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左手邻居,右手爱情
作者:沉香
男主角:江凡修
女主角:任秋桃
内容简介:
无数次的相亲失败令他对相亲产生了厌倦,
但拗不过热情阿姨的纠缠,
他勉为其难地决定最后一次上战场,
却光荣地“阵亡”在这最后一次的战役上!
就在一个小时前,
她还只是喜欢上了房东的房客,
而他则是爱上了房客的房东,
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他们是恋人了。
该感谢谁?
没有阿姨的“设计”,
即便比邻而居,
他和她或许难以推开爱情这扇门。
正文
楔子
容:
我走了,但不是因为你,相信我。
我们是朋友,虽然曾经互相伤害过,可谁都不能否认我们在一起是那样的快乐,甚至我们自己也不能。我不想骗你说我已经不怨你们、不怪你们,在我的心里这就是一种背叛,一种对友谊的背叛,对爱情的背叛。或者那还不是爱情,但我还是感觉被背叛了。不过,我不恨你们,相反我还爱着你们,怎么办?我很矛盾。
其实,我并没有体会到想象中那种椎心刺骨的痛,反倒在心底里松了一口气。我为了那或许还不是爱情的感情,改变了自己的种种习惯,当我不再大声喊叫,而是做出一副笑不露齿状时,我就应该知道那不是爱情,至少我的爱情不能是这样的。伪装会维持多久?不会是一辈子。只是他太优秀了,优秀得我不舍得放开,而是选择一味地欺骗着自己。
我让大家都痛苦都疲倦了是吗?只是,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当我变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当我从最好事的人口中知道了这件事的时候,你们的不坦诚伤我最深!我笑自己在你们相爱的时候,还对你说着自己对他的种种感觉。那时,我认为我是被嘲笑着的,被你们嘲笑着的,被好事者嘲笑着的。
不,不要对我解释什么,你知道,我是聪明的,只是一时糊涂罢了。
我知道你们是因为爱我、不想伤害到我才隐瞒着,我知道你们比我更痛苦不安,写到这儿的时候你猜我在做什么?是的,你最了解我,在笑,解恨地笑,哼,谁让你们这样瞒着我?!让我成了长舌妇嘴里的话题!
……
容,我要走了,本来是想当面和你说的,但是我怕了你的泪和他那副“罪人”的表情,天,你们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对我不起!当然,除了没对我坦白。相爱是没有错的,相信我。其实我的心里还有一丝丝的感激,因为,若不是你们相爱,我不知道还要再欺骗自己多久,会不会在成了老姑婆的时候才惊觉,原来这不是爱,只是一种……一种吸引和一种羡慕?
去哪里?我不告诉你,因为怕你们尾随而来,别哭,不会太久我就会回来看你们的,那时我会带上我的爱一起回来,相信我哦,我有预感啦!
天!早知道要写这么多,就不会等到要走的时候才写,再不走我就误点了!
最后一句,你们不许在我没回来的时候结婚!不许!我要做你的伴娘,还要接你的花束!记得啊,这个最重要了。不过,我想你们应该没有那么快结婚的。
还有一句,告诉风远,我不恨他,真摹?
还有一句,我爱你,我爱你们!
还有……算了,没啦,等再见面时再说吧。
亲一下,等着再见啊!
秋桃留于你走后我走前
第一章
下车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应该是先找住处吧?任秋桃仔细地思考着。已经习惯了生活安稳的她,如今又要面临两年前的状况了,那时……那时是初出茅庐,据说连虎都是不怕的。
车快要进站的那一瞬,她后悔了,舍不得那个有六年友情的楼容,舍不得那十八个天使般的孩子,舍不得她与楼容的小房子,那里面的家具、装饰都是她俩一件一件地置办起来的。她在想,也许是自己太冲动了?为什么刚刚还是好好的,现在却后悔了?
不要怕!任秋桃你可以的,不是一直想要到这里来的吗?如今也算是实现梦想了,怕什么?先找住处休息一下,明天去找工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身边带着的积蓄应该可以让自己半年衣食无忧吧?
