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小姐日记

小姐日记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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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摇了摇头。

    晚上回家躺在床上,回忆着君的话,不停琢磨其中道理,想想自己,也没搞懂。

    思索着,渐渐迷糊……

    电话熟悉而响亮的音乐突然把我从半梦中吵醒,是静打来的,电话那边,她哭得很伤心。

    “皓,我很累,为什么……”,静不断呜咽,讲不出话

    “你在家等我,千万别做傻事”

    我穿上衣服,抓起提包,慌张走出家门。

    因为着急,关门时太用力,黑暗中,“砰”的一声,响彻整栋楼房

    怀着不安的心,我赶往静的家。

    一路上,耳边回响着静凄惨的哭泣声,很担心她做傻事,因为确实她投入的爱过。

    脑海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心里只想着能快些赶到静身旁,好陪着她,不停拜托司机,把车再开快点。

    拿起手机,拨通了静的电话,在我焦急的思想里,此时车轮绝对没有声音到得更快。

    “静,你千万别到处跑,呆在家等我,马上就到”,我带着哀求的声音开始颤抖。

    “为什么……他会对我这样?”,静呜咽的开始抽泣。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不知道他们发生过什么事,只能用最能安慰她的话开导着,虽然此时情况和我的愿望是天上地下,但这句话,起码能让她不至于做傻事。

    “皓,你在哪里啊?我很累,……又没做错事,落到这个地步”。静那绝望声音让我的心慌乱得随着路面上下颠簸。

    听着电话中哭泣声,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劝慰她,对着话筒,我竟然沉默了,只是心揪着疼。

    呆滞的拿着电话,考虑了半天,告诉静,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等着我。

    车到静家楼下时,灯光划破黑暗那一瞬间,我看到墙边蹲着的她,还有身旁搁着那半人高的蛇皮袋。

    慌乱塞给司机车费,顾不上等他找零,匆匆道了声谢,关上车门我直奔向路边的静。

    静看到我,茫然的站起来。没看清零乱长发下那张曾常常欢笑的脸,只听到黑夜沉寂中的哽咽声。

    “皓……”,静扑到我怀中,双手抱得很紧,头靠在我肩上,放声哭了出来。

    泪水很快浸湿了肩膀,我什么也没说,那柔弱身体依偎着,发出阵阵抽搐,我只能慢慢拍着她的背,用这种方式安慰着受伤的她。

    许久,静松开了手,但还不停抽泣着,一双眼睛肿得很厉害,我帮着向后捋了捋那耷在脸上已经湿透的几缕长发。

    “静,发生什么事了?”我关心询问。

    “他……他要我滚,骂我是……婊子,天生就犯贱”,静小声呜咽着告诉我。

    “为什么吵架?”我问静。

    “这些时球赛少,每天回来……,睡觉时他非要和我做嗳,告诉他,很累不想做,他就开始发脾气,一天比一天脾气大,刚开始几天,还是闷着不做声,总是有意摔东西,后来骂些难听的话,我没理他,昨天,和他争起来,骂我是……婊……子”,静说着,又伤心的掉着眼泪。

    “他有老婆,不知道回去睡?个王八蛋”,我愤怒的骂着。

    “今天他要我滚,我就收拾东西,准备拿自己杯子时,他冲过来,把杯子给摔了。我骂了一句,他捡起地上的杯子朝我扔了过来,用手档了一下……”,静哭着,伸出右手,手腕上有一条很长的口子,正渗着血。

