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狮心恋你心

狮心恋你心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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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才抽筋了!”

    两人被骂得缩回脖子,暗咒:“八成是更年期到了。”

    “说的也是。”

    这回肥仔专注地看著电脑,无心计较,突然他放下手边的资料,躺到椅背上大声狂笑。

    阿良和阿乐被吵得无心工作,只好把玩手中的笔。

    “你们两个伙计过来。”肥仔突然热络地向他们招手。

    阿良和阿乐互瞥一眼,表情古怪地起身走了过去,肥仔立刻搭住两人的肩,笑容可掬地说:“我真是慧眼识英雄没把你们看走眼,也不枉我这几年的调教,你们终于得到我的真传,真是英雄出少年,啧喷……”

    肥仔语重心长外加喷喷称奇,阿良和阿乐却听得一塌糊涂。

    “敢问肥大社长,您是不是‘肥’体欠安啊?”阿良担心地问。

    “要不要挂号?”阿乐也觉得奇怪。

    “不,我好得很,而且从来没感觉这么健康过,哈哈哈……”肥仔放开他们,倚在椅背上,乐得笑道。“你们挖到这白可云的第一手资料,实在是太精彩了,她和黑杰的关系并不单纯!”

    “哦?!”两人发出惊叹。

    “白可云的父亲白时庚和黑杰的父亲黑海狂有深仇大恨,据我分折,黑杰不可能捧红白可云,这之间一定有阴谋存在。”肥仔莫测高深地道。

    “阴谋?什么样的阴谋?”阿良和阿乐瞪大了眼问。

    “你们自己看,这是三十年前白时庚间接绑架黑杰的新闻档案。”肥仔指著电脑里的新闻档案,见解独到地说。“黑海狂因这件事将白时庚恨之入骨,传说白氏集团会在一夕之间破产,是因为黑海狂的报复,如今白家仅剩的人只有白可云,以黑海狂的作风,他不可能纵容黑杰爱上一个仇人之女。”

    “社长分析的好像有点道理。”阿良和阿乐根本没想过在他们采访到的资料,竟可以扯出一大把复杂的恩怨。

    “你们以为社长我是当假的吗?没有三两三怎敢上梁山,好歹我也干了二十几年记者。”肥仔丢给他们一份手稿,令道。“把这分资料拿去当这期杂志的头条,肥仔报社就靠它咸鱼翻身了,今年的年终奖金双倍!”

    阿良和阿乐双手捧著档案,心情突然沉重了起来。

    肥仔以为两人觉得双倍的年终奖金太少,故作大方地施恩——“要不然三倍好了。”

    阿良和阿乐不做声,回到位置上,两人都显得若有所思。

    下班时间一到,他们避开肥仔的眼线,远离报社,在公园里讨论了起来。

    “这个报导一定可以让我们的荷包满满,但是肯定会严重地打击可云小姐,毁了她的一生!我们答应她会把她写得很完美,如今社长要这么报导,等于叫我们拿石头砸自己的脚。”阿良严肃地说。

    “没错。”阿乐也有感而发。“社长这么做太自私了,太没有仁义道德了。”

    “我们也成了共犯了!”两人叹了口气。

    “要不要去告诉可云小姐?”阿乐问阿良。

    “你觉得呢?”阿良反问。

    “这会让我们丢了工作。”阿乐耸肩。

    “唉!这份工作不要也罢,我们一直都在挖人隐私,毫无道德可言,将来说不定会绝子绝孙!”

    “噢!万万不能啊,我老妈催我娶老婆,等不及要抱孙子呢!”

