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深井冰!”,宁凝猝不及防的被人惊醒,如同深更半夜做了恐怖噩梦,吓的心跳快要停拍。
“我不管,你快说!说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是谁啊?不说的话,今天就别想睡觉!”,他一时起了玩笑的兴致,她越挣扎就被他缠的越紧,半点逃脱的胜算都没有,只听闻他在背后笑的张狂。
“好了,喜欢你,这世界上最喜欢你,成了吗?混世魔王大人,您放过我吧!”,夜半,宁凝语带哭腔的乞求响彻房间,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上这些个麻烦货色,让自己没一时片刻活得安生。
“嗯,真乖!在这个世界上,我也最喜欢你,快睡吧……”,他今天身心得到巨大满足,愉悦的快要飞起来,终于肯放过宁凝,胡乱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自顾自睡去。
午夜寂静房间中,宁凝呆怔坐起,哭笑不得,恨不能一掌把吵醒自己的罪魁拍个稀烂……
宁凝是在三天后的宁宏内部晚宴上,正式见到蓝静莹的,她此前只是从各方面听闻,对她的印象,也仅存于那几张网路的照片和祁嫣的描述而已。
宁国庆突然回国了,他没有说这次归来的目的,可据宁宏人私下猜测,他定是为了之前女婿霍汐的花边绯闻而来,肯定觉得女儿遇人不淑,想要替她摆平情敌,顺便给女婿点颜色和教训,以正视听。
总裁归国的次日,宁宏集团北京总部在京城东区极高端的会所举行豪华晚宴,企业高管团队悉数参加,各路生意伙伴、代理商也在邀请之列,声势浩大,煞有介事。
作为宴会的隐形主角,宁凝绝然没有不出现的道理,柔粉色的v1ento蕾丝礼服,勾勒出匀称有致的身段,精细的手法镶嵌上的宝石熠熠生辉,小鸟依人的挽着霍汐的手臂,端丽冠绝的出场,惊艳了在场诸人的眼睛。
也包括,站在人群当中,一袭白裙,揉碎了手帕,微微发抖的她……
作者有话要说:小爷,你的情商比二少差着不止一个百分点啊!原来是,现在也是,到底还是姑娘家心智成熟,乖乖就上了人家的床,咳咳,不是,是船!!【节操呢,捡节操啊。。。。
唐霁来北京啦,撒花,要和夏天真正式相遇啦,又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少爷棋高一着,腹黑度快赶上他老子了,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呢?拍照跟踪他的是谁呢?有什么目的呢?逐渐浮出水面。
蓝静莹要和宁二少见面了,两人到底鹿死谁手呢?嘿嘿嘿~~~~
36真情假意
宁国庆全程都没太给霍汐好脸色,阴阳怪气的不时对他冷眼相待,在高层面前,几次都弄得霍汐颇为下不来台。这让本来还对霍汐艳羡不已的高层男员工们,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看来上门女婿不好当,天上果然没有平白无故掉馅饼的好事,看人脸色、卑躬屈膝;虽说娶了美娇娘,进了董事会,可男人的脸面和尊严全部大打折扣,这买卖在有些人的眼里,算不上划得来。
“我觉得你真仗义,宁国庆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值得为他牺牲这么大,你知道现在宁宏的人,私底下都怎么评价你?”,风言风语不经意传到宁凝耳中,她明明知晓真相,却又无法为霍汐辩驳开脱,忍不住就替他抱起不平。
“无所谓啊,我又没打算一辈子在这里,别人说什么,就当没听到好了……”,他淡然自若,世俗的观念和衡量标准,在他眼里,本就不值一提,“不过,我这种吃老婆饭的小白脸,又能去哪好呢?后半辈子全靠你养着,你可不要抛弃我……”,他罔顾众人的窥视,揽起宁凝纤腰,用下颌磨蹭着她的肩膀,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其极。
“少来这套……”,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宁凝面色绯红,羞涩难当,伸手推开他的额头,不想平白被人看了好戏。
