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布局

布局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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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的事情讨论得不是很多,很多人在关注您的身份,有人还叫你郑大少……”

    陈浩的脸沉了下来,秘书也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搭讪着住了口。

    “好了,我这里没有什么事,留下一个人照顾我就是了,大家不要耽误了工作。”陈浩挨个向大家表示谢意,大家站起身来的时候,他叫住了黄玉生:“黄叔叔,您留一会好不好?我正想请教您几个问题。

    黄玉生笑了:“好啊,我也正想和你好好聊聊。”

    “事情有点不对头啊。”黄玉生送走几位同事,关上房门,看了看病房里面其他几个病人,然后来到陈浩的床边坐了下来。

    陈浩住的是一个大的病房,里面有六张床位,陈浩的床位靠门,另外五张床上躺了三个病人。

    “我在奇怪是不是有人在捣鬼。昨天半夜你被蛇咬了,今天大清早就有那么多记者来采访,并且消息这么快就发布到了互联网上,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黄玉生忧心忡忡的说道。

    陈浩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黄叔叔,您知道,当初爸爸就是这些记者追逐的对象,只是因为刘四海,他们才收敛了一点,现在他忽然找到失散多年的儿子,当然这是一个很热门的话题,想想也是,就像电视剧一样。所以,我的一举一动被人关注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嗯,你说的也是,有操守的记者很不多见啊!”黄玉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了,你想和我谈什么?”他和蔼的看着陈浩,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陈浩的脸忽然红了:“黄叔叔,您知道,其实我的父亲很看重我,只是当时事情来得太突然,我才会和他吵了起来……”

    黄玉生爽朗的笑了,他只笑了两声,连忙回头看了看其他的病人,压低了嗓音:“孩子,你害怕你爸爸会生你的气?告诉你,我最了解他,我们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要我说,他忽然离开主要是因为你不接受他这个爸爸,只要你把电话拨过去,好声好气的说上两句,他立刻就会回到你的身边。”

    “真的?”陈浩兴奋的看着黄玉生:“说老实话,我当不来这个董事长,真巴不得他立刻回来,我好把公司的事情交还给他。”

    “这个,恐怕你是还不回去了,孩子,你还不明白?你爸爸之所以让你代理董事长,不过是要看看你的能力,也想趁机让你锻炼一下,黄叔叔是不会走眼的,你的能力远远超过你爸爸,天豪兄有子如此,怎么舍得轻易让你置身事外?你爸爸早就说想找个接班人,然后他自己好去过那种闲散的生活。你要好好锻炼,将来的天下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黄玉生一边说,一边拍了拍陈浩的胳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陈浩有些尴尬的笑了:“黄叔叔太夸奖我了。——对了,您能和爸爸联系上吗?”

    “天豪兄走得匆忙,这也很符合他的个性,如果他不想和我们联系,就算我们走遍天涯海角也无法找到他,不过你尽可以放心,他绝对不可能把你一个人丢下不管的。——这些记者忽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许很快他就会和你联系的。等等……”

    黄玉生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对陈浩做了个手势,然后拿起了手机:“您好……哎呀天豪兄,你可真沉得住气……没事没事,你放心,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你要不要和他直接讲话?……好的好的。”

    他满脸兴奋的把手机递给了陈浩:“你爸爸!”

    陈浩有些不知所措的接了过来:“喂……,董……董事长您好……是的,是我……没有什么……给一条蛇咬了一口,医生说是蝮蛇……没有关系,治疗很及时……三两天就出院……您马上就要回来?太好了……是的是的,您在四川?……网上?这些记者太不负责任了……您几点钟下飞机?下午两点?……好的,我安排人去接你……没有关系,让刘四海去……不要?为什么?……还是让人去接你……好吧,既然您那么坚持想过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就让您过把瘾好了……好的……等等……”

    陈浩兴奋的把手机还给了黄玉生:“董事长要和您讲话。”

