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情义干哥哥

情义干哥哥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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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

    “没有!绝对没有!”

    “很好。”

    男人像嫌武豪豪不够惊恐似的,又朝她露出一抹微笑。

    轰!

    武豪豪内心像在放烟火,五彩缤纷,可是又让她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他的一切都放到最大,直接影响了她的判断。

    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好就好,很好……”武豪豪胡言乱语。

    干歌瞥见她衣服上的血。“昨晚战况激烈吗?”

    “激烈,很激烈,对方是有备而来……”

    “你打得很开心?”

    “还不赖……”

    干歌眸光一凛。

    能让鬼神一般的武豪豪打到愉快,肯定是全力进攻了。

    “看来明帮有人沉不住气了。”

    武豪豪憋着气,不敢呼吸,怕一张口,整个人就会爆开,糊成一团的脑子根本无法思考。

    所以刚才在她内心一闪而过,“解散干阳堂的合理性不足”的想法,也被震得消失无踪。

    她只能恍惚的想着,为什么昨夜喝下去的酒精,现在才发作啊?

    第六章

    日正当中,阳光能够把人烫熟。

    用阿汐最爱的香烟祭了一个上午,看着武豪豪白皙的皮肤被晒得有些发红,干歌收拾了墓碑前的烟屁股,拉着还有些状况外,尚叼着半截烟,径自发呆的女人下山。

    武豪豪并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离开山区,但当她有意识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市区里。

    “咦?我们要去哪里?”发现车子不往干阳堂方向走,却往闹区行,武豪豪喃喃问着。

    干歌回眸,没有发现自己是用多么温柔的眼光看着她。

    “咱们去『男女乱爱学园』一趟。”

    顺应世界潮流,除了漂白经营合法的公司以外,干阳堂传统围事工作亦不少,大则摆平黑道势力介入,小则把喝醉酒闹事的客人安全送回家。

    “男女乱爱学园”是一家高级的公关酒店,正是干阳堂的客户之一。

    昨夜有人开始在干阳堂的地盘上乱搞,他想亲自去通知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一声。

    武豪豪闻言,眼皮跳呀跳,心生不祥的感觉。

    “哇,要去『男女乱爱学园』啊?”

    干歌眉一挑。“怎么?不喜欢那里?”

    武豪豪不是不喜欢,只是那儿的老板……

    “那不是单队长的哥哥单严开的店吗?”

    “啊,你还知道这个……单双那女人公私不分,上次有人利用『男女乱爱学园』贩毒的事情,你也有介入?”

    武豪豪苦笑。何止有介入啊……

    “我就是因为上次办这件案子,才被副队长禁足啊,好在队长有良心,把我送到干阳堂,要不然我不知道要坐多久的办公桌……”她一想到就觉得头皮发麻。

    干歌看了眼吓得皮皮挫的女人,十分意外。

    “报上写攻坚时,有二十几个歹徒受到私刑,轻重伤不等,全是你干的?”想起她的破坏力,干歌不禁问道。

    武豪豪点点头。“我只是看他们挡路,稍微练一下拳头,清除一下路障而已,没想到所有人都受伤……”

    这女人真是个武痴……

    “为什么你会这么喜欢打架?”干歌挡不住内心的好奇。

    一提到打架,武豪豪整个人精神都来了。

    “我外婆说我是战鬼啊!她说我一定是为了打架才降生,她说我只要能当武家拳的宗师,那么以后各门各派的高手都会主动前来,呵呵呵,那样就会有无数场高水准的比赛了。”

    “那你干什么当警察,留在你家道场工作不是更好吗?”从小习武,干歌依一般常理问道。

    偏偏武豪豪的爸爸不是用一般常理可以解释,一般人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她的爸爸却是万般阻碍她的精进之路。

    “我爸爸说我没有取人性命的觉悟,不让我升等,”一想起来就呕,武豪豪几乎气得想咬门把,“所以我只好出外磨练啊!”

    男人稍微思索了一下,能够了解武豪豪的爸爸为何这么说,他还满了解女儿的。

    “那么在干阳堂,你有体悟到你爸爸的话吗?”

