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非常快乐,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了。
她止住呼延唤的梳理,轻轻脱去衣服,回到床前,躺进被窝里。
呼延唤跟着脱去外衣,钻进被窝,满含期待地看了看冯巧帘,见她温柔地笑着,没有任何言语,只有默许和等待,顿时笑了起来,于是轻扑上去,将嘴凑到那高高隆起的肉丘红点上,张口吻弄起来。
冯巧帘呓叹一声,又颤声加了一句,“唤儿,吹灯……”
呼延唤没有停嘴,只是将一只手伸到帘帐外,向前方的烛台弹出一指,黑光闪过,“嗤”的一声轻响,蜡烛应声而灭。
卧室里陷入黑暗,仅剩阵阵妙不可言的微弱声响……
第二章信义坊
在钱塘江畔白塔下赵仲珩和翠桃等人的墓前祭拜上香过后,呼延唤、赵月奴、冯巧帘三人坐上马车,由总管赵峻和女儿女婿三人护送北行,往杭州城北大运河畔的信义坊而去。运河边聚集众多码头货商,自古市肆繁昌、欣欣向荣,乃杭州除去西湖和吴山外第三大繁华区域,运河终端的湖墅地区虽远在城墙外,已属北郊,却是运河商业中心所在,素有“金西湖、银湖墅”之称,而这十里银湖墅的精华地段便是信义坊,如同吴山下的清河坊一般,集中了整个湖墅地区最多的商家店铺,消费力不论,单以人气而言,实丝毫不逊清河坊。
钱塘江至信义坊贯穿杭州南北,路程过二十里,委实不近,马车行了半个多时辰方才到达。呼延唤从车窗遥遥望去,只见信义坊入口处高高竖立着一块巨大招牌,上书“聚珍堂”三个巨型大字,当真显眼之极,而招牌下那座宅子盘踞信义坊整整二十丈路距,门面富丽堂皇,后院楼阁层叠,竟是比清河坊的聚珍堂本部还要大许多,虽说信义坊人气地段皆远远不及清河坊,房产价钱相对便宜,但能买下如此广大一片宅院,也可见郁家财力之雄厚,比赵家实不遑多让。
赵峻停下马车,其女赵苹和丈夫李良随后下车,一个栓马一个掀帘,恭恭敬敬伺候两女下车,呼延唤当先一跃而下,回身将冯巧帘抱下车,赵月奴只在他肩上一按,便轻轻跳下车来。呼延唤当先向聚珍堂走去,两女左右相伴,赵峻父女三人则紧随身后。
走到那聚珍堂门面前,呼延唤抬头看去,只见雕栏玉砌、飞檐金镶,门前两大镇堂石狮,彩灯红帘绕梁缀饰,当真是说不尽的富丽奢靡,处处珠光宝气豪华『逼』人,不禁哈哈大笑道:“好一个郁新香!好一个湖墅郁家!哈哈哈,好一个聚珍堂!”
这时门内的一些下人已有察觉,纷纷迎将上来,其中几人乃是原先聚珍堂的知客,远远看见外间来者竟是昔日小少爷,顿时欢呼声起,快步跑出店铺,大叫道:“小少爷!大小姐!你们回来啦!”说罢纷纷上前,对呼延唤和赵月奴施礼拜见,个个欢喜不尽。
冯巧帘微笑道:“大小姐和小少爷平安归来,今日特地过来探望你们,想看看你们在这里过得好不好,想不想回去。”
那几人连连称谢,道:“咱们在这里过得倒也还行,只是咱们都是赵家的人,突然来到湖墅郁家做工,终究有些不适应,平日里总是惦记着大夫人、小少爷和大小姐,想回去看望你们。大夫人若要我们回去,只需开口便是,咱们立即随行。”
呼延唤点头赞道:“好,不愧是赵家老臣子,个个忠心耿耿,不枉了舅舅和舅妈待你们好!”
那几人闻言纷纷垂泪道:“老爷生前待我们恩重如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们离开赵家来此做工,本就只是冲着聚珍堂的名头,若非如此,我等早已各自散伙回家。小少爷,您回来就好,可千万别让聚珍堂招牌湮没,如有需要,您尽管吩咐便是,咱们风里火里全都跟着您,绝不含糊!”
呼延唤大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快去把郁新香给我喊出来,小爷我要找她训话!”