    “既然打算不做这份工,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你的意思是……”

    “把你的招风耳贴过来些。”阿良对阿乐勾勾手指,低声说。

    半夜,他们回到报社,销毁了肥仔电脑里的相关资料,把辞呈放在他案头上,离去。他们可以想象肥仔暴跳如雷的样子,可是,他们更怕自己绝子绝孙。

    翌日——

    阿良和阿乐打扮成清洁工人,混进xx电视台,希望能见可云一面,除了当面向她道个歉,也想提醒她小心黑杰。

    但他们根本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她的女助理像苍蝇似的一直黏著她,教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第九章

    可云变得开朗了,有黑杰相伴的日子,她唇边常带著喜悦的微笑,心头的阴霾不翼而飞,沉浸在恋爱中的她,整个人散发著活泼灵动的俏丽姿采。

    拍戏更顺利了,写真集的记者会就在后天,各项宣传活动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心如意。

    夜里收工后黑杰总是亲自驾车来接她。“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什么?”他很自然地吻她、关怀她。

    “不累,我只想回去泡在浴缸里。”可云甜笑,示意他专心开车,但他仍腾出一只手握著她的小手。

    回到爱巢正好是午夜十二点,一进门电话就响个不停,可云急忙地跑过去接听,但电话声却停了。

    “是谁?”黑杰随后进来,问道。

    “我不知道。”可云耸肩放下电话,有些疑虑,因为这个电话号码她只留给安养中心,就连于铃和范美心都不知道。

    她心中忐忑不安,祈祷不是外婆出了什么事。

    “快上楼去泡澡,别累坏了。”黑杰见她眉头轻锁怜爱地道。

    她点头,心头的挂虑却挥之不去,才要离开,电话又响了起来,黑杰就近地帮她接听,还慎重地问对方:“你是谁?找她有何贵事?”

    “哦,稍待。”他把话筒拿给可云,低声说:“安养院的修女有要事找你。”

    她颤抖地接过话筒。“喂。”

    “可云,你外婆今天中午心脏衰竭去世了,昨天下午她病危之前突然回光返照,意识相当清楚地交给我一只小锦囊,要我一定要交给你,你无论如何得拨空回来一趟。”修女告知。

    可云脸色苍白,哽咽了。“谢谢你……我……立刻回去。”谈话很快地结束,可云握著话筒,沮丧地跌坐在沙发上。

    “发生了什么事?”黑杰坐到她身边,将话筒从她的手心取下,放回原处。

    “我……外婆去世了。”可云趴在膝上恸哭了起来。

    “别难过。”他圈住她的肩安慰。

    “我必须回去,可是戏还没拍完,还有写真集的发行记者会……”

    “你别担心,我会全权替你处理剧务,只要在后天中午前赶回来,记者会照常举行。”黑杰当机立断,并没有顺延日期的决定,以生意人的立场而言,他在她身上砸下三千万港币,没有不尽快回收的理由;若以仇恨的角度而言,能让她回去奔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不过近来他感到自己的矛盾,明明是有仇,却总是纵容自己去关心她的感受。

    可云抬起泪眼,扑到他怀里难过地哭泣。“外婆走了,我的世界就只剩下你了……”

    他的视线落在她颤动的肩,她的话忽然令他感到沉重。“等你在明星的舞台上发亮发光,你的世界会更多彩多姿。”

    这是句推卸责任的话,却换得她更坚定不移的依恋。“我永远只是你一个人的,你也永远会存在我心中最重要的地方。”

    他神情一凛,刚硬的心竟被她的爱语渗透。但他立刻封闭起自己,将“爱”的感觉隔阂在心门之外。

    “走吧,我陪你去准备行李,天一亮我立刻送你去机场。”他轻拍她纤柔的背,喑哑地说。

    “好。”她柔顺地点头。

    天刚亮,可云背著简单的行李,在黑杰的护送下到达机场,黑杰亲自为她买了来回机票,陪她走向出关口。

    可云过度悲伤,以至于没发现有两个神秘的黑衣人从她出家门起就跟随著她。

    “他们好像要去海岛。”

    “不,你没注意到吗?黑杰没有提行李,白小姐只背著小行李袋,想必是去去就回。”

    “那我们该怎么把信交给她呢,黑杰一直在她身边!”

    “简单,让我来。”阿良压低帽檐,拉紧黑色外套,从阿乐手中接过一封巴掌大的信函,买了一份早报,装作边走边看报,一不小心撞掉白可云的行李袋。

    “rry!”阿良压低嗓音道歉,在拾起行李袋之时,已暗中将信放人行李袋的外层里,达成任务后他们立刻离开机场。

    老爷车里阿乐忍不住夸奖阿良。“你还真有两把刷子,你想她会看到我们的信吗?”