两人不时低声私语,耳鬓厮磨,你侬我侬的样子着实羡煞旁人,宴会上的宾客们无不窃窃私语,小声揣测着二人的关系,到底是强作欢颜,面和心不合?还是,宁凝早已被霍汐收的服服帖帖,有凭有据出了这样的新闻,还能稳坐泰山,眉头都不跟他皱一下。
“宁总,这次您突然回国,也没和我打个招呼。我好派人去接您,总裁大驾回国,做属下的,又怎好无动于衷呢?”,钟显达迟到了,他刻意比所有人来的都迟,在宁国庆和所有高层的注目之下,堂而皇之的缓步进场,假装客套的和宁国庆表示着歉意。
“哎,不妨事。钟老弟你现在贵人事忙,宁宏这么大的盘子,上上下下全靠你一人操持。我这点小事,可不敢劳烦您的大驾啊!哈哈哈……”,宁国庆心知肚明,姓钟的这是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
索性装作不以为意,展现着豁达大度的风范,顺势也在话里给钟显达透了几句内情,暗示他在宁宏把控权力、只手遮天的事情,自己绝非一无所知。
“宁总,您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c项目发展的极其顺利,我记得当时在会上,霍汐还曾一度担忧资金链断层问题和项目持续可行性,就目前看来,应该是杞人忧天了……”,钟显达不屑的耸肩笑了笑,他这人一向尖刻记仇,小肚鸡肠,这会子瞅准自己春风正得意,赶忙逮个机会在众人面前使劲埋汰霍汐,报了之前会上被他驳斥颜面的一箭之仇。
当然,他真正的目的,还是嘲笑宁国庆所托非人,赔了女儿又折兵,滑天下之大稽。
“哎,钟老弟此言差异,年轻人毕竟是经验少、资历浅,所以我才把他交到你门下,好好学习经商的门道,还辛苦老弟你,多多提携……”,宁国庆如同一位太极高手,气定神闲之间,就又把话头推回给钟显达。
宁国庆的意思很明白:‘我现在是归隐避世,退居幕后;当初因为信赖,才把女婿交给你钟显达管教提点,如今你不仅没扶持他做出成绩,还来和我抱怨他莽撞愚钝,身为前辈又为师长,这种言行,未免太过倚势凌人,心胸狭隘,鼠肚鸡肠。’
“哦?总裁这是怪我未尽到师长之责咯?显达惭愧,还望总裁不要气恼。宁凝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和亲侄女一样,霍汐又是她的夫婿,我这个做叔叔的,理应多加照顾。尤其,霍汐才智过人,心有韬略,假以时日,必是人中骐骥。不过,到底是年轻气盛,前几天虽是不小心出了点乱子,还好没兴起太大风浪,对宁宏没什么损失,万幸……”,钟显达客套应承,假意把霍汐捧上天,表面上善气迎人,以德报怨;可惜最后两声冷笑,把他的诡心思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巴不得宁国庆因为之前的花边绯闻,对霍汐当众翻脸责难,自己再从中调停,既瞧了笑话,又落了好名声。
“太不懂事!宁凝半夜打电话跟我哭诉,起先我还不信,没想到网上都有报道了。小年轻之间的恩恩怨怨,自有他们的处理方式,我这老头子是不好插手的;这不,没几天两人又跟我说,和好如初了。不过,毕竟是负面新闻,我昨天还跟他讲,要出名方法多得是,讲学、出书、专业媒体采访;他可好,非整最下作的一种!这都归结于平日里忘乎所以,惹出这种乱子!虽然,是我的女婿,可毕竟事情不光彩,我也不能徇私,前些日子你和我提到,要提拔他升职运营副总裁,先放一放吧,时机不好,难以服众!也让他自己好好反省,不像话!唉……”,宁国庆叹口气,佯装震怒与失望,绕过霍汐,拍了拍钟显达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一同去休息室,有些话,就不能再放到台面上讲了。
宁凝虽贵为宁宏集团千金,可她多年孤身在国外念书,年初才回国,所以和自家集团的员工算不上熟识,这种正儿八经的场合,几百双眼睛都盯着她一人,弄得浑身都不自在,索性趁人不备,混到角落里躲清闲。远远观望着霍汐正周旋于宁国庆与钟显达之间,不禁在心中对他同情又哀叹。
“宁小姐,幸会……”,温婉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宁凝一转身,看见端着红酒的蓝静莹,正笑意盈盈的走到近前。
她一身麻质刺绣连衣裙长及脚踝,细心修剪的褐色短发散落肩上,笑容虽浅浅浮在脸上,目光里却全是审慎与疏离,散发着清高冷傲的气场。
“您好,您是?”,宁凝当然不会不晓得眼前这位是何方神圣,她故意显出懵懂无辜的神情,礼貌周全的微微颔首,等着蓝静莹自报家门。
