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决战越南之最强特种兵

决战越南之最强特种兵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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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路折回到丛林中。

    邓安国料定敌方狙击手不要就此罢休,定然会死死咬住自己不放,直到杀死自己既为拍档报仇雪恨,也可提自己人头回去邀功请赏。

    一念及至,邓安国断然决定在这片丛林中,在今天晚上,与敌方狙击手展开一盘生死对弈。于是,打开背囊,取出一包枪支零件,组装起81-1突击步枪。从k-47冲锋枪上卸下gp-25榴弹发射器、瞄准镜,安装在81-1突击步枪上面………

    暗夜里,虫鸣声声如泣,近处偶然发出一声夜枭悲啼,颇令人心头发毛。而时不时从远处传来一两声分不清是神嚎?还是鬼哭的野兽嘶吼,更是栗耳惊心。林中甚显幽森,凄怖。

    这本该是个风清月明,韵味无穷的春夜。

    那知,夜空中乌云滚滚,月色尽失,只有寥寥数颗星斗,即闪即没。在黯淡的星光辉映下,林里树影婆娑,宛似魑魅,忽隐忽现。而鬼火磷磷,萤虫闪闪,夜风萧瑟,使人恍若置身于森罗殿。气氛显得格外阴森、神秘、凶险、恐怖。

    邓安国潜伏在灌木丛里纹丝不动,背上盖压着厚厚一层树枝,享受孤独,窥伺敌人。邓安国的右前方,十米外,两点钟位置……

    洼地里趴着一个用杂草、树枝和藤条捆成的草人,草人头上戴着邓安国的钢盔,身上披着邓安国的伪装披风,拿着邓安国所缴获的k-47冲锋枪,枪身超过一半伸出掩体。伪装披风上插满了树枝和野草,就连邓安国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像极一名潜伏在那里的狙击手,足可以假乱真。

    邓安国的阵位四周洒有硫磺粉,以防蛇、蚂蚁、蚂蟥前来侵袭。身上的迷彩作训服上也撒满了硫磺粉,裸露的皮肤上、耳朵、眼睛、鼻子边上都涂有艾草浆汁。被称为丛林轰炸机蚊子围着他嗡嗡乱叫,不敢吸他的血,却吵得他心烦。

    邓安国赖得去理会它们的马蚤扰,眼睛盯着带夜视功能的瞄准镜,凝神静气地等待着敌方狙击手前来寻仇。

    阵阵阴风过处,寒气袭人。

    声声夜枭悲鸣,勾魂慑魄。

    鬼火磷光,若隐若现,好不怕人。

    邓安国根本不为所动,泰山笃定地潜伏在灌木丛里。其实,他心里很担心敌人配备有热成像夜视器材,因为他没有防红外线的作战服和伪装油彩。

    时间的泉水悄悄地流,邓安国的眼皮开始胀痛,困惫袭扰着身心。他含了两片薄荷在嘴里,借以养气活血,消除疲劳。

    时间继续从邓安国身边流逝。不知不觉间,露水浸湿了他身上的迷彩作训服,眼睫毛上凝结起了一颗颗细小的露珠,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只好一边凝神观察,一边小心地伸手去擦掉眼睫毛上的露珠。

    一阵凉风吹过树梢,响起一片哗哗声。空气越来越湿冷,地面上渐渐散发出寒气,双重袭扰着邓安国那疲顿的身体。他运用少林柔骨功,慢慢蜷缩起身体,以减少身体热量的散失。现在,即使敌方狙击手真的装备有热成像夜视器材,恐怕也难以搜寻得到他的阵位。因为他已经湿得跟落汤鸡似的,再加上空气的湿润,掩蔽物和周围树草上的露水,热成像夜视器材灵验不起来。

    不知不觉间,东方天际泛露出鱼肚般的灰白,随后慢慢浮现出红晕。

    彻夜未眠,邓安国守株待兔了一个晚上,连敌人一个鬼影也没等到,倒是享受了一整晚的孤寂。

    朝霞飞升,晨光暗淡。

    天亮了,林中弥漫着白雾,周遭的景物影影绰绰。

    邓安国乘机扭了扭僵痛的脖子,活动几近麻木的十根手指头。

    舒活业已疲乏之极的筋腱后,从急救包里掏出四个鹌鹑咸蛋,两手慢慢剥壳,眼睛却透过瞄准镜观察着正前方,两耳倾听着侧翼和身后的动静。

    鹌鹑蛋能长期保存,营养价值也很高,经常食用的话,对邓安国调整呼吸,集中精神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第111章狙击对决(4)

    食完鹌鹑蛋,吞了几口水,补充体能后,邓安国恢复起正确的俯伏姿势,利用骨架的构造去承托81-1突击步枪。在树木稠密的丛林里,敌我双方的距离往往近得出奇,再远也绝不会超过四百米,81-1突击步枪足可胜任近距离狙杀目标。

    天已经大亮,晨雾渐渐消散。敌方狙击手仍然神龙见首不见尾,极大地考验着邓安国的耐心。莫非敌人已经撤回去了?