    武豪豪霍地坐直身子。

    是啊,是啊,她的确觉得不太一样耶!

    她会觉得害怕,会觉得有可能会死,会不愿意再也看不到干歌。

    她很希望可以再多留在他身边一阵子……无限期的留。

    “有那么一点不同,以前在比赛的时候,赢了不过就是赢了,但是最近打架,尤其是昨晚,我都会有一种输了就完了的感觉。”

    干歌浅笑。“这就是黑道火拼,输赢定生死,怕了吗?”

    武豪豪无所谓的往椅背一靠。

    怕,也不能不选这条修罗道走。

    “怕,很怕,不过,勇气也以同样的比例冲出来,我喜欢赢,喜欢夺走对方的战斗能力。”

    抚摸小女人的脸,干歌感到平静。

    “你果真不适合黑道,你没有杀人的欲望。”

    武豪豪十分不以为然。“干阳堂虽然打打杀杀,也不以杀人为乐啊!我才觉得我有极道之妻的气质,讲求人情义理。”

    女人说得大方坦荡,干歌心里一暖一软,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看见武豪豪敛笑,将他往旁边一推,冷不防就整个人摔进加长型车辆宽敞的后座。

    接着是砰的一声,挡风玻璃四散飞溅,鲜血也像碎掉的水晶,在半空中飞舞。

    “豪豪!”

    干歌举枪朝子弹来处守备,另一手抱紧了为了保护他而被击中的女人!

    干阳堂,干歌的偏屋内,气氛紧张。

    医生、护士、完整的医疗设施,在一通电话之后,全都进驻,让房间里弥漫着药水味。

    除了中子弹的女人,两个男人和一个少年脸色凝重,坐在床沿的老人家拄着拐杖敲击地面。

    “干歌,有当场看到犯人吗?”干波放声问道。

    干歌摇摇头,拿着国内几个枪法神准,能精确击中行进中车辆的狙击手资料,推测谁的可能性最大。

    不管是缺钱缺疯了,还是为了追求名声,有这么大胆子敢偷袭最大帮派的头儿的人不多。

    担心的握着武豪豪的手,秋池若水接着问:“车窗玻璃不都是防弹加上特殊处理,外面看不见里面的吗?”

    干歌抽出了三张资料。“只有这三个杀手能拿到国外军火商提供,最高科技的透视高速子弹狙击枪,全面追查这三个人,一定能将上次在网路上散布若水行踪和这次攻击我的藏镜人揪出来。”

    干波杖击地面的力道加重,显示他隐忍不住的愤怒。

    “干歌,你为何认为这两起事件有相关?”小老头虽然发怒,但还是相当冷静的问着。

    干歌看着代他受伤的女人,还有秀气的秋池若水,心里有了谱,大概八九不离十。

    三番两次,打的主意都是杀了他,想趁干阳堂顿失主事者,一举吃下干阳堂的势力范围。

    “这两起事件都是直接冲着我,间接为了干阳堂而来的……昨夜各处乱子是假动作,为了引我出笼,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知道我有意解散干阳堂,还能够反应的人,恐怕……”

    干歌话只说一半,但干波和秋池若水便已明了他言下之意了。

    突然——

    “喂,你们不要不理我,自己就开起了反攻会议嘛!我才是这起事件的受害者……”

    “闭嘴!”

    老中青三代男人有志一同,异口同声,任医生包扎臂上伤口的武豪豪,委屈的嘟着嘴。

    一个小时前,她回到干阳堂后,只受了不过是小之又小、连出血量都不大的子弹擦伤,但是所有人都把她当重伤病患。

    连维生器材都接上了!

    擦伤耶,涂一点软膏就能搞定的小擦伤耶,又不是穿透伤,加上子弹是射中皮沙发才炸开,也没有伤到她啊!