有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应万变,才是兵家必胜之道。
蓝静莹似乎一时没料到,宁凝会是这种反应,如同攒足了气力的重拳,却打在棉花上,差点憋得背过气。可她毕竟久经沙场,算得见过世面之人,眉毛轻轻一挑,勾着嘴角笑起来。
“宁宏集团的千金,当然不会认识我这种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不过,我是来道歉的。前几天,我和您先生霍汐,有些暧昧莫名的传闻,希望不会引起您的不快。别告诉我,您还不知道……”,见宁凝毫无接招的意思,蓝静莹决定主动出击,她一旦锁定目标,就绝对不会坐等机会上门。
“什么传闻?我确实不太清楚?”,看蓝静莹开始沉不住气,宁凝的心里泛起愉悦因子,又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假装矜持,装傻充愣的把戏演下去。
“呵呵……”,蓝静莹似乎已经明白了她在耍弄自己,自嘲的轻声笑了笑,从包中拿出手机,“就是这条新闻,当时传的沸沸扬扬,也为我带来很多困扰。毕竟,我和霍汐相爱过,曾经刻骨的深情,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消逝;相反,就像落在心底的尘埃,一旦被风拂过,就会露出无法遮掩的伤痕。于我,于他,都一样……”,她把两人亲吻的画面展示在宁凝眼前,话讲的技巧又文艺,这是她的一贯风格。
‘你蓝静莹是小人物?小人还差不多!风吹过就搅起尘埃?那不是爱情,是沙尘暴……’
宁凝在心里偷偷嘲讽奚落,可又不得不正视蓝静莹摆出来的‘证据’,这敌人都杀到自己阵前叫嚣了,再不出营应战,未免太过胆怂,叫人小瞧了去。
她轻咳一声,抬手关闭手机屏幕,送还给蓝静莹,“曾经相爱?呵呵,对不起,我从没听他提起过;况且,谁年少无知的时候,没做过几件糊涂事?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就别拿出来在太阳底下晒了,既然日久年深发了霉,那股子酸腐味道,恶心的周围人都食不下咽,何必呢……”,她笑容戏谑,语带讥诮,打骨子里就瞧不上蓝静莹磨叽劲儿;明人不做暗事,拐弯抹角的让人厌恶。
蓝静莹再也维持不下去虚假的笑容,嘴角逐渐僵硬,脸色阴沉下来,“爱有多美,就有多吊诡,男人永远都忘不了生命中第一个女人。你可以闭目塞听,但骗不到心里真实的声音,不必为了颜面垂死挣扎。当年和我分手,他有多痛苦,你想知道吗?”,她朝宁凝走近几步,压低了声音,蛊惑着她内心的坚定。
“是啊,爱有多美,就有多吊诡。你凭什么就自信的认定,他对我不是真爱呢?有人说,无论怎样的分手,无非是爱的不够深。你深知他的痛苦,却袖手旁观;他痛苦难当,但终究选择离你而去。这种半吊子的苟且,别跟我提爱情,不配!”,她既是已经撕破了伪装,自己又何必装腔作势,漏洞百出的故事,只等别人拆穿。
“你生气了?终于忍不住,不想再装高贵女神了?听见他爱我,你心如刀割了?我告诉你,那天,他在咖啡厅,跟我说,他永远也忘不了我的样子,他爱我,永远都爱着我……”,蓝静莹凑上宁凝耳畔,把虚幻的妄想,自我洗脑成了真实的誓言。
宁凝承认,这番话确实让她心如刀绞,明知可能是谎言,却仍抵不过被嫉妒淹没的窒息,“他爱不爱你,蓝小姐犯不着和我汇报,现在霍汐人就在那边,不如把他叫过来,当面讲清楚。如果真如你所说,他爱的是你,那我现在就解除婚约放他走;成全你们苦命鸳鸯、真爱无敌。我相信,他是堂堂男子汉,有担当有责任,若真爱你,不会连个名分都给不起。爱情最怕什么?最怕见不得光……”,宁凝拍了拍蓝静莹的肩膀,给她吃了定心丸,放下酒杯,朝着霍汐走过去。
蓝静莹既然信誓旦旦,高举爱的旗帜,何必不给她一个机会,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慢着!你以为这样就会让我屈服?宁大小姐,你真聪明,世上谁不知道他是你家的上门女婿。今天的财富成就、荣耀权势都是拜你父亲所赐,他都娶了你的人,又怎肯轻易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你把他逼上绝境,又是什么意思?”,蓝静莹目光凌厉,一扫方才的柔弱端庄,咄咄逼人的反咬一口。她意思明确,若霍汐一旦否认了对自己的爱,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惧怕宁凝家的势力,迫于现实压力,舍弃对爱情的追求。
