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惹火小毛球

惹火小毛球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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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没想到一进来就被一大片小黄瓜吓到。

    他拍拍她的背,“别哭了,你到底在哭什么?”他叹气。

    “小姐——”

    “出去。”他冷声道。

    “是……水……小的……放这儿。”绿儿一放下水盆便急忙跑出去。

    “你怎么对绿儿这么凶?”她抹去泪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在人前她可以温柔、冷静、有礼,可是在他面前她就情绪化、爱哭、易怒。

    陆震宇没回答她的问题,他对人说话一向都这个样子,他抬起她的下颚,看她红肿的脸。

    “现在我变成丑八怪了。”她微嘟着嘴,不满地咕哝。

    “过几天就好了。”他说,她的额头、脸颊、鼻头、下巴全部红红的,“我去拿药帮你擦擦。”

    他走到柜子前拿了瓶浅绿色的瓶子,而后走回她的身边,“把脸抬高。”他指示。

    杖晋芸仰高脸,双手自动围着他的腰,突然感觉脸上黏黏凉凉的,“这是什么?”

    “芦荟。”他先帮她涂抹额头和脸颊部分,“其他的部位用膳后再抹上去,免得沾到食物。”

    “我觉得热热的,没有胃口,我不想吃。”她说。

    “不行,等会儿生病就麻烦了。”他盖上瓶塞。

    “才一餐而已,没那么严重。”她不以为意。

    “不行。”他厉声道。

    她不悦道:“你一定要这么大声对我说话吗?我真的吃不下,我只想睡觉。”她离开他的怀抱,转身想回床上休息。

    他抓她回来,“你一定要吃点东西。”他坚持,她这么瘦小,再不吃东西的话,就快变枯骨了。

    “我真的吃不下。”她叫,他为什么听不懂她的话,“我又热又闷,吃了会吐出来。”

    “你中暑了?”他问。

    “没有,哪有人在秋天中暑,那是夏天才会发生的事。”她现在只想睡觉。

    “胸口会不会闷闷的?”他又问。

    “当然,都是被你气的。”她皱眉,让他知道她的不悦。

    “你有没有流汗?”他再问,右手触摸她泛红的颈子,稍微扯开她的领子。

    “没有流汗,你在做啥?”她想拉开他的手。

    “你热到了。”他说,“去床上坐着。”他走到屏风外倒水。

    杜晋芸则走到床上躺下来,放松地吁口气,她好累。

    陆震宇一走进来就皱眉头,“我就坐着,你就躺着。”他坐在床沿,“把水喝了。”

    杜晋芸叹道:“如果我喝了,你是不是可以让我休息一下?”她撑起身子,一口气喝光水,觉得舒服多了。

    她又躺回床上,闭上双眼,“我睡一下就好了。”

    陆震宇伸手帮她解衣服,杜晋芸疲倦地睁眼,“你做什么?”

    “帮你脱衣服,你会睡得舒服一点。”他扯下她的腰带。

    “不用了。”杜晋芸打个呵欠,但也无力去抗议。所以只好任由丈夫摆布。

    陆震宇卸去她的外衣和单衣,瞧见她肩膀的红印子,是他昨晚留下来的,他抚着她白嫩的肩膀,觉得一抹满足的感觉由心底升起,他的妻子。

    他的手移往她胸前的玉佩,细细端详,抚着龙珠的凹痕,而后放下,直到感觉到杜晋芸的颤抖,这才惊觉地替她盖上被子。

    他抚着她红肿的脸,好笑地摇摇头,这才转身离去。

    第六章

    杜晋芸睁开双眼,打个呵欠,心想不知道他们用完晚膳了吗?她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她想坐起来时,才发现她的腰上压着东西,她不假思索地想把它移开时,才惊觉这是她丈夫的手臂,他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她慢慢地转过身,面对她的丈夫。

    “早。”他沙哑道。

    “你吓我一跳。”她拍拍胸口。“早?”

    “早上了。”他说。

    “我睡了这么久。”她不可思议道,公鸡的叫声也在这时传来,不由得她不信。

    他盯着她仍肿胀的脸,不觉笑出声。

    “你笑什么?”

