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决战越南之最强特种兵

决战越南之最强特种兵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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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战越南之最强特种兵》

    第1章独闯虎|岤(1)

    南疆战事期间,中越两国最精锐的战士在边境的原始丛林中展开疯狂而惨烈的厮杀,为了取得胜利,交战双方皆是无所不用其极。

    在一个黑云密布,电闪雷鸣,春雨潇潇的深夜里。

    一架直-5直升机载着六名中国侦察兵组成的小分队,利用雷雨天气和夜幕的掩护,秘密渗透到越南北部,执行一项绝密营救任务。

    昨天下午1时,中国西南军区情报部部长赵正贤在莅临1d军师直属侦察连视察临战军事训练工作的途中,突然遭到秘密潜入中国境内的越军特工部队绑架。军区参谋部和情报部召开紧急会议,制定了营救赵部长的霸王龙行动,交由军区侦察大队一连负责执行。

    机舱内,一连副连长邓安国向坐在对面的一连长杨志新说道:”老杨,我觉得越军特工部队的举措有些蹊跷,他们好不容易才绑架到赵部长这等重量级的军事干部,得手后竟然不赶紧押解到河内总参谋部情报处去,而是将赵部长关押在位于深山老林中的步兵第五师后勤补给站里,他们这么做究竟是何用意?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稍事沉思后,杨志新慎重地道:”你说得不错,他们的举措太过反常,我也有同感。”

    杨志新神色骤变,惊疑地道:”小邓,你是在怀疑军区情报部的情报可能有误?”

    邓安国颔首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杨志新那张饱经风霜而刚毅的脸庞刷地变得异常沉冷,罩满了忧愁和焦虑。

    边往脸颊和额头上涂抹伪装油彩,邓安国边郑重其事地道:”我疑心敌人有诈。”

    杨志新若有所悟地道:”你是说敌人可能早就把赵部长秘密解送到河内总参情报处去了,我方军情部门所侦知的情报只不过是他们故意泄露出的假消息,然后设下陷阱,诱引我方营救小分队往里钻?”

    邓安国一本正经地道:不错,这两年越军与我军进行过数场大阵仗,但每次都是我军大获全胜,越军一败涂地,他们的几个王牌劲旅都已元气大伤,威风扫地,无力再战。正面战场他们败得惨不忍睹,就跟我们玩起特种作战来,现下他们迫切需要拿得出手的战绩,不然无法鼓舞低落的军心士气。因此他们绑架了我们中国军队的高级军事干部,又消灭了一支精锐的中国营救小分队,这等骄人战绩不但能够扬他们的军威国威,更可以使我们中国军队颜面无光,声名狼藉。”

    邓安国条分缕析,合情合理,杨志新听后意识到情况异常恶劣,心头大是忧惧,沉默不语。

    他心知肚明,开弓没有回头箭,上级下达的军事任务就是再艰难,再险恶,也必须去完成,那怕前面是刀山火海,龙潭虎|岤,也要蹈死不顾,勇往直前,只是万一敌人设下陷阱,小分队此去岂不正中下怀?非但无法达成任务,还会全军覆灭,更令中国军队威风尽失,敌人志气大长,委实不值当。

    这该如何是好呢?

    杨志新不由得疾首蹙额,忧心忡忡,反观邓安国却从容自若,处之泰然,因为他早就酝酿出一个折衷的行动方案,不仅能够继续进行任务,而且可以使小分队的危险性降到最低。

    收起伪装膏,邓安国稍事思索后,便煞有介事地道:”常言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依我看必须临时改变行动预案。”

    杨志新怦然心动,神色诧然地凝视着邓安国,惊异地道:”你的意思是废止大队领导确定好的行动预案,重新制定新的方案。”

    邓安国那张涂满伪装油彩的俊俏脸膛上荡漾着欣悦的笑纹,两只澄彻而秀亮的眸子里透露着自信与坚毅。

    他点点头,慢条斯理地道:”先由我一人潜入越军后勤补给站,察探敌情虚实并寻索赵部长的下落,如果情报无误的话,我就乘机救出赵部长,设若果真是越军布下的陷阱,以我的身法单独一人行动,目标太小,不见得能败露形迹,安全撤离绝无问题,就算不慎惊动了敌人,凭我的身手,自信可以杀出重围。”