    自己起先料定敌人会带伤上阵,誓与自己决一死战。照眼前的情事来看,自己八成过高估计了敌人。

    邓安国的耐心开始动摇了,产生出起身转移阵位的念头。

    蓦然,邓安国想起了在陆军学院求学时,老师告诉过他:”狙击手之间展开对决时,心境一定要像高山一样不动。尤其是两个旗鼓相当的狙击手较量时,拼的往往不是技术而是耐心和冷静。”

    邓安国果断打消了转移阵位的念头,仔细地搜视正前方,一百五十米以内的一草一木,查看有无异状。

    赤日中天,火云如烧。

    白雾散尽,视线变开阔。

    林间的气温由冷变热,越来越湿热,熏蒸得邓安国遍体生津,浑身极不舒服。

    这时,十点钟位置,有几根小树苗引起了邓安国的注意。因为这些小树苗挨得非常紧密,叶子有些萎缩,丧失生气。乍看上去,像是因土壤缺乏水份而导致小树苗濒临枯死的边缘。可是周围的一些小树苗生得却很稀疏,长势也相当茁壮,富有生机活力。

    邓安国看出了破绽,知道那几根小树苗之所以枯萎,是因为敌方狙击手把它们齐根部砍断,然而插在吉列伪装服上以便增强伪装效果。

    距离有一百五十米远,邓安国紧盯着那几根小树苗,目不稍瞬。直待有新的变化发生。

    枯等许久,不见结果。邓安国决定主动诱引敌人,迫使敌人作出错误举措。于是,他右手轻轻地拽了拽钓鱼线,设置在右前方,十米外的草人慢腾腾地动了动。

    邓安国的这招投石问路还真灵验,那几根小树苗也像微风轻拂那般颤了颤,树根前方一堆微微隆起的土草开始松动,涂满伪装色的枪管慢慢伸出来,枪口指向的目标是草人。

    果不其然,那几根小树苗下隐藏着敌方狙击手。

    邓安国不敢怠忽,凝神静等着敌人抢先展开动作。

    平心而论,这个敌人十分狡诈和刁滑,定力也很惊人。

    敌人迟迟不开枪,邓安国把瞄准镜里的十字线压在树根前方那堆微微隆起的土草上面。嘴巴深呼吸一口气,从鼻孔慢慢往外呼出,全身筋骨为之而放松心跳很有节奏感,食指均匀加力,有意识地预压扳机,但不敢轻易释放撞针。他担心那些小树苗是敌人对自己施的诡计。干耗了半个钟头,邓安国又拽拉钓鱼线,草人蠕动了几下。

    叭的一声枪响打破了丛林的荒寂。

    一颗子弹飙然而至,掀得草人险些飞了起来。

    敌人终于上钩,抢先开枪暴露目标。

    战机稍纵即逝。

    邓安国右手食扣果断用力,压到底的扳机释放击针,撞击子弹底火,枪口抖颤之间,一颗子弹挣脱枪管束缚,旋转飞向目标物。

    一百五十米远距离,湿度、温度、风力、风速、地球引力等阻碍因素可以忽略不计。

    邓安国立刻就能通过颤晃的瞄准镜,欣赏到敌人头骨迸裂,血光四射的惨烈画面。

    不料,一团血雾过处,那几根小树苗被掀了底翻上,蹦出一条绿色毛毛熊,朝一侧横向翻滚。看起来,邓安国这一枪打偏了,没有击中敌人的要害部位。

    邓安国顿然彻悟:刚才自己拽拉约鱼线,拖动草人诱引敌人开枪时,呼吸出现急促现象。敌人中计开枪击飞草人时,自己击发时也由于呼吸节奏失控,没有完全屏住气,从而导致子弹打偏。

