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决战越南之最强特种兵

决战越南之最强特种兵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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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耐力、心智、意志和毅力。即使是九天战神,也会麻木起来。如今一见女色,又怎生不让正值青春期的兵们心头发痒,激|情燃烧。

    邓安国摇了摇头,甚是无奈。

    蓦在此刻,他顿觉脸颊发烧,眼皮骤跳。

    林间小溪怎么有越军的女兵洗澡?

    这片丛林里肯定驻扎有越军的军队。

    看起来,以邓安国一行又闯进了高危地带。

    俄顷,直升机已飞过小溪的上空,那几个洗澡的越军女兵被抛在后面。

    徐帮成仿佛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女人,恋恋不舍地伸长脖子,往小溪那边张望。

    邓安国的心头被不祥之兆所占据。当下警惕地向丛林搜视,察看有无异状。

    林海茫茫,万木葱茏,风平浪静,丝毫窥测不出有敌情隐藏其间。

    邓安国不敢怠忽,正准备叫醒休憩的弟兄们加强警戒。

    倏然间,他眼角余光察看到一道刺眼的亮光划过。

    那是狙击步枪上的光学瞄准镜的反光。

    徐帮成危在旦夕,敌方狙击手已经将其锁定,正在快速计算着直升机运动的前置量。心念电转,邓安国左手如电,揪住徐帮成背后的武装带,将其拉回机舱内。

    一声脆响过处,机舱门框上沿溅起一蓬火星。

    邓安国将徐帮成推到舱门左侧死角里,蹲到舱门右侧,通过弹道和角度快速判断敌方狙击手隐藏的方位。

    四十米外,十点钟位置……

    参天古树的桠杈上,蹲着一个身穿吉列伪装服的狙击手,快速拉动枪栓退壳上子弹,拔开稠密的树叶,露出上身,举着美制21狙击步枪仰角十五度瞄准。这一回,他把射击目标改为直升机的主旋翼,妄图废其四肢,使其坠毁。

    现在,他深呼一口气,一点点地呼出,放松全身筋腱,快速计算直升机运动的前置量。

    直升机上,邓安国凭直觉感应到敌方狙击手已经瞄准直升机的旋翼,即将击发。

    他左手抓紧扶手,右手快如电掣般抽出五四手枪,在大腿部一擦,拉动套筒送弹上膛,大声喊道:”老周,向左侧倾。”

    老周立刻一摆操纵杆,直升机厉啸着,以十度角向左微微侧倾。

    一颗子弹击中机身右侧外壳,火星乱溅。敌方狙击手就在直升机作出规避动作的同时,屏气,击发。

    “稳定机身。”邓安国大声呼喊老周让直升机保持平衡状态。因为他已经判明敌方狙击手的阵位。

    老周前推操纵杆,索性将直升机下压几米,悬停。

    机身尚在颤悠,邓安国闪电般从舱门右侧露出上身,挺臂、挺腕,食指匀速击发。

    砰砰砰的八声富有节奏感的枪响,奏出敌方狙击手死亡的哀乐。

    “拉起来。”邓安国顾不上查看结果,缩回到舱门右侧,退出空弹匣换上新弹匣。直觉告诉他,敌方狙击手已被流弹击中。

    马达发出撕人耳膜的轰鸣,直升机机头上仰,二十度角爬升。

    十点钟位置的参天古树上,一把21狙击步枪坠落在地面上,发出吧嗒一声响。

    紧跟着,一条毛毛熊似的人影凌空翻着跟头,从二十五米高的桠杈上摔跌而下。脑袋抢先与大地接吻,直砸在一块大石头上,头碎骨裂,红白相间的黏稠液物向四下横飞。

    这位狙击手隐蔽在树杈上,进退艰难,这已经是先天性的不足,若是一旦形迹暴露,对方火力反制的话,更是无所循形。

    实际上,邓安国通过第二枪判明他的阵位时,直升机与他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五十米(五四手枪的有效射程仅为五十米)。他原本有撤离逃生的机会,可惜他碰上了邓安国这样的运动速射高手。

    移动射移物是超高难度的战斗射击技能,但却难不到邓安国。使用81-1突击步枪的话,邓安国自信能在时速六十公里的交通工具上,采用单发射击,准确命中一百米以内任何移动目标。

    刚才,邓安国找出狙击手的阵位时,直升机距离狙击手已有六十米远,超过五四手枪的有效射程极限,但他独辟蹊径,想出利用流弹来击杀敌人。因为敌方狙击手的阵位在十点钟位置,半速风,对子弹初速的作用不算大,完全有被流弹击中的可能性。因此,他干脆来个急速射击,将弹匣里的八颗子弹全部打出。碰上一颗算敌方狙击手倒霉,碰不上算敌方狙击手走运。