    被人当作伤患,让战斗力十足的武豪豪感觉很没力。

    三个男人发觉武豪豪可怜到顶点,有一些心软,其中以刚才吼最大声的干歌为最。

    看着静不下来的武豪豪被固定在床上,悲惨兮兮的模样,干歌只能叹息着坐到床上,拉起她的手。

    “豪豪,你不应该帮我挡子弹的。”

    刚才他一看到她流血,想起为他而死的阿汐,整个人失去理智。

    干波和秋池若水一头,他们倒不是觉得干歌是钢造铁打,而是身为干阳堂的当家,在前任当家还有阿汐死后,他为了不让干阳堂失去领导大乱,随时都穿着防弹衣啊!

    相较起来,武豪豪根本就是毫无保护,还冲动得用肉身阻挡,真是太不智了。

    武豪豪咬着唇瓣。“我看到有瞄准器反射的光线,也没想太多,就把干歌推开而已啊……”

    不辩解还好,一强辩就踩中干歌的死岤,登时板起脸,对于她的理由不予采信。

    “那你自己为何没有闪开?”

    武豪豪这下子踢到铁板了。

    “啊……就……不过是……”

    看着她结结巴巴的,秋池若水索性插话。

    “不过就是你忘记闪了吗?”

    武豪豪猛点头。“对,我忘了闪!”

    “胡闹,豪豪,你太胡闹了!”干歌怒气上涌,气得大骂。

    他不能不生气,他很害怕,万一这次不教会她,下一回他可能就会真的失去她,永永远远的失去她。

    失去阿汐已经够了,他无法忍受失去豪豪。

    武豪豪被三人围攻,觉得好心被雷亲。

    “我是警察耶,你们都忘记了吗?”

    干歌和干波爷儿俩一个鼻孔出气,冷哼一声,连骂都懒。

    秋池若水冷笑着。“是警察又怎么样?连子弹都闪不掉!”

    刀剑无眼,怎么能怪她?!

    而且她是警察,有她的职责所在啊!

    “我是个警察,保护善良百姓是我的责任,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子弹飞来,还一个人去避难啊!”

    她说得振振有词,干歌却是目光炯炯。

    他真的不知道该拿这个脑袋装满水泥的女人怎么办才好!

    “第一,我不是善良百姓,我是黑帮老大。第二,你去避难,我也不会受伤的。”

    武豪豪再度嘟起嘴。“你身上有穿防弹衣,头上没有啊!”

    干歌贴近逞强的女人。“我没有,难不成你有?”

    受不得人激的武豪豪听他打趣的口气,也跟着火大了。

    喂,她是救他,又不是害他去死,而且她又没有受重伤,干什么要像她犯了大错一样亏她呢!

    “没有,我是没有,”武豪豪鼓起腮帮子,挤出一个凶狠的表情,“不过,没有我,你搞不好刚才已经死了。”

    干歌气得差点伸手掐死她。

    她就不能乖一点、听话一点、温吞一点,不要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吗?

    能放手让她去打的,他绝对不会怀疑她的能力,但面对枪弹,她难道不能多一点点警戒和自觉?逞一时之勇,可能会让他一辈子痛苦啊!

    “这是假设,假设结论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那你假设我被子弹射中,也是没有意义的举动。”

    明明是相向的心意,在双方一个发神经、一个粗神经的情况下,愈闹愈不可开交,加上干波和秋池若水在一旁帮着干歌,让孤军奋战的武豪豪更不可能拉下面子来承认自己的鲁莽,她方才一看到可能危及干歌性命的子弹,根本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她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气到底了。

    听她的口气仍旧不逊,干歌气到发颤,一看到还挂在床柱上的手铐,立刻用它扣住了女人的手腕。

    两权相害取其轻,锁着她,她虽然会勃然大怒,但绝对比失去她好!

    “从今天起,你不可以出门,给我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养伤。”干歌咆哮道。

    从没受过如此屈辱,武豪豪的怒意一发不可收拾,用尽全力一扯,那个坚固的手铐没事,但在几天前被干歌拉扯了整夜的床柱应声断成两截。

    “凭你,锁得住我?”武豪豪揉着手腕,反唇相讥。

    干歌眼眸微瞇,表情阴晴不定,半晌才咬着牙开口,“为了你的安全,我明天去找单双,要她收回命令,让你马上离开干阳堂!”

