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打破凝滞的沉默。
除了应允,她别无选择,
她孩子气的瞪了门扉一眼,发泄她的不满。
“祝副总玩得尽兴。”马淇朵言不由衷的给予祝福。
有缇娜陪在身边,他一定会“玩”得相当尽兴。
她打翻了醋桶,没兴致再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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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他去参加吴董的生日宴席后,马淇朵换上轻便却不随便的裤装,到饭店的日式餐厅大快朵颐。
刚坐下不久,便有人从后方拍她的肩膀。
她先是蹙起秀眉,回头看见“搭讪者”后,美眸有掩不住的惊喜。
“没想到居然遇见你。”
“是啊!我也很讶异。”祝心萝笑得好甜,娇美的脸庞洋溢着幸福光采。
虽然两人只有短短的一面之绿,但对彼此出色的外表,印象都相当深刻。
“你一个人?”马淇朵狐疑的问。
祝心萝侧身,调开视线。
她一眼望去,看见不远处的一抹修长身影,瞬间了然。“跟老公来度假吗?”
祝心萝双烦微红,连忙更正。“我们还没结婚。”
“迟早的事嘛!”马淇朵欣羡的说。“结婚可别忘了通知我喔!”
她喜欢出席婚礼,那种隆重而欢喜的气氛,总是感染着她,令她好生羡慕。
看着祝心萝,马淇朵赫然忆及蕾蕾曾说过她和戚牧礼柑识、进而相恋的过程。
完全与她接近焦棠的动机吻合,虽然作法不同,但最终的目的却是柏同的。
即使其间差点酿成悲剧,但结局是美好且美满的。
或许,她也应该放手一搏……
思及此,她阴郁的心情豁然开朗,又燃起熊熊斗志。
她不能因为遭遇到一点点挫折及不顺遂,就打退堂鼓。
半途而废,是得不到幸福的!
“可以走了吗?”
戚牧礼走到祝心萝身旁,温柔问道。
他认出仅有一面之绿的马淇朵,疏离客套的朝她颔首示意。
“我们得走了,下次再聊。”祝心萝向她告别。
他们离开后,马淇朵立即回房,换上飘逸的黑色丝缎洋装、性感网袜,巧妙遮掩贴上肤色ok绷的伤处。
再戴上假睫毛、紫色隐形眼镜,涂上彩妆,蹬上高跟鞋,随即摇身一变,化身娆媚的性感女郎。
对着镜子审视自己的妆扮,确认无误后,拎着黑色亮片包,驱车前往吴董宴客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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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云集,与会的男女个个衣着光鲜,热闹非凡。
今天六十大寿的寿星吴天赐,二十多年前白手起家,在建筑业闯出名号,提携后进也不遗余力,因此十分受后辈尊敬。
“阿棠,多喝一点,不醉不归。”吴天赐吆暍着。
虽然已经六十岁,但吴天赐的身体还很硬朗,声音洪亮、脸庞红润,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焦棠豪迈的一口饮尽顶级醇酒,展现他百分百的诚意。
“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吴天赐看了他身旁美丽的女伴一眼,拍拍他的肩,笑得开怀。
对于这位从小看到大的老友独子,他一直都很欣赏,也疼爱有加。
焦棠扬唇轻笑,打马虎眼。“届时一定头一个通知你。”
放下酒杯的瞬间,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纤细的黑色身影,翩然而至。
他锐利的黑眸进s精光,宛若鹰般紧紧的锁着猎物。
“棠,你在看什么?”
