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也是一样,不行!”相什么亲嘛?!像她那样天生丽质又头脑简单的女孩,一大堆男人抢着要呢,就是敌人太多了,他才不能放她出去招蜂引蝶。
蓝宝儿的火气也上来了,jas每次都蛮不讲理,既不爱人家,也不让人家去相亲,难不成要看她嫁不出去做老姑婆,他才高兴,还说要介绍好男人给她,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搞不好又是在“唬弄”她,这回无论如何她都要据理力争,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了。
“既然连我家祖宗十八代总共十八张面子还说不动的话,那我就——”
“好——”jas见势不可为,怕她又要用离职来威胁,只好答应一半,“我准你半天假,明天上午照常上班。”这样最少还可以见到她半天。
没想到他居然准假了,蓝宝儿忽地又犹疑起来,她不知自己是该喜该忧。jas到底在不在乎她呢?
距离jas叶飞声发生死亡车祸的时间只剩下一天了,而她还关在屋子里束手无策,她到底要如何教jas相信,和他透过手机讲话的人不是和他在同一时空的蓝宝儿,而是早已知道他会发生车祸的未来蓝宝儿呢?
脑子里的记忆不断地翻腾着,却有些模糊。她似乎记得在二000年三月十七日那天的上午,她到公司时,和jas大吵一架,她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造成离职的事实,也间接造成jas离开人间的憾事。如果……她没有和jas吵架,就不会在盛怒之下离职,那么憾事应该就不会发生了吧?!
对呀,她怎么没想到,如果她能事先通知那时的蓝宝儿,嘱咐她那一天上午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生气、不能辞职,那一切不就解决了!
但是她要如何联络二000年的她呢?难道要现在的她打自己的手机给过去的她?好奇怪啊,这样可行吗?
正在伤脑筋之际,她的手机居然响了。
“喂——”
“蓝宝儿,你去哪儿了?怎么还没进公司?昨晚我不是说只准你半天假吗?不管你在哪里,现在马上给我滚回来!”他不是告诉过她,每天进公司就要见到她的人吗?
太阳黑子又让jas的手机和她接上了,她发誓如果能救回jas,一定会好好地研究太阳黑子的结构,作为报答之恩。
“太好了,jas,我等你的电话等很久了!”即使jas又在对她大发雷霆,她非但不生气,反而欣喜若狂。
“蓝宝儿,你不来上班,去哪里了?”她不知道他没看到她的人根本没心思上班吗?
在公司那段日子,她很讨厌jas老是对她大呼小叫,这时候居然有点怀念起来。
“jas,我在你住的地方。”
“你去我住的地方做什么?”这女人怎么回事,不声不响地自己跑去他住的地方,真是思想保守行为大胆。不过,他喜欢她对他大胆,只是要去也要等他在家的时候去,少了他,她一个人能做什么?
“等你打手机给我啊!”
她的声音听起来好性感,充满了诱惑。
“干吗还打手机,我现在马上回去找你。”他不喜欢虚拟情境,真实的体温才有感觉。
“jas,你已经不住这里了,现在住的人是我。”
“宝儿,你在说什么?”她是故意挑逗他,再看他被欲火焚身吗?
“jas,我不知下回再和你联络上是什么时候。也许已经过了二000年的三月十八日,那就来不及了,所以请你请你认真地听我说——”
她无缘无故跑去他住的地方,又不准他过去,还搞得神秘兮兮,该不是要向他表白吧?难不成是当着面不好意思示爱,所以要透过电话才讲得出来?!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他会挖干净耳朵好好地听她爱的告白,越肉麻越好。
蓝宝儿吞口唾沫,吁口大气,才镇定地说:“jas,今天上午你会跟我吵架,请你千万千万不要生气,不要对我大小声,否则我会一气之下向你辞职,然后转身就走,造成你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不是要告白吗?“你好像在威胁我?”这是哪门子的爱的告白?