    “如果她够幸运的话一定会的。”

    “不知她看了以后会怎样。”

    “那就不干咱们的事了,我们已经尽力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必再受良心的苛责了,还是努力地找工作吧!”

    “说的也是,努力找工作去喽!啦啦啦……”

    如释重负的两人轻松地哼起歌来了。

    飞机起飞后,可云将票根塞进手提行李的外层准备休息,却意外地摸索到外层有个奇异的纸片,她觉得奇怪,顺手抽了出来。

    是封信!怎么会有一封信在她的行李中?她疑惑地拆开来,信以电脑打字写著——

    白小姐,我们是那日采访你的记者,根据你给我们的讯息,我们发现了三十年前曾轰动香港的新闻,关于黑氏集团的狂狮与白氏集团东方豹的恩怨。当年人称东方豹的白时庚,派人掳走黑氏集团总裁黑海狂年仅四岁的独子黑杰,将他……

    可云愈往下看,脸色愈惨白,手颤得愈厉害。

    ……我们不会报导的,你放心,不过你必须提防黑杰,算来你是他仇人的女儿,如今他继承了黑氏集团的总裁宝座,对付你是轻而易举,你得当心他啊。再会了!

    ——知名不具

    这……是真的吗?

    她反复地看著这封信,想起刚刚在机场大厅有个冒失的男子撞了她,也许是那人恶作剧放进来的!

    她难以相信自己是黑杰的仇人之女,更不相信她的父亲会做出如此泯灭人性的事!

    她知道父亲以前事业庞大,但那时她还太小,东方豹或白氏集团这个名称对她而言印象十分模糊,懂事后也从未听母亲和外婆提及。

    不过,她似乎曾在哪里听过黑氏集团这个名称……

    她忆起在电视台的电梯口,亲耳听到黑杰说:“我正要到黑氏集团总部主持发展会议。”

    她心神蓦然一震!可以确定的是黑氏集团与黑杰之间的关系,但是黑杰为何从来没对她提过他是位集团总裁,只说是电视台的董事长?

    可云的脑子好混乱!蓦然间,她的脑海响起一个无情的声音——绝不让她怀我的孩子!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深怕胡乱的想象会杀光对黑杰的信赖,更无法接受这封信对父亲的诋毁!

    她撕碎了手中的信,放到呕吐袋里,只希望快点到达,她的外婆等著她……

    安养院里——

    “可云,你要节哀顺变啊,你对你外婆的爱,她一直都晓得,你是个上进的好女孩,她在天之灵一定会护佑你的。”修女安慰跪在灵堂前泣不成声的可云。

    “谢谢修女这些年来对外婆的照顾。”可云叩头答谢。

    “千万别这样。”修女温柔地扶起她。“来,我们到院子里走走,等你心情平静我有样东西要转交给你。”想到是外婆的遗物,可云更是难过。

    院子里,修女陪著可云坐在外婆常坐的那个石椅上,交给她一只紫红色的绣花布袋,可云轻抚那只袋子,仿佛抚触外婆温暖的手。

    “我不打扰你了。”修女和善地微笑,正欲离去。

    “修女。”可云唤住她,取出一张一千万的支票双手奉上。“请你收下,我一直想用这笔钱把外婆接出去同住,但苦无机会,如今她走了,就让修女用这笔钱去救助更多孤苦无依的老人家吧!”

    “噢!真是太好了,难得你有这分心,愿主保佑你。”修女十分感怀地拥抱可云。

    修女离开后,院子里只剩下可云,她默默地打开那只绣花袋子,发现一本小杂记本,以及一张三十年前的新闻报纸。

    外婆为什么要留下这些东西给她?

    可云仔细地看过那张报纸,一颗心全揪住了!

    报纸的字墨大多已模糊,但仍看得出标题是——狂狮斗垮东方豹!

    内容全是黑海狂指控白时庚迫害黑杰,两人对簿公堂的报道。法官宣判将恶性重大的白时庚终身监禁,而黑海狂的民事合解条件是——白氏的财产归他所有。

    可云揪紧的心沉痛了,这篇报道足以证明飞机上那封信绝不是恶作剧!