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拖着大大的行李袋走进这个城市的入口——火车站。身边涌动着很多人,都是如她一样带着梦想和希望的吧?随着人群走了出来,吸一下大城市里特有的充满了汽车尾气的空气,忍不住又想,自己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摇头!她除了向前还能再后退吗?不,当然不,勇敢的任秋桃当然不可以做一个懦夫!义无反顾地走进这个城市,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吧。
驾轻就熟,原本她以为会很难,但是没有,很容易就在路边的小广告上找到了出租房屋的消息——小的房子,有家具,交通也很方便,重要的是那上面写着低廉的价格,任秋桃抬手撕了下来,她要了。为什么这样地笃定?因为那上面红红绿绿的可爱字迹,一个有着童心的人应该不会骗人吧?
抹着汗,任秋桃做几个深呼吸,七楼!她现在还有没有那个体力拿着眼前的这个大袋子爬到七楼?泄气地坐在袋子上,她上不去了,这袋子里可是她除了钱之外的全部家当,决不能把它丢在楼下自己一个人上去。已经下午五点半了,虽然太阳还灼热地挂在半空中,可是她不能再耽搁,如果这里不合适,她还要去找家旅馆,毕竟是个陌生的城市,她实在不想在天黑了之后还在街上游荡。
当她使尽了吃奶的劲走到五楼的时候便后悔了,不如先去找家旅馆住下,她太累了,坐了七个小时的火车,饭也没好好地吃,这几天都在计划着这次私自出走的事,所以睡眠也不好,这样的自己怎么能拖着这么大的袋子走上七楼?不能,可是,是再向上爬两层还是向下走五层?抬头看看,再低头瞅瞅,任秋桃倚着扶栏喘粗气,上吧,上吧,这样放弃了会不甘心的。当她认命地弯下腰想要拖起地上的大行李时,听到一阵悦耳的口哨声和轻快的上楼声自楼下传来,羡慕啊,曾经她也是这样地唱着歌跳楼梯阶的,不过,那时没有这个大袋子,也没有如此地吃不好睡不好。
江凡修来到四楼向五楼的转角时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一件宽大的男式t恤几乎把她娇小的身体全套住了,看到她大口地喘气、看到她额头上亮晶晶的汗水、看到她费力地拖动地上的一个大袋子,她是来走亲戚的吧?微微地笑了起来,怎么她的亲戚没有来接她?还是……她偷偷地跑来的?这个城市里每天都有很多带着希望赶来的人,也有很多带着失望离开的人。
终于看到哨声的主人,任秋桃皱下眉,好黑的一个男人啊!黑黑的胳膊黑黑的脸再加上黑黑的短发,真怀疑他是生活在赤道的烈日下,而不是生活在这个气候宜人的北回归线城市里。然后看到他咧开嘴笑了一下,任秋桃的心里一动,好开心好阳光的笑,尤其那排白净的牙齿,让人觉得……很清新。
“小妹妹,你上几楼啊?走亲戚吗?你找哪家?”
咦?她现在还像个小妹妹?对哦,今天的穿着很休闲,难怪给人看着小了,唉,小个子就是这样了。他怎么像个警察查户口一样?不过,看起来不像有恶意的样子,若是能帮自己一下就好了。
“呃,我上七楼。”
“七楼啊!你走不动了吧?我帮你拿。”江凡修不由分说地提起她面前的袋子,热情地说,“走吧,以后出门让人来接你啊,你怎么能提动这么大的袋子呢?对了,你找谁家?我也住七楼的。”
那对自己来讲很重的袋子提在他的手里竟似无物,只见他三步两步地跨上台阶走了上去,丝毫没有受到袋子的影响。
“呃,我不是找亲戚,我是……”
要不要说实话?容容说不要轻易地相信陌生的人,可是,他在帮自己啊,看样子他很热情,应该是很好的人吧?说实话应该没有事吧?