一名下人说道:“回小少爷,二夫人昨天回郁家去了,要午时才能回来。现下店里管事的是二夫人的兄长郁报春和小弟郁知秋,还有郁报春的夫人陈幸娟。”
呼延唤沉『吟』道:“郁知秋?不就是那个愣头青么,以前来过我家,我认得。至于那什么郁报春和陈幸娟,倒是没见过。”说着又冷哼一声,喝道,“你们这些没志气的东西,咱们聚珍堂现下被几个姓郁的人接管了,你们就没一点反对,还心安理得给他们做工?你们他妈的还真给咱们赵家长脸啊!”
呼延唤从小皆是如此,想打便打想骂便骂,那些下人早已习惯了,听他这么骂来,表面上个个唯唯诺诺不敢声张,心中却都感到一丝亲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清河坊的生活。
一名乖巧下人忙陪笑道:“咱们也是不想让聚珍堂的牌子倒闭,二夫人说过,不论店子开在哪儿,不管是吴山下还是运河边,终究都是聚珍堂,咱们觉着也有道理,又不想回老家种田耕地,便随着一同过来了。不过现下小少爷回来,咱们有了新的掌门人,以后自然谁也不听,就跟着小少爷您了。”
呼延唤心头美滋滋的,挥挥手道:“你们去把所有赵家的人都喊出来,就说我要给大家训话,谁他娘的胆敢不来,我打断了他的狗腿!”那几名下人连连称是,当即走进宅院,四处唤人去了。
另有几名郁家知客在旁观看,已发觉情形不妙,便也悄悄回屋,去找郁报春等人禀报此事,现下正处上午时分,三大管事尚且安睡不起,自然也要花费一番工夫才能出门。
过不多时,那几个赵家知客便带了大队人员赶了出来,洋洋洒洒足有百余人。有几名丫鬟看见赵月奴俏生生站于眼前,顿时大哭起来,连连施礼拜见,哭叫着“大小姐好!”。其余众人也纷纷上前,或拜见冯巧帘,或向赵峻父女请安问好,但更多的却是簇拥着呼延唤,连道:“小少爷回来了,您没事就好!”个个喜形于『色』,欢欣无已。一时聚珍堂门口热闹非凡,喧声四起,引得左近店铺中人纷纷出来探视,行人游客也驻足观望。
呼延唤待众人热闹过后,便挥手喝道:“都给我站好!”
众人安静下来,连忙各自站好,这是以前清河坊中的老规矩,每次赵仲珩训话时均如此排队站立,知客归知客、丫鬟归丫鬟、工匠归工匠、武师归武师,皆各按工种分类,齐整不『乱』,此时自然也完全一样。片刻间百余人均井然有序站于聚珍堂门前,再无任何声响。
呼延唤指指众人,喝道:“老子这次在外历尽艰险,屡次身临绝境,总算老天开眼,让我和赵月奴死里逃生,回到杭州。舅舅他老人家不在了,我本以为只要有你们,聚珍堂就绝不会出事,舅妈一个人也能好好生活下去。哪知我看到的情况却截然相反,清河坊的宅子卖给了汇宝斋那个胖寡『妇』,舅妈和赵管家被赶到孤山别墅,而你们呢?”他怒不可遏地指着众人,口沫横飞地道,“你们这帮东西去了哪里?他妈的!你们竟然抛弃舅妈、离开赵家,跟那个臭娘皮来信义坊另立门户!我『操』!你们这班没良心的王八蛋!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赵家的基业、舅舅一生的心血,转眼间被外人变卖干净,你们非但不痛心,还跟那个外人来这里帮忙做工!老子不止对你们痛心疾首,甚至心灰意冷,你们这些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老子这些年来把你们当作一家人,原来都让你们给活活欺骗了!”
一名原先的后院丫鬟顿时哭了起来,颤声道:“小少爷,这不怪我们,二夫人说了,这里还是聚珍堂,地址虽然变了,但招牌永远不变。要是改换成别的招牌,我们早就走了,何必来此受他郁家人指使?我们说到头来也是为了保存老爷留下的基业啊!”