    “你的脸肿得像猪头皮。”他不停地笑着。

    杜晋芸生气地瞥过脸,“你为什么老爱嘲笑人,既然你不能忍受,那就别看好了。”她推开他,就要下床。

    他抱紧她,忍笑道:“我没说不能忍受。”只是很滑稽罢了,她连眼皮都肿起来,使她的眼睛看来怪怪的,所以他才会笑。

    杜晋芸不满地皱眉,“我要起床了。”

    她又在生气了,他叹口气,俯身亲吻她的唇,这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的胡碴弄疼我了。”杜晋芸嗝道,她的丈夫在早上看来就像个野蛮人,头发凌乱,还有几绺落在他额上,他冒出的胡碴让他看起来像个土匪,不过,她喜欢。

    “很疼吗?”他问,她的皮肤本来就有些敏感,现在晒伤了更显得脆弱。

    “还好。”杜晋芸圈上他的颈项,虽然会疼,可是她不希望他停下来,“你吻我的时候,就看不到我像猪头皮的脸了。”

    陆震宇笑着吻上她的唇,杜晋芸立刻圈紧他的颈项,只有在这时她才能感受到丈夫的温柔,当她感觉肚儿被褪下时,她抱紧他,让丈夫的热情席卷他们两人……

    过后,杜晋芸偎着丈夫,小脸枕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铿锵有力地心跳声,全身暖烘烘而且慵懒。

    “相公?”

    “什么事?”

    杜晋芸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可以想见他现在一定皱着眉头,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老喜欢蹙眉,原本她以为他是不喜欢亲近她,可是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她叹口气,反正他就是反复无常,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她摸模脸,觉得被晒伤的地方隐隐作痛,现在她明了她昨晚为何会背靠着丈夫,因为她的脸压在他的胸膛上会疼,她转个身背对他,这才觉得舒服多了。

    “到底什么事?”陆震宇将她拉回来贴着自己。

    杜晋芸的脸不敢触到他的胸膛,双手抵着他的胸,保持一点距离。

    “我觉得我的脸快裂了。”杜晋芸摸着脸,肌肤绷得紧紧的好难受。

    陆震宇拉高她,与他平视,却见她双手捂着脸,“你干嘛?把手放开,我看看。”他只瞧见她指缝中的双眼。

    “不要,你一定又会取笑我。”

    陆震宇不与她废话,立刻强制地拉开她的手,差点又笑出声,她的脸胖胖红红的,看来真是滑稽。

    他起身下床,走向柜子,“抹些药会好点。”

    杜晋芸见丈夫裸身在房间行走,觉得很不好意思。“你不穿衣服吗?很冷的。”

    他走回床沿见她将被子拉到头上,不由得翻翻白眼,“你在干嘛?”他坐下来拉开被子,杜晋芸涨红脸,不过因为她的脸已经晒伤,所以也看不出来。

    “你……不冷吗?”她结巴道。

    “不会。”他打开瓶塞。

    “我想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好了。”杜晋芸又把被子拉回头上。

    原来她是害羞,陆震宇耸高眉毛,随即露出一抹笑容,他连人带被地将她抱在腿上,杜晋芸羞得连脖子都泛红了。

    “你……”她窝在被里,不敢探头。

    他拉下棉被,“你到底在干嘛?”他托高她的下巴,瞧见她耳朵和脖子都泛红了,“我们都圆房了,你到底在害羞什么?”

    “难道你裸着身子走来走去不会奇怪吗?”她问道。

    “这房里只有我们两个,而且你跟我一样不着一缕。”他指出显而易见的一点。

    “可是我就不会一一”

    “如果你要我也不反对。”他邪邪地挑眉,俯身亲她一下,让她忘记羞怯。

    “好了,别乱动,坐好。”他把药膏涂在她脸上,试着忍住笑,不然她又会气呼呼的,他随即皱下眉头,他什么时候在乎她的感受了?