    “你不知道报警?”,我能想到的,只剩。

    “报警,也不会管,就算来了,我们都赌球,还有现在的工作……”,静还没说完,我就感到自己的愚蠢,人家是有困难找,而我们是再困难,也不能轻易找。

    “你们一起赌输了,不都是你跟着后面给钱?他负过责吗?就算只是开口找他老婆借,都不敢做,凭什么骂你?”,我愤愤不平的骂着。

    “出门前,他要我滚了就不要再回,我告诉他永远不会回去,死人冲过来朝着我的背,又使劲捶了几拳头”。静绝望的说。

    “走吧,到我家去,你东西都拿完了吗?”我劝着静,而心里只有一丝无奈。

    静可怜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准备去提那包东西。

    我抢着拎起蛇皮口袋,最熟悉的就是它了,每次搬家,自己都要装上好几包,在这不属于我们的城市,真正的家,就是几包撑得满满的蛇皮口袋。

    和静一起费力的把包衔回家时,已是筋疲力尽,洗完澡后,我找出创可贴要帮她把口子贴上,静说没事,贴了反而难看。

    和静躺在床上,灯光投在她那有些苍白的脸上,越瞅越怜悯。让她翻了个身,我帮着掀起睡衣,那白皙皮肤上,几片泛着青的印记,让我感到一阵痛心。

    跑下床,到抽屉里拿出红花油,帮她涂上后轻轻撮着。

    静的身体因为疼痛而轻微的抽搐着,她回过头看着我,关心的问她疼不疼,静傻傻回答说还好。

    也许今天还好,明天却会很疼。

    直到搽完药,她都没掉一滴眼泪。

    中午起床后,静起床就跑进浴室,照完镜子后问我,眼睛看上去还是不是很肿,带着点欺骗安慰她,已经好了很多。

    到公司上班后,发现冷清了许多,三号开始休息,没有了她与老八的一唱一合,整个房间感觉都很空寂。大家都各自找着自己的事忙活,只有柜门和同事们的高跟鞋发出不和谐声音,回响在耳朵里。