缇娜抱着他的臂膀,压在她丰满的|乳|沟问,以身体当武器,博取他的欢心。
他收回目光,轻拍她的粉颊。“你想太多了。”
她松开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手指,在大庭广众下,啄了下他的唇。“你不能乱跑唷,乖乖等我回来。”
她临去洗手问前,不放心的叮嘱。
对于她的看管,焦棠不置可否的嗤哼了声。
他的行动自由还轮不到她控制,显然,她不懂这一点。
太黏腻的女人,只会让他感到窒息,加快他厌烦的速度。
“哈罗!我们又见面了。”
变身后的马淇朵噙着笑,踩着优美的步伐,缓缓走近他。
焦棠无言的盯着她,俊颜闪过一丝讶异,迅速隐没。
“不记得我了?”马淇朵故作媚态,娇滴滴的问,美艳的脸庞满是失望。
他挑起唇角,浅笑道:“当然记得。”
只是没料想到,居然会在pub以外的地方遇到“她”。
再者,今晚的寿宴,除了吴董的亲朋好友外,得有邀请函才能入内。并非闲杂人等可以随意进来的。
而她,用的是何种身分及方式?
眯起眼,他毫不避讳的打量她。
感受到他精锐的目光,马淇朵狂拉警报,赶紧说些风花雪月的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真巧,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面呀。”
她笑得更加灿烂,宛若盛开的玫瑰,引来周遭男士的爱慕、女士的嫉妒。
焦棠虚应道:“是啊,真没想到。”
他轻嗄的音调,让她全身冒起鸡皮疙瘩。
不知为何,她觉得今晚他的眼神,和前几次都不同。
彷佛洞悉一切的黑瞳,夹杂着一抹玩味。
“怎么,不玩灰姑娘的游戏了?”他瞅着她闪烁的晶莹双眸,似笑又非笑的询问。
马淇朵挤出笑容,嘴角僵硬。
“我本来就没玩什么灰姑娘的游戏嘛!”
她加足马力使出嗲功,馥郁的身躯主动贴向他伟岸的胸膛。
对于她的否认,他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唇。
看见他怀疑的神情,她转了转滴溜溜的眼珠子,干脆大方承认当初欲擒故纵的把戏。
“人家会那么做,还不都为了吸引你的注意。”
纤纤五指在他结实的胸前爬行,不怀好意的制造暧昧氛围。
“那你成功了。”焦棠捉住她的柔荑,附在她耳畔,极尽挑情之能事。
“你十分清楚,我的视线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你。”
以为自己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听到他露骨的告白,马淇朵的粉颊还是染上一层瑰丽彩霞。
“你脸红的样子真可爱。”他调侃。
她伸出另一只手,拂过他吐露花言巧语的唇办,实际的用意是藉机擦掉缇娜留在上头的气味!
呵!原来,她的心眼也很小,小到不允许自己钟爱的男人,沾染其他女人的味道。
爱一个人却不能说,实在太难捱。
单恋的一方,注定了要受苦。
“能在这里遇到你,我真的好开心喔!”
马淇朵抽回手,环住他的颈项,红艳的唇片几乎要贴上他的。
在众目睽睽下做出此举动,需要很大的勇气,以及置廉耻于度外的决心。
她不是现代豪放女,而是因为顶着一张妖娆的“面具”,所以她才胆敢如此纵情。
倘若过分矜持保守女性的道德规范,是无法捕捉幸福的。
她才不想和母亲一样,听从父母安排、媒灼之书,和两情相悦的爱人分手,最后却嫁给别人眼中优秀、自己不爱的男人,一辈子在后悔及怨怼中过日子。
“看来,你很有本事。”焦棠别有深意的睇着她。
他从她的颈窝问,嗅到了甜蜜的栀子花香!饭店提供的女性沭浴|乳|,便是高雅的栀子花香。
马淇朵一脸娇憨,噘起红唇装傻道:“棠……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嗲声嗲气的唤着他的名,酥人筋骨。
“是吗?你应该没那么笨。”他不以为忤的反讽。
历经几次交手,他深谙她伶牙俐齿的功力,脑子里装的东西,该是比缇娜多上许多。
至少,和她周旋的过程让他从中得到不少乐趣,懂得在最“紧要关头”抽身,留给他无限遐思,让他对她保持兴趣。
他不得不承认,她是他目前为止认识的“美女”中,最有脑袋的。
高超的勾引技巧背后,所代表的是否和她所拥有的男人数目成等比?