    她难以相信,但事实却摆在眼前。她环抱住狂颤的自己,感到四周如下雪般的寒冷。

    她痛苦地打开小杂记本,里头的字迹十分清楚,她的视线却模糊了,泪水不断涌了上来,杂记里竟是妈妈的字迹,写著——

    亲爱的可云,我的病体不知哪天就不行了,所以趁我还在人世,将一些事记录下来,将来你才明白该提防些什么。

    你八岁那年,父亲被宣判终身监禁悒郁而终,我们身无分文地从香港迁移到海岛来,我惟一的希望是远离是非,保护你平安成长;但黑家的势力太大,难保黑海狂不会赶尽杀绝,对你不利。我的顾虑也许多余,但你是白家惟一的女儿,我有责任保护你……

    可云以为自己会崩溃,但她却只是坐著,任凭思绪的浪潮在心底狂奔。忽然有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在拉扯她,她很想去找一个人——当初如果不是她,她便不会在山路上遇到黑杰。

    她收起旧报纸及杂记,从随身皮夹里取出一张名片,依照住址搭计程车去了别墅区。途经黑杰的

    别墅,一个强烈的刺痛深抵她的内心,她紧握自己的双手,克制著痛到几乎要昏厥的感受。

    计程车司机绕上山路后,帮她找到名片上的住址。“小姐,就是这里了。”

    可云失神地望向车窗外那栋笼罩在薄雾中的深色建筑,自问——找朱宝玉做什么?

    她又想证明什么?

    她让计程车等她,径自下了车。

    正在打扫的门房见有人走近,问道:“小姐有什么事吗?”

    “请问朱太太在吗?”可云问。

    “你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朱太太。”门房道。

    可云看子门牌,地址和名片上相同。“是这个地址没错啊!”

    “我们这里是黑公馆。”门房爱莫能助地说。

    “黑公馆?!”可云十分惊诧。“前面山路也有一座黑公馆。”

    “是啊,这两幢房子都属于同一位主人。”门房边说,边扫地。

    可云震惊的猜测。“主人是……黑杰?”

    “是啊!小姐,你到底是来找谁?”门房疑惑了。

    “有没有一位林依依小姐?”她想起那个拉皮后的朱宝玉,大胆地假设,心底却很苦涩。

    门房想了一想,说道:“林小姐半年前来过,住了好一阵子,不过她早就回香港了。”

    可云的心被震得七零八落了,她拼凑著事情的始末,明白了一切!

    朱宝玉不是她的幸运之神,那只是林依依扮演的角色,而这个地址是骗局中的场景,一手主导的人是——黑杰!

    他们的相遇不是巧合而是预谋!

    他给她的不是爱情而是报复!

    惊愕、悲哀同时交错在她的心头!“麻烦你把这名片交还给黑杰。”她把朱宝玉的名片交给门房。

    “好,没问题,正好明天有个邮包要寄到香港给先生呢。”门房径自说著,收了下来。

    可云没有多作停留,转身搭上等候的车。

    “小姐,你要去哪里?”司机问。

    去哪里……她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去海边吧!”她失神地说。

    黄昏的海风强劲地吹拂,无人的海边显得荒凉,可云独坐在海堤上,她没有哭,没有伤心欲绝,只是失去了情绪,无意识地望著夕阳。

    突来的一阵音乐响声令她回神,她摸索行李袋中的行动电话。

    “喂。”

    “可云,你还好吗?”是黑杰。

    “还好。”她恍惚地说。

    “别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

    你也把我杀死了!她闭上酸涩的眼,在心底说。

    “明天中午我去接机。”

    “嗯。”她胡乱地应著。

    “等你回来。”他的一句话推动了她伤心的波澜。

    她无法开口,泪已决堤,结束了简短的谈话,她已泣不成声。

    她为什么不戳破他的谎言?难道她一点都不恨他吗?