    杨志新大吃一惊,知道邓安国为确保战友们的安全,不惜铤而走险,独闯鬼门关,当下摇头晃脑地道:”不行,你这样太冒险了,简直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下赌注,我不能同意。”

    邓安国素来行事不按理出牌,从不循规蹈矩,剑走偏锋,兵行险着,杨志新早已有所耳闻,但他怎么都不曾想到这个平时看着眉清目秀,温文儒雅的白面书生竟然恁地浑身豪胆,勇气盖天。

    邓安国见杨志新不敢苟同自己的行动方案,心头怫然不悦,语气愤激地道:”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此次任务无异于虎|岤拔牙,敌人非常刁悍j猾,在敌情十分不明朗的情况下,我不能让更多的弟兄去冒生命危险。难道你忘了我的绰号叫魔鬼刺客吗?三年前越军王牌31f师的师部防卫那么森严,我还不是照样孤身一人端了他们的师部,干掉了他们的参谋长,还不是照样在他们重兵围追堵截的不利情况下全身而退。”

    杨志新见邓安国决心坚定,踌躇满志,知道邓安国已然成竹在胸,胜券在握,无论如何都要独闯龙潭,孤身犯险,虽然自己是连长,邓安国是自己的副手,但自己却难以阻止邓安国自作主张,因为邓安国不是为争强好胜,贪功求誉而强逞个人英雄主义。

    杨志新正自迟疑不决,忽地传来嘀的一声鸣响,红灯闪烁,垂降时间已到。

    邓安国无暇与杨志新理论,躁急地道:”老杨,不管你同不同意,为了不让弟兄们贸然去冒生命危险,这龙潭虎|岤我是非闯不可了。”

    嘴唇翕动两下,杨志新右手狠狠一拍右大腿,洪声道:”那好,就依你的行动方案去办。”

    邓安国边检查武器和装备,边向杨志新述说行动方案:”我先潜入越军后勤补给站,探明敌情并搜索赵部长,如果情报属实,我便见机行事,救出赵部长,炸毁后勤补给站,你和其他四名队员负责接应,时间定在凌晨6点。假若到时我没有赶到接应点的话,就说明我已经中了敌人的圈套,你们赶快撤退,千万不要管我。”

    降落点是一片深莽的丛林,直升机超低空旋停,与地面的高度约莫有二十五米。

    迅速整理好武器和装备后,邓安国右手一把推开机舱门,探头俯瞰,见直升机下面是黑茫茫的丛林,黑夜里望将上去,宛似一片浩瀚的黢黑汪洋。

    邓安国不由得心头发悚,毕竟是生平首次进行直升机滑降,并且是在亚热带雨林上空,加上雷雨夜,设若遇到不确定的侧风和强劲的上升气流,那可就有机毁人亡的危险。

    时间紧迫,任务繁重,邓安国无暇忧虑太多,左手伸到舱外,感受了一下风力和风速,缩回舱内,抱起一捆粗尼龙滑降绳,用力抛将出去。

    杨志新神色忧惧望向邓安国,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你有把握安全着陆吗?”

    戴上皮手套,邓安国心头宽慰地道:”还好,降落点是一片平地丛林,没有不确定的侧风和强劲的上升气流。”

    他说完,拉下单眼夜视仪,双手抓着绳索,俯身弯腰站在舱门口,面朝外面,双膝一曲,作势欲扑出机舱。

    小分队的战士们凝望着邓安国那瘦削的背影,各人双目中泪光潸然。

    杨志新心情极其沉重,向邓安国大声道:”小心点。”

    邓安国踌躇满志地回道:”放心,不会有事,一切照预案进行。”

    一言甫毕,他心头一横,两脚狠力一蹬,飞身纵出,仿如猛鸷那般扑进舱外这片黢黑的汪洋。

    杨志新望着邓安国一闪即逝的飘逸身姿,也不禁热泪盈眶。

    邓安国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义无反顾,舍生忘死的献身精神令他感怀至深。尽管他同邓安国同生共死的时日并不长,但他对邓安国的卓绝才干,过人睿智和超强豪勇,早就了然于胸,坚信邓安国此次独闯龙潭,定然能够披荆斩棘,履险如夷。