宁凝抽了抽嘴角,哭笑不得,她瞬间理解了霍汐当日所遇的困窘,这女人分明就有妄想症,满口文绉绉的酸腐说辞,可实际上,自私固执,蛮不讲理。
“屈服?逼上绝境?这从何说起?蓝小姐言重了,不管霍汐对我情意几分,我待他一片真心,不敢言此恨绵绵无绝期,可至少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明白爱情从来就勉强不得,您自诩被他所珍重恋慕,又何必害怕当面对证?”,宁凝没有对蓝静莹说一句假话,她袒露了真心,也不愿再无谓的纠缠。
如果蓝静莹笃定自己是霍汐心口的朱砂痣,凭什么不敢听他一句真心话。
“我怕?我怕什么?我怕你那强势傲慢,不择手段的父亲,会暗中耍花样,去伤害和羞辱他!我爱他,所以,我无法容忍你们对他的轻视和威胁!”,蓝静莹把自己置于爱情殉道者的角色,大义凛然的捍卫着霍汐的尊严。
“啊哈哈哈哈哈哈……”,宁凝听了她荒谬的言论,实在忍不住笑出声,不明白这女人到底多浅薄,才能说出这种言论。她口口声声爱霍汐,如何就轻易把他定义成了贪慕虚荣、为钱势卑躬奴颜的小人?看来,她对他,确实半点了解都没有……
“你笑什么?”,蓝静莹被宁凝笑的疑惑莫名,觉得自己受了轻视鄙夷,眉头皱起,动了怒气。
“蓝小姐,我以为你多高明,原来,也不过如此。牗中窥日的俗物罢了……”,她懒得再耗费时间精力,冷下笑容,转身离去。
“你太过分了!”,谁承想,蓝静莹怒火攻心,拉住宁凝手臂,一杯红酒泼上罗裙。
殷红的颜色,如仇恨的血液,在丝绸的裙摆上蔓延,宁凝怔在当场,眉头蹙起,不可置信的打量眼前横眉厉色,失了理智分寸的女人,瞠目无语。
“宁凝……”,霍汐好容易摆脱了宁国庆和钟显达,再回神,却发现不见了宁凝的身影,四下找了找,赫然发现她正和蓝静莹在一起,心头一凛,怕再节外生枝,赶忙快步追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她衣服狼狈的让他诧异,瞬时明白了罪魁是谁,他皱起眉,抬眼望向蓝静莹,无声质问。
“霍汐,我……”,蓝静莹眼泪溢满眼眶,好像轻轻一晃,就会如断线珍珠,滴滴落玉盘,楚楚可怜之状,任人心生怜惜。
“嗯……”,霍汐沉吟不语,无视了蓝静莹的呼唤,转头朝宁凝笑起来,“我知道了,一定是宁凝你毛手毛脚打翻了红酒,对不对?笨死了!回家吧……”,他扶上她纤腰,往怀中一揽,口中嗔怪,眼里全是纵容宠爱。
“可,可宴会还没结束啊!”,她不明白他这不按牌理出牌的脾性,又想起什么鬼主意,宴会才过半,如何就能提前退场,何况他还是半个主角。
“谁让他们都看你!烦都烦死了,不许看!回家了!”,他霸道的堵上她接下来要说的理由,纤长手指灵巧探入她手心,十指紧握,强行拖着她,悄然从后门退离了是非之地。
唐霁的餐厅选址在地安门外一座保存极好的四合院内,私人旧宅,因原房主的后人要出国,正急于脱手。
他本就打算以官府菜为主营方向,将这里买下改建,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两进跨院,影壁砖墙,虽然没有先生肥狗胖丫头,可天棚鱼缸蔷薇架,一应俱全。
雕花窗棂、彩画廊架,只要稍加装饰改造,就可以投入使用,他是聪明人,懂得这样好的地方,可遇不可求。才看过两次,就拍板付了全款,豪气爽快,宾主尽欢,也因此和房屋的主人成了朋友。
不知听了哪位高人的建议,说这种高档私宴餐厅,陈设摆件不可全为仿制装饰品;今后上门的都是贵客,少不了品位高、眼又尖的能者,一旦被认出是假货,可就露了大怯。真想要提升档次,还必须有几件真古董镇店,彰显经营者的非凡实力,叫人不可小窥。
唐霁动了心思,立刻就派手下人去查资料,京城最大的拍卖行,到底在何方……
作者有话要说:老狐狸宁国庆回来了,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小狐狸霍汐会继承衣钵,替他完成计划吗?钟显达也不简单,他还有王牌没亮出来,到底会是什么呢?商场的利益之争,永无止境。
霍汐说,他并没打算一辈子在这里,那他原本的理想是什么呢?完成宁国庆的嘱托之后,还会在宁凝身边吗?