其余众人纷纷附和,大有蒙冤不白之感,一时眼泪纷飞,叫屈不断。
“胡说八道!”呼延唤大喝道,“聚珍堂的招牌没变,但是主人家变了,现在这个聚珍堂还是姓赵的吗?明明就是姓郁的!你们这帮没良心的,口口声声说什么保存舅舅的基业,现在舅舅的基业都让郁家的人侵吞干净了,你们怎么还给人家做工?我『操』他娘的!你们根本就是贪图郁家给你们的好处,才如此狠心背叛了赵家,来此做郁家的走狗!”说着又一把扯过那丫鬟,指着自己喝道:“你看清楚了,聚珍堂的继承人是我,还有赵月奴和舅妈,一个是舅舅的亲妹妹,真正的赵家血脉,一个是舅舅的原配夫人,从舅舅接手聚珍堂起就一直相依相伴至今的大夫人。我们三个才是正统,她郁新香臭娘皮算个什么东西?她有什么资格擅自处置聚珍堂?你他妈的是不是收了郁新香的好处,就在此给她说好话?啊!”
那丫鬟又是委屈又是伤心,眼泪哗哗直流,大哭道:“小少爷,冤枉啊!我们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自始至终也没有背叛赵家,您千万要相信我们啊!”
众人无不垂泪哭喊,连道冤枉。其中一名年纪较长的管事丫鬟当堂跪下,哭道:“小少爷,那日家中剧变,老爷不幸逝世,您和大小姐又被贼人掳走,生死未卜,大夫人终日以泪洗面闭门不出,家中事务均由二夫人掌管,其中内情我们也不清楚。后来二夫人说清河坊屋子乃是凶宅,要卖给汇宝斋,带我们来湖墅信义坊重开新店,我们哪里知道内情,便一同跟随过来。大夫人和赵总管去了孤山别墅,我们以为大夫人伤心过渡,去庄园休养生息,也是自然。今日若非小少爷您说出原由,我们根本一直蒙在鼓里,完全不知其间发生了这些事。您千万明察,不可让我们无辜蒙受背叛赵家的罪名啊!”
“嗯,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呼延唤沉『吟』一番,便将手中那小丫鬟放开,点点头道:“这么说来,你们也是受了郁新香那臭娘皮的蒙骗,完全不知内情喽?”
众人连连点头,哭道:“千真万确,绝无虚假!”
呼延唤道:“那么你们还要不要在此帮郁家做事?”
众人大叫道:“不做了!不做了!打死也不做了!我们从今以后只跟着小少爷,只给您卖命!”
呼延唤哈哈大笑道:“好!『操』他娘的!这才是好样的!哈哈哈!咱们回去重新来过,从今以后你们跟着我,聚珍堂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到外人手里,咱们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再站起来!”
众人见小少爷宽恕自己,均欢喜无比,连连叫道:“好!重振聚珍堂!重新站起来!”
正在这时,宅子里急急走来两男一女三人,当先一名年轻男子大喝道:“干什么?造反啦!”
呼延唤向三人看去,只见两名男子均十分英俊,先前那人不过二十左右,后面那人二十,皆是高大英挺的美男子,面目中颇有几分郁新香的影子,而后面那女子二十六七,显得美艳动人,风情万种。他回忆一番,只觉那年轻男子有些面熟,正是曾去过清河坊探望郁新香的郁家小公子郁知秋,后面那对夫妻不曾见过,想必就是郁新香的兄嫂郁报春、陈幸娟夫妻。
郁知秋怒冲冲地走出来,一眼便看见前方站着一名少年人,只见这少年身形挺拔、英气健壮,面目十分俊美,浓眉如剑,双眸深邃,高鼻薄唇,『乱』发披肩,皮肤表层下似隐含暗黑之『色』,显得有些诡异,而他的神情却与他俊朗的外表十分不符,满面狡诈油滑之『色』,就像一个准备撒野的流氓地痞,浑身上下皆有一股说不出的邪气。他微微一怔,随即便认了出来,此人正是姐姐口中时常提及的那个小魔头陈唤。他心下大惊,暗道:这小鬼不是失踪了么,怎地又突然回来了,这下大事不妙!