“我是想要找房子住,我从街上的小广告上看到这里的七楼有房子要出租。”
江凡修回过头,确认地问:“你要租房子?你……多大?成年了吗?可以独自生活?”
她看起来真的很小,齐耳的学生发被汗水浸湿,白皙的娃娃脸上透着健康的红润,圆圆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小小的鼻子微微地向上翘起,重要的是那直白的目光,让人觉得一眼便看透了她,看穿了她。
任秋桃看着他不信任的眼神就知道这是装束惹的祸,不过这样的误会她已经习惯了,呵,不把她当成中学生就好了。
“已经二十有三了!千真万确的成年人哦!我当然可以独自生活啊。”
二十三了?“呃,是吗?你……你看起来很年轻啊!你要租房子是吧?你的要求高吗……房子很小,大概三十多平方吧,老房子了,所以规格不很好……”
他好像很了解的样子,电光闪过,天,不会是他的房子吧?不会……不会这样巧吧?她的命不会这么好吧?嘿,老天还真是眷顾她,如果真的是他的,那么这个房东看起来很好相处,只要房子过得去,就住这里了。
“是你的房子吗?嘿,我的要求不高,能住就好了,最重要的是……”
“租金是吗?好商量的……”
“啊?”
真是不错,任秋桃躺在床上把自己的身体展成个大字,一个人独霸一张双人床,舒服,真舒服。刚走进这间房子的时候就被这张大床吸引了目光,对睡眠至上的她来说,舒服的床占了她要求的百分之八十。
“房子是前年粉刷的,上一个住户很精心,保持得也很好,如果你觉得还需要再粉刷的话……”
“不需要,不需要!”
开玩笑,前年刚粉刷的还要粉刷做什么?很好,很好啦,这张特大号的床已经足以让她忽略其他的了,更何况这里真的很好。床上是机器猫的床单,窗上是淡绿色的窗帘,还有一套老式的木制沙发,一台老式的电视。
“那个……你姓什么?”
“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江凡修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姓江,叫江凡修,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你还要知道什么吗?”
“哦,这就够啦,我叫任秋桃!身份证在袋子里,一时找不到,明天我找出来给你看啊。你的这个房子真不错,那个……那个电视是彩色的吧?”
“哦,是彩色的,不过是老制式,收的频道没有新的那么多,还有就是手动调台,有些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彩色的就成了,现在看黑白的已经不能适应了……这儿还有冰箱啊?”
“是啊,不过也是很多年了的,用着还可以就是声音大些……这里大部分的东西都是我在这里住的时候用的……”
“你在这里住过?那你现在住哪里?”
“在隔壁,和这里是一样的规格,那边从前是我父母住着的,后来他们都过世了,我想别人总是不愿租住过世人的房子,所以我就换了过去。”
“对不起啊!”
“没关系,我父母过世五年了,已经没什么了。”
任秋桃看向江凡修,房子她真的很满意,可是为什么他一直不提价格的事?容容说后说的人比较有主动权,所以她应该等他先说的,不是吗?
江凡修看着她简单的装束和那个帆布的行李袋,他猜她的经济状况可能不是很好,不知道她可以承担什么样的价格。其实,他倒不是很在意租房子的收入,只是房子空着,有个人住至少能物尽其用,所以他合计着什么样的租金会合适。
任秋桃左转转右看看终于忍不住地发问:“江……凡修,你这里很好很好……租金是不是会很高?”广告上只写着价格低廉没有具体注明是多少,谁又会真的明码标价呢?