宁凝正式和蓝静莹会面了,二少你的兵法是小爷教的吗?腹黑起来,战斗力x满值,杀对方个片甲不留!
下章唐霁就要去拍卖行了,他会遇到天真吗?两人又会如何相处呢?
37欢喜冤家
霍汐与宁凝在宴会上提前离场,为躲避人群耳目,两人悄声溜进员工通道,隔着雕花镂空装饰的落地窗,看见蓝静莹被前来英雄救美的何坤基揽入怀中,他抚着她的后背,悄声在耳边私语着什么,似是在抚慰她的情绪。
“你前女友很受欢迎啊?”,宁凝不住回头望,琢磨着以蓝静莹中平之姿的寡淡容颜,清瘦单薄的身材,偏执孤高的个性,到底是因何吸引了当年的霍汐,与现在的何坤基呢?
“她原来也很受欢迎啊,气质淡泊清纯,总爱讲漫无边际的话,脆弱敏感,楚楚可怜,那个年纪的男生,荷尔蒙旺盛,都吃这种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类型。我和她太久没联系了,不知道她现在的状况,何坤基会跟她在一起,大概是他玩厌烦了庸脂俗粉。图新鲜找乐子是一方面,还有想要在朋友客户中多点谈资也是一方面,被专栏财经女作家看中,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谈及蓝静莹,霍汐态度坦诚豁达,没半点遮掩避讳;往事长已矣,心无挂碍,才透着云淡风轻。
“你为什么急着走,是不想面对她吗?”,宁凝摸不清霍汐的想法,他总是以玩世不恭的态度,笑看世人凡俗的忧愁与烦恼,可殊不知,旁人却未必能参透他的境界,平白惹来多少误会与伤感。
“我不想面对她?她又和你讲什么了?这人现在古怪偏激,她的话,你大可不必当真……”,这次他倒是聪明,敏锐的察觉了宁凝的不快,忙回身和她询问解释。
“没什么,就是告诉我,你那天,在咖啡厅里和她讲,你永远都忘不了她的样子,说你爱她,永远都爱着她……”,宁凝藏不住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处事方式,她要是在心里打了个结,迟早都会想办法解开,若真成了死结,就必然一剪子了断个干净。
“我忘不了她的样子?真要说起来,若不是再见面,摸样早就忘光了;可她当初的光辉事迹,我确实铭记在心;自命不凡,得陇望蜀。依她的性子,不会屈就于给中年港商做情人这条路的,心高气傲,迟早还会瞄上新的猎物,然后是更新的猎物,永远都不满足,永远都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可无论她怎样,于我于你又有什么关系?我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她了,即便是遇见,也再不会有交集;天涯陌路,各走一方……”,对蓝静莹,霍汐远比宁凝看的透彻,曾经的过往他并不愿提及;如今再说起,无非是怕宁凝对自己有所误会。
“她说她爱你……”,宁凝笑起来,把蓝静莹的表白转述给霍汐,她并非故意撩拨他的意志,只是若不把堵在心口的郁闷吐露出来,就总觉得两人之间存着隔阂。
“她跟你说她爱我?你怎么回答她的?”,霍汐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蓝静莹的话,大抵都和讲故事差不多,虚无缥缈,如雾里花、水中月,没半点真实;他在乎的,是宁凝的心意和态度。
“我说……”,她凑到近前,目光慧黠,指尖抚着他的脸颊,刻意卖关子,“我说,抱歉,我也爱他……”,看霍汐焦灼紧张的摸样,她放弃了玩乐的兴致,环上脖颈,拥个满怀。
“嗯,世上女人爱我的多得是,可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舔舔嘴角虎牙,半眯起眼睛,等太久的一句话,甜的他心口快要化开。