    碰巧的是,敌方狙击手两次开枪都徒劳无功,自知形迹暴露,即将遭受直升机的火力覆盖,当下动身从树杈上撤离。殊不料,他刚抓住尼龙滑绳,还没来得及下滑,一颗流弹飙然而至,击中了他后脑勺。

    机舱内……

    “色迷心窍,看几个妮子洗澡连命都不要了。下次再让老子抓到你偷看女人洗澡,小心老子拧下你那玩艺儿。”

    邓安国凶巴巴地瞪着脸色凄白的徐帮成,嘴里怒斥着,心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准备战斗。”杨志新将一个弹链装上k-19自动榴弹机枪,顺手扔给邓安国一个烟雾弹,喊道:”小邓发射烟幕弹,呆会再收拾野猫子。”

    现在,除蛮牛林平因伤不能随便动弹外,特战小组全部就绪。

    邓安国抓起79榴弹发射器,分开枪身,正准备把烟雾弹塞进枪管,眼角余光瞥见四点钟方向飞来一发40毫米高爆榴弹,狠狠地朝直升机尾翼撞来。

    十万火急,小分队危如巢卵。

    邓安国条件反射式地嘶喊道:”快,向左偏转,有榴弹。”

    “操他妈。”

    老周朝左掰动操纵杆,直升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向左侧倾二十度,做了一个弧度很小的曲线运动。

    呜的一声,那发高爆榴弹堪堪地贴着机身右边的舱门掠过,窜飞出十多米外的高空,炸成一团火球。

    老周迅即前推操纵杆,机头稍稍下俯,紧接着回拉操纵杆,踩下方向舵踏板,直升机在空中划出一道赏心悦目的弧线。随后,老周稍稍向右掰动操纵杆,机身颤抖两下,恢复平飞状态。

    老周在淡笑间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左转弯动作,虽避过了高爆榴弹的袭击,但也惊得遍体生津,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机身大幅度的摆动,硬是把邓安国一行掀得颠颠倒倒,如在怒涛海啸中坐船一般,几乎稳不住身子。

    林平的伤口在颠簸中被撞裂开了,鲜血顺着他的腋窝往下流,刺骨般的剧痛令他眼前发黑,冷汗湿透了全身。

    邓安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向四点钟方向概略地瞄准,发射烟雾弹,试图屏蔽榴弹射手的视线。接着,他退出弹壳,拍了拍空弹药箱,大声问陆大伟:”西北狼,还有弹药吗?”

    “还有一箱。”陆大伟从座位底下拖出一个32发装的弹药箱子,用力一脚踢到邓安国跟前。

    邓安国掀开箱盖,取出一发高爆榴弹塞进枪管,朝陆大伟叮咛道:”西北狼,用杀伤破甲枪榴弹。”

    杨志新两眼如灯,全神贯注地朝林子里搜索着打击目标。

    邓安国合上枪身,枪托抵实肩窝,极尽目力,朝下面丛林搜视。

    无奈树影婆娑,绿叶若涛,根本看不见敌人的踪影。

    丛林里时不时地闪耀着火光,偶尔有子弹擦着机身掠过,零零星星的流弹敲在金属外壳上叮当作响,削下一块块斑驳弹痕。

    邓安国凝神细听,枪声都富有节奏感,敌人尽皆采用的是三发短点射,五发长点射,作战水平着实不容小觑,一定不是越军普通部队,而是其最精锐的,号称”丛林变色龙”的特工部队。

    不是冤家不聚头,现在总算遭遇上了。

    一束机枪子弹擦过直升机的前挡风玻璃,脆亮的碎裂声中,两拦风玻璃上炸开两条裂痕。

    敌人极为刁钻,专挑直升机的油箱、驾驶舱、旋翼等薄弱部位射击,而且枪法十分精道。

    邓安国心弦狂震,非常担心敌人会利用rpg-7火箭筒来攻击直升机,倘若他们釆用火箭弹自爆碎片来打击直升机的话,那特战小组可就命运堪忧。

    老周赶紧拉动操纵杆,机头以三十度角上仰,猛轰油门,直升机夹裹着巨大的啸声,急速向上跃升,高度表在飞快地跳动数据,跳到一百二十米时,老周减小油门,前推操纵杆,机身左右晃了两晃,旋即恢复平飞状态,脱离了敌人机枪的火力覆盖范围。