    “是不是很严重?”她见他皱眉。

    “还好。”帮她敷完脸后,他盖上瓶子,“这几天不准再去晒太阳。”他叮咛。

    杜晋芸点头,这样最好,她就可以平静地在家百~万\小!说,不用跟着姑姑和芙琳到处乱跑,至少被晒伤还有点好处。

    一思及芙琳,她立刻想到姑姑交代的事。

    “相公,芙琳几岁了?”

    “十六岁。”陆震宇抱她坐回床上,起身着衣,“为什么问这?”

    “没有,只是好奇官府怎么没替她配婚。”她随口胡扯。

    “有,被我退了。”他套上袍子。

    “为什么?”

    “那个人是个败家子,和咱们家结亲是因为想有个用不完的财库。”他冷声道。

    “你怎么知道?查的吗?”杜晋芸讶异道。

    他耸肩,没有回答,这种事根本不用查,那男的表现出来的模样是昭然若揭。

    “你希望芙琳也是嫁个有钱人,能和陆府匹配的?”她又问。

    “那倒不必。”他坐下来穿靴子。

    杜晋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至少让事情容易些,幸好丈夫不是个浅薄、唯利是图之人,否则韦公子就没什么希望了,再者如果丈夫真是这种人,她也会很失望的。

    “你对未来的妹夫有没有什么要求?”杜晋芸又问。

    陆震宇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一直问这,芙琳和你说了什么?”

    “当然没有。”她连忙否认。

    “那你为何突然问这事?”他双手交叉于胸前,挑眉地看着她,事情有点蹊跷。

    杜晋芸抓着胸前的棉被,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只是好奇。”

    “为什么?”他伸手碰触她的颈子,他的胡子将她白嫩的颈子弄红了。

    “因为芙琳十六岁,可是还没有人上门提亲,所以令我好奇,芙琳有些怕你。”她说。

    “会吗?”他不觉得。

    “如果她有心事,她会来找你吗?”

    “当然,我是她的哥。”他自负地回答,“她有麻烦?”他又问。

    杜晋芸微笑,“她怎么会有麻烦?如果她有麻烦她会找她大哥的。”

    陆震宇露出一抹笑容,她不笨嘛!

    “为什么芙琳会怕我?”他又问。“我是她大哥。”

    “你不高兴的时候,看起来很可怕。”她回答。

    他扬眉,“有人生气的时候还会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吗?”

    “可是你连不生气的时候也绷着一张脸。”

    陆震宇笑道:“现在是你'绷'着脸,不是我。”

    杜晋芸气愤地打他的胸膛,“你为什么要一直取笑我的脸?”

    他抓住她的手,“好了,别孩子气。”他忍住笑,逗逗他的妻子,其实也满有乐趣的。

    “反正我是丑八怪。”她撇头不看他。“取笑一个人的外表是最要不得的。”

    “当然,外表不是最重要的。”他附和道。

    她转头看着他,“那你为何取笑我?”

    “我没有取笑你,是你老爱在那儿胡思乱想。”他起身准备离开。

    如果不是取笑,那是什么?杜晋芸无法理解他的话,见他已要离去,她围着背单,急忙下床。

    “相公……有件事我要问你。”她赤裸着脚跑了几步。

    “什么事?”他回身。

    “姑姑说咱们世代从事玉的生意,对吗?”

    “怎么?”

    “我只是在想你对这块玉佩……”她拿出胸口的玉,“……很奇怪,还有姑姑和芙琳的态度也很怪异,所以我在想你们是不是都知道这块玉的存在。”

    “什么意思?”他警戒道。

    “就是你们甚至比我了解这块玉,对吗?”她望着他。

    “当然,我是做玉生意的。”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你早就知道我有这块玉。”

    “怎么会?”他挑眉,她知道了什么?

    “你老是不回答我的问题。”杜晋芸皱眉。

    陆震宇耸肩,他不想她知道以前的风风雨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如果我把玉佩送人你会介意吗?”她试探道。

    “不行。”他沉声道。

    杜晋芸丝毫不讶异他的答案,“你是为了玉佩才娶我的吗?”她盯着他,内心紧张万分,这是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他挑高双眉,“你忘了我们是官府配婚的?”

