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对他说道:”你尽管放心,我们中国军人绝不虐待俘虏,更不会杀害俘虏,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以人格担保,你绝不会有事。”
邓安国撕下一截绷带,捆扎在他伤口上,安详地道:”你看我这不正在给你包扎伤口吗?”
敌兵那贪生怕死,楚楚可怜的样儿,颇让邓安国厌恶之极,鄙弃之至,可看他那还在妈妈的怀里撒娇的年龄,那张原本带有几许稚气,现已被痛楚折磨得变了形的脸孔,不由得心生怜悯,转念一想,蝼蚁还有偷生的时候,何况是人,不是每个当兵的都是悍不畏死的铁血军人,在越南北部这块蛮荒之地,很多人当兵不过是为了吃饷,是一种谋生的手段而已,又或者是受最高当局的反华仇华思想鼓动。更何况,怕死是人的本能。
心念至此,邓安国便决计不对他施以酷刑拷问,勉强着自己以情来感动他。邓安国为敌兵包扎好伤口后,捡起解放鞋,小心地套在他脚上,慢慢地绑系鞋带,生怕手重一点碰痛了他的伤口,安祥地对他说道:”你放心,只要你肯定交待,我们中国军人绝不会屠杀俘虏。”
在高危地区审讯俘虏,采取以情动人的方法,对于素来杀伐决断的邓安国来说,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还别说,邓安国这近乎于逢场作戏的以情动人,对付这种软骨头居然收到奇效。
只见敌兵的嘴唇搐动了几下,便欲开口,忽听侧旁有人嘶声喊道:”松平,你别说,他是个禽兽,千万别上他的当。”
邓安国惕然心惊,侧目一瞥,见那昏厥过去的班副现已醒转,正声嘶力竭地道:”松平,你别听他的,他在骗你招供,一旦你全部招了的话,立即就没命。就算他不杀你,你出卖了军情机密,背叛了军队和祖国,一样会被枪毙,你千别上他的当。”
敌兵看了看邓安国,又瞅了瞅浑身染血,气若游丝的班副,嘟噜着脑袋,敢情是被那班副给说动了。
那班副颇有心机,而且刁顽,似乎再高明,再完美无瑕的谎言都无法将其糊弄。想撬开他的嘴巴,绝计不可能。
邓安国的努力即将付诸东流,当下心头火起,气冲冲地过去,一把抓住那班副的左脚,就像快马拖死狗一样把他拉到敌兵跟前,厉声喝道:”操你妈,你想逼老子赶快一枪轰碎你的脑袋是不是?告诉你,想落个痛快的死法,没那么容易,老子偏要让你饱受痛苦而死。”
邓安国断然决定对这个意志坚如磐石,宁死不屈的老兵油子痛施辣手,借以摧毁胆小的敌兵的精神防线。
马伟正惨死的阴影一直笼罩着邓安国的心灵,吞噬着他的善良和温存,促使他在敌人面前,心如铁石,下手极是残忍。
邓安国目暴凶光,脸色阴鸷,令人不敢逼视。他左手揪住班副的左脚,抬了起来,右手脱掉他的胶鞋,随即抽出81式刺刀。
班副心知不妙,下意识地扭动左脚欲挣脱邓安国左手的束缚,却不料失血过多的身体几近虚脱,酸软乏力,而邓安国的手出奇的孔武有力,他决计无法挣脱。
邓安国冷笑一声,右手一抡,挥刀沿着他的脚后跟削刮下去,噗哧一声,一块血淋淋的肉片在空中跳跃两下,端巧掉在敌兵面前。
第117章第十一章魔鬼逼供(五)
越军士兵班副如野兽那般凄绝人寰的嘶嚎起来,令人闻之毛发悚然,但很快便昏厥过去。
邓安国蹲到敌兵面前,见他已经吓成不似人样了,便乘热打铁,左手掀掉他的帽子,想揪着他的头发,却发现他剃了光头,只好托住他的下巴,右手把血淋淋的81式刺刀举着到他眼前,晃了两晃,眼神酷厉,声音冰冷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是不是也想试试凌迟的滋味?”邓安国见他双目无神,呆若木鸟,显然是吓破了胆,便解下他的水壶,用嘴咬开盖子,把多半壶水哗啦啦地淋到他头顶上。
冷冰冰的清水浇淋着他那光溜溜的脑袋,刺激着他的脑神经,令他从神思恍惚当中醒转过来。
邓安国快马加鞭似的向他展开新一轮的心理攻势,用刺刀指着躺在旁边,已然晕厥的班副,森然地道:”你都看到了,他已经玩完了,现在没有告发你背叛军队和祖国的人了,你可以老实说了。”
敌兵激灵灵地打着哆嗦,邓安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刀锋迸发的森森寒气,销魂蚀骨。邓安国冷若冰霜地道:”快说,不然的话,你同伴的下场就是你的榜样。”
敌兵的精神和意志被彻底摧毁了,筛糠似的抖缩着身子,摧心沥血地哀求道:”别杀我…别…别杀我…我…我都说…你别杀我…我…才十五岁…我…我爸就我…一个儿子。”
”这不就对了。”邓安国看到他那绝望、愕怖和乞命的眼神,见好就收,把81式刺刀从其脖子上移开,厉声迫问道:”你们31f师三团的团部究竟在那里?”