这一点,他会找机会证实。
她干笑一声,打算藉此含混过去。
这男人,不愧是她暗恋多年的对象,真是精明过了头,实在不好骗哪!
她不禁想像—万一哪天他识破她的伪装,他会作何反应……
是无所谓、大笑、抑或暴怒?
她沉浸在自我思绪中,导致没瞥见直朝自己而来的粉s情影。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当众抢我的男人!”
不由分说的,缇娜出手掹力推开霸占她男人的狐狸精。
由于力道过大,让毫无防备的马淇朵踉跆了下,往后退了好几步,幸好焦棠眼明手快的扶住她,才不至于跌倒。
她紫色瞳眸喷着火焰,怒视着动粗的缇娜。
“瞪什么瞪?不要脸的狐狸精。”千金大小姐缇娜岂肯示弱。
无聊。马淇朵在心里轻斥。
白了一眼像在泼妇骂街的缇娜,她调整心情,继续激怒对方,好让她骄纵的性格,完全暴露在焦棠和大家面前。
她知道,这对于缇娜的艺人形象不啻是项打击,算是她小小的报复手段吧。
“棠,她是谁?”
马淇朵振奋起精神,大发媚功。
缇娜的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表情憎恶的瞪着她。“不要脸!”
她一把推开不晓得打哪冒出来的情敌,不客气的斥喝。
接下来便紧攀着焦棠精瘦的身躯,宣告她的所有权。
缇娜反击的举动,活像小学生在吵架。
焦棠垂下眼帘,俊朗的眉宇问笼罩着阴霾。
女人的战争,他一向没兴趣参与,也不打算瞠这趟浑水。
他冷漠的拨开她的手臂,和她情尽于此:手同时也放开了马淇朵。
比起两殊的恶颜相向,相形之下,受了委屈仍旧忍气吞声的马秘书,就可爱多了。
这样的念头,使得他的眉心锁得更紧。
少了焦棠的倚靠,马淇朵顿失重心,撞上后方的长型餐桌,几个瓷盘、水晶杯顺势掉落,发出清脆却骇人的声响。
更糟的是,某位宾客摆在桌缘喝了一半的香槟,兜头淋了她一头一脸,情况煞是狼狈。
缇娜见状,串灾乐祸的逸出细锐笑声。
旁观的男人看到美女落难,争先恐后的趋前搀起她,最终,由一位长相俊美、但却气质出众的男士掌控局面。
“谢谢。”
马淇朵背对焦棠,垂着脸向男子道谢。
“你的假睫毛掉了。”
男子递纸巾给她的同时,以很轻很轻的音量告知她。
她拾眸扫他一眼,发现他唇边噙着几不可察的笑意。
这不是个普通的男人。
马淇朵在心中暗忖。
既身为副总裁秘书,好歹她也见过一些在重大场合出没的绅士名流,这些人比平常人多了几分气势和自信,其实不难辨别。
他们喁喁私语的样子落在焦棠眼底,看起来无比亲密。
而且,他注意到的,下仅于此—还包括她脚踝处的ok绷。
“棠,你怎么都不讲话嘛!”
缇娜将高跟鞋跺得嘻喀作响,气急败坏的挨近他,不依的嚷嚷。
“哼!你看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到处勾引男人。呸!”
她见对方在男人堆中如此吃得开,非常不是滋味的诅骂。
焦棠斜睇着她,将她的话当耳边风。
“先失陪一下。”
马淇朵始终低头,担心模糊的妆容有碍她的伪装,若被聪颖过人的焦棠识破,那就前功尽弃了。
她掩面离开后,男子朝焦棠微颔首。“好久不见。”
而焦棠则若有似无的回礼,并不热络。
反倒是缇娜眼睛发亮,意外极了。“棠,你们认识?”