“哦,你喜欢就好了,租金你看着给吧。”觉得她似乎很需要帮助,而且一看到她就觉得很投缘。他平时是很热情啦,不过倒很少像刚才那样主动地和一个女孩子搭讪。嘿,总之事情有些失控有些反常。
啊?这个还能房客说了算吗?最好是不收,要不意思意思每个月一元钱怎么样?任秋桃在心里开着玩笑。
“这个……我也不是很了解行情啦,你上一位房客是多少钱呢?或者我也用那个价格啊?”说完这话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都不知道上个人是多少钱就这样地说……
“哦,上次是两个女孩子住的,每个月五百两个人分摊。要不你就每个月三百?你若是不同意……”
“同意,同意!”当然同意,这样的房子,在这个城市里要个六七百是没问题的了吧?或者八九百也是可能,嘿,只能说自己的运气好。
“江凡修,你写个协议吧,我们先签了,我先交你多少好呢?”
“你看着办吧,一个月一个月地给也行。”
他还不是一般的好说话啊,不过,自己已经在他这里占了大便宜了,就不要贪得无厌了,“我租一年,先交半年,等我找到了工作就把另一半交给你。”
就这样,她住进了这个具有基本生活设备的房子,然后她才发现这里的卫生一直有人打扫着,所以她不用费力地做全面的清洁。把自己的衣服、用品各自归位后,她跳到了大床上,真是不错,这张床她横着睡也没有问题,嘴边带着笑进入了来这个城市后的第一个梦乡。
“太阳光晶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小喜鹊造新房,小蜜蜂采蜜忙,幸福的生活从哪里来……”
任秋桃哼着儿歌走出房门,她要去找工作,最好还是做幼儿教育的,她喜欢啦,和小孩子在一起真的很快乐。只是不知道哪里有幼儿园,也不知道哪里需要人,要是有个朋友在这边就好了,至少有个人可以问一问,不像现在这样,要盲目地到处乱撞。
江凡修打开门听到久违的儿歌,多久前他也曾唱过?二十几年前吧?那时的他也还是个孩子呢。这儿歌就像久已远去的记忆,被她唤醒了一般,忍不住跟着她哼了起来。
“早啊!”
听到了他的声音,她转头同他打个招呼,他不会笑自己幼稚吧?朋友说过自己很多次了,可是唱儿歌成了一种习惯,或者可以叫做职业病?
“早!你不休息休息吗?哦,要用早餐是吗?楼下左转有家小店里的早餐很干净也很便宜,我们这里的住户大多到那里去吃的。”
“谢啦!不过我已经吃过了。”
“那你……真的好早啊!”
“我要去找工作啊!总不能无所事事吧?”
“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这里找工作一定要带齐身份证、学历证、个人简历什么的,而且我听说面试的时候一定要很有信心,就算是自己不会的也要说会!”
“啊?不会吧?那以后露馅了不是很难堪?”
“小妹妹,找到工作是最重要的,哪里还管得了这样多?不过,我也只是听说的,倒没有经历过,所以……也许是歪主意。对了,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开始的时候不要希望太高了,先安顿下来,以后可以再换的。”
他还真不是一般的热情哦,任秋桃摸摸鼻子坦白地说:“我想最好到幼儿园里工作,不过不知道哪里需要用人。”
“你是幼儿园里的阿姨啊?怪不得,现在很少有人唱儿歌的!”
“我不是阿姨,我是老师,阿姨是照顾孩子日常生活的,而我是教孩子学习的。”
“呃,不一样吗?我以为幼儿园里都是阿姨呢!”
忍不住丢给他一个卫生眼,最恨别人分不清这个了,哼,她可是经过了正规的四年幼教学习得到了学士学位的,当然不是阿姨啦。
江凡修不好意思地挠头,他是真的这样以为的,哪里知道还有分别。
“幼儿园……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每个区里都有两三家比较大的公立的,至于那样比较小的私立倒是很多,可能你真的得一家一家地走。”
“嗯,谢谢你啊,我知道一定是个浩大的工程。对了,去哪里坐公车啊?”