    黄玉生兴奋的和郑天豪聊了一会,然后挂了电话。

    “对了,你为什么不叫他爸爸?”黄玉生忽然想起来一样的问陈浩。

    “这个……”陈浩有些忸怩不安。“您不知道,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爸爸,所以……”

    “有点别扭是不是?”黄玉生笑了:“孩子,慢慢你就习惯了,你会发现自己有一个世界上最称职的爸爸。”

    陈浩的眼睛闪着光,他似乎正等待着父亲的拥抱。

    黄玉生看了看表:“孩子,你先休息一会,刚刚你爸爸对我也一再叮嘱不要让人去接,他自己打车过来。我能体会他的心情,多少年都生活在聚光灯下,几乎是所有视线的焦点,如今忽然有机会做回普通人,你的爸爸当然不肯轻易放弃这种乐趣。他下午两点到北京,从机场打车过来大概要一个多小时,也就是说,三点半到四点之间你就可以见到你的父亲了。”

    他站起身和陈浩道别:“我就不陪你了,孩子,好好养病,公司的事情不要担心,一切都会按部就班的进行。”

    黄玉生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靠窗那张病床上的病人,心想这个人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的感觉?他的心思在别的地方,所以对这件事情没怎么留意。

    黄玉生离开病房以后,陈浩忽然想起昨天接到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短信,短信警告他说,无论如何都不要让父亲回来,那封信是谁发的?莫非……

    曹子煌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在自己的寓所里,他把那只锯短了枪管和枪柄的双筒猎枪细心的拆开,擦了油,然后又细心的安装好了,拿出四个弹壳。——他喜欢用这种老式的猎枪,自己往弹壳里面装火药和铁砂,捣实了,再用一团纸把弹壳塞住,关键时刻,他只相信自己的手。——当初当车工的时候,他的技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以至于单凭一只台虎钳的帮助,他就能够制造出一只手枪,当然了,他制造的手枪打得不是很准,因为枪膛里面的来复线他弄得不是很地道,不过即使如此,也丝毫无损于武器的威力。

    今天是他报答黄玉生的日子,多年来,黄玉生给了他太多的照顾,而他却一直无以为报,如今听对方亲口告诉他要除掉一个心腹大患的时候,曹子煌似乎才找到自己生存的价值。黄玉生已经让他和赵元把一大笔现金存到他们自己的帐户上,还给他们弄了两份假护照,如果中间出现了什么问题就立刻往国外跑,如果一切顺利,那么事成之后他们只需要躲上一段时间,就要回来帮黄总打理公司的事情了。——其实这些他都不在乎,他的生存似乎只是为了义气,谁对他好,他就肯为谁卖命。

    锯短的猎枪如果立起来的话比一个大号的水杯高不了多少,这样的猎枪射出的子弹是发散开来的,他不在乎,因为他要把枪管抵在郑天豪的胸口在扣动扳机,以他下的药量,可以把几十粒绿豆大小的铁砂一颗不剩的射进郑天豪的体内,挨了这样的一枪,就是神仙也救他不得了。本书下载于金沙论坛,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a-za-z0-9]w{0,44}[a-za-z0-9](|shubao9|||||obi|hk))|([a-za-z0-9]w{0,44}[a-za-z0-9](?!cha|chese))

    他把装好的子弹压入枪膛,单手持枪朝摆在两米外电视机上的一个水杯瞄了瞄,觉得很顺手,便关上保险,把猎枪放进一个特制的盒子里,把另外两颗子弹插到盒子旁边的小袋子里,关上盒子,顺手提了起来,这样别人看上去会认为那是个工具箱。

    曹子煌把工具箱放在一边,从左腿外侧拔出那把ld

    steel猎刀,这把刀锋利异常,刀柄325英寸,刀锋3英寸,切开人的喉咙就像割豆腐一样,不过在内心深处他更喜欢用这样的刀具划开敌人的胸腹,对这样的杀人方式他简直入了迷,可是却从来没有当真尝试过。他试了试刀口,然后满意的插了回去。——其实根本就用不着这样把猎刀,郑天豪坐的是出租车,只要一颗子弹就够了,充其量再给司机来一下。黄总再三叮嘱,一定要速战速决,结果了郑天豪立刻撤退。反正杀人的机会以后还有很多,只要喜欢,他完全可以用那把猎刀划开任何人的肚皮。