“我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想弥补二000年三月十七日那天上午不可原谅的错误,如果当时我没有辞职的话,也许三月十八日晚上你就不会为了来南部找我,在交流道的红绿灯路口发生死亡车祸。”
jas口气很激动地说:“蓝宝儿,你为什么老是要咒我出车祸呢?”听她说得指名道姓,好像她就在现场目击似的,“就算我真的会发生车祸,你又为什么知道?你是通灵还是你根本就是讨厌我?”
“我不是在咒你,也不是通灵,更不是讨厌你,我不是现在在办公室和你一起呼吸一起工作的蓝宝儿,而是因为和你吵架而离职的未来蓝宝儿。当我再度回到这个城市,才知道你在我离职的第二天,也就是二000年三月十八日晚上九点不幸发生死亡车祸。”
“呵呵!”他听得想发笑,“你是不是科幻小说看太多了,还是《回到未来》的系列电影给影响了你本来就不高的智商。好,就算你真的是未来的蓝宝儿,那么请问,现在的我如何能和未来的你通手机呢?”他边问边笑,因为她的谎话荒谬得离谱。
“jas,因为太阳黑子的关系,造成地球磁暴,手机的无线通讯受了磁暴的影响,所以未来的我才会接收到现在的你所发出来的讯号。”
这个外文系毕业的笨女人居然跟他掰什么太阳黑子的原理?!他不由得苦笑,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他怎么会爱上这个头脑简单的女人?!
“是吗?好,如果未来的你能叫未来的jas来跟现在的jas讲话,我就相信你真的不是现在的蓝宝儿,并且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
她口气哀怨地说:“在我这边的未来世界上已经没有叶飞声这个人了,他早已在二000年三月十八日那晚,往南下的交流道前,被一辆闯红灯的车子撞上,当场死亡了……”她哀哀一叹,“所以未来的我才想尽办法要抢救现在的你呀!”
他听得出来,宝儿的语气非常着急,她真的怕他会死去吗?
“好,就算我真的会在明天晚上死去,你跟我非亲非故又为什么要救我呢?”他在逼她说出真心话,他想听她的真心话。
“因为我想知道一件事。”有些话再不问,她不知道往后还有没有机会问。
jas迟疑了一下:“你想知道什么事?”虽然他们两人谁也不愿表明对彼此的好感,但是应该可以感受到那股互相吸引的魔力。
“从我一进公司,就一直很努力地工作,很努力地想达到你的要求,也很努力地想帮助你完成丨人生目标——”
“还很努力地男朋友,很努力地惹我生气——”他帮她接腔。
“我哪有?!”她又撒娇,噘起两片薄薄的红唇。
“你到底想努力些什么?”jas抚着心口追问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答案。
第7章(2)
jas天生低沉的嗓音,在此刻听来格外性感动听,那是她听过最好听的嗓音,她希望能一直听下去。
问吧,开门见山地问吧,问他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住着一个蓝宝儿。
“我想知道,值不值得我这样努力?”她又怕说得太露骨,会吓到jas
手机那一端,岑寂良久,默不作声,她的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万一一切只是她受了nancy的无聊推测影响而自作多情,那她那张羞红发热的脸,若丢进太平洋,大概可以煮滚整个太平洋的海水!
这一想害得她也不好意思出声追问,透过手机她仿佛听得到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两支无线手机,隔着不同的时空,经由太阳黑子的误打误接而碰撞在一起,希望能把早已滋长的爱苗,重新点燃。
jas的唇角微微扬起,含着欣喜而满意的笑容。她不是思想保守、行为开放吗?怎么向他表达爱意的时候,居然如此含蓄,笨一点的还差点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呢。
“宝儿,我知道你的心意了,快点回公司吧,别再玩那种无聊的异次元时空游戏了!”