    是的,她不恨他,无法恨他,对他的爱仍是那么强烈。

    可是她也无法再回去面对他的谎言,无法再见到他!若是他认定她是该死的白家人,那么她惟有选择让自己心碎代父赎罪。

    她会永远把这份爱当成真的,放在回忆中最美丽的角落,也许那会令她黯然神伤,但她也只能独自默默承受。

    而她的月信确实已逾时了,她很可能怀孕……

    此刻,她才真的明白——他绝不会容许一个仇人的女儿生下他的孩子!

    但她不会毁掉一个可爱的小生命,她会把对黑杰的爱转移给腹中的宝宝。

    她取出机票撕碎成雪花任海风将之卷上天际,

    飞扬到远方,将手中的行动电话抛向呔海,断了彼此的音讯。

    但她该去哪里?

    香港——

    记者会下午才开始,一早上会场就已开始拥进大批记者。

    黑杰接近中午到达机场接机,但所有的旅客都出关了,就是没等到可云,他向航空公司查询才知道,可云没搭上这个班机!

    他立刻拨她的行动电话,电话传出故障说明。

    他大感震惊,立即透过分部的下属查询安养院的电话。

    他亲自问了修女,修女竟说可云昨天下午就离开了。

    “她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黑杰收了线,拨电话到记者会现场给宝儿,一声令下。“取消记者会。”

    “为什么?”宝儿意外。

    “她没回来。”

    “什么,那写真集不发行了吗?”宝儿盘算了下。“宣传费加上发行所得,这一损失可是五千万港币啊!”但她话没说完黑杰已收了线,并且也失去音讯。

    黑杰愤怒地回到黑氏集团总部,无法联系可云,他只好透过特殊关系清查可云账户,循线找出她提领的地点,便可明白她所在的地方。

    但他得到了一个极意外的消息。“白小姐的户头已经结清了。”

    “她最后一次在哪提领?”

    “海岛南部。”

    黑杰中止谈话,错愕地坐在昂贵的真皮座椅上,动也不动。

    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明明约好今天回来,却没回来,而且音讯全无,最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她竟是在海岛南部提走所

    有现款。

    为什么?

    难道他反被她摆了一道?或者她得知了些什么?抑或者她口口声声说爱他,为的只是这笔钱?

    他实在不该放松对她的戒心,她的外表再如何楚楚动人仍是东方豹的女儿!

    他不该忽略她身上流有东方豹的血液,深沉阴冷的性情。

    但她也实在是太高杆了,他们天天在一起,她竟能天衣无缝地瞒过他的双眼。

    她究竟策划了多久?

    黑杰握紧拳头往桌上一击,桌面上的玻璃进裂开来,也在他的手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但痛觉早已被挫败感取代了。

    在这一刻他彻底看清自己……爱上了自己的敌人所付出的代价!

    这反被打击的愤怒及惊愕,远比金钱的损失更无法估计!

    但他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白可云,你等著吧!无论你藏身何处,我都会把你找出来!

    写真集取消的当晚,媒体纷纷报导这位神秘消失的女星,有的报导猜测她和黑杰感情破裂以致被黑杰冷冻,也有报导猜测黑杰因为太爱她,而舍不得将她的美丽公诸于世,更有报导说临时取消记者会是在故作神秘,吊人胃口。

    事实分明不是如此,但各方仍乐在其中地炒新闻。

    而得知这个消息,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孟纤纤了,她的心头大患不翼而飞,这表示一流红星仍是她。

    隔天她推掉了所有的通告,特地打扮一番后到黑氏集团总部找黑杰,打算乘虚而入和他一起寻欢作乐,没想到却被秘书沈皓阻挡在外。

    “总裁交代不接见任何人,你请回。”

    “我是孟纤纤耶。”盂纤纤生气了。

    “总裁的命令,谁都不见。”沈皓重复。

    “我就是要见他。”孟纤纤高跟鞋一蹬,狠狠地踩了沈皓的脚,径自推开总裁室的门,黑杰正坐在他尊贵的宝座上,手上执著一张小纸片,神情十分严峻。

    “杰!人家好想你……”盂纤纤以为自己来得正是时候,朝他奔了过去,坐到他腿上,抱住他钢硬的身子猛吻他。

    “谁准你进来的?”黑杰动也不动,冷厉的声音像来自地狱般可怕。

    “是……我自己啊!”盂纤纤想卖弄风情,猛一抬眼却被他冷冽的目光惊吓得弹跳起来……

    “你最好快点走。”黑杰警告。

    “你……不要我了吗?”孟纤纤低声下气地问。

    “没错。”黑杰懒得理她,旋转座椅背对著她。

    孟纤纤并非不识时务,但当面被拒绝著实难堪,她只好佯装不在意地说:“我下次再来好了。”却听见黑杰冷酷的命令。“你最好别再出现。”