    “我没忘,但是我就觉得不对劲。”她抓紧胸前的棉被,再次问道:“你是为了玉佩才娶我的吗?”

    “别问这种无聊问题,你再不穿上衣服,小心感冒……”他抚着她因暴露在外而变冷的肩头。

    “这不是无聊问题;”她不悦道,要从他口中问出话,简直比登天还难。“这对我很重要。”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被利用,而且那让我觉得毫无价值。”她低头呢喃。

    陆震宇不知该说什么,他无意识地抚着她白嫩的肩,感觉事情好像有点棘手,他没想过她会猜到这些,而且似乎很在意答案。

    他皱着眉头说道:“你不是毫无价值。”

    “我知道,可是如果你真的是为了玉佩娶我,我很难不往那边想。”

    “你别老是胡思乱想。”他说道,随即俯身吻一下她的唇,“好了,快去穿上衣服。”他粗声道。

    杜晋芸微笑地目送丈夫出门,高兴地碰碰嘴唇,她粗鲁的丈夫好像温柔一点了,虽然他说她的脸肿得像猪头皮,但这似乎未能阻止他亲吻她,不是吗?

    而且他还担心她会感冒,虽然是粗声粗气的,但她不介意,她愉悦地走回床上躺着,她的丈夫开始关心她了,这是一个好现象。

    她嘴角带笑着躺在床上,想像他们两人往后和乐的相处,愈想愈高兴。

    照这个情形下去,她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定会是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好丈夫。

    “你的脸是快爆了吗?”陆静安皱眉,“怎么肿成这副德行。”

    陆芙琳在一旁窃笑着,杜晋芸模摸脸,还好啊!怎么每个人都说的这么夸张。

    “相公说下午就会消肿了。”杜晋芸说道,她在卧房百~万\小!说,姑姑和陆芙琳说是有事来找她。

    “你这样子怎么出去见人,算了,算了,等你好了再说。”陆静安道。

    杜晋芸心里却在窃喜,说真的,她宁可待在屋里,也不想去骑马、打球,一思及姑姑说要教她打鞠球,她就想打冷颤。

    “对了,你有没有问震宇有关芙琳的事?”陆静安又道。

    “我问了,相公说他不在意家世,不过我没提韦公子。”

    陆芙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陆静安则颔首道:“这样就容易多了,这阵子和韦文智相处,我对他的人品有信心,震宇应该不会有多大意见,改天让他们认识认识。”

    杜晋芸望着一脸腼腆的小姑,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这样甚好。”晋芸点点头,心有所感地说了句,“至少你们是互相喜欢,不像我和相公,连婚前都没见过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哥忙生意的事。”陆芙琳忠肯地说了句话。

    “你也真是的,难道就不会来找震宇。”陆静安斜睨了晋芸一眼,一副觉得她很愚笨的表情。

    “上个月初五我有来,可是管家说他出远门了。”杜晋芸辩解。

    “上月初五……”

    陆芙琳想了一下,“是啊!那天大哥正好出远门,他申时就离开了,所以你们错开了。”

    杜晋芸一听,立即蹙眉,“申时?可我是末时来的。”

    “你会不会记错了?”陆静安问,“一定是这样,怎么可能你末时来却没见着震宇?”

    杜晋芸蹙眉摇头,“我没记错,我真的是末时来的,我记得用完午膳后不久。”她顿了一下,“为什么他不见我?”

    陆静安和陆芙琳面面相觑,“这……我可能记错时辰了。”陆芙琳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这时辰很容易搞错的,好了,别净想这些艺麻绿豆的小事。”陆静安说道。

    杜晋芸心里觉得困惑,虽然是小事,但却困扰她,若是震宇当时在府中,为何不见她?

    陆芙琳见大嫂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立刻转个话题,“大嫂,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书?”