”在…在清水乡…清…清水村。”敌兵见捞回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赶忙老实回答,生怕出一点儿差错就会步同伴的后尘。
”团部驻有多少兵力?”
”好像有两个连吧。”
”我要你确切回答。”邓安国把刺刀举到敌兵眼前晃了两晃。
敌兵哆嗦了两下,忙道:”我们二营的九连和十连在那里驻防,我只晓得这些。”
邓安国稍加思忖,冷厉道:”你们第二军区的参谋长后天要到三团团部去视察吗?”
这便是邓安国费尽心思,最想关注的焦点问题。
”这…这个…我是听战友说的。”
”他是不是叫胡国伦?”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是不是曾在你们31f师当过副师长?”
”好像是在我们31f师当过副师长。”
”妈的,果然是他,老对手了。”邓安国一听到这个胡国伦曾在越军引以为傲的王牌31f师当过副师长,当下怒愤填胸,仇火烧红了双眼,狂暴地吼道:”他后天什么时候到?”
敌兵摇头道:”这…这…我们当小兵的那里晓得。”
邓安国心下明白,这等军队高管的日程安排岂是这些普通小兵所能知晓的,也不再勉为其难,冷然对敌兵说道:”那就先委屈你一会了。”
话音甫毕,他左手立掌如刀,在虚空里抡起一条弧线,啪的一声,掌刀砍在敌兵的颈右侧,敌兵闷哼一声,晃了晃脑袋,便即倒地晕厥。
第118章第十一章魔鬼逼供(七)
邓安国将两名敌兵拖到一起,搜了搜他们的挎包,竟然意外地找到了两袋美国野战口粮。本来想搜点儿抗生素和能量棒什么的,可除了这两袋野战口粮外,别的一无所获。
邓安国如获至宝那般收起野战口粮,解下两名敌兵的武装带和裤腰带,将他们的双手双脚反剪到背上,捆扎了个结实,接着解下他们的汗巾,塞住他们的嘴巴,然后将他们扔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他本人则一走了之。
邓安国那瘦削的身影在茂林秀竹间,若隐若现,东穿西插,如履平地那般潜行两三里地后,便停下身来歇息,琢磨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邓安国苦思冥想半晌,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立时有了主意。
既然敌人把特工部队里最精悍的力量布置在了f地区,那就表明对自己目前尚未出没过的清水乡有所疏忽。自己不妨就潜进清水乡,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们做梦也难想得自己居然敢在他们狙击手分队的围追堵截中,给他们的王牌雄师来个下马威。
于是,邓安国当即决计潜回清水乡,目标地是清水村,因为他想伺机端掉31f师三团团部。
夕阳西沉,暮色苍茫,林间阴沉沉,昏蒙蒙。
邓安国抬头一瞥右首的一棵大树,决定以此为栖息之所。
他反手一摸负在背上沉重的战术背囊,原地跳了两下,接着退后几步,便疾步冲向物色好的大树,在相距大树不足一米远时,双足猛地蹬地,借助跑冲力,平地跃起,一把抓住攀附在树干上的几根藤条,迅速地朝着树冠攀援而上。
只见他两手各抓一根青藤,身子纵力向上升起,右手着力时,左手便即探起一把,左手着力时,则右手探起一把,借劲上升。那些附生在树干上的苔藓类植物被他小心地躲避开来,几乎没有破坏任何一处,而那些被他用来借力攀援的藤蔓也只是轻轻地摆动着,连上面的树叶都没有落下几片来。
邓安国的徒手攀爬术已臻化境,无怪乎敌方的那些丛林追踪高手连他人毛都找不到一根。诚然,在世界各国特种部队中身手敏捷且纵跳奔跑能力强人不在少数,尤其是攀爬训练中,几乎每个懂得三点定位的攀爬高手都能够如猿猴那般在悬崖上行动自如,爬树这等普通丛林猎人都能应付自如的活儿就更不在话下了。可是在攀爬树干的时候,做到稍有着手之处即可攀藤附葛,随意升降,即使是柔枝嫩叶,亦可借劲用力,甚至连树干上植物原状都几乎不破坏的人就有如晨星寥寥了。