    现在,老周身上的冷汗已湿透数重衫,使尽浑身解数,驾着直升机在枪林弹雨里左冲右突,忽高忽低。时而迎风摆尾,时而鹞子翻云,时而白鹤冲天……规避动作完美到了极致,即使世界最资深的步兵火箭射手也未必能锁定,只能是徒叹奈何。

    丛林这道绿色屏障,无疑为敌人提供了天然的掩蔽,当然也在很大程度上遮蔽了他们的视线,射击精确度自是大打折扣。

    这一刻里,特战小组全体成员都在直升机颠来倒去中饱受煎熬。赵部长、徐帮成、陆大伟、林平如坐过山车一般耳鸣目眩,晕头转向。而邓安国和杨志新都曾受过相关训练,因而在这般强猛的颠簸中除心跳加速外,身体并无不适的状况。

    邓安国通过直觉判断,越军的特工部队不过百十号人左右,没有配备高射机枪,肩扛式防空导弹等重火器,但他们化整为零,分散在丛林里的各个角落,借助稠密的林木作掩护,利用步枪、机枪、榴弹、火箭筒来攻击空中的直升机。由于敌人在丛林里分散隐蔽,即使直升机上装有火箭弹、机炮、重机枪等重型火器也难以大显神威。

    邓安国不禁对越军这支”丛林变色龙”特工部队的追踪能力和机动速度大为震惊。为了不暴露行踪,直升机一直在绕道驶飞,走了许多冤枉路,耽搁了很多时间,可还是被他们给追上了,真是冤家路窄。

    第51章第五章步步杀机(三)

    上百名敌人分散在丛林里,火力尽管零星,但精确度却很高。小分队根本无法实施有效的火力反击,只能被他们追着屁股打。

    杨志新急得满头大汗,却无可奈何,尽管他操炮技术相当老到,可是根本无法大展拳脚,因为捕捉不到打击目标。

    邓安国亦是搓手顿脚,苦思御敌之良策。

    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他极目鸟瞰下面苍林,目光瞥处,只见莽莽林海之中,星星点点地散落着无数火焰,如烟头那般忽明忽暗。

    是枪口焰。

    敌人有茂密的林木作掩蔽物,固然隐藏得很好,但是枪口焰却偏巧暴露了他们的行藏。

    邓安国心头狂喜,扭头冲着战友们高喊道:”大家听好了,集中火力专朝有火舌冒出的地方猛打。”接着,他叮嘱驾驶员老周,尽可能让直升机飞得稳定些,而且专挑有高山的方向飞。