喀啦一声,她的耳里传来无情的“嘟嘟”声。
“喂,叶飞声,我不是在跟你玩游戏啊,我是真的爱你的——”她吼得好大声,整个房子都是回音。
不知道回音的声波能不能穿越时空传达给他……
jas挂断电话后,心湖激起万丈巨浪,久久无法平息。
原来,宝儿心中还是有他的,总算对她的“关心和照顾”没有白做工。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紧紧地抱住宝儿,当面告诉她,她对他的努力没有白费,也许他不是全世界对她最好的人,但他绝对是全世界最爱她的男人。
啪啦一声将手机丢在办公桌上,转身冲出他的个人办公室。
“jas,明晚和中东客户的饭局,业务部要派几个人和你一起去赴约?”nancy上前问他时,还差点被急着要出去的jas撞倒。
“不必了——”他边往外跑,边回头说,“蓝宝儿和我一起去就够了!”他可不需要那么多电灯泡。
“哦!”nancy觉得宝儿真是可怜,中东这一“摊”这么大摊,除了当花瓶兼慰安妇之外,搞不好还要给那些半黑半灰的中东人舔脚趾头啊!
jas前脚才踏进电梯,门一关,电梯往下,另一座电梯刚好上来,门一开,出来的人正是提着大包小包的蓝宝儿。
“nancy,快来帮我拿!”正要回座位的nancy被唤住。
“哇,宝儿,你干吗离家出走啊,拿这么多东西。”
她笑得好不开心呢,虽然一大早就赶去市场办一大堆南北杂货的补品回去给阿嬷时,碰上了竞选最后一天的造势活动,整条马路塞得像座大型停车场,她索性坐十一号公车用走的,但总算赶得及在jas还没发标以前回到公司。
“一想到要回乡下相亲就好开心——”她还故意诡诡地笑着说,“也许会相到一个宇宙无敌超级好男人呢,那人家可能会闪电结婚喔!”其实真正教她开心的是可以见到阿嬷,相不相亲她倒是没那么care
“哇啊,好浪漫哦!”nancy也跟着起哄。
如果jas是那个宇宙无敌超级好男人,那才叫浪漫呢!蓝宝儿不禁在心底补上这么一句。
“铃——铃——铃——”
jas的办公室里传来手机的声音,她用眼角瞄了一下里面,竟然没半个人影。
“jas呢?”
“他刚出去——”nancy随即换上一种同情的眼光看她,“他刚出去前还说要你和他一起去赴——”
蓝宝儿一听他不在办公室,立刻以跑百米的速度像个拼命三娘似的冲进去帮他接起手机。
“喂,你好!”
“我要找jas!”
蓝宝儿的眉头微皱。对方的声音听来很焦急,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还是个声音好听的女人。
是女人特有的直觉吧,她一听那女人叫jas的口气和方式,就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有着暧昧的关系,而且是那种不是有一腿就是有一手的“手足关系”。
她很有礼貌地说:“对不起,他不在,请问你是哪位?有什么需要我帮你转告的吗?”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只有笨女人才会傻傻地爱上jas这种没良心的男人,因为她自己正是那个不可救药的笨女人!
“快去找jas来,我一定要跟他讲话!”
瞧她讲得那么执着,蓝宝儿真想尖叫——天呀,世界上的笨女人还真不少。
“恐怕没办法,因为他好像刚刚出去了。”其实她想说的是——醒醒吧,别再为这种没良心又坏脾气的男人浪费声带了,回去喝膨大海吧!最好连她的份也一起喝了。
“我不管,你快去把jas找来,否则就要来不及了——”
哇,这个女人真是又笨又激动,而且声音听来竟还有几分耳熟……挺像她的声音,哎呀,该不会是上帝在造笨女人的时候,声音都做同一个key,为的是比较好分门别类?!
“喂,喂,你讲清楚一点,什么东西来不及了?我是jas的秘书,你可以告诉——”
“啊——你是——我——”
咦?什么你是我——?!对方“我”了那么久,后面也没接着说,只有主词,没有动词和受词,这是什么句子?那女人懂不懂文法啊?
不过蓝宝儿还是很镇定地说:“喂,小姐,你是我——什么呢?”