    武豪豪冷笑几声,气喷在他的鼻子上。“那好,你去找队长,我明天回家,告诉我爸我结婚了,然后将我们的婚事昭告天下,帮你分散攻击注意力。”

    “你敢?!”

    “等着瞧!”

    第七章

    冲动的去了一趟侦十队,不但没让单双撤回那该死的“在职进修命令”,还被她嘲弄了一顿,意外的弄乱了一池春水。

    而又在什么时候心底已跑出了那一池春水?

    才不过七、八天,他就恋上了一个人儿?!

    时机太糟糕了,可这种事情没有对的时间点。

    知道那桩婚姻是个玩笑,明白豪豪是为了打架才留在干阳堂,现在他又是个箭靶,在他身边实在太危险,而若水那个孩子又谁不好喜欢,偏喜欢这个除了长相可爱,个性既差又固执,在床上会说色老头调戏话语的女人……

    或许拔掉戒指,拎起来丢出去,这种方法对她这暴力女无效,但为什么他始终没提过要和她离婚?

    连想都没想过,甚至连想象她手指上戴着另一个男人送她的戒指都不用,就可以清楚预见自己绝对受不了。

    舍不得和她离婚的理由被旁人点出来,尤其是被单双,还真是让人不甘。

    可是被人强硬的道出事实,解开了他心中的一片混乱,令他不能再视而不见,也是个解脱。

    知道了真正的想法,接下来,只有选择要或不要的余地。

    要她,该怎么要?

    不要她,该怎么切断一切?

    好棘手的问题,该拿豪豪怎么办?!

    揉着太阳岤,干歌觉得头痛到难以言喻的地步,而且还下意识的不想解决问题,因为不想和她分开。

    可是她不能留,她太冲动,做事又不思前虑后,会导致生命危险,再加上目前计画正在进行,他不想碰上需要在阿汐和她之间做抉择的两难。

    从侦十队到干阳堂的这段车程,干歌没能找出答案,只能任情感的泥流不断的将他往深不见底的深渊里拖。

    老大阴晴不定的神色也感染了周遭的人,充做司机的小弟在停下车后,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哥,到家了。”

    抹了下脸,干歌要自己不能再动摇,一推开门,就发现有人快步的跑上前来。

    “大哥,大姐不见了!”

    不见?!豪豪怎么可能会消失,他把她锁在地牢里啊!

    “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

    “刚刚送午饭去,发现气窗的铁条被拉开,大姐个头小,大概从细缝钻出去了。”说话的人语气战栗。

    干歌脸色铁青,嘴唇发白。

    一想起她曾说要昭告天下她是他的妻,帮他分摊风险,他就巴不得把她抓来拆吃入腹!

    “带种,豪豪,你真带种,居然给我逃出去了!”干歌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说。

    接着,他又回到车子里,怒不可遏的去找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女人!

    *

    走在热辣辣的阳光下,武豪豪束手无策。

    回家和老爸宣布她已结婚,尽完基本孝道,接下来她应该想办法让所有黑帮分子都知道她是干歌的老婆。

    不过,该怎么散布消息呢?

    她唯一想到的方法是登报,但打电话去报社,才知道除了要钱,还要排时间,最近广告很多,要等一个礼拜。

    想起看电视新闻很多人在开记者会,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

    早知道就把先前公开秋池若水动向的网页记起来,那她只要去网咖就能准确的把消息散发给黑社会了。

    唉,她只管打架,什么事都没兴趣,这下可好,连想公开一件天大地大的事情都有困难。

    可是她昨天话说得那么满,做不到多丢脸啊!

