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田园夫子之春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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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僵着身子不动,才好受一些。所以,韩靖昙虽然只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可承受的疼痛却一点也没少。他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下去走动的话,估计会被自己活活疼死。

    他摇摇头,他只觉得越来越厉害的趋势,一点好的迹象也没有。

    梅荷清突然说:”叫我看看你的伤处,来了这大半日,还不知你哪里的伤。”

    韩靖昙拢了一下衣襟:”不过是挨了打,没什么好看的。”

    他越是这样,梅荷清越是想看一看,他扭扭头,故意说:”你不让看,不看也罢。”

    韩靖昙瞅了他一眼,把手放了下来。哪知道梅荷清偷偷凑到他前面,两只手一伸,出其不意地把他的衣服拉开了。

    不意外地,梅荷清一眼就看到了韩靖昙胸膛上的大片淤青。有的地方还发了黑,看起来十分恐怖。

    梅荷清马上锁紧眉头,先是骂了一顿孟大狗,又问他:”可上了药?”

    韩靖昙点点头,应该是上了吧,韩靖沧不会放任着这些伤不管的。

    ”是不是那个卢太医拿的药?你听我的,他的药你也无需再用了,病看不好,反而会雪上加霜。你把我给你的药拿出来,我给你擦上。”

    韩靖昙没有动静,他还在为刚刚轻信梅荷清而懊恼。想想也是,梅荷清的人品,比韩靖沧差远了!

    梅荷清没理会他,随手将他放在枕边的药瓶拿了出来,掀开盖子,一股清香跑了出来。

    梅荷清将药倒在手心里,是一种淡绿色的液体,看着就叫人舒服。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韩靖昙也没有阻止他,一是他自己也很想快点康复,二是他下意识地相信梅荷清,最重要的是,梅荷清不是韩靖昙,不会对他有那种见不得人的企图。

    韩靖沧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梅荷清趴在韩靖昙身前,两只手在韩靖昙胸膛上乱摸。

    这绝对是一个叫他心胆俱裂的画面。

    他当时想,如果这个人不是梅荷清,他的拳头早就招呼到他的脸上了。

    韩靖沧的拳头握起又松开,松开又握起来,脸上的表情凝重地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即使知道梅荷清只是在给韩靖昙上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翻腾着的那股邪火。

    他嫉妒梅荷清,嫉妒地要发狂。有那么一瞬间,他竟对韩靖昙产生深深的恨意。他恨他忘记自己,恨他排斥自己,恨他……对别的男人的顺服。

    可恨过之后,他全身仿佛没了力气,高大的身体晃了两晃,差点摔倒。

    ”韩大哥!”梅荷清感觉有人进来,便转过了头,可看到韩靖沧的脸色,他吓了一跳:”韩大哥,你没有事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韩靖沧只是摇摇头,走到韩靖昙身前,自顾自地说:”听韩新说雪蓬伤势不见好转,特来看一看。”说完,也不请示梅荷清,自己夺过梅荷清手上的小药瓶,说道:”还是我替雪蓬擦吧,不敢麻烦梅贤弟。”

    梅荷清也看出了他神色不对,他没有计较,顺势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韩靖沧给韩靖昙擦着药,边擦,边听到韩靖昙小小的抽气声。

    他不禁把动作放到他认为最柔和的程度,可韩靖昙还是痛地深吸了一口气。

    韩靖沧也有点慌,韩靖昙每一声痛呼,都像是一把刀子,毫不留情地切割着他的心脏。

    于是他俯下身,像是给小孩子呼痛一样,在韩靖昙伤处轻轻吹了吹。

    韩靖昙愣住了,连一旁的梅荷清也有点发愣,他笑嘻嘻地道:”韩大哥,我看雪蓬这脾气,十有□□是你惯出来的。他一个戴冠的男子,你还像小孩子一样待他。”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韩靖昙听了他的话,不知怎么,脸就有点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个吃螃蟹的人诞生!喜欢吃螃蟹的妹子们表客气,吃个够吧哈哈哈

    ☆、第九章

    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韩靖沧。如果韩靖沧是个女人,说不定他会接受这个可怜的妇人,平平淡淡和她一起过日子,但问题是,韩靖沧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老爷们,这让他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韩靖沧淡淡地说:”雪蓬是我一手带大的,在我眼里,他跟小原儿没什么区别。”

    我擦!韩靖昙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把我一手带大,骗鬼啊!也不看看你那张脸,比我能大到几岁?难不成你两三岁就会带孩子啦!