    急速坐式滑降之中,邓安国的耳边风声呼呼直响,劲急的冷风像冰刀那样刮着脸颊,而粗绳摩擦得手掌心生疼无比。

    俯仰之间,他已滑到相距地面不足两米的高度,双手猛紧,两脚奋力绞住绳索,刹住下滑的身形。

    松了一口气,他迅即撒手放绳,身子往后一仰,两腿向上一翘,来了个利索的后空心筋斗,身姿潇洒而飘逸。

    右脚抢先触地,他旋即滑退两步,右手反伸,撑住背后一棵小树,左脚随即落地,身形晃了两晃,便拿桩站稳。

    杨志新收回绳索,直升机掉头向北飞去,须臾之间,消逝得无影无踪,只隐隐然然地听得见微弱的马达轰鸣声。

    第2章独闯虎|岤(2)

    声音渐行渐远,直至隐没,邓安国稍事歇息后,寻摸到一棵大树,攀爬至树腰,站在一根横逸而出的粗树枝上,右眼透过夜视仪略作观察,随即双脚一蹬树枝,借力跃出,一个空心筋斗,落向纠缠在林木间的一根拇指粗的藤条。

    大拇指粗细的藤条根本无法承载一个成年人的重量,那知他两只脚尖往藤条上一踮,藤条微微颤动之间,他已巧妙地借力弹出,目标居然是五米之外的一棵缅桂花树。

    就在他相距那棵缅桂花树还有近两米远的当儿,动能已然濒临耗尽,瞬间转化下坠的势能,身躯向地面急速坠落。

    千钧一发之际,他右手倏然伸出,电掣般抓住一根粗实的藤条,用力一拽,借助张力如秋千一样飘荡出去,在虚空里来了一个前空翻,变成头上脚下,右手揪住一根细树枝,左脚搭上树枝,身子扭了两扭,稳稳当当地停立在了那棵缅桂花树突出的树枝上。

    喘了两口气,他便照方抓药,双脚在树枝上一蹬,借助反作用力,如云中飞燕般轻灵地飙向事先选定的目标。

    起落之间,无声无息。

    邓安国的少林轻身术和翻腾功当真妙绝尘寰,使他像猿猴一样在棋布星阵的林木之间,翻滚纵跳,展转腾挪,身形便捷之极,灵动之至。

    诚然,在中国军队里不乏有飞檐走壁,来去如风的攀爬能手,但是像邓安国这样腾身飞跃,跳蹿寻丈且形体异常轻灵的高手却是寥若晨星。

    邓安国穿过这片深莽丛林,爬上一座山包,站在山头上裸眼观察,见山包对面是一座嵯峨山峰,山包下面是一个狭长的谷地。

    他低头向下俯察,见谷地里有昏蒙蒙的灯光,影影绰绰地看得到有了望楼、吊角木屋、帐篷,显然是一座军营。

    邓安国稍作喘息后,取出带有夜视功能的望远镜,仔细地向谷地里察看。时值雷雨天气,山包上浓雾弥漫,视线严重受阻。

    俯身向山坡下行进了近二十米远,视线有所改观,于是,他便蹲在灌木丛里,举着望远镜仔细地观察谷地里的军营。

    地处山林地带,军营里缺乏必要的供电设备,仅靠柴油发电机维持着四五盏钨丝电灯泡,灯光忽暗忽明,电力显然不足。

    邓安国穷尽目力也只能勉强看得清军营的情境,这座军营的规模不算大,面积比一个足球场大不了多少,四周都环围着蛇腹式铁丝网,十几顶军用帐篷错落有致地散落其间,五栋吊脚木屋夹杂在帐篷之间,其中一栋还亮着灯光。

    此外,四个了望塔楼分别高耸于军营四角,塔楼上都布置了哨兵和机枪。东南和西南角的塔楼正好对军营南面和山坡构成一个交叉火力,如果强行突击的话,光两个了望塔楼里的机枪就能把突击力量压制在外围不能动弹。

    邓安国担心闪电造成望远镜的镜片反光而暴露形迹,俯身趴在灌木丛里,透过草叶缝隙窥探着军营。

    一阵清凉山风夹着冰冷雨珠卷过灌木丛,正自尽情享受天然沐浴的邓安国不由得连连打了几个激灵寒战,地面上散发着阴冷湿气也在无情地逼迫着他那冻得跟冰棍似的身体。

    他尽量蜷缩起身躯,伸手把伪装披风扯得更紧,不让身体里的热量过快散失。多年研习的少林柔骨功,使他在偃卧时可以缩成一团,环成一圈,从而将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的面积大为减少,热量散失也就延缓了很多。