她没有得到回答。
“你喜欢他的话,尽管留下来。”
扔下话后,焦棠便不告而别。
卓岳:人如其名,无论外表、气质甚或在事业上的成就,都出类拔萃,卓越耀眼。
“我也失陪了。”
语毕,他不留情面的掉头走开。
只留下缇娜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又气愤。
第六章
离开吴董的生日晚宴后,焦棠立即驾着火红跑车回饭店。
途中,他恰巧碰到警察临检,由于暍了几杯烈酒,为了避免麻烦,只好绕道而行。
这么一绕,即便他加足马力,犹然多浪费他十几分钟的宝贵时间。
回到饭店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叮咚、叮咚、叮咚……
一连按了好几下门铃,彰显他此刻迫切的情绪。
“哪位?”
房门内传来懒懒的、熟悉的女声。
焦棠皱起眉,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马秘书,请你开门。”他淡漠的命令。
“呃……这么晚了,请问副总有事吗?”马淇朵呐呐的问。
“马上开门。”他字字铿锵,不容置喙。
“可是……”她的语气踌躇。“我穿着睡衣。”这是个很槽的理由,但的确是“马秘书”会说的话。
“开门。”一股强烈的欲望驱使他一探究竟,他毫不妥协的坚持。
不得已,她只好乖乖开门,谁教她是他的秘书。
她戴着从不离身的胶框厚重的近视眼镜,一袭保守的睡衣睡裤以及梳理整齐的头发。
焦棠的黑眸胶着在她的脸上好半晌,迟迟没开口。
被他盯得毛骨悚然,马淇朵的背脊发凉。
“睡觉也这么全副武装?”
终于,他说了话,十足的挪揄。
她找不到话反驳,只好保持沉默。
“我离开后,你都待在饭店?”他冶硬的音调,彷佛警察在质问犯人。
她的心凝滞了下,勉强扬起嘴角,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当然,副总怎么这么问呢?”
他冷不防逼近她,她大吃一惊,忙下迭往后退一大步。
“紧张什么?”焦棠觑着她,冷哼道。
她干笑着,声音紧绷。“我只是突然吓了一跳。”
他环视周遭,企图找出她撒谎的蛛丝马迹。
“副总,这么晚了,您待在我房里不太妥当……”马淇朵义正辞严的提醒。
“闭嘴!”他烦躁的低吼。“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
这女人老是对他说一些枯燥、公式化的言词,她当自己活在古代吗?顾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狗屁道理!
简直是笑话一则。
“对不起。”她低着头,嗫嚅道歉。
焦棠冶睇着她,不期然的转身,伸直手臂将她困在墙间。
“副、副总?”马淇朵的心扑通扑通狂跳,粉靥绋红,素来流利的口才也为之结巴。
他倾身,将鼻端凑近她的颈项,撷取属于她的芳香。
她的心跳如雷,夹杂苦难以言喻的兴奋之情,交构成令她迷醉的氛围。
焦棠抵着她的耳畔,刹那间竟被油然而生的奇异感受围拢,心,微微怦动。
“副总?!”马淇朵艰涩的从喉间挤出声音,沙哑的连自己都感到惊愕。
她软呢的叫唤,似是诱人的邀请,迷乱他的神志,情难自控的在她白皙的瓷颈上烙下一吻,品尝到了细如凝脂的肌肤上沾染的花香。
她顿时化为一座石雕,但愿活在他筑起的狭小空间里,任凭时间骤止。
他的唇逐渐往上,移至她的耳垂、发鬓……
然而,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欲取下碍事的眼镜。
“不!”