    姗疲倦的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发呆,两个眼圈很黑,一看就知整夜未眠。

    到晚上下班时,静和我同样接了四张单,她身心疲惫的跟着我走下楼梯。

    君和往常一样,在大门口对面马路上等候着,见到我后,兴冲冲跑了过来。

    “皓,吃了饭没有?耶?怎么没看到静啊?”,君关心的问。

    回头张望了一下,“在后面磨蹭,马上出来了”,也不知什么时候静没跟上我的步伐。

    “静,快点”,我朝着门口方向喊。

    “她没事吧?”,君问。

    “昨天晚上到我家睡的,那男人动手打了她”,我愤愤的投诉着。

    “男的打女的?”,君顿时愤怒起来。

    “嘘,小点声,静马上出来了”,小声提醒着他。

    “td这种男人也是人?要不要我找两个人修理他?”,君询问我。

    “算了,把他打一顿能让静好受些吗?”我否定了君暴力的想法。

    静从大门缓缓荡了出来,拎着她的手提包,搭拉着脑袋,无神的看着我。

    “静,陪我出去再吃一点吧?晚上没吃饱”,我招呼和她商量。

    “恩”,她小猫一样温顺的点着头,完全没有平日里活泼劲头。

    “我带你们去一个位置吃刨冰,绝对过瘾!”,君活跃着气氛,夸张的表情仿佛说的不是炒刨冰,而是山珍海味。

    “静,我好想吃刨冰,我们还是打伙吃一盘啊”,我逗着那只乖巧的“猫猫”。

    君把我们带到前进四路,下车后我四处张望回忆着。

    “静,我们和林姐一起来过,上次就是在这家吃的酸菜鱼”,我指着马路对面给静介绍。

    静愣愣的看了看,还是毫无表情发着呆。

    “这家这家,味道蛮好,”君象做宣传似的对我们说。

    顺着他手指方向,我看到一家名叫“阿里山”的冰吧。

    一行人鱼贯走进这不算很大的店子,找了个位置坐下。

    老板和善的走过来,是位年纪和君仿佛的男人,穿件黑背心,中等个,虽算不上魁梧,但精实的肌肉看上去十分健康,他对君打了声招呼。

    “你们认识啊?”,我问君。

    “这家店开了很多年,原来是他父母经营的,我认识他时是在‘动感地带’健身中心,他那时是做健身教练”,君解释着。

    “现在他父母年纪大了,所以放弃了当教练,回来守着这家店”,君说着,把菜单递给静。

    环顾四周,这家小店装修十分简单,桌椅和一般快餐店大同小异,但不知为什么,给人感觉特别亲切。吧台内刨冰机不时喧闹的转着,冰花四溅。

    和静打伙点了一份红豆冰,没想到君也要得一样。

    “其实红豆冰最便宜,但我偏偏最爱吃他这里的红豆冰”,君幼稚的说着。

    看单时,我也注意到红豆冰是最便宜的,只要五块,到不是节省,每次和静吃刨冰,我们都衷爱红豆那甘甜味道。从来没有试过其他口味,是一种习惯。

    当那盘晶莹里带着白雪,堆成小山一样的冰摆在我们面前时,静不再闷闷不乐,那是种对往事的回忆,冲淡了她的不快。

    红豆覆盖在小山顶,被炼|乳|如胶似漆的包裹着,十分诱人。

    静和我拿起汤匙,在回忆中品尝着甜蜜感觉……

    吃完冰,静情绪好了很多,君提议一起去酒吧喝酒,静欣然同意。也许君认为,那里能让她短暂找到快乐。

    这次君没有带我们去“朋友”,他偷偷告诉我,现在静需要热闹环境,人越多越好。

    君领我们到了江滩,一家叫“焦点”的酒吧,依稀记得龙曾说过,君在这家酒吧大醉过。

    君好象回到自家一样,帮着安排了一个靠近吧台的位置,位置很特别,是不锈钢管搭建的小卡座,坐在小屋一样的卡座内,感觉整个人全被金属包围着,很有安全感。

    君点了瓶“杰克丹尼”,不时有人过来和他打招呼,君告诉我,大部分熟人是吧台上班的酒推,一起玩过骰子,因为“本领”高强,所以人家都认识他了。

    和静同时嘲笑君吹牛皮,他却一本正经的解释当年确实厉害,曾经在这里喝倒了三个酒推,而且绝对不逼人家喝酒,全是认赌服输倒的。

    “三打百威,喝到最后酒吧大厅打烊,转到包房接着喝”,他具体回忆着,让我们不得不相信,这怪人肯定做过。

    服务员过来帮着往冰壶内勾兑着酒,可能是因为和静在一起,我第一次品尝兑过可乐的“杰克丹尼”,和静碰着杯大口喝着,感觉不出是在喝酒,只是可乐在嘴里冒泡麻麻味道。

    不久,静开始迷幻的扭动身体跳起舞,君拿着纯酒,摇摆身体大口饮着,不停对我解释,这样叫做“慢摇”。

    喝过几杯后,渐渐感觉头开始发晕,强烈震撼的音乐刺激着神经,其它一切声音都听得十分弱,而讲话声音开始变大。

    “静,……你好些了吗?”几乎是叫嚷,我拼命询问着

    静摇晃着脑袋,搞她不懂是点头还是摇头。

    就这样,花了很长时间,三个人把那瓶酒干掉了。

    吧台中,一个丰满的女人穿着表演装“三点式”,在中央钢管上秀起来。君拉着我们离开,他说,每次表演开始就是整十二点。

    走出门外,发现外面的世界原来是那么安静,脑袋里还嗡嗡作响,静和我的脚步有些歪斜,君孩子般走在前面,他逗我们,“有本事,你们走直线”

    静不服气,努力保持平衡向前迈起步子,在我看来,她走的全是曲线。

    君跑到草坪上,招呼我们过去,静半搀扶着我,走到草坪上。

    怪人突然躺了下去,一只手枕着头,另一只手指向天空,一副开心表情。

    被他这举动感染了,加上酒精麻醉后的冲动,我和静也躺了下去,当背接触到草坪刹那,整个人突然感觉塌实了,起码只有地在转,星星亮晶晶梦幻般撒落在浅紫色的球幕夜空,那么静止,使思想变得坦然很多。