    准备工作做完以后,曹子煌从冰箱里拿出一块面包,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从容的吃了下去,看了看表,十二点,该走了。他打开煤气阀门,打开厨房和卧室以及客厅所有的门,然后把一个自制的小型引爆器放在厨房灶台上,调定了时间。半个小时以后,闹表自制的定时器将触发引爆器,在一瞬间爆出一团火花,火花遇到充斥了整个房间的煤气会引发一场大爆炸,爆炸将消除他的所有痕迹。

    曹子煌开着昨天晚上偷来的一辆白色面包车,装有双筒猎枪的小皮箱就放在身边。他的心情很好,甚至于还向小区的守卫挥了挥手,办完这件事,他要休息一段时间,黄总说,接手浩然公司以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需要一批忠心的部属。——等风声过去了,他就会以一个白领的身份出现在浩然公司,黄总说,郑氏父子一死,他们就没有了任何敌人,不需要再杀人了。警察?他们根本就追踪不到你们,放心,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只要你们执行的时候按照我说的做就不会出乱子,要不然你们还能自由自在的活到现在?

    曹子煌的心情太好了,他能感觉到美好的生活正在向他招手,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放松的警惕。

    曹子煌的大意险些给他带来灭顶之灾。在距离他的家不远处的一个堵塞的十字路口,他的面包车不小心刮住了一个中年妇女的自行车,连带把那个女人也摔到了人行道上。

    他的心里一阵发紧,暗骂自己太大意了。本来他不是很熟悉这种面包车,所以开车的时候就应该格外注意,谁知道在紧要关头出了这样的乱子。他犹豫一下,看了看放在副驾驶位上装着猎枪的盒子,然后开门下了车。

    “你这人是怎么开的车?”那个妇女看上去是个不好打发的主儿。

    “对不起大姐,是我不小心……”

    “一个不小心就行了?我要是不小心杀了你,然后再说声对不起,是不是就没有什么事了?”女人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两步,唾沫星子一直迸到了曹子煌的脸上。

    “这个……”对那个女人的蛮不讲理曹子煌有些不耐烦,但是他不想和这个女人纠缠下去,尤其不想让警察什么的参与进来。他四下看了看,远处一个交警正在给一辆汽车开着罚单,这件事情必须速战速决,免得节外生枝。他立刻拿出钱包,从来里面拿出几张百元的票子:“大姐,对不起,您自己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在赶时间……”

    “你赶时间谁不赶时间?你是干什么吃的,拿这两张票子就想把我打发走了?”女人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一些看客围了过来,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有说开车不长眼睛的,有说那个女人故意讹诈的,曹子煌担心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车,猎枪还在原处,他果断的把钱包里面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大姐,我手头就这些了,您先拿着,要是不够我再想办法,我给您留下一个手机号码……”

    他一边说,一边麻利的把钱塞到女人的手里,女人虽然还是一副凶恶的样子,可是两只手却贪婪的抓住了曹子煌递过来的那些钱。

    “小伙子,我告诉你,钱不钱是次要的,以后开车要留意些,今天你是遇到我了,要不然……”

    曹子煌一边点头哈腰的表示赞同,一边担心的看了看远处的那个交警,此刻他已经开完了罚单,开始往这边移动了,可是刚刚走了两步就被因为一辆违章汽车而改变了方向。

    “好的,再见大姐。”曹子煌忙不迭的向中年妇女点了点头,然后上了车,发动起来随着车流缓慢的通过了十字路口。

    曹子煌的两手汗津津的,他不怕交警,如果那个警察当真要找他的麻烦,他会毫不犹豫的拿出猎枪对着警察的脸扣动扳机,可是当真这样一来就耽误了黄总的大事。他曹子煌什么都不怕,但是最害怕让自己的恩人失望。他用左手扶住方向盘,右手打开了装着猎枪的盒子,猎枪和子弹还在,他松了一口气。