    “为什么?”孟纤纤问,当她发现黑杰没有回答,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有多愚昧;同时也省悟了一

    件事——她不该以为自己可以靠黑杰的关系在演艺圈红一辈子!

    之前她虽然对宝儿承诺过,但她并未真的改变自己,如今再度被黑杰当面浇了一盆冷水,总算把她给浇醒了。

    看来,她真的要好好彻底反省,就算没有黑杰替她撑腰,至少她还有实力。

    她自嘲地耸肩,很快地离去。

    第十章

    盂纤纤离去后,总裁室内陷入一片灰涩的静默。

    黑杰端倪手中“朱宝玉”的名片,心头凝聚著无限惊诧;这张名片当初专为白可云而“设计”,如今却在从海岛寄来的包里中发现。

    无须问,她必定是到过这个地方了。但她去做

    什么?她发现了林依依就是朱宝玉?这足以让她一声不响地消失掉吗?

    这个星期以来他派了大批人手在海岛南部遍寻她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总裁室的门又开启了,黑海狂浓重的低音传来——“杰。”

    黑杰扔了手中的名片,座椅转向门口,起身迎他。“爸,你怎么来了。”

    “咱们父子好久没碰面了,顺道路过,上来看看你。”黑海狂坐到沙发上,精锐的眼睛瞪著茶几上的一份报纸,他指著报纸唾弃。“我从报上看到那个女人的消息,她真是和她父亲一样狡猾,只可惜没有照片,否则我倒要瞧瞧她究竟长什么模样。”

    “我不会放过她的。”黑杰残酷地道。

    “很好,快把那女人搞定,就当是你给我的大寿之礼。”黑海狂道,对白氏的仇恨依旧。

    黑杰不否认白可云必须受到惩罚,但他心底却回旋著另一种情愫,那不是恩怨,而是人类亘古以来永不灭绝的爱情。

    他从来不愿承认自己对白可云的爱,然而事实上他爱她。“我会的,但没有时间表。”

    “我等著看。”黑海狂留心到儿子眼中的锐度似乎削减了,但他只是放在心上没有提及,起身拍拍他的肩离去。

    黑杰回到座椅,燃上一根烟;仰望天空上缓缓飘向远方的白云,心底有份难以言喻的痛在蔓延。

    四年后,上海。

    幼儿园的放学时间,园里充斥著孩童稚嫩的嬉戏声,一个年轻的少妇和其他家长一样在幼稚园外等待孩子。

    “妈咪,妈咪!”一个年约四岁的漂亮小男童,手里拿著一张画图纸从园里跑出来,奔向少妇的怀抱。

    “淳儿,今天乖不乖?”少妇将他搂在怀里,温柔地问。

    “我好乖呢妈咪,这是今天的画画,画得很好,老师给我一颗糖奖励哦。”淳儿迫不及待地要展示

    他的画作。

    “画什么?”少妇问。

    “我的爸爸。”淳儿打开他的图骄傲地说。

    少妇看著画中一身黑西装,发武半长的“爸爸”,忽然沉默了,淳儿见妈妈不语,疑惑地问:“我画得不好吗?”

    “你画得好极了。”少妇微笑揉揉淳儿的小脑袋,牵著他的手,一同走回附近一栋十层楼的公寓。

    一路上母子两人说说笑笑,没有注意到对街上停著一辆厢型车,里头有双如同黑色漩涡的眼紧盯著他们。

    “大少爷,那位少妇就是您要找的人,她就住在十楼一个租来的小单位。”征信社的人谨慎地说。

    黑杰以目光追随可云和那小男孩的身影,她看来沉静且优雅,未施脂粉的小脸明媚依旧,纤细的体态如风中柳絮,但眼眉间却增添了淡淡的忧郁,以及成熟的少妇气质。

    四年多前他也曾在她的住处前如此地看著她,四年后历史恍若重演。

    惟一不同的是,她已由一个诗意的女孩蜕变为成熟的女人。

    “她结婚了吗?为什么那小孩跟著她?”黑杰犀利的问。

    “我们透过出入境管理局的调查,她移居到上海来之前是未婚。”

    “我问的是现在。”黑杰语气森然。

    “还……没。”

    “那个孩子从哪来的?”