邓安国虽然身子瘦削,体重不足六十公斤,但加上三十多斤的战术背囊和身上的枪支、刀具、弹药和装具,足有一百七十多斤,拉断一根拇指粗的青藤是不容置疑的事,然而他却能如猿猴那般轻灵地向上攀升,套着丛林作战皮靴的双脚偶尔一点树干,借力之后,树干上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此刻,他已经靠近大树顶端,除了那些垂落下来的细小树枝和藤萝外,几乎没有什么可资借力的位置,他居然就利用几根藤蔓的张力,身子在空中翻了一头筋斗,便即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一根横生的树枝上。
邓安国表演完精妙的少林翻腾功后,坐在树枝上,就着清水一边啃着美国野战口粮,一边凝神思忖着如何着手实施偷袭31f师三团团部的计划。
第119章第十一章魔鬼逼供(八)
邓安国吞了一口清水,慢慢往下咽,心想:自己所携带的爆破器材业已全部用光,就算能潜进敌人军营去也得要现摸到敌人军火库里搞炸药,着实麻烦。在搞到炸药的情况下,假如敌人已将军火转移了岂不是白忙活?对了,刚才从那两个敌兵的口中探听到,那个叫胡国伦的军区参谋长后天要到三团团部视察,正好拿他当自己定点猎杀的目标。
邓安国心知肚明,只身三团团部实施定点猎杀计划,不啻于把自个儿推进了一个起级大火坑,虽然敌人无法预料自己会杀他们一个下马威,可是目标地驻扎着可能不止两个连的兵力。不管能不能得手,只要一且暴露形迹的话,就很难逃出生天。自己不可能每次都稳操胜券。
再三斟酌,权衡利弊,邓安国便决意实施定点猎杀计划,干掉那个名叫胡国伦的军区参谋长。
那个胡国伦曾经是军南军队31f师的副师长,而31f师是f国军队引以为傲的王牌劲旅,是精锐中的精锐。
几年前的自卫反击战期间,邓安国所在的西南军区1d军师曾在老山地区与该师硬拼硬地大干了一场。邓安国所在的连队有不少弟兄就牺牲在那场空前惨烈的硬仗里。因而甫一提起越军31f师,邓安国就切齿痛恨,迫切期盼着有机会予以实施报复行动。现在,原该师的副师长胡国伦竟然仕途辉煌,在战绩极为糟糕的情况下,仍然深受军方高层的赏识,被提拔为军区参谋长,现在却在越南北部这片蛮荒之地跟邓安国不期而遇。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可让邓安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胡国伦虽是越南王牌31f师的副师长,当年战绩异常惨淡,理应前程灰暗,官场失势,可为何被越军高层如此厚爱并委以重任?难道是此人战场失利,前景暗淡,却背后有强大的后台撑腰?难道此人是皇亲国戚不成?
邓安国心意已决,拿出指北针和地图,确定方位后,便即乘着夜色掩护,径直朝目标地潜行而去。
晨光暗淡,林间晦暝,邓安国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掏出吃得还剩多半袋的美国野战口粮啃了起来。
美国野战口粮确实比中国军队的普通类口粮强得多,不仅补充了士兵野战所必需要消耗的高热量和高蛋白,尤其是含有维生素b群对缓解肌肉疲劳,维生素e对促进血液循环均有效用,因而对于超负荷、超极限运动的小分队战士来说是必不可少的食品。另外,美国野战口粮在口味上也改进了很多,至少不必像啃肥皂一样难以下咽。
第120章第十一章魔鬼逼供(九)
哄饱肚皮后,邓安国没作停留,立刻起身,提着svd狙击步枪继续赶往目标地。
邓安国对此次定点猎杀行动并无多大把握,是明知不可而为之。
首先,他是从越军普通部队的两个小兵那里获取来的情报,纯属道听途说,捕风捉影,其真实性和可靠性颇值怀疑。