    风尘仆仆的郑天豪手里提着一个运动背包,急匆匆的走出首都机场,他左右四顾,然后招手叫来了一辆出租汽车。

    站在一块上面写着“no

    parkg“字样牌子下面的曹子煌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工具箱,记住了出租车牌的最后四位数字,然后漫不经心的往停车场走了过去,在他的眼里,此刻的郑天豪和案板上的肉已经没有了任何区别。

    出租汽车行驶在机场高速公路上,郑天豪忧心忡忡的看着窗外,很久以前,他曾经梦想带着妻子和孩子找一个风景优美的乡下定居,可是妻子却早早的离他而去,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儿子,可是儿子却几乎把他看成仇人。现在父子关系刚刚有所缓和,儿子却又被毒蛇咬了。

    城市里面哪来的毒蛇?网上声称该毒蛇可能来自附近的饭馆,鬼才相信这话,毒蛇从餐馆里面逃出来,再爬上六搂,趁儿子不注意的时候溜进房间,然后再给他一口?这些记者为什么总是这么白痴?

    汽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司机猛然往旁边打了一下方向盘,几乎与此同时,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几乎擦着出租车从旁边超了过去。

    面包车超过出租车以后,忽然像喝醉了酒的醉汉一样在宽阔的公路上来回扭了几下,然后猛然一个急刹车,几乎在出租车的正前方停了下来。曹子煌从容的打开小皮箱,抽出了那把锯短了的双筒猎枪。就在拿枪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似乎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紧要关头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就在他有点犹豫的当口,出租车司机已经冲了过来,于是他果断的拉开车门跳了下来。

    因为无端被面包车别了一下,出租车司机骂了一句脏话,踩下急刹车,打开车门跳了出来,向停在大约五米远的面包车快步走去:“你丫给老子下来……”

    出租车司机正要拉开面包车的车门,曹子煌已经敏捷的跳了下来,司机一边不干不净的骂着,一边伸手要去拉曹子煌的衣领,然而他的手刚刚伸出一半就停在了半空中:“大哥,有什么话好商量,我身上的钱不多……”他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曹子煌二话不说,枪口几乎顶到司机的前胸,然后冷静的扣动了扳机。

    出租车司机像一捆稻草一样猛然跳了起来,身子向后抛去,曹子煌看也不看,径自走向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郑天豪眼睁睁的看着司机被这个凶神恶煞一样的中年人一枪打倒,心知不妙,连忙挪倒司机的位置上打算发动汽车溜之大吉,可是还不等他转动钥匙,曹子煌的双筒猎枪已经从窗口伸了进来:“别费事了老爷子。”

    郑天豪吃惊的看着曹子煌,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你想要什么?钱吗?要多少?只要你开个价。”

    “我只要你的命!”曹子煌狞笑一声,把枪口对准了郑天豪的心脏部位扣动了扳机,本来他只要对着郑天豪的太阳岤打一枪就是了,可是他实在不喜欢看到一个人脑浆迸裂的样子。

    曹子煌下车、开枪一直到刺杀郑天豪,前后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来回看了一下,没有车从旁边经过,他只要把那个司机的尸体拉过来塞到汽车下面,再把郑天豪的尸体放在后面的座位上,就可以给自己争取到足够的逃跑时间。

    半小时以后,黄玉生的收到了曹子煌的一封短信:“齐活。”

    黄玉生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他不再摆弄棋盘,这一局他赢定了。他看了看表,两点五十一分,于是拨通了赵元的电话:“按原计划,三点钟准时行动。”

    下午三点,正在打吊瓶的陈浩在病房里有些坐不住了,再有半个小时就能看到父亲了。此时此刻,他忽然发现自己有很多话要对父亲讲。

    一个医生端着一个方盘走进了病房,他低头看了看绑在陈浩床脚上的名签,然后对照了一下方盘上的卡片,点了点头:“感觉好点没有?”

