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兴唐群侠传

兴唐群侠传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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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成都贤侄的话让我受到了启发。明日我就向父皇建议在都城北门设下擂台一座,让麻将军做应考擂前武试将军。看有什么人能担讨伐之大任。”

    杨广上朝之时向杨坚如是建议,得到杨坚赞许。

    第二日,长安北门人山人海。老百姓们围在演武场周围,凑着热闹。

    麻叔谋立于擂台之上,望着台下众人道:“朝廷征剿反贼,需要有能征惯战之人。台下若有哪位高人能在百招之内打败在下,即有希望竞逐平寇大元帅之位。”

    台下的人沸沸扬扬吵开了。有会点武功的,都跃跃欲试。这些人中有两个卖柴少年一直盯着擂台上看。其中一个方面大耳,眼眸明亮,腰别一柄大钢剪;另一人尖嘴猴腮,手中紧握一柄四尺来长的小砍刀。

    手握砍刀的少年飞身上了擂台,冲着麻叔谋做了一揖道:“在下谢应登,想领教将军高招。”

    麻叔谋叫声:“请指教!”说完,徒手挥拳劈向应登。应登用刀柄抵住重拳,笑道:“将军的武功亦不过如此嘛!”说完,狠命用气劲弹出叔谋的拳。叔谋大为震怒,又恐输了,面子上不好看,急去兵器架上抽出一柄大刀来。应登在一旁,等着叔谋出手进攻。

    叔谋此时运气于刀,飞步踢出左脚,被应登侧身闪过。叔谋的右脚又出,却是踢向应登的面门。应登知道叔谋气劲非比寻常,自己恐怕难以匹敌,不能硬接叔谋这一脚,但躲避会露出破绽,让叔谋更有机会击中其身。无奈之下,就势踢出脚上筒靴,筒靴挨上了叔谋的重脚,卸去了叔谋一半的力道。应登借着筒靴的一层遮挡,出拳硬接一记,却未曾提防到叔谋的大刀来势。眼见叔谋的大刀就要将应登砍中。擂台之下那腰别钢剪的少年已经早早看出叔谋的武功路数,见好友即将被叔谋砍伤,踢起地上一枚小石子。石子借那少年的内力,疾速磕于叔谋的刀刃之上。叔谋竟被此逼人气劲弹开。应登听到石碰刀锋的响声,再看叔谋所立的位置,知道是好友救了自己一命。而叔谋明知有人暗中相助应登,还挺刀刺向应登。应登此时亦因为刚才的后怕,竟完全看不出叔谋的攻击轨迹。待到叔谋的大刀再次疾速刺向应登之时,台下的又有一枚石子从应登好友脚下踢出。这一次,石子是直向叔谋握刀手腕击来的。叔谋早有防备,收住刺向应登的大刀,并将刀刃准准迎向飞来石子。石子弹在刀刃上,又被重重弹回,直向应登好友的眉心袭来。应登仍现惊愕之态,被叔谋趁便一脚踢去手中砍刀。

    应登好友避开反弹而来的石子,飞身上往擂台,并用掌隔开叔谋又轰向应登的重拳。应登此时方回过神来,自知不敌叔谋,跳下擂台观战。

    “在下王伯当,想领教将军高招。”应登好友朝叔谋作了一揖。

    “真是英雄出少年。本官看小兄弟的身手不错,也想见识一下。”叔谋说完,知道王伯当难以对付,若用兵器,自己必然会受伤。想到这里。麻叔谋将刀丢弃一边,补充道;“徒手而战,点到即止如何?”

    “将军说得有理,还请手下留情。”王伯当说完,弃了腰间钢剪,与叔谋开始对峙起来。

    叔谋知道要胜王伯当,需先凝聚全身真气,抢在对方出手之前出招,以快招、狠招制敌。想到这里,叔谋集聚所有真气于掌上,疾速冲向王伯当。待叔谋舒掌攻来,王伯当已闪至叔谋背后,瞅准叔谋的背后空门,一掌劈来。叔谋早有防备,后扬腿一记与王伯当掌风相击。王伯当功力颇深,掌如钢条。叔谋的脚被王伯当的强烈力劲弹震开来,脚踝酥麻,已然没有知觉,站立不住,蓦然倒地。

    台下军校见叔谋瘫倒地上,动弹不得,忙一拥而上,将王伯当团团围住。王伯当少年气盛,竟催动体内真气,朝这些士卒隔空猛发两掌,震得擂台摇摆不定。这些围着伯当的士卒都被强大的真气气流震伤。