对方显然被她问倒了,踌躇许久,大概是灌下一大杯膨大海的时间之后,才慢吞吞地说:“蓝宝儿!”
“耶?!小姐,我们认识吗?请问你尊姓大名?”难道上帝还安排笨女人之间互相认识,只是她太笨了,所以“熊熊”忘记了人家的芳名。
“我、叫、蓝、宝、儿!”那女子一字一句地说。
“哈哈,真巧,我也叫蓝宝儿!”没想到上帝真是懒到了家,还替笨女人们取同一个名字。
二00一年的蓝宝儿向现在的蓝宝儿说:“蓝宝儿,你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和jas吵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绝对绝对不要和他吵架,更不能负气说出要辞职的话,听到没?你听到没——”
此刻有人进来了,她回过头去看——
“嗨,江大伟,你来啦——”大伟要赶回南部,她刚好可以搭他便车回南部相亲,省下一趟车票钱。
“江大伟?!”电话那一头二00一年的蓝宝儿,忽然恍然大悟,她怎么一直忽略了江大伟的存在呢?那天jas之所以会大发雷霆一定和江大伟有关系,他会不会是在吃醋?
“哇,连大伟你都认识?”蓝宝儿十分讶异对方竟也知道江大伟。
“你认真一点好不好?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电话里头的那个蓝宝儿忽然凶起来,声音突地拔尖高八度,吓了她一大跳。
“你要我认真什么呀?”
“千万不能让江大伟和jas见面,否则——”
又有人进来,竟是一脸惶急的jas
“原来你在这里,害我找得好——苦——”眼角瞄到坐在会客沙发上的江大伟,他的口气马上暴躁起来,“程咬金,你怎么也在这里?”然后两眼冒着熊熊怒火,在她和大伟之间游移,“你们两个人在我的办公室里做什么?”
电话里那个蓝宝儿还在耳提面命着:“千万千万不能让jas和江大伟见面——”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见面了。”她轻轻地“哦喔”了一声,她有种事态严重的预感。
耳边的手机传来细微的懊悔:“完了!什么也改变不了,所有的事情还是和原来所发生的一模一样……”jas,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救得了你?
第8章(1)
jas欺身上去抓住大伟的领带,一记老拳握得死紧,作势要k人,她火速放下手机,上前劝架。
“喂,jas,不准你打大伟!”
那句话对jas的刺激,有如火上加油。“你还护着他?!”
“我不护着他,难道要护你?”大伟本来今晚下班后才动身回南部投票,是她特地央求大伟提早半天返乡,顺便载她一程的。谁叫他小器巴拉地只准了她半天假,现在还咆哮着她请来帮忙的人,若不是她赶紧拉住jas的铁沙掌,大伟的脸颊可能已经肿得像“面龟”了。
jas一听,整个人几乎要抓狂。他百般保护她,使她不致被骗失身,千般照顾她,使她不被人欺负。虽然他是爱在心里口难开,但是她应该知道啊,至少也感觉得到他的爱吧,为什么她偏要去护那个油嘴滑舌、假温柔骗女人的“大尾”流氓呢?
“你忘了刚才在手机里跟我讲了什么吗?”
蓝宝儿眉头一皱,一副被栽赃的神情:“我什么时候跟你讲手机了?”
他迟早要被这个笨女人气得血溅五步啊!刚才还跟他说了一大堆为他努力这个、努力那个的真情告白,现在居然翻脸不认账,是女人都这么善变,还是只有她翻脸像翻书一样?
“宝儿,我是跟你说过在办公室里,有些事情要低调处理,但没叫你这么低调成这样,连承认都不敢,那我算什么?!”
“你要我承认什么?”蓝宝儿一脸“莫宰羊”的无辜表情。
“你还问我?”只可惜他没在手机里装录音设备,否则现在就可以调出方才那遍真情告白的录音,教她鸡嘴变鸭嘴。
明明不久前,还在手机里跟他做嗳的告白,说得真情真意,一副情长手机费贵才不得不挂断的口气,亏他还被感动得想追出去找她,忍不住要冲口向她表白深藏在内心底的爱慕之情呢!没想到才一转眼她却“演”这出戏给他看,还挺身护着别的男人,护得有多用力就有多伤他的少男情怀,唉!