其次,他单枪匹马,孤军深入,而对方至少有两个连的兵力,而且是重装部队,双方力量悬殊是显而易见的。尽管他很强悍勇猛,但却不是齐天大圣。
再次,胡国伦贵为军区参谋长,在越军当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此次到三团团部检查视察必定防卫森严,想找下手的时机无异于海底捞针。
还有一点,这次任务未获军方高层指示,纯属他邓安国擅自决定,成功了不会给他立功授奖,失败了更不会把他风光大葬,若是导致有严重后果发生的话,只怕还要将他军法从事。
很显然这又是一次虎口拔牙的冒险行动。邓安国是生性冷傲之人,素来都是剑走偏锋,不按常理出牌。从他重返战场那一刻起,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别说是去老虎嘴里拔牙,就是到森罗殿里辱骂阎王爷他也无所畏惧。
一路之上,邓安国为了避免与那些分散搜寻他踪迹的敌方狙击手,以及那些难缠的猛兽或蟒蛇遭遇,尽可能地选择远离水源的路线行军,这样一来,安全性和隐秘性倒是增加了不少,但却对获取饮用水源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因此,他不得不倍加珍惜饮用水。
次日中午,他冷不丁地察看了一下地图,对照着指北针和地形地貌,判断出现在的位置已距离目标地不远了,不料稍一停歇,立即觉得四肢乏力,口干舌燥,呼吸急促,身心异常疲累。
他心想:在这深沟险壑,山高树茂的地区进行长达十五小时的强行军,体能消耗之大是难以想象的。
于是他停身在一棵大树下,摸出喝剩的半瓶体能补充液倒进水壶里,摇了一阵,吝啬地喝了两口,为疲竭的身体增加了一点能量,而后继续向目标地进发。
停身在半山腰上,邓安国纵目朝左首山坳里搜视,山坳里座落着一个村庄,隐隐约约地听到有犬吠声传出,村庄上空弥散着袅袅炊烟,水稻田里、旱地里散落着几个农民,他们正在辛勤地劳作。
望着眼前这片宁静怡人的田园风光,他正自入神,忽然听得西首有汽车的马达声传来。
怦然心动,他循声望去,只见村庄北边有一条蜿蜒盘曲的公路,三辆俄造军用卡车正从远处驰来,扬起漫天的尘雾。
猎奇之念大起,他举起望远镜,仔细一察看,只见三辆敞篷军用卡车上各载有十二名士兵,三门俄制2b14-1式82毫米迫击炮。
马达声渐渐隐去,邓安国刚要起身继续行军,又听到南首响起一阵汽车的马达声。
他又是一惊,再次举起望远镜转向南首察看。
五辆中国造的解放牌军用卡车从村庄南边开来,方向正好与适才那三辆俄造军用卡车相反,当先的一辆车上载着盖有帆布的物事,应该是弹药,其后的四辆车上挤满了士兵,尽皆背着铺背卷和k-47冲锋枪、rpk轻机枪、rpg-7火箭筒等轻武器,人数约莫有120多人,足够一个普通步兵连的兵力。
第121章第十二章绝地刺杀(一)
小憩片刻后,邓安国恢复了一些体力,便抽出军用大砍刀,向眼前这座巍峨山峰发起挑战。
大砍刀横砍竖劈,他不停地披荆斩棘,时不时根据坡度等环境状况来调整身体重心,平均呼吸,保持相对均匀的行进速度。
到得山峰顶端后,邓安国已是气喘吁吁,心跳如鼓,遍体生津。
一边歇脚和擦汗,一边纵目远眺,他影影绰绰地望见北边是绵延起伏的群山。
祖国的山山水水是那么熟悉,是那么亲切的闯进他的眼帘。此刻,他就像一个背井离乡,漂泊流浪的孩子突然看到了他爹娘一样,有一种难以言传的深厚感情。
重新调整呼吸,待到心跳节奏稳定后,邓安国方才压低身形,顺着山脊线摸到山腰,发现山腰上有一条逶迤的羊肠小道,道旁杂树丛生,阳光照射在枝叶上,将斑驳的光影洒在地面。心头微喜,邓安国利用树木枝叶的阴影为掩护,沿着羊肠小道向前直身行进,偶尔遇上有打柴的山民就迅速隐蔽在道旁的树丛中,他可不想让那些山民发现他的形迹,然后去给军队通风报信,那样的话,他的麻烦可就大了。还有一点,万一有那个山民无意间撞见了他,认为他是中国军人,为防暴露目标,他只能被迫杀人灭口,虽然这样能够确保安全,但他的良心却不安,会受到道德的谴责,因此他必须小心谨慎。