    天公还算作美,这种雷雨天气很适合侦察兵执行军事任务。

    然而,在亚热带的雨林里潜行和作战,除了要时刻提防敌情威胁外,还必须得忍受诸如蚊虫、毒蛇、蚂蚁和旱蚂蟥的袭扰,尤其是后者最是惹人厌恶和头疼。

    这不,三条旱蚂蟥正叮在邓安国裸露出的两手手背之上,压榨着邓安国那单薄的身躯,直到它们吸得鼓胀比拇指粗的时候,他仍然不知不觉。

    邓安国兀自全神贯注地察看着军营,隐隐地感到手背上一阵麻痒。

    心头一动,他放下望远镜停止观察,借着闪电光亮看到三条旱蚂蟥正叮在双手手背上,饱食着自己的热血。

    当下心头火起,他左手猛地一巴掌拍掉右手背上的两条,右手五指一动,噗的一下将左手背上的那条掐了个粉身碎骨。

    在草丛里蹭干右手上的血渍和蚂蟥碎屑后,邓安国从急救包里掏出一个小塑料瓶,将里面的艾蒿汁液涂了些在裸露出的皮肤上,而后拿起望远镜,继续观察军营里的动向。

    半晌,邓安国放下望远镜,抬腕看表,已经凌晨2点30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湿冷的灌木丛里潜伏观察了近一个小时。

    邓安国坐起身来,舒活了两下冻得发僵的筋腱,忖道:从窥探到的情况来看,整座军营都处在沉睡状态,里外夜巡的哨兵稀稀拉拉,防卫措施似乎很疏松。

    赵正贤部长是中国西南军区重量级军事干部,手里掌握着暂时被军方列为绝密的作战计划,越军特工能绑架到这等重要人物,绝非轻而易举之事。

    然而,越军特工得手后,不赶紧将他押解到总参谋部受审去,竟然关押在这座地处深山老林的军营里,此等举措着实令人费解。

    行动前,根据西南军区情报部所获得的情报显示,敌人确实把赵部长关押在这座军营里。军区情报部所获得的情报和潜伏在敌营卧底的国安特工所提供的情报高度一致,其真实和准确性,当然毋容置疑。

    纵然如此,邓安国还是深感忧虑,就算情报千真万确,可目前尚未查明赵部长究竟被敌人关押在军营里的什么位置?

    邓安国心下明白,自己当前面临着三个最棘手的问题:

    一、自己是否能悄无声息地潜进敌人军营里边去?

    二、自己怎样才能探明赵部长被敌人关押在军营中里的具体位置?

    三、得手后该如何才能把赵部长安然无恙的从虎|岤狼窝里面带出来?

    第三个问题是这次任务的重中之重,如果这一点做不到的话,那么一切努力就会前功尽弃。

    第5章独闯虎|岤(3)

    咔嚓嚓的一声巨雷滚过头顶,邓安国急敛心神,断然为自己下达了一个死命令:”就算前面真的是龙潭虎|岤,我也要闯上一闯,而且还必须要成功,否则不仅自己会血染战袍,埋骨他乡,而且会辜负祖国、军队和首长对我寄予的信任和殷切期望。我个人生死是小,导致危害国家民族的严重后果的话,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言念至此,邓安国豪气顿生,狠下心肠,不但要按原计划救人,还要把这个后勤补给站夷为平地。

    一抹眉毛上的雨水,他抽出81刺刀横叼在嘴里,刀柄朝向嘴巴右侧,这样取刀速度会更快。

    邓安国提着64微声冲锋枪,在夜雨、茅草和灌木的掩蔽下,俯身朝山坡下面的目标地潜行过去。

    急速潜行中,他极其小心地留意着地面,谨防有地雷和陷阱。

    他多年苦修少林罗汉功,使得双目锐利如箭,即使在黑暗中他也能辨识细微之物。

    一路之上,他并没发现有绊绳和钢丝,由此可见,越军的防卫措施异常疏松,军营的外围居然没有设置地雷封锁区或陷阱。

    可能这座后勤补给站远离前线,又地处深山密林,隐蔽性极强,中国军队绝少派遣小股侦察部队秘密渗透进来,大搞破坏和袭扰活动,故而才恁地疏于防范。

    顾盼之间,邓安国已顺利接近军营南面的一大片开阔地。

    这里地势较为平坦,隐蔽物低矮,不利于俯身行进,他停下来,仔细搜索军营外围,没有发现有暗哨潜伏的迹象,便停身到一处灌木丛里。

    隐匿好身形后,他透过草叶的缝隙,极尽目力朝军营内搜视,军营内部笼罩在晦暝的灯光下,不见有敌兵活动的身影和声息,显得死气沉沉。而四下里,除了雨点敲打在草木之上,嘀嗒嘀嗒的连续作响之外,毫无异样。