    “好多了,不过还是有点浑身无力。”陈浩笑着回答,医生的眼睛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他们看惯了生老病死的事情,所以难得有真情流露的时候。——从这个角度看,和医生结婚的人应该说很不幸。陈浩为了这样稀奇古怪的相法而觉得好笑。

    “反应不稳定啊,要加一剂抗蛇毒血清。”医生一边说,一边放下方盘,从上面拿起一只早就准备好了的针管,从吊瓶下方的胶皮塞子处扎了进去,把针管里面的药液注入吊瓶里面,然后拔出针管:“点滴的速度怎么样?”

    “有点慢。”

    “好的,我给你调快一点。”医生端起方盘往外走去。

    此刻,走廊里响起重重的脚步声,一个人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差点和医生撞个满怀。

    “不好了,董事长……”进来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刘四海。

    “怎么了?”陈浩吃了一惊,本能的坐了起来。

    “董事长,董事长……他……”刘四海的面如土色,说话结结巴巴。

    “我爸爸?他怎么了?”陈浩惊讶的看着刘四海。

    “他……被人……暗杀了!”

    “什么?”陈浩变了脸色,与此同时,他的身子忽然往后一挺,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一头栽倒在床上,大大的张开嘴巴,艰难的呼吸着,仿佛有人紧紧的卡住了他的脖子。

    “快来人啊,医生……医生……”刘四海惊慌的抱住了陈浩:“董事长,你怎么了?呼吸……呼吸……医生,他妈的医生都死绝了?”他一边手忙脚乱的在陈浩的胸前拍着,一边回头喊叫医生。

    一脚门外一脚门里的那个医生认真的看了看陈浩逐渐发青的面孔,然后转身走了。他往前走了十几米,进了男卫生间,关上里面的门,迅速脱下白大褂,除下口罩,把这些东西放挂到卫生间里面的一个衣帽勾上,然后出了卫生间。

    走廊里乱成一团,一个医生带着两个护士推着一个担架往手术室方向飞奔,一个护士把氧气罩扣在陈浩的脸上,一边跑,一边大叫:“呼吸,呼吸……”

    陈浩的脸色青得吓人,他的两只眼睛直直的向上看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怖。

    假扮的医生就是赵元,他一路往外走,一路吹着口哨,他把五毫升的氰化钾溶液注入陈浩的吊瓶里,只要进入他的血液百分之一,他就彻底完蛋了,现在看来,就是神仙也救不得他了。

    赵元走出医院,随手招呼一辆出租车:“到最近的地铁站。”

    在车上,他给黄玉生发出了一条短信:“齐活!”

    2007-9-1511:40皓妈

    第十三章

    破局

    整个下午,黄玉生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律师事务所自己的办公室里焦灼不安的踱着步,下午六点四十分,他的手机响了。

    “黄总,我是曹子煌。”

    “好,子煌,赵元到了吗?”

    “他就在我的身边,您要和他讲话吗?”从电话里,黄玉生清楚的听到赵元习惯性的在清着自己的嗓子。

    “不用了,等会你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他就可以了。记住,从现在开始尽可能不要和我联系,有事情我会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在那里躲上半个月到一个月,等事情平息下来以后你们再回来。另外那些钱你们都存到卡里了吗?……存了?那就好,你们要小心些。”

    “谢谢黄总,您放心,我们一定听从您的指示。”曹子煌必恭必敬的回答。

    黄玉生挂了电话然后从公文包里面拿出另外一个手机,犹豫了一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不起了。”他拨通了一个固定电话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随即有人拿起电话,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一声剧烈的爆炸从手机的听筒里传了过来,然而爆炸声刚刚响起就被突然截断了,手机听筒里传来了间断的忙音。