    她死也不要让干歌看她笑话。

    干歌明明很少笑,但她脑海里却闪过他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笑容贱得让人想踹一脚的画面。

    她只是想保护他嘛,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武豪豪满腹怨气无处可发,突然,灵光一闪。

    干脆找个混混练练拳出气好了,顺便报上干阳堂堂主夫人的名号。

    “噢呵呵呵,堂主夫人耶,听起来还满威风的,找一天和干歌换一下职位,当当堂主好像也不赖。”

    在大马路上,不顾旁人疑惑的目光,武豪豪仰天大笑。

    她沉醉在自己的想象中,不久,笑声突然停了,她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该上哪里找混混咧?”她自言自语。

    下午两点,大白天的……

    这个时段电动游乐场只有跷课的国中生,赌场只有没事干的阿公和阿妈。

    黑帮的各个堂口,她没带名册,就算找到地方,顾名思义,黑帮就是天色黑了才出没,现在肯定在睡觉。

    “啊!真烦,真烦啊!”武豪豪气得大叫,搔了搔本来就松乱的头发。

    这时,一阵脚步声迫近,武豪豪警觉心蓦地升起,转过身,发现一伙人将她团团包围。

    武豪豪高兴不已,双眼发亮。

    “别人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没想到我是人在路上走,喜从天上来呀!”她活络一下筋骨,开心的说。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对方盘算的眼眸闪着精光。

    “你就是武豪豪?”

    武豪豪倨傲的颔首。“好大的胆子,敢叫本小姐的名字,你是谁?报上名来。”

    “你可是干歌的女人?”对方不答反问。

    武豪豪一愣。

    咦?她还没开始宣传,怎么就有人知道她是谁?

    “谁告诉你的?你怎么会知道的?”武豪豪天真好奇的追问。

    “这个问题,你去问阎王吧!”说着,对方做了个手势。

    但在对手扑上来前,武豪豪已经一个箭步上前,跃起高踢对方的脸,把那人踹得鼻梁断裂,鼻血奔流。

    “你爸没教你做人要懂礼貌吗?”

    武豪豪开口教训的同时,一拳又往旁人脸上招呼过去,对方警敏一闪,她落空的拳头突然收住,右手一勾,反手以肘袭击对方脸颊,瞬间将人击倒。

    一眨眼撂倒两人,众人发现这精巧可爱的女人不若外表那般无害,而是招招狠毒,有一人便往怀里掏家伙。

    武豪豪眼眸一扬,唇边勾起了笑,等对方持刀攻来,身体微微一挪,同时抓住了那人的手,借力使力,给他一个过肩摔,砸在同伴身上。

    “有没有比较会打的呀?这样玩下去,你们一个个都会在三秒内倒地不起。”

    好心的建议没有得到感激,反而激怒了男人们,一并冲了上来。武豪豪一面吐舌,一面往上一跳,攀住了路边招牌,翻身坐在店家的遮雨棚上,笑看众人来不及煞车撞成一团。

    “唉,真逊呀!”

    才说着,她惊呼一声,遮雨棚撑不住突然增加的重量,裂开落下,武豪豪也跟着掉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熊臂伸来,拎住了女人的领子。

    武豪豪抡起拳头要攻击时,惊觉那并不是坏人……而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干歌。

    他一手拎着一个内心喊糟的女人,一脚踩在胆大包天、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截人的混混背上。

    “豪豪,谁准你出门的?”

    逃出才三、四个小时,就被人抓到已经很丢人,武豪豪索性佯装没听见他的问题。

    干歌干笑了几声。“豪豪,你是没听见我在问你话吗?”

    武豪豪眸一抬,小手一指。“后面有人。”

    干歌空着的左手彷佛长了眼睛,举起往后挥出,偷袭的混混便重新回到地上躺平。

    “谢谢提醒,可是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听干歌刻意压抑却还是高亢的声音就知道他已经抓狂,武豪豪偏不听话,不想顺他的心,头一甩,根本不理他。

    女人不知反省,果真应验他说过的话惹祸上身不说,现在还一副顽劣模样,干歌的耐性已达极限。

    “我……杀了你,事情还简单点。”他气到口不择言。

    不知道男人刚才在路上有多着急,武豪豪冷哼了一声。

    和她比狠?要比狠,她可不会输人!

    “来呀,谁杀了谁还不知道呢!”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警车鸣笛声由远而近,干歌为免横生枝节,赶紧将武豪豪丢进车子。

    “走,警察进来搅和就碍事了。”干歌低吼着下令。

    小弟立刻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武豪豪不甘心被当成货物丢来丢去,坐起身,怒目而视。

    “你们老把我当空气,我也是警察耶!”