    邓安国顾不上去反省自己的失误,右手拇指快速拨动保险/快慢机,将步枪击发状态调整为连发,左手按地,双脚同时后蹬,纵力向左侧弹开两尺,朝旁近的一棵大树翻滚过去。

    贴地滚动中,他扣动扳机,打着五发长点射,子弹朝敌人方向喷射。

    滚到大树下,邓安国坐起上身,慢慢站起,背靠树干,换上新弹匣,81-1步枪侧向贴身体,枪口朝下,便于快速出枪瞄准。左手摸出镜子从树干左边探出,查看敌情。

    通过镜子反光,邓安国看到远处有一条瘦小毛毛熊,踉踉跄跄地向丛林深处遁逃。

    邓安国扔掉镜子,旋身闪出树干,快速瞄准毛毛熊那跌跌撞撞的身影,准备再次使用追瞄法测算出前置量,一枪毙命。然而,毛熊熊却突然打了两个旋子,歪倒下去。

    邓安国把81-1步枪往腰侧一甩,抽出柯尔特手枪,仍旧采用双眼全开的战斗搜索模式,利用树木掩护,慢慢摸上去,查看结果。

    当邓安国搜索到毛毛熊倒下的位置时,眼前的情形让他不禁心头恻然,同时也大感意外。

    原来搞得邓安国身心疲惫的狙击手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女人。

    这一刻,她瘫倒在地上,身上没有武器。只是鲜血染印着地上的枯枝败叶,右上臂已被子弹轰断,只剩下一点儿皮肉和血筋跟肩膀相连,断口处露出一截骨头。瑟瑟发抖的左手捂着肩膀上的伤口,稠血不断挤出五指缝隙。而左手小臂上赫然缠着沾满血污的绷带,看得出是昨日被邓安国用破甲榴弹炸伤的。

    第112章狙击对决(5)

    其实,邓安国刚才那有失水准的一枪,尽管没有击中女狙击手的要害,但邓安国事先将弹头做了手脚,使弹头见血就炸。因而,女狙击手上臂中枪后,当即便骨碎肉烂。

    女狙击手脸上涂满伪装油彩,邓安国无法一睹她的芳尊,只是那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视着邓安国,目光阴狠残酷之极。

    邓安国看到她身子不断痉挛,印堂发黑,瞳孔里的光芒渐渐溃散,嘴唇泛出可怕的紫乌,显然已到了行将就木的地步。

    邓安国一眼就辨识出她是越军特工部队的狙击手,其技战水平之高超,战斗意志之坚定,作风之顽强,颇令邓安国为之而惊叹。

    邓安国自知之明,这一仗胜得相当悬乎。若不是女狙击手心急了些,没能沉住气,被他的诱饵迷惑了心智,谁胜谁负还真难说得很。

    女狙击手挣扎着,双脚蹬地,把身体慢慢挪动到挨着的小树下,坐起上身,背靠树干,嘴鼻喘着粗气,脸上露出惨毒的笑意,左手松开伤口,血淋淋地伸到腰间去,像是要摸手枪或者掏手榴弹,要么垂死反抗,要么自行了断。

    ”别动。”

    三米外,邓安国见状,双手持枪,枪口怒指女狙击手的眉心。

    女狙击手干咳两声,脸上笑意更加惨毒,左手自腰际收回,却没有手枪或手榴弹,只是弯曲的食指上套着一个引信拉环。

    邓安国惕然心惊,腰腿各部反应速度如电似光,一个侧滚翻,扑到旁近的灌木丛里,双手抱头,肘部将上身支离地面寸许。

    轰响之声过处,大地震颤。

    火光之中,女狙击手随着破片、气浪、硝烟四分五裂,变成一块块烂肉碎骨。邓安国由衷钦敬女狙击手的决死勇气。爆炸的威力消退后,他侧翻起身,望着满天飘飞的破布条子,又不由得对那件本可以信手拈来的吉列伪装服而感到可惜。

    想了想,他也觉得无所谓,就算得到也不见得适用。因为他用惯了自己亲手加工制作的伪装披风,反倒认为吉列服不适用了。由于吉列服上黏附着上上千条布片,穿在身上非常笨重,行动起来很不矫捷,很不灵敏,在接敌交火之时,极其影响脱离速度。尤其是在雨后,麻布片被淋透后,重量骤增,就更不利于行动了。还有,在枝叶茂密的树林里与敌驳火时,吉列服上的布条很容易扯挂在树枝上,极大的妨碍了战术规避动作。另外,材质易燃的缺陷也让他把吉列服束之高阁,他可不想在激战中被爆炸激起的火星引燃伪装服而丧失克敌制胜的先机,若果碰上使用喷火器和燃烧弹的敌人,那可就在劫难逃了。