    黄玉生放下手机,颓然的坐了下来,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如果不是因为迫不得已,他不会亲手杀了这两个忠实的属下。

    警方很快就会在承德避暑山庄附近的一间房子里找到两具被炸得焦黑的尸体,很快就会判断出他们的身份:黄玉生律师事务所的赵元和曹子煌。从他们随身携带的银行卡里,警方可以帮他找回事务所刚刚失窃的一百二十万元现款,银行的监控录像里面有他们自己存钱的过程。他们是怎么死的?谁知道,一定是因为分赃不均。从现场的爆炸物里面他们会找到引爆装置,可是却难以查到他黄玉生的头上,因为那个房子是赵元自己租的……

    落日的余晖透过茶色玻璃照进房间,看上去似乎有一种奇怪的让人伤感的味道,那一刻黄玉生忽然想起二十多年前他让外甥骑在自己肩膀上的情形,那个时候赵元那么可爱,可是现在他却亲自剥夺了他的生命,如果过世的姐姐在天有灵,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得到原谅了。可是生存在弱肉强食的社会里,他又不能不偶尔做一些类似这样违心的事情。外甥杀过几个人了,他已经是死有余辜了,自己动手无非替代法律部门执行了他的死刑而已。

    尽管如此,他决定要好好照顾赵元和曹子煌的家人,早在他下决心除掉这两个人的时候,他就存了这样的念头。

    太阳落下去了,黑暗统治了黄玉生。

    员工早就下班走了,办公室的玻璃窗把都市的喧嚣阻隔在外面,这让他很不好过。他胜利了,可是此刻却觉得自己非常的孤独。

    走廊上响起高跟鞋的声音,黄玉生抬起恐怖的眼睛看着门,此刻他对外界的辨别能力已经降到最低点,以至于他听不出来正走向他的办公室的是什么人。

    门开了,一个人出现在那里,走廊的灯光从她的身后射了进来,以至于看上去她就像个幽灵一般的站在门前。

    “谁?”黄玉生沙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新来的人没有吭气,她迈着方正的步子走过去打开了天花板上的吊灯,于是,女儿徐紫娟苍白的脸出现在黄玉生的眼前。

    “你赢了。”她踱到墙边的酒柜,从里面拿出一瓶1983年的法国红酒和一个高脚杯,坐在沙发上,一丝不苟的打开瓶塞,然后在高脚杯里面斟了半杯,端起来对着灯光看了一会,叹息一声,慢慢的喝了下去。

    “看起来你没有那么高兴。”徐紫娟用木然的眼光看着父亲,幽幽的说道。

    黄玉生茫然的看着女儿,一句话也不讲。

    “我刚从网上得到消息,郑天豪和陈浩都被人谋杀了,死因正在调查中,据说与黑社会性质的团伙有关。”徐紫娟像喝药一样又吞下了半杯红酒。“我觉得奇怪的是,您的布局已经成功了,为什么您没有表现出应该有的欣喜?”

    黄玉生看着女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忽然有些怀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值得,杀了许多人,费了许多脑筋,为的就是郑天豪的财产,难道我真的需要那笔钱吗?换言之,如果我来掌管浩然公司,我会比郑天豪做得更好吗?他一向觉得自己之所以做不成什么事业,是因为没有好的机会,可是此刻却对自己产生了一种深深的疑问。

    如果上天能让我再来一次的话,我还会布这个局吗?黄玉生无言的站了起来,来到紫娟的身边坐了下来,提起酒瓶仰头喝了几大口,然后重重的放下了瓶子:“孩子,也许你是对的。”

    “对也好,错也好,可惜发生的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紫娟的脸上滚了下来,内心深处她在痛骂自己的懦弱,为什么听任父亲到处作恶而不加阻止?她本来有机会救下郑天豪,救下陈浩的,只要她把实情告诉陈浩,他们就不会这么容易就遭了毒手,可是如果告诉了陈浩,也就等于把父亲推上了断头台,陈浩会手下留情,不向公安部门举报吗?