    干歌欺身上前。“万一被人发现你和黑道牵扯不清,你就别想回警界了!”

    满腔怒气消失无踪,她不再理人的缩进沙发椅。

    去他的干歌,他以为她会领他的情吗?她就是想和他牵扯不清,不想和他划清界线嘛!

    不过,盛怒中的女人死也不会将真正的心意说出口。

    寂静加上气氛凝重,车子后座的两人故意忽视对方的存在。

    许久,干歌愈想愈不对劲,冷声开口。

    “你又惹上了谁?”

    武豪豪听到这和指责没两样的话,转头一瞪,然后又调回视线生闷气。

    其他人也就罢了,她讨厌被他当成惹祸精,对方明明是冲着“堂主夫人”而来的,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她要挨骂?

    她知道自己口拙不善吵架,干脆相应不理,但心里却无法平静,觉得好委屈,委屈到快要死掉,难过的感觉胀得她胸口好痛,好不舒服,好像在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而且眼球好酸涩,好恨好恨……

    干歌是大混帐!她暗暗咒骂着。

    干歌被她一瞪,好不容易压下的脾气又冒了起来,正打算追问,却看见武豪豪倔张的咬着唇,小手握得死紧,眉头也紧皱着,而朝下拚命张大的双眼滴滴答答的掉下眼泪。

    该死的……

    “豪豪……你不要哭……”明明内心震撼,但干歌还是压低声音生硬的说。

    武豪豪用手揉眼睛。“我才没有哭。”

    一说话才发现的确有哭腔,连藏都藏不住,武豪豪不愿示弱,小脸埋进双膝之间。

    有一种人从来不哭,但只要一开始哭,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很麻烦的,武豪豪正是这种类型。

    难以忍耐的抽泣声断断续续的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刺痛干歌的心。

    他果真拿这女人没辙。

    “豪豪。”他刻意放软声音。

    但是武豪豪并没有任何回应,径自哭泣。

    百炼钢遇上她也只得化成绕指柔,干歌再也硬不下去。

    “豪豪,别哭了。”

    女人用力挥开了触碰肩膀的手指,小脸用力磨蹭着膝盖,好像这样就可以掩盖她没头没脑的哭泣。

    她不爱哭啊,可是她现在却像个情绪化的爱哭鬼,眼泪也流个不停,气死她了。

    干歌看了心生不忍,一把抱起她,安置在腿上,不会安慰人的他抱紧了那双肩抖动的小人球……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对,不要哭。”

    终于明白平时很大尾的弟兄们,为什么一遇上情人哭泣就要先认错的心情,干歌难为情的如法炮制,只希望这么做能让武豪豪不要再哭了,她再哭下去,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被抱,武豪豪的挣扎在男人这么说的时候暂停了半秒,不过接着是更用力的挣扎。

    手舞足蹈不足以形容,拳打脚踢才是真相,她攻击抱紧她的男人。

    “你这个猪头,你那忍气吞声的口气,以为我听不出来啊!你才不觉得你错咧!”武豪豪边打边骂,泪水停了,一鼓作气的说:“人家知道我是你老婆才来围殴我耶,你不分青红皂白先骂先赢,你怎么可以这样啦!你抱得这么紧,我怎么揍你啊!”

    干歌只能张开双手,任人宰割。

    “好,我不回手,随便你出气。”

    男人现在是说什么都错,武豪豪怒气又起。

    “在你眼中,我是那种会欺负打不还手的人的低级女人吗?不要小看人了,我也有我的自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还要他怎么样?把心掏出来算了!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尽量温柔的说。

    武豪豪气得再度发抖。“好,你终于说出你的真心话……”

    干歌俯首接近她,吓得她张大嘴说不下去,伸手拚命的推阻着。

    干歌目光冷残。“放开手,让我吻你。”

    武豪豪怎么可能退让!

    “想都别想,用这种低三下四的方法封人的嘴,你不觉得可耻吗?”

    要吻她却被她当成无耻之徒,干歌真想一刀杀了她,然后再一枪毙了自己。

    念头一动,他用蛮力拉开了女人的手,将她压在椅子上。

    “给我乖一点。”

    武豪豪马上闭上嘴,还将粉唇咬住,死也不受他污辱。

    男人怎么都只会用这一招解决问题?!他以为她的反应会那么慢吗?