    望着地上七零八落的残肢断臂,邓安国怔立片刻后,拾起女狙击手遗留在掩蔽处的原装svd狙击步枪、五个弹匣和一罐瓦斯粉,还有一条军用床毯。

    其实,他很想带走那套美制单兵战术电台和无线耳麦,但考虑到暂不打算同部队联系,还有防止越军利用电台信号进行追踪他的行迹,只好悻然作罢。

    现在,邓安国已猜到越军的主事者改变了策略,不再动用大批普通部队和特工部队的菁英,

    深入莽莽丛林来搜寻并诛杀自己,而只出动少数枪法精准且丛林追踪能力强的狙击手,化整为零,跟自己大玩丛林追猎的死亡游戏。

    第113章第十一章魔鬼逼供(一)

    邓安国跟那些越军狙击手一连玩了三日的猫鼠游戏,虽然报销了对方两人,但身心已是极为衰惫,委顿之至,须得养精蓄锐。现在,他迫切想找一个既安全又隐蔽的栖身之地,好好睡上一觉。

    好不容易找到一片乔木荫蔽的林带,察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不见有异样,他便欲攀援上一棵大槐树,忽然见其侧旁有一棵遭雷电轰击,坍倒并枯萎的百年古树,树干粗逾水缸,却被白蚁蛀蚀成空心木筒。

    邓安国心中一动,欺近一瞧,树干根部有一个大窟窿,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随便钻进爬出,便当即决定以此空心树干为棲身之所。他委实不想再睡在树杈上,维持着极不舒适的姿势。

    他卸下背囊,翻出一根绿色钓鱼线,拉在空心树干四周,距离树干最近的一头绑有一个小铃铛,掩藏在深草丛里。为防野兽突然来袭,他又拿出一罐瓦斯粉,倒进一些胡椒和辣椒粉,混合搅拌均匀后,撒在周遭的草丛里,像这样无比刺鼻呛喉和催泪的粉末,就是嗅觉极其灵敏,攻击性超强的德国杜宾犬也得徒叹奈何。

    布置好警戒后,邓安国在树|岤里面撒上驱虫剂以便驱散那些蚂蚁,陡地觉得左手上臂隐隐地传来刺痛。显然,左上臂的刀伤又迸裂开了。

    邓安国盘腿坐在草地上,脱去伪装披风和迷彩上衣,解下袖箭筒塞进背囊里,随后抬起手臂,扭头查看伤口情形。

    伤口在上臂紧挨肩膀的位置上,有寸许长,虽没伤及筋骨,但已开始浮肿泛乌,若不赶快医治,便会糜烂腐溃。这就是他上次与越军总参谋部情报处特工胡先勇交手时,所负的刀伤。都半月有余了,一直没能得到有效的治疗。

    邓安国看着伤口,不禁心悸,眉头微蹙,当下摸出急救包,取出消毒水倒在右手手背上,咬紧牙关,清洗着伤口。似千针钻刺的剧痛直令他脸色骤变,两眼冒泪,全身飙汗。

    他抽出81式刺刀,咬在嘴里,猛吸一口气,右手伸到伤口上,一下一下地挤出淤血和脓疡,每挤一下,身子便似被皮鞭狠狠地抽打一下,呼吸逐渐急促。

    挤完淤血和脓疡后,他一抹满脸的汗水,先在伤口上洒上止血粉,涂上消炎药,而后摸出钩针和线,用钩针快速地穿过创口两边的皮肉,由于没有敢使用麻药,因而针扎进肉里发出鞭笞似的刺痛,虚汗珠子自额角扑簌簌地滴将下来。

    他强忍毒刑拷打似的痛楚,牙齿几欲将钢质刀刃咬出痕迹,好不容易才缝合好伤口,打个结子,剪断线头。

    取下81式刺刀,他背靠在树干上,大口呼吸着空气,方才感觉到汗水湿透衣背,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左臂酸痛几乎不能随便活动。他擦掉眼睫毛上的汗水后,把一块药包盖在伤口上,撕下一截绷带扎牢,这才觉得痛楚有如潮水一样渐渐落去。

    左上臂的刀伤先后被他处理过四次,每次都包扎得很好,可是大量高幅度、超复杂的战斗动作,时常碰撞和磨擦着左上臂,伤口自是易于迸裂。

    邓安国不等痛楚完全退散,披上迷彩服,迫不急待地钻进空心树干之内。

    当他躺在干燥的树|岤中时,倦意像病毒一样在全身筋骨里蔓延开来,纵是如此,可就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眼皮子明明跟灌了铅一样重,睁不开眼却又无法安然入睡,这种滋味堪比失眠症,甚是难耐。