    一团火花在丛林里闪了两闪,一束子弹呼啸着擦过机身。

    邓安国眼明手捷,左手抓紧扶手,右手抵肩据枪,枪口向下一压,一发高爆弹愤怒地扑向适才闪冒火花的位置,替死神大爷送去死亡动员令。

    火光骤现,硝烟夹着气浪冲腾暴卷,扬起满天飞舞的残肢断臂、肠脏、碎布、血雨和枪支零件。

    邓安国缩回到舱门右侧,分开枪身,热气腾腾的弹壳脱出枪管,叮当一声掉在机舱地板上,又摸出一发高爆弹塞进枪管。

    邓安国的对面,徐帮成用力甩了甩脑袋,驱散眩晕,隐蔽在舱门左侧,端着81式轻机枪,双目如箭,凝神搜视目标。

    一棵参天大树上亮起一团火光,一束子弹扑到机身上掀得火星乱溅。徐帮成立刻捉定目标,五发长点射,隐藏在树梢上的敌人发出凄厉惨嗥,凌空连翻跟头,跌下树去摔成一团死肉。

    邓安国的打法一经奏效,战友们都竞相效仿,集中火力专朝林子里有火舌吐露的地方招呼。

    就在此刻……一发40毫米高榴弹朝直升机劈头盖脸地撞来。

    直升机岌岌可危。

    小分队命悬一线。

    就在高爆榴弹誓要与直升机同归于尽的瞬间。

    “坐好了。”老周高喊一声,迅急朝左摆动操纵杆,直升机向左侧侧滚六十度,高爆榴弹堪堪地贴着机身右侧掠过,飞到二十米外的高空爆炸,震荡力被空气吞噬得无影无踪。

    老周紧咬牙关,紧绷脸皮,后拉操纵杆,脚踩向上的方向舵,同时收小油门,直升机由右向左划出一道美丽半弧,圆满完成一个漂亮的急转弯动作。

    老周的飞行特技无懈可击。

    特战小组再度化险为夷。

    直升机恢复平飞状态后,邓安国左手抓紧舷窗边上的扶手,右手持着79,单膝下跪,极尽目力,凝神搜索那个榴弹射手。

    七钟方向,火光一闪,一发高爆榴弹猛扑而来。

    “压下去。”邓安国业已看清敌方榴弹射手的藏身之所,便嘶声呼喊老周下压机身。

    老周连忙前推操纵杆,机头下俯,猛轰油门,直升机突然以三十度高速俯冲,夹裹着刺人耳膜的尖厉啸声,那发高爆榴弹擦着主旋翼飞过。

    丛林迅速扑面而来,邓安国感到一阵轻微的耳鸣,狠力抓紧扶手稳住身子。

    直升机迅即拉起,邓安国的心往上一提,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俯冲跃升间,邓安国的眼睛和心神始终没有脱离隐藏在七点钟方向的榴弹射手。

    直升机甫一恢复平飞状态,邓安国迅速抵肩据枪,正要扣动扳机,发射高爆榴弹。

    老周蓦然摆动操纵杆,来了一个急转弯,邓安国的身子在剧烈的摇荡中,随着直升机掉转方向,顿然失去目标。

    “我操。”邓安国当下心急火燎的呼喊陆大伟:”西北狼,七点钟方向,发射枪榴弹,快。”

    陆大伟在直升机连续的颠簸中,头昏脑胀,不过手脚仍然很利索,掏出一枚杀伤破甲弹插进81-1步枪的发射器,左手抓紧扶手,单膝跪地,单手据枪,概略瞄准后,击发。

    二百五十米外……

    敌方榴弹射手纵身从树桠上跳下来,箭步冲往前方一片开阔地带,边跑边打开枪管尾部,退出弹壳重新装填弹药。

    “轰……”

    一颗杀伤破甲枪弹落到他侧翼爆炸,高速散射的钢珠破片四下横扫,几棵小树被拦腰折断。

    榴弹射手恍若未觉,跑到开阔地上,79枪托抵肩,仰角瞄准,主眼通过瞄准具捕捉空中平飞的直升机。

    略略计算前置量后,他果断击发。这一回,他发射了一枚40毫米杀伤破甲弹。

    就在他打出榴弹的刹那间,直升机突然机头下俯,压下几米,榴弹顿时失去打击目标,在虚空中粉身碎骨。

    他气得肺腑欲炸,打开枪管尾部,退掉弹壳,又掏出一枚杀伤破甲弹装上,继续仰角发射。不料,他刚才打出去的那枚榴弹已经暴露了他的位置。

    直升机上,杨志新已经锁定了他,抢先开火。

    他就这样随着一枚430高爆弹碎尸万断,幻化成漫天纷飞的花瓣雨。

    清除了这个致命的威胁后,老周大声喊道:”都坐好了,我又要调头了。”

    人随喊声,老周手摇操纵杆,脚踏方向舵,直升机向左倾斜了一下身子,凌空划出一道优美弧线,高速飞往西北方向。

    邓安国如释重负,丢下79,屁股坐在地板上,背靠在舱门右边的舱壁,急促地喘着粗气。

    直升机转了个弯。

    倏忽间,徐帮成尖声喊叫道:”副连长,五点方向,狙击手。”

    噗的一声,子弹击中肉体的闷响声,邓安国听之立觉心口一闷,当即翻身而起,一瞥眼间,五十米外的山头上火星一闪。

    邓安国惕然心惊,暗叫:”妈的,一定是徐帮成被狙击手给打中了。”

    他扭头一瞥,只见徐帮成右小腿外侧冒出一股血泉。

    原来,适才直升机脱离敌人的火力封锁范围后,机警的徐帮成一直蹲在机舱门框边上,察探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敌情。

    就在直升机飞近一座小山头时,他蓦然瞥见山头上的一块大石头右侧伸出一根木棍。

    徐帮成目光甚是锐利,一瞥之间就分辨出,那是俄制svd狙击步枪枪管前端的瓣形消焰器。

    是敌方的狙击手,徐帮成心念电转,深知狙击手以大石头为掩体,762毫米的81式轻机枪根本奈何不得他,便当下呼喊邓安国用榴弹轰击。

    第52章第五章步步杀机(四)

    徐帮成意想不到,这个狙击手本来锁定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正操着k-19警戒敌情的杨志新。