    “她生的。”

    “他的父亲是谁?”

    “这……您没交代要查。”

    “这是你的报酬。”黑杰不再多问,由西装内袋取出写上面额的支票,递出,下车,跟随著可云的足迹而去。

    可云带著淳儿搭电梯上楼,一进门一阵饭饭香就飘了出来。

    “太太,小淳儿,晚饭煮好了,可以开饭了。”女佣人迎上来,接下淳儿的书包。

    “太好了,有鸡腿呢!”淳儿活泼地奔向餐桌,看见他最喜欢的烤鸡腿,忍不住要徒手抓来吃。

    “淳儿,先洗手,忘了吗?”可云笑著提醒。

    “喔。”淳儿乖巧地奔向餐桌旁的流理台,拿了把小凳子垫脚,开始洗手。

    可云摇摇头,转身正要关上大门却吓了一跳!黑杰竟然立在门外——她在做梦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怔怔地问。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黑杰死盯著她蓦然苍白的小脸。

    “我……”可云欲言又止。

    “妈咪,你在和谁说话?”淳儿发现门外有人,匆匆下了小凳子飞奔到门口来,看到黑杰,眼珠子活灵灵地瞅著他端详,小脸漾出可爱的笑容,大叫了一声:“爸爸。”

    黑杰的目光定在小男孩脸上,一阵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头,他何必问小孩的爸爸是谁?小男孩的

    长相根本是他自己的翻版。

    “他叫什么名字?”黑杰问可云。

    “淳儿。”可云十分担心他会发火,她没经过他允许就生下他的孩子!

    但他却蹲了下来对淳儿伸出手。“你好。”

    “你好,爸爸,你终于回来看我了。”淳儿胹腆地伸出小手让他握著,似乎对他一点也不陌生。

    “终于?”黑杰抬起眼睫疑惑地瞥著可云。

    可云别开眼,暗自叹了口气。“你要进来吗?”

    “当然,你最好把一切解释清楚。”他命令,而她知道自己逃不过他的兴师问罪。

    整晚淳儿都缠著黑杰,临睡前还要求黑杰为他说故事,并要他牵著他的小手才肯入睡,而黑杰竟也相当配合,完全没有拒绝。

    可云见淳儿这么喜欢黑杰,心底感到很不安。

    女佣人下班后,小屋里只剩他们三人,她更加惶恐,只能无助地坐在小客厅里,等候他的审判!

    终于他在淳儿熟睡后离开房间,一步步朝客厅

    走来,接近她。

    她低著头,开始乱了方寸!

    “淳儿对我一见如故,为什么?”黑杰坐到主位沙发上,天生的威仪好似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因为……”可云交握著颤抖的双手,欲言又止。

    “这么难以说明吗?我在淳儿的房里找到这个。”黑杰将一本三年前的商业杂志丢到可云眼前,那本杂志正是以他为封面,刊载黑氏集团获得亚洲十大企业之首的荣衔,看来她已十分清楚他的职衔!

    “我……没有你的照片……所以……只好用那本杂志来向淳儿说明,我骗他你很忙,所以没空来看我们。”可云意说声音愈微弱。

    “你预备瞒他一辈子吗?”黑杰严峻地问,却得到一个令人生气的答案——

    “是的。”

    “谁允许你生下我的孩子?”他问。

    可云故作坚强地对他说:“不必谁允许,他是我的宝贝。”

    黑杰轻嗤,挑衅道:“你确定能拥有他吗?”

    “什么意思?”可云心惊肉跳。

    “如果我要……要回他呢?”