    “静,你恨不恨那个人?”,君大声说。

    “恨,哈哈,……恨不得杀了他”,静躺着,对天空大声发泄起来。

    “你错了撒!恨就证明你还爱他!”,君的话让我搞不懂,到是现在的静不会生气,她醉了。

    “那你说怎么办啊!”,我替静不值,大声对君宣泄着。

    “是……”,他想了一会,“遗忘,爱的反义词不是恨,是遗忘”。

    “忘,忘得了?你讲得好简单”,静愤愤不平驳斥着“我能为他做对自己都不会去做的事,旅游时钱用完了,把链子拿到当铺当掉,想都没想”。

    “那你快乐过没有?”君依然不松口,带着刺的话紧逼着静。

    换成平时,也许静已经泪流满面了,但今夜,她出奇的坚强。

    “快乐过,有用吗?”,静质问着君,吐露出心声。

    想想自己曾经的爱情,也感动过,笑过,最后无奈过。

    “td,我是看穿了,真的快乐是短暂的,只有痛苦是永恒的”君对天发泄起来。

    “你先说能忘的呢?”,静不饶人的问。

    “劝人不是我这样劝你说该怎么劝?”君急了,说出了心里话。

    “静,别听他的,该活就好好活,永远离开那个不爱你的人,”我态度坚决劝着她。

    “离开不代表忘记”,君没有了立场,醉熏熏胡说,仿佛往火上浇着油。

    我冲动的伸出手,用力掐了君肩膀一下,只想让他闭嘴,酒醉后简单的思想让我把他当成了静。

    君完全忘记疼痛,依然坚持说着,“你觉得当掉金链子不值吧?我就觉得值,不做点傻事叫爱情吗?”

    静没有做声,应该默认了君的话。

    “我知道你惋惜的不是钱,是付出过感情,但正因付出过才是真爱”君带着悲痛的说“和你一样,我也傻过,那年下雪的圣诞节,扮成圣诞老人,拿着玫瑰花,在她楼下等了一晚上,人家玩得没回,早上又跑到公司门口等。全世界认为这样做够傻,我却认为值得。那时她已经是我女朋友,这样做只是为了给她个惊喜,浪漫的惊喜。”

    君说出的故事,在电视剧中都很少上演,确实让我吃了一惊,矛盾的心中十分妒忌曾经陪过他一程的那女孩。

    “最后发现,爱情不是浪漫,是生活的责任,我也……哈哈……”君没说完便狂笑起来。

    “静,不要恨了,过去的把它忘掉吧”,我开导着她,其实很多事,说出来都简单,真正做到,很难。

    “付出了,不要求回报,象父母对儿女无私的爱,真的又有几人能做到?”,君小声开始自言自语,“等候,永远等候”。

    静和我顿时沉默无语,也许这一刻,君的话让她彻底想通了。

    内心开始挣扎起来,面对处处关爱我的人,竟然一时不知用何语言去表达,那句“永远等候,”更如一根冰针扎进心头。

    近在咫尺,我掏出手机,看着有些摇晃的屏幕,吃力的按下“写短信”,每个字,都是从心底发出的呼唤:

    《君,你不试着让自己解脱吗?沉浸于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里会很痛苦,坚强走出来,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也不要让爱你的人,担心……》

    没有烈酒,我想自己永远不会有勇气说出这段话。

    君的手机响了,他诧异的在荷包里摸索,嘴里还唠叨着:“这晚了,哪个发短信我啊?估计不是催费,肯定就是广告”。

    酒醉的他,看着屏幕僵硬了很长时间,那微弱亮光下,熟悉又亲切的脸上,闪烁着泪花。

    七月二十六日星期二晴

    当身旁睡着一个人时,会多一份责任感。

    早上刚入睡,静那电话突然开始吵闹的发出音乐,朦胧中感到电扇吹来的风都透着烦人燥热,躺在床上迷糊半天,它依然执著的唱歌,刺激着我已经放松的神经。闭着眼睛在床上胡乱摸索,半天也没找到让人心燥的电话。

    无奈坐了起来,发现身旁静还是那样酣甜在美梦中,有些气愤的看着她小猫般的睡姿,脑海中闪过玩笑的想法——如果此刻把她抬到江汉路步行街那铜竹床上,估计也不会醒。

    顺着声音开始找寻大清早让人不得安宁的根源,发现它竟然夸张的躲在遥远餐桌上,来不及穿上拖鞋,翻身下床后赤脚着冲到餐桌旁,拾起后打开翻盖,屏幕上显示着令人深恶的号码,冲动得有些想自作主张关掉它,转念思索,还是应该让她自己去解决。