    那知,狙击手刚刚将十字线压向杨志新,直升机霍地侧倾了一下身子,杨志新被调向了另一边,一下就处在了该狙击手的射击死角里。

    狙击手失望加气愤,刚要收枪缩回掩蔽物,徐帮成正好露出半边身躯,处在他瞄准点的范围内。

    战机稍纵即逝,他当机立断,果断把狙杀目标转向徐帮成。他将瞄准点定在直升机飞行方向的十米处,快速计算前置量。

    不料,徐帮成发现了他,急忙呼喊邓安国的同时,身子迅速往门框左侧蜷缩。

    狙击手也在这时开枪射击,子弹击穿了徐帮成来不及收缩的右小腿腿肚。

    徐帮成陡然感到腿部传来一阵剧痛,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腿肚蜿蜒而流。

    他自知腿部中弹,顾不着去察看伤情,侧身隐蔽在舱门边上,屁股坐在地板上,左手握住81式轻机枪前护木,右手食指控利制扳机扣放点数,三发短点射配合五发长点射,压得狙击手缩在大石头后面,寸步难移。

    “西北狼,把杀伤破甲榴弹给我。”邓安国见敌方狙击手倚恃大石头为掩体,高爆榴弹的震荡力恐怕难将其杀伤,于是想到了杀伤破甲枪榴弹。

    陆大伟迅急拿出一枚杀伤破甲榴弹,插进81-1步枪的发射器,扔给邓安国。

    “老周,停一下。”邓安国接过81-1步枪,呼叫驾驶员暂停飞行的同时,右腿蜷曲,膝盖跪地,枪托充实顶肩。

    直升机悬停的瞬时间,邓安国略略预知弹着点后,便即扣动扳机,嘴里狠狠地骂道:”去死吧,你这表子养的贱种。”

    一百米远的距离,40毫米杀伤榴弹电闪扑到,替主人达成复仇愿望,自己却与大石头同归于尽。

    狙击手被高动能、高速度激射的破片凌迟碎剐,变成一片片烂肉碎骨夹着石块,刷刷下落。

    血淋淋的场面在邓安国眼前一晃而过。

    邓安国心系徐帮成伤情,顾不上查看结果如何,当下将81-1步枪扔还陆大伟,扭头一瞥。但见徐帮成靠在舱壁上,左小腿浸泡着血水,机舱地板上拖印出一道道血红斑纹。

    “伤得怎么样了?让老子看看。”邓安国心下一疼,连忙挪身到徐帮成跟前,伸手从其左腰上取下急救包,焦虑地道:”可别伤到了骨头”。

    “估计不太要紧,我的腿还能活动。”徐帮成双手反撑,支起上身,右脚平摊着,负伤的左脚在机舱地板上蹬了两蹬,似乎不太碍事,显然是皮肉伤。

    “少他妈在老子面前逞好把式。”邓安国蹲好身子,左手抓起徐帮成的左腿,往自己跟前一拖,搁在膝盖上,右手拔出81刺刀,顺着子弹击穿的裂缝将裤管挑开一条口子。然后,他收回刺刀,两手撕开裤管,豁露出伤口。

    只见徐帮成小腿腿肚上出现一个血窟窿,皮肉翻卷,稠血外流。腿脚另一侧,一块碎肉被一根肉筋连在伤口上,甚是可怖。

    邓安国心下绞痛,皱紧眉头,撕开急救包,掏出一团止血棉压在伤口上,喃喃地道:”你小子还真能忍,掉了一块皮肉也不晓得喊痛。”

    “什么?掉了一块皮肉。”徐帮成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如纸,急忙低下头去察看小腿上的伤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血肉模糊的伤口令人心头发悸。

    徐帮成吐了吐舌头,惶悚地问邓安国:”副连长,我的腿怎么样了?伤到骨头了没有?”

    “应该没有。”邓安国略事察看徐帮成的伤口后,眉头舒张开来。看得出徐帮成的腿伤并无大碍。邓安国用手术刀割掉那块血糊糊的碎肉,拿到徐帮成眼前晃了晃,吊儿郎当道:”这可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样?要不要收起来留个纪念。”

    徐帮成缩了缩头,龇牙咧嘴地道:”好恶心,扔了它。”

    邓安国吊儿郎当地道:”野猫子,这可是你叫我扔掉的哟!你父母怪罪下来可别拿我是问。”战斗的间隙,邓安国爆发出幽默感,借此舒缓紧张的气氛,却逗得徐帮成哭笑不得。

    邓安国手一抡,那块血糊糊的碎肉滴溜溜地在机舱外打着跟斗,一闪就不见了。

    一旁,赵部长看在眼里,顿生恻隐之心,咂了咂舌头。

    邓安国怔忡一下,安详地道:”谢天谢地,子弹只是穿过了腿肚子上的肥肉,没有伤到骨头,你的这条腿最多十天半月就能恢复正常,只是……”

    邓安国欲言又止,低下头继续为徐帮成处理伤口。

    徐帮成愕然一怔,吐了吐舌头,探询地道:”副连长,这一点腿伤该不会被你轰回老部队去吧?”