马淇朵赫然清醒,按住他的手,低声惊呼。
焦棠眯起深邃的鹰眸,被桃色气氛迷惑的理智随之回笼。
他的躁进,彷佛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
“你很享受不是?”他揶揄的口吻中,夹带着些许不悦。
她连呼吸都备感困难,更别说发挥她流畅的口才,嗯嗯啊啊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耍着我玩,很有成就感?”他在她耳边呵气,声音低沉的犹如大提琴,扣人心弦。
但之于马淇朵,却致她毛骨悚然。
“我不明白副总的意思。”现下,也唯有否认到底了。“啊……”
她尖叫的原因,是因为焦棠将她推倒在床。
他抓住她的小腿,撩起她的裤管,果真看见脚踝处贴了一片肤色贴布。
他的眸光转为深沉,神色复杂。
马淇朵涨红脸,霎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的动作太不寻常了!难道,她的计画提前曝光了?
她神经紧绷,无所适从,不敢想像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
她之所以能赶在他前面回来,都得感谢晚宴上,扶她起身、风度翩翩犹如白马王子般的男子送她回饭店。
由于她刚到会场,所以滴酒未沾,方能顺利通过临检,提早抵达,也才有空当换上睡衣,掩人耳目。
由结局论,她的担心并非多余,但她周密的安排,哪里露了马脚?
就在她忐忑难安之际,他倏地放开她。
她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他已走向衣橱—
“棠!”
人未到,声先到,缇娜的脚步又快有重,气冲冲的卷了进来,不由分说的扑进了他怀里,如泣如诉:[你怎么抛下人家,自己走了?]
见况,马淇朵梗在胸口的大石,才稍微落下。
她今晚穿的黑缎洋装、网袜、高跟鞋都藏在衣橱里,只要他一打开就会看到。
然而,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尚未想到绝佳理由,眼看就要破功了。
老天爷保佑!
她必须更提高警觉才行。
只是她仍好奇,他刚刚的一吻,究竟是为了什么……
思及此,她忍不住轻抚他的唇碰触过的地方,心跳不禁加速。
她此刻的心情好复杂,既开心又担心,无法平衡。
“而且,还跑来这个丑八怪的房间!”
缇娜狠狠瞪住她,言词刻薄、态度轻藐。
马淇朵翻翻白眼,很不苟同她贬低别人的方式,直想拿块撒隆巴斯堵住她恶毒的嘴。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的莽撞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暂时解除穿帮的危机。
“我有公事跟马秘书谈。”焦棠随口胡掰,杜绝她更多烦人的疑问。
缇娜瘪着嘴,不肯轻易放过他,咄咄逼人。“可是,我明明看见你要开她的衣橱。”
他的火气提了上来。“那又如何?”毫不怜香惜玉的拉开她过紧的怀抱,表情森冷。“你未免管得大多。”
缇娜怔愣住,呐呐的说不出话。
“难道我做事,还要先征求你的同意?”他不屑的嗤哼。
他脾气好,并不表示没有脾气。
“棠,你好凶哦!我爸爸都没凶过我。”缇娜大眼蓄着泪,幽幽的指控。
尤其在丑八怪面前被责骂,她觉得面子挂不住。
“那你就回去找你爸疼你。”焦棠冶冶的嘲讽。
“你太过分了!”她噘唇跺脚,悻悻然指责他的罪行。
“缇娜小姐,副总他大概累了,所以情绪不太稳定。”马淇朵安抚道。
为上司排除不受欢迎的“访客”,亦是秘书的职责之一。
她也好累,希望能尽快结束这场闹剧,送走两人,以免节外生枝。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缇娜不领情的咆哮,脸上的浓妆差点龟裂。
呼!真是够了。
马淇朵总算领教到,这位千金大小姐兼明星的“疯采”了。
像她这种狂妄自大到目中无人,含着银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女,喜欢将他人的自尊踩在脚下,凸显自己的优越感。
充其量,只是比较受老天爷眷顾罢了,并没有真的比较高尚到哪去。
“你说够了没有?”
焦棠怒喝,语气冻得伤人。
“棠?!”缇娜被他一吼,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哀怨的望着他。
倘若她的演技能和现在一样出色,影后头衔非她莫属。
马淇朵不敢相信,素来好脾气的他居然发这么大火,看来是真的动怒了。
只是,为什么呢?缇娜骂的人是她呀!他生气个什么劲?他应该高兴的在旁边鼓掌叫好才对。
难道……他有一点点在乎她?