    一切都平静得出奇,只是这种出奇的平静颇令邓安国心神不宁,因为越是风平浪静就越是杀机密布。

    稍作停留察探后,邓安国心下一横,果断起身朝四丈开外的壕堑弯腰疾进。

    隐蔽行进之时,他双耳俱竖配合着两眼余光留意着身后及两侧的动静。

    倏忽间,他听到左首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心头一惊,知道是越军巡夜的游动哨兵。

    他很惊叹那些哨兵的军事素质,不敢有所怠忽,赶忙迅急退回草丛里面隐藏起来。

    在深草丛里蜷伏起来后,邓安国透过叶隙循声搜视左首,见有两条精瘦的人影正渐行渐近,步履矫捷,落地轻巧,显然是训练有素的老兵。

    两名哨兵径直朝邓安国这边走来,在经过他隐身之处时,其中一名身材瘦矮的哨兵霍地停下脚步,伸手揉了揉鼻子,似乎嗅到什么异常气味。

    邓安国心神一凛,寻思:不好,一定是身上散发的汗臭味引起了那哨兵的注意。

    那哨兵稍加怔愣后,鼻子接连呼吸了几下空气,便疾步欺近邓安国隐身之处,看其举动似乎真的嗅到了什么异常气味。

    一颗心登时跳到了嗓尖上,邓安国的下意识地握紧微声冲锋枪,连忙寻思万一形迹败露的话,该怎样像之前那样干净利索,无声无息地干掉敌人?因为这里是军营的外围,一旦闹出动静而暴露目标的话,东西两角了望楼上的两挺机枪就够他受的了,更重要的是,整个营救行动就泡汤了。

    那哨兵停身于邓安国跟前不足两尺之远,仰头在朝邓安国来时的那道山坡上张望。

    邓安国慢慢地把头抬高了一些,借助闪电光亮,看见哨兵那张黑瘦的脸庞和一双丑陋的眼睛。就在这时,那哨兵突然低头,直瞪瞪地注视着他藏身的深草丛,两只丑陋的眼睛凶光灼灼,一不稍瞬。

    邓安国多年不曾碰触如此凶暴的目光,心头不禁一阵发毛,乘着闪电过后的黑暗,赶紧把脸部尽量贴近地面,不让目光与对方相触,因为那样会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增加行藏败露的几率。武老师曾经向他强调过:人的眼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若是你直接注视别人太久的话,定然会把别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于是邓安国一动不动地蜷伏在深草丛里,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因为嘴里叨有刺刀,即使患了感冒也不会咳嗽,自然不致于吸引对方的注意。只是身上的血腥气和汗臭味很是令他恼火。

    另一高个子哨兵看着瘦矮哨兵站在那里,死盯着面前的深草丛,而深草丛毫无异状,不免觉得他有些无聊,当即怒声催促了他两句,叫他赶紧离开,别盯着一片茅草发呆。

    邓安国心里有些焦急,时间对他来说分分秒秒,千金难买。

    那瘦矮哨兵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扭头对高个子说他想方便一下,接着就开始解裤腰带。

    邓安国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倒是听到了解裤腰带的声音,正自叫苦不迭,一股热气腾腾的液物从天而降,哗哗地泼洒在他头顶上,散发出恶心之极的臊臭味。

    邓安国身子一动不动,怒火冲胸而起,真恨不得马上跃起来,一刀割掉那瘦矮哨兵裆里的那玩艺儿。

    那瘦矮哨兵渲泄完毕后,收好那东西,紧好腰带后便扬长而去。

    邓安国抬起头来,看见两名越军哨兵正一前一后地离去,心下断然决定送他们下地狱,倒不是出于对脑袋被人用尿淋的报复心理,而是害怕他们折返回来,从而妨碍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慢慢地从隐蔽处起身,邓安国脚尖点地,悄无声息地掩近到瘦矮哨兵身后不足两米之处。