    “呜呜呜呜……”想都别想。

    一言既出,无论如何不能打退堂鼓,干歌吻上了武豪豪紧闭的唇……

    干歌和武豪豪气呼呼的大眼瞪着小眼。

    气氛不知道该说是火热还是火爆,热中在小规模战争的两人没注意到车门已被守在干阳堂外,早已迫不及待,连司机阻止都拦不住的人拉开。

    秋池若水眼里写满着急。“天,你们怎么还有心情接吻啊!”

    其实不算是吻,但懒得争辩的干歌听得出秋池若水言语中的惊慌,先放开了武豪豪,暂停这场无意义的争执。

    “若水,发生什么事情了?”急性子的武豪豪一得到自由便抢先问道。

    秋池若水知道不妥,压低了声音,以仅容三人听见的声音急道:“爷爷说要订做西装,从早上出门后就没有回来,现在下落不明。”

    干歌一凛。“跟去的人呢?”

    秋池若水摇摇头。“跟去的人守在店门口,可店家说爷爷被从后门进来的一票人给带走了。”

    干歌深吸了一口气。

    先是若水,再来是他,豪豪今天遭袭,现在连爷爷都不放过……

    “不知道爷爷会不会出什么事?”

    武豪豪看着天色愈来愈暗,想着还是没有半点消息的干波,望着外表波澜不兴的干歌,担心得不能自己。

    干阳堂底下各分会的角头们早在他们一回家,就被传唤到干阳堂商讨此事。

    不过随着时间逝去,不但音信全无,众人也愈来愈觉得大事不妙。

    看干歌有意退出江湖,无意兴战,心怀鬼胎的敌人下手一次比一次狠,要挑战干歌是否真的不问江湖事。

    干歌临危不乱,不动如山。

    “爷爷自然知道该怎么解围,不用操心。”

    他简单的一句话,引来众人的反弹。

    “堂主,事不容缓啊,老堂主可能命在旦夕!”

    “大哥,不能再退缩了!”

    “敌人看轻干阳堂的实力,我们不能被人看扁!”

    干歌抬起手阻止众人发言,冷冷的开口,“就算想救爷爷,对方在暗,我方在明,除了等,我们没有别的法子,不要自乱阵脚。”

    使对手等待到心焦气躁,这是一种战场上的手段,众人对这个说法服气,

    只好闭嘴。

    又过了半个小时,在众人已经觉得干波凶多吉少之时,一个被打得血流满面的人被丢在干阳堂大门口。

    那人断了几根骨头,被搀扶进来。

    “老大……咳……明帮的人要和咱们决一生死……今天晚上十二点……约在码头……”

    干歌点头。“知道了,来个人送他上医院。”

    接着又是一片死寂。

    许久,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

    “大哥,你怎么还不命令大伙行动?这样下去不行啊!”

    众人的情绪被引爆,纷纷出声发表意见,声浪如同满月的大潮,灌向没有半点动静,也好似不打算行动的干歌。

    干歌起身,背对众人。

    “干阳堂早晚要解散,现在正是时机,表明从此不再涉足江湖。”

    众人闻言,心惊不已。

    “堂主决定要不战而逃吗?”

    “从今天起,众人去留自便,我不会多加拦阻,若要留下,就在干阳堂经营的正派公司里工作,从此金盆洗手。”干歌没有正面回答。

    “可是老堂主呢?老堂主还在对方手上!”

    “爷爷在黑道里辈分极高,对方就算是明帮,也不会痛下毒手,若因为对方试探而乱了决心,我们才会为黑道人耻笑。”

    众人吵成一团,武豪豪只定定看着干歌的背影。

    月下寂寥的,孤独的,背负着太多血腥和责任,为了站在顶点,却失去父亲、亲兄弟的男人。

    她好心疼,同时,愤慨泉涌。

    “不要吵了!”武豪豪行动快于思考,拍案大吼。

    她能体会他想解散干阳堂的决心有多坚定,但她不会让他失去至亲。

    “既然堂主说要解散干阳堂,就不要再说屁话!”