    不警不觉间,邓安国已经在这植被茂密,林木聚生的越南北部丛林里跟人多势众,装备精良的越军特工部队玩了整整二十六个昼夜的追猎游戏。

    这期间,他真正睡着觉的时间总共加起来还不足二十四个小时,时刻都处在高度戒备状态,不敢稍有怠忽。体力、精力、脑力的消耗程度,常人难以想象。

    邓安国不管怎么辗转反侧都难以入睡。他当然清楚这是因为大脑过度紧张而引起的精神亢奋,也更担心万一不留神酣睡不醒的话,让搜剿自己的敌人逮个正着,那可就阴沟里面翻船,大大的不值当。然而,他又必须迫使自己抓紧时间稍作睡眠,否则长期恁般疲累下去,会有把自己身心拖垮的危险。

    邓安国心急火焚,干脆抽出柯尔特手枪在脸颊上摩挲着,试图舒缓一下烦乱的心绪。

    浓郁的枪油味顿时渗透进全身每一根筋脉,烦恼和愁绪顿时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一种无比释怀的感觉占据了心灵。

    邓安国有一种无比安全和惬怀的感觉,便在不经意间进入到睡眠状态之中。

    和往常一样,他尽管已经睡着,但并不是那种深度的睡眠,他在睡眠中还能感觉到周围一草一木的动静,甚至连微风灌进空心树干中如同一双温柔手抚摸他脸庞的温馨他都能感觉得到。微风吹拂树叶,片片落叶坠地的响声,飞禽走兽的叫声,都是那么清晰地传进他那高度敏锐的感觉器官里。

    突然之间,邓安国恍惚听到外面的警报装置传来一阵震动。

    他立时醒转,刺棱一下起身,抽出柯尔特手枪,钻出空心树干,利落地闪到树干后面,蹲下身子,左手揉着惺松睡眼,竖直耳朵,凝神细听,森林还是那么荒寂和幽暗。

    他一瞅腕上的表,现在时刻下午17时20分。他已经休息了超过八个钟头,这可是二十八天里的最高纪录。

    邓安国很快便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便去察看用钓鱼线和小铃铛做成的简易报警装置,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周围的草地上也没有人走过的痕迹。刚才很有可能是野兔或者松鼠之类的小动物触动了报警装置。

    邓安国收起手枪,伸了一下懒腰,扭了两扭僵痛的脖子,便即活动起手腕和脚脖来,忽然听得叮当叮当的几声铃响。

    他右手一把抽出手枪,左手从树干里抓起背囊和svd狙击步枪,恰在这时,一阵风哗哗地吹过林冠,他便乘着风动落叶之声,倚恃长草掩蔽,弯腰跑到左首那棵大榕树后面,隐蔽起来。

    他从树干右后侧探头,循声查看,便看到东首有两条一壮一瘦的人影,正一前一后的走近前来。

    第114章第十一章魔鬼逼供(二)

    两个人头戴阔边帽,身穿草绿色军服,肩上挎着k-47冲锋枪,军装上无任何标记,一看就知是两个越军普通部队的士兵。他俩边走边唠嗑,行色甚是散漫。

    邓安国稍加思索,决计不去理会他们,躲避一下算了,只见一个生得瘦小的士兵说道:”我说班副,那个中国兵也太神通广大了吧!步兵第五师出动了三个连,还把我们31f师的两个连抽调过来,合共五个连的兵力把这一带封锁得水泄不通,所有的路口都设置了哨卡,还有特工部队那些雇佣兵的搜剿,竟然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可能吗?”

    被称为班副的士兵嗔道:”妈的,听特工部队的哥们说,那个中国兵不但冷血残暴,心毒手辣,而且神出鬼没,行踪诡异,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人还是魔鬼。”

    ”有那么夸张吗?”

    ”不信你去问问步兵第五师二营四连那些吃过他苦头的弟兄。”

    ”那就说来听听,班副先生。”

    两个士兵走到空心树干附近停下,唠扯起来,很有闲情逸致。

    邓安国躲在一旁偷听着他们的扯淡,心里酸溜溜的,暗忖:看起来,自己像鬼魅一样出没无常,飘忽不定,且下手毫不留情,敌人还真把自己当成了非人即魔的恐怖角色。

    邓安国把他们的身影形貌看了个一目了然。那个班副生得五大三粗,形态剽悍,是个老兵油子,而那个敌兵则是个身材矮小,尖脸猴腮的瘦子。

    班副沉重地道:”松平,你知道二十多天以前,步兵第五师的后勤补给站被炸掉的事吗?”

    敌兵道:”早听说了,价值三百万美元的汽油,武器和很多军需品全没了,据说军区丛林变色龙特工团的那个姓汪的副团长也死了。”

    班副又问道:”那你又听说过安乐村的事吗?”