    “好阴毒的武功!只可惜碰上了老夫。“空中传来阵阵人声,余音萦绕。

    王伯当知道来者是一名顶级高手,心中产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来。

    第六章

    王伯当感觉得到,来者的内力浑厚,仅凭自己之力,根本无法与之匹敌。

    擂台下的谢应登看到王伯当面露惶恐之色,飞身上了擂台,望着王伯当道:“伯当师兄,你身怀金顶烈风掌绝技,有谁敢不服你?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声音,害怕成这个样子。依师弟听来,对方应该是个糟老头子。有何惧哉?”谢应登话音刚落,就莫名其妙挨了两巴掌。掌嘴之人动作之快,身手轻盈,让所有人都不曾察觉。谢应登此时方知害怕了。

    谢应登与王伯当两人背靠背各注视一方,防止高人偷袭。两人配合得很默契,几尽融为一人了。如此默契的配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练成。谢、王两人从小就是死党兄弟。两兄弟同时向应登的叔叔谢洪学习武功。谢洪原本是少林寺的一名小沙弥。一日被派去打扫藏经阁。因为扫除壁上灰尘,偶见石壁上画的图案是一个人在练习吐呐的武功。谢洪亦照图上所画之人的动作如法炮制,顿觉神轻气爽。从此,谢洪自愿担任打扫藏经阁的工作。日日打扫,日日照石壁上的图案修炼。半月之后,谢洪被派往经堂打扫。打扫之时,不慎绊了一下脚,连忙用手摁住桌子。桌子居然被谢洪摁碎。谢洪虽然已练出深厚的内力,但还不知道如何使用。这一切都让一位来到经堂观礼的香客看见。那名香客亲见谢洪的内力非比一般,趁谢洪独自一人之时,就提出用自身的武功招式与谢洪的内功修炼方法相交换。谢洪欣然答应,并于每日早课后,就偷偷与香客一起在密林中相互研习。时间久了,被掌门发现。掌门认识两人所修炼的武功乃少林至宝易筋经绝学。盛怒之下,准备废除两人武功。谢洪与香客竟然与掌门动手。最后,两人同时被掌门的铁掌击下悬崖。万幸的是,两人都落在同一棵大树上。捡回来一条命,两人还不知道珍惜,竟然同时开始较劲比武。大战三日三夜亦未分出胜负来。香客因为皇帝急召而主动退出缠斗。至此,两人再未见过面。这个香客因为绝世武功而替文帝杨坚立下战功无数。人称武神将军贺若弼。而谢洪则依仗自己的绝世武功,在长安城外一座尽为枯松的山上创建了枯松派。其后的几年里,先后收徒王伯当、谢应登等一应弟子。谢洪经过长时间的苦练,又自创出一种霸道的武功,其名曰“金顶烈风掌”。本来这套武功是要传授给谢应登的,但应登资质平庸。谢洪又不想武功失传,故传给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王伯当。这一次,王伯当两兄弟来长安卖柴,才惹出了刚才这一系列的事来。

    “师弟,师父说过有人如能无影放声,则会给我们师兄弟带来杀身之祸。刚才对方指定说师兄的武功太狠毒了,与你无关。你先走吧!不然,我们师兄弟都会死在他手上。他针对的是师兄,你逃出去,也好让师父早做准备。”王伯当让谢应登赶快离开。但为时已晚,一位老者已经站到了谢应登面前。

    “你们是谢洪的徒弟吧!”老者问道。

    王伯当知道来者厉害,一掌朝老者劈来,另一掌将应登向后推了数步,并大声喊道:“快回去找师父。”

    应登知道自己不可能从老者的眼下逃脱,执意不离开,欲与王伯当并肩作战。

    老者避开伯当的掌锋,轻舒一指就将伯当的要|岤封住。应登连续踢出数脚,均被老者的铁掌挡回。老者似乎有意逗应登玩,并未还手,只是随意招架。应登又将砍刀挥出,分别向老者的颈项、下盘、腹部展开攻击。面对应登的攻击,老者全然未放在心上,用双掌将剑轻盈一隔,挡住应登的攻击,并将应登震开。趁应登被自己内力弹开而无还手之力时,重重踢出了一脚。应登勉强将砍刀掷出。砍刀从应登手中飞出,准准袭向老者。老者微弹一指,将砍刀弹回,刀柄磕中了应登的肩胛。应登负痛之余,竟从怀中摸出一条长布带来,借内力弹向老者。老者伸出一支手来,任由布带缠住手臂。应登拉住布带的另一端,死死往身后拉拽,老者竟纹丝不动。老者似乎有些玩腻了,终于催动真气于手臂处,将缠于自己手臂的布带震碎成数片。布带被震碎,应登亦因惯性而向前趔趄了一下。老者疾速靠近应登身前,一掌轰中应登小腹部,竟让应登吐出一口鲜血来。