在乎“马秘书”?连她自己部觉得可笑至极。
一连串问号犹如潮水般淹没脑海,令她一阵晕眩,没了头绪。
“对不起,我累了,请两位出去好吗?”她尽量压低姿态央求。
“你以为我爱待在这吗?”缇娜又再度开轰。
“够了!”焦棠横眉竖目的暴吼。
缇娜噤若寒蝉,哀凄的模样恍若被荼毒的小媳妇。
“我真的累了。”马淇朵拉下脸,再度下达逐客令。“请副总和缇娜小姐出去好吗?”
她的声音果真透着浓浓的疲惫。
她实在很怕缇娜在她房间里,继续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恐怕她今晚就甭睡了。
焦棠睇着她,黝黑的眸中似乎蕴藏某些寓意。
马淇朵暗自心惊,试图解读个中玄机,却徒劳无功。
“早点休息。”他敛眸,捺下性子,扔下话后便迅速离开。
“棠……等一下……”
缇娜临去前,恶狠狠的赏她一记大白眼,表达不满及愤怒。
待他们两人离去,马淇朵无奈的轻叹一口气。
她还是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一番,才能有清晰的头脑、足够的体力,应付接下来的突发状况。
翌日,马淇朵起了个大早,独自享用饭店提供的丰盛早餐。
她悠闲的啜饮着香浓的咖啡,仗着四下客人稀少,她大胆的取下眼镜,减轻鼻梁的负荷,继续埋首切割食物。
“早。”
前方光线被遮掩,温和却陌生的问候飘进耳里,她缓缓抬头,看清来者后,她讶异不已。
卓岳温文尔雅的样貌,噙着淡淡的笑意,一身笔挺的手工西装,恍若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丰采夺人。
她怔仲的望着他,眉心浅蹙。
“你好。”她疏离客套的回礼。
“不好意思,打扰你用餐。”他风度翩翩,说话的音量拿捏得恰到好处,令人如沐春风。
马淇朵报以微笑,态度并不热络。
卓岳打量着她中规中炬的上班族套装,相素丽的妆颜,不禁感到好奇。
“你的改变太大,我差点认不出你。”
他起初确实没认出她,直到她摘下眼镜,露出那双翦翦秋瞳,他才晓得是昨夜初识的她。
她重新架回眼镜,没有多做回应,一方面暗斥自己的粗心大意。
“你在这里做什么?”
焦棠单手插在口袋,潇洒不羁的格调,和卓岳文质彬彬的气质相映成趣。
她最不愿见到的情况发生了!
搞不好这个看来牲畜无害的男子,事实上,是个爱嚼舌根、聊八卦的家伙。
万一把她的事当场抖出来,那还得了!
“当然是来吃早餐。”卓岳眼角含笑,不疾不徐的回答。
“棠,你怎么不等人家嘛!”