“我刚才是帮你接了一通手机,但绝对没有和你通手机。”干吗冤枉人,她最讨厌被冤枉了。
好,先不说她和那通手机的事,既然她不准他动手碰程咬金,那么他总可以动口骂人吧!
“江大伟,我不准你再来纠缠她!”他讨厌江大伟脸上那一副无辜的恶心表情,而令他更生气的是,宝儿居然回身去向江大伟说对不起。
“大伟,是我请他来的,我不准你马蚤扰他!还有,我的事不必你管!”
她好像在跟他比气势拼气魄似的,声音越来越大,分贝越来越高,为了一个不重要的男人而和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吵嘴。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他们应该是抱在一起,互诉衷曲,像一对俊男美女的甜蜜爱侣才是,为什么那个程咬金又半路冒出来坏了他的好事呢?还黑白颠倒,变成是他在马蚤扰人家,还有没有天理啊?
“如果不是我,你能活到现在吗?”在那些出差应酬的饭局里,如果不是他看着,她早就不知道被那些客户生吞活剥了几百次,更别说放她去pub,可能会喝到被下了的饮料而失身,悔恨一辈子……
“你以为你是谁呀?”她觉得自己被jas贬得像一个攀权附贵的小人。
jas挺直腰杆,顶天立地,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我是你的守护天使。”
她却一脸不屑:“守护天使?我怎没看到你的翅膀?”
她竟不领情!“你——”他忍住火气,不想中了那个满腹心机的江大伟的诡计,离间他和宝儿的感情好渔翁得利,哼!没那么容易。
他转身过去对着江大伟说:“这是我的公司,从现在起,我不想再看到你,请你马上消失。”
江大伟没出声,宝儿倒替他出气:“你别没风度地急着赶我的客人,等中午一到,我就会跟他一起回去南部,消失在你的面前了。”
“你要跟他一起回去南部?”还骗他说是阿嬷要她回去相亲,她那么抢手,还需要相亲吗?
“蓝宝儿,我现在取消你的半天假,你哪里也不准去!”为什么一定要逼他用这么粗鄙的手段呢?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眼睛一闭紧,就想到三个月没见面的阿嬷。
“宝儿,我看我还是先走——”
那个江大伟鼻子摸一摸,自知无趣,想走了。
jas正得意着,耳膜却闯进一句冷若冰霜的话——
“大伟,我跟你一起走!”
jas好像听到心裂开的声音。
“蓝、宝、儿!你现在走出公司一步,就视同旷职,我——”他的一双火眼又气又伤心地紧紧瞅住蓝宝儿,气她为何还不懂他。他迟疑了一下,试图要忍住即将出口的狠话,怕那话会像两面刀,伤了她,也伤了自己,所以他还在心疼着不忍讲出重话。
此时的蓝宝儿却咬住双唇,眯着眼,她似乎已料到jas未出口的重话是什么,她也回瞪一眼。
“你休想fire掉我!”
jas以为她的心回来了,毕竟她也不想离开他。
“那么你就乖乖听我的话。”他几乎以为自己胜利了。
蓝宝儿的瞳仁缩了一下,颓然地说:“牛牵到北京还是牛,jas,我放弃了!”
他不懂她的意思,但觉得她的神态似有一种说不出的决绝,令人毛骨悚然。“你放弃什么?”