    王伯当见老者下起了重手,大声喊道;“老魔头,你刚才不是说在下武功太过歹毒吗?应该冲在下下杀手,为什么要伤害在下的谢师弟?”

    老者听了王伯当的话,真的停下了杀手,并望着伯当问道;“你们的师父是谢洪吗?”

    伯当笑道;“不错!既然知道家师的厉害,就应该赶快放了我们。以免,师父来时,将你打成重伤就不好看了。”

    老者得到证实后,大笑道;“有你们在老夫手上,就看这谢洪如何是好?这些年来一直躲着老夫,这一次,要让他避无可避。”

    老者的话音刚落,擂台上又多了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出来。

    老者看着这个中年人,竟然惊道;“秦彝!”

    中年人笑道;“贺大人,还记得在下呀!”

    这个被称做秦彝的人就是北齐的伏虏将军。而那老者即是当年在少林与谢洪一起研习武学的大隋太子少保贺若弼。

    秦彝与贺若弼对战数阵,均以贺若弼的惨败而告终。不过,因为杨林当年将秦彝一掌击入江中,才得以让贺若弼帅大军直入北齐都城,并刀劈北齐皇帝。秦彝当日落入江中,所幸不死,为给先帝报仇,日日于暗处监视贺若弼的一举一动。如今这么好的机会,秦彝又岂能放过。想到这里,秦彝已经旋腿踢向贺若弼。贺若弼抬掌一隔,突觉手腕的骨头碎了,疼痛难忍。情急之下,凝聚真气于另一支手上,向秦彝猛发出一掌来。秦彝探掌硬接一记,未用上全力,让贺若弼不致被自己的内力震退。

    “老贼,你那点武功也配和伏虏将军对阵?”王伯当见贺若弼身手不灵,大肆讥讽。

    贺若弼气急败坏地欲扇打王伯当,却被秦彝挥出的铜锏阻隔。贺若弼自知难以逃脱,惟有用计了。

    “秦将军,令尊大人亦为杨林所杀,在老夫破城之时,捡到了令尊的遗物。”贺若弼边说,边将手伸入怀中,似要搜寻什么东西出来。

    秦彝一听说是父亲秦旭的遗物,戒备陡然松懈,竟然走到贺若弼面前。贺若弼见秦彝完全无防备,从怀中竟取出四枚银针,待秦彝走近,立即脱手射向秦彝。秦彝勉强用手接了三枚银针,而另一枚却直插入其左耳垂。一阵巨痛,使秦彝生不如死。贺若弼见对手没有还击之力,又取出四枚银针,准备掷向秦彝。恰好,王伯当的|岤道已经逐渐解开来,筋骨立时舒活。不待贺若弼掷出银针,就将钢剪捅向贺若弼后心。贺若弼一心只注意到秦彝,并没有在意背后,竟被王伯当的钢剪捅中,惨哼一声,仆地而亡。

    贺若弼的银针上有毒,此毒见血封喉。秦彝明显已经不行了。王伯当与谢应登将即将倒地的秦彝扶住,就听得秦彝用微弱的声音道;“两位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王伯当与谢应登连声答应道;“前辈吩咐,岂有不从?”

    不知道秦彝临终前究竟要向两位年轻人嘱托什么事?

    第七章

    秦彝将地上的两柄熟铜锏用颤抖的手指了指,艰难地说道;“两位小兄弟若能将在下家传的锏交给小儿秦琼,将不胜感激。”秦彝一字一句说得清楚,但话说完了,人也魂游地府了。

    秦彝的公子秦琼可是天下闻名的英雄好汉。凭着一身武功就得到了胶东第一神捕的称号。所以,王伯当与谢应登二人在埋葬了秦彝之后,就直奔历城而去。因为秦朝正是在历城当马捕快。

    至于麻叔谋则被人救了回去。

    杨广此次又算漏一着。不但使自己的心腹爱将身受重伤,而且还损失一员朝廷栋梁。心急之余,悲观道;“现在该怎么办?擂台比武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就没有丝毫转机吗?”