    没想到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梅荷清这个笨蛋还挺相信,那厮感慨了一句:”我若有韩大哥这样的一个兄长,也不枉在世上走一遭。”

    韩靖昙心里冷笑,你若有这么一位兄长,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屁股要紧!

    韩靖沧帮韩靖昙擦完上半身,就替他穿好了衣服,说道:”我叫厨子另做了饭菜,一会送过来,你别乱动,嫌闷的话,我把小原儿叫来陪你,但不要让他没轻没重地碰到你的伤处。”其实他也知道韩靖昙伤的最严重的,还是两条大腿,早上他看的时候,两只腿都肿了,青紫一片,基本上不能下床走路。可当着梅荷清的面,他不好给韩靖昙脱了裤子上药,于是想趁着韩靖昙午睡时再偷偷给他擦上。

    梅荷清在一边插嘴:”我带来的那只鸡,据说很补,让厨子也做了,给雪蓬吃。”

    由于刚刚的事,韩靖沧对梅荷清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不过,对于韩靖昙唯一相好的朋友,他不想让梅荷清看出什么端倪,于是说:”舍弟身体有恙,不能招待梅贤弟,做兄长的在这里给贤弟陪个礼。”

    梅荷清急忙说道:”韩大哥跟我客气什么!”

    韩靖沧道:”咱韩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但也不能失了礼数。贤弟星夜赶来,也十分辛苦,我叫人备了一桌菜,小户人家没有什么好东西,还请贤弟不要嫌弃。等吃晚饭,我遣人送贤弟回城。”

    梅荷清想了想,不好拂韩靖沧的好意,只好点了点头,再三叮嘱韩靖昙好好养伤,并说好明日请那个金先生来给他看病。

    韩靖沧突然问韩新:”小原儿在哪?”

    韩新回道:”今天早上跑出去,说着不要读书,要练一身好武艺,八成是跑到前街的武举张傲欢那里去了。”

    韩靖沧叹了口气:”小小年纪,就知道耍刀弄棒。”虽然这么说,可语气里一点责备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带着一丝宠溺。

    梅荷清在一旁听到张傲欢这个名字,脸色有些古怪,问道:“小原儿要向他学武艺吗?”

    韩靖沧点点头:“前几天刚拜了他当师父。”

    “什么?!”梅荷清睁大眼睛。

    “怎么,梅贤弟认为不妥?”韩靖沧问。

    “也不是不妥”梅荷清摆摆手:”那个张傲欢,我认识他二十年了,最知道他的底细。刚认识他的那一年我还小,在河边看人摸鱼,他突然从水中蹿了出来,朝我身上泼了好些水,还带着几个小混小子朝我泼水,之后我就受了寒,生了一个月的病。”他又补充说:”小原儿拜他为师,可不要和他一起学坏了。”

    听到他的糗事,韩靖昙嘴角上翘,笑意吟吟地说:”小原儿没有拜错师父,就该跟张武举学学,怎么整治整治你。”

    梅荷清朝他ji诈地一笑:”要么说我不信你忘了事呢,你看这性子,根本一点也没有变!”他哼哼唧唧地说:”我跟韩大哥去吃饭了,你保重。”说完,摆摆袖子,扬长而去。

    韩靖沧忍不住又看了韩靖昙一眼,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饭菜端上桌,果然有一道鸡汤,韩靖昙正准备享用,小原儿跑了进来,手中还抱着那只艾虎,气喘吁吁地说:”爹,师父和梅树在前堂吵起来了。”