    走到床边,用力拍了拍她那小蛮腰。

    “静,你的电话”,我大声叫唤着。

    她仿佛没听见,只是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下,趴着抬了抬手。

    “你的死人打来的,响了半天”,我平静的告诉她。

    静蓦然从床上爬了起来,迷糊中接过电话。

    再没有理会她,我解脱般倒在床上。

    静下了床,电话还在不停响,她往阳台上走去,好象回避着什么。

    下午起床时,拖鞋边竟躺着她的手机,捡起后发现已关了机。

    床上静正酣然梦中,能依稀听到鼻孔中发出节奏的呼吸声,这几天,她也够累。

    开始思考晚饭该弄哪几个菜。一个人住时,总习惯随便混过罢了,有静在一起却截然不同,也许是多了份责任,也许是两个人吃饭有个伴会香些,总喜在她面前欢露上两手。

    洗漱完后,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家门。

    楼外浑然是另一个世界,仿佛走进一个大蒸笼,虽然没有蒸汽,也烤得街上行人挥汗如雨,天空中的太阳,就是那燃烧的火焰。伏天的,闻名的火炉。

    走在去菜市场的路上,我掏出手机,有两天没有接到他电话,也没收到一条短信息,让我变得喜欢胡乱猜疑,一个人时,爱猜测君心里真正的想法,反而有点后悔不该对他说出心里话,可能正是那话,会让他觉得害怕而故意躲避我。边走路边发着短信,只是关心询问此刻他正忙些什么。

    直到躲进菜市场那大棚阴影下,手里捏得发汗的电话也没吭个气,带着矛盾按下熟悉的号码,但听筒中却传来失望的外语抱歉声,和静一样,他也关了机。不由得更多了份焦虑。

    天真的想像起来,其实是安慰自己,猜想他可能和静一样还在睡觉,对于过惯夜生活的人来说,现在时间算是黎明前的黑夜,也许天黑后他看到短信会打过来。

    有些挂念的走进菜市场内,随着涌动人流前进着。虽然没有阳光直射,但大棚下依然十分炎热,火热空气中弥漫一股鱼腥味,还混着些卤菜香。脚下偶尔能踏过片片湿地,是水产品摊位前大盆中流出的水。可这些依然不影响商贩此起彼伏的叫卖,伴随着顾客们诚恳的讨价还价声,菜场内热闹非凡。

    “姑娘,要买点么菜撒!过来看看我的菜几新鲜哦!”,路过一家蔬菜摊,一位大婶招呼我。

    拢了过去,看了看面前的菜,那些番茄确实很漂亮,看得出她花过心思,把个头差不多大小的整齐码放着,金字塔般堆成一座小山。每个番茄都仔细抹过,透红里发着诱人的亮,看上去十分舒服。

    挑了个拿在手上掂量着,心里盘算该买多少。

    这时身旁挤来一位胖嫂,伸出手指着番茄询问:

    “番茄么价啊?”挨得太近,她胖呼呼的手臂贴到我,能感觉到冰冰的一股凉。

    “一块五一斤,几俏皮的东西啊!”,大婶自夸的回答。

    “涨得这狠?前两天来才一块三一斤,瞎说吧?”胖嫂埋怨的说。

    “这价格不高撒,不信你可以在市场里比,进价都涨了,进的时候又不让摘,回来把坏的一丢,伤了的又不能放,都留在家里自己吃,剩下的赚不到几个钱。”大婶努力的解释着。

    “那西瓜总不涨来,门口推在三轮车上的无籽瓜才卖五角,要不是做饭,真的不如吃西瓜去。”胖嫂联想的说。

    “么办列?活得都是为了这张嘴撒!”大婶半开着玩笑说。

    这句话可能让胖嫂听得不舒服,她也没吭个声,转身往其它摊位逛去。

    “姑娘,要几多啊?放心,这价格公道得很,不会让你吃亏的”,大婶笑着说。

    挑了几个不算很大的,放进塑料袋内,递给了她。其实刚过来看时,也准备还价再买的,听她这一说,却不好意思了。

    “一斤二两,你看撒!还多几钱。”大婶仔细盯着台秤上的指针说。

    掏出零钱递了过去,她接过钱时,嘴里保证说着:“回家复了要是差,你来找我,天天都在这里,其实做的都是熟人生意,我从来不会玩秤!”