    邓安国没有抬头,调侃地道:”那倒不至于,我只是替你父母感到心疼,皮肉骨血都是他们给的,就这样被我当垃圾扔了,真是于心不忍。”

    “小邓,你可真会善解人意,真会替战士的父母着想,十多年前,我在野战医院当院长时,领导都说我爱兵如子,跟你相比,我真是自愧不如。”

    赵部长也正在为林平重新包扎伤口,也正在兴头儿上。

    杨志新插口道:”赵部长,原来你也参加过当年的自卫反击战,怪不得你的身手那么好。”

    “是吗?”赵部长谦逊地道:”跟你们相比就差远了,我那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上不了台面。”

    “宝刀未老啊!”陆大伟毛毛躁躁地插口道:”起先我还当赵部长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分子,想不到跟敌人真刀真枪干起来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含糊。”

    说完,他靠在舱门左侧,继续凝神警戒。

    惭颜一笑,赵部长谦卑地说道:”滥竽充数。”

    虎口脱险,大家如释重负,谈笑风生。

    邓安国处理着徐帮成的伤口,煞有介事地道:”实话跟大家说,我还真害怕野猫子因伤而退伍。”

    赵部长侧脸瞅了瞅徐帮成,笑道:”这么说,野猫子是个好苗子,你舍不得他?”

    正在警戒敌情的陆大伟表情带着怨尤,插嘴道:”首长,他可是我们副连长手里的宝贝疙瘩。”

    第53章第五章步步杀机(五)

    邓安国苦笑一下,讪讪道:”赵部长,西北狼是在怨我一碗水没有端平,只把野猫子当成了宝贝,冷落了其他弟兄。”

    邓安国知道陆大伟是个直肠子人,肚子里憋不住话,在埋怨自己偏心。其实他也蛮欣赏这位粗鲁莽撞,但不失憨直豪爽的西北汉子。他一直认为陆大伟是个天生的突击手。

    杨志新正在擦拭k-19自动榴弹发射器,一听陆大伟出言不逊,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嗔怪道:”别胡说,副连长为弟兄们操碎了心,你难道没看到。”

    徐帮成一脸愠色地斥责陆大伟:”西北狼,小心风大闪你了的舌头。副连长如果真那么偏心的话,能让你这个闯祸大王进侦察连吗?能让你这个本该卷起铺盖滚蛋的干架能手当代理排长吗?”

    陆大伟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神情极为愧悔和惭怍。

    倘若不是邓安国虚怀若谷,慧眼识英才的话,只怕他这个在老连队里恶名昭著的闯祸大王现在还在黄土高坡面朝黄土,背朝天,享受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土里刨食吃的贫困农村生活,更别说选进军区侦察大队一连里当代理排长。

    邓安国身为伯乐与他这个出身贫困农村的千里马有知遇之恩,而如今他却含沙射影地埋怨邓安国偏心,这怎能不让有着同样出身背景的徐帮成大为恼火。

    早知如此,悔不当初。陆大伟愧疚得恨不得让副连长猛掴自己十个响当耳光,那样心里兴许会好受一些。

    邓安国一眼就窥测出陆大伟的心思,知道他很自责,当下便微笑道:”别担心,西北狼,我不会冷落你和其他弟兄的。你是干突击手的好材料,今后的任务更加危险和艰巨,弟兄们还得靠你多打头阵。好好干吧!争取立大功。”

    谈笑中,邓安国让徐帮成吞下抗生素片,用手按压住盖在伤口上的止血棉。他则拿出药品,抖掉包装纸后,让徐帮成松开手,揭下止血棉,用药品盖住伤口,使劲按压两下,随后撕下一条绷带捆扎得严严实实。

    处理完伤口后,徐帮成顿然觉得全身不住地沁出虚汗,头脑一阵眩晕,上身靠在舱壁上,悠闲地体会着肉体上的创痛。

    邓安国收好急救包,瞥了一眼舱外的青山绿林,转头向驾驶员老周问道:”老周,还有多久才能飞到国境线。”

    老周喃喃地道:”由于敌人前堵后追,我只能绕开帮康镇,现在把撤离航线改成清水乡,不出意外情况的话,三四十分钟就能到达国境线。”