临近薄暮时分,邓安国到得目标地北面的一座大山的山腰上,心想:只要翻过了这座山峰,清水乡应该就在眼前了。
言念至此,他便动身向山顶爬去,将近山顶端线时,蓦然发现灌木丛中有一个洞|岤。
心头一动,他细心一观察,洞口周围密植着山花和野草,看上去都完好无损,似乎没有人活动过留下的痕迹。
恰在这时,他感到四肢各部衰疲之极,便想借此洞|岤歇息一下。
右手抽出柯尔特手枪,他低头弯腰,慢慢地绕到洞口左侧,蹲在一块岩石后,忖道:不能继续前进了,现在正值农民收工回家的高峰期,再往前走难保不撞上放牛娃,不如先借这个山洞休息一下,吃点干粮,喝口水,等到了天黑,利用夜幕掩护,再向目标地渗透也不迟。
计议已定,邓安国仔细察看洞口周遭的灌木和岩石上的苔藓,毫无人为破坏的迹象。心头大喜,他缓缓地将身子挪近洞口,半蹲下来,左手持握手枪,右手放到右耳边,屏息凝神,倾听洞内的动静。
半晌未闻见有异状,他便探出半边脸向洞口里面查看,洞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一股湿冷的凉风劈脸吹来,刺激得他的身体不由得连打几个寒战。
解下战术背囊和svd狙击步枪,他掏出一根荧光棒,拧亮后甩手扔进洞内。
噼吧一声响,荧光棒飞撞到洞内的物事上,弹落到地面上。
将手枪交于右手,邓安国伸左手撑在洞口右侧的岩石上,狠力一按,借力来了一个鱼跃,如弩箭离弦那般扑进洞内。
着地的瞬间,他顺势一个前滚翻,轻松化解重力作用,旋即左足点地,身子向右侧纵出,扑到旁近一根石柱下面。
第122章第十二章绝地刺杀(二)
他蹲起身子,闲上主眼,左眼查看洞内情状,发现头顶悬挂着很多石笋、石钟||乳|,身前身后皆是石柱。
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气息,他心头稍感宽松,打开战术手电,遍览洞内的景致。
这是一个面积较大的溶洞,足有一间教室那么大,没有岔洞,洞壁和地面都有水珠溢出,湿冷得可以。
邓安国只觉得冷飕飕的,像突然跌进水窖一般。
洞|岤内的石笋、石钟||乳|、石柱千姿百态,煞是好看。地面颇为干净,不见兽粪,也看不出有一丝一毫人类活动过的痕迹,似乎从来都没有什么活物在这里安营扎寨过。
邓安国倒不担心洞内藏有敌情,而是惧怕有大蟒蛇在此地安家落户。因为根据他的经验,与大蟒蛇为伴,若想图个相安无事,就必须用压缩干粮、罐头等食物来贿赂。眼下他缺衣少粮,可没什么余钱剩米来供奉任何恶邻。
确定洞内无安全隐患后,邓安国便回到洞外取步枪和背囊,并且布置警戒。
用两颗82-2手榴弹和一根钢线,在洞口边的草丛里布设了一个简易地雷封锁区,随后他回到洞内,灭掉荧光捧,
找到一块比较干爽的地面,坐下来,背靠石柱,安详地体憩起来。
不经意间,一阵冰冷的阴风自右首上方袭来,刺激得邓安国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两个寒噤,心想:有冷风灌进洞里来,那就说明这山洞一定还有另一个出口。
打开战术手电,他循着风吹来的方位寻索起来,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毫无所获。
他很是纳闷,挠了挠耳根,忖道:这股冷风从高处吹下来的,说明洞顶一定通往外面的岔洞。
灵光一闪,他便往洞顶和洞壁高处查寻,又过了半晌,仍然一无所获,浓浓倦意罩体袭来,他只得停止查索,决意先养精蓄锐,暂不管这些无关痛痒的事。
从背囊里取出军用床毯,铺到地面上,他除下头盔、伪装披风和迷彩服。
由于身处溶洞之中,加之无比浓郁的汗臭味,他不必担心有蚊虫侵扰,四仰八叉地躺在军毯上,手枪放在随手便能拿得到的位置,很快便进入到酣梦中。