“臭美,真不要脸……”,可宁凝却等不来他一句回应,心中微微怅然,又不想让他窥见自己的低落,小声叹口气,打起精神佯装不屑的奚落着他。
两人说笑不觉间,已然走近宴会厅大门,正这时,却看见几名服务人员打开了通道,几名秘书助理样的人,小心谨慎的围簇着一个坐轮椅的女人,神色紧张严肃。
“她是谁啊?”,霍汐从未曾见过这个人,可看周围人卑躬屈膝的样子,猜测着大概是身份不寻常之辈。
“她啊?”,宁凝探头看了看,神情有些疑惑,“她是钟紫惠,钟显达的胞妹,也是个厉害角色,公司里有她股份的,这女人好久不露面了,不知道今天又跑出来干嘛?”,从宁凝冷淡的口气来看,她对钟紫惠的印象并不太好。
“嘘,慢着,原来是她啊……”,霍汐竖起食指放在唇边,靠在墙边仔细探瞧,神情渐渐严肃起来,“这女人什么来头?为什么说她厉害?”,待到钟紫惠轮椅被缓缓推入宴会厅,霍汐才回过神,向宁凝打听着内情。
“什么叫原来是她?你和钟紫惠有过交集?她是钟显达的妹妹,你知道,国庆最初是与几个朋友一起打拼,创立了宁宏,但最后分道扬镳的也不少,只有钟显达坚持留了下来。她妹妹早先在这边做秘书,后来买卖做大之后,她也是元老,理所当然就分到了股份。本来,她一心想嫁给国庆,但根本没希望,这事儿闹得挺大,她的腿也是在那次风波中跳楼摔的,其实能走,就是跛。从此后就不大出现了,脾气古怪的很,阴气森森的,离她远一点……”,不知是不是因为场合不便,宁凝的述说很简单,口气也相当不善,看来钟紫惠之前没少给宁家父女添烦扰。
“你看钟紫惠身边的女人,叫段芳木,我之前让朋友替我私下查了查绯闻的源头,若不是经过周密安排,不会瞬间就闹得沸沸扬扬,背后肯定有人使绊子下套。跟踪我的人,不太清楚,不过,花钱雇佣网络推手,散布假消息的人,就是这个段芳木……”,霍汐朝着宴会场上指了指,在钟紫惠身边站了一位打扮中性,短发国字脸,五官分明,颇为精明强干的女人。
“段芳木啊?跟在钟紫惠身边很多年了,她爸爸最早是厂里的工人,因为工伤被迫退休,她就顶替父亲在厂里工作,后来钟紫惠提拔她做了秘书,其实也就是个跑腿,以段芳木驽钝执拗的个性脾气,不会参与到机密要事之中。但如果你的事情,背后有段芳木参与的话,那基本上,钟紫惠就脱不掉干系。她心里变态,比钟显达阴狠,如果她出山的话,还要再小心提防才行……”,宁凝虽从不参与宁宏集团的经营,可对复杂的人情世故,脉络动态,比霍汐要了解透彻的多。
“钟紫惠要嫁给宁国庆?她没胜算的,宁国庆出了名的爱美女,老巫婆脑子坏掉了,癞蛤蟆想吃……。算了,你说,钟紫惠这次出山的目的是什么?”,霍汐不屑的冷哼一声,可他想了半天,也没找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宁国庆,只好用尴尬的咳嗽,来岔开话题。
“为什么出山?老巫婆的心思你别猜,可能很复杂,可能很简单,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要咬死你,而且要让你死的很难看。你最近盯紧点钟显达的动向,他大概要有大动作了……”,宁凝心下不安,以她对钟家兄妹的了解,霍汐这次的绯闻,可能只是个警告或开始。
夏天真工作的漪澜拍卖公司,总部设在北京,成立于九十年代初,最早就是琉璃厂的一个铺面,后来发展壮大,成了规模。主营中国文物艺术品为主的拍卖,每年定期会举办大型拍卖会,台湾、上海、香港、欧洲都有分部;近年因为收了几件国宝级珍品从海外回归大6,声势愈发浩大。
盛夏的午后,唐霁开着白色阿斯顿马丁vnish跑车招摇过市,太过豪华的阵仗,惹得一路都有人不停探头注目,指指点点。可谁也不知道,他此刻正如没头苍蝇一样,按照手机上助理发给他的时间地点,顶着的烈日骄阳,蝉鸣阵阵,在林立的写字楼中寻找着漪澜公司的总部。