    “这是'圣经'”杜晋芸回答。

    “你看这做什么?”陆静安问。

    “里头说了一些很有趣的神话,像是女娲、伏羿,还有龙的种类,我当初是为了玉佩上的图案才去研究的。”杜晋芸解释。

    一提到玉佩,陆静安和陆芙琳各自低头喝了口水,杜晋芸还是觉得她们有事瞒她。

    “我方才和相公提到,我要将玉佩送人,他答应了。”她撒个小谎。

    陆静安立刻叫道:“怎么可能?震宇不可能答应的。”

    “为什么不可能答应?”她追问。

    “因为这是——”

    “姑姑。”陆芙琳插嘴道,她摇一下头,示意大嫂在这儿。

    “这是什么?”杜晋芸又问。

    陆静安对陆芙琳道:“没关系,反正晋芸迟早会知道,就不晓得震宇干嘛不许咱们提,现在更过分,竟然要送人——”

    “姑姑,大哥不会的。”

    “相公说这是我的,我可以随意处置。”她在心中祈求上天原谅她说谎,可是她实在太想知道这玉佩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玉佩怎么会是你的。”陆静安嗤之以鼻,“这可是咱们陆家的。”

    “姑姑!”

    “干嘛这么大声?”

    “姑姑。”陆芙琳拼命摇头。

    杜晋芸愕然,但她知道她不该惊讶的,她早就想过有这种可能性,相公对待这玉佩的态度,就好像这是他的所有物。

    她有些木然的说:“果然被我料中了。”

    “大嫂,你没事吧?”陆芙琳关心的问,她的表情怪怪的。

    “我没事。”杜晋芸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只是它怎么会被我爹买去呢?”

    陆芙琳说道:“因为十年前战乱刚起,到处一片混乱,或许是在匆忙中遗失了吧?反正它就是不见了,大哥追了它十年,直到三个月前才晓得被杜老爷买去了。”

    杖晋芸觉得全身一阵寒意窜上。“所以你们早就知道这玉佩在我身上。”

    “是啊!”陆静安回答,“这可是陆家的传家之宝,当然要拿回来。”

    “所以相公才娶我。”杜晋芸说道。

    “当然——”

    “姑姑——”陆芙琳大声道,大嫂的脸色已经有点苍白了,她还一直说个不停。

    “你怎么回事?喊这么大声?”陆静安斥责道。

    陆芙琳眼神膘向大嫂,暗示事情不对劲。

    “你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陆静安讶异道,方才还好好的不是吗?

    杜晋芸摇头,“没有。”她小声道,“只是有点不舒服,我想歇一下。”

    “你身体怎么这么虚弱?”陆静安不悦地皱眉。

    陆芙琳握着大嫂的手,发现冷冷的,“大嫂,你还好吧?”

    “我很好。”杜晋芸牵扯嘴角,“我想休息一下。

    “哦!那我和姑姑先出去。”陆芙琳起身示意陆静安先行离开。

    陆静安一边站起还一边咕哝着对杜晋芸的不满,一出房门,陆芙琳立刻忧心的蹙眉。

    “我最好还是去告诉大哥一声,大嫂好像很伤心。”陆芙琳道。

    “有什么好伤心的?”

    “我说过为了玉佩而娶大嫂对她是不公平的,结果你看大嫂一副难过的表情,真叫人不忍。”陆芙琳叹口气。

    “哪有什么不公平,反正她也该嫁人了,嫁来这儿有什么不好?”

    “可是这毕竟不好。”陆芙琳摇头。“这样像是在利用人家。”

    “什么利用?说得这么难听。”陆静安摇头,“她到底有什么不满,她还怪咱们。”

    “可是话不能这么说。”陆芙琳轻叹口气。

    “不然怎么说?”她还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正杜晋芸也没有什么好不平的了。

    陆芙琳再次轻叹口气,“姑姑,如果换作是你,你不会有丝毫的难过吗?”