    众人知道还有下文,都安静的看着她。

    她冷眸一扫,“不过,就算要解散干阳堂,爷爷也不能白白牺牲,让大家蒙羞,愿意跟着我去的人,欢迎;不去的,自己出去。喂,你,先派人去探采对方的虚实,咱们好知道该怎么应战,其他人快去号召手下和交通工具。这次肯定是大械斗,帮里的武器也全都拿出来!”

    指挥若定的女人,展露出极道之妻的威风,被点名的男人愣了半晌,被她的魄力所撼动,郑重的点了下头,而其余大多数角头也无意见的接受指派。

    一切都快速进行着,干阳堂总动员,一股肃穆之气汇集。

    武豪豪结束了一通电话,回过神,看见众人准备妥当,等候她的号令。

    “好,咱们走!”

    她头也不回的带着弟兄们离开干阳堂,前去应战!

    第八章

    曾经是交通重镇的老码头,在国际运输转移之后,不过短短十年的时间迅速没落,周围已无人烟,除了避开人潮谈恋爱的浪漫情侣以外,晚上有如鬼域。

    而在今天,满月之夜,反常的聚集了无数的人,携枪带械,橘红色的烟头闪光在黑暗中此起彼落,用来照明的车头灯也在发光。

    两派人马对立,战火一触即发。

    一边站着一个大哥模样的霸道男人,另一边却是个洋娃娃般的女人领头,因为事出突然,加上帮派内正动荡不安,人数只有对方的三分之一不到,约莫百来个人。

    人数多寡决定了贴身搏击战的胜率,如此不利情况对弟兄不公平,武豪豪承认有私心,但她不愿改变干歌的决定,硬着头皮带人来应战,好救出干波。

    “干阳堂是没有人才了吗?居然派个还在喝奶的小女孩来应战?!”人数明显压过对方,大哥模样的霸道男人发出冷笑。

    武豪豪不为所动。“干波人呢?”

    那男人一副痞样,手在耳后抓了抓,假装没听见。

    “小妹妹,喊大声点,我没听见啊!噢,来找男人上床做嗳吗?”

    “小奶娃,让种马哥哥来干你!干阳堂的干哥哥不够能干吧!”

    “操,玩个未成年的,会玩残人家的!”

    “那种小女孩就是用来让人玩烂的贱货!”

    明帮的众人又是一阵爆笑,低俗的、龌龊的言语满天飞舞。

    此时乌云蔽月,阴影无声无息的笼罩大地,一抹人影趁着月光消失的一剎那,冲上前抬脚扫过数人。

    十秒后,云开见月之时,那霸道男人后方,队伍前方的数人已经摀着胸口,口吐白沫的软在地上。

    同时间,武豪豪如同鬼魅,在干阳堂的人马前,轻飘飘的落地。

    “说,干波人呢?不要逼我拿出真本事对付你们这群下三滥。”脸不红,气不喘,武豪豪平静的说。

    “他妈的!”

    “贱人!”

    明帮的人发现被人瞬间偷袭,鼓噪着要上前教训,那霸道男人眸一瞇,举手挡住了。

    “想知道,简单,赢了就告诉你!”

    武豪豪接下战帖,不卑不亢的仰首。“要打可以,是男人就拿出真本事,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拳头上见真章,我们单挑,全被撂倒的那一边就认输。”

    男人像只冷血的蛇,阴冷一笑。

    他望了眼干阳堂的人马,再想想自己带来的弟兄,还有火力强大的武器。

    现在这个年代没有人在讲英雄气概了啦!

    “你当我脑子坏了吗?”男人装疯卖傻,更让人觉得恐怖,“花那个时间和工夫慢慢打,还不如拿枪扫射,不但永绝后患,还可以早点回去抱小妞。”

    说完,便拿起乌兹冲锋枪,但在他想要扣下扳机之时,传来几声枪响。

    第一枪射中他的虎口,接着数枪,神乎其技的将脱手的冲锋枪以快速连击的子弹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