    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是对着她微笑了下,也许下次来时,我就是她熟人了。

    准备离开时,那位胖嫂又转了回来,若无其事的在摊位前挑起来。

    逛了会,离开喧闹的菜市场,匆匆往家走去。

    当拎着菜打开房门时,发现静还在床上熟睡着,走了过去,还来不及放下手中的菜。

    “静,不早了,快起来,吃完饭要去上班!”,我拍着她的小脸。

    静迷糊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呵欠,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一时还没清醒过来。

    “几点了?”,她坐了起身,懒洋洋的问。

    “起来啊!别磨蹭了!”我催着她。

    “都是那个死人,害我没睡好,”静愤愤的骂着,低着头在床上开始找寻手机。

    “先掉地上,帮你放到桌上了,个小笨笨”,我笑着问:“他找你有什么事啊?”

    “跟我赔礼呗,说这次做错了,保证以后再不会,要我原谅他。”静平淡的说。

    “那你怎样回答啊?”我关心的问,带着份担心。

    “跟他说算了撒,结果他还关心的问我这几天在那里睡的。”静伸着懒腰说。

    “告诉他找人借钱到宾馆住的,要他不用管,死人硬不让挂电话,害我在阳台上晒死了”,静抱怨的说。

    “你别又躺下了,马上给我起床”,带着分命令说。我转身走向厨房。

    在厨房洗菜时,静小猫般从身后一把抱住我,在耳旁小身问:“皓,你怎么猜到我准备接着躺下睡的啊”

    说罢,便闪进卫生间。

    对她的习惯,已经是一种习惯。

    刚把菜炒好放到桌上,手机响了起来,有些期盼的瞅了瞅屏幕,上面跳跃着醒目的“怪人君”三个字,思想里短暂考虑了下,应该如何说出打招呼的问候。静趁我分神工夫凑了过来,看到屏幕故意逗我:“朝思暮想的人来了哦!”

    她能说句成语出来让我确实汗了一把,但也说得太恰如其分。

    接通瞬间,激动的心反而平实了,虽没有预演,到更真实。

    “我刚起来,看到短信了,不好意思啊!”,君的口吻突然变得客气起来,却让我感觉到一份遥远。

    “到没什么事,猜你可能在睡觉,最近忙吗?”,我关心的问。

    “没什么忙的,家里蹲撒!”,君玩笑的说。

    “吃了吗?”他的玩笑让我又坦然很多。

    “没呢?等会出去吃”,他说。

    “过来吃吧?我做了菜,”其实家里的饭不是很够,但我还是很想他能来,尝尝我手艺。

    “改天吧?现在不早了,我想你亲手做的菜肯定好吃!过两天一定来,到时提前两餐不吃,到晚饭大吃一顿!”怪人夸张的说,虽然不是今天,还是让我高兴不已。

    静正扒着饭,听到我说,扔下筷子凑了过来,对着电话大声叫着:“帅哥,你口福好啊!难得我们皓下厨做菜,把我的专利抢了啊!”,她吃醋说完,又跑了回去。

    “别听她胡说,什么时候来,要提前告诉我啊!”,我期望着说。

    “礼拜五吧!这两天可能有点事,那天我早点来,可帮不了你的忙”,君诚实的说。知道他不会做饭,但只要能来,已经很欣慰了。

    挂断电话后,心情变得舒畅起来,但又有些复杂,也许有了希望后,等待中会让自己更加矛盾,拿起筷子一时不知该往哪个碗里伸。

    脑海中全是他名字,考虑那天该做些什么菜招待他,虽然是幻想,也让能感到甜蜜。

    静看出我心思,边吃着饭边开始嘲笑起来,

    “皓,我看你已经掉进情网了,会和我原来一样傻。你完了!”