    陆静安愣了一下,哑口无言。

    第七章

    她被骗了。

    杜晋芸呆坐在椅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地夺眶而出。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她呜咽出声,双腿慢慢屈在椅上,她环着自己,脸蛋埋在膝间,痛哭失声。

    在他眼中,她根本毫无价值,他是为了拿回玉佩才和她成亲的,而且他甚至不肯和她见上一面再走,对他而言,娶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玉佩。

    她的心一阵绞痛,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她抽噎着拿下玉佩放在桌上,这根本不是她的,从来就不是,她觉得自己像个大傻瓜。

    她喘着气,离开座位,走到书架前拿书,只有这个才是她的,抱着一叠书,泪水模糊她的视线,滴在她的书本上。她靠着书架,双肩颤动,慢慢滑至地上,她要回家,她要回家,可是她站不起来。

    为什么他不对她说实话,为什么要瞒着她?杜晋芸揪着胸口,觉得好痛,她颤抖着深吸口气,她好难受。

    陆震宇一进门就见她瘫在地上,他急忙上前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又哭了?”陆芙琳只告诉他,杜晋芸不对劲,叫他过来看看,他不晓得出了什么事。

    她的眼睛红肿,不知道哭了多久,他拭去她的泪水,“怎么又哭了?”

    “我要回家。”杜晋芸哽咽道,她揪着胸口。

    “这就是你家。”他皱眉。

    “不是……不是。”她滚落泪珠,“我要回家。”

    “你到底怎么回事?”陆震宇觉得不对劲,她看起来伤心欲绝。

    他要拿开她的书本,抱起她,她却死命紧搂着,“这是我的……”

    “晋芸,你到底怎么回事?”他大声道,他二话不说连人带书抱起。

    “放开我。”她哭叫,“我要回家。”

    “晋芸。”他喝道,“这就是你家。”他抱她坐在椅上。

    她摇头。“我要爹娘。”她啜泣。

    “你想家?”他抹去她的泪水,“别哭。”他拍拍她的背,却瞥见桌上的玉佩,“你怎么把玉佩拿下来?”他锁着眉头。

    “那是……你的,你骗我。”她哭道,“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他轻拍她的背,“别哭了。”

    “我……的胸口疼。”她打嗝,“好疼。”

    陆震宇紧张地要拉开她碍事的书,她却紧抓着不放,“晋芸,放开。”他吼道。

    “这是我的,你不能命令我。”她哭泣。

    “该死!”他会被她气死,他的右手探至她的胸口上,“哪儿疼?”他揉着她的心口。

    “你别碰我。”她叫,“我要回家。”

    “你告诉我哪儿疼,我就送你回去。”他敷衍道,他担心她是不是什么宿疾发作了。

    “我的心好疼。”她喘气。

    “吸口气。”他慌张道,手掌揉着她的心口,“好点没?我去请大夫。”

    “我不要……看大夫。”她打嗝,泪水再次落下,“你为什么骗我?”

    “我骗你什么?”他不懂她在说什么。

    “你……为了玉佩才娶我。”她差点又嚎啕大哭,可是她已哭得心力交瘁,只能啜泣。

    陆震宇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一定是姑姑说溜嘴了,他忍不住在心中咒骂一声。

    “你为什么要骗我?”杜晋芸打嗝。

    “我没有骗你。”他叹口气,“我本来就是为了玉佩才娶你。”

    杜晋芸颤颤地吸口气,听他说出口更伤人。“我要回家了,玉佩还给你。”

    她咬住下唇,只想离开他。

    “晋芸,我们成亲了。”他提醒她。

    泪水滑下她的脸颊。“那不重要了,反正你只要玉佩,我们现在就可以协议离婚了。”

    “不行。”他怒道,他绝不允许。

    “为什么不行?你可以娶其他女子。”她的心已快被扯裂了。

    “我已经娶了你,你就是我的妻子。”他吼道,左手扣紧她的腰,她不能离开。

    “可是我不想再当你的妻子了。”她哽咽,“你伤了我的心。”

    陆震宇生平第一次觉得无助,他不知道怎么补救,“我……”

    “我要回家。”她重申。

    “不行。”他咆哮,烦躁得不知如何是好。

    “为什么?”她抽泣。

    “因为……”他皱眉,他哪知道为什么?他只晓得不能放她走,“因为……你可能怀了我的孩子了。”他亲吻她的唇。

    杜晋芸楞住,怀孕?会吗?他们两人的骨肉。

    “不许再提仳离这件事,我不会允许的。”他又亲一下她的嘴,抹掉她脸庞残留的泪水。

    她摇头。“不会的,不会这么巧。”

    “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怀我的孩子?”他皱眉。

    她没有回答,只是抱着书本抽动肩膀。

    陆震宇生气道:“你要生养我的孩子,听见没?”