心中虽紧张,脸『色』却不改,当下大步迎上,说道:“哦?我当是谁在此喧嚣,原来是陈唤小公子回来了。听说你前阵子被贼人掳走,今日平安归来,在下先行贺喜了。”说着拱手作了一揖。
呼延唤尚未答话,后面的郁报春和陈幸娟已走了过来,郁报春向他施礼笑道:“恭喜小公子平安脱险,我二妹时常惦念着你。”说着又迎向冯巧帘,拱手道:“大夫人这厢有礼了。”正要向赵月奴见礼,仔细一看,发觉对方竟是自己前所未见的绝『色』美女,顿时看得呆了,一时说不出话来。那郁知秋心下奇怪,便也向赵月奴看去,一看之下,只觉脑中“轰”的一声,暗道:老天在上,世间竟有这等天仙美女!一时目瞪口呆,竟也和兄长一样木立当堂,只顾呆呆注视赵月奴,早忘了世上一切。
陈幸娟轻轻咳嗽一声,便迎上去向赵月奴施了个万福,笑道:“这一定是赵家月奴妹子吧,二妹常说你是全杭州最美丽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真幸会了。”旁边的郁报春和郁知秋顿时醒悟过来,知道自己失态,连忙陪笑施礼,向赵月奴问好。
哪知赵月奴却冷冷地将脸转向一边,连眼角也不瞥三人,浑不当三人存在。
三人怔了怔,均有些尴尬。冯巧帘便微微一笑,道:“三位有礼了,唤儿和月奴昨日刚刚回来,今日去祭拜了仲珩的坟墓,又十分想念这些家人,急欲知晓他们的近况,便立即赶来相见。却是叨扰了三位,恳请见谅。”
众下人听在耳里,只觉心中十分温暖,更坚定了先前的决心。
呼延唤却鼻孔朝天,一脸不耐烦地道:“舅妈,你在跟谁说话?”
冯巧帘正要介绍郁家三人,陈幸娟便迎了上去,笑道:“却是咱们失礼了,也不对小公子说明,万勿见怪。这位是我夫家,也是你小舅妈的大哥郁报春,我是他妻子陈幸娟,这位是你小舅妈的弟弟郁知秋,咱们早听说过你的名头,也常惦记着想去拜会,今日你大驾光临,可是咱们的荣幸。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可要亲近亲近。”说着对呼延唤甜甜一笑,却也当真美艳『迷』人。
哪知呼延唤却依旧不看她一眼,冷冷地道:“你们三个为何从我聚珍堂里跑出来?是来谈生意的吧?要买什么货『色』就快快开口,赶紧给我付钱走人,别妨碍我在此管教下人。”
“这……”陈幸娟顿时语塞,笑容便即凝固,『露』出尴尬之状,沉『吟』半晌,又笑道:“小公子这是在怪我们招呼不周吧?呵呵,说得是,说得是,我们一定改过。这就请进屋吧,咱们去里面亲近。”
呼延唤奇道:“你这小娘长得挺漂亮,怎么说话颠三倒四?这明明是我家,为何还要你请我进屋?居然还想跟我去里面亲近?嘿嘿,你家官人就在后头,你就算想亲近也别在这时候说嘛,等他不在场时悄悄告诉我,我自然如你所愿,何必急于一时呢!”
此话又损人又『露』骨,正是呼延唤一贯的流氓风格,众下人早已见识多次,今日再次感受,先前那名小丫鬟如何按捺得住,当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下便似引发了钱塘江大『潮』一般,百余名下人皆轰然大笑,顿时声震整条信义坊。冯巧帘苦苦憋住,不令自己失态,赵月奴却早已哈哈大笑。
陈幸娟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心中又是羞涩又是恼恨,却不知如何是好,惟有一把抓住郁报春的胳膊,向他发泄心中的委屈,眼泪十分听话地流了下来。郁报春心计颇多,但拙于严辞,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那郁知秋却是个臭脾气,立即火冒三丈,指着众下人喝道:“笑什么?都给我闭嘴!马上进屋去!”
众下人止住笑声,却兀自静静站立,无人动弹。
郁知秋大怒道:“没听见我的话吗?快给我滚进去干活!”
众下人均面『露』讥诮之『色』,脚下如同生根般牢牢站立,一动也不动。
郁知秋几近抓狂,暴跳如雷道:“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个都想造反啦!”正要冲上前去,忽然右臂被人抓住,他挣了一挣,却如蚍蜉撼树般纹丝不动,回头一看,正是呼延唤,他怒喝道:“你干什么?”
呼延唤冷冷地道:“这位郁公子,我家的下人就算再多不是,也是我自家的事,好像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教吧?”