接待他的是一位身着剪裁合体黑色西装套裙的中年女人,细致考究的金边眼镜,遮掩不了犀利精干的目光,一丝不苟的盘发梳在脑后,“唐先生,您好,我是漪澜国际拍卖公司北京总部瓷器工艺品部门客户经理,谢雅琦,很荣幸认识您”,谢经理伸出手,话讲的大方得体,谦和有礼。
唐霁半眯桃花眼,斜翘起嘴角,灿然一笑,“临时造访,还承蒙你们多关照……”,起身上前,极其绅士的和谢经理表示了友好。
漪澜拍卖实力雄厚,恪守行业规则,原本是不会在拍卖会之外接待私人客户的,可也不知唐霁调动了什么关系后台,助理才与对方联系过没几天,就有人特意打电话过来,替他们约定了造访时间,与专门的接待人。
“唐先生,本来应该是市场部的6经理来接待您的,不过,他最近人在香港,为即将到来的大型拍卖会做准备,所以,只能由我来为您服务,非常抱歉。之前听闻唐先生是想了解瓷器工艺品之类的拍品,是这样吗?”,谢经理办事老练,言辞圆滑,她心如明镜,能够被老板亲自指示网开一面,特殊接待的客户,必定来历不凡,自己也理应十二分的小心招呼才是。
“谢经理,曾总说,晚上开会之前,要拿到上年度……”,夏天真身为漪澜拍卖公司的总裁助理,与各部门之间都十分熟识,最近全公司都在准备香港与台湾的两次大型拍卖活动,所以北京总部几乎人去楼空,她也乐得自在清闲,到了下午茶的时间,才想起总裁需要报表的事情。
“小夏,我这边有贵客……”,因为夏天真唐突的闯入而打断了自己与唐霁的对话,谢经理皱起了眉头,可碍于客人在场,又不便发作,只好强压下怒气,“总裁需要的文件在我电脑里,你自己打印一份……”,她轻叹口气,朝不远处的办公桌指了指;转身向唐霁颔首表示了歉意,“对不起,唐先生,请您继续讲……”。
夏天真耸耸肩,小心翼翼的吐了吐舌头,悄无声息的溜到电脑前,打开了桌面上的文件夹。
“嗯,其实也不用太麻烦,想选几件可心顺眼的花瓶笔筒之类的摆件,在家里做装饰,我不太懂,但只有一个要求,上好的真品……”,唐霁随手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把件,这是之前一位玉器藏家因有事相求而送他的礼物,因为自己不了解古玩,所以,今天也顺手拿出来,想要拍卖行的人帮忙鉴定一下价值。
“切~,暴发户土老帽……”,听闻了唐霁的外行之言,夏天真撇撇嘴,有钱没文化的人她见太多了,从方才唐霁对古物漫不经心的态度,就让她心生不满。
夏天真从牙缝里挤出的鄙夷神情,早就被耳聪目明的谢经理窥见,她凌厉的斜睨威胁了夏天真一眼,暗示她不要再添乱。
“唐先生,您的意思我了解了。正巧,我们最近收购了几件从民间流入重要收藏机构的珍品瓷器,如果您感兴趣,可以随我到收藏室鉴赏一下……”,谢经理毕竟久经沙场,见过大世面,瞬间朝唐霁堆起职业化笑容,起身抬手,恭迎他到收藏室欣赏藏品。
走过夏天真身边的时候,谢经理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衣领,“小夏,文件打完,就请尽快交给总裁,走时记得关好门”,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泼茶送客,就是让夏天真赶快滚,省的在这里乱搅合,再节外生枝,得罪贵客。
“哦,好……”,夏天真根本就不以为意,她拖沓的拉长了声音敷衍着谢经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唐霁手上的翡翠把件,眉头渐渐蹙起。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唐霁被夏天真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有些无措,他面对女人一向如鱼得水。只不过,他没有料到,在这个狭小的办公室里,面对眼前寻常的年轻女子,却僵硬紧张起来,本能的感到戒备和想要逃离。