    那厮无意间感觉到有些许不对劲,仿佛有什么东西跟在身后,刚想转头往后看。便在此刻,一条瘦削黑影猛地扑向瘦矮哨兵,一只手从脑后闪电般托住他下巴并捂实嘴巴,顺势向后一带。

    瘦矮哨兵脚下登时不稳,上身后仰。

    那黑影用肩膀顶住瘦矮哨兵的后脑。瘦矮哨兵立时知道有人来袭,急毛窜火之下就想大声呼叫,可嘴巴已被来袭之人捂得严严实实,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只听噗的一声令人心头发毛的恐怖闷响,一把81刺刀是那么狠毒,那么准确地刺进瘦矮哨兵的右腰,从第三和第四根肋骨之间的缝隙深深地插进去,直截了当地透穿心脏。瘦矮哨兵马上就如同泥菩萨散架一样瘫软了下去。

    走在前面的高个儿一听身后有异常响动,自知情况不妙,闪电也似的转身过去,斜挎在肩头的k-47冲锋枪还没来得及抵实肩颊,忽见一抹闪耀着蓝汪汪光华的亮线电射而来,眨眼间就消逝在他咽喉处。

    高个儿闷哼一声,抛下枪支,双手捂着喉咙,大股鲜血从指缝中湍急地挤冒出来,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干咳声,脸色瞬间灰败如死,两眼暴瞪。恰在此时,夜空中划起一道闪电,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浑身插满草叶的瘦削人物,他的同伴正瘫倒在此人的怀里,而此人脸上涂满了伪装油彩,无法看清表情却看得见一双煞光暴射的眼睛。

    高个子当下就知道有人要来偷袭军营了,张嘴就想喊叫,可是喉咙里像被棉花塞住了,怎么也呼吸不到新鲜空气,还传来一阵剧痛,意识也随之而模糊,膝盖一软,身子再也不使唤,颓然地跪了下去,吐出两口血沫,重重地朝前栽下,两只手在草地上抓挠两下后就寂然不动了。

    高个儿的喉咙上插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若是刀上淬过见血封喉的毒液的话,只怕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邓安国轻缓地放下瘦矮哨兵的尸体,拔出刺刀,蹭干手上和刀刃上沾带的血渍后,手脚麻利地将两具敌尸和两把k-47冲锋枪拖到草丛里掩藏起来。

    地上的血迹很快就被雨水冲刷得一干而净,血腥气也被夜风吞灭了个精光,故而邓安国根本不用去在乎这些细节。

    因为这是一片暗影地带,了望楼上压根就没安装探照灯,邓安国解决两名巡夜哨兵自然不会被了望哨所察觉。

    邓安国时隔三年后初次格杀敌人,而且如此干净利索,使他对自己的军事战斗技能已达炉火纯青之境地感到无比欣喜,同时也令他大是惊骇,因为这种军事战斗技能一经施展出来,便会爆发出惊人的毁灭力量,像恶魔一样无情地吞噬掉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他是个强悍的战士,奋不顾身,英勇杀敌是祖国和人民赋予他神圣的使命,更何况那三名越军巡逻哨刚才已经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痛下杀手是无奈之举,就算他成功地避了过去,那三名敌人也会对他接下来的行动带来巨大的阻碍作用,断然将他们仨清除掉,也是无可厚非。

    然而他不过是个20岁的花季少年,赤子之心,涉世尚浅,有着同龄孩子一样的天真和纯朴,腥风血雨的残酷杀戮不应该是他这个年龄阶段的人,所能去承受的,可是他是个战士,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抵抗外侮,在战场上消灭敌人,保存自己,天经地义,是以他必须去面对眼前的残酷事实。

    第13章独闯虎|岤(4)

    邓安国记得在出任务之前,他在上级首长和战士们面前是那么豪情满怀,那么血气方刚,大有泰山石敢当的英雄气魄,他那勇往直前,所向披靡的无敌势焰,远甚很多百经战阵,履险如夷的老英雄。然而,待到他与敌人针锋相对,真刀真枪地搏杀之时,眼看着敌手转眼间就在自己的刀锋下溅血殒命,如呼吸一样简单,他的内心极为忐忑不安,竟然感觉不到有多么的欣悦,心情反而愈来愈愧痛和怅恨。

    邓安国心知肚明,死在自己手里的毕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动物,无论何种理由,杀人都是人类最疯狂,最野蛮,最残暴的举动,更何况那些越军士兵跟自己一样,都有父母妻儿在远方日夜牵肠挂肚,担惊受怕,如今就这么一刀百了,他们的家人必将伤心欲绝,有的甚至会妻离子散,种种惨厉后果想来的确令人发指。