    。

    “不,他属于我!”可云激动地站了起来。

    “那你属于谁?”黑杰一把掳住她的腰,让她跌坐在自己腿上。

    可云万分惊悸,不知该如何是好。“放开我。”

    黑杰只更搂紧她,不容许她反抗。“回答我的问题。”

    “我属于孤独,永远属于孤独。”萦绕在心头的痛苦化成泪雾,滚滚而下。

    他攫住她的唇,同样的痛苦在他心底泛滥。

    “不要再欺骗我,也不要玩弄我……”可云推拒他的吻,挣扎地奔出他的怀抱,背对著他,凄凉地环抱住自己。

    “我可不是来道歉的。”黑杰冷漠的声音像寒风扫来。

    “你来做什么?”她的背脊一凛,转过身问他。

    黑杰从座椅上起身,沉声说:“我要淳儿。”

    这不是威胁,而是引诱她回到他身边的说词,当他追查到她在上海,他就立誓,不管存在他们之间的是恩怨还是爱情,他都必须要回她。

    如今他发现有淳儿的存在,就更不可能放掉她。

    就算他是只骄傲的、不肯承认失败的狮子,他仍是——要定她!

    “不……不,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虽然我父亲曾伤害你,但你是淳儿的父亲啊!”可云的心碎成片片雪花,纷飞在伤心花园。

    “原来,你已经知道自己是东方豹的女儿。”黑杰眯起双眼,豁然明白这是她一去不回头的原因。

    “你可以痛恨我,但请不要夺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请求。

    “那个人不是我吗?”他搂住她,让她紧贴在自己的胸膛。

    “别……这样。”她心悸地推拒。

    蓦然,他扣住她的双手,专横地命令。“去收拾行李,立刻跟我回香港。”

    “你要我回去做什么?”可云震惊了。

    “淳儿需要一个母亲,不是吗?而且……我们的试婚还没结束。”

    “不……不要用淳儿威胁我,更不要再玩弄我!”

    “如果我要娶你呢?”

    “不……不……”她害怕那又是另一个谎言的开端。“求你放了我,让我平静地过日子。”

    “不,我允许你平静,那我会非常不平静。”黑杰讳莫如深地道。

    “我不懂。”

    这女人,难道非得逼他开口说出那三个字?!

    算了,他豁出去了。“我爱你。”

    她十分惊诧,泪又重新落下。“我不信。”

    “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但……却是真的,所以你必须放弃孤独嫁给我。”

    “我……是你仇人的女儿!”

    “我是该赶尽杀绝,但谁叫你使我动心,完全失控。”

    “我不信……”她的泪如失落天际的星辰,揪住他的心。

    “请你相信。”他柔声请求,天知道,他从没这么求过人。

    “你只是想要回淳儿。”

    “不,我更要你,我要你,你没听懂吗?”他耐不住性子地低吼。

    “我的感情是珍贵的,不再是用来点缀你的生命。”她神情落寞。

    “我的感情难道就不珍贵吗?它不能丰富你的生命吗?”他的低吼成了狂吼,吼得她灵魂震动。

    “如果……你是骗我的呢?”

    “你可以报复我。”他果断地道。

    她摇摇头……怎能报复他,她分明是爱他的。这些年来,他仍是她惟一的想念,若不是有淳儿,她早已被淹灭在相思海中。

    “不过我得先惩罚你。”他说出了先决条件。

    “罚我……什么?”她楚楚可怜地问。

    “罚你让我找到上海,罚你不告而别,罚你……爱我。”他灼热的唇烙印下来,捕捉住令他千思万想的甜美滋味,紧紧地拥抱她,深怕她像一片轻盈的雪花融化消失。

    她颤抖的手迟疑地覆上他的胸膛,当她接触到他热情的温度,便无法再禁锢对他的爱,她紧紧地拥抱他、回吻他。

    他的大手迫切地抚触记忆中温柔的曲线。

    “你的房间在哪儿?”他低沉且性感地问。

    可云羞怯地指著一道白色的门,他立刻抱起她,朝那诱人的空间而去。

    仔细地锁上门后,他的吻更狂热、更深情,温柔是他爱的表白,真心是没有负累的誓言,而她幸福地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