由于栖息地非常安全,加上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他身心极为疲惫,因此睡得比较踏实。
地面和周遭洞壁上散发的湿气侵袭着他那瘦削的身体,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刀光血影,肢肉横飞的老山战场上………
单脚挑起一支k-47冲锋枪,邓安国熟练地卸掉三棱钢刺,正握在右手里。
一个敌兵咆哮着,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从背后扑来,他也不转头后看,反手甩出三棱钢刺。
噗的一声,三棱钢刺准确地插进那敌人的心窝,那敌人闷哼一声,张嘴喷出一口血沫,身子打着旋儿,转出两三米,一头栽下便即毙命。
邓安国转头看向右首,只见十步之外,新兵小周正在单挑三名短小精悍敌军儿郎。纵然小周的军事格斗技能很是过硬,但三名敌兵也是训练有素,悍不畏死的狠主儿,更何况,敌众我寡,因此,缠斗半晌,小周越发越显得左支右绌,捉襟见肘。
前方的敌兵上右脚,三棱钢刺猛刺而来,直指小周的胸膛,说得迟,那时快,小周一刀撩起,刀背砸在对方的枪管上,迅即虚晃一刀,迫退对方,但左小腿的腿肚却被身后的一个敌兵一刀刺中。
一时间,痛得钻心,小周咬牙忍住痛楚,身形暴旋,右臂猛甩,大砍刀脱手飞斩。
身后的那敌兵刚从小周的左小腿上拔出钢刺,大砍刀便嵌入他的颈右侧,他闷哼一声,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轰然栽倒。
第123章第十二章绝地刺杀(三)
小周打了两个趔趄,脚下站立不稳,一交跌坐在地上,左小腿的伤口里汩汩地冒出血泉,绿色军裤很快就被血水染成朱赤。
另外两个敌兵神定之后,见山鸡右脚负伤,手里没有武器,已是强弩之末,各人觉得胜券在握,相顾一眼后,便慢慢腾腾地迫近过去,欲将小周乱刀捅死。
嗵的一脚踢开一具敌人的尸身,邓安国的脚尖就一勾,挑起尸体下面的k-47冲锋枪,左手握住枪支前护木,右手握着枪托弯曲处,箭步蹿向小周那边,恍如猎豹那般矫捷,那般迅猛。
两把三棱钢刺分别扎进小周的左大腿和右小腿,那两个敌兵冷笑着,拔出钢刺的瞬间,两股血箭射起老高,与血色残阳相辉映,分外凄酸,分外冷艳。
小周痛得脸色苍白,五官扭曲成团,身子剧烈抖缩,喘气粗重而急促。
两个敌兵狞笑着,端着血淋淋的三棱钢刺,对痛不欲生的山鸡指指点点。
邓安国悄无声息地掩近到那两个敌兵的身后,右臂往前一送,噗的一声,钢刺戳进了敌兵甲的背心,右脚来了个漂亮的侧踢,敌兵乙的肋骨立刻断掉两根,身子飞出两米远。
邓安国的右手拔出钢刺,敌兵甲背心的三角形伤口里喷出一股血箭。
怒吼一声,邓安国的左脚来了个利索的侧踢,将那厮踢得飞了起来,扑腾一下落到三米之外,一动不动了。
敌兵乙的肋骨已被踢碎,正兀自在地上拼命打滚,尖声号叫,邓安国身形晃了两晃,欺近他的身旁,狠狠一脚踏在他胸脯上,三棱钢刺插进他咽喉,惨苦号叫声戛然而止。
邓安国转头一瞥之下,见小周仰躺在地上,左大腿,前腿以及右小腿,皆是血泉涌冒。
小周挣扎着坐起上身,两手伸去摁住创口,血水争抢着从指缝中挤出。他只有两只手,伤口却有三处,无论怎样忙活,总有一处伤口无法顾及。
邓安国疾步抢到小周跟前,蹲下身子,左手抓起他的右脚,右手掏出急救包,欲替他处理伤情,那知他脸色骤然大变,嘶声呼喊道:”排长,小心敌人,别管我。”
邓安国眼角余光瞥处,见左首有两名如狼似虎的敌军士兵。
赶紧扔下急救包,他顺手抄起k-47冲锋枪,快速拆下弹匣,发现里面还有弹药,迅即插上弹匣,把枪放在小周怀里,大声叮嘱道:”实在不行的话,你干脆用子弹招呼敌人。”
话音未毕,他闪电般起身,横挡在小周面前,右手刷地抽出横扣在腰间的大砍刀,双手握刀,竖于胸前,刀尖朝上,锋刃向外,两脚稳立,纹丝不动。