郁知秋喝道:“胡说八道!这明明是我家下人,关你什么事?!”
呼延唤冷笑道:“你不妨使唤几声,看看有谁会听你的。嘿嘿,一个姓郁的竟敢说我们赵家的人是你手下?天下之大、世事之奇、蠢蛋之多,可也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郁知秋怒道:“我二姐既然将这些人带来重开聚珍堂,又命我和大哥在此管事,自然由我们说了算!你一个小『毛』孩『插』什么手?快给我滚回孤山百~万\小!说写字去吧!”
呼延唤没有说话,只是抓紧郁知秋的手臂,往前轻轻一抡。
“嗖”的一声,接着便是长长的惊呼,郁知秋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往前方飞出五丈距离,半空中扎手扎脚胡『乱』扑腾几下,便即重重跌落在地,又听他“啊呦”一声惨嚎,当即扑地昏死过去。
众人见此神力,无不惊呼起来,发出整齐划一的一声:“嚯!”
呼延唤拍了拍手,冷冷向郁报春夫『妇』看去,道:“谁敢出言不逊,这就是榜样。”
郁报春吓了一大跳,惊叫道:“小弟!”连忙跑过去,将地上的郁知秋抱住,翻转身子一看,只见他已鼻青脸肿,满脸都是鲜血,形状十分可怖,忙『摸』他胸口,发觉心跳仍在,这才略感放心,但回忆起方才那惊人的一掷,仍感心惊胆战。
陈幸娟独自面对呼延唤,只觉心中怦怦『乱』跳,这时已基本明白呼延唤是存心来找茬闹事的,想到他方才显示的可怕实力,还有以往种种恶行,心中恐惧之极,颤声道:“你……你究竟想怎样?”
“怎样?还能怎样?”呼延唤冷笑道,“你们把郁新香交出来,然后通通滚蛋,就是这样!”
陈幸娟急道:“二妹接手管理聚珍堂,乃是众所周知的事,你舅妈也已答应,现下怎能反悔?如此出尔反尔,何以诚信服人?”
呼延唤淡淡地道:“我舅妈根本没有答应,我和赵月奴更不会答应,郁新香没资格替我们下决定,所以一切全盘作废,重新来过。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聚珍堂的当家人,你若不服,尽管出招便是,我一律奉陪到底。”
郁报春命手下将郁知秋扶住,走过来说道;“陈公子,你说你是聚珍堂的当家人,我却当真有几分不服。你年龄幼小,又是姓陈之人,并非赵家血脉,如何做得聚珍堂当家人?再说即便聚珍堂为赵家所有,这信义坊的宅子却是我郁家产业,你想占领此地,让我们滚蛋,未免太也说不过去了吧。”
呼延唤冷冷地道:“那又怎样?就算我不做当家人,也自然有赵月奴来做,她是舅舅的妹妹,乃赵家嫡系,自然名正言顺,总之无论怎么排也排不到你们郁家,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至于这宅子嘛,我还真看不上眼,你们郁家留着好了,我收了聚珍堂的牌子,回去再立门户便是,只要以后你们不冒名顶替混充聚珍堂,我也不和你计较。”
郁报春冷笑道:“陈公子,做人行事须懂得分寸,不可欺人太甚,自从我郁家接手聚珍堂生意以来,无论装潢修饰,还是购物进货,或者打通关系,前后上下已支出数万贯钱财。以我郁家这等名誉地位,尚且如此耗费心力为赵家张罗打理,纯属看在二妹乃赵家媳『妇』的份上,也是为了不使赵仲珩身后招牌陨落,一心一意维护聚珍堂的利益。你如此说来,倒像我们贪图赵家财富也似,未免也将我郁家瞧得太扁了吧。”他本不善严辞,但颇富心计,此时一旦说开,却也滔滔不绝,词锋甚是犀利。
呼延唤笑道:“你们郁家是否贪图聚珍堂财产,只有你们自己知道,我来管你作甚?我现下只想带回聚珍堂原班人马,卸了这块牌子,另找地方继续经营,你倒是愿不愿意,就直说了吧。”
郁报春道:“那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只要你赔偿了我们郁家这些日子来所有的投入和损失,让我们血本有归,我自然不会阻止你。”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希望陈公子做事有理有据,不可逞凶用强,杭州大大小小几乎每个官员皆是我郁家座上常客,陈公子也须知道其间的作用。”