    “太子,还不是人逢绝路之时。下官思量许久,再向太子推荐一人。”宇文述似乎胸有成竹,很肯定地说道。

    “不知太傅要推荐何人?”杨广急切问道。

    “夏陵驻军使马三保武功盖世,可以委以讨伐大任。另外,明州与夏陵仅一山之隔。窦建德就打算凿山开路,从而攻克夏陵,进而向京城袭来。所以,这个马三保可是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当年,也是这个马三保大破突厥铁骑。依臣想来,只要将征讨之兵交由其人,应该可高枕无忧了。如此重臣不用,更待何时?”宇文述道。

    “太傅,速让这个马三保来京城见我。”杨广急不可待地想见一下宇文述推荐的这个人。

    宇文述的办事效力确实很高,当日就写书信于马三保。不过几日,马三保已经来到了杨广的面前。

    杨广见马三保气宇轩昂,很是欣赏,遂向杨坚请奏,拨给马三保十万兵马,让他在夏陵好好与窦建德较量一番。

    马三保带领新增大军回到夏陵,只等窦建德的大军攻过来。

    窦建德借助刘黑闼的明州征集兵勇多达十数万。加上明州本身的官军两万人,一共可达到十五万兵马左右。建德自己带五万兵马守城,命刘黑闼带苏定方、高雅贤二将统领剩余的十万多兵马作为攻打大隋的先锋部队。刘黑闼因为大山阻隔,命全军开山数十日,仍不见打通山中隧道。无奈之下,刘黑闼只得找高、苏二将商议对策。高雅贤是苏定方的义父,两人无论打仗或是做什么事都在一起。此次出征,二人亦合作无间。

    苏定方托着尖尖的下巴,苦苦沉思了好一阵子,突然望着刘黑闼道:“刘将军,末将手下的将士这几日正在接受攀岩训练。将士们用以攀岩的飞爪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刘黑闼道:“苏兄弟是想让在下带领全军借助飞爪攀越大山,直接攻击夏陵的守军吗?”

    苏定方道:“不错!这几日应召集所有的军士进行攀岩训练。再命铁匠打造足够的飞爪。倒时候一定让隋军措手不及。”

    高雅贤担心道:“只是有将士可能无此能力攀岩。一旦训练起来,危险亦随之增大。恐怕仅训练中途就会有所损伤。”

    苏定方道:“义父,定方训练将士练习之时候早已让军中的攀岩高手将藤蔓一端先固定于高山的大树粗杆上,然后将藤蔓另一端结实缚住每一个练习攀岩的将士的身体。纵然一时不能适应飞爪的攀岩方法,不慎从高处坠落,亦能得到藤蔓的保护,不致丧命。“

    刘黑闼听苏定方所言,高兴道:“苏兄弟,马上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停止凿山开路。这几日就专门训练飞爪攀岩。若有在这些日子不能熟练掌握的将士,在下就让他们卷铺盖走人。”

    苏定方领命而去。剩下刘黑闼与高雅贤。刘黑闼望着高雅贤笑道:“高将军果然教出一个好儿子来。”雅贤连称过奖。

    第二日,刘黑闼亲自带大军进行攀岩训练。与此同时,马三保亦在山的另一边进行着试验。此山因为刘黑闼大军开凿的原因,已经有些异常。山体经常发出些闷响声。但这些似乎并没有引起刘黑闼他们的注意。反倒是马三保,料到山体已经出现大的裂口。只要命大力军士用大锤猛砸裂口之处,就能将山开出一个大的通道豁口来。

    马三保按照自己所想,命大军如此进行凿山。果然,判断正确。就在刘黑闼大军练习攀岩的第二日,大山发生了剧烈地震动。正是于先前夏军开凿的路线,开出一条路来。不少训练的夏军因为如此突来的情况而丧命。但刘黑闼必定指挥有素,命训练中侥幸存活下来的数万大军不要自乱阵脚,分散于山路两边埋伏,以观马三保大军如何发动攻击,再进行夹击。

    马三保亦是同样想法,也将大军分散路的两边埋伏,并以强弓硬弩准备。两军伏于暗处半个时辰,竟无一方主动发起进攻。刘黑闼毕竟性子急一些,朝苏定方使了个眼色。苏定方领会其意,从马?放出数匹战马来。战马从开出的山路冲出之时,苏定方已经带了数百名攀岩技巧精湛且强悍有力的勇士再次利用飞爪攀山而上,准备摸到马三保大军这边,进行马蚤扰,再让大军从豁口冲击。