    这是她永远也得不到答案的问题,紫娟慢慢的斟了一杯酒,慢慢的喝了下去,此时此刻她只想喝醉了,把人世间一切的丑恶都抛到脑后。

    “娟子,别喝了。”黄玉生沙哑着嗓子说道。

    “你别管我。”紫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她恨死了爸爸。

    “孩子,我们……,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赵元和曹子煌现在怎么样了?”紫娟看着父亲的眼睛,从中得到了答案。

    “下一个是我吗?”她咧嘴笑了,尽管她不相信父亲当真会为了钱而杀了自己,但是却只想用最恶毒的话来刺激他,他作恶太多了。

    黄玉生用复杂的眼光看着女儿,良久方才缓缓的嘘了一口气。

    陈浩,你平时那么聪明,可是为什么不重视我的警告?为了你,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我原本以为你会警惕起来,躲过这个难关,只要你再坚持一段时间,我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方法来挽救你的。

    紫娟不停的喝着酒,直到父亲把酒瓶抢过去为止。

    “你……是个人渣,不配……不配……做……我的……爸爸……”她直愣愣的看着黄玉生,然后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昏昏的睡了过去。

    黄玉生双手抱头,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很久,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空调的温度往高调了几度,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紫娟的身上,关了灯,离开了办公室。

    郑天豪和陈浩去世的消息在浩然房地产公司形成了一场轩然大波,父子俩被暗杀的详情没有人知道,只是公司的几个高层主管以及两个秘书被警察传唤过了,让黄玉生觉得奇怪的是,警察居然没有传唤他。

    事件发生的次日上午九点钟,黄玉生来到浩然公司,庄重的和见到的每个人都打过招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楼下大厅接待处的长沙发上坐着周倩倩和她的儿子陈东,周倩倩的眼睛肿得像个桃子。——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她曾经不择手段的伤害陈浩,可是内心深处对他的感情却又那么深。黄玉生黯然的为自己泡了一杯绿茶。

    黄玉生习惯的从抽屉里拿出棋盘,用黑子布下了一个三连星,此时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黄玉生一怔,还不等回过神,门已经开了,女儿徐紫娟走了进来。

    “紫娟,你来干什么?”他吃惊的站了起来,紫娟是整个布局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他不想让她露面太早。

    “我来看看。”紫娟的眼皮红肿,头发蓬乱,身上的衣服也显得皱皱巴巴的。

    “你要看什么?”黄玉生吃吃的问道,他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乱子来。女儿显然因为陈浩父子的死而产生了强烈的愧疚感,而一时的软弱很可能会对整个计划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紫娟没有回答父亲的话,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当初我一定是鬼迷心窍才成了你的帮凶。”

    “娟子,有话咱们回家再说好不好?”黄玉生暗自叫苦。

    “放心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会再把你卖了。只可惜陈浩死了,要是他还活着,我发誓你连一根寒毛也动不了他。”紫娟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父女两人像仇人一样相互对视着,门悄然开了。紫娟没有转过头来,不过从父亲忽然张大的嘴巴以及恐慌的眼神里她隐约觉察到了什么,于是连忙转身,赫然看到陈浩和郑天豪并肩站在门口,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浩子!”紫娟喜极而泣,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一把搂住了陈浩的脖子:“我以为你死了……”

    陈浩咧嘴笑了,他拍了拍紫娟的头:“别哭了,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紫娟抬起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看着陈浩:“浩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我要是死了,谁听你讲故事啊?”陈浩笑得像个孩子,徐紫娟脸上挂不住了,她知道陈浩说的是她假扮残疾女编出一套鬼话骗他立下遗嘱的事情,于是红着脸在陈浩的肩膀上捶了一下:“不骗你骗谁?”