呼延唤暗道: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当老子是个小『毛』孩!便冷笑道:“郁大公子说得是,那块招牌做得如此巨大,想必也花费了不少钱财吧,不如让我看看。”说着运起体内黑暗之能,顿时浑身上下黑气缭绕,向头顶那巨大的招牌遥遥发出一拳,一股黑气激『射』而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块招牌立时被击破,摇晃几下,便跌落下来,“哐嘡”一声,砸成了碎片。旁边众人见碎片四溅纷飞,无不惊慌失措,连连惊呼躲避,更显这一击声势惊人。
呼延唤瞧着满地碎片,笑道:“这招牌一碰就碎,质量不过关,就不用算钱了吧。”
郁报春和陈幸娟几曾见过这等神功,面面相觑之下,心中均感恐怖,正自发呆,忽见呼延唤又走向大门前,对着那个巨大的石狮挥出一拳,又是“砰”的一声,那重达数百斤的石狮竟也被他一拳打碎,裂成无数石块。两人这下再也无法掩饰,登时惊呼起来。旁观众人目瞪口呆之余,也忍不住连声喝彩,万万没料到小少爷竟已练成这等奇功,有几名武师更是惊羡之至,冲上前观察石狮碎片,满脸敬佩之『色』。
呼延唤笑道:“这玩意也是豆腐渣,碰一碰就碎。郁大公子,这要是跟我算钱,我可绝不答应。”
郁报春冷汗涔涔而下,暗道:这样下去,整座宅子都被你拆了,我还算不了半贯钱,岂不是亏大了!连忙说道:“陈公子请住手,有话好说,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呼延唤大笑道:“小爷我先前手痒了,现在脚痒了,郁公子要我住手便住手,可这脚就不用住了吧。”说着轻轻踢出一脚,黑气闪耀处,大门边的另一只石狮顿时在他脚下四分五裂,又成一摊碎石。
那百余名下人再也按捺不住,纷纷鼓掌喝彩道:“好俊功夫!小少爷果然了得!”
呼延唤洋洋得意地收了脚,站回众人面前,大声问道:“这位郁大公子说要我赔偿郁家的损失,可这些玩意尽是次品烂货,轻轻碰一下就破成这样,你们倒是说说,我用不用给这些次品付帐啊?”
众人大笑道:“当然不用啦!”
呼延唤面对郁报春夫妻,摊开手笑道:“郁大公子,我本有心补偿你们郁家,不料事态至此,我也无可奈何,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
郁报春只觉头痛欲裂,正不知所措间,忽远远看见前方出现一队人马,当中一顶四人大轿,正是妹子郁新香的人马。不禁大喜,心知先前派人回去禀报乃是押对了宝,当下大步迎了上去,长笑道:“妹子,你总算回来了,快来见过你家人!”
呼延唤凝视着前方那队人马,双眼渐渐眯成了一条细线。
第三章惩戒
郁新香亮丽如旧,还是那么丰姿绰约,浑身上下皆洋溢着数不尽的风情,方从轿子里出来,便怔怔地注视着前方的呼延唤,神情有些呆滞,眼底略微闪过一丝惊慌。但随即便咯咯娇笑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呼延唤面前,一把将他搂住,欢喜地道:“唤儿,我的小宝贝儿,你没事就好啦!唉呦,你不在这些日子,可真把我担心死了!”
呼延唤哪知郁新香如此热情,一时颇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也是精怪之人,随即便大笑起来,双手将郁新香紧紧抱住,道:“小舅妈啊,我可真想死你啦!咱们这就进屋亲近亲近吧!”
郁新香忙道:“不急不急,一会儿再亲近不迟,咱们还是先坐下来说说话,你离开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全都告诉我吧。”说着对赵月奴遥遥点点头,又向冯巧帘致意,道:“妹子,姐姐,你们也来了。咱们进去谈吧。”
呼延唤亲昵之极地投入郁新香怀里,道:“小舅妈,我现在只想和你单独叙旧,以解思念之情,咱们找个屋子好好谈谈,你看怎样?”