    邓安国的恻隐之心和怜悯之意越来越浓,方才切身体会到自己身为军中顶级强悍的战士,所需要付出的东西并不只是青春、热血、辛劳、汗水那么简单,更多的是自己作为一个人的道德和人性。

    咔嚓嚓的炸雷声撕天裂地,正自怔愣在原地的邓安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寒颤,他顿然回过神来,冷丁儿地意识到武老师曾经反复叮咛过的道理:在争强斗狠,以命搏命的战场上,与敌人刀枪相向,生死在一念之间,一定要杀伐决断,千万不可心慈手软,否则的话,不但自己会魂断命残,还将使战友的生命遭受威胁。

    忖思之间,邓安国长吐一口气,心头稍显宽慰,转念思索接下来的行动步骤。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课题是干净利落地清除掉四个了望塔楼上的哨兵。因为他们居高临下,整座军营全在他们的监控之下,若不提早搞掉的话,势必会威胁到下一步的行动。

    邓安国潜行到泥水厚积的壕堑里,藏匿起身形后,任凭雨水袭扰着全身,凝神注视着面前二十米以外,离他这边最近,也就是军营东南角的那座了望楼上的哨兵。心想:还好,只有一个哨兵,收拾起来相当容易。

    目测了一下距离和弹着点,邓安国把64微声冲锋枪的击发方式调整为单发,趴在壕沟上沿,等待着下手时机。

    塔楼上的哨兵背靠着木柱,戴着丛林阔边帽的脑袋一垂一拉,显然是在打瞌睡。

    邓安国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呼出,放松全身筋肉,头脑纯净空白,只想着了望楼上的目标。他在尝试着用心去感受目标。

    骤然,一道炫亮的闪电流光瞬间映照得黑夜通明如昼,邓安国迅速地从掩体里抬起上身,举起微声冲锋枪瞄准了望楼上的目标,慢慢呼吸,食指均匀加力,有意识地预压扳机。

    闪电虽是一闪即没,但足够他锁定目标。

    未几,雷霆霹雳,响彻云空。

    邓安国突然屏气,刚欲击发,蓦地意识到目标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靶标。

    心神就这么一愣,邓安国的呼吸骤变急促,心跳加速,食指的压力不期然地松弛开来,扳机便即复位。

    他疾忙缩回壕堑内,长吁一口气,眼睛毫不稍瞬地盯视住塔楼上的目标,调匀呼吸,压制心跳,稳定心绪。

    闪电在他眼前掠过,霹雷在他耳际轰响,他再次尝试着忘掉周遭的一切,心里只想着目标,整个世界除了手里这把枪和塔楼上的目标以外,别无他物。

    当雷鸣声又一次响彻云空的时候,目标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变成了靶场上的纸靶,他刺棱一下长身而起,刷地举起64微声冲锋枪,瞄准线在瞬息间构成。

    这一回,他不再迟疑,果断抠动扳机,释放击针,撞击子弹底火。

    枪身顽皮似的颤动了一下,一颗7。62毫米手枪弹沿着主人设定好的轨道,瞬时便钻进了目标的头部。

    只见那了望哨猛地往后一甩脑袋,四脚朝天地摔倒下去,一蓬看不清颜色的液物像箭一样标射起老高。

    持续五秒左右的雷鸣声,吞噬了他倒地发出的响动,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溅血殒命。