“往前走到那棵树那儿左转你就能看到了。”
下午,坐在树阴下的小石凳上,任秋桃呻吟地捶打酸痛的小腿,真的很难啊,这些幼儿园都很分散,私立的她是不想去啦,虽然工资是不少,可是那里太松散了,对孩子也不能有什么要求。所以她还是喜欢公立的幼儿园,很正式,要求有正式的教案、明确的教学目标,以前朋友劝过她,待遇好才是重要的,可是她有自己的原则,她并不曾想做出什么惊天地的事业,只是希望学有所用。
皱着眉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不知道有多少人同她一样,带着梦想和希望来到这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同她一样,有了些挫败感,又有些后悔。看到不远处有几个年轻人在踢毽球,小小的毽球在他们的脚下腿边轻盈翻飞,好看极了。目光过处打了个停顿,那背影好像……是她的房东啊,他怎么大白天地在这边玩毽球?不用工作吗?看到了他的正脸,任秋桃直起身来想走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却看到了他很严厉的目光,那目光止住了她向前的脚步,也让她有些不解,他不是很热情的吗,怎么会有不友善的目光?算了,反正也不是很熟,一转身就近找了个地方重又坐下,翻开手里的报纸,仔细地看着招聘栏。
忽然一个人从她的面前疾驰而过,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却看见刚刚踢毽子的那几个人追了过来,江凡修跑过她身边时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怎么回事?看着那个被追的人不要命般地穿过疾驶的车流跑到了路对面,而江凡修他们也跟着跑了过去,好危险,其中的一个人差点给车撞倒!还有一个人没有冲过去,丧气地挥挥手走了回来,推着一辆后面带着个箱子的自行车走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在做什么?拍戏吗?不像,拍戏用不着这么拼命吧?然后听到周围的人纷纷地议论着,好像说是警察在追一个贩毒的人,他是一个警察吗?倒是挺像的,她印象中警察是应该高高大大的,很结实,很有力量的感觉。有一个警察做房东,呵,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吧?应该也很安全。
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再走一家去试运气,若还是不行就明天再说吧,今天她累坏了,真的走不动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爬回了自己的家,把买来的米菜扔到门边,顾不得脱去满是汗味的衣服,倒头便睡。
朦胧间看到江凡修在踢毽球,忍不住跑过去,“一起玩好吗?”
他露出阳光的笑容,像个开心的孩子般点头,本来不会踢毽子的她竟然也控制得住这红红绿绿的小东西,左踢右踢非常自如,昂起头呵呵地傻笑,尽兴地玩是一种享受。
突然一个陌生人闯了进来,然后,江凡修拉着她在跑,很快很快地跑着,他似乎看不到身边呼啸而过的汽车,突然一辆奔驰直直地驶过来,她惊恐地大叫:“啊——”
粗粗地喘着气,睁开眼睛四下里看看,哪里有毽球、哪里有江凡修、哪里在跑、哪来驶来的汽车?原来是在做梦,抹去额头上的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吓出来的,心跳十分不规则,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恐中回复。一定是下午的事给了自己很大的冲击,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真的警追匪,别说和电视里演的还挺像的。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声音,提醒她晚饭还没有做,她呻吟一声:“好想你啊容容,想你做的菜,想你收拾干净的家,想你……嘿……”
j笑几声,好像想的都不是她楼容本人啊,若是让她知道了,还不骂自己吗?
第二章
一边犯着职业病唱儿歌一边剁肉切葱包蒜,睡了一觉果然有精神了,她是一个不会亏待自己的人,所以自十八岁出门求学到独自在外求职打拼,父母也只是稍作担心,未曾过多地干涉。吃得好睡得香是她做人的第一要则,她的理论是人首先爱惜自己才会爱别人,她会为自己所爱的人好好地爱自己,朋友曾笑着说这是自私的借口,那又如何,她可以坦诚自己的自私,这世上又真有几个是不自私的?