郁新香飞快地瞥了一眼门前破碎的石狮和招牌,又向兄嫂投去一眼,郁报春和陈幸娟微微点头,交换了几个眼『色』,她忙笑道:“唤儿乖,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单独相处,今朝你们大老远过来,到现在还没进门休息,这可不行,还是先去坐下吧,我有很多话想跟你和月奴说呢。”
哪知呼延唤突然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大笑道:“好的,这就进去说吧。”向众人招呼一下,又道:“赵月奴,舅妈,你们先去客厅坐一会,我和小舅妈去亲近亲近,你们等着我。”说着又对先前那几名武师道:“给我找一间最清静的屋子,头前带路。”
那几名武师大声称是,带路进屋,呼延唤抱着郁新香跟随而去。郁新香大惊失『色』,忙道:“唤儿,唤儿,你莫急,我们等会再聊,先把我放下,让我招呼你舅妈和月奴,好不好?”可是呼延唤毫不理会,抱着她一路往内院走去,他力量何等强大,郁新香如何挣脱得开,连番使力毫无作用,被他一直抱到宅子最深处的秘密会客室。
冯巧帘和赵月奴也走进宅子,冯巧帘见呼延唤如此,生怕他戏弄郁新香过火招来麻烦,正要说话,却被赵月奴制止,向她摇摇头,拉着她走进客厅,那些下人皆跟随在旁,无人回归工作岗位。郁报春和陈幸娟也懒得招呼他们,急忙跟着呼延唤跑去,只见呼延唤一手抱了郁新香,一手拉开那客房大门,正要进入,陈幸娟忙喊道:“陈公子,有话就在这里说,不必进屋那么麻烦。”
呼延唤笑道:“你官人就在身后,就是急了也该小心说话,别太『露』骨,等会儿悄悄跟我说,我一定让你满意,现下就等着吧,我先和小舅妈亲近,回头再来找你。”
陈幸娟满脸通红,气得连连跺脚。郁新香急道:“唤儿,我们虽然感情深厚,可也不必进屋亲近,在这里也是一样的。你快放开我,我给你好吃的,好不好?”
呼延唤大笑道:“小舅妈你就是最最好吃的!”见前方郁报春也带人走近,便对那几名武师道:“你们给我守着这扇门,如果有人敢闯进来,就给我往死里打,到时我重重有赏!”那几名武师立即大声说道:“是!”便往门前一堵,便如几座大山般挡住了门口,向郁报春等人虎视眈眈。郁报春早见识过这些武师的身手,知道他们个个如狼似虎凶狠非常,心中顿时慌了,伸手将众人拦住,在前方驻足观望。
呼延唤不理郁新香的连连哀求,抱着她走进屋里,回头向陈幸娟等人邪邪一笑,便将门关起,上了门锁,就此隔绝开来。
◎◎◎ ◎◎◎ ◎◎◎ ◎◎◎
充满了阴暗和邪恶的一个时辰已经过去,陈唤轻轻拉开窗帘,投入一缕阳光,室内终见光明。
郁新香赤身『裸』体地躺在圆桌上,眼神呆滞,气喘吁吁,浑身沾满了各种各样的水渍。她双臂双腿皆大大张开,全身各处一览无遗,姿势十分不雅,但她似乎早已浑不在意,只是呆呆注视着天花板,眼中流『露』出不知是惊恐失措还是听天由命、又或心满意足的复杂神情。
呼延唤举起手看了看,只见手指上兀自沾满了『液』体,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心中也有些兴奋。他知道自己已进入某种萌芽状态,有些以往不在意的东西现在已越来越感兴趣,比如女人。他心中早有征服赵月奴的念头,但或许是对赵月奴太过着紧之故,每次和她亲热时都会紧张得不知所措,这和以前截然不同。因此他想通过别的女人来寻找女人的特点、观察女人的反应,加深对女人的了解,以后对待赵月奴时能更有经验。昨晚和冯巧帘亲热了一回,今天本想狠狠惩罚郁新香,哪知两人共处一室后,那种念头又升了起来,于是便也在她身上试验一番,和昨晚一样,只通过手和嘴,就已刺激得郁新香,也让他对女人的种种表现有了把握,更对自己的手法做了不少改进,心中大感得意。
他邪邪一笑,对仰面而躺的郁新香道:“你一定以为我最多只是打你几下屁股罢了,没料到我会这样惩罚你,是不是?”