    微声、微烟、微光,64式微声冲锋枪还真是杀人不露馅。

    敲掉了东南角了望楼上的哨兵,邓安国长吐一口气,心头不经意地萌生出一种嗜血的快感,脑海里浮现出目标人物脑袋崩裂,脑血如豆腐渣搅拌西瓜汁一样四散飞溅的惨厉景象。

    咬了咬牙,他心下一横,动身沿着壕堑向军营西南角摸去。

    西南角了望楼上也只有一个哨兵,只是距离较远了些,他拿出带夜视功能的瞄准器安装在枪身上,以壕堑上沿为依托,监视着目标。

    闪电划空,他果然起身举枪瞄准。

    未几,雷声轰响,他右手食指一动,铮的一声,塔楼上的目标饮弹浴血,糊里糊涂地成了枪下之鬼。

    接着,邓安国继续寻找隐蔽处和射击点,解决军营东北和西北角了望楼上的目标。

    每当大地惊雷之时,他果断起身,扣动扳机,精确命中目标。如法泡制,很快就将剩下两个了望楼上的哨兵送进地狱。

    微声冲锋枪本来就杀人不露馅,如今在雷雨夜里,更是如鱼得水。

    难怪邓安国在陆军学院求学期间,曾听教官对学生们再三强调:天寒地冻,狂风暴雨等恶劣天气是最适宜侦察兵作战的好天气,因为天气越恶劣,对侦察兵行动的隐蔽性越佳。

    邓安国干脆利落地清除掉四角了望塔楼上的哨兵,只觉得嗜血的快感在心头愈来愈浓,杀敌的手法越发越纯熟,大出自己意料之外。

    他沿着壕堑折返到军营南面,寻找合适的位置往军营内渗透。找了片刻,他看到铁丝网内有一棵枝叶繁盛的缅桂花树,心中一动,决定以此处为渗入点。

    将刺刀叼在嘴里,邓安国压低身形,潜行过去,纵力跃出壕堑,俯身仔细观察,没有发现地雷和绊绳。

    凑近蛇腹式铁丝网后,他一经试探,判明没有通上电,便放心大胆地用钳子切开一个缺口,将铁丝网朝左侧拉开,随后高姿匍匐穿过。

    潜进军营后,邓安国找到一堆杂物,在后面隐蔽起来,思索接下来的行动步骤。

    营地里寂静得出奇,连一声咳嗽和喷嚏都听不见。除了帐篷和吊脚木屋外,各个角落里都堆积着绣迹斑斑的废旧汽车零件、轮胎、弹药箱。而被帆布盖着的油桶和木箱子更码放成山,使得本身面积就不算大的军营,显得拥挤不堪,却无形中给邓安国的潜行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邓安国甚是茫然,寻思:军营里堆存了这么多的物资,来往巡夜的哨兵就那么零零散散的二十来人,警戒松懈得超乎想象。

    心头泛起疑云,邓安国开始琢磨可能关押赵部长的处所。如果那些军用帐篷显然是驻防守军的营房的话,那几栋吊角木屋又是作何之用呢?

    是用以储存枪支弹药的呢?

    是越军休闲娱乐的场所呢?抑或是屯集军用服装背褥的仓库。

    当务之急是救人为先,破坏军营倒是其次,可关键问题是自己根本无法摸清赵部长究竟被关在何处。自己不是神通广大的齐天大圣,不可能以最快的速度把营地翻它个底朝天。

    邓安国稍加思索,决定边搜索赵部长的关押之所,边为军营动点手术。

    取下军用战术背囊,他潜行到两处重叠如山的油桶跟前,利用夜色为掩护,迅速将两枚66式反步兵定向破片雷(阔刀雷)安置在油桶旁边。

    布置好66式反步兵定向雷后,邓安国环视四周,瞥见右侧不远处有一所木屋,心想:这极有可能是敌人的弹药仓库,老子不妨把它敲掉,免得敌人拿这些弹药去屠杀自己的战友弟兄。

    弯腰疾进至木屋跟前,他准备把两颗撒布式反步兵爆破雷安放在门槛下面。就在这时,身后忽地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心神一凛,他知道又碰上巡逻哨兵了,不敢回头去观察,迅疾来了一个前扑,着地之时,双手掌撑地,两脚趾抵地,支住全身,随即双掌就地猛力一按,两足趾朝后一蹬,全身完全凌空,借反作用力向前弹跃出数尺,接着连翻跟头,以惊鸿一瞥般的速度扑至五米外的一堆废轮胎后面,因为此处有一片飞机草生得非常茂盛,非常便于隐藏。

    躲进这片半人高的草丛里,邓安国忽觉一股浓郁的尿臊味夺鼻狂扑,立即条件反射地屏住呼吸。

    幸好,这栋吊角木屋夹在两顶帐篷的中间,四面都堆积着废铁和轮胎等杂物,灯光也相对昏暗,否则他就无所循形。

    邓安国仔细一听,脚步声很密集,估计有上十个哨兵正朝这边迫近。就在那些脚步声停在他隐身那片草丛附近的时候,他再一次听到那耳熟能详的哗哗声。

    难怪这里臭臊味这么重,原来此地是夜间巡逻哨渲泄的最佳场所。

    巡逻哨兵们渲泄完毕后,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