    敌兵有点惧色地说道:”听说了,十几个回家探亲的兄弟全部被杀害,民兵死了四十多个,要不是驻守附近的弟兄及时赶到,只怕整个村庄也被那恶魔给烧毁了。”

    班副悲愤填膺地道:”妈的,那个中国兵几乎把村里所有会拿枪的人都杀光了,真她妈的太残忍了。简直是个畜牲,连禽兽都不如。”

    听着那个班副怨愤的骂声,邓安国的心恍若被尖刀扎了一下,但旋即恢复如常。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么令人发指,也没有什么忏悔和愧痛,因为那都是逼不得已而为之。

    敌兵愕然而疑惑地道:”班副,这都是他一个人做的吗?”

    班副面色怨毒,愤慨地道:”后勤补给站和安乐村大屠杀,先后有近三百余弟兄死伤,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听说特工部队也有四五十人死在他手里。”

    敌兵耸了耸肩膀,把滑下去的冲锋枪往上送了送,色厉内荏地道:”狗日的中国畜牲,要是把他抓住了,非得把他生撕活裂不可,挖他的心脏泡酒喝,割他的肠子喂军犬。”

    血腥而残毒的话语听得邓安国心火直冒,当下杀机冲胸而起,但他尽力克制住愤怒情绪,继续洗耳恭听两名越军士兵的唠嗑。

    班副嗤笑道:”别傻了,就你那两手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把人家生撕活裂,就连特工部队里那些身经百战的兄弟,十个加起来还不够人家塞牙缝,还别说像你这样的新兵。”

    敌兵脸儿一阵红晕,一阵煞白,显然是羞愤难当,惊惧之至。

    班副神色黯然,接着道:”你知道吗?连特工部队当中最精悍的狙击手分队一连折损了好几人,连那中国兵一根汗毛都没伤着。就我看来,即便把总参情报处的特工部队拉来也不见得能做得掉那中国兵。”

    稍顿,他黯然地道:”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兵,不论是跟美国鬼子开战,或是同中国军队交手,我都不觉得打仗有多么恐怖,只是像现在这么厉害的中国兵实在太可怕了。”

    那班副一提起总参情报处的特工部队,敌兵便豪气顿生,当下竖起大姆指道:”总参情报处的特工部队,那可是够厉害的,前几年打得美国绿色贝雷帽特种部队丢盔弃甲,我就不相信收拾不了那个中国畜牲。”

    邓安国听着那个小兵说大话,心下竟尔忍俊不禁,暗忖:不是自己托大,以自己今时今日的战斗力,就算把总参情报处特工部队的顶尖高手搬来,也自信能让其有来无回。那个胡先勇不是号称身经百战,所向无敌吗?还不照样被自己削掉了脑袋。”

    只听那个班副推了推敌兵的肩膀,悻然道:”你去你的,太子兵,我看你还是留条小命等退伍回去享清福吧!打仗还得靠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庄稼户子弟。”

    邓安国心想:通过参军这条途径来曲线就业,捞取政治资本,或者谋取个人私利,这一点到是和国内的那些个纨绔子弟大同小异。

    冷嘲热讽的言语听得敌兵忸怩不堪,便怏然地说道:”我说班副先生,你别说这样的风凉话好不好,什么太子兵不太子兵的,打起仗我也毫不含糊,不信你就等着瞧好了”。

    班副对他斜眼相睨,鄙意地道:”你倒还挺嘴硬的,到时候上了战场,我就看你嘴巴是不是真跟骨头一样的硬。”

    第115章第十一章魔鬼逼供(三)

    挺了挺腰身,敌兵豪气干云地道:”你看着,我保证比你强。”

    顿了一下,他惊疑地道:”班副,听你的口气,好像我军马上就要跟谁开战了,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小道消息了?”

    班副悻悻地道:”我就说你是个来部队镀金的太子兵嘛,两耳不闻窗外事,第二军区参谋长胡国伦这两天要来咱们31f师各团视察,据说后天就要来我们三团团部了。”

    邓安国心头一动,陡然觉得”胡国伦”这个名字非常的耳熟,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当下索性不假思索,继续凝神细听,试图从两个越军士兵的唠扯中探查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来。

    ”这个我早晓得了,例行视察有什么好奇怪的。”敌兵满不再乎地说道:”我还听说我们31f师下周要同步兵第五师对调呢!”

    ”你呀…真是死脑筋。”班副数落了敌兵两句,便煞有介事地道:”你也不想想,我们第二军区的五个主力师当中,唯独我们31f师是清一色的俄制装备,每个班火力配属与俄军轻装步兵班差不多,而且还有坦克营和炮兵营,是第二军区的重装部队。”

    敌兵揭下帽子,挠了挠光头,激奇地道:”那你认为我们会跟谁开战呢?”