蓝宝儿紧抿着两片薄唇,紧闭着眼,不看他,怕自己意志不坚。醒醒吧,蓝宝儿,他、永远不可能为她变温柔的——她深吸一口长气,弯下腰去,提起大包小包的东西,话卡在喉头,还没出口,脸色就先惨白了。
“jas,你被我fire掉了!”她终于说了。
他表情错愕地看着蓝宝儿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很决绝!当下他才明白,原来她放弃的是他。
办公室的同事被她那天外飞来的神勇给震慑住,四下一片静默。
他,没有立刻追出去,只是万念俱灰地走回办公室里,把自己关起来,反省一百年也不够。
他是个大笨蛋,竟然逼走自己心爱的女人。
一大早便去公司加班的nancy见了jas,面露惊讶:“哇,我以为我是最早来的呢!没想到你比我还早到公司。”
不是他早到,是他昨晚根本没离开公司回家,一个人呆坐在蓝宝儿的位子上,后悔懊恼。
jas闷不吭声,气氛有点尴尬,场面有点冷,好像她讲了一个超冷笑话。
nancy轻咳两声,随便扯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对了,今天记得去投票。”
说完后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工作,只觉得jas今天怪怪的,一定跟昨天宝儿的辞职有关,用膝盖想都知道。
不管是谁当选,都无法改变宝儿离他而去的事实。
昨晚,他和自己的意志搏斗了一晚,最后还是没有开车去南部追回宝儿,因为今天晚上他必须签下中东客户的重要订单,否则,他要如何给宝儿幸福呢?
“nancy,帮我查一个人,还有查出他的手机号码。”
“谁?”nancy以为jas要查的人和今晚的中东客户有关,可能是商业劲敌的底细,所以很谨慎。
“他叫江、大、伟。”
“江大伟?!”nancy觉得这名字有点熟,好像最近常听到,又碍于商业机密事关重大,她也不便多问,“我马上找人查。”
他们公司有配合的征信社,专门调查商业秘密档案,而且效率很高,过没多久,nancy就来向他报告了。
从江大伟的出生年月日身高体重到他工作过的公司,连谈过几次恋爱、生过几次病,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不过,jas可没兴趣知道江大伟是几岁割包皮,他要的是江大伟的手机号码。
nancy立刻戒慎恐惧地递给他,还神秘兮兮地问道:“这个江大伟是谁?”
jas看一眼情敌的手机号码,闷不吭声地走回他的办公室,眼睛充满敌意地说:“他是间谍。”而且是爱情间谍。
在他身后的nancy哦了一声:“我就知道,一定是商业间谍。”
关上办公室的门,jas拿起电话直拨间谍的手机号码。
江大伟的车子从蓝宝儿家里慢慢开出来。
蓝宝儿的阿嬷还一直叮咛:“宝儿,中午家里有客人,别忘了,早点回来吃饭喔!”
江大伟好奇地问她:“你家里有什么重要的客人,瞧你阿嬷这么郑重其事的。”
蓝宝儿咋一咋舌,一脸不耐:“我阿嬷安排相亲的人。”
“你哪需要相亲?像你这么漂亮又温柔的女孩,至少有一缸子的男人抢着要呢!”
“我这个人很知足的,真心爱我的男人只要一个就够了,不必一缸子。唉,可是我从南部流浪到北部,全省走透透,也找不到一个真心爱我的男人,所以阿嬷才会帮我安排相亲。好惨啊!”
江大伟认为机会来了:“那我可不可以——”手机忽然响起来。
“喂,我是江大伟。”
jas一听到那个可憎的轻浮声音还透露着喜悦轻快,握住电话的手不由得握得更用力,话筒几乎要被握碎了。
“蓝宝儿现在跟你在一起吗?”
“是的。请问……你是哪位?”讲话这么不客气的人,到目前为止,他只认识一个,那个叫jas的男人,不过,幸好他不知道他的手机。
“我是jas”
江大伟吓出一身冷汗。
“别害怕,以我在商界的人脉,要查出一个小小sales的底,易如反掌。”
这个jas竟然还调查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给我听清楚,别出声。”当年如果不是院长鼓励他读书升学的话,以他的霸气,也许黑社会又多了一个狠角色。
江大伟吓得连呼吸都憋住了。
“别让宝儿知道手机是我打的。”为了爱人的人身安全,他不得不小小威胁一下。
“是的。”这个jas的本事这么大,在外商圈颇具影响力,他可惹不起。
“我说别出声!”