    “我为什么要?”她擦去泪水,不平道:“我把玉佩还你了,我们已经没有瓜葛!”

    “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他怒道,扣起她的下颚,“不许再提这话。”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悲伤道,“你根本不用娶我,我可以把玉佩还你的,你为什么这么做?”

    “不为什么,只是我也该成家了。”他抱紧她,拍拍她的背,他不知道她对这件事会这么在意。

    “所以我们的婚事是你安排的。”她问。

    他颔道:“是。”既然她都知道了,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

    “我懂了。”她点头,一定是他贿赂官府,才会有这样的安排,“那你为什么不见我?”

    “见你?”

    “上个月初五我来找过你,你在家不是吗?”她止住泪水,试着缓和情绪。

    陆震宇皱紧眉头,她怎么会知道?一定是姑姑和陆芙琳透露的,老天!他实在该堵住她们的嘴。

    “我那时有要事在身,急着出门。”他解释,他当时是为了不让敌人查出玉佩在杜晋芸身上,才故意匆忙北上,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杜晋芸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她早该知道的,对他而言,任何事都比她重要,她今天早上还以为……丈夫开始关心她了,她就像个傻瓜似的。

    她抽噎着抱紧书本,觉得好累。

    陆震宇见她不说话,问道:“你没事吧?”她有点反常,他以为她会对他吼叫,可是她却什么话也没讲,这真的很奇怪。

    “我很好。”她揉一下双眼,“我累了,你走吧!”她离开他的怀抱,她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这是我的房间,没人可以叫我离开。”他不悦道。

    “你没有重要的事要忙吗?”

    “当然有。”

    “那你该走了,我不该浪费你的时间。”她静静地说,将手上的书放在桌上。

    事情不对劲,陆震宇皱紧眉头,“你的胸口还疼吗?我请大夫帮你看看。”

    “不用了,我很好。”她转身走到书架前,将书撤下,又抱了一叠放在桌上。

    “你在做什么?”他扣住她的手,不让她移动。

    “搬书。”她想拉回自己的手。

    “你搬书干嘛?”

    “我要回家了——”

    “不行。”他大声道,“我说不行,这里就是你家。”他暴躁地说。

    “它不是。”她摇头,压抑又想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起身,双手把住她的肩膀,“我再说一次,你是我的妻子,我就不许你出去。”他咬牙道,一见到她又要开口,他怒道:“如果你敢再说离婚,我就把你关起来,不准你踏出房门一步,听见没?”

    “为什么?”她的泪水滑下,“玉佩已经还你了,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你到底怎么回事?”他厉声道,“我们都成亲了,背后的原因真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她叫道,“你利用我。”

    “我没有利用你,我娶了你不是吗?”他怒道。

    “我宁可你不要娶我,为什么你不向我索取玉佩,却宁可以结婚做手段。”她喊道,“我不要这样!”

    “该死!如果我能直接向你拿,我早就做了。”他火大道。

    “那你为什么不?”她捶打他的胸膛。

    “因为我——”他突然住嘴。

    “因为什么?”她大声道。

    “该死!”他咬牙道,“不许对我吼叫。”他咆哮。

    他竟然失控到和她对喊,这真是太荒谬了,而且他不喜欢事情竟然变成这样。

    “你让我看起来就像个傻瓜。”她抽噎,“娘说你会是个好丈夫,可是你根本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拢眉,“你别再哭了。”他拍拍她,再哭下去,她都快哭瞎了。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而且又粗鲁,现在你又骗我。”她深吸口气,试着稳住自己。

    “我没有骗你。”他抓紧她的肩膀,“我只是瞒着你而已。”他不喜欢她的用字遣词。

    “反正都一样。”她自暴自弃的说。

    “少爷。”

    管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外。

    “什么事?”陆震宇不耐道,他在和她的妻子讲话,不喜欢有人打扰。

    “那个……有动静了。”管家迟疑道。

    他立刻皱下眉头,杜晋芸说道:“你有重要的事,你走吧!”