    “油料还够消耗吗?”赵部长关切地问。

    扫了一眼油料表,老周洪声道:”估计再连续飞上两个钟头没有问题。”邓安国释然道:”幸好我们多带了两桶油。”

    “妈个巴子的,本来早该到了,这些兔崽子们纠缠不休,搞得我们跑了大半天的冤枉路,真他娘的可恶。”杨志新归心似箭,咒骂着那些围追堵截的敌人。

    “现在都快下午3点钟了,我们与这些龟孙子玩了足足十多个钟头的追猎游戏。”邓安国用一块抹布擦着手上沾带的血渍。

    危险解除了,老周把直升机压得很低,与地面保持着五到六十米的高度。因为他非常擅长和偏好超低空飞行。

    危险暂时是没有了,但并不等于从此就安全了。

    邓安国放不下心,也闲不住,打开一箱子弹,取出三个空弹匣用快速压弹器压满后,又往战术背心口袋里塞了五颗手榴弹,然后从马伟正遗体上的弹袋里抽出两个弹匣。蠢蠢欲动,如临大敌。

    杨志新满脸诧异,爽然地问道:”怎么了?小邓,你急着要单独出任务吗?”

    邓安国往战术背囊上里塞进三捆装有定时器的雷管炸药,莞然笑道:”有备而无患嘛!”

    其实,邓安国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就是要为牺牲的马伟正复仇。若是再遇上越军特工部队穷追不舍的话,他断然会滑降下去,以一己之力对抗敌方精锐部队,誓死为小分队拖住敌人。

    邓安国故意避开杨志新的茫然目光,向舱外纵目远眺。

    远山近岭,葱葱绿绿。

    直升机飞过一座山峰。

    邓安国看到前方有两道又矮又缓的山岭,两道山岭夹峙着一块大坝子。邓安国目测距离,少说也在六七百米以外。

    坝子里座落着一个小村庄。三四十栋用茅竹和木板修造的吊脚竹木楼,散落其间,彰显出越南人民的贫困和落后。

    小村庄的东头覆盖着茂密的树林,西头密植着大片茅竹林和芭蕉树。村外的田间和菜地里,闪动着老百姓匆匆忙碌的身影。

    直升机飞得更近些了,邓安国也看得更清楚些了。

    村口有三个男娃子抄着竹棍子在围绕着一棵芭蕉树追逐撵打。挨着不远,五六个小女孩在凉晒有农作物的空地里蹦蹦跳跳。

    山间小村里呈现出一片春光烂漫,欣欣向荣的景象,似乎与烽火狼烟的战场八尺竿头打不着。

    山水田园,冷清而寂静。

    邓安国感到十分惬意,提足目力向小村庄的西头仔细观察。

    小村庄西头有一片田地,其间有三个驱赶耕牛犁地的村夫。他们尽皆赤脚,衣衫褴褛,身材干瘦矮小,手脚动作迟缓,应该是上了年纪的庄稼汉。

    邓安国心生恻隐,当下暗忖:越南连年征战,干戈不断,青壮男子的损伤尤其严重,兵源空前绝后的枯竭,就连精干一些的妇女也被征招入伍,甚至还拉上半大的孩子来充当狼子野心的炮灰,增添战争绞肉机中的新鲜血肉。

    正因为如此,在越南但凡年富力强的,精壮能干的男人都被强制征招到军队里当兵,或参加民兵和青年冲锋队。留在农村耕作的无非是些年老力衰,体弱多病,或是缺胳膊少腿的货色。

    也可别小觑了这些不中用的人,在当局的愚民政策的熏陶下,在仇华思潮的鼓动下,无论妇孺老幼都善于舞枪弄炮,而且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玩起命来毫不含糊,都是些擅长争强斗狠的主儿,跟这些人打交道千万不可马虎大意,也不得掉以轻心,更不能心慈手软。

    第54章第五章步步杀机(六)

    邓安国很同情穷得连灰都舔不起来的越南人。常年累月,无休无止的战争使越南损失惨重,经济达到崩溃边缘,民不聊生,寡妇哀村。他们有很多家庭支离破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留下数不胜数的孤儿寡母背井离乡,投奔怒海,苦不堪言,再上资源匮乏,缺衣少粮,更令外强中干的越南雪上加霜,已达山穷水尽的境地了。

    随着直升机轰鸣声的逐步逼近,邓安国看到其中两个农民停住手里活儿,抬起头来,伸长脖子仰望着天空中的不速之客,一边对着天空指手划脚,一边交头接耳,俨然一副无所畏惧的架势。

    有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老农,怒气冲冲地把锄头抛摔到地边的水沟里,摆出一种敌对的姿态。

    难道这些斗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能辨识出天上飞的是中国武装直升机?