    马三保这里听到有马蹄之声,且距离己军越来越近。凭多年征战的经验,马三保听得马蹄声很纯,料定对方放出的是无人驾驭的马群来吸引他们注意,从而能顺利发动攻势。识破了刘黑闼的计谋,同时听到山上的异响,根据异响的频率,竟判断出山上夏军的人数较少,果断命部分弓弩手对准山上,只要发现有夏军出现,即行射杀。同时放这些战马通过,并时刻提高警惕,一旦看见人的出现,即让万弩齐发。

    苏定方首先出现于山顶,缓缓下来,就绰大刀将射来飞箭悉数挡开。其余的夏军勇士亦奋勇下山,丝毫不惧猛烈的竹箭攻势。这样的攻势竟让那些被马三保安排于山下的弓弩手措手不及,乱了阵脚。

    而那些冲入豁口而来的马群之中其实早隐藏了数名驭马高手,利用精湛骑术而隐藏甚为隐秘,让伏于两边的弓弩手不曾察觉。刘黑闼亦隐藏马群之中,待到冲过这条豁口之路,即骑马砍杀那些伏兵,倒是弄得马三保一时难以应付了。

    苏定方冲过箭阵,飞身来到马三保面前,挥掌朝三保猛劈过来。马三保骑着马,挥动钢矛,矛尖正迎向苏定方掌锋。定方竟被三保矛尖刮去一层皮肉。但定方的深厚内力亦将三保震得气血翻腾。

    刘黑闼飞纵离马,利掌疾出,即踢倒两名准备弯弓搭箭的隋兵。马三保见伏兵计划失败,急急甩开苏定方,飞身跃离马背,并将钢矛朝刘黑闼准准掷出。刘黑闼眼疾手快,反腿将钢矛踢成两截,并向马三保挥刀砍来。马三保已经见识了刘黑闼的深厚内力,仍只顾逃命,而不与之硬战。

    苏定方一刀砍死一名弓弩手,将弓箭夺于手中,朝马三保一箭射来。马三保听到弓弦响声,判定是攻向自己的竹箭,两指疾出,将定方射出的竹箭夹于指间,并用两指之力将竹箭反弹而出,正准准刺向苏定方身体。苏定方挥掌劈开返回的竹箭,却没有注意到,马三保已经冲到自己面前。三保的利掌亦将劈中定方的颈项。定方一时竟然反应不及,眼看就要被三保的重招击中。

    第八章

    马三保的利掌准准劈向苏定方颈项。苏定方未及反应,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值此危机时刻,刘黑闼斜掌疾劈,结实挡在定方颈项前方,阻住三保的攻击。三保自知内力不及黑闼,将掌收回,同时退后,并汇集内力于掌心,朝着刘黑闼猛发一掌。掌中爆出的气劲竟然在三保面前刮起了一阵疾风。刘黑闼侧身躲过这一凌厉的攻势。但掌劲太过霸道,竟将两名冲上来保护三保的隋军震得肝胆俱裂。

    恰于此时,三保军中惨哼声不断。高雅贤带着大军掩杀过来。三保手下士卒抵挡不住,纷纷溃逃。独马三保仍挥矛拼命与夏军相搏。其余隋军见主帅仍拼死厮杀,旋又返回,不顾身死与夏军相拼,斗志颇为昂扬,竟逐渐将败局扭转。战事开始进入一种僵持局面。两军久战不下,互有死伤。不得已,两军皆回城郭驻守。

    窦建德在刘黑闼牵制马三保之时,带领梁廷方、杜明方、蔡建方三将向明州其余邻城发动攻击,竟连克数城。靠着这十数座城池,窦建德建立了夏国,自称夏王,并以乐寿为都城。

    马三保拥重兵于夏陵,与明州义军形成对峙局面。同时,建德在扩展自己的地盘同时亦遇上了劲敌,就是号称百胜将军的杨义臣。杨义臣在夏军地盘的另一边,死死守住,不让建德大军再度扩张。

