俊不禁,“这种什么呀?”

    昭姬抿了抿嘴道,“宋玹!”

    宋玹看昭姬羞恼的样子,还想再亲亲可爱的昭姬,但是知道要是再闹下去,说不准昭姬就要恼羞成怒了,便道,“叫我子玉,恩?”

    昭姬抿着嘴瞪着宋玹,只是等他解释。

    宋玹收敛了笑颜,“我说知道这里的人很少,不代表没人知道啊,刚那个男子一看不是柴夫就是猎户,会来这个山林不是很正常么?”宋玹早就察觉昭姬的纯真,这让他很奇怪,毕竟魏国风气之开放为诸国之首,别说昭姬的品貌,就是她是的身份——唯一的嫡公主,也肯定有众多的追求者,所以宋玹一直以为昭姬可能会有几个情人。就算没有情人,她长于后宫,也不可能不了解这种风流韵事,却不想昭姬对这些事情别说看过,就是听说都是只字片语一知半解。

    宋玹哪里知道,魏王脾气古怪,阳樊的世家们在这十二年都不敢大肆的开宴会,就怕太出挑招惹到魏王。而焉后又特意将昭姬养在深闺中,后来焉后薨毙,昭姬又时常居于东宫,就算偶尔和魏旭出去田猎,魏旭也会先将猎场清场,昭姬想见到这样的场景,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倒是魏旭登基以后,阳樊的世家才开始恢复了以前夜夜笙歌的日子,因为昭姬已至婚龄,而受邀多了起来,才有时听到了一些风月之语。

    “昭昭以为这是我故意安排的么?”宋玹故作委屈道,“我以为我已经是昭昭的情人了,若是昭昭有此意,我亲自……”宋玹确实没有想过要让昭姬看这些粗汉,只会脏了昭姬的眼睛。

    宋玹还未说完,已经被昭姬捂住了嘴,“你什么时候是我的情人了?”

    宋玹想说话,可是被昭姬捂着嘴,只好伸出舌头舔了舔昭姬的掌心,昭姬感到掌心一片湿滑,一股苏麻之感从掌心蔓延了整个手臂,昭姬忙不迭的缩回手,又佯装厌恶的将掌心在宋玹的衣服上擦了擦。

    宋玹忍着笑委屈的说,“昭昭在嫌弃我?”

    昭姬看着宋玹装样子装上瘾了,恨不得踩他两脚,于是用手将宋玹的两颊一掐向两边一拉,“你还装!”

    宋玹没想到昭姬会拉他的脸,不论以前隐瞒身份四处游历,还是后来登基为王,从来没有遭遇这种情况,一时呆住了。

    昭姬看着宋玹被拉变形的脸和呆滞的表情,放开手忍不住捧腹大笑,一直看宋玹伪装仁义,佯装温柔,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表情,好有趣,表情丰富才对嘛。

    宋玹看着昭姬笑不可仰,要不是他还搂着昭姬,简直要笑倒在地上去,摸了摸第一次被如此待遇的脸,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也罢,就当是刚才逗昭姬的惩罚。

    昭姬笑的眼泪都掉出来了,宋玹抽出绢巾给昭姬拭泪,“好了,逗你开心了,你可不能再生气了。”

    昭姬稳住笑,“那刚才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你什么时候成我的情人了?”

    宋玹道,“你看我陪吃陪喝陪游荡,又有情趣又能逗你笑。带你吃的喝的玩的都符合你的心意,难道还没有资格成为你的情人么?”

    昭姬听了宋玹此语,又手痒想捏他的脸,虽然一直知道此人善于伪装,也一时对其脸皮之厚又有了新的认识。

    但不可否认的是,虽然宋玹自大又自夸,可是目前为止的表现,作为情人显然很合格。

    昭姬道,“你对每个情人都如此么?”

    宋玹笑道,“除了你,没有别的情人啊。”

    昭姬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以为能骗得了我么?”宋玹手段如此之多,怎么可能是没有情人的人!

    宋玹看昭姬一本正经的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差点又笑了,扶着昭姬的后颈又亲又吻,怎么这么可爱呢。

    昭姬被宋玹搂着亲,只觉得他在转移话题,烦的不行,用手撑着宋玹的下巴,将他的头向上抬起,躲开了宋玹的亲吻,“干什么呀,别动不动就亲。”

    宋玹抓着昭姬的双手道,“我之前不是说登基以后每天睡不足两个时辰么?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我怎么可能有情人呢?如今宋国的一切初初上了轨道,我才能有时间来追求我心爱的人啊。”

    宋玹的目光热切的看着昭姬,反而对昭姬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压迫感,让昭姬想要逃避,昭姬并不明白宋玹目光中的含义,只是本能的在他的目光下感到后背发麻。

    “好的,我知道了。看……看瀑水吧。”昭姬觉得自己再不开口,仿佛要发生什么更严重的事情,连忙说道。可是说出来的声音低沉黯哑的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这句话一出也打破了两人之间无可言明的气氛。

    宋玹在心中叹了口气,罢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吧。如此想着,宋玹边扶着昭姬向湖水走去,边说着这个湖四季景色的变化,摇身一变又成了一个贴心的向导,刚才的旖旎之境仿佛梦幻。

    昭姬向下走着,又不动神色的四处张望,若是不小心碰到那对男女,岂不是尴尬。发现他们确实走了,昭姬松了口气。

    待走到临近湖水边,飞瀑溅起的水雾飘洒到昭姬的身上,清爽异常,驱散了夏日的燥热,也使昭姬的心情渐渐平复了。

    她想起在阳樊时参加宴会,年轻女眷们在一起谈论的话题,也有涉及到情人和鱼水之欢,想起她们说着如何享受情人的温柔,昭姬暗自笑话自己,不过是一个情人,这很正常嘛,也没有什么了不得,刚才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激动了。

    于是昭姬神色如常的与宋玹谈笑,宋玹倒诧异了,本来觉得昭姬十分害羞,想着进展不要太快,怕产生反效果。结果不过几息之间,昭姬已经镇定了下来。宋玹不免暗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