郁新香沉默良久,轻轻说道:“陈唤,你变了……”声音有些暗哑,或许是方才叫得太大声了,她脸『色』微红,便住口不语。心底里却有个声音轻轻地说: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呼延唤走回圆桌边坐下,就像看着一道菜似的注视着桌上一丝不挂的郁新香,然后又像检查菜式花『色』般地伸手在郁新香身上『摸』了一遍,吃吃笑道:“不错不错,是一道美味佳肴。”
郁新香看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连忙将头转过去,沉默一阵,说道:“陈唤,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就算被你打一顿板子,也不会怎样,但是今天……今天的你,却让我感到害怕……”
呼延唤笑道:“一下子接受不了我这种亲近方式么?不要紧,以后我会经常这样和你亲近,慢慢的你就会习惯了。”
郁新香浑身一颤,猛地挥开他的手,一个挺身坐起来,抓过旁边的衣服就要穿上身去。
呼延唤缓缓地道:“我说过让你穿衣服了么?”
郁新香又颤了颤,两只手便停了下来,向呼延唤看去,眼中已满含泪水,颤声道:“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满足吗?”
呼延唤缓缓说了两个字:“躺下。”
郁新香只觉一股寒意瞬间袭遍全身,心中充满了恐惧,只好重新躺下,眼泪却已滚滚落下。
呼延唤微微一笑,道:“这才听话。”说着伸手给她拂去眼泪,最后覆盖在她高挺丰隆的部位,轻轻搓『揉』着那柔嫩红点,又道,“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许说半句假话,知道么?”
郁新香心中暗叹一声,忖度:我也真是遇上了冤家,每次被你缠上,总没好果子吃,幸好没有别人瞧见,不致脸面丧尽。便点了点头,轻轻应道:“嗯。”
呼延唤道:“你和汇宝斋徐寡『妇』签署了怎样一份协议,说来听听。”
郁新香怔了怔,心中暗叫不好,颤声道:“就是那份协议,你应该知道,我把清河坊的宅子卖给了汇宝斋,总值八万贯,然后我和你舅妈一人四万贯平分了……”
呼延唤冷冷一笑,道:“没有别的了?”
郁新香心中更紧张,口里却道:“没……有了。”
呼延唤冷笑道:“郁新香啊郁新香,你到这时候还不老实,真是令我极度失望。”深深凝视着她,又道,“徐寡『妇』是什么人?她自丈夫去世后,独力接掌汇宝斋整整十年以上,生意越做越大,成为杭州城唯一可与舅舅比肩的珠宝商,她何等精明的头脑,会白白花八万贯钱财来购买一所闹了人命的凶宅?嘿嘿,郁新香,你把别人当笨蛋,可不能把我当笨蛋,我是你那么容易糊弄的么?”说着将另一只手伸到桌面上轻轻一拍,黑气闪过,顿时在桌面上留下一个空空的掌印,“啪嗒”一声掉落地面,留下一个光滑圆整的手掌形空洞。
郁新香吓得惊呼一声,想要往后退缩,但胸口被呼延唤捏住,只好躺回不动,全身却已剧烈颤抖起来,一张原本红彤彤的俏脸也顿时变得煞白。
呼延唤轻轻捏了捏她那敏感的嫩点,缓缓说道:“是不是想我用力捏下来?”
“不要!”郁新香惊呼道:“我说!我什么都说!你别捏!”
呼延唤那只拍桌子的手便收了回来,放到她头上,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可是每次轻拂过发梢,她的身子便跟着一阵颤抖。呼延唤微笑道:“别害怕,只要你乖乖听话,把一切都告诉我,我就不会让你疼。”
郁新香平日里机灵百变,可是每次遇见呼延唤便一筹莫展,只有任他摆布,实是天生的克星,她再也不敢心存侥幸,便老老实实地道:“我和徐抿雅另有约定,让汇宝斋入股聚珍堂,这家聚珍堂铺子经营所得利润,我和徐抿雅六四分帐,她给我提供货源、介绍买家,派一名帐房先生来此监督,每月结帐一次,利润归她四成。就是这些,再无其它的了。”
“嘿嘿,嘿嘿,果然如此……”呼延唤连连冷笑,心中渐渐火起,直至勃然大怒,喝道:“舅舅尸骨未寒,你个臭娘皮就把他辛辛苦苦一辈子挣来的家业全都卖给了别人!你他妈的还真对得起舅舅啊!”说着猛地一拳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