    杨广此时一为抵御突厥,二为征讨高句丽,竟没有打算要将窦建德一网打尽的意思,反倒想存留实力来实现自己上述的理想。窦建德得到暂时的休养生息。

    杨广对李渊亦是恨之入骨,召集将校、谋士商议如何致李渊于死地。张衡提议道:“皇上素性猜疑,常梦洪水淹没都城,心中不悦。前日,成公李浑之子,名唤洪儿,圣上疑心李浑图谋社稷,让其自尽,并诛全家。只要散布谣言,说渊洪从水,却是一体,没有不动疑者。只如此谣言,李渊就难免灭门之祸。”杨广与其余众人都齐声叫“好!”。自此,张衡暗布谣言,“李子结实而得天下,杨主虚花而无根基。”开始乡村乱说,后来街市喧闹。巡城官吏屡禁不止,渐渐传入禁中。杨广故意上奏道:“里巷妖言,一定是会误国的,请父皇令行禁止。”文帝听了,甚为不悦;连李渊亦担着一身干系,坐立不安。杨广心腹方士安上奏道:“百姓想让李氏登位。为策万全,应尽杀李姓之人。”高?却奏道:“皇上若再行杀戮,反致人心动摇,大为不可。若皇上担心,可将一应李姓之人弃之不用,在朝不管兵事。”

    “父皇,当年的楚霸王项羽因为对刘邦有一丝仁义,最终落得凄惨下场。前例可鉴,希望父皇不要有妇人之仁。”杨广力劝杨坚对李姓之人悉数杀尽。

    “杨爱卿是什么意思?”杨坚有些犹豫不决,想听听杨素的意见。

    “皇上,项羽当年坑杀秦朝降军数十万,就与太子殿下所说的尽杀李姓之人是一样的结果。”杨素身边一名年轻人就杨广所举项羽的例子,用另一种相反结果的例子来劝谏杨坚不可听不轨之人的挑唆而滥杀无辜。如此有见地与胆识的年轻人即是杨素的大公子杨玄感。

    杨坚一听杨玄感的谏言,高兴道:“玄感,果然有乃父的深思熟虑。朕决定如高爱卿所奏,将一应李姓官吏罢黜。朕也累了,就此退朝。”杨坚恨不能马上就离开龙座。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够,极易疲劳。

    待杨坚离开,杨广来到杨玄感面前,恐吓道:“这大隋江山迟早是我的。到时候会让你知道今日与我作对的后果。”

    “太子,看我薄面,不要与犬子计较。”杨素知道儿子多嘴,已经闯下大祸,一个劲向杨广赔不是。

    杨广是个聪明人,知道现在还需要依靠杨素的势力,就着杨素给的台阶,下来道:“年轻人不懂事,我能了解,亦不想为了此事而与越王伤和气。算了,就此作罢。”

    杨素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教训杨玄感道:“玄感,皇上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照这种形势来看,太子不日就将登基。你现在与他作对,是想爹也受你连累吗?爹知道,你是怕皇上尽杀李姓,会波及你的好朋友李密。为了帮助他,不惜与未来的天子作对。不错,李密是个人才,可护官位,保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杨玄感一直听着杨素的教训,毕竟是个孝子,不敢有丝毫顶撞。不过,杨素的这番话倒是不错。

    杨素提到的李密是越王府中的主簿。先前不过是个秀才,屡屡落地。但其人写的文章却很被杨玄感看重。由于杨玄感的极力推荐,李密顺理成章地做了越王府主簿,并与杨玄感成为了好朋友。

    晋国公府邸此时接来了杨坚的谕旨。五品太监黄文思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晋国公李渊虽为李姓,但却是皇族至亲。所以不在罢黜的李姓官员之列。但恐有人不服,遂令李渊举家离开京城。并授李渊太原留守之职,国公之位仍然保留。克日启程赴任。钦此!”

    “皇上万岁万万岁!”李渊起身接了圣旨,向黄文思作了一揖。待黄文思离去,李渊急命下人收拾行李,准备前往太原。

    前往太原的路上,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子正向李渊抱怨道:“爹,世民已经七岁了,想和大哥、二姐他们一起骑马。在马车里待着,真没意思。”说话的小男孩是李渊的第三子世民,因为看到大哥建成与二姐世雯骑马的帅气样子,很是羡慕。

    “世民,大哥只是担心你在马上无法坐定,不慎摔下马去,爹与二娘这里不好交代。”建成劝起他的兄弟来。

    “是呀!世民,你年纪尚轻,还是乖乖陪在娘身边才好。”李世雯亦担心世民好动,帮着建成劝说道。

    这个李家的二小姐可是一个小美人,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却生得一副天仙面容。李渊常常以其美貌而在众同僚面前夸耀。

    马车内坐着的世民四弟元吉只比世民小上一、两岁,却语带大人的口气道:“三哥,丝毫不懂骑术,还想与大哥、二姐一样骑马吗?”