娇滴滴的媚嗓,伴随着喀喀有声的步伐,缇娜踩着三寸细跟凉鞋,摇曳生姿的程度,活像模特儿走台步。
卓岳瞥了她一眼,随后非常不客气的笑出声来。
焦棠毫不吝啬的赏他一记白眼。
“你还是一样那么受女人欢迎。”卓岳的话听似吹捧,实则调侃。
马淇朵的好兴致,在缇娜现身后破坏殆尽,于是结束用餐。
“三位慢聊,我先离开了。”
她起身,朝他们颔首示礼,一切为了合乎她的专业形象。
卓岳由她抿直的唇线中,瞧出了些端倪,另一方面,他也对她造型上的改变,颇感兴趣。
纵横商场、情场,若连女人这一点心思都察觉不出来,就太枉然了。
既然他能看出来,相信情场老手如焦棠,必定也不含糊。
这大概是他回台湾后,遇到最有趣的事了。
他冷不防的拉住她的皓腕,压低音调附在她耳旁轻喃:“别忘了,你欠我一次人情。”
马淇朵惊讶万分,抬头望着他。
他微挑眉,流露出一抹轻佻。
“看来两位感情不错。”焦棠讪笑道,俊朗的脸孔却冷漠无比。
“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法式餐厅,中午一起进餐。”
卓岳这回则刻意加大音量,恰j让他们听见。
“她没空。”焦棠笃定的回绝。
话既出,在场的其余三人表情回异。
“往后也都没空,你可以走了。”他气定神闲的补充。
“她的时间,由你掌控?”卓岳云淡风轻的反诘。
未了,还特意觑她一眼,质疑她的沉默。
焦棠冷哼。
“她的时间是我的,”他也不把话挑明,净说些不清不楚的暧昧言词。
听在不知情的人耳中,便成了占有性的宣告。
“你总不会二十四小时,都是他的吧?”卓岳继而询问马淇朵。
马淇朵晓得他存心激怒,约略明白他的居心。
看起来,他并没有打算拆穿她的意思。她或许应该改变单打独斗的策略,寻求盟友加速计画成功。
她没有答腔,倒是缇娜忙着插嘴:“当然不是,她只不过是个秘书。”态度一贯的鄙夷。
“马秘书,去准备下午股东会议的资料。”焦棠沉声吩咐。
“是。”马淇朵领命俊旋即离去。
焦棠也迳自取用餐点,懒得耗费唇舌。
从他紧绷的脸部线条看来,卓岳确定了他的心意。
反正他也闲着没事,何妨牵牵红线,倘若促成一段好姻缘,也算是积德。
第七章
终于在忙禄的工作后得空休息,马淇朵刚沐浴完毕,换上轻便的棉质上衣和长裤,一身轻爽,疲惫也一扫而空。
她鲜少如此忙得团团转,工作进度通常都在掌握之中,游刀有余,而今天却反常的在焦棠的临时决策下,手忙脚乱。
就连午餐时间也丢给她叠成小山状的资料,要她赶在“下班”前整理归类。然后,自己就不见人影,留下她独自奋战。
倒是后来他差人送来了一份高级日式便当,她暂停手边堆积如山的工作,很用力的把便当吃得一干二净。
他近几天忽冷忽热的态度,着实令她无所适从。
尤其是昨晚,他竞破天荒的亲吻她,更是不寻常中的反常。
回想起来,她的心跳不由自主遽然加快,粉颊浮现淡淡的酡红及灼热感,唇边悬着好甜好甜的笑。
整个人,像是浸滛在蜜里。
看着镜中傻笑的模样,她深觉自己太容易满足。
门铃霍然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她飞快的起身应门,来者却让她大感意外。
“晚安。”
卓岳劈头便是温柔的问候。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马淇朵防备的盯着眼前斯文的男人。
“这很重要?”
他的语调一直都轻轻缓缓的,马淇朵怀疑他是否没有脾气。
“当然重要。”她肯定的回答。
他挑眉,等待她的理由。
“代表这家饭店随意泄露客人资料,没有尽到保护客人的义务。”
她言之凿凿,义正辞严,恍若一名女律师念着法律条文。
卓岳咧嘴一笑,轻松自若的应对她的伶牙悧齿。
“听你的口气,j像随时都会检举似的。”
马淇朵轻咬下唇,明白他话中的揶揄。
“其实是我请私家侦探查出来的。”他幽默的解释道。
闻言,她忍不住扬起唇角。“有事吗?”