    那个老农摔锄头是什么意思?

    邓安国如坠烟海,凝神注意起这些农民的举动来。

    老农跳到沟里去拾回锄头,另外两个农民继续干着手上的活。

    这帮农民懂得用耕牛犁地,难道他们具有中国血脉?

    邓安国甚是疑惑,目光移向村庄北头的一片庄稼地。远远望见那里有一大片色彩艳丽的油菜花。仿若一片彩云飘浮在青青山脉间,绵绣而妩媚,令人一睹之下,心驰神往。

    邓安国不禁精神陡振,凝神细看。

    突然,两条绿色人影自村口的吊脚竹木楼里跨出,一闪之间,便即缩回屋内。

    绿色人影惊鸿一瞥,但却逃不过邓安国锐利的双眼。

    邓安国顿然心神不定,忐忑不安。

    一惯超级灵敏的第六感在向他预警,危险并没有远去,敌情依然存在。渐行渐近,邓安国凝神注视着那栋竹木楼。

    木门掩得很实,门两边的窗户向外半开,窗台上皆摆着四五双绿色解放鞋。房檐下吊架着一根竹杆,上面晒着一排草绿色的上衣和裤子,其间还有几件迷彩短袖衫。

    越军武装部队士兵的制式军装。

    邓安国心下惕然,暗忖:村庄里肯定驻扎着越军,而这栋竹木楼定是他们的营房。

    刚脱离危险不久,又闯进了高危地带。

    风云再起,邓安国一行踏上的这条血色归途,当真凶险莫测。

    机舱左边,陆大伟和杨志新一左一右,面对面地坐在舱门口,俯瞰异域山村。

    陆大伟怀抱着81-1步枪,冰冷的枪管摩挲着脸颊,纵目眺望着村北那片油菜花,那道亮丽的风景线使他流连忘返。

    杨志新似乎也嗅到了危险气息,警惕地观察着小村庄里的动静。

    直升机飞得比较缓慢,已接近村子东头,马达轰鸣声撕破了山村的冷寂。

    村子东头有几个瘦小的村妇向村内急跑,样子显得甚为惊惶。

    邓安国处在五十米的空中,对村庄更是一览无余。

    村里的吊脚竹木楼大都开着门窗,依稀看得见屋内有人在活动。屋顶炊烟袅绕,应该是在烧火做饭。

    像之前那样凉晒着军装的吊脚竹木楼,至少还有两栋。

    邓安国确信这里定是越军的一处秘密军火仓库,驻守于地的越军起码有一个加强班。

    现在,杨志新仔细观察着斜下角,三点钟位置,一栋凉晒着军装的竹木楼。屋门紧闲,门左侧的窗户向外全开,窗口内赫然出现一个剃着光头,穿着迷彩短袖衫的越军士兵,举着一支svd狙击步枪,枪口仰天指向直升机。

    陆大伟已经把脑袋探出舱门外,想好好地瞧瞧这个贫瘠却美丽的异域小村庄。

    “不要……”

    喊声未毕,杨志新右手如电般伸出,抓住陆大伟右腰的武装带,用力一拉,陆大伟一个趔趄,歪倒在杨志新怀里,脱掉钢盔的光头端巧撞在杨志新下颌上,发出喀嚓一声骨骼脆响。

    陆大伟左手上臂标射出一股血箭,铮的一声,一颗子弹击中机舱顶板,火星溅射。

    杨志新惕然心惊,顾不上生折一般的下颌,赶忙扶正陆大伟的身子,为其察看伤情。只见陆大伟左手上臂中段鲜血津津。

    陆大伟顿觉有一股温热的液物顺着上臂蜿蜒流向肋间,并没有感到有多么疼痛。抖了一下手臂,像触电似的僵木无力。心下惶悚,便大声道:”我操,我的胳膊是不是断了?”

    “不要乱动,让我看看。”杨志新抓着陆大伟的手臂,撕开急救包,喊道:”估计不要紧,好像没有伤到筋骨。

    “操他妈,我这伤受得真他妈的窝囊。”陆大伟的脸色瞬间变得凄厉如鬼,有种阴沟里翻船的悲哀。

    一颗黏附着血丝的弹头滚落到邓安国脚边滴溜打转,那便是击伤陆大伟的子弹。

    邓安国抓起81-1突击步枪,换上新弹匣,隐蔽在舱门右侧,左手抓稳扶手,右手持枪,转头对驾驶舱吼道:”老周,急转弯,让老子敲掉那该死的狙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