闻闻碗里搅上劲的馅发出肉类特有的香味,再用筷子试下油锅的温度,刚刚好,听着肉丸子下锅时滋滋的响声,她几乎能看到一盘子晶亮的焦熘肉丸。
一脸倦意的江凡修靠在门上掏钥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邻居,下午执行任务的时候竟见着了她,好在她看懂了自己的眼神。撤回要开门的手,来到她的门前一边按门铃一边动动酸痛的胳膊,不知道她回来了没有,一定要提醒她这段时间治安不太好,一个女孩子最好不要太晚回家。
任秋桃一脸不高兴地跑了出来,谁啊?怎么偏挑这个时间来她家?她高高地举起粘着肉馅的左手,把右手在小围裙上擦擦,想也没想就拉开了房门。
“谁……是你?”
看着眼前这个慵懒、疲倦的江凡修,她一愣,这和她印象中的他有很大的不同,他应该是……生龙活虎的。
“先进来,我的炉子上有东西,你等一下啊。”扔下没回神的江凡修,她又跑回了厨房。
江凡修回手关上门,好香啊!虽然他已经在食堂里吃过了,但还是流出了口水。尾随着她来到小厨房,看到小厨房里油盐酱醋一应俱全,地上有一小袋米,旁边还摆着些青菜,她过得蛮像回事的嘛!
“你会做菜啊?现在会做饭菜的女孩子不多了!”
回过头丢给他一个笑,任秋桃说:“这算什么,我的朋友楼容做得更好呢!我的厨艺都是和她学的,唉,好怀念饭来张口的时光啊!”
“真的吗?你朋友在哪里?介绍给我吧!”
“你啊,靠边站吧,人家可是名花有主啦!”
“怎么好女孩我阿姨一个也不认识?”
关上火,她不解地回过头,“好女孩和你阿姨有什么关系?”
“嘿!关系可大了,我阿姨以为我介绍女朋友为己任,而且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什么目的?”
“小妹妹,一看就是小孩子,当然是结婚生子啦!你做的是什么?真香啊!”
“焦熘丸子,你……吃饭了没有?要不在我这儿吃好了,我做了半斤的肉丸子还有凉拌菜,一个人铁定吃不了。”
暗地里骂自己一句,什么时候能改掉心直口快的毛病?明明是请人家吃吧,搞得像吃不了才找人家似的!
江凡修挠挠头,这样好吗?那刚刚出锅的一个个亮晶晶的丸子竟都似向他招手一般地吸引着他的目光,咽了下口水,她也邀请了自己不是吗?
第四天了,任秋桃有些沮丧地横躺在床上把头探在床外,还是没有找到工作,这么大的城市怎么会不缺幼教老师呢?是做事不得要领,还是应该放下自己的标准?烦啊!这几天惟一的收获就是和江凡修混得熟了。揉乱自己的一头短发,仿佛这样会想出什么好主意一般。
门铃响起的同时就听到江凡修的声音在门外叫着自己的名字:“任……秋桃……”
任秋桃连蹦带跳地来到门边,还好有这个热情的房东,要不自己会寂寞死的。
听着自己的名字给他断开来叫很是别扭,小的时候因为名字小朋友们给她起了好多绰号,什么大桃子、黄桃子、烂桃子、猴子吃桃子……五花八门的,为了名字她和妈妈爸爸吵过,很少生气的爸爸那次教训了她,爸爸说做人不能没有良心!秋桃有什么不好?当年要不是秋桃阿姨,哪里来的你?爸爸妈妈曾把婴儿的她寄养在一个叫秋桃的阿姨家里,据说秋桃阿姨待她极好,所以为了表达他们的感谢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什么事?”还没拉开门,她便大声地喊。
江凡修穿了件大背心,趿了双拖鞋站在门外,“求你帮个忙……你能到我那边去一下吗?”
“哦,好!你等下,我去拿钥匙。”
第一次来到他的……家,很意外这里的整齐和干净,她以为一个单身男子的家会很乱也会很脏,或者他不是单身的男子?是啊,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不过二十五六岁应该不止了吧?这样的年纪应该不会是什么守身如玉的纯洁男人了吧?