“嗯。”江大伟吓坏了。
“今天,你就给我好好陪着宝儿,不准让她有时间去相亲,我今天晚上就会下南部去接她回来。还有,不准碰她一根寒毛,否则——”
“否则怎样?”他的冷汗直冒。
“fire这个字怎么拼?你应该知道。小心被烧到了,别说我没提醒你。”
那个jas——真可怕!
江大伟切断手机通话后,一颗被吓坏的心还怦怦地撞击着胸口。
“你怎么啦?脸色好苍白,刚才是谁打来的?”
宝儿的声音穿过江大伟惊魂甫定的耳膜。
“哦——是我的老板。”
“发生什么事啦?你怎么一头冷汗,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蓝宝儿拿出纸巾要帮他擦额头的汗珠,江大伟吓得闪开脸:“你别碰我!”他可不想失业。
“大伟,你到底怎么了?见鬼啦?”她觉得很奇怪。
江大伟还要强装镇定地说:“我没事,是我的老板专程打手机来看看这种鬼地方能不能收到讯号。”他想起电视上的那个手机广告。
蓝宝儿轻哦一声,那也没必要吓得满身大汗,好像有几把枪指着他的头似的。
车内忽然陷入一片静谧。
“宝儿,你喜不喜欢那个叫jas的男人?”
一提到jas她的心就往下沉,这辈子他跟她大概是有缘没份吧。
“喜欢有什么用?他又不喜欢我。”
蓝宝儿噘着唇,手拄着窗户,眼睛看着远方的田野,心里飘飘忽忽的,有一种失恋的感觉。
江大伟的眼角偷瞄她一眼,见到她一脸的黯然神伤,唉,原来宝儿也喜欢那个可怕的男人。
那他不就是寡妇死儿子——没指望了?
就算有指望,他也不敢去碰jas看上的女人。
第8章(2)
二00一年——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就是今天了,今天她的叶飞声将会死去,在要去找她的路上……
不!他不能死!她绝不能让他死!
蓝宝儿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一直守在她和叶飞声的家中,守着那支惟一能联系彼此的手机。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手机没响,她仍会神经质地接起来直喊:“喂喂,jas是你吗?”
有时等得心慌意乱了,拿起手机一直拨着jas的号码,然而手机根本一点讯号也没有,有时她又怕自己一直拨着手机,占了线,万一jas打不进来怎么办?焦虑无措的情绪就这样无情地煎熬着她,难道她只能眼睁睁看着jas的末日来临,而在未来世界里的她却束手无策?
夜幕低垂了,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快七点了,现在的jas,应该正在赶赴中东客户的饭局路上,距离死亡车祸只剩两小时,两小时而已!她的心又慌了起来,不断地在屋里踱来踱去。
“jas,你怎么还不打手机给我呢?”为什么紧要关头太阳黑子反而不帮她的忙了呢?
她不能慌,她要冷静下来,想一想jas的心情……他大概还在生气吧,生她的气,气她为了别的男人说出辞职的事。是啊,他那么生气,怎么可能会打电话给她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她的心都快揪成一团了,她完全可以明白什么叫“热锅上的蚂蚁”,那种焦急惶恐的滋味她现在体会到了。
拿起手机,又按下重拨键,就算按烂了,她也要一直不断地按,希望太阳黑子能再度影响电磁波,帮帮忙,让她快点联络上现在的叶飞声。
jas的车子被红灯挡下来,收音机里传来一位声音高亢的女歌手,演唱一首歌,歌名就叫《笨女人》,听着听着,他的心居然柔柔地痛起来。
记得宝儿刚来公司不久,有一回陪他出去应酬客户,他的性格较严肃,席间常有冷场,宝儿总是适时地替他化解冷场,尽责地扮演她笨女人闹笑话的开心果角色,逗大家开心。
当他去洗手间回来时,察觉气氛怪怪的,宝儿的笑容有点奇怪。
“你怎么了?”