    世民天生就有大气量,不与比他小的元吉计较。同时认为哥姐们说得不错,亦不再吵闹了。

    再看马车内端坐的三位夫人与一位只有三四岁大的娃娃。坐在车厢内正中的是大夫人常氏,常氏是建成的生母;左边最边上坐着的是二夫人窦氏,窦氏乃世雯、世民生母;右边最边上坐着的是三夫人裴氏,裴氏即元吉的生母,此时抱着的那个小娃娃亦是裴氏所生。李渊为这个最小的孩子起名为元霸。世民与元吉分别坐于常氏夫人的两边。

    这五个兄弟姐妹虽为异母所生,但亲情关系还算融洽。独独老四元吉心中常生嫉妒,对经常受到父亲夸奖的世民采取一种敌视的态度。因为元吉还小,一旦与世民作对,也未引起任何人的重视,但元霸却很看不惯,常常为世民出头。所以,元吉对这个同母所生的弟弟无丝毫感情。

    李渊崇尚武功,听了世民的埋怨,竟赞成世民所言,望着世雯道:“世雯是姑娘家,还是让男孩子骑马方为妥当。世雯到马车上来,让世民来骑骑看。”

    世民一听,喜出望外,与世雯交换了一下,即翻身上了马背,上马的动作竟然是如此的敏捷。众人看了,都连连称奇。独李渊与窦氏夫人仍泰然处之,无一丝惊讶。这样看来,世民小小年纪,早已训练好了相当的骑术。

    世民催马竟将李渊、建成与一应家将甩得老后。建成亦不甘示弱,催马追了上去。恰逢天上一行大雁飞过,李渊喊道:“孩子们,都看看天上的大雁。你们几个有谁能用箭射下空中飞来的大雁,爹就将赤金锻珠御刀送给谁。”李渊亮出了杨坚御赐的金刀。李渊当日救了杨坚一命,杨坚感其忠诚,赐以金刀。

    李家有一个传统就是在子弟能走路、拿东西以后,就要练习射箭。连年纪小小的元霸都已经有半年的射龄了。

    建成握弓绰箭,只等瞄定目标。目标确认之后,凝息贯神,瞅准其中几支相互贴近远飞的大雁,一箭射出,早落下一支雁来。“嗖、嗖”又是两声,“扑扑”两支雁落。雁群虽受惊,但仍有规则前行。

    元吉取过一张小弓来,将箭安于弦上,待气定凝神之后,连发三箭,三箭先后发出的时间不过眨眼,就从空中落下三支雁来。

    世雯不甘示弱,从建成手中接过大弓,将三箭齐架于弦上,三箭同时离弦,射落三雁。

    元吉将手中小弓丢于元霸。元霸接过小弓,背射三箭,箭箭射落飞雁。

    元霸将弓递到世民手中。世民接过小弓却迟迟不发箭。

    “世民,轮到你了。怎么不发箭呀?”窦夫人望着发呆的世民,催促道。

    世民竟然完全不理睬母亲,还将眼睛闭了起来,显然是要做出惊人之举。

    第九章

    李世民闭目许久,突然听到空中苍鹰之声,且伴有大雁遇袭的哀鸣声。世民将眼睛睁开,手取一矢,搭于弦上,将箭急速射出。竹箭贯穿老鹰胸膛。鹰中箭负痛,利嘴紧紧衔咬一支已被自己啄毙的大雁,另一支巨爪下还牢牢抓着一支大雁,从空中急速落下。

    下人们上前去瞧个究竟,早见着死在一起的两雁一鹰,立时向李渊报道:“李大人,三公子好箭法,一箭中两雁一鹰。”

    李渊一听喜道:“果然还是世民最厉害。小小年纪却能做出惊天之举。李渊有子如此,心满意足。”说完,将金刀递于世民手中。

    密林深处突然发出异响。李渊取弓而射,林中阵阵惨叫声出。大家都知道是有刺客来袭,各自提高了警惕。李渊命李府家将殷开山、段志远、腾贤师带着亲兵护住一应家眷,自己则与二弟李道宗,长子李建成杀入林中。只听得林中惨叫声不断。