“你在笑什么?你的笑……好像很古怪的样子哦。”
“哦?有吗?没有啦!呵……”任秋桃干笑几声,赶紧转开了话题,“你说让我帮你什么?”
“你等下。”
看着他一边说话一边作势要脱去背心,她的笑僵住了,他要做什么?
江凡修一回身便对上了她警惕的目光,心中骂了自己一句,这样的大意别吓到她才好,可是看来似乎已经吓到她了,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右腿稍稍地向后撤了一步。
江凡修赶紧举起手示意一下,然后又转过身去,“对不起,对不起,我想请你帮我把背上的东西拿下来。”
她呼出一口气,真的给他吓到,原来是让自己帮他把纱布摘下来。伤在他的肩胛骨处,他刚好摸不到。
“哦,你坐下,如果疼的话你就告诉我。”
“没事,已经不疼了,你就大胆地拿下来吧,然后还得请你把这个抹上一点。”
伸手接过他递来的利凡诺药水,她一点点地掀开纱布,看到的是一条两寸长的伤疤,上面缝了几针。看样子当时伤得很深,也应该很疼吧。她的手有些颤抖,似乎能体会到当时的疼痛一般,所以心也软了手也软了。
感到纱布给拿开了,但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江凡修小心地问:“任秋桃?你……”
“你……真的不疼吗?要不,上医院好了。”
“不用啦,抹上些药水就好,本来是在局里的医务室里弄的,但今天是周末所以没去。你是不是晕血晕伤口?那我再找别人吧?”
“没事,没事,我给你上吧,这是什么时候伤的?”
“就是你看着我追人的那天,那小子手里有刀,一不小心给他划了一下。”
是那天,他用严厉的眼神止住自己脚步的那天,他穿过重重车流追出去的那天,他第一次到自己家里吃饭的那天。怎么那天没有看出来他受了伤?
“好像很深呢!流了很多血吧?疼吗?”
她用指腹在那凸起的伤疤上轻轻地抚过,从来没有真实地感受过警察的生活,原来真的很危险。
他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滑过,很快,快得让他还没抓住便消失了,只留下一种淡淡的……眷恋?这感觉是眷恋吗?
“江凡修,不能再用这块纱布了吧?你还有新的吗?”
“不用盖着了,这么热的天,再盖着还不得……”
她猜也猜得到他要说什么,“也是,那就别用纱布了,不过,可得穿干净的衣服啊。”
“嗯!对了,你的工作找到了没?在哪上班?待遇好不好?”
“哪有这么快,本来以为大城市会好找些,谁知道都一样的。周一我再去试试,这样一家一家地乱撞,不知道哪天才会撞上呢!”
“找工作是这样的啦!等你立稳脚就好了。对了,今天我请你吃早餐吧,阿姨给我送来的泡菜还没吃呢,我阿姨做的泡菜那可不是盖的,真是一绝,你吃辣的不?”
“不是吃辣的不,而是没有辣的不下饭!”任秋桃调皮地眨眨眼睛。
抹抹嘴,任秋桃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泡菜腌得酸甜可口,加上拌料有点麻有点辣,真是好吃极了。
她摊在大沙发上,一边躺着还一边哼哼:“江凡修,以后不要请我吃饭了,能撑死个活人!不行,等一会我要做运动……你端的是什么?好新鲜的草莓哦,你早上出去买的?呵呵呵,真是个勤劳的哥哥。”
没有兄弟姐妹的江凡修很满意地看着埋头奋战的任秋桃,原来照顾一个人的感觉很好,如果请她吃顿饭,给她洗盘水果能算在照顾的范畴内的话。这是个没有心机也没有城府的女孩子,很开朗很乐观,她的脸上最常见的表情是笑,有开怀大笑,有不自觉的微笑,笑容真的很容易感染人。
“前一段时间听三楼的刘婶说附近有个小区要成立幼儿园,不知道成立了没有……”
任秋桃“腾”地跳起来,新成立的?那太好了,应该,不,一定会需要人的!“在哪儿?在哪儿?我这就去看看!”