顷刻间,两名敌人已经冲杀到他跟前,三棱钢刺当胸刺到,他身形一晃,右手上翻,大砍刀呼的一下撩起。
镗的一声,刀背挑开了敌兵甲的枪刺。
手腕一翻转,刀身格开敌兵乙的枪刺,邓安国猱身而上,刀身压在对方枪管上一滑,锋刃直奔对方握在冲锋枪前护木上的左手削去。
哧的一声,血花飞溅,那厮的左手前臂裂开一条的血槽,皮肉翻卷,痛得他嘴巴歪曲,武器脱手掉在地上。
第124章第十二章绝地刺杀(四)
幸亏他撒手得及时,如若不然,邓安国这一刀下去,他整条胳膊就会同他身体分家。
邓安国暴喝一声,左脚踏前一步,大砍刀横向扫出,欲将那厮拦腰斩断。
孰不料,那厮一交跌坐下去,邓安国的大砍刀擦过他的头顶,削飞了他的阔边帽。真的无巧不成书,邓安国这异常猛恶的杀着,竟然让他轻松地避了过去。
邓安国刚想上前一刀结果那厮性命,便在此刻,敌兵已然掩近到背后,三棱钢刺狠狠地冲他的背心扎来。
电光石火间,邓安国上身朝前倾俯,三棱钢刺紧贴脊背掠过。
他左足反踢,脚跟踢中对手的裆部。
敌兵甲发出连声尖厉哀嚎,抛掉武器,双手捂住裆部,跌跌撞撞地倒退不迭。不难看出,他裆部的那玩艺儿已被邓安国给踢坏了。
邓安国电般弹直上身,反手抛出大砍刀,敌兵甲的头颅带着大蓬血浆,弹起九尺之高。他已经没有了头颅,但双手还在裆部抓挠,似乎还有什么割舍不下。
不难看出,邓安国怜悯他后半生将要饱尝断子绝孙的痛苦,所以才给了他仁慈的一刀。
左脚一勾,邓安国挑起一支k-47冲锋枪,瞥眼之间,见方才被他削伤右臂的敌兵乙正掉头逃窜。
看着敌兵乙吊着一条血淋淋的胳膊,连滚带爬的丑陋姿态,邓安国不由得心头火起,右手拆下三棱钢刺,甩手飞掷而出。
背心中刀,敌兵乙的身子猛然一顿,张嘴喷出一口血沫,轰然栽倒下去,双脚蹬了两蹬,便即了帐。
一声惨嗥令人毛发悚然,邓安国闻声急敛心神,转头望去。
但见三名敌兵围住小周,三把钢刺一齐捅进他的胸膛、小腹和咽喉。敌兵甲转动着手腕,钢刺在小周的腹腔内搅动几下后才拔了出来,肠子挂在刺尖上,扯出一大截来。
小周的脑袋一歪,四肢停止了抽搐,鲜血将地面的红土染成紫一块,黑一块。三个敌兵发出厉鬼般的狞厉笑声,敌兵甲似乎仍然觉得不够解恨,抡起三棱钢刺,疯狂残虐小周的遗体。
战友的遗体被敌人像草靶一样捅得稀巴烂,邓安国心如刀割,复仇火焰再次烧得两眼赤红,额角和脖颈的青筋股股暴涨。
他暴喝一声,如弩箭离弦,电闪蹿出,一边倒的血腥大屠杀再度展开。
三个敌兵兀自享受着残虐同类的邪异乐趣,全然不曾想到乐极还会生悲。
一条瘦削人影猛可出现在他们仨的身后,青光一闪,笑得最厉害的敌兵乙陡然感到背心剧痛无比,体内五脏六腑翻腾,逆血冲破喉咙,夺口喷出。
这只不过是流星划过苍空的瞬间,他的狞笑声竟然变成摧心剖肝的惨曝,而他的背心也居然被利器洞开一个三角形窟窿,血箭标射出老远,咝咝咝的微响声令人听之心跳肉麻。
这一下变起仓猝之极,其余两名敌兵始料未及,竟然愕愣在原地,连捅进小周遗体内的钢刺都忘记拔出,确切地说是时间来不及了。
邓安国将三棱钢刺往地面一插,右手撑在枪托底部,双足奋力蹬地,横里跃起,好一个漂亮的大鹏展翅,在空中连环踢出两脚。
敌兵甲的右胁连挨两记重踢,肋骨登时断裂三根,身子斜飞出去,重重跌落在三米以外,当即晕厥。
邓安国右足当先着地,右手随即抓住枪托弯曲处,自地面拔出枪刺,左足往外一伸,脚尖一点地面,站稳身形。
便在此刻,敌兵丙回神过来,睚眦尽裂地扑将过来,三棱钢刺直冲邓安国的胸膛招呼。
邓安国的身形一晃,避了过去,一溜风地绕到敌兵丙的左侧,右脚飞起,狠狠地踹到他左胁上,刚猛的力道撞得他飞跌到两米以外,也是肋骨断了两三根。
邓安国抢步上前,抡起枪托,欲砸碎他的脑袋。
只见这厮翻过身子,嘴巴鼻孔冒出大量带有气泡的血沫。
他左手撑地,死命地挣扎着支起上身,抬起抖抖索索的右手,指了指邓安国,眼睛的怨毒光芒迅速扩散,仰头坍倒下去,寂然不动了。