    “不许命令我。”他摇摇她的肩膀,俯身重重吻一下她的唇,“我立刻回来。”他抹去她的泪痕。

    杜晋芸没有说话,他要离去时,瞥见桌上的玉佩,他拿起玉佩要替她戴上。

    “不要,那是你的。”她拒绝。

    他会被她气死,“什么你的,我的?”他勃然大怒,“不许动来动去。”他以蛮力将玉佩重新戴回她颈上,“你如果再拿出来,我会把你关起来。”

    “这又不是我……”杜晋芸见他在瞪自己,遂收了嘴,不再说话。

    陆震宇这才离去,他关上房门时,不由得揉揉太阳岤,和妻子对话,耗去他不少精力。

    他不喜欢他们两人之问剑拔弩张的气氛,而且他也不喜欢她对他的态度,不该是这样的,她甚至老抱着她的书本,不肯搂着他,真是令人生气。

    他非把那堆书搬离他的房间不可。

    陆震宇注视着被撬开的锁,露出一抹冷笑。

    “箱子几乎都被撬开了。”管家报告。“不过没有损失。”

    箱子里装的全是些丝绸、或是珍贵的玉器,现在全被翻得一塌糊涂。

    陆震宇露出一抹冷笑。“把东西收好,没人受伤吧?”看来他的苦心没白费,他们真的以为玉佩在这些箱子里。

    当初他为了转移敌人的目标,不让他们发现他已找到玉佩,所以故意虚晃一招,在一个月前急忙奔往北方,让敌人以为玉佩在北方,而后又特意叫魏架慎重其事地将这些箱子运回杭州,如此一来,他们果然中计。

    “没有,少爷,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全让他们走了。”管家回答,他指示一旁的长工将木箱叠好。

    “少爷,玉佩放在少夫人身上会不会有危险?”管家担忧道,他知道少爷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少夫人。

    “不会,我会照顾她。”陆震宇走出仓库,他觉得玉佩在妻子身上的感觉很好,反正他也说不上来,只是喜欢她挂着它,这也是为何他一直无法强迫她取下的原因。

    管家颔首道:“魏公子方才有带个口信过来,他说他有急事出门,过几天回来,这样您就明白了。”

    陆震宇点头,看样子魏架是去处理自己的私事了。

    “魏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管家好奇的问。

    “没什么意思,他有他自己的事要忙。”陆震宇漫不经心道。

    “噢。”管家转移话题。“方才在门外听见少奶奶的哭声,她没事吧?”

    陆震宇蹙眉,想起杜晋芸捧着胸口的模样。“去找个大夫回来。”

    “谁生病了?”

    “没人生病。别老爱问东问西的。”陆震宇斜睨他一眼。

    管家在陆府待了二十年以上,所以老爱说东扯西的,陆震宇的父亲在世时也没限制他,所以他胆子愈练愈大。

    管家则奇怪道:“没人生病干嘛请大夫?”

    陆震宇皱眉地瞪他一眼。

    “是,小的就去。”管家立刻道,观察脸色是很重要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轻声地从旁退去。

    陆震宇则走回房,一进门就差点踩到一堆书,而且房门还被书堵了一半无法完全推开。

    “你在干嘛?”他怒道,从半开的房门挤进来,他的房间又堆满了满地的书,而且乱成一团。

    杜晋芸没有回答,兀自从架上搬更多的书堆在地上。

    陆震宇简直寸步难行,他拿开挡在前面的书,想要朝妻子走去,一看见妻子在周围筑起书墙,他更火大了。

    “你到底在干嘛?不许再堆了。”他绕道而行,由桌子那一头绕过边缘,来到她面前。

    杜晋芸故意又走到书堆中,他气得抓她过来,她挣扎,“你放开我。”她打他的手臂。

    “为什么又把书堆得满地?”他质问。

    “因为我要把它们装箱运回去。”她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