好笑地看着她一脸的雀跃,这个女孩真的很适合和孩子在一起,或者是和孩子在一起才形成了她这样的性格?很可爱,很直接,很容易让人亲近。
“不用这样急吧?再说今天是周六了,不会有人在吧?”
“怎么不用急,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难道要我坐吃山空吗?我虽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可是总得工作、挣钱……多数幼儿园周六都是正常开园的,你说的这家在哪?走着去就行吗?快说、快说,我这就回家去换衣服,然后……”
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她不怕面试、笔试,只怕人家压根就不给她机会,若是论能力、论教学她还真是很少服人的,倒不是说自己如何地出众,而是她真心地爱着这份和孩子打交道的工作,爱,可是创造一切的,甚至还可以创造奇迹的,不是吗?
他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其实他也只是说说,那天刘婶和他说这话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说不准具体的位置。
“我……记不很清楚了,你等一下,我去问问。”
“你等我一下吧,我换好衣服和你一起下去,问明白我就直接过去了。”
真是个急性子!他以为自己已算是很急的了,才知道还有比他更急的。
“江凡修,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歇歇!累死我了,要是知道得走这么多的路,我才不穿高跟鞋!”
任秋桃坐在马路旁的台阶上,再顾不得形象,踢开那双刑具般的鞋,一边揉着有些麻木了的双脚一边嘟囔着:“那个刘婶的消息到底准不准啊?都走了三个小区了……真是不顺不顺不顺!早知道,我就不任性地玩什么离家出走了!”
本来笑呵呵看着她的江凡修面色一愣,然后目光冷了起来,他最痛恨的就是欺骗,他信任这个女孩,甚至有些喜欢她,把她当妹妹一样来对待,她却骗了自己!
他一个箭步冲到她的面前,伸手扯起坐在地上的她,“你说什么?离家出走?你骗我!你到底几岁,从什么地方来的?你是什么人?你父母知道你来这里吗?”
不明就里地被他拉起,他知不知道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握着她的胳膊?任秋桃被他责问的语气和他不信任的目光激怒,她几岁,她从什么地方来,她是什么人,她父母知不知道,关他什么事?要他这么八婆,要他这么严肃吗?不就是租住了他的房子,她又不是没交房租!警察有什么了不起?她不是罪犯!用力甩开他的手,反倒忘了手臂上传来的疼痛。
“放开、放开啦!你抓着我做什么?你放开!”
“回答我的话,你到底几岁,从哪来的?”
用力地回瞪他,气势上她可不肯输给他,“为什么要回答你?我是你的犯人吗?我就不说!你给我放开!”
见甩不开他的手,她便抬起脚来踢他,这才后悔为什么把鞋给脱了,要是穿着鞋攻击的力度比现在要大很多!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任秋桃一边踢一边喊一边放声哭了起来,“你放开……你这个大坏蛋……不就住你个破房子吗?又不是没给你钱,你凶什么凶……当我不会凶吗……你给我放开!”
看到她哭了起来,江凡修倒没有刚刚的理直气壮了,撤下了手上的力道,扶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她,他反倒觉得理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你这只臭虫,你凭什么凶我?你是我老爸啊?我老爸都没有这样凶过我。你管我是什么人,你管我从哪儿来,我就是不高兴告诉你……有能耐,把我抓起来问吧!”
听她越说越不讲道理,江凡修“扑哧”笑了出来,这么单纯的女孩不会骗自己吧?他为自己刚刚的失控不好意思起来,轻声地劝着抽泣的她。
“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你别哭了!你看、你看,别人都瞧咱俩呢!再哭,找到幼儿园人家也不要你,谁会要个鼻涕虫?!”
“离远点你个大头菜!你才鼻涕虫呢你……你有手绢没有?”她闷声闷气地问。这个野蛮人,把人家惹哭了,他站在旁边笑,一副欠扁欠k的德性!任秋桃泄愤地抓起他的大背心向自己的脸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