    韩靖昙面不改色地喝着鸡汤,招呼韩原:”过来,跟爹详细地说一下,让爹高兴高兴。”

    韩原跑过去,看了一眼鸡汤,舔舔嘴唇,讨好地说:”爹,我想喝一口。”

    韩靖昙把勺子一放,说:”自己喝。”

    韩原还是挺讲诚信的,说喝一口,就是一口,多了也不喝,他把勺子重新放回碗里,对他爹道:”爹你喝。”

    韩靖昙满意地点点头。

    韩原这小子读书不行,学舌倒挺好,没有几句话,韩靖昙就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今天小原儿去师父家,师父张傲欢听说韩靖昙受了伤,感觉乡里乡亲的应该过来慰问一下,于是就置办了点东西,随着小原儿来到韩家。由于时间正赶上了韩家的饭点,韩靖沧就一起邀张傲欢吃酒。好巧不巧,正撞见那个记忆力强大又十分记仇的梅荷清。两人说不上两句话,就相互呕起了气。

    梅荷清菜也吃不下,酒也喝不下,向韩靖沧告了个辞,拂袖而去。

    韩靖昙当笑话听了,心想,这种事,还是让韩靖沧去处理吧。

    汤足饭饱,他有些昏昏欲睡。

    韩新收拾了饭桌,小原儿也跟着他躺在炕上,怀里依旧抱着那只艾虎。

    小畜生把欺软怕硬发挥到了极致,只要在韩靖昙眼前,别说连叫也不叫,就是嘴也不敢张。

    小原儿还傻兮兮地诱哄它:”小宝贝,叫一声。”他不敢再叫他”小老虎”了。

    他的”小宝贝”一点也不领情,闭着眼睛装死。

    韩原疑惑地说:”它明明很听我的话,我让它叫,他就叫。”

    韩靖昙这人没有什么喜欢的动物,他有点轻微的洁癖,最看不惯的就是把宠物放上床。

    鉴于这一点,他金口一开,说道:”把这只丑家伙抱下去。”他在心里庆幸,还好他没有要这个东西。韩靖沧看着挺精明,为什么给他买这么个东西?难道以前的韩靖昙喜欢这种东西不成?

    这也不太可能,因为梅荷清说,他的性子一点也没有变,从韩靖昙本尊因为什么而挨打这件事中就可以看出,他们两人的脾气还是挺接近的。

    性格相近,年龄相近,相貌……韩靖昙想到了一个被他忽略已久的问题,话说,现在的他,长什么样子?

    ”原儿,给爹去找个镜子来。”韩靖昙道,并在心中无限感慨,有个儿子就是好啊!

    韩原抱着艾虎下了炕,小畜生可能是刚刚听到韩靖昙不准他上炕的命令,自己从韩原怀里挣脱出来,缩到了一个墙角。

    韩原在那只红漆小柜上面的抽屉里翻了翻,找出一面湖镜,递到韩靖昙手里。

    是一面相当精致的铜镜,背面刻着九鸟朝凤,正面被打磨地非常光滑,金色的镜面中清楚地印出韩靖昙的脸。

    没有任何叫他吃惊的地方,因为镜子里的这张脸,和他原来的一模一样。如果找出点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他的脸上没有了以前的黑眼圈。

    难道他是穿到了他的前世不成?韩靖昙心中疑惑。

    转念又想,他这张脸帅是不用说的,但在他的印象中,这张脸可从来没有被他身边的同性恋者惦记上过,至于它为什么迷住了韩靖沧,可不可以单纯地理解为古代的同志就喜欢这种颜?

    韩靖昙把镜子放下,百思不得其解。

    韩原还在跟他的”小宝贝”战斗,具体表现为,他想抱一下它,而它又不愿意投入他的怀抱。一人一兽在墙角上演着十分狗血的桥段。

    韩靖昙昨晚没睡好,现在睡意很浓,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门一响,韩靖沧又走了进来,手中抱着一只罐子,韩新跟在后面,端着一只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