邓安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迅步走到那个昏厥过去的敌兵身旁,心下一横,三棱钢刺插进那厮咽喉,让他永远也别想醒转过来。
长吁一口气,邓安国转头目光瞥处,小周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里,全身千疮百孔,腹破肠流,死状当真惨厉无比。
邓安国迅步走到小周的遗体旁边,曲膝蹲下,见小周的双眼仍然暴睁,虽然丧失了生气,但仍旧含着仇恨与愤怒,似乎遗恨自己今生再也没有能力为祖国而浴血奋战了。
嘴唇蠕动几下,邓安国咬了咬牙,右手伸到小周的脸庞上,轻轻一搌,替他合上双眼。
突然之间,叮当叮当的几下声响,撞破了洞中的幽寂,邓安国立时醒转,迅疾侧翻起身,右手刷地抄起柯尔特手枪,刺棱一下闪到旁近的石柱之后,半蹲着身子,侧耳倾听四周的动静。
洞内依然静寂,除偶尔听得一下水滴落向地面的轻响外,毫无异状。
邓安国屏息凝神地警戒片刻,没有察觉到任何敌情威胁,便戴上单兵夜视仪,低头弯腰,慢慢向洞口摸去。石钟||乳|、石笋、石柱等物事在夜视仪里闪耀着诡异的的绿光,奇形万状,瑰丽多姿。
来到洞口边上,他摘下夜视仪,裸眼向外张望。
月光皓洁,树影婆娑,阵阵山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邓安国打开战术手电,细心地查看用钓鱼线和小铃铛自制的警报装置,没有发现人类碰触过的迹象,心想应该是什么小动物蹿进洞内时,碰响了铃铛。
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这才觉察到身体已被湿气冻得冰凉,便收起手枪,回转到原处,坐在军用床毯上,一看军用夜光表,已经是晚上8点一刻了。
心下忖道:我操,不知不觉间,老子已经在梦境里与敌人厮杀搏斗了近四个小时。
现在邓安国感到非常的寒冷,洞内的湿气加上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推波助澜,令他如同置身于冰窟之内。
第125章第十二章绝地刺杀(四)
幸亏他撒手得及时,如若不然,邓安国这一刀下去,他整条胳膊就会同他身体分家。
邓安国暴喝一声,左脚踏前一步,大砍刀横向扫出,欲将那厮拦腰斩断。
孰不料,那厮一交跌坐下去,邓安国的大砍刀擦过他的头顶,削飞了他的阔边帽。真的无巧不成书,邓安国这异常猛恶的杀着,竟然让他轻松地避了过去。
邓安国刚想上前一刀结果那厮性命,便在此刻,敌兵已然掩近到背后,三棱钢刺狠狠地冲他的背心扎来。
电光石火间,邓安国上身朝前倾俯,三棱钢刺紧贴脊背掠过。
他左足反踢,脚跟踢中对手的裆部。
敌兵甲发出连声尖厉哀嚎,抛掉武器,双手捂住裆部,跌跌撞撞地倒退不迭。不难看出,他裆部的那玩艺儿已被邓安国给踢坏了。
邓安国电般弹直上身,反手抛出大砍刀,敌兵甲的头颅带着大蓬血浆,弹起九尺之高。他已经没有了头颅,但双手还在裆部抓挠,似乎还有什么割舍不下。
不难看出,邓安国怜悯他后半生将要饱尝断子绝孙的痛苦,所以才给了他仁慈的一刀。
左脚一勾,邓安国挑起一支k-47冲锋枪,瞥眼之间,见方才被他削伤右臂的敌兵乙正掉头逃窜。
看着敌兵乙吊着一条血淋淋的胳膊,连滚带爬的丑陋姿态,邓安国不由得心头火起,右手拆下三棱钢刺,甩手飞掷而出。
背心中刀,敌兵乙的身子猛然一顿,张嘴喷出一口血沫,轰然栽倒下去,双脚蹬了两蹬,便即了帐。
一声惨嗥令人毛发悚然,邓安国闻声急敛心神,转头望去。
但见三名敌兵围住小周,三把钢刺一齐捅进他的胸膛、小腹和咽喉。敌兵甲转动着手腕,钢刺在小周的腹腔内搅动几下后才拔了出来,肠子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