    平时如果静对我开玩笑,我会马上捏她一下作为报复,但今天,她的话听上去却不是玩笑,好象句句都是由自己那颗不安的心迸发出来,只是她帮我说出而已。

    “静,朝思暮想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发着呆问。

    “朝思幕想,就是一天到黑想撒!歌里面唱的没听过?”,她深有体会的解释着。

    吃饭完饭,心里还惦记着此刻那个怪人会不会自己照顾自己,终于抑制不住思念,发给他短信《吃完了饭,你呢?一定要记得吃饭!》

    平时看到静如此,总认为很肉麻,但今天我这样,只觉得是最真实的思念。

    上班后,坐在休息室里,靠在椅子上,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愿说话。

    当爱走进心里,人会变懒,除了每分钟傻傻的思念,其它一切……已不再重要。

    为自己请健康

    疼的感觉是虚弱的表现

    身体总能把最真实的东西反映出来

    它告诉大脑,我不舒服,很厉害

    太阳岤两边不断肿涨着,点点隐隐的疼从中心向外渗透着,如出壳小鸡。

    头有些发昏,背上不停开始冒着虚汗,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身体没有一点力气。

    鼻子和喉咙仿佛已经沟通,干热的气息从喉咙串进鼻腔,往外挥发着,中途留下阵阵火样记号。

    不知道为什么眼皮很重,不是想睡觉的那种重,每眨一下感觉都牵着脑袋里疼,胸口有些闷,因为它很闷,让脚变得好象不存在一样,动一下,酸的,不吃力,但没什么感觉。棉花般耷拉着。

    不争气的腰也开始发疼,呼吸开始变的急促,咽下口水时,能体会到喉咙里象被钝刀割,

    有些想咳嗽,但努力喘气时,痒痒的却咳嗽不出。

    头越来越重,我知道疾病已经开始侵袭我了。

    害怕病的感觉,一个人会很痛苦,如果起不了床,也许就是手边的一杯水,也是那么遥远,曾经有次病得不能动时,我口渴得厉害,在发烧中看到一具挂在房顶上的白色骷髅,

    和着房顶一起转动,我只能躺着,看着他。

    如果那时,有个男人递杯水我,我会义无返顾嫁给他,无论长相美丑,身高年龄,贫穷富贵,我都会嫁,因为我,需要一杯水。更感动于那杯水。

    但是,没有人来,只有床头那杯可以看的水。

    所以每次病了,我都提前能知道,吃些有效的药,让自己好受一些。

    为了自己,请大家注意健康

    七月二十七日星期三晴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

    房间空气里飘荡着白烟,是身旁静吐出的,平时,她很少抽烟。

    静依在床头,用枕头当靠背,正寂寞的独自吞云吐雾,床边矮柜上,放着包“”香烟,因为没有烟缸,她拿了个一次性杯子,打了些水,原本透明的杯子却被染成灰色。

    不太习惯,清醒后的空气让人呼吸呛喉,嗅到烟雾竟然咳嗽起来。静察觉到,马上把烟丢进杯中,滋的一声,火花消失了。

    “皓,不好意思呛到你了!心里烦才抽烟的”,静抱歉的解释到。

    “笨笨,我没什么!只是有些不习惯”,我玩笑的说。

    “平时总是睡不够,今天却突然睡不着了”,静挠起头皮,皱着眉头说,“做了个梦,把我吓醒了,一身是汗”。

    “噩梦啊?”我猜疑着问。

    “不晓得算么梦,梦到和那个死人结婚。”静苦笑说。

    看着不再说话,低头沉思的她,心里很是不好受,同睡一张床,感情问题上我们中间却隔着一片海。

    起床后,静做什么事都显得无精打采,丢了魂似的,没有一句言语,看上去十分郁闷。

    饭间,她拿起筷子象在数颗粒,抿着小嘴闷闷不乐,我担心的往她碗里夹了一些菜。

    静有些诧异的看着我,目光呆滞的愣了半天,从嘴里吐出几个让我心疼的字:“皓,疼才开始啊!”