    陈浩轻轻的推开紫娟:“我和你爸爸还有一步棋没有走完。”

    顷刻间徐紫娟回到现实中,她回头看了看父亲,此刻的黄玉生站在那里,面如死灰,胖胖的身躯就像打摆子一样不停的抖动着,看着郑天豪和陈浩,他似乎想若无其事的打个招呼,可是嘴巴却好像一点也不管用。

    陈浩来到黄玉生的面前,低头看了看棋盘:“施襄夏老先生曾经说过,决胜负之源于布局,黄叔叔布的是三连星,看样子对手如果没有钻地道和拆天桥的能力就有些危险了。不过……”他伸手拿起那盒白色的棋子,以一种轻松的姿态站在那里,把棋子高高举起,慢慢倾斜,于是,白色的棋子纷纷落下,带着清脆的撞击声在棋盘上飞溅,白色的棋子几乎覆盖了棋盘的每一个角落,并且不停的崩落到桌子上和地板上。

    “我这盘棋下得如何?”他咬牙冷笑着问黄玉生。

    黄玉生忽然笑了:“天豪兄,你这是唱的那出啊?昨天到处都在传说你被人暗杀了,我可是伤心得要命啊,来来来,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绕过桌子像郑天豪伸出了右手。

    郑天豪长叹一声:“玉生,我早就劝你做事不要太工于心计,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看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了。”因为无端失去了一个多年的老朋友,郑天豪感到很痛心。

    “我……怎么不明白你在讲什么?”黄玉生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交替看着郑天豪和陈浩:“你们到底怎么了?”

    “玉生,我们坐下聊吧,对了,我忘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海淀公安分局刑侦科的刘海生科长。”他指了指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刘科长礼貌的对黄玉生点了点头,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黄玉生的冷汗冒了出来,他知道事情要遭,自己苦心经营了几年时间想要谋夺郑天豪的财产,可是最终落了个一场空,好在我先一步把赵元和曹子煌除掉了,不然这下非把性命送进去不可。

    他把牙一咬,拳头一攥:只要我死不认帐,谁也奈何我不得!于是他全身放松下来,笑了:“郑兄,好像你对我有点误会,我搞不明白有什么事情把刑侦科也扯进来了,听你刚才的意思好像我这个做兄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可不想和你产生什么误会,大家还是把话说得清楚一点吧,免得将来不好见面。”他表现出很不满意的样子,扭着头气哼哼的坐了下来。

    “事情是由我身上引起的,还是由我来讲吧。”陈浩先是安排徐紫娟坐到靠窗的椅子上,然后自己在父亲身边坐了下来。此刻,徐紫娟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刚才乍一见到陈浩,真情流露之下她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可是现在她已经明白,陈浩没有死,那么父亲一定完了。紫娟愁肠百转,她开始后悔不该给陈浩发那样的短信,虽然她救了陈浩,却因此而害了父亲。

    “1968年11月9日晚上,我的父亲在决定自杀以后,把我放到唐山市城西的光明电影院门前,偷偷的守在旁边,希望能有个好心人把我拣走,我的养母张兰从火葬场送别了我的养父,恰好路过那里,把我带了回去。父亲悄悄尾随在她的身后,一直看着她走进了一个三层红砖结构的楼房,看清楚她进了哪个房间才离开。那天晚上,父亲没有自杀,却搭乘火车去了东北林区,在那里隐居起来。

    “八年以后,唐山大地震爆发,我的父亲千里迢迢的从东北返回唐山追寻我的下落,那座小楼已经被夷为平地,父亲追查的结果是,当初我的养母抱着我进去的那个房间住的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和一个七八岁的养子一起遇难。我的父亲在悲痛之下摔倒在地上,头部受了重伤,在医院躺了两年才清醒过来。醒来以后他不再找我,他以为我已经在地震中遇难了,可是事实是,遇难的是另外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孩子,虽然当时养母的妹妹极力想把我留下,可是我的母亲没有同意,她执意把我带回了丰润,于是不能生育的二姨很快救领养了另外一个男孩。

    “我的父亲苏醒以后,开始在一个建筑工地打工,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得以在运筹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