“来向你讨回人情。”卓岳露出迷人的微笑,提出邀约。
“为什么这么坚持?”她下懂,他接近她的目的到底为何。
“我只对值得的人事物坚持。”他的话极为动听。
但甜言蜜语对她来说,仅仅是男人们的拿手好戏,不具任何意义。
在她尚未懂得“包装”自己前,身旁总是不乏追求者,就是没有一个人能打动芳心。
直到她开始留意到在建筑界崭露头角,甚而大放异彩的建筑金童—焦棠后,她的心魂从此系在他身上,再也收下回来。
当她得知“顶尖集团”招考副总裁秘书的消息时,她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只身上台北。
一星期后,她收到了录取通知,前一晚,她因为太兴奋而失眠,隔天却又起得太晚。
为了避免上班第一天迟到,她挑了最不容易出错的深色套装,没有时间整理头发,又不至于披头散发,于是盘在脑后,而浮肿的眼睛戴下上隐形眼镜,只好暂且以笨拙的眼镜取代。
万万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整天,没有一个雄性动物靠近她!
就连花名响叮当的焦棠,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
凡是人,莫不渴望成为目光焦点,她当然下例外。
可是,头一遭被当成隐形人看待,她竟觉得新鲜极了。
她的“变身”生涯,于是展开,甚至乐此不疲。
她的美丽,只愿被一个男人收藏……
见她没有多大反应,卓岳扬起手,孩子气的在她眼前摇晃。
“有需要考虑这么久?”
抬眼觑着他,马淇朵犹末拿定主意。
“跟我合作,绝对不吃亏。”他的神情净是自信光采。
“合作?”她对他的说辞感到狐疑。
“至于细节,容我稍后说明。”
他神秘兮兮的卖着关子,当成钓饵诱惑她。
思忖须灾,她最终还是敌不过巨大的好奇,答应他所谓的合作邀约。
“我去换衣服。”
他制止她。“不必了,穿这样很好。”
她颦起秀眉,疑惑更深了。
“这样才能测验出他真正的心意。”卓岳泛起温文的笑容,语调轻的近乎喃喃自语。
瞅着他诡谲的表情,马淇朵感到头皮微微发麻,突然有点后侮应允。
她到目前为止,一直没有打听他的大名哩!
而自己居然就这样允诺他,真是太糊涂了。
可是,以他出色的面貌和出众的气质,即便他是人口贩子,怕是“商品们”也会毫无防备的跟着他走吧!
想着想着,她竟忍不住发噱。
“什么事那么好笑?”卓岳不因为她拖拖拉拉的浪费时间就板起脸孔,仍旧和颜悦色。
他的耐心,是被磨出来的,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一个天真单纯的女孩。
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往事了。
他特地从英国回台湾,除了处理公事外,另一方面则是私心的为“她”而来。
她摇摇头。“没什么。”她敛起笑容,踅进去拿磁卡。
才短短一分钟不到的光景,情况便有所改变。
马淇朵擦上唇膏、拎着小包包准备和提议“合作”的对象出门,不科,门外却多了一个人。
“急着出门?”
焦棠冷冷的音调如寒冰般,向她直射。
她错愕着,小嘴微启,彷佛是和情郎幽会时被丈夫逮了个正着的妻子,心虚不已。
“副总?!”
她似乎感受到他的……怒气?
“副总擦我有事吗?”
瞅着他平板的俊颜,马淇朵恭谨的问,深怕惹他不快。
“路过,所以顺便问你吃饱没。”
虽说着关心的言语,但焦棠却臭着一张脸,跟讨债鬼没两样。
站在他身侧的卓岳,丝毫不给面子的轻笑出声。
“我们正要一起去用餐。”
他特别强调“我们”两字,增加亲昵感。
她不怎么觉得他们像是朋友,倒有几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味道。
“是吗?祝你们用餐愉快。”
焦棠撇撇唇,淡漠的脸孔和他的祝福呈现对比。
“一定会很愉快的。”卓岳出其不意的揽住她的腰,语调轻快。
马淇朵睁大双眼,神情古怪的瞪着没经过她同意,便擅自搂住她的大掌。
看出她的挣扎,卓岳更加故意的稍微收拢搁在她腰际的手劲,靠在她耳畔窃窃私语:
“嘘!配合我。”
两人贴得紧密的身躯,状似感情深厚的爱侣。
焦棠的脸色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