    班副道:”当然是跟中国军队开战。中国人想跟我国抢地盘,当然要打他。”

    敌兵半信半疑地道:”不太可能吧!听说前几年我军跟中国军队干了一大仗。”

    他正说得起劲,忽见班副乍猛地举起右手,摆了两下,示意敌兵别说话,鼻子吸了吸空气,吃惊地道:”有洒精味,还有血腥味。”

    ”是吗?我怎么没闻到。”敌兵扣上帽子,揉了揉鼻子,大惑不解地道:”我说班副先生,别疑神疑鬼了,那有什么酒精味和血腥味。”

    ”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班副甚是光火,怒斥了他一句,而后张大鼻孔,循着气味,在空心树干周遭的草丛查看起来。那敌兵则从肩上取下k-47冲锋枪,探头探脑,东张西望。

    邓安国心弦一颤,缩回头去,蹲下身子,为柯尔特手枪旋消声器,屏气凝息,静待其变。他本无心对两个误闯进来自己栖息之地的越军士兵痛施辣手,但若他们探察出了自己的行藏,那就怨不得自己心狠手辣了。

    那越军士兵班副循着气味在空心树干边上的深草里搜寻。邓安国藏身的大树相距空心树干仅为七米之遥,仅凭听觉就能感受到两越军士兵的一举一动。

    这时,那班副压低身子,蹲在空心树干根部的大窟窿边上,侧耳细心,没察觉出异状,便伸长脖子探头到树|岤里面察看。那敌兵则傻不愣登地站在边上,左顾右盼。

    班副没有察看出什么,缩回头来,便往脚下草地一看,惊讶地道:”酒精棉。”

    邓安国心头狂震,方才想起之前处理手臂伤口时,忘了把擦拭血污的酒精棉藏好。

    ”是擦伤口用的酒精棉,上面还有乌血。”那班副从草丛里拾起酒精棉,向敌兵照了照,煞有介事地说道:”那中国兵在这里呆过,而且还受了伤。”

    敌兵愕然道:”那我们该怎么办?”他的神色甚是惶恐,显然是对之前所听到的那些耸人听闻的传闻,心存惧意。

    班副白了他一眼,嗔道:”还能怎么办?回去向连长报告。”

    邓安国心弦一松,长吁一口气,直待他俩赶快离开,自己不想出手伤人。

    他俩刚走出没几步,忽然发出了叮当叮当的铃声。

    不好,警报装置再次被触动了。

    邓安国的心弦再度绷紧,知道他俩碰到了拉在草丛里的钓鱼线,绷紧的鱼线一抖动,摇响了铃铛。

    那敌兵悚然心惊,脸蛋上刷地罩满了惧色,惊声对班副喊道:”什么声音?”

    那班副亦是蓦然觉得右脚被什么东西钩绊了一下,起先以为是藤条便没在意,可现在却听到几声脆亮的铃声,当下心头惕然,停止前进,右脚后退一步,踩在刚刚经过的地面上,而后慢慢侧转身子,蹲下去,用手拂开右脚下的深草。他一瞥之间,见草丛里绷着一根绿色的钓鱼线。

    他心头一惊,右手伸到鱼线旁边,五指捏住鱼线,却不敢妄动,深恐是诡雷导绊索,便大声喝叫那敌兵呆着别动。

    邓安国从树干左后侧探头,窥视着那班副的举动,不禁有些懊恼,本不想屠戮生命,躲过去算了,然而现下的情形已容不得他心慈手软了。

    那班副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往线的一头搜寻,在空心树干旁边的草丛里找到了一个小铃铛,而小铃铛偏巧系缚在钓鱼线上,只要一碰鱼线,铃铛便会因线的颤动发出响声。

    ”妈的,他就在这附近。”班副取下k-47冲锋枪,哗啦一声,拉动枪栓,抵肩据枪,枪口以四十五度角下垂,战斗搜索动作甚是娴熟。

    那敌兵激灵了一下,只觉得双脚发软,两手簌簌发抖,拉了好几下枪栓方才送弹上膛,畏畏缩缩地跟在班副身后。

    便在此时,一条瘦削身影自他俩左首的大树后飙出,一闪一晃,便是一个前滚翻,变成跪姿,速度当真快逾流星飞电。

    班副眼明手捷,迅急抬枪,但那条人影的速度更快,但听铮的一声击针撞击子弹底火,他便感到握枪把的右手手臂猛地一痛,手掌一痉挛,枪支不受控制,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铮铮铮三声金属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