“唐先生是吧?您好,我叫夏天真,是漪澜拍卖公司的总裁助理,幸会……”,看唐霁终于注意到自己,夏天真脸上扬起志得意满的笑容,她欢快的从座位上站起,快步上前,热情的伸出手,主动和唐霁打起招呼。
站在唐霁身后的谢经理紧闭双目,长吸一口气,不由攥紧了胸前的装饰丝巾,她预感到事情即将朝着不可预知的地步发展。对自己的无力控制,感到深深惶恐与畏惧,只觉得头晕目眩,耳鸣神伤,若不是扶着桌角,极有可能晕倒过去。
“你好夏小姐,很高兴认识你……”,依着唐霁一贯的品性,遇见姑娘主动送上门,早就应该释放五百万伏电力的媚眼,以从容不迫的态势,展现自己的风流倜傥之姿。
可这次他没有!他低垂了眼睫,略显拘谨的咽了咽口水,轻咳一声,不着痕迹退后半步,礼貌生分的伸出手,回应着夏天真热络的自我介绍,明显是要与她保持距离。
“看唐先生您对这件翡翠把件爱不释手,可是您心爱之物?”,夏天真歪起头,用眼神瞟向唐霁的手,这件镂雕翡翠富贵花开牡丹把件,才是她的真正的目的所在。
“嗯,谈不上,我不太懂古玩玉器,也是朋友所赠,今天正好想让贵公司的专家帮忙鉴定一下……”,唐霁言明今日前来的用意,坦诚大度,毫不避讳自己的孤陋之处,这让夏天真对他印象,稍微有了些许改观。
“哦……”,夏天真眨了眨眼睛,会意的点点头,“唐先生,看您对这件翡翠把件如此珍爱,恕我冒昧直言……”,她遗憾的摇了摇头,故弄玄虚的把话悬在了半空。
谢经理听到这个地步,明显知道即将不妙,她慌忙的打断了夏天真之后的话,“唐先生,我们的收藏室开放时间是有限制的,咱们还是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说罢,转过头,疾言厉色的瞪视着夏天真,“小夏,总裁大概要等着急了,希望你赶快把文件送过去!”,她咬起后槽牙,估计夏天真要是再不识趣滚蛋,谢经理就要拿菜刀赶人了。
“不,慢着,夏小姐留步,看您的意思,我这件翡翠把件,莫非?”,唐霁眉头蹙起,追问着夏天真表情里的深意到底是什么?
“唐先生,我们先参观藏品室吧,翡翠把件,我稍后为您安排最好的鉴定师……”,谢经理唯恐到嘴的买卖飞了,挡在唐霁和夏天真中间,想要阻止二人进一步交流。
可这举动反倒引起了唐霁的疑心,他左躲右闪的想要绕过谢经理,可就是苦于得不到机会。
“唉,我还有事在身,关于翡翠的事情,回头再说吧!唐先生,其实,我也很遗憾,唉,再会……”,夏天真极度同情的目光,在唐霁于他手上的翡翠把件之间不停的徘徊,尔后重重叹口气,摇头告辞。
“哎,哎,夏小姐……”
直到走出好远,都还能听见唐霁急切的声音,和谢经理的劝解阻拦。
才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夏天真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响,办公室门被嗵一声撞开,谢经理气急败坏的堵在门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夏天真,如果你看上人家英俊多金,想要钓金龟婿,找个另辟蹊径的方式接近他,我没意见!但是,不要阻碍公司的正常发展!这个人是张总打越洋电话过来特意嘱咐要好好接待的大客户!小夏,你平常挺懂事的孩子,今天是抽什么疯?”,谢经理刀子嘴豆腐心,处事虽严厉,可为人不坏,她实在搞不明白夏天真今天此举的意义何在。
“谢姐,我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