她忽然靠近他,又露出灿烂的笑容,虽然笑得有点勉强。
“没事啊。来,干杯!”半杯红酒一仰而尽。
宝儿的酒量不错,他常调侃她:“你没去当‘酒家女’真是可惜。”
她也笑笑地说:“是啊,我这样算不算怀才不遇?”
这个笨得教人心疼的傻女人!
后来,江大伟出现后,他的心情烦闷,便又去了那家餐厅吃饭喝酒,餐厅老板跟他熟稔,酒过三巡之后跟他说——
“jas,你以后应酬别带女秘书出来了,行不行?”
“为什么?”他并非真要宝儿替他应酬客户,而是喜欢宝儿在他身边,只要有她在,就会有好心情,更何况不将她带在身边,业务部那些男同事肯定找她一起出去鬼混,休想!
餐厅老板说:“那个女孩太乖巧了,被你的客户吃了豆腐,也不敢拒绝,真是可怜。”
他当场暴跳如雷:“什么?!”酒也没喝就直冲她的住处,将她从睡梦中挖起来。她一脸惺忪,趿着拖鞋还穿着kitty猫的粉红睡衣,真是幼稚得可以。
jas见了她劈头就骂:“你这个笨女人,被客户吃豆腐还闷不吭声,想气死我是吧?”
她揉一揉眼,细声地说:“我怕那位客户生气了,不下订单给你……”
“你……怎么那么笨?我jas还得靠你的美色才能拿到订单吗?”
当场他又把宝儿骂得臭头,她竟然也呆呆地站在那儿。
“我这样骂你,你不生气吗?”其实他是在责备自己无能,没有保护好她,更心疼她处处为他着想而吃了闷亏。
宝儿耸耸肩,若无其事地说:“不会啊,反正我本来就笨,你不也常骂我是笨女人吗?”
“我有常说你笨吗?”真是不可原谅!他居然骂心爱的女人笨,“我的意思是说你太单纯天真了。”
她还朗朗地笑着:“没关系啦!”忽然又一脸老气横秋地说,“生活在有苦有乐的纠葛里,单纯天真的女人永远是最后的赢家。”
“哇,这么有哲学的话,肯定不是你说的。”
“哈,你好聪明,这句话是我阿嬷说的。”她一脸单纯天真地笑着。
“嗯,你阿嬷真是会安慰人。”
“为什么?”
说她笨,还真没冤枉她。
“因为你阿嬷就有一个笨得很单纯天真的孙女啊。”
她皱着淡如清月的双眉:“你是在说我吗?”
现在他想起当时的对话,耳里听着“笨女人”的歌,忍不住要心疼起她的笨。
快到目的地时,手机忽然响起,打断了他对宝儿的思念。
“喂,哪位?”
“我居然打通了——”手机那端传来惊呼欣喜的声音,化成灰他也认得,是他的好宝儿。
“你终于跟我联络了。”想起昨天她气愤的神情,毅然决然说出“jas,你被我fire掉了”那句话,着实震惊了他,原来他的好女人,也是有脾气的。
“应该说,我终于联络上你了!”那是她按了几百次重拨键后,手指按得都快长茧了,才皇天不负手指长茧的人,终于打通了。
他现在真想直接冲下去南部见她,因为才一天没见到她,仿佛过了三个秋天那么久……干吗那么多废话,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啦!
“宝儿,你听我说,今晚不管我有没有拿到中东的订单,我饭局一结束,就会开车下南部去找你——”
“不,你不能来找我,叶飞声。”她把话抢过来说,就怕要来不及了。
jas觉得宝儿最近很奇怪,以前她从不叫他中文名字的,最近常听她叫,尤其在两个人通手机的时候,听来如泣如诉,格外有感情,却也带点哀怨。
“为什么?难道你真的要辞职?”他以为她只是在说气话而已,“我是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他忍不住又声嘶力竭地狂喊。其实他真的不想对心爱的女人大小声的,但宝儿却老是要向他的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