    他的右小腿像突然被铁棒扫中一样,骨碎肉裂带来的剧痛瞬间流遍全身,右膝一弯,扑通一声,身子向后一仰,不听使唤地跌坐下去,便听到身后同伴那尖厉的惨嚎声

    那条瘦削人影自然是魔鬼刺客。

    邓安国起身,面色寒酷,眼神冷峭,右手持着柯尔特手枪,神威凛凛,杀气腾腾。

    那班副的右手前臂,右脚小腿,各有一个汩汩冒血的血洞,他竟然咬紧牙关,上身前倾,伸长左手,去抓掉在前面的k-47冲锋枪,欲作垂死挣扎。

    邓安国森然一笑,右手一抬,铮的一声。班副的左手小臂开出一朵红花,子弹击碎了臂骨,他如杀猪似的尖嚎着,满地打滚,血浆随同他滚过的地面,染得绿草红不呲咧。很快他便因失血和剧痛,昏厥过去。

    那班副顽强悍野的战斗作风颇令邓安国肃然起敬,也当下心生恻隐。但邓安国是血与火锻造出来的魔鬼刺客,素来都是杀伐决断,决计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此次亦不例外。

    那敌兵趺坐在地上,右脚脚脖被子弹打中,血如泉涌,兀自撕心裂肺地哭叫着:”哎哟…妈呀…”

    邓安国慢慢地从两敌兵身上取下十颗木柄手榴弹,两把三棱钢刺,将它们连同两支k-47冲锋枪一齐扔进空心树干里,随即便欲对他们实施拷问,因为邓安国已对他们刚才谈话的内容感起了浓厚的兴趣。

    第116章第十一章魔鬼逼供(四)

    邓安国见那班副已然昏厥,那敌兵则用手捂住脚脖,痛苦地呻吟着,便即强颜一笑,逢场作戏地道:”实话告诉你们,我们中国军人从不屠杀俘虏,这你应该知道,我只是有问题想问你一下,你只要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保证你会没事。”

    邓安国刚才在暗中窥探过那敌兵的言行举止,知道他是个十足的软骨头,只要给他吃点儿苦头,他就有扛不住的可能。

    邓安国慢慢地欺到敌兵的跟前,横眉冷视着他,见他脸色凄白如鬼,目光颓靡无神,嘴里不住地发出孱弱的呻吟,几欲晕厥。

    邓安国心下恻然,习惯性地抿了抿嘴唇,收起手枪,蹲下身子,左手倏伸,一把抓起敌兵负伤的右脚,食指捏了捏创口。

    剐骨似的剧痛刺激得这厮顽然醒转,发出杀猪般的哭叫。

    邓安国不为所动,食指又在创口边上捏了两捏,直痛得这厮浑身接连搐搦,嘴巴鼻子扭结成了一团,眼泪杂混着鼻涕涂满了一张非人非鬼的脸孔,连哭叫的声音都那么孱弱无力。

    邓安国解开他裤脚上的扣绊,慢慢挽起裤管,看着他脚脖上那血糊糊的伤口,冷冷地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专门来搜捕我的?”

    敌兵哆嗦着道:”不…不…不是…我们是…是去…去…小东村路口值勤…值勤换班的。”

    这厮一副畏畏缩缩,诚惶诚恐的德行,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撒谎蒙骗。

    ”很好,算你识相。”邓安国很满意他的配合,继续逼问道:”你们是那个部队的?”

    敌兵嗫嚅道:”我们…我们是越南…人民军的部队。”

    邓安国眼睛一瞪,抓他脚腕子的手一紧,厉声道:”我问你们是人民军的那个部队。”

    敌兵惧怕多吃苦头,连忙如实交待:”是…我们是…人民军31f师三团二营七连的。”

    ”你们的驻地在那里?”

    ”在…在…清水乡…乡里…”

    ”你们调到这里来干什么?是来搜剿我吗?”

    ”不…不…我们是调来配合步兵第五师的人,负责封锁这里的交通要道。”

    邓安国接连发问,敌兵对答如流,看他那魂飞魄散的模样,显然不是在糊弄人。

    邓安国决定切入正题,寒声道:”你们的31f师师部在清水乡的什么地方?”

    敌兵赶紧回答:”在乡公所里。”

    邓安国点了点头,拆开鞋带,脱下他脚上的解放鞋,撕开急救包,摸出一块药品,抖掉塑料包装纸后,将药品盖压在他脚脖的创口上,接着问道:”那里有一个军火仓库,还有你们的师长也在那里,是吗?”

    ”这…这…”敌兵激灵灵地打了两个寒战,耷拉着脑袋,显然是不敢说。

    邓安国心下明白,这厮是疑心自己为他处理伤口是假慈悲,诱骗他如实交待完问题后,会立即杀死他。

    为了给他宽心,邓安国强扮出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信誓旦旦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