    宇文化及与其弟宇文智及都蒙面从另一边出来,趁着李渊三人与林中高手游斗,乘机靠近李府家眷这里,打算将家眷挟制,逼李渊就范。

    殷、段、腾三位家将将伺机偷袭的宇文化及兄弟死死栏住,不让他们伤害到家眷。

    以二敌三,智及被段志远缠住;而化及则被殷开山、腾贤师缠住,一时挥剑,朝二人砍来。殷开山瞅准化及剑锋,侧身躲过,并用掌劈开化及的握剑手腕,另一支手中剑疾速斫向化及手臂,被化及长剑架开。殷开山的重脚与出剑攻击同时,不给化及丝毫的考虑时间,已经踢中了华及的肩胛。化及退后两步,并捂住踢伤的肩胛,看到殷开山又挥剑冲来,竟飞身而逃。腾贤师欲上前追击,却被殷开山拦住道:“保护夫人、公子、小姐要紧。”

    宇文智及则与段志远对拼了十余招。智及挥剑刺向段志远眉心。志远低头闪过,挥掌上劈,被智及踢出的铁脚挡住。志远将掌疾速收回,看到智及飞步攻来,又是一记利掌。智及挥剑挡掌,同时出脚踢向志远下盘。志远另一支手早已抓住智及脚踝,利掌碰上智及剑刃,深厚的掌力将智及手中长剑震裂。志远此时再将智及的脚从手中推开,力道之大,将智及推开丈余远。智及自知不敌,亦飞身逃走。

    李渊众人在林中砍杀数人,直至最后一名刺客,却待活擒其人,问个究竟,不想这刺客竟因失败而咬舌自尽了。

    突然,林中一阵马蹄声。李渊不假思索,循声射出一箭。只听到一声惨叫,接着是一大群人的呼喊声。李渊觉得不太对劲,命建成、道宗不要攻击。待看到几个彪汉与村庄马夫赶上前来,想问问情况,却发现这些人都满面泪水。其中一人向李渊哭道:“不知庄主有何事触犯大人,被大人射死?”李渊解释道:“刚才与一伙强盗拼杀,遇上庄主飞马而来。以为是强盗余党,误伤庄主。庄主姓甚名谁?待在下到前面庙里,求几个师父为庄主诵经超度。”众人道:“大人射死的是二贤庄大庄主单雄忠。倘被二庄主单雄信知道就糟了。大人如想保命就快些离开。我们都知道大人出手误伤,亦不会对大人有任何恨意,就将杀死大庄主乃大人所为之事瞒于二庄主。就请大人赶快离开。”

    道宗是个直性子,竟然望着李渊道:“大哥,怕什么?谅他一个什么二庄主的,也没有本事能伤得了我们。”

    李渊止住道宗,向二贤庄众人拱手道谢,然后带着建成、道宗返回马车那里。三位家将见李渊三人回来,连忙将刚才与宇文化及兄弟相斗一事告知于李渊知道。三位家将见化及他们均蒙面,所以不知他们的身份。但李渊却心中明白,这件事与杨广脱不了干系。同时想起刚才二贤庄下人所说的话,命立即起程。突然,裴夫人眼前一黑,昏向常夫人肩头。常夫人将裴夫人扶住,并让李渊招呼手下精通岐黄之术的亲兵前来为裴夫人诊治。那名擅长医道的军士为裴夫人把了一下脉,高兴道:“恭喜李大人,尊夫人有喜了。”

    李渊见裴夫人正在一旁偷笑,忙问道:“有多长时间了?怎么不早告诉我?”

    裴夫人笑道:“妾身只是想给大人一个意外的惊喜。”

    因为怕裴夫人急急赶路,缺少休息而影响腹中胎儿,李渊决定找一处好地方过上一夜,再行赶路。

    一行人来到一座寺庙前,就见大门匾额上书有“承福寺”三个大字。李渊急命人先行入寺,请问寺内住持能否在寺内借宿一宿。

    住持五空听得李府亲兵说是李渊亲临造访,急命僧众出寺相迎。待迎入寺来,即安排后房暂宿。

    李渊为防杨广再派人前来加害,遂命家将、亲兵巡哨,以防不虞。

    世民与元霸年幼调皮,加之对佛门境地初见好奇,竟趁家人熟睡,偷偷溜出房来,在寺庙后院到处闲逛。两个小孩都没注意到背后紧跟着他们的一道黑影。

    “元霸,你干什么摸我耳朵?”世民突然一脸疑惑地望着元霸问道。

    元霸连声道:“三哥,你说什么?元霸什么都没做呀?”话音刚落,元霸感觉小腿肚子被踢了一下,竟然也向世民喊道:“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