    “饭总要吃吧?”我好心劝着她,大道理我也讲不出,只能劝她好好对待自己。

    听到我的话,她开始努力吃起饭。

    失恋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我能做的,只有简单鼓励,真正能疗伤的,只有她自己。

    不敢在她面前提到任何有关君的事情,也不愿拿出电话发短信,只要能避讳谈爱的感觉,会让眼前这只可怜的小猫平静很多。

    上班前,静在镜子前换衣服,我偷偷走过去,站到她身后,看着镜子中可爱的脸。

    “皓,你看这套黑色连衣裙我穿好看吗?”她对着镜中的我说。

    “好看是好看,但颜色太暗了,你看镜子中那个可爱的吖吖合适这颜色吗?”我指着镜中的她,逗趣的说。

    “那我该穿什么样啊?”她无助的问。

    “等我一会”,我小跑到属于静的抽屉前,蹲下身打开后,一件件翻弄着,每提起一件,都能马上想象到平时她穿着的样子。

    找寻和思考后,我拎出条牛仔短裤,一件浅玫红t恤。

    “静,接着”我扔了过去,“换上它,肯定比那件黑色的穿得好看”。

    在我鼓励下,静换了衣服,那个曾经阳光的她又回来了,除了没有活泼的笑脸,一切和平时看上去一模一样。

    看着外表朝气的静,我开心笑了,那怕只是外表,也能掩饰住她内心的疼,起码同事们不会察觉出太多。

    走在去公司的路上,前方太阳已经准备下山,红彤彤的向大地撒着最后余辉。吹面而来阵阵微风,虽然带着点热气,依然觉得那也是扫去汗水的一丝清凉。

    静随在身后,和往常不同,她没打伞。

    “静,你伞呢?”我好奇的问。

    “可能掉在死人家了,这几天都是用你柜子里面那把”,静有些遗憾的说。

    到没注意她用过我的伞,不下雨,它总是躺在老地方。

    “你今天没拿?”我问。

    “算了,已经想开了,以后就这样晒,反正没人看,黑点就黑点”,她噘着嘴沮丧的说。

    一路劝静,让她到公司别再板着张脸,会让同事笑话,她到很乖,不停点头答应着。

    到公司时,休息室里除了化妆师,靠墙的板凳上,坐着位陌生女孩,让我感到有点吃惊,是位新疆女孩。

    看到我们,她大方的微笑了一下,这种自然,一时让我不知所措,只是傻傻的冲她点了下头。

    到衣柜拿东西时,不禁偷偷端详起她那张美丽的脸。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双大眼睛,圆圆的,嵌在深邃眼眶中,如山顶湖水一样清澈,凹进的眼眶显得原本高耸的鼻梁更加挺拔,没化任何妆,皮肤却白得自然,鼻子附近点缀着几颗很小的浅浅雀斑,可能也是因皮肤太白才显现出,却有种不同寻常的美。头发中长,刚齐肩,卷卷的带着深黄,很象外国女孩。

    当同事们都来到时,她看了看手机,走出门,最近冷清的房间里一下炸开了锅。

    “我进来黑了一跳,以为是外国人哦!”三号休完第一天来,大嗓门让空气不在凝固。

    “来了几久啊?”她好象发现新大陆,问静。

    “今天才来的,我进来时也觉得奇怪”,静疑惑的说。

    “我原来上班的公司有过新疆小姐,你们有啥子奇怪的?”,四十六号发表着不同意见。

    “你遇到过,我还没有撒!新疆人真是象外国人啊!”三号感慨的说。

    “听说新疆小偷多,你们没看到步行街上几多新疆小伢都是三只手哦!”一号想得更远,话里似乎带着话。

    “老娘就不是好人,喜欢和坏人搞到一起,td坏人都讲胃口些撒”,三号故意讽刺着一号。

    “是哦!原来的新疆同事就很直,有回我跟客人扯皮还帮过我”,四十六感慨的说。

    她的话,让一号没有再做声。

    到是姗没讲一句话,独自到衣柜旁忙活着。

    不久,林姐带着新疆女孩进了房间,简单的介绍,让我们知道来了新同事后,匆匆离去。

    她的号码,是让我想念的老八留下,熟悉的八号。

    不知什么原因,我和三号都热情的对待她,也许,也因为那熟悉的八号。

    “八号,你叫么名字啊?”,三号开朗的问。

    “我叫xx古丽”,她用熟练而标准的普通话笑着回答,浅浅一笑,让我看到两个可爱酒窝。

    “好长的名字啊!这一哈记不住”,三号打趣的说,“我不能叫你老八撒!那是别人的名字,叫八号又觉得蛮别扭,你冒得其他名字?”

    “我给自己起了个汉名,叫杨白兰”,她的回答让我明白了民族间名字的差异。

    “杨白兰,蛮顺口来,”三号赞成的说“杨白兰,我么样叫着觉得象杨白劳啊!”

    三号的玩笑把我们几个逗乐了,白兰自己也笑了起来。

    “随便叫吧!只要大家开心,其实原来有朋友也这样叫,算是外号吧?”她解释着,声音很动听。

    “只要你不介意,我就这样叫了,不喜?br/>